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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尘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芦水山芋

    小乙白青点头称是,三人朝那声音传来方向望去,只见雪雾之中隐约有一处山洞,三人对视片刻,便拔腿缓缓向那洞中走去。进到洞中,童陆只觉越往内走,越是奇热难耐,与洞外千差万别。趁着一丝微弱光亮,小乙看那前方有一人盘坐在地,只见那人宽袍大袖,衣色淡黄,虽说有些破损,却是极为干净。那人头顶锃亮,一看便知是位和尚。小乙上前,隔了几步,轻声问道,

    “大师,您是这里的主人么我们三人多有叨扰,还望……大师大师”

    那人也不言语,仍是坐着一动不动,三人一齐上前。童陆眼尖,看出是位老僧,右手袖管空空,似乎只有一只左手,他走到近前轻声叫唤,却仍是没有丝毫回应。他有种不祥预感,伸手探了探鼻息,整个人瞬间呆滞,脸色惨白,半晌方道,

    “已经死了!好像,好像刚死不久!”

    小乙白青正也是心惊,想不到这老僧已然圆寂,白青心中有些难过,想着要让他入土为安。小乙环视四周,似乎这老僧生前曾在此处与人相搏,随后他又在地上发现许多链索痕迹,正疑惑间,只听童陆“啊”的一声惨叫,被抓了进去。小乙追上前来,却被人一脚踢飞回去。小乙正要持棍而上,只听低沉男音缓缓而来,

    “小娃娃,你要再动,我现在就捏死他!”

    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情感,却最是让人胆寒,小乙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再动。童陆被那人抓住,也是不敢言语。只听那声音再次响起,

    “你在那老和尚身上找找,看有没有钥匙。”

    小乙听他所言,把老和尚身上摸了个遍,却并未寻到钥匙。小乙这时才发现这老和尚只有一只左手,那右手袖管满是血渍,颜色稍显暗红,似乎这手刚断不久。他又搜了一遍,方才回道,

    “前辈,并没有发现钥匙,这位大师身边只有散落的佛珠。”

    那声音似乎并不感意外,悠悠道来,

    “你们把和尚尸身搬过来,换这小子回去。”

    小乙白青看着和尚,有些为难,不过生者为大,二人还是一起将那和尚抬起送到洞中深处。忽的,童陆身形一闪,被抛了出来,小乙赶忙放下和尚接住童陆,和尚尸身也瞬间被那人抓了进去。童陆惊魂未定,双腿发软,靠在小乙身上不停喘着粗气。三人赶紧出了洞来,童陆突然蹲下,将胃中吃食全部吐了出来,又干呕了半晌方才道来,

    “那人太恶心了,只怕是有几十年未洗过澡了!”

    又吐了一会,他继续道,

    “那人好像被铁链拴住了,他要找的钥匙只怕是被这和尚藏了起来!这人真是太奇怪了,依我看来定然是无恶不作之辈,我们可千万不能助他逃脱此处!”

    小乙白青点头,又听他道,

    “还有一点,这引我们前来的又是何物,不过似乎与那和尚有关,或许不是敌人,咱们时刻注意周围动静,可能会有所发现。”

    不知觉间夜色来袭,小乙竟在不远处寻到许多木柴,怎奈湿气太重,无法生起火来。三人并排坐在温泉边上,虽说有些细雪,却也一点不觉寒意。说来也是奇怪,这一夜,洞中再无声响传来,三人皆是疲累至极,竟是在这泉水边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日天未亮,三人被一声巨吼声吵醒,

    “我知道了,哈哈,我知道了,哈哈!哈哈!”

    只听那人声音飘然传至,

    “三个小娃娃,你们进来一下。”

    童陆天生警觉,轻声道,

    “这人定然是那大恶之人,咱们还是少搭理为妙,不如直接离开了吧!”

    只听那洞中人大笑道,

    “娃娃这么无情,你们想上山,没有我的帮助那是万万不能。你们怎会觉得我是恶人,这和尚当年杀人无数,以为出家为僧便能洗脱罪孽,真是可笑。”

    童陆发出声音极轻却被那人一字不差听入耳中,三人皆是愕然。又听那声音慢慢传来,

    “这老和尚无恶不作,用毒计伤我双眼,又将我困于此处整整十年!小娃娃你曾进来过,定然也知这火刑之苦。我双眼不见一物,每日清晨听那和尚念经计算时日,呵呵,已然十年有余了!”

    那人声音有些发颤,三人一听也顿起怜悯之心。白青听他自述双目失明,也想着是否有办法让他少些痛苦。又听那人接着说来,

    “我生于唐末,长于宋初,年少时因缘际会拜于名士门下,武学精进神速。不足二十便已然难逢敌手。那里心气极高,四处与人对战,伤人无数,但也从未乱杀一人。不几年功夫,这武林之中对我崇拜与憎恶之人皆是大有人在。十年前游历天下,来到这大理国,所谓风花雪夜,其实也不过如此。无意之中知晓了一些大理国密事,竟然惨遭毒计加害。”

    白青惊疑道,

    “怎么前辈也是宋人!”

    白青说露了嘴,那人一听,也是一喜,

    “娃娃也是宋人!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你们这三个小娃娃便是我命中贵人了。来,快与我解开这链锁。”

    童陆皱眉问道,

    “前辈,还有一事不明,可否告知一二”

    那人知三人谨慎,也不着急,淡定回道,

    “但问无妨。”

    童陆慢慢说来,

    “我们三人昨日上山,是一白色活物,指引而来,似乎是在向我等救助,只怕那物与您并非一路!”

    只听那人哈哈大笑,

    “你这个娃娃有点意思,心思如此细腻。那我就与你三人说道说道。那物是一只白猿,通体白色,本是我从雪原带来。在那大理崇生寺,小白猿病蔫蔫的,我只怕他它就要不活了,这老和尚说他有办法,于是带我来这雪峰之上。没几日,这白猿喜寒,竟然活蹦乱跳起来,我也就对这和尚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啊,一时疏忽大意,竟被这和尚下了药,醒来时便被链索困于此处。”

    童陆想了想道,

    “那这白猿本先与你相熟,为何又会与这大师交好”

    那人苦笑一声道,

    “当时那白猿不过出生月余,又怎能识得主人。老秃子设计害我,瞎我双目又毁我喉嗓,便轻易骗过了那白猿。他将我困于此处,也很少让白猿进到洞中,秃子与白猿共处十余年光景,早就形影不离,它时常听我怒吼却是把我当作恶人,哎,老秃子用心太毒!太毒!”

    童陆点头,

    “难怪前辈出声如此低沉,竟是被人所害。前辈我们现在又该如何施救”

    那声音继续道来,

    “我想了一夜,应是如此了。你们在这洞外帮我把和尚右手找到,我自有用处。”

    三人四处搜索,却毫无所获。童陆想了想道,

    “只怕是被那白猿捡走了,咱们不要分散,时刻注意那白猿动静。”

    白青注视雪雾之中一点,用手一指,轻声道,

    “看,它在那里呢!”

    小乙上前将二人护在身后,童陆却抢了上来。

    “白猿儿,你把那右手给我们,我们让大师入土为安可好”

    那白猿看着三人无动于衷,童陆手舞足蹈不停比划,心想若是个活物必然能够明白其中含义。不料那白猿竟仍是一动不动盯着三人。小乙撇了撇嘴,指指那白猿,摸了摸右手,又指指洞里,然后做了一个拼接手势,那白猿竟然呜呜叫了起来!童陆不停翻着白眼,看看小乙,又瞅瞅那白猿,

    “果然这大老粗才能和这畜牲心意想通!”

    小乙又一阵比划,那白猿反应稍显呆滞,却也明白了个大概。它转身朝山崖跑去,小乙三人则回到洞中,把那和尚尸身搬了出来。白猿一见那和尚,急忙扑到跟前,左闻闻右摸摸,和尚毫无回应,白猿呜咽起来,好不悲凉,整个山谷寒意倍增。三人见它身体强壮,悍勇非常,也是不由退了几步。

    三人这时方才正面见到这白猿,只见它脸颊手脚之外尽是白色,在雪中随意一伏便再难发现其踪迹。它极为强壮,若是站起身来,应要比小乙再高出半个头来。白猿一把抱过和尚,起身便走,一物从它身上滑落,正是一只手臂。白猿伤心以极,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手臂。它抱着和尚尸身来到崖边,翻了下去。小乙三人大惊,来到崖边查看,却只见雾气弥漫,不见白猿身影。三人拾起和尚右臂,来到洞中。小乙轻声道,

    “前辈,您要这大师的右臂有何用途,不如让那白猿拿去……”

    洞中低沉男音响起,

    “小娃娃,我用了就给还回去。”

    小乙有些犹豫,一咬牙还是把手臂递给了那人。不多时,只听到铁锁与骨骼碎裂声响,一个瘦柴一般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小乙只觉此人身形高大,比自己足足高出大半个头,只是精瘦了些,看起来没那么大的压迫感。他慢慢向前移步,想来是失明了多年,早已难辨前路。小乙三人看他这般模样都替他难受。

    他衣衫褴褛,蹒跚而行,手中攥着一条黑色锁链。他慢慢走出洞外,用脚探到泉水,一下跳了进去。三人跟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小乙看他头发篷乱,与满脸的胡须和在一起,遮住双颊,只隐约见得那张国字大长方脸。他浑身散发着臭气,三人在其身后老远也能闻道味来,童陆不由得把鼻子捂住。

    那人泡在泉水梳洗,轻声道

    “小娃娃有刀剑么,借我用用,这毛发不要也罢。”

    童陆回道,

    “前辈,我这有一柄短刀,经常打磨,极为锋利,您要不要试试。”

    说完他走上前去,把短刀放在泉边,又慢慢退回。那人取过短刀一试,轻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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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避世而居不缺酒肉,拜师学艺以棍作枪
    三人在这温泉洞中待了三日,却始终未见叶风醒来。白青有些担心,不时上前为他诊脉,脉相平稳如初,她才稍稍放心。不过三日不食,这泉又甚暖,若是常人,只怕也是早已脱了水不省人世。可这叶风呼吸平稳,如常人熟睡一般。

    小乙外出打来一只岩羊,足有六七十斤。童陆兴奋的大叫起来,还主动上前收拾,只是他手法极差,好好的皮毛被他扎破了好些个小洞,白青本想给叶风和小乙一人做顶皮帽,计划也随之落空。

    小乙搭起火来烧烤,足足烤了两个时辰,肉香四溢,三人大为兴奋,正要举刀割肉,却听一声低嚎,

    “娃娃烤得什么,这么香!想来味道也是不错。”

    三人朝泉中看去,只见叶风正坐在泉边,蹉着大脚,那脚被泉水泡了三日,通体发白,这轻轻一搓便卸下许多污垢。三人一见此等情形,也是大倒胃口。叶风把身上搓了个遍,这才起身穿上小乙衣衫。他个头大,可在此处受了十年辛苦,定然是瘦了不少,可即便如此,小乙的衣服他穿上也稍显紧绷。小乙上前扶他坐下,从羊腿上割下一大块筋肉递给叶风,叶风接过,一言不发,大口吃了起来。三人见他吃得香甜,也纷纷举刀割肉。叶风吃完那块,大喊一声,

    “真他娘的快活啊!哈哈,哈哈!要是再有口酒水,那就美了。”

    只见他忽的转过头来,仔细辨认,然后缓缓说道,

    “小白,你也过来吧,咱们一起吃上一顿可好。”

    小乙三人朝外看去,并未有所发现,随后便听到那白猿轻微呼啸之声响起,三人对叶风耳力也是心服口服。想这叶风双眼瞎后,只能用鼻耳辨认,这听力也是日渐敏锐。

    不多时,那白猿出现在众人眼前,手中还抱着一只酒坛。

    童陆兴奋大喊,

    “竟然真的有酒!”

    叶风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竟然真有美酒!来,小白,坐我身边来!”

    只见那白猿缓缓走上前来,将那酒坛放到一边,然后安安静静坐在一侧。

    小乙把酒打开,递给叶风,叶风接过,大喝一口,然后把酒坛递给小乙,小乙喝了一口递给那猿,如此这般喝了四人一猿喝了一圈,酒坛又回到这叶风手中。小乙只觉这酒水异常冰凉,应是在这云峰之上冰藏了多年,不过这酒性极烈,不一会胃中竟是似着火一般,顺着食道窜至喉头。白青童陆虽只是喝了一小口,却被这烈酒呛得咳嗽起来。叶风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这酒冷藏了十年,滋味更是辛辣,痛快痛快!这死秃子倒会享受。”

    小乙忍俊不禁,轻笑道,

    “风叔,您现在不也是秃子么哈哈!”

    叶风哈哈大笑起来,将手中羊肉递给白猿。这白猿本是杂食动物,这些年跟着和尚吃素只怕也是收缩了胃口。它犹犹豫豫拿起烤肉,用鼻嗅探半晌,方才用力咬下一口。这熟肉滋味极好,白猿竟是一发不可收拾,两三口便将硕大一块烤肉吃进肚子。叶风移到它身旁,轻轻按它肩头,它也没有反抗,叶风大笑起来,

    “哈哈,以后跟着我吃肉喝酒,总比吃斋念佛的快活吧!”

    小乙又为叶风和白猿割下大块烤肉,这一人一猿吃得极快,童陆白青看得愣在当场。叶风与那白猿酒量也是极好,小乙与他们轮流喝酒,也是深感不及。一大坛酒水,不过盏茶时分便已见底。小乙喝得晕晕乎乎,靠在洞壁之上抚摸鼓胀肚子。这一顿,竟是将如此大只岩羊吃了个干干净净。

    叶风吃饱喝足,想要让童陆白青学些轻身功夫,可二人向来对武学不感兴趣,练起来也无法专注,叶风轻叹一口气,也不再勉强,只是随意指点一番,就随二人去了。小乙却恰好相反,他对武学痴迷已久,好容易才遇到叶风这等大师级人物,怎可放弃这般机会。叶风让他蹲上一个时辰马步,他便只多绝不会少,这也让叶风十分满意,恨不得马上将他所学塞给小乙。

    叶风似乎并无离意,童陆白青有吃有喝,又极其喜爱这温泉,丝毫未提离开之事,至于小乙,则是完全听命于叶风,不敢违背其意。半月过去,小乙偶尔出门打猎,其余时间就在雪里洞中练武,极是辛苦。可他性格坚毅,虽饱受这极寒热之苦,眼见自身武艺日渐精湛,就更加刻苦了,叶风知小乙心性如此,也不作过多劝解。

    这日,小乙练完功,正舒服的享受这温泉。叶风和白猿一起跳进泉中,只听那叶风轻声道,

    “小乙,你这天赋极佳,底子也还不错,更可贵的是,你又很能吃苦,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这半月来,我每日都在观察,听你气息渐稳,这吐纳之术已然入门,假以时日必有一番作为。”

    小乙笑了笑,回道,

    “多谢风叔指点,小乙定然会努力的!”

    叶风摸摸他头,又道,

    “像你这样单纯的练武人真是太少了,碰巧让我找到了一个,怎么也得好生招呼。小乙,跟我说实话,你这阿爷为何只教于你最普通的拳法与棍法,连最简单的吐纳之术都不曾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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