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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兄宝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古灵
良兄宝妹
作者:古灵

很奇怪喔!

不过是一块毫无价值,又臭又丑又脏又烂的木牌,

两家世仇居然代代都争得你死我活,

费尽心思抢得牌子就只是想让对方跪在自己的脚下唯命是从!

但……他们究竟要如何才能够得到那块牌子呢?

是明抢或暗偷?

不是。

那是比文或比武?

也不是。

啊!对了,是比财或比权势?

那更不是。

喂喂喂!不会是比老婆或比儿女吧?

当然不是。

哎呀呀!那也不是,这也不是,究竟是什么呀?

嘿嘿嘿……请各位看倌自己看





良兄宝妹 楔子
这是一块木牌。
一块毫无价值,又臭又丑又脏又烂的木牌,作垃圾嫌占位置,拿来当柴烧也冒不出两丝火花,用力捏两下搞不好就会碎成一堆粉了也说不定,真的是一点点价值都没有,但这却是宗于两家历代争夺的宝贝。
为什么?
不知道,由于年代委实太久远,不只几百年,甚至好几个朝代了,当初争执的理由早就跟牌子一样烂到不可考,唯记得夺得牌子的那一方可以站在高台上耀武扬威地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而另一方就只好夹紧尾巴扮演丧家犬,俯首称臣乖乖听命于持牌者。
故而宗于两家都拚上了老命不断的又争又夺,费尽心思想抢得牌子让对方跪在自己的脚底下唯命是从。于是,可怜的牌子只好不断自宗家流落到于家,再从于家跑到宗家,又自宗家回到于家,再从于家转到宗家……
老是这样流浪天涯走四方,难怪牌子会烂成那副德行。
总之,不管牌子跑到哪家去喘息,包准那一家子自放完鞭炮后的那一刹那开始,从上到下,自老到幼,不管是老太爷,或者是初生的小婴儿,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每个人尽管开始忙著绞尽脑汁想些稀奇古怪的命令,不但要够新鲜、够刺激,还要够侮辱人,存心教对方恨得牙痒痒的,又不得不听命。譬如──
在京城里裸奔上一圈;
学狗爬在地上啃三个月;
男扮女装一年……诸如此之类的。
还真的是没事找事有够无聊,既然原因早已不可考,那块牌子又烂到没人要,不如就此了了吧!
那怎么成!上回对方趾高气昂地抓著牌子对这边的人颐指气使的耻辱,这方尚未报复,这件事怎能了呢?
自然,转个圈圈到对方那边去,对方也是这么想,所以这种想法是行不通的。
既是如此,那么索性不管是谁拿到牌子,哪边都不听对方的,这总可以了吧?
抱歉得很,这也不成,因为两方都太高傲了,没有谁肯先拉下脸来说:我不爽听你的了!
因为这句话一说,就等于承认他们那边彻底失败了,这种话怎能说呢?
那也不行,这也不成,那……
算了,就让他们自己去拚个你死我活吧!不过……
他们究竟要如何才能够得到那块牌子呢?
是明抢或暗偷?
不是。
那是比文或比武?
也不是。
啊!对了,是比财或比权势?
那更不是。
喂喂喂,不会是比老婆或比儿女吧?
当然不是。
真烦,究竟是什么呀?
嘿嘿嘿……
哎呀!很跩喔!算了,这边的人不爽知道了!
欸?别这样嘛!人家口水过多,听人家讲一下嘛!
说!
说就说嘛!是……




良兄宝妹 第一章
即使是太平盛世,乞丐的踪影依然处处可见,城门口,寺庙旁,只要是人群川流之处,最赏心悦目的背景装饰品必然是一个个像破铜烂铁般的叫花子。
就如这座香火鼎盛的观音庙,那边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乞儿苟延残喘,这面一对一身破补丁的落魄夫妻携著一个小娃儿苦哈哈,还有最里头角落边儿,一双不会超过十岁的小兄弟,衣衫褴褛又脏又臭,畏畏缩缩地抱在一起,似乎连怎么乞食都不会。
过往的香客熙来攘往,两眼眯眯自动过滤想看与不想看的东西,拎著水果,提著糕饼篮,又是檀香又是纸钱地抱满怀,随脚踢得躺在地上的破碗表演“碎碎”平安,可就是没几个把两文钱扔下来积点阴德,世间人情冷暖由此可见一斑。
但世间人也不真是全然无情的。
“姊姊,咱们到那头吃去!”
街市那头,一个梳著坠马双髻的小姑娘一手捧著两粒热呼呼的馒头,一手牵著一个薄纱半遮面的大姑娘,指著寺庙这头徐步走来,在寺庙墙根石上坐定后,再分给后者一粒又白又胖的馒头,这便是她们的午餐。
除了没有破补丁,而且是干干净净的之外,这对姊妹那身粗布衫裙比之乞丐也好不了多少,能抱著热呼呼的馒头啃,已足够她们满心欢喜了。
“姊姊,趁热快吃吧!”
不过,这个馒头好象不太容易吃,她们才刚咬下一口,就感觉自己好象也被人偷啃了好几口;再咬一口,半个身子都快被吞光了了。姊妹俩不安地相觑一眼,再怯怯地转眸一瞧,赫然发现是一对瘦骨嶙峋的小乞丐,幸好那两对饥饿的眼睛“吃”的不是她们,而是她们手上的馒头。
姊妹俩再次相对一眼,松一口气,继而嫣然一笑,各自将手上的馒头掰下一大半来分给那对小兄弟,见那对小兄弟津津有味地狼吞虎咽,最后连手指头上的馒头屑屑都舔得一干二净,她们也很开心地啃完剩下的小半粒馒头。
“姊姊,我们该上路了。”
“好。”
牵著姊姊正待上路,小姑娘不小心眼角又去瞄见了那对乞丐兄弟,不禁起了一阵犹豫。
“姊姊,我想……我们一天吃两个馒头应该够了吧?”
“九儿说够就够。”大姑娘以非常单纯的信任语气轻快地说。
“那如果我把三分之一的盘缠给他们,我们应该还是可以捱得到京城吧?”
“九儿说可以就可以。”
欣然得到姊姊的“全力支援”,小姑娘立刻将她们为数不多的盘缠取出三分之一交给那对小乞丐兄弟,姊妹俩才手牵手离开。
寺门旁,一对暗地里打量她们许久,神情猥琐、不怀好意的中年夫妇忙也跟了上去。
继之,寺庙前的大树后亦转出一条卓尔不群的身影,澄澈深邃的目光凝住那对姊妹与中年夫妇的背影片刻,始走近那对乞丐兄弟,把手中的袋子和几块碎银交给那对小兄弟──自袋子中传出阵阵令人垂涎三尺的食物香味。
“到袋子里纸条上的地方去,自然会有人收留照顾你们。”
而后,在那对小兄弟的错愕目光下,遥遥尾随于那对姊妹与那对中年夫妇身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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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峙于长江两岸,鄱阳湖之滨的庐山,下临茫茫九派,上接冥冥苍穹,重山叠岭云雾缭绕,山体断块隆起四城垒,四壁陡峭奇险,峡谷中急流轰鸣,绝壁间飞流直泄,莽莽丛林如翠盖,充满大山大水之气魄。
而在那云雾弥漫、古木参天的密林深处,赫然一座古灰色的宅院山庄隐立,倘若没有人带路,谁也不知道在这样的深山丛林里会有这么一座庄院,层层排排的房舍仿佛牢狱一般,深黝黝、阴森森,只不知主人为何要把宅院建筑在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
是图清静?或是……
“就这儿,两位小妹子,你们乖乖在这儿待上几天,很快就会有人顺路带你们上京城里头去,而且供吃供宿,一文钱都不必花哟!”
日头甫西下,林间小径上来了三女一男,一对中年夫妻,后头紧紧跟随著观音庙前的那对姊妹,十六、七岁的妹妹,白白净净、清妍秀雅的鹅蛋脸,水灵灵的大眼睛眨著好奇的光芒,依然牵著她的姊姊,一位肤若凝脂、貌若天仙的美姑娘,那倾国倾城的绝世之姿即使是圣人也要心动。
此刻,中年夫妻正引领著两位少女走向大宅院,中年妇人涩涩的面孔上挂著职业专用的亲切笑容,甜言蜜语论斤秤两地免费大赠送,身傍伴著双眸难掩贪婪之色的丈夫,一眼贪财,一眼贪色。
“真的?太好了,大婶儿,你们真是太好心了,谢谢你们啊!”大恩无以为谢,清妍少女回报以毫无心机的笑,乖乖的自己踏进陷阱里,还欢天喜地,感激莫名。“七儿姊姊,”侧首,她喜孜孜地征求美少女的附和。“这样我们就不必担心盘缠不够了。”运气真好,没想到能碰上这等热心的好人!
“嗯!”美姑娘──七儿看似十八、九岁,却洋溢著满脸纯真童稚的笑容,傻呼呼的,稚态可掬。“九儿真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我们运气好,才出门几日就能碰上这等好心的人帮我们。”是谁说世上好心人不多的?
然而,不过盏茶工夫后,小姑娘──九儿就知道她错了。
世上的好心人实在不多!
在宅院里的人引领之下,姊妹俩来至一间污秽幽闭的屋子,四面除了一扇门,甚至没有半扇窗,里面挤满了人,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妙龄少女,张张表情都写满了懊悔莫及的绝望,傻楞楞的姊妹俩看得满头雾水。
“难不成……难不成你们全都是要上京里头去的?”即便如此,那也犯不著如此沮丧呀!胜负还是在未知之数嘛!
“谁要去京里头呀!”少女之一咕哝。
“不是吗?”那正好,对手能少一个是一个,姊姊的机会就更多一分。“那你们干嘛这样垂头丧气的呀?”
“你们……怎么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少女惊异地挥著手。“这种房子……这种房子……”
“这种房子?”九儿困惑地环顾四周。“这种房子又怎样?”她以前住的柴房比这还糟糕呢!不但又脏又乱,而且非常小,连老鼠都不爱住,也幸好如此,所以她们才有地方睡。
“这种房子是在关人的呀!”少女大叫,指著唯一的出口──门。“那门都锁住了,我们根本出不去了!”
“欸?锁住了?!”九儿愕然惊呼,忙跑过去推门……果然锁住了,“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锁起来?”她气急败坏地叫。
少女不可思议地盯住九儿。“这样你还不懂?”她是白痴吗?“这儿是人贩子的黑窝呀!咱们这些人都是被拐带诱骗来的,人贩子将咱们集中在这儿等待转卖。等过些日子,咱们不是被卖去作小妾,就是被卖去作婢女、妓女,这样你总该懂了吧?”这样还不懂,自己去撞墙吧!
九儿圆张著嘴,瞪大了眼,呆住了。
懂了,这会儿她是懂了,家里头有好些个婢女、家丁也是被人贩子卖出来的,所以她懂,可是……
怎么会这样?她已经很小心了呀!
焦婶儿说的,两个小姑娘单身在外,无论如何小心都是件危险的事。
身处荒郊野外,怕的是豺狼野兽;官道驿路上,也怕拦路抢劫的土匪大盗;城镇市区里,更怕披著人皮的禽兽。
所以焦婶儿一再告诫她,要尽量避免露宿荒郊野外,路途上也要找人结伴而行,坏人不可信,男人也不可信,进了城镇除了宿客栈或进饭馆之外,绝不可与任何男人说话,为了避免其他男人觊觎貌若天仙的姊姊,她亦刻意让姊姊戴上面纱。
她自认该做的她都做到了,为什么她们还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莫非焦婶儿的告诫尚不够周密?
防防防,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只男人她们要防,女人她们也要防;年轻的要防,年纪大的也要防;坏人要防,看上去像好人的也要防;不怀好意的要防,好心要帮她们的也要防……
总之,不认识的人统统要防!
好吧!她知道了,往后对所有的人她都会彻底防范,绝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也许这样谨慎过度可能会辜负了真正好心帮助她们的人,可是她也顾不了这许多了,不为她自己,只为她姊姊,她怎样都没关系,即使她活到今天就死了也不要紧,但是纯真美丽的姊姊只能靠她保护,依赖她照顾。
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姊姊半根寒毛!
双臂保护性地环住一脸天真无邪的姊姊,九儿在心底暗暗发誓,眉眼间流露出无比的坚决与毅然。
不过,这副大义凛然、舍我其谁的坚决表情,在她两眼一触及那扇紧锁的门扉之际,瞬间又垮成了一团红豆糬,糬正中央塌著两个大字:无助。
眼下她又该如何把姊姊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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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夜,漆黑如墨,树影摇曳中,四条矫健如飞的人影迅速穿林而过,在离宅院不远处的山坡上陆续停步,藏身在乌漆抹黑的暗影下,细语如蚊蚋。
“啧啧!大哥,亏得那些人渣挑上这种地方,如果没有人带路,谁会知道这儿还藏著这样一座山庄,难怪怎么找都找不著,若非恰好让大哥碰上他们又出来‘做生意’,一路跟了上来,我看再找上十年也是白费功夫,这还真是应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句俗话咧!我说啊!那对姊妹也真是运气好,不过被关一天不到……”
“竫云。”
“是,大哥?”
“麻烦你闭嘴。”
“哦!”
“谢谢。那么,现在大家请先看清楚地势,待会儿劲风往西,竫云往南,龙月往北,我呢!在东,只待晨曦一起便可以同时动手了;能抓得主谋固然是最好,抓不到是你们笨蛋,回去之后给我吃斋念佛三天……”
听起来明明是很严肃紧张的状况,偏偏说话的人语气慢条斯理得令人抓狂,嗓音温吞吞地好象刚刚被人吵醒,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横竖说完之后他还要倒头继续睡回笼觉,所以随便说两句交代一下就行了。
“……还有,喽啰们也要尽量铲除,但切记不得错伤无辜人命,救回那些姑娘们最要紧,明白了吗?”
不过,其他三人倒是很认真在听从他的“梦话”。
“明白了!”
“待人全救出来之后,竫云负责安抚那些姑娘们,龙月负责……”
“一把火烧了这座山庄,免得再被有心人利用,对么,师父?”
“嗯!还有劲风,你负责追缉漏网之鱼,但一出山区即可回,谨记……”
“穷寇莫追。”
“很好,大家都懂了。”
“懂了,懂了,早就懂啦!又不是头一遭办事的雏儿,每一回都这样碎碎念个不停,就算想忘也忘不了,明明都早就清楚了咩!还老是反复说个不停,啰不啰唆了点儿啊!真是的,蜗牛爬得还比你讲话快,听得都快吐血,你不烦大家都烦了,所以我就说嘛!大哥你啊!明明长得跟过世的老爹一模一样,可偏生那张嘴比娘还唠叨……”
“竫、云。”
“是,我闭嘴!”
“谢谢。好,天快亮了,大家各自就位准备行动吧!”
于是,四条黑影骤而分散开来四下奔去,眨眼间不见人影,此时,正是黎明前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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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一破,霞光四照,阴沉沉的宅院瞬间被染上一片金红,竟有种出人意料之外的庄严感,可是不过半晌时间,屋宅内突然冒出此起彼落的女人尖叫声破坏了整个气氛,再一会儿,火光便冲天而起,鲜红的獠牙迅速将整座山庄吞噬殆尽。
一脚高一脚低,九儿拖著姊姊在森林间上演万里大逃亡,也不知前头是天上或地下,只管拎高了裙摆没命的狂奔。
眼角偶一瞥浓密树荫间晃来晃去的红屁股,九儿一边气喘如牛一边满心懊恼,它们轻轻松松攀藤飞一圈就抵得过她跑上二十来步不只,早知有今日,她就不学女红去学猴子跳了。
“快跑,姊姊,快跑,要是又被抓到了,下回可就真的跑不了啦!”
“可是,九儿,他们……他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七儿困惑地嘟囔,同样上气接不了下气。
“才不是呢!姊姊,那些家伙又杀人又放火,肯定不是上匪就是强盗,他们才不是来救我们的,他们是……是……”
“是什么?”
“是……”她怎么知道是什么,总之,现在的她谁也不信,会杀人放火的更要避到天涯海角去。“啊!对了,是黑吃黑!”
七儿更是不解。“什么是黑吃黑?”
“黑吃黑就是……是……哎呀!姊姊,你别问那么多嘛,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懂,我们……啊~~”
一声媲美杀鸡宰羊的惊叫蓦地划破宁静的树梢,噗簇簇吓得一大群雁鸟丢儿弃女亡命逃家去也。
随著尖叫声,九儿猝然停下脚步,收势不及的七儿一头撞上她的背,撞得她又跟舱往前冲出好几步,尖叫声更悠扬“悦耳”了,两眼直瞪住骤然落在跟前的男人,惊恐不已。
那是个俊美无俦、风神秀绝的人物,一身绛紫色长衫更显得高雅无比,可惜眉宇间尽是讥诮之色,眸底更是溢满愤世嫉俗的怒气。
“两位姑娘,你们就这么急著找死么?”
一听,顿时吓得九儿整张脸都扯歪了,随地捡了一根叶芽浓密,看起来满有分量的粗树枝,两手抓著比住那个凶巴巴的俊美男人,树枝抖呀抖的,抖得比狂风暴雨中的飘零落花更无助,眨眼间,上面的树叶全被她抖光了,刚刚的分量只剩下一根秃树枝。
“你你你……你别过来,我我我……我会跟你拚了!”
“拚了?你要跟我拚了?”俊美男人嘴角轻蔑地微勾,撩起一抹完全没有笑意的笑容。“我只需一根手指头就足够将你们两人搓成一团肉酱,请问你要拿什么跟我拚?就凭那根鸡毛似的树枝?”
瞪著俊美男人比出来的那根手指头,九儿不只脸扯歪了,连颜色都变了,如同她周围的背景一般样,一片绿意盎然。
“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我姊姊一根寒毛!”她尖叫,手里的树枝徒然地挥舞了两下,连丝风也没带上,一点威吓效果都没有。“绝不!”
“是吗?”俊美男人冷笑。“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的能耐能阻止我。”
“姊……姊姊……”九儿拚命吸著气,树枝颤抖得更剧烈了,再抖下去,搞不好连树皮都要被她抖光了。“待……待会儿我一叫,你……你就立刻跑,知……知道吗?”
七儿睁大惊惧的美眸揪住妹妹。“那你呢,九儿?”
“不要管我!”九儿气急败坏地怒叫。“你只管跑你的,不用管我,我……我会追上你的!”
双手揪得更紧,“不要!”七儿惶恐地拚命摇头,泪盈于睫。“没有九儿,七儿不走!”
“你是白痴吗?”九儿不禁气结,口不择言地大骂。“你想两个人死在一块儿吗?”
七儿还是摇头,晶莹的水珠儿随著她甩头的动作四下飞洒。
“七儿是白痴,七儿不走!没有九儿,七儿绝不走!”
“你……”
“喂喂喂,你们俩有完没完呀!”俊美男人不耐烦地上前一步。“到底说好了没有啊?”
见状,九儿不由得心惊地连退两步,连带著也差点把七儿给撞翻了,抖著唇正想再次催促姊姊离开,冷不防地,跟前又飘飘然落下另一条月白色人影,骇得她抽了口冷气跌坐到地上……不,七儿身上去了。
一个她们就没辙了,又来一个岂不是存心要她们全军覆没?
九儿瞪大恐惧的瞳眸,连绝望的呜咽都哼出不来,只能与姊姊抱在一块儿抖得如风中落叶。
“劲风,你在做什么?”
这第二个人虽不如头一个人俊美,然而他那成熟尔雅的五官,卓然挺拔的身形,一眼看上去却比俊美男人更令人侧目,特别是那双深沉内敛的眼,似乎蕴藏著无比的力量,如山一般稳重,似海一般深邃,唇畔上一勾温柔浅笑却又如此轻飘淡然,仿佛天上浮云,看得著却抓不住。
后来者一出现,俊美男人立刻收起先前的轻佻嘲讽,恭谨地回答。
“大哥,我找到两位姑娘,她们好像搞不清楚状况,还想拚死逃命。”
转头注视九儿与她背后的七儿,注意到她们的畏缩,温雅男人尽量放轻语气。
“姑娘,再往前头去不远就是悬崖,两位最好止步莫再往前了。”
可惜他慢吞吞的低柔字句间所流露出的善意传不进九儿恐惧万分的耳,心念里千回百转,她只顾著拚命思索该如何逃出眼前的生死关头。
终于察觉到她们畏惧得实在很不寻常,漆黑的剑眉不觉微蹙。
“劲风,你到底对她们说了些什么?”
俊美男人无辜地睁著眼。“没有啊!我只说她们干嘛那么急著找死,前头是悬崖嘛,对吧?”虽然他“简化”了许多,不过“大意”就是如此,至于对方是否因为他过度简化而会错意,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就说这些她们会怕成这样?”
俊美男人耸耸肩,“我哪知道她们干嘛怕成这样,搞不好全是装的。”轻蔑地哼了一声,又说:“女人嘛!就爱装模作样,不想教人家窥透自己龌龊的真面目,作作戏又算得了什么。”
那话语中的嘲讽因何而来,温雅男人清楚得很,他深深睇视弟弟一眼,再次转而注视九儿,唇上的笑容加深,甚至连说话的速度也更缓了。
“姑娘,在下复姓端木,名净尘,这位是舍弟端木劲风,其他姑娘都已由官府派人护送回家,至于两位姑娘,据在下所知,是要上京城去,恰好在下等就住在京城城郊,倘若姑娘愿意的话,就由在下等护送两位姑娘进京,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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