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诱情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他不可思议地睨她,深眸闪过异光。「妳真宁愿留在这里妳不怕我吗」
怕,她当然怕可她更怕出了这营帐,面对那一大群野兽般的男人。酒后乱性,她又穿得如此单薄,她不敢想象他们会做出什么。
与其面对一群熏心的野狼,她宁可与这脾气别扭的男人周旋。
她扬起已淡淡浮上青紫的容颜,焦切地说服他:「你、你听我说,你今晚喝多了,我身上又有风寒,万一你碰了我,说不定也会传染给你。不如你等我把病养好了,多吃些,身子丰润些,再与我」她顿了顿,实在说不出那令她难堪的字眼,「岂不更好」
「妳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
他眉眼不动,看不出对她这番说诃有何感想,俊容敛去了怒火,一下显得沉冷。
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反而更令她着慌,垂下眸,悄悄握了握拳,「方才我真的很抱歉,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做了。」
他忽地上前一步。
他又要打她了吗她惊跳一下,身了直觉往后仰。
可预期中的掌风却迟迟没落向她,她抬眸,谨慎地望向他。
他脸色发白,庞大的身躯颤动一下,跌坐在几案旁的座椅上,她惊异地瞧着他紧紧抓握案缘的手指,「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太多了不舒服」
「又到了下雪的时候吗」他失神地瞪着案面。
她不解。「什么下雪的时候你在说什么你还好吧」
「妳出去。」羽帆哑声命令,肩背耸着,强抑体内滚滚涌来的颤意。
「你很难受吗」
「我说滚出去别管我」他嘶声喊,握举重搥案面一记。
她骇了一跳,身子往后退,慢慢退到幕门边,而他蓦地跳起身,踉跄往最里头的床炕上奔去,跳上床,拉下纱帐,她愕然地望着他的举动。
烛火融融,在帐上映出一道蒙胧黑影,虽然云霓看不清羽帆躲在纱帐里做些什么,但仍从隐隐传出的重喘声感觉到他的痛苦。
他怎么了生病了吗她想去探他,又怕惹恼了他,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躲在角落装没看见,却又对那一声声强自压抑的抽气声感到不忍。
明明就很难受,为何就是不肯让人来帮他呢她不懂,却领悟到他就是这么一个阴郁好强的男子,樱唇微启,她不自觉叹了口气。
她拉拢衣襟,重新系好衣带,然后在案上斟了一杯热茶,盈盈走近床炕。
「喝点热茶好吗」她站在纱帐外,柔柔扬声。
正弓着颤抖的脊背忽地一僵,他扭过头,瞪视帐外阴魂不散的俏影。
「妳怎么还在这儿」
「你不舒服,我想帮你。」
「多事还不快」怒吼声猛然顿住。
怎么不说话了云霓颦眉,压不下突如其来的担忧,藕臂掀起纱帘。
炕上,他正曲腿跪着,双手拢围自己,强忍着阵阵袭来的寒意。她讶然望着他,视线从他脸上那一颗颗豆大的冷汗,挪移到那两排不停互击的白牙。他肯定是病了
「你没事吧」顾不得他会恼怒,她搁下茶杯,爬上炕。「你很冷吗要不要让人去请大夫来瞧瞧还是请雪色她们为你煎药」
「妳、妳、妳滚--」他冻得连话都说不清,遑论拿出气力撵她下床了。
「告诉我,羽帆,我该怎么帮你」
「我、不需要帮」他仍然拒绝向人求援。
这男人脾气简直硬得像颗石头云霓无奈地蹙眉,瞧了瞧他忽青忽白的脸色,又瞥见他手臂上那一条条清楚浮起的青筋,心下蓦地一动,她跪坐至他身前,展臂搂住他腰身,脸颊贴偎他肩颈间,用自己的体温暖和他。
他心神一震,全身肌肉僵硬,「妳做什么」他嘶声怒斥。
「你别紧张,我没碰你的背。」她柔声安抚他。
「我当然知道可妳」
「你很冷,我只是分点体温给你而已。人的体温是最温暖的,最能帮那些冻伤的人回暖了。」小手轻轻推他,试图调整两人的姿势,「你放松,跟我一块儿躺下来。」
他不肯动,深眸近似愤恨地盯住她。
她却毫不在意,继续诱哄他:「放松,躺下来。我发誓一定不会碰你的背。」
许是对她竟敢捋他虎须的举止太过震惊,又或者她柔软的娇躯确实为他冰冻的身子带来暖意,羽帆发僵的肌肉逐渐松弛,严厉的神色也缓和下来。
他,终于和她一起躺了下来。
夜色深沉,帐幕外苍茫的天,静悄悄飘下了雪。
第三章
雪花,静静地飘了大半夜,隔日清晨,阴霾的天透出些许天光,却是未晴,一地丰厚的白雪,吸饱了这世上的烦嚣,余下淡淡的静谧,在空气中流转。
羽帆缓缓、心满意足地睁开眼。
许久许久,不曾睡得如此安稳了,每年到了落雪时节,他总是格外痛苦,难得睡足两个时辰,昨晚,却是一夜好眠到天明。
他侧过身,一张仍熟睡着的容颜映入眼底。
是雨儿,雨的女儿。是她,给了他一夜好眠。
他深思地注视她。她正对着他,蜷缩在炕上,翠眉揪着,羽睫敛着,樱唇抿着,一手抓着毯子一角,半身还在毛毯外。
她没盖毯子羽帆一惊,这才发觉自己一人独占了大半的毯子,她只分到一小块,怪不得要如此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了。
羽帆拧眉,忙起身卸下毯子,轻轻覆盖在她身上,感受到毛毯的温热,她似乎舒服许多,唇瓣轻颤,在梦中甜蜜地叹息,他看了不禁微微勾唇。
俯,他仔细观察她的脸,左颊昨夜让他刮了两记,粉嫩的肌肤虽未破皮,却浮出了一片青紫。他瞪着那片青紫,忽地懊恼自己下手太重。
「该死」他低咒一声,拇指刷过青紫边缘,想试探那净肿的程度,却又怕弄疼了她,恍惚间,一丝暧昧的温柔牵动他心弦,他察觉了,猛然收回手指。
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心疼她羽帆蓦地坐止身子,气呼呼地揪自己的发,云霓让他略微激烈的举动给惊醒了,嘤咛一声,墨睫迎风,翩然扬起,两丸迷蒙的眼瞳正对着他。
他呼吸一紧,语气有意粗鲁,「妳总算醒啦」
她一怔,墨睫颤了颤,这才恍然自己正躺在他榻上,忙坐起身,揪着毯子密密裹住自己,水眸戒备地瞧他。
他不悦地回瞪,「用不着这么慌吧我没打算碰妳。」
「啊,哦。」她脸颊一暖。
羽帆自鼻孔冷哼一声,翻身下炕,取来昨夜随手抛在软榻上的外袍,随意披上,束拢衣带,略整浓发,他看来神采奕奕,狂野又潇洒,她怔怔望着他。
他感受到她惊疑不定的目光,回过头来,凛着一张脸说道:「我警告妳,昨夜的事不许说出去。」
「我不会说的」她忙摇头。
「那最好了。」他阴郁地抿了抿唇,「天色还早,妳再多睡一会儿吧。」
「那你去哪儿」
「我去哪里,还需要向妳交代吗」他冷然一拂衣袖。
她俯身探出藕臂,想留住他,「等等,我」
噗咚闷沉声响在羽帆身后扬起,他急急旋身,只见原本坐在炕上的云霓不知为何跌下来。
「妳怎么回事」他低吼,奔向她。
「我」在他的协助之下,她挣扎地坐起身,捧起昏沉沉的脑子,「头很晕,有点痛,还有点冷。」唇角勉力一拉,苦笑。
羽帆皱眉,不祥的预感窜起,抬掌触她前额,火烫的灼热骇了他一跳。
「妳在发热」他瞠视她,近似指控地咆哮。
「约莫是风寒加重了吧」
「妳这蠢货还不快给我回到炕上」他气急败坏地斥骂她,展臂一抱,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将她抱回炕上。
放平她热滚滚的娇躯,拾起毛毯密实地裹围她全身后,他大踏步来到帐门前,掀幕对外头大呼小叫:「来人这里有人病了,快把东方傲那小子给我叫过来」
「是、是」负责守夜的两名侍卫本来迷迷糊糊地打着盹,让他乍然吼醒,连滚带爬地请人去了。
不一会儿,未及整戴衣冠的东方傲匆匆忙忙奔来,一进主营帐,见着羽帆便抓着他衣袖,问:「谁病了羽帆,你不舒服吗」
「不是我,是她。」羽帆甩开好友的手臂,指了指最里头的床炕。
「她谁」东方傲茫然。
「雨姑娘。」
「雨姑娘」东方傲咀嚼了会儿,蓦地睁大眼,黑瞳迸出精光。「是你昨天买下的那位姑娘」
「嗯。」
「你十万火急地把我从美梦里给挖起来,就为了给一个女奴诊病」东方傲表情诡异地扬眉,轻淡的笑容里不掩放肆的调侃味。
羽帆怒视他,「她病得很重,全身发烫。」
「大概是风寒加剧了吧这没什么,我昨天就看出她病了。」
「那你为何不早说」羽帆低咆。
「我没想到你会有兴趣知道。」诡异的笑意从唇角攀上眼眸,「这些伺候你的女人是生是死,你曾经关心过吗」
羽帆脸一热,「我不是关心只是怕她把风寒传染给我。别再跟我在这边耍嘴皮了,你快给我过去瞧瞧她」
「是。殿下旨意,属下还敢不凛遵吗」东方傲笑道,迈步往床炕走去。
拉了张椅子,掀起纱帐,东方傲好整以暇地端详云霓苍白的容颜,「唷,这脸上的青肿是怎么回事你昨晚打了她吗羽帆。」有意无意地笑问,「啧啧啧,这么个娇弱的小美人儿你也舍得打下去,好狠哪」
「看病就看病啰唆些什么」羽帆啐道。
东方傲呵呵笑,执起云霓纤细的手豌,替她把脉,「妳这病好像拖得挺久了啊,雨姑娘。」
「嗯。」云霓细细喘息,「有一阵子了。」
「妳身上怕是有伤吧恐怕是这伤口还未全然康复,再加上饮食不调,颠沛流离,体力透支,所以久病不愈。」东方傲诊断道,放下她手腕,「妳伤在哪儿让我瞧瞧。」
「在呃,在右胸下方。」云霓低声应道。
「右胸下方」东方傲听来很高兴,「来来来,我瞧瞧。」说着,双手拉下毛毯,就要掀开她衣襟。
「你给我放规矩点」羽帆猿臂一横,打落东方傲放肆的手,两束阴冷冷的目光锐利如剑,在东方傲斯文的俊容上一阵砍杀。
东方傲抬头,望向好友那阴沉不善的脸庞,故作委屈地缩缩下颚。
「殿下,小的只是想为雨姑娘诊伤啊若是放着不管,万一伤口再度恶化就不好了。」
「诊伤可以,你给我闭着眼」
「嗄闭着眼怎么诊断」
「我替你看」羽帆在炕缘坐下,挡去东方傲的视线,「伤口怎么样我自会形容给你听。」
「唉,听人形容总是不如亲眼目睹来得精确啊。」
「少啰唆」羽帆不理好友感叹,一双大手瓜打算掀开云霓衣襟时,后者局促地阻止他。
「你别、别看,那伤已经好了。」她小小声地、尴尬地说道。
「伤口有没有好由我来判断」他瞪视她,「妳都已经是我买下的人了,还扭捏些什么」
「可是」
「闭嘴」羽帆厉声驳斥,径自拉开那薄薄的衣襟。
小巧的下缘,一道伤口斜斜划下,虽没剌中要害,但看那长长一条疤痕,仍可以想见她当时的痛楚。
「谁把妳弄成这样的」他咬牙怒问,有股奇怪的冲动想砍那人十七八刀。
「一个只是个山贼。」她没说实话,下幸亏瑞大叔他们救了我。」
「瑞大叔」
「就是那些难民。」
「嗯。」他阴沉地颔首,收拢薄纱衣襟,替她盖好毯子,确定她没露出半点冰肌玉肤,才转过头对东方傲说道:「她的伤口已经结了疤,只要小心别再扯裂就好了。」
「是吗我瞧瞧。」东方傲还想占便宜。
羽帆怒瞠他,湛眸燃火,熊熊炙人。
东方傲被那眼神烫得浑身不自在,却也暗暗觉得好笑,「既然如此,且让我开张药方吧,不过其中几味药咱们这儿可没有呢。」
「那就命人快马加鞭,到最近的村落把所有的药材给买齐了」羽帆下令,「咱们今天就继续驻扎在此,不走了。」
「真下走昨晚下了雪呢。现下好不容易停了,不趁这时候走,万一又让大雪给拦住」
「我说今天不走」
「你当然不肯走啰。要让佳人安心养病,免去颠簸之苦嘛。」东方傲嘲弄地低语。
「你说什么」羽帆没听清,狐疑地睨他。
「没,没什么。」东方傲站起身,「我这就命人去抓药熬药,不打扰两位了。」
「东方公子请留步。」云霓忽地哑声喊住他,「雨儿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哦」东方傲停步,扫了羽帆阴郁的脸色一眼,心下忍不住又是一阵窃笑,「什么事雨姑娘请说,在下一定尽力而为。」呵呵,有人在吃味哦。
「东方公子既会医术,能不能也请你去瞧瞧瑞大叔他们」她轻声恳求,一面展袖拭了拭额上不停迸出的汗珠,「这一路跋山涉水,他们许多人也病了,请你也替他们诊病好吗」
「要我替他们治病」
「请你帮忙,雨儿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此大恩大德。」
「报恩妳一个弱女子想怎么报恩不过若是妳想用自己的身子来」东方傲调笑的言语教两道凌厉眸刀给逼回。
「这家伙光只会出一张嘴,对他用得着报什么恩」羽帆冷笑,「只要妳以后服侍得我高兴,这点小事算什么」
「你的意思是」
「我会让东方傲去替那些人诊病,我也会让人去附近的村落把所有的药
皇子诱情 第 2 节
材全包了。」羽帆忿忿然强调着关键字眼,「妳应该要恳求的对象是我,该感恩的人也是我,明白吗」
她愣然瞧他,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很好。」羽帆满意地颔首,冷眸一转,「你听见了吧东方傲。」
东方傲作势掏掏耳朵,「很清楚,完全明白。」他欠身,报拳为礼,「那么在下乖乖去实践殿下的吩咐了,告辞。」
他大踏步,迈出帐外,清朗的笑声却在帐内绵延不绝。
羽帆怒视好友嚣张的背影,片刻,方调回眸光,落向躺在炕上的云霓。
后者虽是病得晕沉,却不迷糊,聪慧的眸子好似了然什么,直盯着他,隐隐流漾着亮光。
羽帆教她看得胃一揪,胸窒闷,刀削的俊脸隐约发热。
「妳看什么看」
二皇子殿下一声令下,一行人又在原地多驻扎了两天。
这两日,羽帆除了偶尔到东方傲的营帐里,与他抬杠几句,大多时间都留在主营帐里,不许他人打扰,就连一向在帐里伺候的雪色,除了送膳送药,其他时候也都让他给挡在帐外,不得其门而入。
流言如野火,在一顶顶蓬幕间迅速蔓延。
武士们传说,二皇子是让新买来的女奴给迷住了,从不许女子留宿的他竟让那女奴待了两天三夜,两人在芙蓉帐里度,忘了世事。
还有人说,为了搏佳人一粲,二皇子不但让通晓医术的东方傲军师去给那些低贱的难民们看诊,还命人到村落里将所有的药材搜刮一空,让难民们能依药方熬药喝药。
更有人说,连殿下的好友东方傲都看不过他如此贪恋美色,出口嘲讽他,惹得他勃然大怒,脸色铁青。
不过不管流言怎么传,野火怎么烧,总碰不了羽帆的主营帐,暖融融的帐里,好似与世隔绝,径自温馨安详。
「殿下,我送晚膳来了。」
幕门外,雪色娇柔地请示。
「进来吧。」羽帆淡淡扬声。
雪色掀幕,盈盈走近,在案上搁下食篮,篮盖掀开,扑来一阵酒肉香,「下午东方傲军师和一伙人去钓了鱼,他说烤了下酒正好,这盘里是他亲自烤的鱼,这壶里是刚烫好的烧酒,殿下趁热吃吧。」
「我知道了,妳退下吧。」漠然听毕雪色讨好的温言软语,羽帆挥挥手,一刻也不让她多留。
秀丽的脸表情略略一变,横了纱帐里那淡淡的倩影一眼,目光一沉。
可吃味归吃味,雪色终究是不敢在这脾气阴鸷的男人面前多说些什么,福了福身便退下。
确认雪色离开了,羽帆才来到炕前,执起纱帐,望向被他强迫镇日躺在炕上、不许妄动的云霓。
「饿了吗起来吃饭。」
「啊。」她大喜,翻身坐起,充满希冀地问他:「我可以下来了吗」
「不行。」他冷冷驳回,「妳的病还没好。」
「可是好闷啊」她扬眸,祈求地望着他,「你听听,我现下说话嗓子都不哑了,热也退了,冷汗也不流了,我已经好多了,你让我呼吸点新鲜空气吧。」
「这帐里的空气不够新鲜吗」
她摇头。
「等妳病好了随妳怎么出去呼吸空气,现下给我乖乖待在帐里。」他不肯让步。
「那至少让我下炕来好下好我能走路了,不会晕了,真的」她极力想说服他。
他狐疑地睨视她,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妳可以下来。」他施恩般地指示。
她松了一口气,披上他送给她的白狐毛裘,翩然下炕,可连日躺在榻上,突然站起,让她晕眩了下,她急忙抚住额。
「怎么了」他焦灼地问。
「没事。」她闭闭眼,扬起血气红润许多的容颜,樱唇一牵,浅浅一笑。
他呆了呆,神情一片空白。
「怎么了」换她不解地反问他。
他定定神,一甩头,彷佛想甩去方寸里那莫名其妙的颤动,袍袖一拂,径自回到案边坐下,她犹豫了会儿,慢慢跟上他。
他举起箸,挑破略焦的鱼皮,拣出一块白嫩嫩的鱼肉,正要递上她唇畔时,她直觉侧颜躲开,令他眼色一沉。
察觉他的不悦,她连忙端起面前的饭碗,「我自己来就行了,谢谢。」
他沉默地瞪她,好一会儿,将鱼肉改送上她碗里,她干瞪着那块鲜鱼肉。
「吃啊怎么不吃」他催促她,「妳不饿吗」
「我是饿了。可是」
「可是什么」
「我不爱吃鱼、」她苦笑着挑起鱼肉,搁入他碗内,「你自己吃好吗」
「都瘦成竹竿了,还敢挑食」他低斥她,重新夹起鱼肉,硬塞入她的嘴,「给我好生吃」
「咳、咳咳。」她苦着脸咽下那口淡腥鱼肉,呛得直咳,埋怨:「你怎么、跟我表哥一样都爱强迫人。」
「妳表哥」羽帆脸色一变,搁下筷子。
「啊」云霓这才警觉自己无意之间说溜了嘴,尴尬地敛下眸。
她怎么把风表哥都给抖出来了
「妳有个表哥」他语气不善。
「嗯。」
「他也会这样喂妳吃饭」语气更阴沉了。
「不是喂。」她连忙解释,「他只是喜欢逗我,所以老爱逼我吃鱼而已。」糟糕,怎么愈说愈多了「呃,这碗卤肉看起来挺好吃的。」赶紧转移话题。
可他却不肯放过她,一连串地逼问:「妳表哥逗妳他凭什么逗妳又凭什么逼妳你们感情很好吗妳很听他的话吗」
奇怪了,他为何要对她和风表哥的关系耿耿于怀她困惑地睇他。
他重重拍案,「妳说话啊」
她骇了一跳,怔然望他。
他狠狠瞪她,「妳给我说清楚,妳根本不是雪乡的难民,对不对」
「嗄」
「今天早上,我去看过那些难民」
「啊,你去看过他们了他们还好吧都没事吧」
「很好,东方傲这两天都亲自盯人替他们熬药,让他们调养身体,妳放心,那些人死不了的。」
「是吗太好了,谢谢你啊。」她由衷地感激他。
她真诚的道谢令羽帆略微不自在,他浓眉故意一拧,「别想转移话题」他低吼,「我问过妳那个瑞大叔了,听说妳不是一路跟着他们来的,是在千樱国边境的山区,他们在一间小屋发现妳受伤了,救了妳,妳才跟他们一路往西到羽竹来。」
他对她起疑了云霓悚然,颤颤搁下筷子。她吸了口气,明白自己在事态未明朗前,绝不能表明她的真实身分,否则很可能成为条件交换的人质,甚而性命不保。
她只能继续说谎。
「其实我是逃家出来的。」
「逃家」
「是。」她自嘲地撇撇唇,将编给海珊瑚听的故事也说给他听,「我本来是千樱国的百姓,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爹爹在城里也算有头有脸,我娘呃,我娘还是千樱四大氏族出身」
「是风、花、水、火哪一族」他追问,似有意试探她话中的真实性。
她一惊,没料到这看来浪荡、浑噩度日的皇子对千樱国内的情势并非一无所知,念头一转,更加小心应对起来。「是风氏。」
「如此说来,妳娘跟千樱当今的摄政王风劲还是同宗啰」
「嗯。不过血缘挺远的,所以我们跟风城主一家并无往来。」她急急附加一句,很怕他会联想她跟千樱王室有渊源。
幸而羽帆并未做此联想,只是沉着脸继续问道:「妳究竟为何逃家」
「我呃,我跟表哥情投意合,可表哥家境不好,爹爹不许我跟他在一起,所以我们就约好了私奔。」
「私奔」羽帆怪叫,眸刀责怪似地砍向她,「妳跟个男人约了要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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