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夫人是个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沧海氏
两人上了二楼,红娘依旧是那个姿势,慵懒地躺在软榻上,攀着木栏,远远注视着。
“燕林那里是你搞的鬼?”
“公子说笑了,奴家怎会有那般大的本领。”红娘掩唇轻笑,侧过身子来,目光扫向了将若身侧的颜于归,目光一滞。
颜于归木讷地看着红娘,抬了抬袖,觉得自己并无异样,而又听见那女子低笑道:“公子,今日带来的人可真是标致啊。难不成,是为自己备的?也罢,天将寒,多个暖床的也是好。”
颜于归一阵窘迫,而后慌忙摇头道:“那,那个姑娘你别误会,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你是谁?”他还未解释完,将若已经极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冷冷淡淡地看着红娘。
“公子……”红娘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无奈道:“我是经常来这个地方,可您别忘了,魅城阴阳坊才是我的地盘,能在燕林作怪的,除了那个女人还有谁?”
“那个女人?”将若眉头皱起,而后坐在了梨花木椅上,抿唇想了想,迟疑不定道:“你说的是往千秋?那个女人?”
“爱恨交加,一生悲寂,死后三千年化魅,除了往千秋,谁有此能耐?”
“我不太记得了。”将若余光瞥见颜于归还在一旁傻站着,便抬手示意他坐下,而后沉声道:“毕竟都是几千年前的人了,谁还在乎?”
“说的好。”红娘低笑,朗声道:“几千年前的人了,谁还在乎?”
“可她却并不甘心。”红娘蓦然沉声,似是悲哀,又似是取笑,道:“公子不记得往事了,那就由奴家来讲讲。”
几千年前,燕林非林,而是一个富丽盛强的庄子,那时的往千秋正值芳华,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东头的一个男人,婚后,夫妻和睦,琴瑟和鸣,但那只是一时的。
往千秋的父母曾在外面做过几年生意,衣锦还乡时便是庄子里一大财主,而他们又只得了往千秋一个女儿,甚是宝贵,对于往千秋这个女儿的婚事是斟酌再三,但是能来求亲的,难保不会觊觎家财,所以真心人没有几个。
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嫁过去的往千秋却在三年后还无所出,这便惹得人心烦了,久而久之,她的夫君便不待见她了,在外拈花惹草,久不沾家,往千秋时而也会碰见他与别的女人暧昧,但都是缄默不语。
就这样混迹了十年之久,而后,往千秋怀孕了。
那个男人虽欣喜,但对她已然没了兴趣,只是负责任的养着她,以往如何浪,如今依旧如此。
孩子生下来后,就算没了男人,往千秋心中也得到了慰藉,可随着孩子越来越大,需求越来越多,男人便有些不耐烦了,一旦回家便会谩骂,时而还会动手,而后次数越来越多,更让往千秋觉得崩溃的是,那个不足五岁的儿子,性子也渐显暴戾。
往千秋一边受着男人的打骂,一边受着孩子的无理取闹,情绪也变得躁动不安,有一次忍无可忍之下便将孩子赶出了房门,让他呆在外面,而等到往千秋发现时,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传宗接代的儿子死了,男人气急败坏,回到了家便对往千秋拳打脚踢,直到将她活活打死。
死后的往千秋日日夜夜游荡在庄子里,她本以为七日后会随着鬼差去投胎,哪知七日后根本无人来她的魂魄。
往千秋心有疑虑,百思不得其解间便回了男人的房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并不在,寻了许久,往千秋才在山坡上发现了一处新坟,而坟中人便是她。
掀开了坟,往千秋看着那棺材,险些气得吐血,那棺材上,不多不少刚刚好地钉了八十一枚钉子。而力打开棺木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是反着放的,而且手脚都束缚着黄符链,日后更得知,那个坟地所在乃是风水上的死路。
怪不得没有鬼差来带走她,这种埋法,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往千秋入轮回。往千秋知道男人恨他,可却没有想过他连死都不肯放过自己。
如此游荡着,往千秋不能留在阳世,也不能进冥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便成了一个魅,而且是只能待在那个庄子里的魅。
沧海桑田,过去的庄子日渐荒废,而后被遗弃,崩塌,化为尘埃,但是往千秋作为一只魅却永远的留在了那里,她依照记忆,又将原本的屋子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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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看着春夏秋冬,日出日落,直到,一阵敲门声传来。
“往千秋欣喜若狂,因为孤独寂寞久了,再加上她觉得自己有愧于儿子,便千方百计地想打开‘门’,但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就算开了门,她的儿子也进不去。”
因为是魅,即使那间房子是她恢复的,但她就是不能做房子的主人,不能让客人进门。
“所以她才用计吸引着人,就是为了能给她儿子打开那扇门,放他回家。”将若想了想,而后不耐烦地低骂了一句:“蠢。”
“这世上有两种毒碰不得,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孩子。”红娘敛眉温声说着,摇头无奈道:“往千秋曾经亲口说过这句话,可到底,她又心甘情愿地碰了。”
事到如今已经清楚了,将若起身,揉了揉眉心,问道:“那现在还要回燕林去找她才可以?”
“是。”红娘说话时,目光又瞥向了颜于归,眉眼含笑道:“这么久时间了,好不容易碰到个人,公子觉得往千秋会放过他吗?”
“放不放过是我说了算,不是她说了算。”将若冷冷地看了红娘一眼,而后带着颜于归便要下楼。
“世间爱情,不论郎情妾意还是媒妁之言,终抵不过细水长流,该散的终究会散……”
转到楼梯口时,听到了红娘的感慨,颜于归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她嫣然一笑,轻语道:“公子,如往千秋这般的女人,小心为妙。”
颜于归知道她是在提醒他,抬手作揖道了一声多谢,而下了一半楼梯的将若此时又不耐烦地喊他。
如今又是原路返回,身后楼阁,红娘的身影渐渐模糊,颜于归又瞥了一眼,便问道:“红娘她,过去不太好吗?”
“她?一个风尘女子罢了。”将若双臂环胸,轻嗤一声,而后淡淡道:“那个女人生前挺安分的,生于钟鼎之家,又有青梅竹马相陪,滋润的很。”
“可她似乎看尽了情爱。”
将若驻足回头,那座花楼已然消失不见,花楼中的人也不知是否还在眺望远方。将若眯眼,侧身随意道:“嗯,相处了十多年的竹马因为八字不合而放弃了她,能不看尽吗?”
就这样草率?
颜于归难以置信地看着将若,怔然道:“他们感情不好吗?”
“好,海誓山盟,白头之约。其实也并非那个男人怯懦,只是她家人眼高于天,就算八字合了,也会分开。”
“如果我是那个男人,就会选择私奔。”
“红娘当年也是这般想的。”将若打了个哈欠,歪头轻嗤道:“可那个人却不敢,于是就一拍而散了,而分开后一年,那个男人就娶亲生子了,她心生愁丝,日渐成疾,不过几日便香消玉殒了。”
“那个男人没有看过她?”
“没有,从下葬到头七再到三年,她等的人不但没有去,反而和另一个女人恩爱有加。后来,红娘便看清了,死后化鬼去了魅城,并做了魅城阴阳坊的主人,阴阳坊尽是些国色天香的美人胚子,红娘在里面待了几百年,什么样的风月事没有瞧见过,可到底那些情爱不过是笑话而已,久而久之便也淡漠了。”
颜于归又想起第一眼看到红娘时的感觉,那时的她心中并无忧伤,想来早已走出了那场噩梦,可变成这个样子,又不知是好是坏。
“手给我。”
将若突然右手向后一伸,说话的时候便已经拽住了颜于归的手,那手冰凉如旧,颜于归抬头,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岩浆口。
他目光清浅,微微下移,而后手掌微,却是恰到好处,半点儿也没敢让将若察觉。
脚底下岩浆冒着炽热的泡,咕噜噜地仿佛要吞并世间万物,颜于归踩着将若的步子,屏息凝神地跟着前面的人走。
“将若。”
颜于归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将若并未回头,但却是听着。
“你呢?你会不会喜欢上一个人?”
“不会。”将若牵着他已经到达了彼岸,他松开了颜于归的手,回眸妖媚一笑,轻语道:“习惯一个人待着,也喜欢一个人待着。”
☆、百媚生(五)
作者有话要说:重逢血晶石,颜大公子觉得有点胃溃疡
颜于归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嘴角竟是微微扬起,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便又立即颔首,装作若无其事道:“那我们先找往千秋吧。”
“好。”
“找到之后呢?帮她打开那扇门吗?”
“啊?”将若回头看着颜于归,觉得他的想法总是与人不同,忍不住便想要敲开那脑壳看看,他疑惑不解问道:“为何要帮?”
“为何不帮?”
往千秋离不开燕林,执着千年,不过是为了找到一个活人来帮她打开那扇门而已,而他如今来了,难道不应该出手相帮吗?但将若的表情却显而易见地告诉他了,找往千秋并非帮忙。
“一个是执着千年的魅,一个是怀恨而死的鬼,你觉得他们两个见面能干什么?傻书生,别告诉我你还指望他们给你上演一场母子情深的戏吧?”
将若凝眉看着颜于归,而后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叹道:“傻书生,我真是无可奈何了。记住,一会儿找到了往千秋,无论如何都不要答应她的请求。”
“咦?”颜于归听着他的语气,微觉不妙,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挣扎问道:“要分开找吗?”
“对,往千秋已经离开这间房子了。”两人早在说话间已经回来了,而往千秋也逃的无影无踪了,将若倒是不担心颜于归会被弄死,便嘱咐了一番,道:“太阳下山前你再回来这间房子就是了。”
“哎,那个……”颜于归伸手再垂死挣扎了一下,而将若早就消失不见了,他伸出的手颇为无奈地回,并且挠了挠头,侧身看了眼屋子,这才讪讪离去。
太阳落山时,颜于归寻着早先在树上做过的记号走了半个多时辰,然后,果不其然,迷路了。
真是夭寿了。
颜于归席地而坐,看着树上的符纸,咬唇深思。
“没道理啊?明明符纸没有掉,难不成是被人做了手脚?”他盘腿坐在席子上,手指托着下颚,眉毛就要拧做一团了。
“算了算了,睡一宿,说不定将若一会儿就来寻了。”颜于归很快放弃,又将卷着的席子推开了一节,静静地躺下,合衣而眠。
燕林幽静,只有虫鸣声不断,颜于归周身贴了一圈符纸,泛着金色光泽,时而光泽大现,时而微弱无息。
树叶被风吹起,还未靠近符纸便化为灰烬,而就在这时,颜于归脚下的一张符纸突然一颤,而后渐渐大红,嘶啦一声便开始燃烧起来。
席子上的人猛然睁眼,颜于归只觉得眼前一晃过去一个人影,他想都不想,喝道:“往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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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很快藏匿起来,颜于归起身打算追去,慌乱之间还不忘卷起那破席子缠在背上。
“往千秋!”
前面,一道身影若隐若现,颜于归吃力地跟着,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每当他停下时,前面的身影也跟着停下,仿佛等着他一样。
颜于归看着前方飘忽忽地身影,扶着一棵树喘息道:“我说,你能不能慢一点啊?你是靠飘的,我需要迈两条腿啊……”
前面的影子晃了晃,而后很贴心地慢了几分,但颜于归依旧看不清她的样子,两人一前一后,中间距离似乎都没有变过。
“喂,我如果给你开了门你会怎样?”
前面的人默不吱声,只负责给他带着路,借着月色,颜于归这才看到周围树上竟都留着符纸,难怪他找不到回去的路,原来却是有人搞鬼。
不过,就算没人搞鬼也会迷路吧!
颜于归撇嘴,觉得浪这么多符纸实在委屈,一边跟着前面的人,一边伸手撕扯着树上贴着的黄符,然后,一个不留神便踩空了。
身子极速下坠时,颜于归看见了那人狂飘过来,一手伸着便要拉住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颜于归见她如此卖力,回之一笑,直到闭眼前都心生遗憾,那么近的距离还看不清人脸,真是人生败笔啊!
想来,或许往千秋不愿人看见她的面貌,用了什么术法隐藏着也不一定。
颜于归一边遗憾着,一边心疼着,终于在几次挣扎后艰难起身。
一眼望去,红梅落雪。
他伸手悄无声息地掐了掐自己,确定疼痛无疑,而后又抬手摸了摸那树枝上的红梅,觉得此地并非幻术所化,疑惑间,已经有脚步声淡淡传来。
“是你?”
那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童,虽然颜于归心中觉得这小童绝非‘小童’,但按着他如今的样子,姑且就以小童称呼吧。
那孩子有些奇怪,左眼为蓝,右眼为黄,虽是青天白日,却无端执着一盏灯,诧异地看着颜于归。
“不是你。”
一会儿‘是你’,一会儿又‘不是你’,颜于归被他搞得有些糊涂了,俯身打量着他,正要问话,却猛然间想起了将若。
那家伙比他高出一截,每每说话时也都是俯身颔首的,而这些时日,颜于归都跟着将若,仰头看他都养成了习惯,好久没有尝过俯视人的滋味了。
如此想着,颜于归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份自豪感,语气也比平常和蔼了七分,颇为慈祥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那小童无情无欲地打量着他,执灯的右手微微扬起,仿佛要借着那光将颜于归看个仔细。
“你没有家人吗?那旁人平常都是怎么称呼你的?”
没有人起名字,想来就是父母双亡的,思至此,颜于归心中微涩,不禁为面前的孩子感到惋惜。
那孩子本眯眼瞧着颜于归,闻言,微微仰头,看着颜于归眼底几乎要化成水的怜爱,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他看着面前的人,抿唇欲言又止了许久,才开口道:“远些瞧着有些相像,近些便不觉得了,而且我不是无名,我的名字就叫做无名。”
“哈?”颜于归嘴角一抽,心道这是那家孩子,取了这么一个随意地名字,真是可怕,开口又笑道:“那无名,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燕林。”无名看着他,又道:“说燕林也不准确,总之也算燕林的一部分。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一个人类跑来燕林干什么?”
颜于归能说他是迷路吗?当然不能!
“我方向感不太好。”
“哦,又是迷路的。”
他语气淡淡,并无鄙夷的意思,但颜于归却心情不太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道破了,摇了摇头,道:“你说又?在燕林中迷路的人很多吗?”
“也不多,这几百年间也就两个人。”无名挑着灯笼已经转身,他身后并无影子,扳着手指算了算,无名又纠正道:“不对,这千年来就你们两个人。”
“我和那个人?”颜于归凝眉看着无名脚下,而后几步跟上,从刚才到现在,这人一直提着那个人,不禁让人好奇,颜于归道:“你是妖吗?”
“猫妖。”无名倒是实诚,自报了底细,而后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涩声道:“他也是迷路到了这里,听说溜达了几百年,后来遇见了我才出了燕林。”
“那你能送我出去吗?”颜于归一步上前,走在了他身侧,却见无名耸了耸肩,无奈道:“不能,我现在灵力不够,暂时不能送你出去。”
“需要多久?”
“好的话就是七八年后了。”
七八年后了,颜于归面如死灰,一阵绝望,等到那个时候,他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也不知道将若会不会来找他?
一想到将若,颜于归顿时又变得闷闷不乐起来,指望一个刚相识的人,他还不如等个七八年。
“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长生,他说他叫长生。”无名不愧为猫妖,走了几步就不想动了,他掐灭了灯笼中的火,背靠着梅树而坐,道:“因为丢了一件东西,所以出来找。”
这么执着吗?看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了,否则怎么会在这种鬼地方溜达几百年呢?
等等,几百年?
颜于归此时与无名面对而坐,突然想起了刚才他说的话,歪头嘴角一扯,讪讪道:“你说的那个长生,也是妖?”
“他不是妖。”沐浴着阳光,无名很是舒服,抬手揉了揉毛发,眯眼道:“我道行太浅,看不出他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绝对不是妖。”
“那他在找什么东西?”能呆着这里几百年,找的东西绝非常物,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信物。
“一串珠链,但是离开后也没有找到。”无名伸手遮了一点阳光,而后又晃了晃手,衣袖处抖出一串东西,以红绳系着,他道:“喏,就是这种珠子,他走时用这个当了谢物,说我有了问题就可以用这个唤他的名字,不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来。”
那红绳缠绕在无名手腕间几个来回,末端吊着一个血红色的珠子,颜于归瞧着那珠子,觉得分外眼熟,而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这不就是他肚子里那个所谓的血晶石缩小版嘛!
☆、百媚生(六)
作者有话要说: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第一人
颜于归靠近了些看,觉得那就是血晶石无疑,不禁念叨道:“这玩意儿不会是散了吧?”
“昂。”无名回了手,手掌握着那玉珠,道:“他说绳子断了。”
“这种珠子我在青花坞周围也见过。”
“昂,听说是在青花坞丢的。”
然后找着找着就找到了燕林,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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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地北的也能走错,怕不是个傻子吧。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你来燕林干什么?”无名看来很是珍惜那珠子,小心翼翼地回,倾身目光如炬,静静看着颜于归。
“我来……”
迷路?不算。找人?也不算啊……
“你知道往千秋吗?”
“哈?”无名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名字,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而后轻笑,再一次确认道:“往千秋?你说那个疯女人?”
这次轮到颜于归疑惑不解了,好像只要提到往千秋这个名字,就是错误一样,所有人的看法一致。
“你清楚往千秋这个人吗?”颜于归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无名可能是对往千秋有什么误解。
“整个燕林谁不知道那个疯女人?”
“呃……”颜于归见他怨念很深,顿了顿,才道:“她只是想找人打开一扇门而已。”
“一扇门?你确定?”无名头一次见这样傻的人,凝眉道:“往千秋那个女人给你说过什么话吗?你不要被她蛊惑了,一个是活了千年的魅,一个是在外游荡的冤魂,一旦见面,谁蚕食谁还不一定呢?”
“不至于吧……毕竟还有血缘关系在的。”总归是母子,下起手来不留余地也不可能。
“呵,往千秋或许不会,但是她那个儿子就不一定了,被关在家门外这么久,又吃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魂魄,他已经不是他了,就算原本不怨恨,如今也会的……”无名又打了个哈欠,闲适道:“照这种算法,往千秋‘死’的几率还是很大滴……”
颜于归摸了摸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看着他那稚嫩的容颜,便笑道:“你还真是少年老成。”
可不是嘛?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小不点儿,却仿佛经历了很多事,领悟了很多道理,成熟稳重,总显得自己像阅历资深的长者一般。
哪知无名听到这话,显而易见地不悦起来,本打算躺下的身子又坐了起来,不耐烦道:“别用那种词来形容我,少年老成的十之八九都是薄命人。”
颜于归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笑道:“谁告诉你这歪理邪说的?”
可转念一想,颜于归又觉得这话并无道理,所谓慧极必伤,郁结于心,还真的算是薄命人。
无名挑眉看着他,颇为得意道:“长生说的。”
又是长生,原以为他只是白痴,不曾想还读过几本书,看着无名眼底的笑意,颜于归倾身问道:“小家伙,你很喜欢长生吗?”
“当然喜欢,我的名字就是他取的。”提及长生,原本慵懒的无名立即神抖擞,神清气爽地说着:“我一个猫妖,生于燕林却无名无姓,其他小妖都是叫我小猫妖,可是长生知道后,他就说这样不妥,便为我取了个名字。他说无名有名,有名无名,阴阳有无,天地大义。”
所以就给取了个无名。
颜于归心中方才为那长生竖起了一座丰碑,顷刻间又崩塌不见了,什么有名无名地,纯粹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名字而又懒得想便随意取了个吧?还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也就这样的傻孩子会引以为傲。
什么长生,便是个喜好神谝的二棍而已,还专门欺骗无知的孩童。
无名聊着聊着又不说话了,许是觉得天色有些晚了,便侧身躺在梅林之中。颜于归觉得暂时也是出不去的,这便解下身后的破席子,邀无名勉强地与他睡一宿。
无名躺下,怀抱着那灯笼,须臾,喃喃道:“喂,人类,我提醒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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