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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夫人是个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沧海氏
红娘剜了她一眼,刚一转身,菱温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她道:“对了,方才阴阳坊来了一个很奇怪的客人,在打听君王和那个凡人的事情。”
红娘蓦然回首,眉头蹙起,“奇怪的客人?”
“带着面具,也不清楚长什么模样,不过我估摸着那人可能是个仙家人士,并未多说。”
红娘想了片刻,道:“哪里来的奇怪人,要是碰不见就不要理会了。”
“我知道。”
红娘颔首,这便挎着篮子离开。
东隅向晚,夜色寒凉,九曲回廊竹叶深深,而月影之下,一人超然独立。
红娘绕着那回廊,远远见到庭院中还站着一人,本以为是莲止,待近些时却发现不是。
那人狐面面具掀了上去,右手转着一枝红梅,仰头默默看着屋檐下摇曳不定的灯笼。光影婆娑而舞,竹叶沙沙作响,清冽的明月之下,站着身姿缥缈的仙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红娘的目光,院中人稍微偏首,一双好看的眼睛却透着清冷疏离,让她平白迈不出步子。
男子的身影在月光下消失,红娘一怔,随即抬脚入院,站在他本来站着的地方,只觉得恍然如梦。
长乐玄清府,临渊。
千年不曾变幻过的景象如今已经被大雪埋葬,临渊之上,坐着一人。
汝卿缓步靠近,却也与他隔了一尺距离,那人盘腿而坐,临着寒风飘雪,右手侧还躺着半面面具,同时还有一枝傲雪红梅。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是因为您有困惑。”
“困惑?”长生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他眼中浸着疏离与孤寂,却笑得浑身颤抖,凄清寒意一入体,整个人便俯身咳得痛苦,“我早应想到的,那日长乐初见,我就该知道……是我辜负了他……”
魂戒,那是什么东西,偌大一个仙界都没有几人清楚,如此弥足珍贵的东西,可偏生将若手上有,他也有,世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又不是大白萝卜,随随便便拉出一个人手上都会有魂戒。
汝卿也不说话,等到长生面色平静时才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扶游打算做什么?”
汝卿一愣,随即干笑,道:“恕我不能讲,扶游始终是我的主,而您是敬重之人。”
长生始终是长生,他首先是长乐玄清府的主人,其次才是长生本人。所以不管他此时心中有多乱,对于汝清的出现,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扶游之事。
“扶游并不会害您,他爱您。”
“你不了解他。”长生起身,拍了拍身上沉积的雪花,指着自己的心口,道:“他从始至终都只懂占有,因为是强劲的对手,所以只要折断本座这一身傲骨,他就赢了,为此,不择手段。”
汝卿道:“但他对您始终是心软……”
“不一样了。”长生轻飘飘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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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了片刻,突然认命似的叹了口气,道:“汝卿,你直接告诉本座,他打算何时破封印吧……”
“长佑谷封印,只有您本人可解。”汝卿一双诡异的眼睛盯着他,语气无比虔诚。
闻言,长生苦笑,一手抵着太阳穴,道:“汝卿啊……这句话几千年前我也信……”
那时他笃定了长佑谷的封印只有他能解,可事到如今就是另一码事了,他灵力渐渐衰微,封印的力量也随时间变淡,如果有人告诉他,明日扶游就能破印而出,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罢了,你离开吧,长乐玄清府毕竟不是你可以随意进入的地方。”
“我来,是因为您有困惑。”汝卿又将最初的话重复了一遍,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本打算离开的长生止步,道:“我并不觉得我有困惑。”
“天道轮回,因果报应。”汝卿道:“您就不困惑,自己为何会入轮回?”
长生迟疑了刹那,静了静心,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些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知道些什么。”汝卿竖起一指,指向他,笑道:“在您的心境之中有一炷往生香,或许对您有所帮助。”
“往生香?你何时放的?”
汝卿眯眼,身子渐渐如风雪般散开,长生一语不发,隐约听见他道:“在您……还是一个凡人的时候……”
仙雾缭绕,乱花迷眼,这个时间,醉绯宫的凤凰花开的红红火火,满仙京地乱跑。
数丈宽的大道上荒无人烟,而这寂静,不消片刻就被打断了。
远处,晃晃荡荡,相互扶持着走来了两人,却不是重伤,而是醉酒。
其中一青衣男子打着酒嗝,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地说道:“玄清,你如今可是出息了啊!封印了扶游,功成名就,再来个如花美眷,虽死无憾呐……”
身侧的蓝衫男子摇头轻笑,与他碰了碰酒坛子,轻蔑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爱醉卧百花谷中,不知归路?”
“嘿,你别瞧不起温柔乡啊!”微子清一把推开了他,勉强站稳了身子,数着面前的几道虚影,“耽于声色这词可不是凭白无故出来的,我问谁不起相思?你敢说你不会吗?”
长生看起来比他清楚多了,淡笑着摇摇头,拖着他乱跑,微子清纵然醉着也深知不能和他走,连忙蹲下了身子,手脚并用,麻利地锁住了一旁的通天柱,仰天哀嚎:“玄清我警告你!别想把我拉进窑子里卖了去!爷不跟你走!你自己找路!”
“谁要把你卖窑子了。”长生哭笑不得地拉了他一把,没想到地上人没拽起,自己也被带倒,酒坛子‘嘭’地一声碎在了脚边,长生一爪子按上,立刻划了一道血痕,他还没怎么感觉到疼痛,微子清就突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就是没什么眼泪。
但是没眼泪才嚎得人头疼欲裂,长生拍着脑袋,安慰道:“得了,你哭什么?大不了不将你卖窑子里就是了,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没点数嘛,张屠户家的猪宰了都比你价高……”
微子清一噎,泪流满面,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吼道:“你居然又背着我偷下凡了!”
长生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心想还好着仙京道上没什么人,按住他的肩膀就晃,“你能不能小声点儿!”
微子清被晃得险些将几百年前的饭菜吐出来,他抱着柱子不放,“我就知道你这家伙的恶魔属性没消!看看,想杀人灭口了吧?活该天君又让你处理妖界动乱的事情!”
长生动作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不吱声,默默而又颓废地坐在地上。
微子清见状又凑了过来,神经兮兮地,“这其他神仙都歇得生出虱子了,就你整天被天君抓出去,扶游刚被封印,自己灵力都没恢复又要去处理妖界纷乱,那管你屁事?我要是你,早都挑了仙界回魔界了,这破事谁爱管谁管去。”
“大逆不道。”长生狠狠敲了他一把。
于是刚歇息下来的清臣上君又开始嚎,“玄清你个死没良心的,我请你喝酒你不感谢就算了,居然还想把我卖到窑子里!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交友不慎,苍生炎凉啊!”
长生又拍了他一巴掌,实在觉得丢人现眼,按着他的脑袋就顺势起了身,嘟囔道:“你和窑子是结仇了吧……”
微子清听不见他说话,又继续吼道:“玄女姐姐我真的很爱你!牡丹仙子我真的很爱你!紫芝姑娘我爱你!”
长生扶额,拍了拍他脑袋,劝解道:“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这些终归是要你一个人看的,可再别祸害仙界了。”
微子清这回可是听见了,仰头就骂:“屁!就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才不敢把爱说出口,管他这么多道义做什么!”
长生:“……”
果然还是很丢人的。
☆、初于君逢(四)
果断抛弃了毁人形象的酒鬼,长生几乎以优雅的‘蛇态’离开了微子清的视野,他本就是个天然路痴,如今几坛子烈酒下肚,别说长乐玄清府了,人间正道在哪里都不清楚。
长生晃晃悠悠地走了很久,觉得今日也实在是倒霉,偌大一个九重天,居然半个散步的神仙都看不见。
长生回头看了看,觉得此时折回去去找微子清不仅无望还丢人的很,他靠着不知哪家仙府的墙席地而坐,仰头看着云飘飘,突然就自嘲般地笑了起来。
“妖界关我屁事……明明扶游已经被封印了,还要我去处理那些趁势作乱的小人,牵一发而动全身,狗屁道理啊……”长生一手扶额,眼眶涩得发疼,“我也累了……”
他一揉双眼,突然觉得这样大街上发牢骚,满腹委屈实在不符合他的谪仙气质,便扶着墙面起身,眯眼看着这座仙府,晃晃悠悠地找着正门。
府内,司命星君正在整理着卷宗,抬眼就看着一人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连忙起身,走近时直接被吓到跌倒,满头大汗,“玄清神君啊……您,您这是……”
长生仔细想了想,觉得眼前人有些熟悉,本来想问问路,突然觉得头疼,便问道:“你这里还藏着酒吗?”
司命星君:“……”
合着你以为谁都是清臣上君啊!
司命星君被人拖拖拽拽地拉了回去,翻箱倒柜地才给人拿了一坛子酒出来,看着歪倒在地上的人,司命星君摸了把汗,默默地将一沓子卷宗抱走。
这要是被酒沾湿了,他还不得羞愧到自缢!
长生坐在软垫上,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勾着酒坛子口,颇为好奇地看着漫天飞来飞去的卷宗。
于是司命星君一回头又给吓地趴到了地上,他大汗淋漓,觉得这玄清神君这副表情似乎随时都能将满殿堂的命薄子撕扯个干净。
“你这上面都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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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一抹额,颔首道:“是天下气运。”
长生笑。
司命打了个激灵,问道:“玄清神君可要回府?”
赶紧走,赶紧走,走了就安全了。
长生摇头。
司命星君如遭雷劈,回头摸了把泪,再回头堆着一脸笑意,问道:“神君可是心有郁结?”
长生不答话,依旧仰头看着满天飞的卷宗,于是司命星君也同他一样抬头,却没看出个因为所以然。
“听说妖界近来挺混乱的?”
“啊?嗯。”司命星君一愣,心想您不是刚处理完扶游一事嘛?还不清楚这个。
“怎么个情况?”长生晃着酒坛子。
司命星君先是俯身一拜,才道:“扶游封印后,妖界大乱,不少人借机拉帮结派,意图统领妖界,现下已分了两大阵营,一方为战鬼聂良,一方为云君苏未眠,下来大大小小还有几百小妖未曾结盟,四下分散。”
长生挑眉,身子前倾,不禁好奇,“妖界的事情也需要你调查这么清楚?”
“职责所在。”司命星君淡笑,微微侧身,道:“这也非一人可以做到,妖界那里有其他小仙留意,有了消息就会带回来,而后记载在那一份卷宗内。”
长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句,而后不再说话。
司命星君胆战心惊地站在旁侧,盼望着他能早早喝完,早早离开。
最后长生并没有喝完那坛子酒,他慢腾腾地起身,司命星君连忙过来将人搀扶着,哪知人还没扶稳,长生一个虚晃,人就飞身纵跃了上去。
长生顿在半空中,一双手背负在身后,眼前的卷宗徐徐打开,他眯眼,“战鬼聂良……苏未眠……呵呵,当真是谁爱管谁管去……”
长生一抬手,掌上的伤还未愈合,稍一用力,鲜血又滴个没完没了,司命星君吓得都腿软了。
他偏头,一眼望去,隔空抓了一支沾了浓墨的狼毫在手,鲜红的血顺着笔杆落下,与墨汁混交在了一起。
“神君,莫要翻了大忌!”
司命星君在下面厉喝一声,长生回头看他,目光淡漠,“何为忌?”
长生不再看他,一抬手,笔墨落下。
有魂归兮,破阴阳;是非凡者,奉妖皇;苍茫惊现,杀洪荒。
卷宗一颤,字字清晰,司命星君一声呜呼哀哉,目睛上视。
宣纸上的数笔字迹一闪红泽,长生看着,如此痛快,扔了手中笔就仰天长笑不已,旁侧,从长生落笔后就一直呆滞着的司命星君这次是彻底两眼一抹黑,蹬腿过去了。
长生浑然不觉,眼中红光闪过,一抹红团子悠悠漂浮,最后化为一道耀眼的星辰,落下九重天。
长生迷糊之中也能将它瞧得清楚,当下扔下了魂飞魄散的司命星君追下了界。
此时人间白雪,幽静山谷之中突然降下一抹红光,本就萧条的时节,一时间,鸟兽散了个干净。
长生脚下虚浮,几次都踩了个空,然后抓了一手白雪,手中血绛珠颤颤巍巍,终于在他又一次跌倒时被扯开了。
手腕一轻,长生下意识地回头,揉着眼努力看清了地上的一堆红珠子,半晌哈哈一笑,俯身跪地将断开的血绛珠一把抄起,一边扶着树起来,一边嘲笑轻语:“什么鬼绳子,这么不经拉扯……”
那一堆血绛珠被他随意扔回了衣袖中,长生也没留意自己捡完了没有,半路磕磕绊绊地又给滚出了几颗。
他左右摇晃,历经千难万险,这才顶着散乱的长发找到了那红团子的落脚点。
湖水冻结,靠岸的一块石头上孤零零地蜷缩着一只狐狸,那狐狸通体白色,几乎与雪融为一体,若非周身还有淡淡红晕,长生这个迷糊鬼根本不可能看见。
他抬步,一脚踩在冰层上,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几次下来才稳稳站住,爬上了那石头,人也清醒了些。
岸上躁动,长生眯眼看向了一旁的傲雪寒梅,这才看到一只大白狐狸口里叼着一只小狐狸,警惕地看着他,大眼瞪小眼了许久,长生觉得,那大白狐狸许是真以为和他看不对眼儿,这就叼着狐狸崽儿跑了。
长生回头看着白雪里留下的那只,挠了挠头,叹道:“一生下来就没爹没妈了,可怜……”
他浑然不知这可怜是谁带给小狐狸的,盘腿而坐,一手抄起了那小家伙。
这狐狸被扔下没多久,身上暖暖的,很贴心。长生一手托着它的肚子,都不敢用力,生恐自己手下力度没控制住。
狐狸刚一放在他腿间,便立即睁眼,看着陌生人,本能地呲牙咧嘴抵抗。
长生看着它这可爱劲儿,心情大爽,然后也幼稚的学着他呲牙咧嘴。
但学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他堂堂九重天上长乐玄清府的主子,干啥和一只出世没多少日的狐狸计较?
长生想着,还是弄乖它的好。听说狐狸爱被搔弄脖子,长生打算投其所好,左手一抬……咔!
“呵,牙口还不错。”长生抬手晃了晃,那狐狸也不松口,紧紧咬着他的手指。
别看这狐狸小,牙齿依旧利索,长生被咬出了血口子也不气恼,反而一手托腮,叹道:“你这小崽子倒是聪明,本座这一身老血给你喝几口,定能增年道行……”
狐狸也不清楚他说什么,只是不松口,长生打了个酒嗝儿,一时间又头脑昏沉,甩了甩手。
那狐狸终于滚落,只是一落地就成了个两三岁的小童模样。
冷不防地化人,狐狸已经很懵,呆傻傻地看着眼前人,长生目光一溜儿,随即拍腿大乐:“呦,刚才没留意看,想不到还是个带把儿的胖仔子!”
‘胖仔子’嘟着嘴,泪眼婆娑,长生一看他身上不着一物,微微眯眼,随即抬手,红梅捻指而来,化为一件绯红袍子裹在了‘胖仔子’身上。
得了遮羞布,‘胖仔子’咧咧嘴,露出了两颗尖牙,抱着长生的手指又咬了下去。
长生一个哆嗦,打趣道:“你这小狐狸崽子是属狗的吧……”
长生甩了几下没甩开,便用另一只手将他拽下,顺便弹了弹他额头,“小鬼头。”
没了手指吃,狐狸本就泪眼婆娑,这次直接哭了出来。
“哇……哇……”
长生浑身上下一个激灵,先前被微子清嚎地怕了,这下连忙将他抱起,好声好语道:“小祖宗诶,别哭了,我天……真麻烦……”
长生长居九重天,哪里见过孩子哭啼这种架势,也不知怎么哄,只学着司命仙君的簿子,连着什么‘心肝宝贝儿小甜甜’地叫了许久,没见效果,才一脸认命似的将手指给了小家伙。
小家伙得了手指,立马在他伤口上继续吮吸了起来,指尖酥酥麻麻地,长生叹息,揉着他的脑袋,“那家伙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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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本座果然不能随随便便离开九重天……看你无父无母,本打算带你回长乐玄清府养着,但你要真跟在本座身侧这么个吃法,指不定百年后就骑到本座身上,把本座也拆之入腹了……”
狐狸不听他讲话,眯眼舒服地啃着,长生双目迷离,泛着酒意,道:“让你是帮忙的,可不是捣乱的……”
看着神智尚未开启的小家伙,长生不禁苦恼该怎么教导他,抿唇思索了许久,无奈道:“罢了……”
“万灵生于世间,以法衡之,以情渡之,遵情法两道,方可存之。”长生摸着他柔软的身子,眸色突然清冷,“生于尘世,你遵于法,至于未来路如何,本座以此身亦无权护你无恙。此缘难求,不如赐名于你如何?”
☆、初于君逢(五)
长生一手托腮,眉目温润含笑,是真的仔细在想名字,想了许久,又觉得头疼欲裂,揉揉脑壳,不再多想,便淡淡道:“赐你一名——将若。”
“将,扶也;若,顺也。”
“即为狐族,也不可罔顾性命,血性蒙心,从此以后,你便叫将若了。”
话一说完,长生便抑制不住地笑了,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有些毛病,先前还一脸凶残地在命薄子上留了几笔血腥残暴的话,这会儿给这小家伙取名字时又是透着一股浓浓的顺从祈望之意,当真是下作的很。
大雪纷飞,洋洋洒洒地就将青石上的人遮盖成了雪人。次日,天地只剩下厚重的雪层,雪后初霁,不少生灵又活跃了起来,石头上蜷缩着的孩子也起身。
绯色暖裘裹着他单薄的身子,那孩子如今似乎有个五岁多的样子,赤足茫然地站着,双手紧握,也不知该做什么。
——将,扶也;若,顺也。
——从此以后,你便叫将若了。
“将……若。”
“我是将若,那你是谁……”
直到获罪受贬,被推上了诛仙台,长生都觉得他那法子靠谱的很,‘三足鼎立’,任由他们折腾,仙界既不心也不神,但其他人可不这样认为,作为仙界第一武神,他居然如此嚣张跋扈,当然也有人替他打抱不平,不就是在司命薄子上添了几笔话吗?命数本就千变万化,谁的一生还能由一个小本本左右了去。不就是把司命吓得魂飞魄散了吗?顶多睡上几百年就好了,贬入凡尘十世苦轮,未也太重了些。
长生酒意还未散,朦胧地站在上面,诛仙台戾气浓郁,没几个神仙还敢凑上来看热闹的,步子再后退一步就会落下万丈深渊,坠落之前,长生看到人群中冲出一人,右手仿佛要伸到天际,可也抓不住他。
长生抿唇看着那一袭渐渐远去的青衣,终究是骂了一句:“损友……”
身子失重,这种感觉让长生恍惚的同时也觉得心安,他想,为仙界鞠躬尽瘁了几千年,也该休息一些时日了,做一回凡人也好。
在被疲倦感困住之前,耳边传来了一阵叹息,“长生,天道轮回,因果业力,自有定数,你想好了再回来吧……”
这一句话不知如何点拨了长生的灵识,他忽然觉得自己想清楚了,九重天上的那位天君为何要将他扔下来了。
长生猛然惊醒,还未来得及头晕目眩,身子就被人紧紧锁住。
将若扑在他怀里,牙关紧闭,他难以形容自己方才的心情。看着心上人呼吸若有若无,而后完全消失,那种撕心裂肺已经逼得他濒临死亡,他一方面担惊受怕,一方面又努力地说服自己,他是玄清神君,不是那个脆弱微小的凡人,不是凡人……
但看着眼前人睡死在榻上时,他依然抑制不住地昏沉起来,他清楚的很,那是自己的心魔,最初的那份恐慌在体内那不知名的毒物孕育下已经成魔,一点点腐蚀着他的心灵,而后病态。
将若疯狂地想让那点欲望不断滋生,他想将面前人带走,然后同那些污秽不堪的念想一样锁在自己的黑匣子里,再也不放出来给任何人看。
于爱恨之间纠缠,让他气血郁滞不行,那点欲望涌上,最后卡在喉咙中,化为腥甜。
将若心中再怎么恨,也不舍得委屈眼前人一点,他想将长生打碎了揉在血肉中,但下手时从来都是这样对着自己,十指抓着血肉模糊,只闷哼了一声。
长生这才来得及头晕目眩,他看不清楚身上人是谁,但扳着脚趾头都能想到,将若默然无声地这段时间内,长生其实想了很多事情。
第一件事便是往生香,这玩意儿虽然有能挖出人深藏记忆的好处,但弊端就是损耗气的很,就比如现在的自己,头身疼痛伴见耳聋目昏,如果不是他足够了解汝相,当真会以为他是故意的。
第二件事便是灵力的衰微,这是他在被将若扑了一把才发现的。当时为了避不必要的麻烦,长生去往魅城前还回了一次自己的府邸,二话没说就把人敲晕了,按说以他的控制力度,将若昏睡个十来天绝对没问题,可坏就坏在他太自信了,没想到自己灵力居然也会衰微,这才让将若醒来发现了他的异端。按说这几千年来,自己的灵力都没什么波动,更别说衰败了,而唯有长佑谷的封印与他神魂相接才能致此,长生恍然大悟,有人动了长佑谷的封印,但不消须臾他又淡然了下来,并且在心中不咸不淡得道了句:哦,长佑谷封印被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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