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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替嫁小绣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空飘雪

    王大人刚要提步离开,视线扫过放在桌角的考卷,整整十多张的纸,每一张都是满满的字,且字迹实在是引人注目。

    又往桌边走了一步,王大人扫视最上面一张宣纸,而后暗暗点头,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和,“既然病了,就不慌写,趁着熬药的时候休息一阵。”

    王大人向来是不苟言笑,能让他语气温和几分,实在是罕见,周遭学子都恨不得伸长了脖子看这位能让王大人驻足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都看什么你们是写好了”厉眸一扫,王大人环顾一圈,不悦地问。

    那些学子又急忙低头答卷。

    王大人这才哼了一声,离开。

    方铮摸了床上的被子,仍旧是潮湿冰凉的,他捂着嘴,又咳了一阵,而后扯掉被子,合衣躺在床上。

    此刻金姨家。

    冯轻猛地睁开眼。

    从昨天午后开始,她的眼皮就一直跳。

    冯轻摸了摸左边的眼皮,想到曾今方蒋氏说过,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不信这些,可心跳却一直不对劲,冯轻在心里默念了几声方铮,眼皮跳动的非但没有减轻,反倒更频繁了。

    手再次被针刺出了血珠子,冯轻无意识地看着冒的越来越大的血珠子,眼神飘忽。

    金姨送走了客人,回头就看到冯轻混不守着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金姨叫了一声,她上前,心疼地替冯轻擦掉手上的血珠子,“轻轻,你这是怎么了我方才看到你走神好几回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待冯轻回答,金姨抽出冯轻手里的绣绷子,“别绣了,快去歇歇,我给你上药。”

    绣娘的手是最应当好好护着的。

    冯轻拉着金姨的手,指着自己的眼皮,神情凝重,“金姨,我眼皮跳的厉害,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我担心相公——”

    明明不迷信,可这种时候,她总忍不住想各种不好的事。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都是没影的事。”金姨拍拍冯轻的手,笑道:“我瞧着你是太过紧张方铮了,你放心,就剩下最后一场了,他肯定会完好无损地从贡院出来,你信金姨。”

    冯轻点头,很想信金姨。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总想着自家相公在考舍会遇到各种不好的事。

    这般想着,眼皮跳动的越发厉害,金姨都能看到冯轻左边眼皮不停地在抖动。

    金姨活了这么多年,又在宫里跟一品大员家后院各呆了不少年,平日一起相处的宫女绣娘都是来自大业各地,偶尔闲聊的时候她也听到过各种不合常理的事。

    尤其是这种说不上来缘由的感应之事。

    怕冯轻更加担心,金姨没有多说,她转身出了门,又很快回来,手上多了一个小珠片,金姨掰下一小块竹片,而后往冯轻眼皮上一贴。

    “你这是眼睛太过疲累了,压一下就没事。”金姨笑着解释。

    冯轻心思正不定,她就是希望有个人能肯定地在她耳边说没事,一切都是她的猜想,方铮不会有事,方家其他人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冯轻希冀地望着金姨。

    “肯定没事,你放心,方铮是个沉稳性子,他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就放宽心,再有两天便是见着他了。”金姨笑的。

    不知是竹签起了作用,还是金姨的话有了作用,冯轻觉得眼皮跳动的似乎真的不如方才那般剧烈了。

    她这才松口气。

    。。。

    睁开眼的时候,冯轻摸上眼皮,又开始跳了。

    她捂着胸口,喃喃地唤着方铮。

    昨天夜里她醒醒睡睡,做了许多梦,都是关于方铮各种不好的,冯轻拒绝再想,她揉了揉太阳穴,那里突突的疼。

    待冯轻出了门,金姨吓了一跳,她望着冯轻眼下的黑青,“是不是昨天夜里没睡好怎么这般憔悴快过来吃饭,吃完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

    心里有事,冯轻连胃口都没有,更别提睡了回笼觉了。

    “金姨,等吃过了饭我想去贡院门口看看。”许是离相公近一些,她心里的不安就会少一些。

    “你这孩子可真是固执,行,吃了饭我跟你一起去守着,你要是不放心,这剩下两天咱们两都在贡院门口等着。”金姨早没了家人,这种牵挂之情已经许多没有经历过了,她让冯轻去洗漱,早些吃饭。

    “不用了金姨,我自己就成。”冯轻连忙拒绝。

    “你这是不拿我当自己人是吧”金姨故意绷着脸问。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这么说定了。”金姨不由分说地拍板。

    哪怕没有胃口,冯轻仍旧吃了不少,饭后,她抢着刷碗,金姨也没跟她抢,有事做,她也能少乱想。

    收拾好灶房,金姨便跟冯轻一起去了贡院门口。

    贡院门口有官兵守着,周围还会有小队人巡逻,便是有人对冯轻起歹心,也不敢再有动作,金姨便让那三位师兄将她们送到贡院门口,之后无需他们再守着。

    今日不是考试结束的日子,贡院门口很安静,百姓不能离的近,冯轻跟金姨只好找个允许范围内最近的一家茶楼二楼坐着。

    这里一眼就能看到贡院的大门口。

    也因着这里位置极好,这茶楼这段时日人满为患,幸好冯轻跟金姨来得早,靠窗的还有两个位置。

    要在这里等上一天,冯轻担心中途会被人赶走,索性点了两壶茶馆里最贵的茶水跟点心。

    那茶馆掌柜的喜不自胜,冯轻跟他提了要在这里坐上一天,那掌柜的起初还有些犹豫,这个位置极好,一天到晚都不会空着,哪怕冯轻点的再贵,可两个人又能喝多少

    冯轻干脆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掌柜的面前,而后无声看着他。

    “我能在这里坐两天吗”冯轻轻声问。

    两天平白得了十两银子,加之今天冯轻点的,若是明天再来,肯定还会再点,掌柜的在心里盘算一番,而后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能,自然是能的,二位随意,我这就给二位亲自沏茶去。”

    瞧着冯轻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金姨对她刮目相看。

    “你能这般,金姨就放心了。”金姨本还担心冯轻太过清冷,不会跟人打交道,这样的性子若是去了京都,会吃亏的。

    冯轻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的有些牵强,“平日都是跟着相公一起,无需我开口,我是跟相公学的。”

    说到最后,冯轻心情又低落了。

    金姨拍拍她的手背,笑道:“你今日做的很好,不过女人家的事,他也有不懂的,日后你们去了京都,会遇到比荆州更多的人,更难处理的事,正好趁着这两天有时间,我给你多讲讲京都的人跟事,不过我多数时候都是呆在宫里跟人家后院,认识的人也不多,你听着就行,有用最好,若是无用,你权当是听故事了。”

    冯轻自然是愿意的。

    待茶水跟点心送上来,金姨便一边回忆一边跟冯轻讲她曾今经历过,听到过的人跟事。

    金姨声音轻柔,冯轻渐渐听的入了迷,也暂时忘记了担忧。

    此刻在考舍里煎熬的方铮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娘子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茶楼,他是被人唤醒的。

    还是方铮寻求帮助的那个官兵,他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泛着苦味的药。

    不是自家人,煎药自然也不会多尽心,需要熬两个时辰的药,贡院专门熬药的人只熬了一个时辰。

    睡了一觉,高热跟咳嗽的症状并未减轻,反倒重了些。

    他眼前阵阵发黑。

    待稳住身体后,才缓慢地朝考桌前走来。

    “多谢。”方铮费力地朝这人拱手。

    “别拘礼了,快些喝吧,你看你病的不轻。”这官兵放下碗,“等下我过来收碗,你快些喝。”

    两只手端着碗,送到嘴边,好在还是能闻到味道的,方铮深深嗅了一下,而后闭目分辨,再睁开眼时,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这碗药还是滚烫的,喝完后,身心涌出一阵暖意。

    方铮眼神清明了些。

    他仍旧坐在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垂首静坐着。

    对面的学子不停朝方铮看过来,昨夜他还好奇方铮为何反常,今日总算是明白缘由,他同情地朝方铮摇头。

    哪怕学问再好,这第三场怕是没办法完成了。

    想必是与举人无缘了。

    这学子就有些同情方铮了。

    就在他摇头叹息的时候,方铮突然抬头,隔着一条过道,直直望向他。

    不知是不是药有了效用,方铮的脸好似不如先前那般红了。

    这学子没想到自己偷看方铮被发现,他尴尬地朝方铮点点头,而后埋头答卷。

    若是方铮身在后世,他定会送这位学子三个字——“戏真多”。

    身上开始发汗,方铮眼神又清明了许多。

    他坐直了身体,开始研磨,动作如他教冯轻那般恰到好处,丝毫看不出此刻正高热无力。

    研好了墨,身上最里层的衣衫已经湿透。

    方铮干脆脱掉里衣,而后穿上两层外衫,还有冯轻特意做的夹袄。

    再次坐在桌前,他腰背挺直,挥笔,继续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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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考完
    哪怕是对症下药,这药也不会喝一顿便痊愈的,两个时辰后,方铮浑身又开始发冷,这一波来的汹涌,方铮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稳住胳膊,提腕,一字一句,没有丝毫停顿。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方铮重重吐出一口气,搁下笔,而后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费力起身,回到床上,卷缩着躺下。

    呼吸粗重,哪怕睡梦中,眉头仍旧是紧蹙着。

    方铮无意识地含着娘子。

    在方铮意识模糊的时候,转了差不多一圈的王大人再次停在方铮的考舍前,隔着不高的门板,王大人望向脸再次通红的方铮,问身后的人:“没给他煎熬”

    “回大人,两个时辰前已经给他送来了。”

    王大人视线从方铮身上移到桌上,“可是药不对症为何他还在烧”

    身后的人小心地回道:“药方子是他自己开的,熬药的先生看过方子,说是对症,只是这学子身子怕是本就虚弱,加之风寒来的太过汹涌,这药一时半刻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王大人觉着有些可惜,不过事已至此,他又是个公正严明的人,不会对方铮有明显的偏向,离开之前,他提了一句:“让人再熬一碗,总不能让人丧命在荆州贡院。”

    走了两步,王大人又看了一眼被方铮仍在地上的被子,奇怪地问:“那是怎么回事”

    “大约是身子不适,将被子踢落在地。”

    方铮无声无息地躺在仅两块木板搭成的床上,王大人眉头拧紧,他吩咐身后的人,“去将他被子盖上。”

    那人打开锁,进了门,拾起地上的被子,动作一顿,有些为难地看向王大人。

    “怎么回事”王大人本准备离开,见属下表情异样,干脆推开考舍的门,一步跨进去,而后捻起被子一角。

    “为何他的被子是潮湿的”王大人脸顿时阴沉下来,他摸了整个被子,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视线落在方铮身上,王大人心头怒火顿起,“考生离开之后都是哪些人在巡逻去查清楚。”

    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瞧着方铮意识涣散的方铮,再摸一下手上的被子,王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去拿一床被子来,再催人快些熬药。”王大人原本虽觉得可惜,却不怎么同情,要知道身子若是这般虚弱,便是过了这乡试,以后也难过会试,即便他有幸做官,若三天两头的生病,又如何能为陛下效力,为百姓做事

    在王大人看来,身子是否康健也该是科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会儿他知晓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小动作,王大人心中的天平就往方铮这边偏斜了。

    “是。”那属下领命离开。

    待王大人领着一众属下离开后,躺在床上的人睫毛微颤,而后归于平静。

    王大人亲自过问嘱咐的,这回药又熬了一个时辰才端过来,除了药外,那巡逻的官兵竟还端了一碗稀粥。

    “你风寒未愈,不宜吃干粮,这粥还剩一碗,你要是不嫌弃,就喝了。”能在贡院混的,那都是有眼力见的,王大人的偏好就是他们行事准则,这人态度比先前要好许多,甚至还破例端了一碗稀粥来。

    一觉醒来,方铮嗓子越发低哑,“多谢。”

    “别做哪些虚礼了,快些喝吧。”

    方铮先喝了粥,而后才端起药碗。

    这一碗比上一碗浓的多,药味也重,方铮眼神闪了闪,而后一饮而尽。

    “大人知晓你这被子不能盖了,特意让我给你再拿一床新的。”等方铮喝了药,这人将碗端走,再回来时,手上又多了一床被子。

    王大人如此关注一个考生,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他跟人悄悄打听方铮的背景,却什么没探听到,越是这般,他越是觉得方铮的身份不简单,这端药拿被子的差事他就抢着做。

    不管这考生身份如何,能让大人另眼相看的,跟他交好没有坏处。

    方铮摸了一下新拿来的被子,虽不如娘子做的厚实,不过胜在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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