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真爱的情人节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楼雨晴
喔哦!真是糟糕。
杨欣侬有了心理准备,附在他耳边低问:「你打架行不行?」
「呃……不太行。」常常都是被扁的那一个。
「好,那我知道了。」
「杨经理,你不是不出场的吗?说什么不要让你难做人,对别的熟客无法交代,我们老板才不为难你,结果你居然说一套做一套,和这小子在这里卿卿我我,现在是怎样?瞧不起我们老板吗?你这样叫我们老板面子往哪里放?」
杨欣侬清了清喉咙。「请问你们老板是哪位?」
「达新企业的龙头。」
「哦,刘董嘛,我记得。」她拢拢长发,笑得广结善缘。「他很有风度的,我也一向很欣赏他,这全都是误会,这样好了,他明天要是方便过来的话,我亲自向他解释。各位大哥可否卖我个面子,别吓著我朋友了——」
但是显然,这样的说词并不能安抚他们。
「这家伙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维护他?我们老板交代下来了,不管他出多少,我们给双倍价码。」
这群脑子只装馊水的猪!
相形之下,耿直憨厚的范行书是多么难得!
她强压下厌恶,表面上更加灿笑如花。「唉哟,谈到这个就伤感情了,这不是钱的问题嘛!我知道刘董一向很照顾我,我也很感激刘董的厚爱,这样好了,明天刘董要是过来,我一定全程招待,绝无二话……」
「我不要听你那些漂亮的场面话!到底要不要过去,一句话!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去陪我们老板,我们就不计较,否则——」他们态度强硬,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顺著他们的视线,望向不远处宾士车内的男人,她张口正要说什么,忽然感觉掌心一紧,范行书握住她的手,摇摇头。「欣侬,不要!」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分?」兄弟们不爽地呛声。
杨欣侬笑笑地拉开他的手。「没关系,我来处理,你不要说话。」
她轻栘莲步,软声安抚。「几位大哥,火气不要那么大嘛,真的没得商量吗?好歹相识一场,恶脸相向多难看——」
「你不要罗罗嗦嗦,到底去不去?我们老板看上你是给你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逼我们翻脸——」
这回,范行书反应倒很快,抢在他们动粗的前一秒,运足了劲一拳挥去,及时抢救下险些被暴力对待的杨欣侬。
「还不快跑!」她二话不说,趁著他们还没回过神,拉了他没方向的往前冲,不管三七二十一,有路就跑,有地方就钻。
起先,他们还死追在後头,也不晓得跑了多远,身後再也听不到叫嚣声,而他们也没力气再跑,这才停下脚步,靠在小巷子的墙上喘气。
瞥向身旁同样上气不接下气的范行书,视线往下移,他不知几时牵住她的手,这回握得可紧了,五指缠得牢牢的,片刻也不敢放。
目光与他对上,她没来由地想笑。本来,只是低低地、轻轻地笑,到後来,一发不可收拾地放声大笑,笑倒在他怀中。
「你笑什么?」
「我笑……笑我们……」她上气接不了下气,好不容易止住笑,双手勾住他颈子,娇声道:「我们这样,像不像亡命天涯的私奔情侣?」
他别开脸,视线不知该往哪放,只好定在地板上。「我们又不是……」
「不是?那你干么陪我被追著跑?把我丢给他们不就得了?」
「那怎么行!」他惊呼。
「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他结结巴巴,答不出来。
「因为你舍不得,对不对?」长指轻刮他又泛起红潮的脸。这男人脸皮真是薄得不像话,随便逗两下就脸红了。
范行书呛了一下。「那个、咳咳!欣侬……」
「想说什么?说啊!」
「你——你——」话到了嘴边,又没种的吞了回去。「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咦?不对劲哦,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她追在後头,缠闹著他。「说嘛说嘛,你刚才一定想说你爱我对不对?不要不好意思嘛,快说快说,我等著听——」
一路下来,已经有不少人向他们投以好奇眼光,他简直无地自容,微恼地定住脚步。「不是!我不是想说那个!」
「那不然呢?」
「……你要不要嫁给我?」马路上,往来车声喧嚣,盖过了模糊不清的声浪。
啊?什么?听错了吧?她好像没听清楚耶,他说的,真的是她听到的那句吗?
「范行书,你说什么?」
他张了张口,又闭上。「没有。」
他埋头往前走,愈走愈快,到最後,她得跑步才追得上他。
现在是怎样?赶火车吗?还是马拉松?
「慢点、慢点,我跑不动了!」
范行书回过头,瞧著她激烈运动过後,沁出薄汗的小脸,粉扑扑的颊腮泛著红潮,她肤质极好,街灯映照在她姣好细致的面容上,白中透红的,像可以掐出水来一样……他平稳的心跳没来由地多跳了几下。
现在才注意到,她真的好漂亮!
「喂,傻啦!」纤纤素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盯著他脸上可疑的红晕。她这回可没逗他,人不是她杀的,火也不是她放的哦!
他心虚的背过身,藏起微红的脸,蹲了下来。
「干么?」她盯著他的背。
「我说过,下回要背你。」
「好啊!」她也老实不客气地趴上去。
各自静默的走了一段路,杨欣侬下巴靠在他肩上,穷极无聊的手,一下子玩他的衣领、一下子玩他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你还记得那晚说过的话?」
「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
「噢。那你记不记得,你问过我的三围、交过几个男朋友、以及有几次性行为?」头发玩腻,转移阵地,指尖轻刮他又泛起红潮的脸皮。
他惊吓地张大眼。「有——吗?」
她偏著头欣赏他尴尬的表情。「现在不用问,应该也很清楚我的三围了吧?」
他一脸羞愧,完全发不出声音。
「你还夸我身材很好,把我抱得死紧,从里到外全摸透了——」
「……」
「而且大大方方地展现你的身体,还说要跳猛男秀给我看。」
「……」羞愤欲死。
「嘿,你脸红了耶!」食指轻弹了下他敏感的耳垂,偏头欣赏他的表情。
「我还没说你一直企图偷吻我,在我身上种草莓种到我不知道要怎么出门见人呢!」
「乱讲,明明是你先吻我——」本能地脱口而出後,才懊恼地闭紧嘴巴。
「呵、呵呵——」有如计谋得逞的小猫,银铃般轻柔悦耳的笑声逸出朱唇。
范行书总算知道自己被捉弄,抿紧了唇再也不肯轻易开口。
「生气啦?」
他摇头。
「那就说话嘛,不然我会当你在生气;你一生气,我就会想办法让你不气,而我唯一想得到让你不气的方法,就是——」
在朱唇凑上来企图袭吻之前,他急忙开口:「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呵呵轻笑,笑得奸开心。
他叹气,明白自己完全被她给吃定。
他是耿直了些,但是并不笨,很多时候,知道她是存心捉弄他,但比起她在工作场合中,笑得太甜腻、太娇艳,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与其看那种心不由衷的笑容,起码这一刻,她的笑是真心的,只要她开心就好了,其他,无所谓。
「我们要去哪里?」
「等公车。前面有站牌。」
「那你累不累?」
他温温一笑。「不会。」
杨欣侬替他拭去薄汗,他仰头研究站牌,确定有经过她家,但是还得等半个小时。
「那我想睡一下。」
「好,你睡。」
杨欣侬安心的闭上眼,她知道,她可以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全心信任。
十分、二十分钟过去,颈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偏头看去,卸下防备的睡颜,纯净一如天使,少了那些为了生活,必须伪装出的世故圆滑,也没有那些令他无力招架的狡黠心思,此刻的她,看起来好甜美、好惹人疼惜。
公车来了,他上了车,将她放置在空的座位上,投了零钱,再回到她身边,她直觉靠向他怀抱,寻求温暖热源,将脸埋进他怀中低哝:「范行书,你是个好人,可惜我们不适合。」
他神色一僵。
不适合?她一直是这样想的吗?认为他们不可能?
她根本,就听到了他说的话了吧?
但是她并不想嫁他,才会一直戏弄他,想逼他主动放弃,逼他看清他们有多不合适,是这样的吗?
寻找真爱的情人节 第三章
一如以往,离开工作场所,第一个念头,就是先寻找那道沈静守候的身影。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下了班,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他,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刮风下雨,无论时间或早或晚,没有意外的,他总会耐心的在原地等候。
有时,煮上一壶醒酒汤;有时携来她爱吃的消夜,填填她空了一晚的胃,知道她一晚根本没机会吃上几口食物。
在那种地方,根本不会有人关心她空腹喝酒有多伤身,只除了他,会为她的健康,忧心皱眉,会担心她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他的话不多,通常都是被她逗得说不出半句话比较多,但是,不用说什么,她清楚的明白,这男人是真心对她好。
他会贴心地帮她打点吃的,任她耍赖的喂她;会在她喝多了酒头疼时帮她按摩;会帮她撑著伞不让她淋到一滴雨;会在她喊脚酸时背她,怕她累著……不管她如何存心戏弄,仍是日日报到,然後送她回家。
於是,他那辆在垂死边缘挣扎的机车置物箱里,多了顶为她准备的安全帽、口罩,以及外套。
店里的小姐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么一号护花使者的存在,以及他嘘寒问暖,日日风雨无阻的温馨接送。
刚才下班前,小霓还对她说:「杨姊,我觉得这男人不错耶,是会疼女人的那一种,我看他对你还满真心的,凭你的本事,应该可以把他吃得死死的,如果他诚意够,就跟了他嘛,毕竟女人青春有限,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大的愿望就是遇到一个真心对待自己,不会嫌弃我们过去的男人,真让你遇到了,一定要好好把握。」
这点,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唉!
叹了口气,目光飘向固定的方位,熟悉的街灯下,却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他——终於倦了,看清他们之间的差距,决定放弃了吗?
分不清突然袭上心头的,是释然,还是失落。
这不是她所希望的吗?她本来就不曾指望自己与他能有什么,她只会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在他最寂寞的那段年岁里,伴他一程。
毕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若不是情人节那夜的意外,他们是不会有所交集的,她从来就没打算对他砸下感情。
只怪他们相逢太晚,如果能早些,让她在最纯真的年岁遇上他,那么她一定会好好把握这个男人。
偏偏,却让她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她知道,他是个好人,也明白他是真心对她好,但是她有她的无奈,有她的责任要扛,那是一辈子都卸不下的重担
但是——如果没有期待,为什么现在,会有那么深浓的怅惘?心底那空了一大块的感觉,难道不是心痛吗?
一个人走在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黑夜里,身旁少了沈静守护的高大身影,没有人为她披上外套,冷得心都隐隐发疼,想撒娇喊累,也没人会心甘情愿的蹲下身来背她……
鼻子酸酸的,她吸了吸气,强力压下几乎破柙而出的复杂情绪,揉了揉鼻头,脑子毫无预警的迅速闪过一幅画面——前天,他一直在擦鼻水,还有昨天,也一直咳个不停……
难道——他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才没来?
想到这里,焦躁的心再也无法平复,她没花时间去思考更多,立即拦了辆计程车,直奔他的住处。
也许是她多心了,但是就算被笑她小题大作都好,总之今晚没看到他,她是无法安心睡上一觉了。
一路找来,按了电梯,等了几秒,没动静。
破你的大西瓜!什么烂公寓,居然还没修好,她只好再一次爬楼梯上六楼。
按了电铃——很好,也没人鸟她。敢情串通好的?
所幸盆栽下的钥匙还在,她直接开门进屋。
「范行书!范行书,你在吗?还没死就应一声。」一路喊进房间——
「作梦,我一定是在作梦——」只见他喃喃自语,将脸埋进枕头中。
「范行书,你还醒著吧?跟我说句话。」她由枕头中将他挖出来,强迫他面对她。
「头好昏——」他有气无力地,抬眼瞟了下她,又无力垂落。「等我醒来再跟你说话好不好?我没力气了,想睡觉。」
探了下额头,果然是烫的。她没猜错,他生病了!
「先告诉我,你去看医生了没有?」
「有,药在桌上。」他只抬起半根手指头指向床边的小柜子,然後又将脸埋回枕头中,这一回,是誓死不动了。
她拿起药包,找出退烧药,倒来开水强逼他服下,才放过他,让他去睡。
药包上指示,四个小时要服一次,可见是重感冒。
她坐在床沿,轻抚他微热的脸庞,那样的热度,灼痛了她的心,一股好酸的感觉揪住心房,紧得胸口泛疼。
他生病了,可是身边,居然没有半个人照顾他!
这病,她也得负上一部分责任吧?每晚风吹雨淋的等她,不生病才怪。
看了看窗外,天也快亮了,她调了闹钟,在他身旁空的床位躺下,钻进他怀中,打算小睡一下,然後再起来给他准备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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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整,闹钟还没响,她便自动醒来,事实上,她睡得也不是很安心。
探手抚了下他的额头,确定热度稍退,才放心进厨房。
打开冰箱,里头的东西还是和上回一样少得可怜,没啥长进。她利用有限的食材,简单的熬了点鸡蓉玉米粥端进房里。
「行书,起来吃点东西。」
「不要,我没胃口。」不知是真醒了还是说梦话,他掩著被子,模糊低哝。
「不行,没吃东西怎么吃药?」
「我等一下再吃——」
「不、行!」她坚决地将他挖起来。「再罗嗦我扁你!」
范行书眨眨眼,短暂露出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样。「欣侬?」
果然还没清醒。杨欣侬好笑地道:「还是你要我吻你才肯乖乖听话?」
这说话的调调儿……范行书这回可完全醒了,盯著被塞进手中的热粥,再看看穿著围裙的杨欣侬,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快吃?真等我吻你?还是喂你?!」
他猛力摇头,不敢忤逆老佛爷懿旨,埋头安分进食。
听话的吃完一碗粥,她递去一杯温水和药包。「吃完可以继续睡了,晚点再叫你起来。」
杨欣侬设定好下回吃药的时间,见他直勾勾地瞅著她瞧,她走上前去,将他塞回被子里,顺便啄了他一口。「乖,闭上眼睛。」
他迅速胀红了脸,连忙闭紧眼睛,不敢看她。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顺手将闹钟拿出房间,以免惊扰他睡眠。
动手将屋子内外大致整理了一逼,该洗的衣物丢进洗衣机,该分类的报章杂志规划清楚,盆栽浇上适量的水,狗狗给它洗个香喷喷的泡泡澡。
看看时间,超市已经开始营业,出门之前,狗狗在她脚边磨磨蹭赠,她笑笑地张手抱起。「要一起去吗?」
可怜的狗狗,它一定闷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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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市回来之後,杨欣侬将花了一个小时采买来的物品,全部塞进冰箱,起码一个礼拜之内,吃的都没问题了。
忙完所有的事,坐下来正想喘口气,电话铃声响起,她怕吵醒熟睡的范行书,抢在第二声响起之前快速接起。「喂?」
「……」或许是没预备听到柔甜女音,另一方愣了几秒,接不上话。
「你找范行书?」
「呃,对。你——」
「他目前正在生病,不适合被打扰,如果是纯哈拉,那免了,谢谢惠顾;如果是很重要的事,请留下大名,虽然我还是比较希望一切等他病好再说。」
另一头静默了三秒,低低笑了。「不是很重要的事,纯哈拉。」
「嗯哼。」那自己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谢谢你的暗示,我知道我该识相的挂上电话,在这之前,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说。」
「你是——杨小姐吗?」
「咦?你怎么知道?」不会吧?他会跟朋友提起她?那他又是怎么说的?一个很白目的女人,抱怨自己被耍著玩?
「行书是那种话很少的人,因为太安静,一不小心,很容易被遗忘在角落,让人忘了他的存在,但是,最近他的话比以前明显多了一倍,开口闭口总是离不开另一个名字。杨小姐,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杨欣侬讶然,闷哼。「你怎么知道我是聪明人?其实我笨得很。」
他温声一笑。「你已经将行书的个性抓了九成准了,不是吗?」
她瞬间领会,这男人也不简单。
明人不说暗话,她倒也乾脆。「阁下哪位?」
「裴季耘。」他沈默了半晌。「我该庆幸他认识了你吗?」
既然都是聪明人,她也不会假装听不懂。「你认为,我有这么重要?」
裴季耘不答,反问:「你知道,行书是养子吗?」
「那又怎样?」无父无母的孤儿满街是。
「杨家父母,是在收养了行书之後,才陆续又生了行威和行云,他对家人,有很重的责任感,几年前,他父母移民,交代他要好好照顾弟妹。前年,行威想和朋友合夥投资生意,是他出的资金;上上个月,行云怀孕,终於决定结婚,他花了大笔积蓄,买了三十多坪大的房子送她当结婚礼物,完成她建立温馨小家庭的心愿,他替所有人都设想到了,可是却从没替自己打算什么,也许,他是在偿还范家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也或者,在他心里,一直都没有真正属於自己的家人,反正一人吃饭全家饱,没必要为自己安排什么吧!」
所以,他吃的、穿的、用的总是得过且过,从不讲究,一辆破车也是能骑就骑,从不替自己多作打算。
鼻头酸酸的,她本能地为他抱屈。「那他的家人呢?连你这个当朋友的都看得出来,那些让他全心全意善待、设想的家人呢?他们就任由他如此亏待自己?」
「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们不能太苛求别人。」
「是啊!所以就只有范行书这个善良到不行的笨蛋,才会处处替别人著想,他就没有人生、没有梦想要过吗?」她忿忿地咬牙,也不晓得自己在气什么,就是好心疼、好舍不得……
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言论,他莞尔轻笑。「那你呢?你能成为他的人生、他的梦想吗?有了该珍惜、守护的人,他才会为自己打算。」
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这才是他想说的。
「你应该也很清楚,行书性情好得不像话,不管别人如何伤害他,他都会笑笑的不当一回事,转个身就抛诸脑後,我实在不晓得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如果有你在他身边的话,我想我可以很放心,你够聪明,不会让他吃太多的闷亏。所以我才想间——你对行书是认真的吗?如果你只是觉得有趣好玩,请立刻离开他;如果是认真的,那就请认真到底,这男人,值得。」
「你的问题,我很难回答,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存心伤害他。」
「感觉得出来,你相当维护他,不然,你现在不会还待在那里,更不会为他抱屈心疼。他的病,不要紧吧?」
「退烧了,按时吃药,大概只要三、五天,又是一尾活龙了。」
「那就好。」他吁了口气。
「裴季耘。」
「什么?」
「很高兴认识你。比起他那些没责任感的家人,起码你是真心对待范行书。」
他低低一笑。「我亦有同感。」想了一下,他再度开口:「还有一件事,你晓得他的职业吗?」
「专业投资顾问?他喝醉那天有提过,应该饿不死吧,我想。」
「饿不死?你太小看他了。如果你知道他投资理财的能力有多好,一定会吓得咬到舌头。别看他平日少根筋的样子,其实他领有专业会计师执照,对数字很有概念,擅於市场分析及精准的投资眼光,如果我说,你现在给他一百块,一年後他有本事给你一百万,你信不信?」
「……」舌头绕了半天,才勉强发出声音。「你,唬烂我的吧?」
「不然你以为他有什么本事买房子送妹妹,出资帮弟弟创业?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还是全权托他管理的呢!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什么叫大智若愚。」
「那他干么没事装穷!」她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或者我该这么说。他不是没本事,只是不想赚太多而已,因为用不著。」
「无法想像,这世上还有这么淡泊名利的人存在。」否则,就不会有太多为了名与利而迷失人性的例子了,只因为人类欲望是个无底洞,她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会嫌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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