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女策:战神殿下曾相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宫千黎
这一带,白天阳光毒辣刺目,能晒穿皮肤,晚上冷得仿佛入了秋冬。这会儿,阳光正如点了火苗,风卷着沙尘打在皮肤上,愈加干燥难受。
心瑶因大病未愈,策马抵达军营的门楼前,只觉嗓子里要冒火。
她忙拿手帕捂在口鼻上,抬头看上门楼,巍峨的灰瓦楼顶上,只有一根光秃秃的旗杆立着,显得格外寂冷。门楼顶上的凹口处,也没有士兵镇守,下面大门敞着,仿佛一座空城。
诡异的是,风里竟夹杂着一股血腥之气。
心瑶策马朝着城门走,这才注意到,地上有大片大片的痕迹,在阳光的炙烤和风沙的侵蚀下,已经干涸成一片一片暗褐色的痕迹,但这分明就是血渍。
贺达见她策马朝城门走,也忙跟上去。
“郡主,恐怕这军营早就被人血洗过,想必安玉王没有在这里。”
“安玉王从京城返回,定在他的王府休养生息,恐怕他还不知,这军营已被人清空。”心瑶忙又提醒,“将军警惕些,不知里面是否还有活着的人。”
“是!”贺达抽了腰间的佩剑,警惕地环看四周,“不知是谁这样厉害,竟把尸体也清理的干干净净。”
心瑶顿觉毛骨悚然。贺达说的没错,这每一块血污之上,本应该躺着一个尸体。
若寻常的战事,尸体是没有必要清理干净。这军营却干干净净地空着,并无人在用。想必,这打了胜仗的人,是为别的目的才清理了尸体。
两人进入军营里面,灰石铺就的宏阔的练兵场上,
第131章 太子殿下回来了
闹了虚惊一场,拓跋柔萱这闹着逃跑的人,愈加颜面无光,唯恐旁人嘲笑,也再懒怠下车,一路上郁结地闷在车厢里,除了睡就是吃……
这一日,心瑶心血来潮,在车厢里搬出绣架又要刺绣。
拓跋露和拓跋婵来找她玩耍,见状,忙逃回她们的郡主马车。
拓跋樽终于能安心批阅折子,也仍是用慕景玄的桌案。最难得是,心瑶安静,不像柔萱那样聒噪刁蛮。
看了半晌的折子后,他便兀自歪在车厢里小憩了半个时辰,却见心瑶在绣案前神态专注,纤巧白皙的小手麻利地忙碌着,竟似不知疲累,他眯着眼睛静赏着她的侧影,不禁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龚璇玑……
察觉自己走神太久,他忙命宫人给心瑶端了一盘水果放在身侧,这才踱着步子过来。
见她绣的是龙玺的画像,他打趣地笑了笑,“心瑶,你劳神绣龙玺,不怕景玄吃醋!”
心瑶这才停下来,从果盘里拿起水果啃了一口。“大师兄这样帮我和景玄,我应该送他一份厚礼作为报答。金银珠宝他也不稀罕,若这绣品完成,当礼物送给他,也算一番心意。”
拓跋樽盘膝坐下来,静看许久,才发现这绣品不寻常,他忙侧立起绣架,果然,反面也同样精致。“这……竟是双面绣”
“陛下竟也懂得双面绣!”
“呃……”拓跋樽避开她诧异地眼睛,“朕的玉贵妃是江南女子,她自幼学习刺绣,族中还有养蚕造丝的生意……”
“小太监夸赞我福相,说我与贵妃娘娘长得神似,景玄竟突然大发雷霆,不知是何缘故……”心瑶说着,不着痕迹地看他的神情。
这丫头是要诓他的话呢!拓跋樽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朕饿了,这就去命人传膳,咱们一起用午膳!”
心瑶:“……我想喝点粥,再加两盘清淡的小菜。”
“你大病一场,的确应该吃点清淡的。”拓跋樽打开车门出去,长嘘了一口气,才命太监去传膳。
礼队浩浩荡荡长途跋涉大半个月,终于抵达北月京都——天邺城。
此处比大周凉爽些,护城河畔垂柳扶风,树冠葱茏浓密,已然是初夏时节。
入了城门,但见楼台鳞次栉比,妙塔对峙相望,宽街之上可足够六辆马车并行,店铺琳琅,彩旗飘展,迎皇帝回京的百姓夹道欢呼……
这般热闹的景象,心瑶只在前世与慕昀修大婚时见过。
自大周鹿鸣山军营行来,几番出生入死,能看到大周以外的景象,就如熬了许久许久的茶,终于能嗅到茶香一般,这滋味儿沉淀在心头,与前世出嫁时傻兮兮的欢喜孑然不同。
唯恐失礼,她匆促更换了慕景玄借拓跋婵的名义送她的礼服,并召了宫女进来帮忙梳整头发,搭配了隆重的北月宫廷妆。
礼队在皇宫大门前停下,她听到震耳欲聋的礼乐声和众人高呼万岁。
礼乐停止后,心瑶凑到车窗旁,隐约听到有年迈的声音遥遥慨叹,“皇帝辛苦了!你皇妹荣敏可好她在大周可有想念哀家带去的礼物她都喜欢么”
而后是拓跋柔萱、拓跋露和拓跋婵拜见皇祖母的声音,那年迈的声音又冷厉地责问,“柔萱,哀家听说,你这一路上没少欺负人……”
心瑶正要听拓跋柔萱如何说,忽听到车厢的门被敲响。
小太监尖细着嗓音在外说道,“柔嘉郡主,陛下请您过去拜见太后娘娘。”
心瑶不疑有他,忙打开车门,却被车门外的男子下了一跳。
是离开了大半个月的慕景玄!
他一身紫红底黑纹四爪腾龙礼袍,头戴储君龙冠,精神奕奕,俊美不凡,就这样真实地立在车旁的脚凳下,深邃的鹰眸温柔含笑,瞳仁明亮地映出她的脸儿……
他的脸清瘦了许多,也晒黑了不少,却身躯凛凛,明显高了许多,也比从前更健壮,眉宇间也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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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亲娘,不肯认她
心爱的女子心瑶无奈地看他。众目睽睽,他这样说,是嫌她麻烦不够多么
她尚未抬头就察觉到周遭投来的目光怪异锋利。
“心瑶参见太后娘娘、参见众位娘娘,心瑶初到贵国,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她学着北月女子的宫廷礼仪,双膝跪地,手按在心口,俯首下去。
“免礼吧!”太后贺毓站得有些倦,威严的命令有几分慵懒,“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大周凤格之命的女子是什么模样!”
心瑶谢恩起身,沉了沉气,尽量从容地抬起脸儿。
面前年逾六旬的贺太后一身黑底金纹凤袍,雍容尊贵,风韵犹存的瓜子脸清瘦,妆容浓艳而精致,挑高的眉梢不怒自威,幽凉的眼眸锋芒内敛,叫人难辨其喜怒。
心瑶由着她打量,不着痕迹避开她的直视,注意到她左边是一身明黄正红绣凰袍服的女子,笃定她便是护国将军贺达的长姐——皇后贺金香——拓跋坤珠的生母。
她忙朝着贺金香微笑道,“这位娘娘穿一身艳美尊贵的凤袍,眉目明和端雅,想必定是皇后娘娘了!”
慕景玄忙道,“这位正是皇后娘娘,心瑶唤舅母即可!”
贺金香失笑,“皇上认了这丫头为义女,太子却叫这丫头唤本宫舅母,这是什么道理”
说话间,她揶揄地妩媚看向拓跋樽。
“皇后言之有理,是太子太着急了。”拓跋樽别有深意地警告看了眼慕景玄,上前来,握住贺金香的手安慰地拍了拍,“心瑶是朕的义女,当然应该唤皇后为义母的,心瑶,快叫义母,一会儿别忘了给义母敬茶!”
“义母!”心瑶忙端正地跪地朝着贺金香磕了头,站起身便笑道“心瑶与义母可是双喜临门,自坤珠公主与家兄订婚,家父与皇上、太后、礼部就在着手准备大婚,心瑶赶路日久,这会儿兄嫂定已大婚,心瑶理当先对义母道声恭喜!”
“同喜,同喜!”贺金香欢喜地握住她的小手,又将心瑶从头看到脚,“太后,您瞧瞧,心瑶郡主不只模样长得好,也懂事,臣妾瞧着十分喜欢,这温和的脾性,也是咱们家的女儿比不得的。坤珠刁钻骄纵惯了,嫁过去之后,怕是江家的长辈们都要被她刁难。”
太后贺毓脸色冷凉,却提不起半分笑意。毕竟自己的嫡孙女坤珠,先成了江家的媳妇。她挑剔的眼神绕在心瑶身上,却实在也挑剔不出什么毛病,便只能顺着皇后贺金香的话,扬起唇角,夸赞两句便作罢。
心瑶自她们的言谈眼神中,看出她们是为拓跋坤珠才对自己这般客气,忙又道,“请太后娘娘和义母放心,家父、荔姨娘和祖母都十分喜欢王嫂,定对她视如己出。”
太后贺毓沉声问,“倒不知令兄是怎么样的人,能不能对我们坤珠体贴专一。”
“家兄自幼在少林寺习武,此前从未有妻妾和侍妾。心瑶亲见兄嫂恩爱相处,形影不离,祖母也正期盼曾孙,一家和乐美满。因兄长刚打了一场胜仗,皇上与太后封他当了世子和将军,或许军务会繁忙些,但兄长是尽责之人,定不会冷落王嫂。”
慕景玄也宽慰道,“凌云是我最好的兄弟,文武双绝,容貌亦是俊美不俗,方方面面都比景玄更胜三分。”
贺金香越听越满意,尤其心瑶句句说在自己的心坎上,且大周朝堂多半的权势都握在江宜祖手中,嫁江凌云比嫁那些个无实权的皇子更强三分。
贺毓见贺金香与心瑶皆是欢喜,不客气地泼过去一盆冷水。
“心瑶,别只顾着与皇后说话,你还没有见过玉贵妃,我们北月国的第一美人!”
慕景玄忙拥着心瑶的后腰,带她到太后贺毓右边的女子面前。
“这位便是玉贵妃!依照舅父封你义女的身份,当唤玉母妃。”
心瑶却唤不出口,本是客气的笑,陡然僵在脸上。
女子身穿浅金宫袍,头上戴着的贵妃头冠似比那皇后凤冠还要奢
第133章 狠狠打皇帝的脸
这女子如此亲密地靠在拓跋樽怀里,对拓跋樽温柔的笑,说生儿子是福气,甚至自始至终一眼不曾看她……这番举动,分明在刻意与她江心瑶划清界限。
拓跋柔萱害她,慕景玄避讳不提,拓跋樽收养她为义女,太后贺毓刻意如此将她和这女子比较……
她江心瑶岂会不明白他们的计较,她岂是那样不识趣的人!
心瑶咬着牙根,不动声色地抬手,迅速取下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
慕景玄察觉她的愤怒,不着痕迹地强硬抓住她的手腕。
心瑶扭动手腕避开他的碰触,不料,肩膀被人自后狠狠撞了一下,她狼狈地往前跌了一下,忙站稳,就见撞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拓跋柔萱。
拓跋柔萱亲昵地挽住龚璇玑的手臂,笑道,“江心瑶,忘了告诉你,玉贵妃是我的母妃!”
“是么如此我倒要问一问,玉贵妃是如何教女儿的!”心瑶沉声质问。
拓跋柔萱脸色微变。
龚璇玑视线落在心瑶奢华的紫色袍服上,有些疑惑她这番话的意思。
慕景玄忙劝道,“心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入宫再说……”
心瑶却憋不住怒火。“这一路上,拓跋柔萱千方百计要害死我,不惜调派边军装扮成马贼要杀我,枉顾北月与大周盟约,拿两国和平当儿戏,玉贵妃是否应该给心瑶一个交代!”
拓跋柔萱颜面尽失,眼神也陡然变得怨毒,“该死的贱人!你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指责我么”
慕景玄一掌打在她脸上,啪——刺耳的巨响,震得满场岑寂。
太后贺毓突兀地冷笑了一声,“这可热闹了,同母异父的姊妹俩,竟要打起来了。”
拓跋柔萱被打得歪在龚璇玑怀里,顿时眼中带泪地告状,“母妃,慕景玄他打我他和江心瑶一起欺负我!”
龚璇玑疼惜忙护着拓跋柔萱在怀里,厉声呵斥,“太子你太过分,柔萱一个柔弱女儿家,如何经得住你这一巴掌!”
慕景玄俯首道,“舅母明鉴,她伤心瑶在先,又如此当众辱骂心瑶,她不只该打,还该死,舅母这样袒护她,是害了她! ”
心瑶淡冷地讽笑,“太子殿下这一路也没少包庇她,也不肯对心瑶说半句真话,此刻又何必多管闲事”
“心瑶……我们回去说!”慕景玄抓住她的手,“跟我去东宫。”
拓跋露从旁看不下去,更怕拓跋柔萱得势便对她和拓跋婵颐指气使。
她忙上前来对龚璇玑说道,“皇伯母有所不知,若不是心瑶救柔萱,她早就被那些真马贼活活打死!不信,你可以看一看她身上的鞭伤……她撺掇我和婵儿害心瑶,我们不依,她还骂我们吃里扒外。”
“柔萱”龚璇玑质问地看自己的女儿,不敢相信,她真的能做出这些事。“离开北月之前,你懂事又乖巧,怎么不见了几个月,就变成这副样子!”
拓跋柔萱撒娇地靠在她怀里,鼻音浓重地委屈解释,“母妃,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是一时糊涂……”说话间,她眸色挑衅地看了眼心瑶。
心瑶看着她扭捏造作的举动,只觉得可笑。这番撒娇,分明也是炫耀自己有母亲可依。
贺毓却觉得这场热闹还不够看,威严地扬声斥责道,“柔萱你一时糊涂就可以如此胡闹么”
“皇祖母……”拓跋柔萱顿时站立端正。
龚璇玑也如临大敌。
贺毓冷睨着她,威严地斥道,“景玄对哀家说了柔萱的荒唐事,她如此不认错,一句糊涂就想蒙混过去,委实过分,也着实让心瑶受委屈!”
龚璇玑忙拉着拓跋柔萱跪地俯首,“母后息怒!臣妾定悉心教导柔萱。”
“哀家的女儿——拓跋荣敏,在你女儿这般大的时候,远离父母,前往大周和亲,才换来今日的太平盛世,你的女儿竟枉顾荣敏的死活,调派边军为所欲为,可笑的是,无人惩处她便罢了,竟还有人袒护她如此胡闹!”
拓跋樽只觉脸上被打了几巴掌,他也忙朝太后单膝跪地。
众妃嫔见皇帝下跪,也都跟着轰然跪地。
百官也都不敢立着,忙也跟着跪下。
一时间,整片皇宫门前黑压压跪了满地的人,只剩慕景玄、心瑶与贺毓突兀地立着。
“母后,是儿子糊涂,您想怎么罚,儿子都依您!”拓跋樽恳求。
贺毓冷扬唇角,“哀家可做不了主,这里有一位大周郡主,哀家要听听她如何处置。”
心瑶俯视着拓跋柔萱,淡冷地说道,“柔萱公主视两国安危如儿戏,放肆地谋害本郡主,又置太子于险境,且自称要当女皇,数罪并罚,死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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