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女猜心
作者:猫子
爹娘怎么会找这种古板严肃的小老头给她当夫婿?
成天跟在后头管东管西,老是让她在大庭广众下出糗,
瞧,这会儿他又对她大吼大叫,还扬言要――休了她?
棒呆了!可是,爹爹却因为这点小事气得发抖,还将她赶出门……
也好。眼前这个老人说随他离开长安就要送她一面精致的古镜,
那么她不但能摆脱婚事还能得到珍宝,真是一举两得哪……
冤家路窄!这个姬万里没娶她过门虐待不甘心是吗?
事隔五年,他居然不放弃打探她的下落,甚至四处张贴悬赏告示,
害她下山后有家归不得,还得黑炭抹脸扮店小二避人耳目!
可说也奇怪,师父给她的“心镜”向来都能帮她读别人的心,
怎么就独独看不透他千方百计想找回她的真正目的?
都怪她多嘴啦!好好的扮什么“家徙四壁”的穷小子,
这下可好,这个顽固的家伙硬是要买下她当他的小厮,
就跟当年一样爱胡乱替她作决定,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算了!不是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算朝夕相处,相信这个书呆子也不会察觉她是女儿身……
倔女猜心 楔子
传说在天地尚未形成的远古时代,浩瀚宇宙不过是一团混沌之气,而盘古则在这片混沌的宇宙沉睡了一万八千年。有一天当他醒来时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他伸展四肢后感觉空间十分狭隘、闷热难耐,于是他奋力站起身,拿起身旁的斧头用力一砍,随后只见光亮干净的气直往上升堆成了天,而阴沉混浊的气就往下降铺成了地,从此天地形成。在盘古终于成为“顶天立地”的巨人之后,他决定牺牲自己的生命,将里体转化为天地间的景物,因此盘古被后人喻为天地万物的始祖。
这个古老的神话深植人心,而且传说盘古在开天辟地、创造天地万物的同时曾打造十二面能镇邪祈福、趋吉避凶的镜子,而这十二面历史久远的古镜也在坊间流传着许多无从查证的传闻。
据说十二面古镜采集阴阳精气、吸收日月明光、通晓鬼神行意,能防止鬼魅幻影、修整残疾苦厄,不但具有灵性,而且即使历经万年仍不减其法力。黎民百姓对于这个传言深信不疑,更何况俗话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众人无不想将古镜占为己有好杜绝妖魔鬼怪近身,冀望能永保安康。
或许是得不到古镜之人存心造谣,也或许是曾有人亲眼目睹古镜神奇的法力而饱受惊吓,总之这个流传已久的“古镜传说”在经过众人捕风捉影、穿凿附会之后,本是象征吉祥的古镜不但蒙上一层诡谲面纱,更成了百姓口耳相传的“邪镜”:
夜镜——只有在夜晚可以显像。全镜漆黑如墨,镜面亦然。它只会显现作古之人的影像。
凶镜——是一面由黄金打造的镜子。它的外观看来价值连城,可一旦得到它便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玄镜——一般人无法由此镜照出影像.传说可由此镜照出影像的人,一年内必定难逃死劫。
幻镜——会显现影像。不过,显现出的影像喜假皆有、难以分辨,容易引起众人的猜忌心,有“预知镜”之称。
梦镜——能映照梦境,也就是能让拥有者窥见他人所做的梦,
卜镜——能占卜、预见未来,拥有它的女子可看见未来相公的模样;
炎镜——又称“火镜”,遇火才会显现影像。不过,自古以来凡是想点火看它会显现何种影像的拥有者都会莫名惨遭祝融焚身,因此至今无人知道它究竟可以显现出什么影像。被后人称为“未知镜”。
心镜——可映照人心,拥有它的人可以借由它读心、洞悉他人真正的想法。
风镜——有风之处才能使用,会将流言化为文字显现于镜面上。
光镜——只有女子能够拥有它。它能帮助拥有者的相公飞黄腾达,但拥有者本身却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
水镜——传说只有十六到二十岁的女子拥有它才能许愿,故别称“女镜”。从外观看来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但若是用手摸镜面却会穿透虽然拥有它的人可以许三个愿望,不过,当第一个愿望实现时,许愿者的头发会变白发;第二个愿望实现时,许愿者会快速老化成老太婆;第三个愿望实现时,许愿者便会死去。
发镜——由女子的发编成。传闻很久以前有一名负心的江湖术士曾经欺骗许多女子,让她们愿意为地剪下一头秀发,制成具有法力的镜子。或许是这名江湖术士太过负心,这面包含众女怨恨的镜子便成了教训负心汉的利器。自此,只要被抛弃的女子剪下头发绑在镜子上,便能诅咒负心汉。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尽管邪镜神秘的传闻让许多贪生怕死之徒担心受到迫害,不过,它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却让更多人亟欲窥探其中的奥秘,甚至不计后果只为一睹邪镜的庐山真面目。
据说现在拥有十二面邪镜的,个个都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至于邪镜会如同古老传说般为主人消灾纳福,或是如同后人所说的会为主人招来横祸,至今仍没有答案,也没有人能够预测……
倔女猜心 第一章
“蔚青心,你这个野丫头,又坏我少爷名声!”
长安城人来人往、买卖声鼎沸嘈杂的西市巷道上,突然有个约莫十五岁左右,一身华服显然出身富贵的少年,朝着二十几步远的一道小巧背影怒喊;边喊,他还边朝那背影快步冲了过去。
被指名道姓,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顿了下脚步,慢条斯理地转过头来,眉眼间有股超龄的沉稳,也是穿着一身上好质料衣裳,倒是让旁人看不出哪儿像个野丫头。
女孩望着大老远喊话的少年。
她用袖子轻煽着因天气热而微微发红的脸蛋,并没有任何心虚或是不安的神色,唯轻蹙黛眉显得有丝不耐。
从府里溜出来,竟然碰上这个死书呆,真倒霉。
说起来,蔚、姬两家都是长安城里经商有成的大户人家,所以偌大的长安城里,认识这对小冤家的人不算少数,更常把他们自小定亲的事拿来当作茶余饭后闭扯的话题。
百姓们似乎也挺习惯,这出三不五时便在闹市里上演的戏码。
蔚家小姐爱新鲜玩意儿,喜欢往热闹处闲逛,偏偏姬家小少爷从懂事起,准媳妇儿还没过门,就像只秃鹰似的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当她已过了门般管教,两人自然一天到晚擦出火花来。
说真的,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蔚家老爷和夫人管女儿,也没他这未来的小姑爷管得紧。
闲着也是闲着,就看戏呗!
“别老冤枉我,谁坏你名声了。”
等他冲上来,板起脸的蔚青心才不悦地道。
真不知道爹娘是哪里不对劲.竟要这种小老头给她当夫婿。
因为蔚、姬两家生意上的往来频繁,双方又门当户对,所以在蔚家三房产下一女时,只问过两个孩子的八字合不合,也没问过襁褓中的女儿是否中意夫婿人选,便兴高采烈地替她定了婚事。
无奈儿女婚事自古是由父母所定,也没她抗议的份,不然她不会从懂事起头疼至今。
“你是我的媳妇,总跑到街上抛头露面,还不丢我的脸?”
姬万里气恼地道,对于她老是不知改进、没自省过的态度咬牙切齿。他恨不得把她抓起来打屁股!
小时候也就算了,这两年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单独乱逛非常不安全。
爱逛市集也就算了,偏偏她不爱牵绊,总是甩掉跟班丫鬓,一个人偷溜到外头来。
气煞人,她就是不懂得危险!
睨了他一眼,蔚青心讪笑:“这样大呼小叫,你要不丢人也难吧!”
有时候,她真怀疑他这平常只会埋首书堆的死书呆,会一天到晚东市、西市的乱晃,不是为了抓她小辫子去告状,就是存心要让她在大庭广众下丢人,到底是谁坏谁的名声,她还真想请青天大老爷评评理呢!
啐,疯男人!
“你……”
瞪大眼,被激怒的姬万里几乎气结,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伶牙俐齿能讨到什么好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老天真不长眼,给他一个这么不知感恩的媳妇。
枉费他牺牲宝贵的读书时间,那么关心她会不会有危险,她却老当他是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姬少爷,这点不劳您费心,姑娘我已许了人,不怕嫁不出去。”听见他自掘坟墓的话,蔚青心不由得嘴角上扬,轻睇着眼前六年后便得娶自己的冤大头,又存心气人的说:“我再怎么为非作歹,有人就是得认了。”
还没当她夫婿就先拿乔,等她嫁了过去不知会是何等迂腐猪秽。
先为她难得对自己一笑而一怔,姬万里旋即涨红了脸。
这一次他真的被激怒了,想都没想便怒吼:“我……我不要你了!我要休了你!”
仿佛也被自己的话吓着,姬万里不由得当场怔愣在原地。
“真的?”
蔚青心微微侧头,不由怀疑地问。
天底下真有那么好的事?
直到察觉到西市里不断交头接耳的细语,姬万里才尴尬地回过神来,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却看见她一脸乐于见他出糗等着看他接下来要闹什么笑话的神情,似乎完全不觉得尴尬,更不在乎两人的婚事极有可能莫名其妙告吹。
该死的她,竟然完全不在乎!
她难道就那么想摆脱他?
“真的!”
脸色一青,姬万里索性掉头就走。
凝望踏着怒气远走的身影,蔚青心陷人不短的沉思,让长安城的百姓不禁同情起她来。
虽然她年纪还小,应该也懂得自己一旦真被姬家休了,往后恐怕没有好婆家会上门提亲,要为终生幸福找个依靠可就难喽!
可惜了那么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对象哪!
就这样?
她还没过门就被休了?
早知道气坏姬万里就可以换回自由,为何她得从懂事起就被折磨到现在?
哈!自由了,这回老天爷总算开了眼!
相对于众人替她止不住的感叹怜惜,蔚青心几乎乐坏的小脑袋瓜里,想的全然不是那回事。
兴奋中,她没注意到打量自己的人群里,有道相当锐利的视线;视线的主人伸指一算,在一番琢磨后,缓缓露出了笑容。
传他衣钵的宝贝徒儿应该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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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家庄的主宅里,充满令下人忍不住颤抖的紧绷氛围。
“你……你……”
主宅大厅,坐在主位上的蔚金和脸色铁青,抖着手指指向站在面前一脸不知悔改、无动于衷的女儿,颤抖着一身老骨头,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六十得女,他打心底拿女儿当掌上明珠般呵护宠爱着,却从来拿捏不清女儿的性情。
他蔚金和育有三男一女,唯独这个小幺女,从懂事起就不像个娃儿,让他亲近的机会有限。
久了,父女俩几乎连话都不怎么说,在外人眼中难免像是形同陌路。
可就算父女间的感情说不上亲密融洽,她依旧是个知书达礼。表现相当柔顺识大体的孩子,所以他和娘子也就尽可能让女儿做她想做的事,甚至连她三不五时溜去市集的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女儿竟会做出这种蠢事!
“爹爹,女儿做错了什么事吗?”
蔚青心神色平静,无所畏惧地看向一脸怒气的爹亲。
说真的,她还不曾见过脸色如此铁青难看的爹爹。
“大好姻缘都快教你给毁了,你还问我你做错了什么事?”
蔚金和握紧老拳,不断吸气吐气,企图压抑怒气,仍期望宝贝女儿在这当口,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说外头传的一切都是误会,那只是谬传而已。
“快?”要是已经毁了该有多好啊!
蔚青心叹了口气,并非存心想惹恼爹爹,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意思是还没毁吗?”
啧!害她白欢喜了一场。
要天从人愿,果然没那么容易。
她还以为姬家那么够意思,立刻就派人来退亲了,看来不过是有人吃太饱,没事做,跑来府里嚼舌根罢了。
“祸真是你闯的!?”
蔚金和几乎从她的口气,就能直接断定她做了什么好事。
一想到蔚、姬两家维系多年的交情,恐怕就毁在这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儿手上,他再也无法平心静气,对女儿的宠爱也暂时摆一旁。
姬万里是和他们蔚家最门当户对的女婿,他绝对不会放弃!
“爹爹说是就是吧。”
她不甚在乎地应着,神情丝毫无愧疚的影子。
说起来,是那姬大少爷脾气差,她倒不觉得自己捅了多大的楼子。
唯一不幸的,是她得面对爹爹的怒气,为别人的性子负责任。
“你……我不想见到你这个不肖女,你给我滚出去,再也别出现!”
突然只觉得她冥顽不灵、故意和自己唱反调,蔚金和忘了她只有十二岁,怒急攻心地吼道。
瞬间,蔚家大厅陷入一片死寂,下人们各个面面相觑。
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蔚青心不惊不恐、表情一如往常早熟的脸蛋上头。
通常这种反应,代表他们再度难以相信她只有十二岁。
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孩子会不甚爱笑、不甚爱闹、像个大人般冷静,还那么有主见吗?
纵使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蔚家人,还是不能习惯她超龄的早熟。
“是的,爹爹。”
蔚青心毫不反抗地依了他的命令。
连蔚金和在内,众人都意外于她于脆的回答,一个个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只见她娇小的身影对爹亲微微一行礼,便一路走出主宅大厅,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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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被赶出家门了,想来还挺容易呢!
蔚青心当然知道,爹爹说的不过是一时气话,只要过几个时辰就没事了;更确定爹爹会竭尽所能,挽救那“快要”被她毁掉的婚事。
小小的身影坐在蔚家庄门廊前的台阶上,微启的粉嫩唇瓣逸出叹息。
她感叹的不是被爹亲赶出家门,而是爹亲对这门亲事的执着。
门当户对、门当户对,仿佛天经地义似的,她从小就听众人把这四个字挂在嘴边叨絮,简直无聊。
为什么她得为了“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嫁给一个自己现在不喜欢,将来也没打算试着喜欢的人?
她不是不明白,这门亲事能让姬、蔚两家获得多少好处、增加多少信任。
可两家眼下的财富,就算他们三代不做事也吃不穷了啊!
说真的,要那么多钱干嘛?
她不懂,真的不懂大人的欲望。
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底是十二岁的她尚不能理解的道理;她只能明白咱己的一生就毁在这可笑的道理上头了。
给她穿最好、住最好、吃最好、一切都用最好的,偏偏没人在乎过她想要的是什么,没人问过她想过怎样的生活。
百般无聊,她摘着手中的麦穗,将麦谷子一颗颗丢在门廊前的空地上。
这麦穗,还是她不久前拿银两跟小乞儿换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没有多少伟大善心,不过是爹亲努力赚钱;所以她就做做好心替家里花点钱,免得庄里总有一天被铜臭味给淹没。
反正家里有钱,也没人管过小小年纪的她竟然花钱如水流。
“丫头,你要不要跟我走?”
不知何时,有道阴影挡住原本洒在她身上的光线,那阴影的主人正用显得沧桑暗哑的嗓音朝她询问,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问法有些突兀。
蔚青心缓缓抬眼,睇着眼前贸然出现,一身衣衫蓝缕的白须老人。
自懂事起,家里人便要她小心怪异、不认识的陌生人,以免招来不测;怪的是,她对怪异的老人并无反感,也不觉得他对自己有不利的企图。
“如何?”见她光是睇着自己,似乎没多搭话的意愿,老人不灰心地追问。
晃着手里的麦穗,她爱理不理地看着老人,终于吐出一句:“我为什么要?”
不觉得反感,不代表他不是坏人,而且她也没道理跟陌生人走。
等爹爹气一消,她依旧得回庄里当她的蔚家小姐。
不过,她还是期待老人能给她一个有趣的理由,让她解解闷。
顿了下,老人淡淡地笑了。
“瞧瞧这玩意儿你有没有兴趣?”
说着,老人从怀里宝贝似地掏出一面古镜,在蔚青心突地灿亮的黑瞳前晃动,立即从她眸底看见不同于之前觉得无趣的光彩。
“好特别的镜子。”
蔚青心睁大了眼,立即被雕刻精致的古镜深深吸引住。
从台阶上跳了起来,她所有的往意力都被这面古镜吸走了。
长这么大,她从不曾如此渴望一样东西,若能属于她,她肯定会视它为生命外最重要的物品。
那古镜仿佛在招唤着她的心。
“如果你想要这面镜子,我可以把它送给你。”老人很满意她的反应。
“然后呢?”蔚青心小心翼翼地问。
年纪小,不代表她天真。
看多了现实,她很清楚想要别人的东西,不是得买就是得抢。得偷,不然也得用些下流卑鄙的威胁手段,让别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东西交出来,因为天底下绝没有不劳而获的事。
此外,她也觉得老人的口气在吊人胃口,肯定还有下文要说。
那不平凡的古镜,肯定值不少银两,哪有白白给人的道理。
老人一笑,苍眸中闪过欣赏的光芒。
“这面镜子叫作‘心镜’,对我来说,这镜子是宝,只传给我的入门弟子;不过这镜于古老,有人说它是面邪镜,可能会要了你的灵魂,这样你可还想要?”
思考了会儿,蔚青心很肯定地道:“我要。”
“你不怕它的邪气?”
老人轻抚着白须微笑,她的回答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是邪是正,端看主人如何用它,不是吗?”
十二岁的她义正辞严地望着老人,青嫩却坚定无比的语调里,似乎有替那面古镜抱屈的味道。
东西好坏,本来就要看使用者怎么用它;好东西到了坏人手里,还不是会被拿去做坏事,对吧!
好个伶俐的丫头,镜子果然好眼光,真实地反应出她的独特心性。
不动声色地保留对她的激赏,老人缓缓提出交换条件。
“那好,只要你喊我师父,这面镜子就是你的了,怎么样?”
老实说,与其说是他选择徒弟,倒不如说是这面古镜选择了主人。
他不过是随着古镜的引导判断人选罢了。
“喊你师父就好?”
蔚青心迟疑地打量老人.老人若有所思的神情,突然让她有种预感——
要得到那面古镜,肯定得付出不少代价。
“不,你还得跟我走。”终究,老人还是坚持如此。
“要去多久?”她早料到了。
“五年。”最少五年。
“五年啊!我考虑一下。”
五年似乎太久了一点。
虽然她娘不过是蔚家三房,可她毕竟是蔚金和唯一的女儿、蔚家的千金小姐,一走五年肯定会让蔚家人仰马翻,当场混乱成一片。
何况,她一离开蔚家,娘亲本就薄弱的地位何存?
想到爹娘,她原打消了离开长安城的念头,可姬万里那烦人的脸突然冒出来,硬生生提醒了她,这未尝不是用来躲姬家那死书呆,让耳根子暂时清静几年的唯一机会。
一想到离开长安城,就等于远离姬万里这三个字,加上古镜的诱惑,她真的动摇了。
此时不走,可能她这辈子再也没机会摆脱那个讨厌鬼。
说不定她这一走,姬家便让他娶了别人,那就太好了!
“怎么样?”
给她时间思考后,老人胸有成竹地问。
深吸了一口气,蔚青心点点头。
“好,我跟你走。”爹、娘,心儿走了,就让她为自己作主一次吧!
如果等她回来以后,那书呆没娶别人、没另外定下亲事依旧死脑筋的等着娶她过门,或许她就真该认命一嫁。
不过,至少她得把握机会,赌赌自个儿的运气。
下定决心后,蔚青心煞有其事地用她手中的麦杆,在门前的泥地上用力写下几行字。
离去的她直到五年后,才知道她这一走,造成比她想象中更大的骚动——。
蔚金和一时说气话,想者;没想过要真赶走宝贝女女儿,所以动用了庞大的关系和财力,几乎倾家荡产地在寻找女儿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因此.他为了自己的气话,足足后悔、痛苦了五年不止。
而另一个后悔莫及的人则是—一姬万里。
倔女猜心 第二章
五年后——
四面八方,有许多管道可以通往长安城。
而前往长安城,不管是探亲、游玩,还是做生意的商队,为顾及行路安全、闪避山贼盗匪,不走水路时,一般人会选择几条较安全宽阔的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