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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春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沅昊
    “不敢!”将婴儿小心翼翼的递到了奶娘的手里,薛灼连忙摒退左右,挪步到大宗正的身边,拱手低声道:“多年以来,大宗正自囚于府中专心治学,根本不了解外间发生了何等变化,下官窃以为,在没有弄清楚事情始末之前,您万万不能让有心人给利用了!”

    “怎么”风雪稍息,忙着享受欢乐时光的丫鬟小厮们接二连三的走出房间玩耍,使得原本静谧无比的将军府忽然就多了几分生气,这一切和大宗正道听途说的情况有些不同,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悦道:“靠山镇那滩浑水,莫非能淹死老夫”

    “大宗正言重了!”薛灼再拜,不紧不慢道:“现如今,大王怠政,芈后弄权,听山殿内众文武皆视吾主为妖魔,殊不知这五年来,到底是谁,在守护着他们引以为傲的安乐”

    “荒谬!敬之乃老夫的亲侄儿,岂会是妖魔薛太宰,莫要随意抨击君上,请慎言!”抬手打断了薛灼的话,大宗正眉头紧锁,不容置疑道:“此次,大王派老夫前来丹阳,只为将鱼千城缉拿归案,至于敬之,仅需申饬一番,不必有其他的处置,你且放心吧!”

    “申饬”薛灼脸色微冷,当即便反驳道:“公子奕所犯之禽兽行径,盘郢诸公皆视而不见吗我主何罪之有竟能劳动大宗正不远千里,亲自上门责问”

    “够了!”大宗正狠狠甩了下衣袖,无比气愤的转身走回了案桌边上,自顾端起了稍显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道:“吾大楚立国千年,夺嫡之争常有,却也没出现过两兄弟当街火拼的惨况,战陨千余,伤者无数,就在大王的眼皮子底下,这和谋反有什么区别申饬一下,过分吗”

    “自始至终,我主不曾主动伤害公子奕!”

    “呵呵!”在大宗正看来,薛灼的狡辩着实令人好笑,遂冷冷道:“二十一国的诸侯们,可不管他唐敬之有没有主动,他们只认结果,结果就是,




第十三章:万人敌
    再次看到鱼千城的时候,他依旧是坐在铁匠铺门口静静发呆,天地间白雪皑皑,为大樟树平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熔炉呼呼作响,偶尔有热风骤然扑面,偷偷映红了来人的脸庞,最想看到的那把石中剑,此时却忽然不见了踪影,来回寻摸了良久,只见一根三尺来长的大铁棒,正悄悄躺在角落里稍显冰冷的砧板上,再也没有了任何锋芒。

    “醒了”

    “醒了!”

    待鱼千城挪动马札露出了一条空挡,唐休自顾抬脚跨过了门槛,迆迆然走到火炉边坐下。

    确实比将军府里的炭火更加温暖,在随侍的帮衬下,唐休脱掉了罩在身上的黑色大麾,覆手贴近了熔炉,低声道:“那种药,还有吗”

    “没了!”听到唐休发问,鱼千城笑了笑,再次搬动了马札,坐到了唐休的身边,一边烤火,一边缓缓开口回道:“下山的时候,隐师弟就给我留了一颗!”

    “隐仲”

    “嗯!”面对唐休的了然,鱼千城轻轻颔首,略微思忖了片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不由得讪讪开口说道:“话说回来,隐师弟对你还是挺感兴趣的,要不是恩师拦着,三年前他就该下山来寻你了!”

    “哦”唐休疑惑,望着鱼千城那愈发通红的脸,似笑非笑道:“唐休何德何能,竟惹得‘毒医隐仲’的刻意关注”

    “恩师曾经说过,你是九州有史以来第一位天赋神力的存在,神虎转世的传说虽然玄幻,但也算是有迹可循,在山上的时候,隐师弟就常对我们说,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剖开你的肚子好好瞧瞧……”

    “看来,他和你一样,都想要了我的小命啊!”

    “呵呵,他就是想研究研究,看你和咱们这些凡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唐休不禁莞尔,“不一样会受伤受了伤也会昏在床上瘫个一月两月,流出的血也都是红的,更别说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什么的,和你们一样,我都逃不了!”

    “对不起!”

    “我并没有抱怨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你不用道歉!”

    胡乱往炉中添上了些许新柴,唐休伸手拍打着鱼千城的肩膀,坦然笑道:“我唐休虽然说不上有多高尚,但也不至于拿一个无辜铁匠的性命,去保全自己的平安,放心吧,我还没输!当年你老师不是也说过嘛:‘但生双翼,敢缚苍龙’,我这头山中恶虎啊,翅膀都还没长出来呢,哪那么容易被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政客给弄死!”

    “可我当不了你的门客!”不等唐休疑惑,鱼千城摇了摇头,无比唏嘘道:“下山之时,我曾仔细问过恩师,我到底该效忠于谁恩师告诉我,我应该一直往北方走,走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在一堆死人里边儿将唯一活着的那个人给背回来,那个人,便是我的主公!”

    “可惜了!”唐休的脸色陡然一僵,迎着鱼千城那满是歉疚的眼神,他拢了拢手掌,很是尴尬的从人家肩膀上收了回来,苦笑道:“且不论你最终是去了赵国,还是燕国,有生之年,但愿我们不再兵戎相见吧!”

    “临走之前,我会让丹阳军所有人全都装备上九州最锋利的兵器!”端直了身子,鱼千城冲唐休拱了拱手,一字一句道:“当然,他们的甲胄,也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坚韧的!”

    ……

    当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的时候,喜忧参半的唐休终于离开了铁匠铺,随侍一路牵着战马垂首跟在其身后,好几次想要替他披上大麾,却被他摆手不容置疑的拒绝了,此时此刻,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在这冰天雪地里,好好清醒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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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两难
    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鱼千城背着大铁棒,抱着孩子,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然不觉的离开了丹阳。

    年关将至,唐休的心里却没有丝毫喜庆。

    芈晟临走之际留下的那些看似威胁的话,尽都在南方传来声声战鼓的时候,一一得到了证实。

    郢都方面,把唐休对鱼千城的包庇视为挑衅,听山殿内飘来的一纸诏书,直接让二十万御林军齐齐从宛北出发,不过是数日的功夫,他们便将整个丹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旌旗遮天蔽日,无端端卷起了漫天挥之不散的黄沙,入眼漫无边际的士兵很快就将平原上七零八落的小树林通通砍伐干净,当大军一字排开,那阵势,几欲毁天灭地,着实叫人惶恐不已。

    作为楚国最北方的边镇,丹阳城在邻邦的认知里几乎是不可能被攻破的,千年以降,一代又一代的楚国公子奉命来此戍守,但有闲暇,他们都会不断的修葺,加固这座堡垒,使之更为雄壮,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丹阳城终于拥有了九州中部最高大的关墙。

    常言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坚不可摧的丹阳城自然也有它的弱点——南方!

    当初第一个在丹阳城修建防御工事的楚国公子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后辈子孙会有这么一天,要在南方这面老旧残破的夯土堆里,来抵御千军万马的攻击。

    没错,这就是一坨夯土疙瘩,因为直面大楚腹地,南面城墙的存在,完全就是做做样子,与另外三面城墙相比,它甚至连简陋都说不上,就凭唐休随手一巴掌便能将之拍掉了二三斤黄土,是个人都知晓它有多么的不牢靠,抵挡偶尔几个蹩脚的蟊贼还行,打仗还是算了吧。

    “等这事儿过去了,我一定要把这破地方推倒了重建,用青石板子!”

    唐休的抱怨并没有引起薛灼的关注,太宰大人居高静立不语,只顾用手在额前搭起了帐篷,远远望着对面的御林军。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对方并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而是大摇大摆的在丹阳军的眼皮子底下就地取材,安营扎寨,整一副准备干持久战的架势。

    不能怪御林军目中无人,实在是丹阳城南的这面围墙看上去实在太寒酸了些,二十万人一拥而上,足够平趟了,连云梯都不带背出来的……

    “看情形,大王怕是没多少日子了!”良久,薛灼回过头来,看着倚靠在城墙上神游天外的唐休,淡淡开口笑道:“大军引而不发,昭将军也算给公子留了颜面,估摸着,此事尚有缓和的余地!”

    “昭佥此人太过迂腐,我的面子他固然会给,可母后的命令,他也会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

    唐休冷哼一声,可谓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了“母后”二字,薛灼闻之默然,对于自家主公心中的怨恨,他亦感同身受。

    “公子,该早做决断了!”

    “伴伴!”唐休摇了摇头,苦叹道:“你知道的,我不想让楚国陷入内乱,但是,任由芈奕这般撕咬下去,局面总归有失控的时候,唉!两难呐!”

    “只怪微臣才疏学浅,不能为公子分忧……”

    “不说这个了!”摆手制止了薛灼的自责,唐休展颜一笑,好整以暇道:“伴伴可有妙计,来打发了这群御林军”

    “妙计谈不上,馊主意倒有一个!”

    “愿闻其详!”

    “可还记得两年前”薛灼走近了唐休的身边,挥手摒退了左右,待四下无人,他才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说道:“公子于鸿沟一战



第十五章:昭姬
    接连好几天,唐休都是独自一人站在南城门外的歪脖子老树下,呆呆的望着远处的御林军营寨出神。

    在他身后,随侍十七在薛灼的吩咐下,正领着一群丹阳军的老弱病残们假模假样在破损的城楼高处用心修葺着,远远看上去,竟给人一种热火朝天的错觉。

    唯一令人不痛快的,是某些粗手粗脚的时不时就会将松软干裂的夯土从高墙上剥落下来,络绎不绝的砸碎在地面上,很快就把人模狗样的唐休弄了个灰头土脸。

    置身于尘土飞扬之中,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吧,道路尽头终于传来了一阵风铃摇曳的声响,才收回肆意飘忽的心绪,唐休便看到了一辆小巧精致的马车。

    矮小的游春马懒懒交错着马蹄,拖着那盒子一样的四方车厢,走过了荒芜的田垄,兴许是车帘上的珠串儿太过明艳,这一路招蜂引蝶,险些惊起了来年春日里的鸟语花香。

    待到近前,驾车的小宦官好不容易止住了马儿的脚步,而后尖叫着从车上滚下身来,扑通一声,于唐休眼前五体投地。

    “奴婢给大将军请安啦!”

    “菱儿呢”

    “昭姬正在车上,一路颠簸,可受累啦!”

    “嗯!”

    不理会一脸谄媚的小宦官,唐休挪步走到了车边,随意踢了下车轱辘,突然的震颤使得车厢内传来一声娇呼,不禁莞尔,伸手便掀开了浅粉色的珠帘。

    “呀!”

    见唐休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车内的少女惊叫一声,赶紧抬手遮住了脸儿,半晌听不到响动,她又忍不住透过指缝朝窗外望去,这一望只看到唐休那熟悉的笑脸,刹那间,少女的脖颈都被羞红了。

    折腾了好久,一身碎花宫裙的娇俏少女才在小宦官的搀扶下走出车厢,碎步来到唐休面前,又拈起裙摆屈身行礼道:“臣女给敬之哥哥请安!”

    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少女二八年岁,肤白貌美,模样清丽,那娇小的体态与身长九尺的唐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怯怯抬头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的就弯成了两道月牙儿,如此娇憨,惹人怜爱。

    “怎么就带了一个奴才”唐休放缓了语气,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显得更温柔些:“毕竟是边城,虽然隔得近,也难保会有几个不开眼的蟊贼,晚点我让伴伴带人送你吧!”

    “不用劳烦薛太宰的!”看着唐休伸向自己的大手,少女甜甜一笑,附上柔荑娇声道:“这方圆三十里的地界都被御林军摸查了一遍,别说蟊贼了,小狗都没有一条,咯咯咯”

    “哦”一路入城向将军府走去,唐休听得昭姬的叙述,下意识的抓“重点”道:“看来昭将军准备得挺充分的嘛,怎么,有信心拿下丹阳”

    “不知道!”如此不解风情令少女多少有点小失望,不过她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悦,反倒是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一边摇晃着唐休的小臂,一边嘟着嘴儿软糯糯道:“听说,郢都现在为了这件事闹得有些不可开交,具体打不打,爹爹也很为难,敬之哥哥,你能不能退一步嘛,就当为了菱儿,好不好嘛”

    “看来,菱儿此番进城看我,是有任务的哦!”少女的娇憨使唐休脸上笑容更甚,忍不住出声打趣道:“劝降我哈哈哈哈,昭将军不愧是兵法大家,这美人计一出,我唐敬之还真是有些欲罢不能啊,糟啦糟啦,马失前蹄啦!”

    “才没有哩!”再次闹了个大红脸,少女很是羞恼的从唐休臂弯里抽回了小手,跺跺脚道:“爹爹只是让人家入城来和敬之哥哥说会儿话,顺便……顺便探听些城内的虚实



第十六章:酒鬼与少年
    更鼓三响的时候,一辆毫不起眼的小四轮车从守卫松懈的北门晃晃悠悠的走进了丹阳城。

    推车的汉子摸约二三十岁,身穿灰褐色皮袄,头戴毡帽,满脸络腮胡,眉染重墨,双眼十分明亮。

    通体黝黑的斩马长刀很是随意的挂在他肩上,清冷的月光下,长刀还时不时闪烁出些许摄人心魄的幽光。

    小四轮车上堆满了货物,靠最里边的角落里,还蜷缩着一个看似昏昏欲睡的弱冠少年。

    少年浑身包裹在裁剪整齐的熊皮大麾里,只露出一张格外白皙的脸,和大汉略显粗犷的五官稍显不同,少年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齿如含贝,堪堪是男生女相,隽秀异常。

    恰逢华灯初上,大汉推着少年晃晃悠悠的穿过了人头攒动的青石板街,七弯八拐之后,小四轮车停在了临近卧虎巷的某间酒肆旁。

    俊俏少年与粗鄙大汉的组合甚是怪异,甫一出现,便吸引了酒肆里所有人的目光,大家或是警惕,或是犹疑,亦或是交头接耳,或是神情暧昧,纷纷嘈杂得不亦乐乎。

    待将小四轮车于酒肆门前的老旧帷杆上拴好,大汉俯身从小四轮车上将少年拦腰抱起,再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临窗边的靠背椅上……人们得见其全貌,那些尚未来得及发出的惊叹皆闷闷憋回了心里,天见可怜,如此“貌美如花”的少年,怎么就生成了一个残疾!

    齐膝而下,少年的双腿仿佛完全没有知觉一样,肆意耷拉在儒袍里头,但凡失去了旁人的搀扶,他连独自站立都做不到。

    “小二,装满!”

    从少年手中一把夺过了酒嚢,大汉咧嘴一笑,朝正在饭桌边点头哈腰的店小二道:“再切三斤牛肉!”

    “好让客官知晓,寒舍没有牛肉!”完全不理会少年的欲言又止,店小二很会见风使舵,一边将那牛肚缝制的酒嚢死死搂在怀中,一边凑近了大汉几步,赔笑道:“羊肉行不行”

    “都行,要快!”

    “好叻,客官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唉!”见店小二抱着酒嚢屁颠屁颠的跑远了,少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总有一天,你会喝死的!”

    “小师弟莫要担心,某,海量!”大汉摆了摆手,笑得很豪迈道:“再说了,某可是有儿子的,老鲁家后继有人啦,死就死吧,怕鸟!”

    “我没有担心你!”少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是担心我自己,你要是死了,谁照顾我彼其娘之,我行动不便呀!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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