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道猎妖传
作者:木讲
东汉末年,忠直佐臣杜乔冤死狱中,旧吏杨章得钟离权等人帮助得以携孤儿杜震躲祸西凉之地。七年后,杜震才富五车,却常被顽童欺辱,后结识少年董卓拜为异姓兄弟。杜震得泰山五仙臣教导,十六岁时获封鸱苕勇士。两年后,董卓得杜震辅佐于众部族中甚得名望。羌胡族领北宫伯玉欲将女儿许配杜震,董卓私念勾结于他,以兄弟之谊逼迫杜震屈从。新婚之夜,鬼师李鸿海认出杜震,五仙臣拼力搏杀不胜,幸得正一道赵升出手相救,财伤李鸿海逃命中原。杜震身背家仇师恨前往中原,途中遇苦命女子林有悔,二人结伴浪迹天涯,游历五岳十八道观,遍识天下修真高人。
义道猎妖传 第一章 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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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残阳归山,悦来客舍便掌起了油灯这客舍东面坍塌了两间房屋,其他却是完好,于是白日雇工修复东房,入夜继续营生
客舍一楼大堂,零零散散坐有两三桌食客,店家正招呼着上菜此时从门外进来一位身形瘦削的汉子这汉子走路有些跛,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年纪,却是破衣褴褛袖管已是撕分成布条状,膝盖之下则无布遮挡,衣服满是污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这种季节,也不知他是如何御寒
“兄台,小弟身上已无分,又着实饿的紧,能否帮我买碗面吃?”,那汉子虽是乞食,语气上却无丝毫低声卑贱
“店家,有要饭的进来,还不轰了出去?晦气!”被乞食的客人不仅不施,甚至还埋怨起店家来
“讨饭的,赶快走吧”店家忙过来轰人正是:一朝英雄落寞,半碗面食难讨
“店家休恼,不烦你来轰我,我自己便走”那汉子不慌不卑,转身向店门外跛去
“汉子勿走,在下愿请你一顿吃食店家,与我上三碗面条来”另外一桌的食客说话
那说话人从怀掏出几枚铢钱,摞在饭桌上客舍本来食客就不多,店家见有人出钱,便去吩咐后厨
那乞食的汉子上前来,见这位食客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长须长髯,温尔雅,身上一件青布长袍,简朴但却干净
“兄台,今日予食之恩,来日定当回报”汉子抱拳拘礼
“不妨事你尽管饱腹,若三碗不够,我再给你买”这食客颇为宅心仁厚“兄弟,坐下”食客见汉子不再近前,便招呼他同桌坐下
“兄台,我衣衫不洁,恐扰了你吃饭的兴致”那汉子倒也有礼数
“不妨事,我既说是请你吃食,哪有不请你入座的道理?兄弟快来,莫再推辞”食客盛情相邀汉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上前坐下
“我看你骨骼健壮、双目汇神,真不像是乞人,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那食客问道
“兄台,小弟我姓周名烈,的确不是乞人,也不是本地人我本是行伍出身,三年之前
“平凉郡鹯阴河!你家将军是武威太守赵冲?”那食客惊道
“兄台,你认识我家将军?”汉子也惊道
“三年前,建康元年,护羌从事马玄叛投羌族,自安定向西逃窜朝廷派卫瑶将军率兵追击,后又命武威太守赵冲将军再追叛羌赵将军治军严明、精忠报国,朝野尽知我如何不知?“食客言语间,三碗面条上桌,”周兄弟,你先饱腹如不嫌弃,我再与你饮上几杯如何?”
“兄台,萍水相逢,予我面条饱腹,已是莫大恩情,怎敢再添麻烦?”周烈说道
“你是为咱大汉江山抛头颅、洒热血的沙场英雄,这可是我的荣幸啊”食客感叹道,“莫要推辞,只是眼下这光景,没有荤腥,慢待了兄弟店家,与我再上两盘咸花生米、二斤白干”店家回道“是,马上便来”
“如此,小弟谢过了”周烈也着实饿了,三碗面条须臾下肚
“周兄弟,你是沙场英雄,朝廷理应奖赏,却又为何落得这般田地?”食客问道
“兄台,我们活下来的兄弟皆是伤残,千辛万苦回来向朝廷禀报战情不谈请赏,却也想至少能得到些许表慰,谁想那大将军梁冀反而嘲笑我们是败军之士,有损士气,不但无功,反而有过于是他大笔一挥,我们这些兄弟便被革除军籍、永不录用,现在却是落得报国无门的境遇”周烈言道痛处,仰脖便饮下一杯烈酒
“没想到梁党之恶,竟早已祸及军队!可恼、可恨!”食客竟似身同感受
“难道兄台也受过梁党祸害?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周烈问道
“我姓杨,名章,字书康,曾在乡下教书,后被荐官至平原令虽不能像周兄弟这般为国征战沙场,却也曾想治一方水土,惠及百姓可那平原相徐曾却是梁党之流,我与他不和,只好休官返乡之后再被起用,我亦想再施抱负,不想还是耻与奸佞为伍,如今我再次弃官,准备回乡养猪去了”食客叫做杨章,竟曾是朝廷命官
“原来是杨大人,失礼了这梁冀实在可恶,似杨大人这般有才德之人,竟也施展不了抱负,看来羌人指日便能杀至原腹地”周烈愤愤道
“周兄弟,我已辞官,就不要叫我大人了你前线归来,打过羌兵你与我说一说,那西羌为何老是战乱?”杨章问道
“杨大人,哦,杨兄,咱原幅员辽阔,物产丰富,而那西羌之地土地贫瘠,物资极为匮乏,羌人早已是望眼欲穿,想早日过来抢夺我们的土地、物产、甚至是我们的女人”周烈回答道
“依我看,他们定是想来,不过我觉得,他们能不能杀到原,却又不是他们自己能左右的”杨章言道
“杨兄,您这话我却是不懂”周烈诧异道
“似你这等爱国将士上不了战场,当是我大汉国民之悲了然而让你报国无门的却恰恰是我们的大汉朝廷所以我说,西羌能不能杀来,不是取决于他们,恰恰是取决于我们的朝廷“杨章敬酒道
周烈回敬一杯,心道杨大人是位不得志的忠良之官,说出这番见解,细细想来倒也正确
“和帝时,窦太后临朝称制,外戚权臣窦宪得掌实权;安帝刘祜时,又邓太后掌权;少帝刘懿时,太后阎姬把持国政,外戚阎显权倾朝野;而顺帝刘保时,便成宦官把持朝政;到了如今,那梁太后秉持朝政,其兄梁冀更是嚣张跋扈大汉这几十年来,权宦当道,欺压百姓,形成奸佞横行朝野,忠良报国无门之势似这般下去,你说羌人能不能来?我只是怕他来的早些或是晚些的问题”杨章叹道
周烈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只拍的杯酒洒将出来,说道“正是!”
“三年前,顺帝归天,冲帝刘炳年仅两岁便登基立帝,梁太后临朝听证,大将军梁冀得参录尚书事,兄妹两个手握大权翌年,冲帝夭折,又立七岁刘缵为帝,质帝聪颖,直指梁冀为跋扈将军梁冀怀恨在心,竟毒杀了质帝再立新君,幼帝刘志十五岁登基,今年也才十六岁,心智未熟,对大将军梁冀心存忌恐,只好事事奉承迎合听说月时,圣上已经迎娶梁冀小妹梁女莹为后唉,现在梁家权贵天下、任人唯亲、为非作歹,朝忠良已经尽皆丧气奸臣内忧,异族外患,市井百姓活的战战兢兢”杨章似不胜酒力,脸颊泛红,兀自骂起了梁家
周烈也听得怒火烧,替杨章斟了酒,自己也斟一杯,一口干了说道“不要脸,可惜我右腿伤残,不然……”
“不然如何?”杨章一把抓住周烈的手问道
“拼的我一腔热血,也要去雒阳城内,把这大奸臣梁冀刨心挖腹,带了他的黑心肝与杨兄下酒吃”周烈怒道
“骂得好,骂得痛快今日这酒喝的甚是痛快”杨章高兴道
“哼哼!”两声蔑笑传来杨章、周烈寻声看去,邻桌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正冷笑着杨章定睛观瞧这位年轻公子剑眉厉竖,目有寒光,鼻梁高挺,肤色黝黑,身形干练身后又侧立两人,仆人装束
“这位兄弟,可是笑我们谈话?”杨章说话
“听到笑处,憋忍不住,出了声,还请两位兄台见谅”公子不温不燥回答道
“想是这位兄弟另有高见?可否一说?”杨章再问
“两位兄台,你们道大汉的内忧外患皆是奸佞所为,依我看,骂错了”公子回道
“哦?愿闻其详”杨章放下酒杯,认真听起来
“罪魁祸非是旁人,正是咱们大汉的皇帝!”公子饮了一杯酒道
杨章、周烈二人闻听,皆是一惊,“此话怎讲?”周烈问道
“武帝为开疆拓土,北击匈奴,西逐诸羌,将羌人赶出故土;宣帝时,朝廷对西羌各部落采取军事打击和政治瓦解相结合的策略,又使羌人内外遭受重大打击;到了章帝时期,朝廷再不断侵夺西羌耕地和牧场,将羌民赶入贫瘠苦寒的土地羌民苦不堪受,遂起反击;安帝当政时,朝廷又强征羌人出征西域,羌人不堪其苦,再起乱事;顺帝为人性格软弱,导致宦官、外戚互相勾结,弄权专横,政治**,官僚贪污残暴,羌人忍无可忍,再起争端这几百年的家仇族恨却是皇帝自己结的梁子,与那几个奸人贼子却是关系不大”公子不紧不慢,边饮边道
“兄弟,你这歪理从何得来?咱大汉皇朝为圣人教化、礼仪之邦,岂能与那未开化过的胡蛮一起生活?大汉帝王命途坎坷,朔果寻源,无非两个原因”杨章接道
“哦?兄台,小弟愿闻其详”公子恭敬地回道
义道猎妖传 第二章 火扇道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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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奸臣不忠,二是忠臣不才一 官场之上,若是奸臣当道,定是忠臣不才,不能帮皇帝铲除奸佞;即便是那奸臣操弄朝政,也无非是想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却也从未有过篡朝夺位之想你道为何?因为即便是那奸佞,他也是从小受过教化,懂得君臣之纲”杨章道
“好个奸臣不忠,忠臣不才兄台,小弟有两个问题一,原是大汉疆土,那西域诸羌也是大汉子民,你道他们未开化,为何朝廷不派贤士去启蒙教导?二,昔日王莽饱读圣贤之书,却是紫色蛙声,建立新朝不知兄台如何看待此事?”公子问道
杨章一征,不想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却是精通历史那王莽虽是大儒士,却性格虚伪,色仁而行违,以《周礼》误天下,假借民意篡夺帝位,实是贼子杨章稍征之后,答道“王贼大逆不道,落得个身异处的下场,至今他的头颅还在雒阳武库之大汉虽出王贼,但这天下至今还是姓刘咱们原之人,便是人人懂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圣理你看那边远蛮夷部落,无大无小,今日你打我,明天我杀你他们都未被教化,如何懂得君为阳,臣为阴,阳为尊,阴为仆这亘古不变的道理朝廷一时为奸佞当权,便更需大才之人陪伴皇帝左右、保驾护航我想朝廷总有大贤能助天子铲除权宦,使我大汉回归正轨而你所说的朝廷为何不派贤士去启蒙西域羌民,我现下却也是不得原由”
“杨兄,我与羌军打过交道,羌人穷凶极恶,为达目的,手段奸诈、残忍这种人如何能被教化?昔日那马玄更是被贿赂策反而叛”周烈言道
“这位兄台,你道马玄是被贿赂策反,我却说他是被奸党排挤的狠了,才投羌族”公子回道
“这位兄弟,你究竟是什么人?”杨章、周烈不禁对这位年轻公子的身份产生了兴趣,难道他是羌人?
“两位兄台,不必大惊小怪我也是大汉子民,姓宫名玉,家在凉州,做贩卖牛羊的生意因我从未来过原,所以这次便是专程来游玩一番因买卖的缘故,我倒常跟羌人打交道,因此听说一些异于你们见解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吧?”
“那羌人茹毛饮血,能打交道?”杨章问道
“你们在原呆的久了,对羌人的了解都是些道听途说,再加上朝廷极力渲染羌人的穷凶极恶,有这般认识,也是情理之了两位兄台,羌人性情淳厚朴实,比之汉人更甚不过,在老实的人被逼得急了,也会反抗,正所谓兔子急了,也能蹬鹰两位说呢?”宫玉说道
“我看你是被羌人灌了迷汤吧?不说别的,当初几百羌兵投降,我家赵将军待他们为上宾,谁知这些羌兵却是阴险狡诈,在我们渡河之时叛乱我这腿上的洞便是拜他们所赐”周烈终究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便将右腿抬到桌上,两指宽的伤疤赫然入目,想必是长矛所扎
宫玉两位仆人即刻上前,怒目相对“退下”宫玉喝道仆人只好退后
“兄台,你有你的遭遇,我有我的见识,见解不同也不必动怒孙子兵法曾曰,‘兵者诡道也’,今日汉人杀羌人,明日羌人再杀汉人,都是有死有伤,你又何必介怀?我想那些羌兵必是明白投降之后的下场,才会奋起反抗而且,据我所知,那伤亡的羌兵都能得到羌人部族最高的礼待而这位周兄现在却是有心报国,无处从戎;这位杨兄两次休官,看来也是寒了心”宫玉话锋一转
“周兄弟,你且休恼这位兄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为国致残,在老百姓的眼里你是英雄;那羌兵在羌人的眼里也是义士只不过咱们的朝廷太过让人心寒”杨章安慰道
“唉”周烈轻叹一声,竟无言以对
“羌人、汉人都是大汉子民,如今却是剑拔弩张造成这种局面的除了大汉皇帝自己,非是旁人能够左右得了的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你们觉得还值得拥护吗?”宫玉突然问道
杨章、周烈心内皆是一惊虽说这两位都被朝廷寒了心,却是从小受儒家思想熏陶,臣以君冈,从未有过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心都道这位宫玉兄弟与异族生活,定是没有受过正统教育
“小兄弟,日后此番话切莫说与他人,不然定会将你报官”周烈劝道
“圣上尚幼,忌惮奸佞但是我想,朝总会有贤良忠臣站出来对抗贼党”杨章说道
“前太尉李固,守节禀义其人忠良、才干为大将军梁冀所嫉,去年便已被罢官;司徒胡广接任太尉一职,此人性格温软敦厚,做事谨小慎微,常怕得罪梁冀,又怕忠良之人背后骂他,今年六月也被梁冀参本降职请问杨兄,朝尚有贤能否?”宫玉据理反驳
“梁冀简直是朝廷祸害!”周烈伸手在桌上狠狠一拍,又将酒震洒出来
“宫兄弟,没想到你久居边远,对朝廷之事却是信息灵通”杨章不由得对眼前的年轻人惊叹道
“兄台,我家生意虽然做的不太,但也需同官家打交道朝生如此大事,我若不知,这生意也就无需再做下去了”宫玉回道
“太尉李固被免,胡广降职,朝野丧气,群臣胆寒不过,朝尚有一人能扭转乾坤”杨章说道
“谁?”周烈、宫玉齐声问道
“新任太尉杜乔!”杨章刚说完,突然一阵吵嚷,在看,原来是三名兵丁走了进来
“店家,好酒好肉给我们哥几个端上来”三名兵丁大喊大叫
“几位兵爷,今时不同往日,店只有素食”店家陪笑道
“晦气,把能上的都上了来,我们哥三要好好喝上一番”兵丁怒道店家不敢多说,忙去吩咐后厨
“哈哈哈,说起来真是好笑你说这皇上才新婚多久啊,皇后便怀上了龙子我可听说后宫宾妃想要怀上龙胎,那可是猴年马月的事”兵丁甲说道
“哈哈,这后宫之事岂是你能知晓的?我听咱家大人说,梁冀大将军为了让妹妹怀上龙子,不准皇帝上朝,也不准他临幸其他妃嫔,每日只与皇后腻在一起,你说这能不怀上?”兵丁乙说
“哈哈哈”兵丁三人哈哈大笑
“啊?”杨章、周烈皆是吃惊不小,皇上今年才十六岁,月时娶梁冀妹妹为皇后没想到梁冀为让妹妹怀上龙子,竟这样不择手段
“啪!”周烈再次一掌拍在桌上,酒杯震落于地,“岂有此理,这老贼竟如此祸害圣上龙体,看来,我大汉江山不保矣!”
“周兄弟……”杨章本要制止,却已是来不及三名兵丁闻听此说,“嚯”的站起身来,抽出腰间钢刀,道“大胆贼人,竟口出妖言!还不跪下受俘?”说罢,便上前拿人
“好好好,老子正愁一肚子窝火没处泄,今日便教训教训你们三个瓜怂”周烈抓起板凳迎上前去,杨章起身正要阻拦,兵丁钢刀已是向周烈劈了下去周烈右手用板凳一挡,左拳带风,“嗵”的一声将兵丁乙打翻在地兵丁甲、丙见兄弟被打,怒火上冲,提刀而上,左右劈砍周烈挥舞一只板凳左挡右挡谁人都知,木头怎能抵的过钢刀,不消几下,板凳已是木屑乱飞周烈虽然勇猛,却是右腿伤残行动不便,又是以少敌多,渐渐招架不住兵丁乙缓过神来,看清周烈右腿残疾,轮刀便砍将过去
“周兄弟小心”杨章本是人,没有武艺傍身,眼看情势不妙,只能高声提醒而那宫玉却仍是自斟自饮,看着热闹,身后一名仆人近前低声问道“主人,可要我们出手?”
宫玉回道“这两人都是愚忠之人,保他们作甚?”仆人闻听,退回不语
周烈虽已看到那向右腿砍来的钢刀,却是无力应对心说“不好,今日我命丢矣!”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钢刀快砍到之时,“叮”的一声脆响,兵丁乙虎口一震,钢刀脱手飞出,“叮、叮”又是两声,兵丁甲、丙亦是钢刀脱手周烈定睛再敲,原来是三支酒杯替他挡了钢刀
三名兵丁哪肯善罢甘休,捡起钢刀便欲再砍突然一彪形大汉从二楼跃下,身体似那千斤之石砸到地面,“轰”的一声,地板震裂,“若再行凶,道爷我便大开杀戒了!”声似洪钟,震耳聩
众人齐齐看去,来人虽自称是道爷,但装束却极不像那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高尺,长相奇特头顶正已然秃了,两侧头却还扎成了双丫髻,肥头大耳、龙眼阔鼻,络腮胡子,衣衫肥大,宽口大袖这样的时令,他竟坦露着肚子,大腹便便,手还持一把长扇在瞧这扇子通体赤金色,柄长寸,上雕火龙;扇面则长一尺六寸,宽寸,牛心状,上有十二扇骨,代表一年十二个月份;头有麈尾,长五寸书代言,这扇子是他师傅于昆仑山南所采至阳金精叶所制,传给他用于炼丹助火用的,还有个响名,叫作“宝赤叶火”,可一扇出火气,二扇焚精钢,三扇魂魄散
周烈仍恍在梦,杨章却是近前问道“周兄弟,没伤到吧?”那宫玉兀自看那道爷,双眼亮如获至宝三名兵丁看着道爷的身材,不由胆颤,心说这大家伙又高又胖,打起来肯定讨不得好处兵丁甲一使眼色,道“走!”说完便跑,那两位兵丁见状也要跑离客舍
那道爷火扇一伸,拦住两名兵丁去路,道“且慢,付过酒菜、砸坏的板凳、地板钱,方能放你二人过去”
兵丁乙与兵丁丙一征,心说,这大块头动起手来,咱俩个可是白给,罢了,回去搬救兵吧二人掏出钱袋,掷于酒桌之上便匆匆离开那客舍老板怯生生走上前拿了钱袋,揣入怀
“谢道爷救命之恩,周烈在此拜谢”周烈说完便拜
道爷一把搀起,道“周兄弟,使不得你们的谈话,我在楼上房听的真切周兄弟是义士,我当不得此拜”道爷说完,又转向杨章“杨大人,可认得我否?”
杨章心下一惊,这位道爷竟然认识自己?可是,怎么想不起来他是谁呢
“这位道爷,我们见过吗?”杨章双手一拱问道
“昔日,杨大人得大鸿胪杜乔举荐,做过平原令,而我也曾为杜大人效过力”道爷回道
“啊!您是?”杨章再惊道
“我复姓钟离,字寂道,单名一个权字”道爷回道
“啊!原来是钟离将军,我想起来了可是你怎么做了道人?”杨章不解原来此人便是几年前征讨西羌的大将钟离权
“赵冲将军麾下兵士周烈拜见钟离将军!”周烈再拜
钟离权再次拦住,道“周兄弟,我如今不是什么将军了现下我道号正阳子,在五台山修行说来话长,这样,你二位移步到我房续饮,可好?”
“好!”周烈、杨章二人齐声回道杨章心思缜密,道“只是那三个兵丁恐怕不肯善罢甘休,不如我们换别处?”
“杨大人勿虑,只管尽情饮酒便是”说完,钟离权便转身走上楼梯
“三位兄台留步!”宫玉见那道爷要走,慌忙起身说道
“为何叫我们留步,有何居心?”钟离权看向宫玉,眉头一皱,似要火
“钟离将军不要误会,刚刚我与周、杨二位兄台就已认识了,而且相谈甚欢我向来崇敬英雄,可否让在下做东,请几位……?”宫玉是要结识钟离权,可是话尚未说完便被钟离权打断“道不同,怎敢叨扰?”钟离权厉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