无为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川吃鱼
在子袭过第一次中秋时,时望还对月饼之物很是好奇,如今在子袭呆了许多年,团圆节过的不少,对其间的民俗风情倒也多少能细数一二了。
今年中秋,宫中办的是菊蟹宴,饮的是菊花酒菊花茶,饭宴是蟹黄闷饭,配着夹好的蟹肉与菊醋,再端上些精致小菜,配着润肺甜汤,便衬这无边月色了。
王席之下,众臣依次入座,时望想着重强调自己将领的身份,因而也位于臣子之列中。
众人安分坐于自己席位之上,相互间交谈着,可无人动筷,最多只是抿口酒。
上位之人还有一张席位空缺,众臣都知道那是谁,但是都不能越矩出言相问。
可政王知晓为何众臣面前案板的菜色无人敢动,他心中憋着一股怒气,没好气地对侍者道:“王后究竟在搞些什么,这么多人等她一个。传我令,让她快些过来。”
侍者得令,匆匆离去。
桑平公主见王上恼了,轻声出言开解:“或许是梳妆打扮颇费些功夫,片刻后也就来了。”
政王一声冷哼,猛灌下一杯酒,示意道:“开宴吧。”
侍官得令,开嗓,声乐舞者上前。
众臣这才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一轮又一轮,贺宴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尾菜都上了,王后还未入宴。
政王的脸色亦是渐渐凝重铁青的。
他对身旁侍官问道:“你去传话时,王后在做何事”
侍官回道:“王后正在梳妆。”
“过了这么久,难道还在梳妆吗她是想扮成仙才肯来”
侍官默默退下,再去传话。
桑平公主面色亦是有些尴尬,但还是要顾及王族颜面:“我就说女孩子家梳妆需要些时间。这也不过是顿饭,迟了便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姑母莫要替她说话了,她贵为王后,无守时之良德,无国母之仪度,本王三番四次请都请不动,怕是这宫中,无人放在她的眼里了。”
“你这话可说得重了,王后虽然脾气古怪些,也并未有越矩之说。”桑平公主看了看在下座们的臣子,低声提醒着,“当着众臣的面,王上可不能说自己的王妃,这像什么样子。”
政王冷哼一声:“她想保有她王后的尊严,也该守王后的规矩。如此放肆不训,哪里还有国母的威仪。正好群臣都在,也该看看,他们的国母究竟是怎样的人。”
群臣低下了头,不敢妄言妄动。
王上亲自当着群臣的面斥责王后,他二人的关系如何,可见分明。
时望想为黛后说几句话,可她现下宴席未到,置王命于不顾,一眼看去全是错,实在找不到为她辩解的好理由。
宴席上的气氛沉闷着,已经没了方才的气氛,让人多呆一会儿都有些煎熬。
“罢了罢了,你们都还要回府与亲人团聚,再留在宫中也是蹉跎时间。你们都走吧,让本王与公主再一起赏会儿月。”政王有些不耐烦了。
众臣见势纷纷告退,余下的事情,交由王族内部自行处理,不好干涉。
“原平,你再多留一会儿。”
时望本与众臣一起告退了,又被政王叫住。
“今日本就是一家团聚之日,你在宫中多留会儿,陪陪姑母,住在宫中也无妨。”
这话说到桑平公主心里去了,喜道:“你今日就住我宫里吧,正好,咱们也能多说会儿话。”
时望应下,退回原位。
政王又招手道:“坐上面来,咱们一家也离得近些。”
时望愣住不前。
政王所指的位置,是黛后原本该坐的那处。
正当她犹豫之时,这座位原先的主人到了。
黛后仍是穿一身玄装,虽说是梳妆了许久,却也并未见她妆容如何精致。
她冷着脸而来,见到席上只剩狼藉,不见大臣,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不是催我赴宴吗难道这就是给我留的残羹冷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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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药女为妃
见过中秋宴会上政王震怒的群臣都清楚,这王上和王后间的间隙,是越发大了。
原先只是不大搭理,如今却当众不给王上台阶,怕两人是积怨已久。
再这么下去,国君与国母情感不和,无法绵延后嗣,这子袭又如何能千秋万代呢。
而时望与桑平公主是看到了两人之后更为决裂的时刻,自然更是担心。
第二日,桑平公主就将时望召进了宫中,抹着泪征询她的意见。
“若只是不和也就罢了,冷石头也有捂热的一天。可他们如今都视对方作仇人,家不算家,又如何好好治理一国”
时望也很是奇怪,韦沁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从前,她也放纵山野间,他们五人一行,多么和睦,那时的韦沁,仍是喜笑的,也常对牛婶撒娇,她与当时的太子,虽算不上深情厚谊,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大概是从韦战将军牺牲后,韦沁便变了一个人。没了笑,只有复仇之念。而后只身一人入宫,无人陪伴,深宫长夜漫,怕是连人也似月色般清冷了。
时望对她遭遇也是同情,可如今的模样,亦对她无从劝起。
黛后所为终究是众臣心中的忧虑。
过了没几日,几位大臣联名上书,言语间隐隐露出废后的提议。
此书一上,虽无人敢附议,却也无人反对。
可时望仍念旧情,不愿让韦沁落至这么难堪的地步。
“王上,韦家世代忠良,为子袭江山也立下汗马功劳,黛后又为韦家最后血脉。还望陛下感念韦家那些牺牲的英烈,给黛后保留一些荣耀吧。”
政王冷哼一声:“将军如此为王后说话,王后可有感念将军的恩德”
时望闭了言。
她与韦沁如今的关系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确实比陌生人还要冷淡些。
“可既然王妹为嫂子说话,也确实有些效力。这样,我与王后商议一下,若是她同意本王再纳妃子,便留下她的王后宝座吧。”
时望惊讶。
再纳妃难道王上要废了子袭开国伊始定下的一夫一妻制吗
群臣一时间热议起来。
此制定下,是开国王上感激妻子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之念,明王与先王后,亦是伉俪情深,从未另娶。
如今政王要破这祖制,虽有些对诸位先王不敬之意,可眼下又无子嗣绵延,再纳妃子反倒是有利之举。
群臣无人有异议。
时望心中微叹,母亲从前看惯了上辈们的坚贞,又受这一国制的影响,才对父王令有王妃颇有不悦,导致两人情感渐远。如今她的后辈又将此制废除,不正是天大的讽刺吗
下朝后,政王志得意满的神情往王后殿中走去,随后支开了众人,单独与王后对话。
无人知道陛下与王后之间说了什么,只是王上出殿后笑意下掩不住的怒色,昭明了此次洽谈并非和顺。
此后,政王下令,在国中寻貌美女子入宫为妃,将子袭民众吓了一跳,不知是何用意。
男的想着能再纳一房,女的想着嫁与意中之人,为妾也是愿意的。
可更是的当然是不满。
开国后便宣传的是夫妻恩爱,家庭圆满。如今王上率先破例,怎么能做好表率的样子。
可无论民众怎么反对,君王之令是不能收回的。
一时间,数辆载有佳人美女的香车驶入了王宫,以求获得最尊贵之人的恩宠,有名有利。
政王甚至邀请了桑平公主与时望一同选妃,以谋求家人和睦之意。
一轮选择之后,政王又命人将留下几人的画像送于王后宫中,以“帮忙挑选”之名让她过目。
可时望知晓,这些都是陛下的报复而已。
韦沁不能舍下的便是先祖留下的荣光,自己再如何不愿,也不能使这荣光熄灭。为此,就算她这王后之位并非一人专享也无妨。
他们二人,若是做朋友,还能相互间心心相惜,如今到了这般互相折磨的地步,不得不说是时也运也。
选妃之时大张旗鼓地进行着
第一百七十一章 灵巧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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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多了一位王妃,氛围似乎平和了许多。
宫中侍女都说,这位新的愫后一点架子都没有,见了人都是笑嘻嘻的,从不大声说话,更不会打骂侍女,动不动还有赏银可以拿。
一时间,宫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愫后殿里钻。活少轻松,整日笑吟吟,又拿得多,谁不想。
若是被分到黛后殿中,才是叫苦连天。整日面对一张苦脸,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眼神更是犀利如刀,让人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了什么事就被判了死刑。
可若问究竟有哪位宫人在黛后手底下丧了命,却谁也叫不出名来。
世人皆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谁对自己好便是好人,这样的评判方法,简单又粗暴。
这日得了闲,时望想起王上的叮嘱,便进宫陪桑平公主说话。
刚走到殿口,就听见了姨母的笑声。
再往里走两步,就看见桑平公主与愫后一处坐着,愫后为桑平公主捶着腰背,两人聊着什么,笑着。
“原平来了,快过来,尝尝你嫂子的手艺。她的桂花糕真是做得绝了。”桑平公主笑道。
时望这才发现,桌上还放着点心匣,一碟桂花糕已经缺了有一半了。
愫后见时望来了,忙起身相迎,笑道:“公主本就常与宁府来往,乌姐姐的手艺也尝了不少。我这些拙劣玩意儿,怕是不合公主胃口了。”
时望忙说不会,顺着两人的意,夹起一块桂花糕尝了尝。
甜,过甜了,除了甜,便是过浓的桂花香气,在口中弥漫,令人有些头脑发晕。一块吃下去便已经腻了,不愿再吃第二块。
乌姐姐做的糕点,向来清淡,从不会让口味漫过食材本身的味道,而食材的用量也极讲究,多一份太浓,少一份太淡,口味与香味总是要相得益彰,才算圆满。
相较之下,谁胜谁劣即刻分晓。
时望看了看满面笑意的姨母和微微颔首的愫后,道了声:“好吃。”
桑平公主很是高兴,将时望拉至身侧,自己一左一右两位小辈陪着,少有的待遇,自是说个不停,笑个不停。
从前,时望陪姨母,多是姨母说着,自己听着。如今多了位愫后,倒是能和姨母交谈起来,一点不生硬。
姨母少去民间走动,喜欢听些市井故事,愫后便与她讲些说书先生的本子,还有民情民风,似有说不完的话题。
时望临走时,桑平公主正兴致高涨,只是略点了点头表示慢走,并不像从前那般送至门口。
她想着,以后姨母在宫中想必是不会闷了。
姨母的口味如何,时望多少清楚一些,喜欢味道重也是常有的事。
可时望也曾在宁府尝过白落所作的膳食,好像并不是这般用料。怎么现在,她的手艺偏偏就对上了姨母的胃口
时望不知其中缘由,只觉得愫后定然不是她所表现得这般简单。
宁府虽出了一位王妃,也并未有所声张,但仍不停有贺礼送往宁府中,都被乌清笙打发了回去,说是愫后的命是由她自己做主的,与宁府无半分关系,也不敢因此沾光。
俨然一副与愫后就此分道扬镳的样子,让人猜测这二者之间的关系。
再之后,愫后送礼到了宁府,以表谢从前恩惠,也是被拒之门外,让人原样抬了回去。
众人皆道宁将军清高,不愿借新妃的名义张扬获利。
而宁府内,却是真的划清了与愫后的界限。
乌清笙警醒了府中众人,让他们不要在外乱说些与愫后有关的话语,愫后白落从前在府中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可向外界透露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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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两处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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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王道:“不如将诸位将军手下的将士选出些有能之人,都来赛一赛,选出各军最胜者,如何”
“可是……许多将军仍在外带兵,各有军务在身,如何来赛”时望问道。
“这有何难,”政王当即提笔写字,拟着诏书,“年前,各位将军都需回京述职,让他们带上军中有能之人,一同进京来赛,不就可了。”
时望觉得此事并非必需,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可政王想办,便听他所言即可。
宁泽清皱眉,倒也不是觉得不可:“诸位边防将领述职后都需返回领地,紧密严守,分不得心。在此之前,又要将回京期间的事一一安排,怕是挪不出空档来。王上既然想办,不如还是定在年后,等诸位将领都安排好一应事宜,将此事好好准备了,也能让将士赛出风采。”
政王听后点头,便定下了春日时节再赛,先传书各位将领,让他们早做准备便是。
下了朝,时望便出宫去了,却发现宁泽清跟在自己身后,似有话要说。
“宁将军找我有事”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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