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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八宝饭
    不过赵然答允的是帮金久说项,让金久力压张泽,从寮房脱颖而出,只要能做到这一步,金久就能赢下赌局,自己就算完成了帮忙的承诺,至于金久能不能走到最后一步,那就不关赵然的事了。当下,便代金久谢过了宋巡照。

    就这么几句话之间,张泽便悲剧了,从另一个角度讲,朝中侍郎的远方族侄,其分量还是不如辖地县尉之子,看来这一点无论古今,皆是相同。

    说到这里,宋巡照也不藏掖,而是询问赵然,若是自己接任不顺时,是否可以请子孙庙的哪位仙长出面?

    赵然自是满口答允,答允之后,却又浑身冷汗。他琢磨过味来了,这才是宋巡照今日携他出行的最终目的,可自己真要为此再去求肯雨墨么?要是真这么做了,赵然百分之百肯定,必然是给雨墨添堵。

    只盼宋巡照能够顺利接任吧——赵然只能暗地里为宋巡照向三清道尊祈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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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赵然之所以能够最终拔擢为受牒道士,有两封书信起到了关键作用。一封是来自玉皇阁楚阳城大炼师的书信,信中只有两个斥责赵然的字——胡闹;另一封则来自华云馆的林致娇师,信中是向无极院老方丈索要赵然的字幅。这么两封莫名其妙与受牒转职毫不搭边的书信成了赵然脱颖而出改变命运的依仗,说出去谁都无法置信,但事实就是那么离奇。

    第一封信暂且不提,那是赵然自己豁出去找人敲锣打鼓上门主动申请挨骂的结果,说到第二封信,赵然就不得不心中惭愧,感谢雨墨的鼎力相助了。故此,当宋巡照提出,希望赵然代为转圜,争取馆阁之地某位仙长出面说项一事,着实难为了赵然。宋巡照不清楚也不了解赵然究竟在馆阁之地有多大面子,但赵然自家清楚自家事儿,身在玉皇阁的楚阳城大炼师压根儿不待见自己,而华云馆的雨墨这边对自己倒是颇为关照,但事情可一可二却不可再三,自己已经劳动雨墨两次出手相助,好意思再来一次么?

    赵然提笔给雨墨写了封信,讲述了无极院洪知客丧身白马山,以及新任知客于致远在白马山目睹战事的所见所闻,重点放在其中的惨烈危险上,劝雨墨千万不要轻易参与战事,一定要爱惜自己,关切之意布满纸面,写得赵然自己都分外脸红。信中又轻描淡写的提了提监院钟腾弘将走新监院可能为宋致元一事,话里话外没有半分说情关照的意思。

    信我是写了,至于人家关照不关照,那就听天由命了——这就是赵然的想法,你可以说赵然掩耳盗铃,或者说他在玩鸵鸟对策,总之这是他目下能够想出来的最佳方案。

    写完书信,赵然施施然去寻于致远寄信,说起来,这位于知客因为三月未归,已经令赵然很久没有给雨墨写信了。雨墨的信他倒是收到两封,问题是他没有寄信的渠道。

    从客堂出来,赵然便直奔刘经主的屋子。想要蒋高功出面说项,推荐自己去客堂担任门头,刘经主这道坎是迈不过去的。虽说自己因为课业优异的缘故,在蒋高功跟前也有了一份薄面,能说得上话,但中间好歹还差着刘经主这么一关。越级上询可是职场大忌,有些人成不了事,但坏你事儿却很是拿手,赵然穿越前见识得太多了,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刘经主只是五主十八头一级的管事道士,并没有资格居住在后院,他的居所仍旧在寮房大院中,只不过独自占了一排三间厢房。说白了,赵然和诸蒙两人合住的厢房加在一起,就是刘经主现在的居住条件。若是赵然将来迁转了客堂门头,也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赵然赶到刘经主屋子门口的时候,刘经主恰巧从外面回来,赵然嘻嘻哈哈地跟着刘经主进了房门,接过他脱下的外袍,殷勤地为刘经主烧水倒茶。他来这里不是一次两次,熟门熟路,一点也不见外。刘经主也很喜欢赵然这份眼力价,很是怡然地享受着赵然的奉承。

    等赵然忙完了,刘经主啜了口茶汤,身子骨往椅背上一靠,悠然道:早间课业之时,便见你神思不属,似乎有所心事,果然说罢,究竟所为何事?

    赵然笑道:从去岁入冬以来,多承经主关照,师弟我下山主持了不少法事,不仅学识得以巩固,历练得以增广,还长了不少见闻。饮水思源,师弟我常常念及经主,若非经主抬爱,哪里会有师弟我今日的进益

    刘经主摆手示意:赵师弟太过客套了,都是高功师兄的关照,我这里不过成人之美罢了。要谢便谢高功师兄,不用专程跑我这里说道

    赵然怒了:经主看不起师弟我么?师弟我并非忘恩负义之辈!蒋高功的关爱,我自是明白在心,但若无经主,别说下山主持法事了,便是想要在经堂治学,也绝无可能!

    赵然能够成为受牒的念经道童,刘经主在其中也起到了一定作用,正是刘经主的引见,才令赵然攀上了蒋高功的门楣。故此赵然虽说面上发怒,却令刘经主颇为受用,因笑道:师弟啊,区区小事,无需记挂。

    赵然从怀中取出一百两银票,硬塞到刘经主手上,肃然道:此乃各项法事馈赠的簿仪,师弟我孑孑一人,又有各位师兄照应,也无甚花销,思来想去,银钱总要用在当用之处听说经主俗家老母近来身体有恙,用钱处极多,还望经主不要与师弟我客套,便当是师弟我也敬一分孝心就好。

    刘经主在谷阳县北有一处庄园,奉养着他几近花甲之年的老母亲。据说刘母有腿疾顽症,自诩为大孝子的刘经主将所有钱财都拿出来为老母亲治病养护了,此事在无极院中是众人皆知的。赵然没有去过刘氏庄园,也没见过刘母,不知道那位刘母的腿疾究竟如何,但对于赵然这样想要送钱的下属来说,却是极好的理由,连琢磨借口的心思都不用去费了。

    刘经主悲戚着感叹了一番老母亲的病症,却坚辞了赵然的银票,这令赵然有些不知所措,很是尴尬地将银票收了起来,脑子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暗道莫非这位师兄不打算帮忙?

    但刘经主面上仍是和缓之极,也没露出什么异样,一时间让赵然百思不得其解。闲聊两句,刘经主话题一转,谈到了于致远接任客堂执事的事情。刘经主和于致远关系较好,这一点倒是与赵然相同,两人就算有了共同的话题,都遥祝了于致远一番,刘经主便问道:于师弟唔,于知客曾和我说起,他那边缺了个门头,想要你去补缺,未知师弟你意下如何?

    不收钱也给办事?这位刘经主有那么仗义么?无论如何,赵然虽说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但终于松了口气,表面谦逊道:自然是乐意的,就怕师弟我才疏学浅,当不起如此重任。

    刘经主仰靠在椅上,呵呵一笑:过谦了!月考岁考从未下过一等,这般课业都是‘才疏学浅’,不知经堂之中何人才算卓异?如此才具,哪里当不起一个门头?放心就是,这事我去与蒋高功分说,定要举荐你才好!

    赵然连忙毕恭毕敬道了谢,又不着痕迹拍了刘经主几句马屁,赞扬了他的孝道。正待告辞离去之时,却听刘经主将身子往前凑了凑,小声道:听说赵师弟与馆阁中那些仙长颇有来往,却不知能否代师兄我联络一二?

    赵然一愣:经主有事?

    嗯那个直说了吧,师兄我忝为经主已历九载,非是好高骛远贪恋高职,实是母亲盼子上进之心殷切,望我再进一步。师兄我不忍负了母亲的心意,如今正在打点,求转高功职司。此事蒋高功也是一力相承的,只是到了执事一层,若有西真武宫点头照应,便更加易办了。若是师弟能代为转圜,请馆阁中哪位仙长出面,向西真武宫打个招呼师弟放心,这里面的打点,一应由师兄我承担

    望着刘经主期盼的神色,赵然心中百转纠结,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答允了下来:师兄放心就是,师弟我尽量去说情

    刘经主大喜:如此,多谢师弟了!

    赵然满嘴苦涩:师兄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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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又是一道坎
    回到自家房舍,赵然闷头倒在床上,扯过被褥将头盖上,直憋了好长时间,才将满腔郁闷驱散。长出了一口气,赵然开始琢磨究竟该当如何。

    雨墨那里肯定没法去说情,自己要是功利心太重的话,说不得也许就此便会被人家视为麻烦,不仅鄙视,甚至可能直接断交。至于大炼师楚阳城那头,就更别提了!

    都是声名惹的祸啊!自己这个求职者,怎么如今反倒成了被求者了?说起来老子明明是弱势群体嘛,怎么成了香饽饽了涅?想来想去,他都觉得自己这次实在是冤得慌!原以为手到擒来的客堂门头一职,中间居然会插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仅宋巡照让自己去找人说情,连刘经主都打上了自己的主意,如今应当怎么应对才好呢?

    正想得出神,忽然拍了拍自己后脑勺——刘经主想要当高功,似乎还说蒋高功也是同意的,那岂不是坐实了蒋高功也在争夺监院之位这一猜测?否则蒋高功怎么腾位子给刘经主?而且听上去似乎刘经主对蒋高功还颇有信心!蒋高功要是成了监院,那宋巡照怎么办?双方岂不是势成水火了?

    顺着这条思路继续分析,蒋宋争位,谁上位之后对自己有利呢?琢磨片刻,赵然得出结论,无论宋巡照还是蒋高功谁能当上监院,都不影响自己去客堂迁任门头,因为其中的主要关键人物是于致远,而且自己与宋巡照和蒋高功都相处得不错,只要于致远同意,宋巡照和蒋高功都没有为难自己的道理。

    这么想下来,赵然不禁松了口气,心情略微好转一些。不过很快他就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是不是该向宋巡照示好呢?和蒋高功相比,宋巡照和他的关系明显要深得多,对他的关照也明显强于蒋高功,说心里话,赵然内心还是偏向宋巡照的。再者,宋巡照若是当了监院,蒋高功就腾不出高功一职,那刘经主当不了高功,也就不是自己的错了——非是师弟不帮忙,实在是没有机会啊!

    想罢,赵然又出了房门,一路小心翼翼向后院行去。如今乃多事之秋,可须谨慎才是,莫要被人撞见了,否则蒋高功心里有了膈应,自己日子也不会好过不是?

    绕了几个弯,避过一路上的火居和道士,赵然来到宋巡照的寮房。旁边的号房木门紧闭,也不知董执事去了哪里,这对赵然倒是件好事。宋巡照正在书案上写写划划,见赵然侧着身子敲门,便将一摞信件文书收好,用一方镶玉的白瓷镇纸压住,然后招呼赵然进屋。

    赵然进入寮房,反身将门关好,来到书案前,扫了一眼,见镇纸下是些田契,也不以为意,低声道:巡照,遵您所嘱,我去见了刘经主,无意间得了个消息。

    宋巡照问:什么消息?

    赵然便将刘经主的话复述了一遍,重点放在刘经主想迁转高功一事上。

    宋巡照听罢沉思不语,双眉紧锁,良久,缓缓道:蒋师弟图谋监院一职,我早有耳闻,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他很有把握?

    是,刘经主口气满满,听上去是这样。

    有没有可能,唔,打听到蒋师弟走的是哪条门路?

    这个

    呵呵,不难为你,能打听到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无妨嗯,有了什么消息,且来告知我

    必须的!

    呵呵好一个‘必须的’你且回去吧,以后来此处小心些,莫要被人撞见了,嗯,若是旁屋那位在宋巡照冲左侧努力努嘴:便在院外门槛处放块石头,我自会去后山观云台和你相见。

    是!

    把这件事禀告了宋巡照,赵然又直奔客堂。他想要迁转客堂任职的关键还在于致远身上,必须把今天知道的情况和于致远通气,让人家心里有数。可谁知于致远不在客堂,听客堂的火居说,于致远昨日便离开了无极院,至今尚未回转,赵然便只能作罢。类似于致远这样的人物,赵然穿越那一世也遇到过,成天办公室里见不到人,似乎单位的规矩于他们而言无效,但升职的时候比谁蹿得都快,蹭蹭蹭莫名其妙就成了领导,赵然其实对此是很羡慕的。

    此后几天,赵然概例过着研读阵法的日子,哪怕是早课晚课上,他满脑子都在琢磨五行运行之道,倒似把无极院最近职级变动包括他本人调任客堂的事情都忘了。其实他并没有忘记,只不过就目前而言,后面的事情不是他能干预的,那是高层之间的权力争斗,神仙打架,他插不上手。

    但和他有关的事情,他终究是躲不开的,刚悠闲了没几天,事情便找上门来了。这日晚课结束后,念经道童们都相继散去,赵然也准备去后山演练几个布阵时新琢磨出来的变化。正要离去时,却被刘经主使眼色留了下来。

    待经堂内再无旁人时,赵然凑了上去,一边以眼神相询,一边琢磨着怎么敷衍刘经主的要求,要知道为刘经主的事情去打扰雨墨,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没等他开口解释,刘经主却叹了口气:赵师弟,你的事情不好办啊。

    啊?赵然一呆。

    我已将你调任客堂的事情和蒋高功禀过了,蒋高功是同意的,奈何昨日午后,蒋高功招我与陈静主商议时,陈静主却反对此事。

    这却是为何?师弟我自问从未得罪过陈静主赵然着急解释着。

    陈静主言道,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刚入经堂才一年半,在经堂众师兄弟间资历最浅,就算排序也排不到你见赵然脸色明显垮了下来,刘经主忙道:当时我曾说过,你课业可谓优异,每次月考岁考均为一等,且为道门立过大功,有华云馆的奖赐公文。但陈静主说,就算是在一等道童之中遴选,马致礼方致和也不比你差,且入门更早得多,若是有机会的话,也当优先迁转他二人,否则会寒了经堂同道之心

    赵然很是无语,陈静主这顶冠冕堂皇的大帽子扣下来,着实令人生不起反驳之心,果然,只听刘经主续道:蒋高功虽说赞同你调转客堂,但陈静主这番话也是正理,他既然反对,蒋高功也不好为你强自出头。陈静主的意思是,应当推举马致礼去客堂,接任门头一职。

    赵然很想大喊一句:那个职司是我的!是于致远许给我的!跟马致礼和方致和都不相干!但这话虽说意思完全正确,可毕竟上不了台面,只能心里喊一喊过过干瘾,却不好当面说出来。

    现今该怎么办?请经主师兄指点我一二。

    刘经主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陈静主是钟监院的人,蒋高功也不好强压他低头,此事你最好找找于门头,让于门头去和钟监院说道说道,只要钟监院发了话,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赵然无奈,只得又去寻于致远,可于致远还是出门未归,恨得赵然牙根直痒,他干脆不走了,直接堵在于致远所居小院的门槛上,守株待兔!

    此际已是春末初夏,日头虽然不算毒辣,可直晒之下也端地难熬。赵然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那份憋屈便被阳光烤干了,发狠的劲头也泄了三分。想了想,这么干等不是个事儿,便打算回转自家房门再说。

    正起身准备离去时,和于致远一院的张典造回来了,看见赵然在门口等候,点了点头微笑道:来找于师弟的?

    是,典造师兄安好?知客师兄似乎不在赵然略感尴尬,上前唱喏施礼。

    好,挺好。于师弟出门去了,也不知何时能归,你今日恐怕白来一趟了。

    呃那便不打扰典造师兄了,师弟我先回去。

    转身没走两步,忽听身后张典造招呼了一声:赵致然师弟,若是有暇,不如来我典造房喝盏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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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个大气泡
    道门八大执事房中,典造房是比较重要的房头,地位仅次于客堂经堂和寮房。典造房的职司包括两部分,其一是礼仪规程,其二是公文簿档。按照赵然的理解,典造房的事务兼具朝廷礼部吏部的部分内容,同时连带着赵然穿越那个世界办公厅的部分职能。

    比如在三清殿上举办盛大斋醮法事的时候,就由典造房负责纠察道士和火居们的礼仪风范,同时为上香拜神的香客们提供整套敬献流程方面的服务。此外,道门中的时辰定省也由典造房负责,击打暮鼓晨钟,规范道士和火居们的作息。

    又比如赵然刚入无极院的时候,以及受牒成为正式道士的那一刻,都是由典造房记录在册,存档备查,甚至赵然在无极院两年多以来的表现,包括功赏劣罚,都在典造房记档。

    所以张典造在无极院中属于实力派人物,赵然在他面前始终表现得谦卑和小心。而典造房四壁处高高立着的一排排橱架,那些橱架上整齐堆放着的卷宗和档案,则让赵然感觉到略显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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