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法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八宝饭
但可惜的是,赵然在解读经文里夹杂的前人批注时才发现,自己暂时是修不了的。这部经文虽然囊括了所有从开始到结尾的一应修行步骤,但关键是其中有两个环节他束手无策。
整个步骤很简单,无非是不停念诵咒语,必须秉持诚心诚意地恭敬心和忏悔心,讲究念诵时对经文的理解,对咒言意境的观想,最终达成对佛性的感应——批注中对佛性也有具体描述,也就是佛光中的黑白因子。
童老曾经教导过赵然怎么看到炁,而且童老说过,炁就是佛门所说的光,觉远也曾提到,光即性。赵然的问题是,他没有根骨,无法与炁相合,在道门的修炼体系中,他这样的人是没有培养前途的。所以赵然现在想换一换,采用佛门的方法体系来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与佛光或者说佛性相合。
但修行是绝不可以断章取义的,随随便便截取一段经文和法门来练习,那是自寻死路。无论佛道,其修行都有一个完整的思想体系在做支撑,做不到对这个思想体系整体上的理解,就不可能从根本上读懂和领悟想要修行的法门。
而他现在想要修行佛门功法,其中的理解和观想这两道关口就迈不过去——连最基本的佛经都没读过,他怎么去理解怎么去观想呢?这个问题换一个角度就更容易明白了:没有读过道家四子真经,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去修道的。
所以赵然只能颓然中止了自己的尝试,必须等以后有机会弄到佛经来研读之后再说。
《阿含悟难经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浅黄色的页卷滑落出来,赵然捡起来一看,竟然是觉远和尚的度牒。右首是一大排搞不清楚的称谓和法号,正中一行大字写着牒付受戒弟子觉远收执,左边则是几个章印和签名。
赵然灵机一动,将腰中细索取出,对着这份度牒试了试,细索没有丝毫反应。他本待提笔把觉远二字改为赵然,又一想,这么随意更改恐怕太过儿戏,忒不靠谱,便犹豫着罢了手,毕竟这份度牒是人家觉远吃饭的家伙,自己真要把它就这么轻易毁了,实在说不过去——其实关键还是觉得没什么用。当然,他也不排除以后有了第二份度牒的时候试一试的可能性。
修行佛法的头一回尝试没有成功,在洞中枯坐无事,赵然便决定出去转转。他也不怕遇到和尚觉远,反正自己又不是斗不过他,大不了见面再斗一次,长点经验也不错。最坏的可能性也不过是把经书和度牒还给觉远罢了,自己过目不忘,早已将经书背了下来,还回去也没什么损失。
将阵盘收起,赵然出了山洞,在洞口处略一思忖,便打算往若尔盖大雪山方向探探路。一方面可以去找找自家那个美女姐姐,一方面也顺路寻些凶兽毒虫锤炼锤炼自己的阵法技巧,算是涨涨经验值。
昨天连续三场斗法,让赵然的自信心有些膨胀,他甚至幻想,或许美女姐姐遭遇了不测,正等待着自己前去大展神威呢?
若尔盖大雪山十分醒目,在大沼泽的任意一个角落,只要抬头看,都能看到那座白色的山峰,就好像连接天地的通道一般,似乎永远都有一个尖角深入云层之上。
赵然转过山坡穿过树林绕过泥沼地趟过浅溪好吧,其实在大沼泽行进,方式都一样。到了晌午的时候,赵然已经走了大概三四里地,其间操控阵法捕杀了一群毒蜂,此刻正掰着蜂巢大快朵颐。
将蜂巢里的蜂蜜吃完,赵然随手扔在了一边,正在思考午饭捕些什么吃食填饱肚子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对面又走过来一个和尚,但不是觉远。
这个和尚岁数很大,也没有觉远那么俊俏,但用赵然的话来说,相当有气质!他身上穿的是锦袍袈裟,胸前挂着一水儿绿玉串成的佛珠,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气宇轩昂,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英武之气。
光从面相上看,赵然对这和尚的观感相当不错,再有觉远和尚那么个因素在,他对见到这个和尚并不是十分紧张——当然,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都是第一位的,所以他还是赶在和尚走过来之前悄悄布下了法阵。
阿弥陀佛,贫僧向这位小道长见礼了。大和尚一手捻珠,一手行礼,态度相当和蔼可亲。
见这和尚大大方方入了自己的法阵范围之内,丝毫没有防备之意,且礼数相当周到,赵然对他的好感又加了三分:大师慈悲,小道见过大师。
大师不敢当,小道长称呼贫僧大和尚便可贫僧正在寻访一位女施主,不知小道长可曾见过?
大和尚说的是什么人?
这女施主容色卓尔不群,修为深不可测,手提一盏琉璃宫灯,骑乘一头梅花鹿,人称七姑。只不知如今身在何处,小道长可肯相告?
第二十六章 两记小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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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面前这和尚打听朱七姑下落的时候,赵然的心又提了起来,只不过这和尚话语中尽是溢美之词,赵然分不清他究竟是好意还是恶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踌躇片刻,问道:大和尚和她认识?
闻名久矣,无缘一见,实为平生憾事。
赵然提起的心稍微落了一些,又问:大和尚怎么知晓她在这大沼泽之中?
和尚微微皱眉,道:你这小道长,却也谨慎得紧我听说大雪山之北,来了一群虎尾山的僧众,世人皆知,七姑手掌琉璃灯,最善驱化孤魂野鬼,若非为此而来,贫僧实不知她入松藩卫何干。只是七姑虽说修为精深,只恐此行有所冒失,危险得紧
赵然似乎在闻香谷时听说过虎尾山,但后来没去问过,人家也不曾再向他提起,所以不知道虎尾山的和尚跟孤魂野鬼怎么牵扯到了一起。但他现在更没心思去了解,听这和尚说朱七姑遇到了危险,不由紧张道:到底是什么危险?她应付不了么?
和尚见他神情焦急,忽然长笑道:看来七姑果然去了大雪山,并不在你身旁!如此最好,小道士,你且随贫僧走一遭吧!笑声中,左手大袖猛然涨大,如一个巨大的口袋般向着赵然当头罩了下来。
赵然大惊失色。危急中鼓荡咒言,法阵立时启动,数股劲风急速旋转着卷向和尚,地面上更生起无数藤蔓,向着和尚裹了上去。
和尚喜道:果然是块好材料。没有根骨也可运转法阵,资质上佳,妙不可言!大袖向着四周一转,玉印金剑木尺水珠链朱砂等物尽数被吸入袖中,连控制法阵的罗盘也没能幸免,挣脱了赵然的双手。径直投了进去。
赵然知道逃不了,干脆也不逃了,向着和尚纵身扑过去,想要跟和尚贴身肉搏,可想法虽好却实现不了。他双脚刚刚离地,就被一股强劲的吸力吸进了袖袍之内,眼前顿时黑漆漆一片。
赵然还待挣扎,头上被重重一击,顿时不省人事。
和尚左手卷起袖口,右手将一根小棍塞入衣襟下,轻笑一声,飘然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然幽幽醒转,睁眼一看,四周依然一片黑暗。似乎躺在锦缎之中。他摸索着坐了起来,感觉身下垫着的锦缎正颠簸动荡个不停,就好像坐在轿子里一样。
屁股下似乎有什么硬物膈得赵然生疼,赵然一摸,却是自己那套法阵的五行法器,连同罗盘在内。都堆在自己臀下。他把法器收起来放好,仔细想了想。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那和尚的衣袖之中。
用金剑切割这锦缎。却丝毫没有作用,转着圈四处寻找出口,同样无功。赵然无奈,只得开口试着问:哎——我说,有人吗?
外面传来和尚的笑声:小道士,你醒了?
一听和尚应答,赵然忙问:大师,你我之间究竟有何恩怨,却要如此待我?
和尚道:无恩无怨,但有因果。
不是很明白,大师你能说清楚些么?
究竟有何因果,到了地头你便知晓,此刻说了也是无用,你便省些气力吧,看看能不能找机会逃出去。
和尚这么一说,赵然就知道逃跑没戏了,只得继续开口打听——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宝瓶。
呃大师的法号果然独具一格与众不同大师,其实说实话,别看我出身道门,但与佛门挺有缘的
和尚笑道:不错,确实有缘!
赵然连忙顺竿子就上:而且我对佛门绝无恶意,我一向认为,佛道之间并无根本矛盾,由此而产生的战争更是给世间百姓带来了深重的苦难。一个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而修行的道路是无限的,应当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修行之中,去求取长生或者免于轮回,这才是修士应该走的正道
就像你和觉远小和尚说的那样?
赵然喜道:原来大师认识觉远啊,觉远和小道我相交莫逆,大师是觉远的朋友唔,觉远的长辈,那岂非就是我的长辈?果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觉远小和尚很不错,假以时日,必可修成四谛十二因缘法,证菩萨果位。我看了你们昨日三场斗法,果然精彩,你这小道士也够阴损的,若非觉远机灵,恐怕就着了你的道了。
赵然讪笑道:我和觉远师兄不打不相识
和尚道:行了,你不用拉关系套近乎,套了也是无益,安心随我前往宝瓶寺便是。
赵然又转着圈询问宝瓶寺在什么地方,和尚也不隐瞒,直接告知赵然,寺庙就在巴颜喀拉山脉第九峰——文泽雪山脚下。之后赵然还想再说,和尚已经不耐,斥了声:聒噪得紧!又是一棍子敲了上去。
宝瓶禅师日夜兼程,专走那隐秘崎岖的小路,虽说拖延了不少时日,还是安全稳妥地回到了文泽雪山。
远远看见了雪山下的红墙飞檐,宝瓶禅师松了口气,缓下脚步向着寺门而去。
衣钵僧携宝瓶寺四大班首早已得了消息,俱都迎出门来。宝瓶寺中,除住持宝瓶禅师地位最高外,按例应为首座西堂后堂堂主等四大班首,但为宝瓶禅师入室弟子,又是寺中除师父外佛法修为最精湛的僧人,故此当宝瓶禅师不在寺内时,由他代理住持事务。
入得寺内,宝瓶禅师让四大班首都各自散去,只留随他来到禅房。
恭恭敬敬为宝瓶禅师奉上香茶,道:师父去了这许多时日,不知境况如何,圆聪师兄的仇可曾报了?
宝瓶禅师喝了茶水,道:这仇暂时是报不得了。于是将胡氏三人出现,强行插手的事情说了。
叹道:如此,可就难办了,也不知这胡氏三人是哪里来的,修为竟然比万法寺普济师伯还高?
宝瓶禅师摇头道:连我也没想到,那胡春娘一曲琵琶,当真是动人心魄,连普济师兄这等证了菩萨果的大尊者,也似有些心猿意马,如果不是普济师兄立刻认输,差点便当场出丑了说着说着,宝瓶禅师心有余悸道:若是换了为师,恐怕几十年的禅定功夫就要被破去。,以后你遇到这三位,万万不可惹恼了他们,这世上隐士高人不知有多少,凡事切记,一山还比一山高呐!
立刻合十应是,又问:那此行岂不是空自白跑了一趟?
那也不尽然,普真师兄得了机缘,已经证了菩萨果。
啊了一声,既有羡慕,又有为自家师父惋惜之意。
宝瓶笑道:机缘非自空中来,还得自己寻访去。为师此次出山,也大有所获,若是不出意外,也有望成就审查随观智,入身识界了。
喜道:恭贺师父早日证就菩萨果!师父,你说的这机缘又自何处?
宝瓶道:我听胡氏三人提及了一个功法皆无的小道士,可你普济师伯又说,这小道士阵法一道颇有几分本事,为师当日便留了心。此番报仇不成,普济和普真自回万法寺,为师却去寻找那小道士的踪迹。说起来也相当不易,为师跟了半个多月,才得了机会将其拿获。
忙问:可是半缘之体?
不错,就道门而言,属于资质佳,却无根骨之人。说着,宝瓶一抖衣袖,顿时将赵然甩了出来。
赵然兀自迷迷糊糊之间,就被飞起一道绳索绑了。手指在赵然额心点了点,欢喜道:师父,正是半缘之体!
宝瓶微笑道:且去收好,莫让旁人知晓了,为师如此行事,毕竟有伤我佛慈悲之心。
忙不迭提着赵然就往禅房里间而去,口中道:师父放心,弟子省得。
第二十七章 意识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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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墙上摸索片刻,打开了静室的暗门。拖着赵然进入静室后,他看了看犹自被捆在铁索上的中年道士,道了声:牛鼻子,你苦日子快解脱了。一掌将他封印住,然后掏出钥匙解开铁索,将他抛到角落里
随后,,让赵然靠在墙壁上坐好,以铁索捆住双手双脚。
静室之内无窗,只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亮光,配以铁索囚客,赵然虽说看不真切,但这感觉实在是恐怖。等到双手双脚都捆在了铁索上后,赵然心里发虚,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师,?你们究竟想对我做甚?
,道:牛鼻子,你莫慌张,叫我大师拍我马屁也没用,我师父来了你便知晓。对了,这铁索出自德格山,被我师加持本愿金刚力,你想要挣扎也没关系,不过挣扎越狠,吃的苦头就越足。为了你好,还是老老实实安静呆着,否则你大可试试,勿谓言之不预。说完退了出去,关上静室暗门。
见和尚出去了,赵然很自然挣扎了一番,但每次挣扎的时候,都感到被铁索捆住的手腕和足踝处传来一股股针刺般的疼痛,挣扎越厉害。就感到疼痛越厉害,实在难受得紧,无奈只得放弃。
他又想试试自己那套法阵是否管用,可他开了天眼后发现,此处竟然没有任何天地气机流动的迹象。是纯粹的死地。最为倚仗的保命手段是派不上用场了,赵然无计可施,只得转头四顾。
这位师兄师兄听得见么?醒醒!
赵然喊了半晌也是无用,躺在角落里的道士一动不动,就好像死去了一般,一瞬间有种叫天天不应的感觉。令他不禁心乱如麻。
也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静室的暗门再次开启,这回进来的是宝瓶禅师。
赵然刚开口说了句:宝瓶大师就被和尚随手一拍,连舌头也动不了半分。
宝瓶微笑着,认认真真上下打量了一番赵然。伸手捏了捏赵然的后脑勺,赞了声好,然后伸指在他脐上三寸一戳,赵然顿时感到一阵刀子割肉般的疼痛,鼻息间忍不住就哼了出来。于是宝瓶再次赞道:果然不错。
小道士,这次请你前来宝瓶寺,是有事相求,还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不过你这张嘴太过唠叨。贫僧我怕一会儿行法之时你会忍不住开口胡言乱语,扰了我安心施法,故此只好禁了你说话。这是为你好,也为贫僧好,所以不要心存怨怼。如果你听明白了,并且没有意见,那就点点头,贫僧也好接着往下说。
赵然点头。于是宝瓶续道:贫僧修成阿罗汉金身久矣,可如今却卡在了最后一步。无法看清无我相。看不清无我相,便成就不了审查随观智。阿罗汉金身便不得圆满,踏入不了身识界,证不得菩萨果,至于佛陀位,就更不用想了。贫僧犹自记得,当年师父圆寂之前,指贫僧为巴颜喀拉山十七峰二十一寺百年来悟性最强的弟子,说宝瓶寺的弘扬光大,将着落在贫僧身上。可一晃二十年,贫僧却没什么长进,实在愧对师父当年的期许。小道士,你会相助贫僧的,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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