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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诱情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她刚红了脸,尴尬地点头,他磨牙,脸色忽青忽白,似乎极为不悦听到这样的故事,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从齿间迸出冷涩的嗓音--
「然后呢你们在山上遇到贼人」
「不是我们,是我。」她虚弱地面对他严厉的眼神,「爹爹派家丁来追我,我来不及跟表哥会合,就一路往山上逃,想先避避风头再说,没想到却遇到了山贼,我自然死命抵抗,却让他给剌了一刀,他抢了我的东西就跑了,把我留在那儿,幸亏瑞大叔他们路过救了我。我受了伤,又不敢回家,只好跟着他们来到雪乡。」一鼓作气编完故事。
他不语,鹰隼般的锐眸垂敛着,看不出情绪,她提心吊胆地等他发落。
半晌,他终于抬起眸,「妳别想我会送妳回去。」一字一句如冰掷落。
「嗄」她愣然眨眼。
「妳已经是我的人了」他不容争辩地宣称,「我不会送妳回家,更不会把妳交给妳那个表哥,妳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哦。」她没这么奢望啊
「说来妳那个表哥也真没出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护不好,让妳颠沛流离,吃了这么多苦。」他不屑地冷嗤。
「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处境,怎能怪他」
「当然该怪他」她不解释就罢,一解释有如火上加油,他不禁咆哮:「让妳受了伤又一路奔波劳苦,不怪他怪谁」
「可是」
「都到这时候了妳还要为他说话妳就这么喜欢他吗」他气急败坏。
「嗄我」
「不许再想他」猿臂攫住她纤细的肩,「我警告妳,从今以后,不许再有一时片刻想着那没出息的男人」
「表哥他很聪明的,又有才气,绝不是没出息的男人。」云霓直觉地辩解。
千樱国的百姓都对风劲仰慕极了,民间还编了歌曲传唱,称许他是个勤政爱民的摄政王。
「妳、妳还想着他还为他说话」星眸喷出烈火。
「我只是不想你误解他,他真的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就算是误会,她也不希望别人错认风表哥是只软脚虾。
「妳就非要这么跟我作对不可吗」他用力握拳,指节喀啦喀啦作响,有股将整张桌案一劈两半的冲动。
「我没有啊,我只是想跟你解释清楚」她蓦地一顿,哑然。
她在做什么竟为了自己编的故事,跟他争辩起表哥的好坏故事里的表哥又不是真的,她何必如此介怀她摇摇头,忽然觉得自己可笑,丽颜软化下来,「你别生气,我答应你不再说就是了。」
「哼」他气未消,神情仍是阴郁。
「别生气了嘛。」她不知不觉撒起娇,「我肚子饿了,我们吃饭好不好」
他白她一眼,这才闷闷地端起饭碗。
这么一个大男人,脾气竟还有些像孩子呢她又奇怪又好笑,樱唇偷偷一抿,柔声道:「对了,我要感谢你这两天这么照料我,还有啊,你答应让东方傲公子去医治瑞大叔他们,又买药材给他们熬来喝,真的很谢谢你。」
「我既答应了妳,自然会做到,妳毋须多谢我。」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意味深刻,「何况,妳也帮了我。」
「嗄」她先是一愣,继而领悟到他是指她在夜里与他相拥入眠,助他抵御寒气的事。
那夜之后,他食髓知味,连续两晚都坚持与她同床共寝,着与她相拥,汲取来自她身上的温暖。虽说他只是抱着她,什么都没做,可她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羞涩,粉颊染开了红霞。
「你不必你也不必道谢,是我自己想帮你。」她轻喘着气回道,赶忙低下头扒饭。
不过话说回来,为何他会染上此种夜半发恶寒的怪疾呢她一面吃饭,一面踌躇着想问,却又怕惹恼他。
他像是看透了她的念头,俊唇一抿,直接以冰厉的眼神逐回她的好奇,「闭嘴,乖乖吃饭」
「是」她好无奈地拉长语音。
第四章
隔天,一行人在皑皑白雪中上路。
积雪虽未融,但偷懒的冬阳倒已露出脸来,闲闲地照拂这白雪琉璃的清净大地。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云霓伏在窗边,掀起帘幔,窥望窗外风景,拉车的骏马嘶鸣一声,撼动树梢一团绵雪纷纷颤落,跌入云霓掌心。
她凝睇着那逐渐在掌心里消融的冰雪,忽然想起每年到了冬天,她总会和花信、火影两个好友一起打雪仗,年年如此,从不例外。
而今年冬天,他们三人却是各分东西,下落未卜。不知他们俩现下可安好否会不会永无再见之期了不云霓震颤地摇头,强迫自己拉回不祥的思绪。花信答应过她的,他们三人一定会再相见,一定能的。
她要有信心,千万不可自行泄了气,绝对不可以
「妳在想什么」与她同车的雪色见她脸色凝重,好奇问道。
「啊」她定定神,回迎一对完全说不上友善的瞳眸,「我在想不知我们何时会到边城」
「羽樱城吗不必急,约莫今晚就能进城了吧。」
「那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听说能见到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呢果真如此吗」云霓好奇地问。
此次她私自出游,原就打算到羽樱城一访,据说这座邻近千樱的边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地势虽险,却风景秀丽,也是这孤悬于海上的岛屿往来西方大陆的门户。
「妳没见过海」
这海岛上三个国家,羽竹、千樱和雪乡,领土虽广狭有别,但共通之处便是都临着海,生活在岛上的百姓,却没见过汪洋,见识也未免太浅。
「我确实没见过。」看出雪色的鄙夷,云霓也不以为意,大方坦承,「我家里管得严,我很少有机会出游。」
「是吗我还以为雪乡国的女子都跟男子一样勇悍呢妳们不都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吗」
「我不是雪乡人民,我来自千樱。」云霓坦白道,「我想妳迟早也会听说,我就直接跟妳坦白吧」
「所以妳跟那些雪乡难民并不是一伙的」雪色病计鹧邸br >
「嗯。」
「那妳是」
「我逃家出来的。」
「逃家」雪色拉高声调,愕然。
「嗯,我本来约好了和表哥私奔,没想到跟他离散了。」云霓索性一次说明白。
「私奔」雪色更骇然了,不可思议地瞠视云霓。
这异国姑娘怎么回事竟大大方方将此等羞人之事挂在嘴边瞧她一副漫不在乎的神态,简直视姑娘家的闺誉为无物。
「怪不得妳会大方卖身殿下为奴,原来如此。」雪色冷冷评论。
「嗄」云霓不解。
「反正妳的名节早毁了,也不在乎再毁一次。」雪色不怀好意地瞅她,「妳说不定早就与妳表哥不干不净了。」
「不干不净」云霓茫然,好一会儿,才猛地醒悟雪色话中所指,她颦眉意欲辩解,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毋须多此一举。
反正在这群人眼底,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又何必辩解呢她淡淡一笑,耸耸肩。
这般的气定神闲颇令雪色暗恼,声嗓不自觉尖锐起来,「真不晓得殿下究竟看上妳哪一点哼。」妖女肯定是以狐媚侍主。
「妳呢妳又看上他哪一点」云霓不答反问。
「什么」雪色愕然。
「妳喜欢他,不是吗」云霓开门见山,「那么阴阳怪气的一个人,妳究竟喜欢他哪一点」
「妳放肆」雪色为她的大胆震惊,怒斥:「竟敢私下议论殿不是非妳不想活了吗」
「我没议论他。」云霓叹道,「只是想知道妳为何甘愿没名没分地跟着他而已。」
「妳」雪色惊得脸发白,手发颤,彷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殿下贵为皇子,血统高贵,岂是我们这些寻常女子所能高攀的他愿意宠爱我们,临幸我们,那是我们的荣幸」
「所以妳就情愿像这样跟着他他高兴时,召妳侍寝,不高兴时,就把妳远远丢开他身边那么多女人来来去去,妳不生气吗」
雪色闻言,倒抽口气,她又惊又奇,瞠视云霓好片刻。脑海忽地漫开疑云。
「妳在试探我吧」雪色凛着脸,似笑非笑,「妳以为我会对妳现在独占殿下的宠爱而感到气愤」想套她的话门都没有
雪色深呼吸,平抑过激的情绪,望向云霓的眸里抹上戒备。
她差点就上当了,差点就奉送人家在殿下面前嚼舌根的话柄。
「妳不生气吗」云霓追问。
「当然不。」雪色谨慎地应对,「我们做侍女最大的任务便是侍奉殿下开心,只要殿下高兴就好了。」
「只要他高兴就好吗」云电叙下眸,细细咀嚼这句话,末了,樱唇涩涩一牵。
「妳似乎很不赞同」雪色反试探起她。
「我当然不赞同。」云霓的坦率再度惊怔了雪色。「在我们千樱,是一天一妻制,一个男人只能和一个女人结发,一个女人也只能和一个男人厮守终生,即使王室贵族,也是如此。所以我啊,」她顿了顿,轻轻一叹,「绝对无法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雪色哑然。不知怎地,虽然前一刻她还在轻贱千樱百姓对男女之防的轻率,这一刻,她却又隐隐羡慕起他们的婚姻制度。
前一刻,她还瞧不起云霓的率直,这一刻,她却又向往那般的潇洒。
她方寸一凛,恼起自己的动摇,「话别说得那么好听妳现下也不过是殿下的女奴,就算哪天他纳妳为妾了,妳以为自己真能独占他的宠爱一辈子吗」
这嘲讽冷锐如冰,尖锐如刀,云霓听了,却只是浅浅抿唇。「我没打算在他身边待一辈子。」
「什么」雪色惊骇。
云霓却不再答腔,侧过秀颜,玉手执帘,继续欣赏窗外雪景。
一阵踢跶声响起,踏过雪地,一匹黑色骏马奔来这篷车窗边。
「妳在做什么」马上,射来两道炯炯目光。
云霓流转眸光,迎向一张冷凝的俊脸--是羽帆。他干嘛老是对人板着一张脸啊果真是个阴阳怪气的男人
「我在看风景啊这也不许吗」她又无奈又好笑,皱皱俏鼻,朝他扮了个小鬼脸。
他没答话,似是让她精灵的表情给惊着了,脑海霎时空白。
直过了好半晌,他才抓回飘散的神智,「天冷,妳还这样让风吹不怕又染上风寒吗」板起一张脸怒斥,「快给我放下帘子」
「不要车里好闷。」干脆的拒绝让羽帆脸色一变,更让一旁的雪色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我能不能也骑马」彷佛还嫌给两人的震撼不够似的,云霓进一步请求道,「我的骑术很好的,你分给我一匹马骑好不」
「不好。」羽帆气恼地掷回她的请求。竟在人前当场漠视他的命令,这女人不想活了吗
「我保证,不会伤害那匹马一丝一毫的,你允了我好不好」
「我说不行」
「真的不行吗」云霓幽叹,翠眉揪着,樱唇嘟着,撒娇般的神态好诱人。
羽帆瞪着那爱娇的俏颜,方寸一牵,不知怎地,竟有些不舍,真想干脆答允她算了,可眸光一转,车内雪色惊愕的表情却让他怎么也拉下下脸。
他蓦地一甩头,手上长鞭一挥,骏马昂首嘶鸣,载着他摇晃的心往前狂奔。
经过一日奔驰,一行人终于赶在日落时分进了羽樱外城门。
进了城,羽帆便命属下将剩余的米粮酒肉全给了难民,又分给他们一人十两银子,好让他们在这边城附近或开垦田地,或做些小生意,自行营生。
难民们对此恩德,一个个感激涕零,叩头离去。
「我说你对这些人,也真够仁至义尽了。」东方傲坐在马上,目送着难民们逐渐离去的背影,摇扇感叹道,「不但有粮食,连银子都给了,起码几个月不愁吃穿了。」
「反正这些东西留在身边也是多余。」羽帆淡道,「进了这边城,齐威将军自会殷勤招待我们。」
「那倒也是。供吃供住,还送礼呈贡,以后的路费也有着落。」东方傲诡笑道,「他镇守这边城,油水捞得不少,咱们从他身上沾点也不算过分。」
羽帆冷冷一哂,「叫大伙儿上路吧。」
「遵旨」东方傲戏谑地应道,手一挥,车队鱼贯往羽樱内城门前进,刚来到检查哨,只见齐威将军已率领一队威风凛凛的骑兵,亲自来迎。
「殿下驾到,下官迎接来迟,还请恕罪。」一见面就打官腔。
「将军大人何罪之有」羽帆也面无表情地说起客套话,「是我不识相,在齐将军百忙之际还前来打扰。」
「哪里哪里,殿下光临是老夫的荣幸。」齐威笑道,「殿下一路奔波,肯定累了,请随老夫往府里去。」
「那就劳烦齐将军带路了。」
在齐威的导引下,一行人来到位于城东悬崖边的将军府,宏伟的府邸占地广阔,背山面海,景致丝毫不逊皇宫内苑。
这府邸,羽帆并非第一次来,每回这访,总发现某些地方又改建了,比之前更精致了几分,显见齐威这几年镇守这商贸边关,确是赚进大把银两。
「齐将军真懂得过日子呢。」他不冷不热地赞道,「瞧你这儿小桥流水,雕楼画栋,既气派又优雅,连我都想干脆搬出皇宫,一辈子在这儿定居了。」
「殿下您说这哪儿的话」齐威心下一惊,表面却是呵呵笑道:「不过是边关小城罢了,哪能跟咱们羽竹的皇城比我这小小的将军府又怎比得上皇宫内苑」
「你这儿是没宫里大,但精巧细致我看犹有胜之。」羽帆盯着他,似笑非笑。
「这个」齐威老脸一颤,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一个精巧,一个豪华,我看是各有千秋,各擅胜场啦。」东方傲笑着插口,似足打圆场。
「东方公子这话言重了下官这陋宅怎敢与皇宫各擅胜场」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啊
「齐将军别绷着脸啊。傲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将军府固然富丽堂皇,比起皇宫是还逊色一点。」逗得够了,羽帆闲闲收手。
「是、是,当然,殿下说的是。」齐威这才松了一口气,陪笑道,「殿下一路奔波,该累了吧殿下最爱的那间西厢房下官还一直空着呢,料想着今年殿下可能也会来,前日刚命人打扫过,就请您先行移驾歇息,待老夫命厨房准备酒宴,晚一点为您接风洗尘。」
「嗯。」羽帆点头。
齐威忙命家仆们扛行李,命府邸总管带路,安排羽帆和东方傲在面海的西厢住下,随从武士只留几名同住西厢,其他人仕在较偏远的的厢房。
「殿下的侍女们也要一同住这间房吗」总管问道。
「把雨儿带来。」羽帆指示道,「其他人随你安排吧。」
「是。」
总管退下,羽帆推开窗屝,眺望远方苍黯的海平线,海涛声在夜色里传来,听来格外令人心旷神怡。
「那就是海潮声吗」一道清脆娇嗓在他身后扬起,蕴着雀跃。
他方寸一动,回过头。「是啊。」
「真是海潮」云霓兴奋不已,秀影翩然如蝶,飞扑而来,撑着窗棂,她俯身往外看,远处却是一片幽蒙。她看不清海,却确实听见了幽幽翻滚的浪涛拍岸声。
双手届在耳蜗前,她细细聆听,良久,樱唇一吐,逸出甜蜜的叹息。
「我第一次听海潮,原来如此动听。」她病甲叛郏蒙硎堋br >
他震颤地望着她。
「怎么啦」她察觉他异样的眼神,丁俏皮一吐,「是不是我太少见多怪了」
他忙别过头,一声不吭,胸膛里却是猛烈跳动。他是怎么了他竟有些不敢看她娇丽的容颜,女人他见多了,更不乏倾国绝色,但要不是端庄的大家闺秀,便是扭捏的小家碧玉,如她这般清灵可喜的,却是生平仅见。
他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回应那生动的表情,灵动的眼波。
他咳了咳,掩饰自己的不安,「只不过是海嘛。」语气有意粗鲁,「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
「人家第一次看海嘛。」她抛给他一记不服气的眼神,娇娇地为自己辩驳,想了想,又噗哧一笑,「不过也难怪你们会笑我啦。海的儿女竟没看过海,的确不可思议呢。」
「妳爹爹从前都把妳关在屋里,不让妳出门吗」羽帆一愣。
「我爹爹」云霓稍稍一愣。她父王早在多年前便去世了,现下能管束她的,唯有那个严厉的风表哥,但她自然不能说实话,「我从前确是很少出门,爹爹怕我危险,不许我四处乱走。」
「他是对的。」羽帆点头附和,「一个姑娘家本就不应该抛头露面。」
「那是你们羽竹人的想法,我们千樱可没这样的规矩。」云霓皱了皱鼻尖,反驳道,「我们千樱连王位都能由公主来继承了,何况让一个女子外出行走」
这倒是。羽帆剑眉一扬。千樱王室的传承确实与众不同,在羽竹,三宫六妃想的都还是怎样生出皇子,谁也不希望辛苦怀胎九月,只弄来一片没用的残瓦。
只不过就算生出皇子又如何不是嫡长子,想当上太子仍是难上加难。
他那亲生的娘也是因此成郁,缠绵病榻。念及此,俊唇冷峭一抿。
「你好似不太开心的样子」云霓敏感地瞧出他不愉的脸色。
「没事。」他袍袖一拂,转开话题,「齐将军等会儿会设下接风宴,妳和我一道出席吧。」
「我」她讶异。
「怎么有疑问」他横她一眼。
「贵国将军大人为你这个二皇子接风洗尘,关我什么事不必带我赴宴吧」
「妳、妳、妳正如妳说的,我好歹也是个皇子,妳这样你呀、我的,成何体统」他板起脸斥她。
又生气了。云霓轻轻叹息,「是小的僭越了,请殿下原谅。」她毕恭毕敬地改称谓。
只是他听了,却更不高兴,剑眉揪拢。「妳故意气我吗」
「嗄」她无辜地眨眨眼,「小的哪里冒犯殿下了」
寻什么小的、大的」他肝火上升,「妳有意讽刺吗」
恭敬不成,不恭敬也不成,他到底想要她怎样
云霓好无奈,「敢问殿下,我该如何是好难道您要我自称一声奴家吗」
他瞠瞪她,她镇静地迎视他,启唇轻声道:「我不喜欢这么称呼自己,不过若是殿下坚持,我会照做。」
他蓦地语窒,胸窝沉闷。「罢了罢了」懊恼地一挥手。「妳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随便妳。」简直莫名其妙他竟拿这么一个丫头毫无办法。羽帆暗暗气恼。
云霓静静瞅着他那忽青忽白、阴晴不定的脸色,樱唇浅抿,微微地笑了。
「我可以不赴宴吗」她柔声问道。
「妳说什么」他不敢相信她又想违抗他的命令。
「我不想去。」
「为什么」他气得磨牙。
「官家贵冑的夜宴,我一个女奴跟去做什么呢徒惹他人闲话罢了。」
「我要妳跟着妳就去谁敢说什么闲话」
「我不想去。」她还足这么一句,睇着他的瞳眸清清朗朗,宛如水晶通透。
该死的女人竟该死地挑战他的耐性她一点也不畏惧他吗
羽帆怒极,几乎当场想掐住那修长柔细的玉颈,折断她身上大胆的傲气。可不知怎地,当他锐气的眸对上她水晶似的眼,他发现自己的胸口,不可抑制地颤动了。
俊颊因此淡淡地发热。他蓦地收回视线,赌气似地撂话--
「那妳就给我在这屋里乖乖待着,不许外出一步」
羽帆命她留在厢房里,不许她踏出房门。
身为他的女奴,云霓明白,自己对他的话,除了遵从还是只能遵从。
但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乖乖听令的好姑娘从前在千樱王宫里,她的活泼调皮便总是让一干宫女、随从大伤脑筋,连她那个总是气定神闲的摄政王表哥,偶尔也会对她感到头疼。
「只是到院子里走走,应该没什么吧」云霓自言自语,「大不了在他回房前我抢先一步赶回来就是了。」无人看管,她大着胆子,提着灯笼,悄悄推开门扉。
冬夜寒风袭来,她身子一颤,连忙拉紧披风领口,蹑手蹑脚地,她穿过一道回廊,走过卵石砌成的小径,来到西厢院落里一座红色凉亭。
亭前,立着块石碑,刻着岛上三国通用的文字。
「听潮亭。」云霓低声念出碑上飞扬跋扈的字迹,微微一笑。
她拾级进了亭子,搁下灯笼,站上白石雕成的座椅,极目眺望。
月牙儿,俏皮地从一片浓浓的乌云后探出眉眼,月华温柔地洒落海面,隐隐约约可见波光粼粼。
是真的见着了,还是幻想云霓也弄不清,只是凭着事柱,踮高脚尖,想看得更宽更远。
花信说过,总有一日他定要从羽樱出港,到那遥远的西方大陆见识一番,火影也说,若能征服海上惊涛骇浪,才不负千樱第一武士之号。
而她自然也曾想过,某天或许也能挣脱身为公主的束缚与责任,自由自在地游历四方,只是她再如何想,也料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身分踏上异国的土地,来到这向往已久的海港。
念及此,云霓涩涩苦笑,收回目光,坐下,靠着亭柱合眼,静静听海潮声。
月影横科,柔辉镶在墨黑秀发的发绿,在每一次夜风吹来时,扬起漫天金粉,云霓敛着眸,恍惚地作梦,梦里,她见着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名好友,也见到了她曾经深深迷恋的风表哥。
他发现她遭遇危险了吗他是否会派人来寻她,带她回宫
或者,这一切正是他密谋的,他宁愿永远不要再见到她
是这样吗云霓发了个冷颤,微微不安地扭动,然后,另一个人忽地闯进她梦里。阴郁的脸,苍黯的眸--是羽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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