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替嫁小绣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空飘雪
冯轻心头有些暖,恐慌的心也慢慢稳了下来。
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一天之间经历了身死,又重活在完全陌生的时代,又怎会不慌张害怕
方铮这接连的善意就无形中放大了数倍。
冯轻眨掉眼底的水意,准备将鸡蛋再还给方铮。
一旦感动,冯轻就不由想到昨夜掌心下那触感,她说:“相公,你吃。”
方铮却摇头,温和地解释,“娘每日都会给我煮一个鸡蛋,不差这一个,你多吃点。”
话落,方铮端起碗,自己喝粥了。
“行了,既然三郎都说了,你就吃吧。”方蒋氏皱眉,打断冯轻的动作。
看来这三媳妇也不是个没良心的。
冯轻身边,眼睛一直乱瞟的秦淑芬摸了摸肚子,舔着脸朝方蒋氏说:“娘,既然三弟妹都能吃,那我也能吃一个吧您不能不公平啊,大嫂三弟妹家各一个鸡蛋,您二孙子还没吃呢。”
“哪里都有你!”方蒋氏对这二媳妇向来没什么好感,“不想吃饭就给老娘出去。”
别看秦淑芬平时虎了吧唧的,关键时刻最会看方蒋氏脸色,知道今天鸡蛋是没希望了,赶紧一手抓着窝头,一手拿着筷子,飞快地夹些剩菜到自己碗里。
而方大郎跟周小花这对夫妻都低着头,默默吃饭。
一顿饭吃的冯轻心惊胆战。
这具身体瘦小,胃都比一般人小些,一碗粥加一个鸡蛋,勉强吃了个七分饱。
方家众人脑中没有浪费这个词,每个人面前的碗都干净的几乎能照出人影。
这里粮食都紧缺,就更别提油盐了,两盘素菜里只有零星几点油花,等其他人都吃完了菜,一直没伸手
第五章 亲切的针线哪!
方铮朝冯轻使了个眼色,冯轻脑子灵光一闪,她举手,朝方蒋氏保证:“娘,我会对相公好的。”
方蒋氏现在脑子很乱,“可是三郎,若你娶的是冯家大小姐,以后你继续去学塾的话,他总会照顾着点你。”
说不定将来三郎县考府试的时候,冯县丞还能看在自己嫡女的面上,多提点一下三郎。
方铮苦笑,“娘,儿子这身体别说是县考了,就是平常多看一阵子书都撑不住。”
“再有——”方铮顿了顿,说:“娘,科举是选拔有能之士,朝廷向来格外重视,不是冯县丞可以窥得一斑的。”
言下之意,冯县丞帮不上他。
况且,他压根是看不上冯县丞的。
“哎!”方蒋氏重重叹口气,一时拿不定主意,她歪着头,问身边方老头,“老头子,你看呢”
方老头深深吸了一口旱烟,“就这么着吧。”
人已经嫁过来了,也跟儿子睡一起了,还能退回去咋地
作为话题中心人物,冯轻除了方才一句保证外,再没有掺言。
她其实也想叹气。
现在处境堪忧哪!
娘家靠不上,婆家在看不上,这以后的日子咋过
冯轻陷入自怨自艾中,冷不防胳膊被人碰了碰,恍然回神,除了身边的方铮,堂屋的其他人都已经走光。
“娘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在意,以后——”说到这里,方铮视线从冯轻面上扫过,轻声道:“以后便是和离,我也不会让你名声有污的。”
“谢谢。”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
人方家能给她暂时提供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是大善。
若说冯轻做早饭的时候还有些不愿,这会儿满心只想报答方家了。
是以,当她在出现在方蒋氏面前时,笑容真诚,手脚勤快,她接过方蒋氏手中的干草,笑眯眯地:“娘,我来干,您就在一旁看着,若我干的不好,您打我也行,骂我也行。”
方蒋氏被冯轻这热情的模样吓了一跳,随即看到冯轻脚边散落的干草,叉腰,“你到底要干啥你看看这地上洒的,赶紧给我捡起来,真是不中用!”
方家种的粮食人都不够吃,自是不会舍得哪来喂猪,这些干草是夏日打的猪草晒干,等冬日再切成小段,放锅里煮,凉了给猪吃。
等到来年猪草重新长出来还有好几个月,方蒋氏可舍不得扔掉任何一根干草。
冯轻手忙脚乱地将干草捡起来,看着旁边放着的类似铡刀一样的有些钝了的刀,她有些为难。
“娘,您去休息,这里娘子做就行了,您给她个机会。”
方蒋氏横眉冷对瞬间无切换地变成了满目慈爱,她家三郎就是孝顺。
“那娘就先去屋里拾掇拾掇
第六章 婆婆改观
周小花娘家穷,爹娘又是个重男轻女的,自打会走开始,她娘就开始教她干活了,当然,这种绣活她是没机会接触的,最多就是缝缝补补了。
自家儿子的破袄子简单补一下就能穿,周小花是真不好意思让冯轻帮忙。
在她看来,冯轻哪怕身为县丞庶女,针线活肯定也是她不能比的。
眼看着周小花紧抓着针线不撒手,冯轻只好搬个木墩子,坐在周小花身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小花手中飞舞的针线。
好几次,冯轻都想开口,其实这里可以这样下针,那里可以绣一个可爱的小动物,这边针线又太密。
周小花本就是细心敏感的人,被冯轻这么大咧咧盯着,难免有些紧张,下针的手都微微发抖。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冯轻的暗忖,她抬头望去。
啪——
还没开口,背后被人拍了一下。
不疼。
方蒋氏听到儿子的咳嗽声,忙不迭地往外冲,一眼就看到自家这位刚出炉的三媳妇竟跟没事人似的,一点不见紧张。
“你聋啦没听到三郎咳的这么厉害”方蒋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娶你这个媳妇有什么用”
“三郎啊,娘这就给你去熬药。”方蒋氏心疼地看着自家儿子,又往灶房冲。
冯轻跟着起身,“娘,我来吧,以后相公的药就交给我了。”
被呼了一巴掌,冯轻一点都没生气,她知道方蒋氏是干惯了农活的,如果她真心想打自己,就不会这么轻轻一拍了。
其实打完了冯轻,方蒋氏心头也有些后悔的,毕竟人家到底也是县丞女儿,又是新婚,不懂照顾人也是能理解的。
虽然仍旧虎着脸,方蒋氏声音却明显松缓下来,“那你快点,这药要每天熬三回。”
这几年因为方铮的病,家底子都掏空了,这半年更是日子更是难过,方铮的药本来应该是一副药熬着吃一顿的,一天下来就得三副,实在是吃不起了,现在一副药都要熬上三回,吃一天,这也是昨晚方蒋氏熬药那么快的原因。
这些事情方蒋氏都是一边熬药一边跟冯轻说的,冯轻小心控制着火候,有些心疼方铮了,“娘,咱家除了粮食外,还有其他进项吗”
就方家这样的,光靠粮食,不穷也是绝对富不起来的。
冯轻时新妇,有些事情方蒋氏也正要跟她说清楚的,“家里一共有八亩田,其中上等田三亩,中等田三亩,下等田两亩。”
上等田土地肥沃,种的粮食产量要高些,中等田相对低些,下等田都是些砂泥,水稻小麦是没法种的,只能种些粗粮,产量还不高。
“如今咱家每年收上来的粮食除了自家吃的,剩的不多,将将够三郎买药的。”在方蒋氏看来,周小花细腻多疑,自己一句话她都得在心里过好几遍,动不动就瞎想,儿媳妇又是个没脑子的,整日的好吃懒做,跟她说什么都跟耳旁风似的,这三媳妇看起来是个聪明又开朗的,方蒋氏开了口,越说越起劲,“大郎平日里跟你爹下地,二郎会点手艺,谁家要起房子了,就会叫他去,一天也能赚二三十个铜板,虽然咱家没分家,不过他们三兄弟都娶妻成家了,手里哪能不存点体己”
“那相公”
听了方蒋氏的话,冯轻总算是感觉到了压力。
方大郎跟方二郎都有事做,人家手里或多或少肯定是有存款的,而她这临时相公一不能干活,二还得吃药,别说体己了,这要是分家,早给饿死了。
“三郎跟大郎二郎虽是亲兄弟,上头还有我跟老头子压着,可现在三郎到底还是靠着大郎二郎的,你作为三郎媳妇,平日里勤快些,别让大郎二郎媳妇心里有疙瘩。”冯轻一直虚心听着,这让
第七章 方大郎受伤
“你怎么知道”冯轻一脸的‘你真聪明’,她期期艾艾地往方铮跟前挪了挪,小声又满含羞愧地说:“相公,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咱们这里的物价”
人生三要素不就是吃喝睡吗
睡不用说,一间屋子一张床就行,她有了,那剩下的就是吃喝,这吃吃喝喝总是要跟银子挂钩的,她得多了解一些。
在原主的记忆力,简单的银钱转换她还是知道的,但是冯轻在脑中搜索了物价两字,回应她的是一片空白。
方铮诧异地抬头,因着端碗的手轻微抖动,碗中棕褐色的药卷起一圈圈涟漪,他复又重新低下头,睫毛轻颤,“具体我也不甚清楚,不过你想知道的我都尽量告诉你。”
“相公,你真是好人。”冯轻感叹。
一天时间已经够她接受现在的处境了,想明白后,昨日到今早的排斥已经被积极乐观替代,既然走不了,那就好好活着。
方铮抽了抽嘴角,没回应。
如今冯轻所呆的这个地方是历史中不曾出现过的朝代,名叫大凉朝,据闻当今圣上是位明君,十多年前便主张废除前朝的九品中正制,选官不再注重门第,当然,这自是引起了世家门阀的强烈反对,好在圣上也有手段,如今虽没有完全破除世家举荐,但到底也提拔了不少寒门学子,这对于寒门学子们来说,无疑天上掉下的巨大馅饼。
十多年来,也不乏有寒门士子得了皇上青眼,一朝封侯拜相的。
也因为如此,哪怕僻远如东留村,各家也都攒足了劲,送孩子去学塾。
虽真正出息的没几个,不过整个乡野年青一代的学识要比老一辈高出不少。
话题扯远,再说到这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方铮,虽平常不接触庶务,不过听方蒋氏偶尔的抱怨也知晓不少。
队长冯轻渴望的双目,方铮将知晓的娓娓道来。
良久后,冯轻仍旧呆滞地看着前方。
叮——
方铮敲了敲空碗。
“啊”冯轻这才从震惊中回神,她有些尴尬地起身,“我去刷碗,你歇歇。”
语毕,冯轻飞快地夺过方铮手中的碗,出了屋。
临走前还不忘了关门。
一道门同时也格局了身后探究的视线。
冯轻一边刷碗,一边暗忖,按照如今市价,一两银子只能买到一旦大米,就是不知道这里的一旦到底能换算成前世的多少斤,左不过一两百斤,而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板,按方蒋氏所言,方二郎每天才能赚二三十个铜板,那约等于一下,岂不是要一个多月才能赚一两银子
刨开平日花用,一年也剩不了二三两啊!
冯轻想到自己压箱底的十多两,顿时觉得自己从小富变成了贫下中农。
不行!
她不能坐吃山空!
这边她将刷干净的碗刚放下,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以及冯轻似曾相识的大嗓门。
“方家嫂子,出事啦!你家大郎掉山上的陷阱里,摔浑身是血,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哪!”梁二婶子气喘吁吁地扒着方家门框,朝里头喊。
哐当——
方大郎屋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即传出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冯轻急忙朝对面跑去。
也顾不得避嫌,直接推开门,跨步进去。
屋里,周小花瘫软在地上,她脚边还有一个小女娃衣服穿了一半,正脸朝下的扑腾,哭喊的厉害。
显然是周小花方才正在给孩子穿衣服时听到梁二婶子的话,一时失了力,孩子掉在地上。
冯轻急忙将孩子抱起来,小女娃除了额头撞出了包外,身上并无别的伤。
也幸亏现在是冬日,孩子睡觉穿的多,否则这一下摔的定不轻。
“嫂子,你别着急。”冯轻一边笨拙地拍着孩子,一边劝着已经六神无主的周小花,“还没看到大哥,可不能先自己吓自己,你快些起来,咱看看大哥去。”
“咋啦,咋啦!”方蒋氏在东屋,听的不甚清楚,她听到周小花屋里有人说话,奔过来问:“我的大郎咋了”
西屋的方铮显然也听到了动静,他紧跟着方蒋氏出来,“娘,您别着急,我去看看大哥。”
冯轻抱着孩子出了屋,她只来得及看到方铮疾走的背影,冯轻心一横,直接将孩子塞在方蒋氏怀中
第八章 救命钱
一个高壮青年背着满脸是血的方大郎往山下冲,青年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扛着锄头的庄稼汉。
方老头被其中两人架着走。
“爹。”方铮面上有显而易见的痛色,他上前,又问驮着方大郎的黑面青年,“鲁庄,我大哥如何了”
方铮是村里少有的读书有天分的人,加之长相俊朗,村里不管男人女人,对他多有尊重跟好感,鲁庄,也是鲁二叔的大儿子摇摇头,有些担忧,“大郎已经晕过去了,头皮从木桩尖上擦过去,流了不少血,身上恐怕也有不少伤,就怕伤到里头。”
既然是抓野兽的陷阱,里头尖目光自然是不少的,方大郎个头又不小,掉进去被戳个对穿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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