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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到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凯琍
「李乘风!你还不赶快给我出现!」雨思才一大喊,黄波伦就拿手堵住她的嘴。
挣扎无用、慌乱无用,汤舒婷一把从雨思耳後剪下了长发,黑色发丝落在地上,飘飘有如线落。
这时乘风还在教室里,正一题一题算著数学,突然他觉得不太对劲,四姊去洗手间也去得太久了吧?都不知过了几十分钟了?
糟糕!她一定出事了,乘风猛然一惊,拔腿冲出教室。
姊,你等著,我就来了!
「砰!」厕所门猛然被撞开来,一阵烟飞灰散,乘风随之出现,怒目直视,火焰迸发。
「学长!」汤舒婷、黄波伦和李薇一起转头,露出惊慌之色。
乘风什麽都没注意,他只看得见雨思一个人,她脸色发白,她嘴唇颤抖,她的长发……变成了短发!
「四姊!」乘风嘶声大喊,这是他一生中最愤恨的时刻。
黄波伦放下了手,那两个男孩也放开了雨思,雨思终於能够说话了,一开口就是破碎的指责,「你……你搞什麽东西?这麽晚才来!」
「对不起!」乘风冲上前,踩到地上的黑发,他眼中都有血丝了。
「学长,你为什麽还要袒护这个坏女人呢?她不值得你这麽做的!」汤舒婷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要开口质问。
「是你剪了我姊的头发?」乘风转过头,目露寒光。
「是又怎麽样?是她欠人教训!」汤舒婷有点吓著了,却还是倔强著说。
乘风抓起汤舒婷的肩膀,毫不客气就是两巴掌过去,在众人还不知要如何反应时,他又抓起黄校伦和李薇,同样都赏了两巴掌,力道之狠,毫不留情。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汤舒婷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
乘风根本不理她,转向那两个男孩,「你们也有份?」
那两个男孩心想,他们二比一,难道还怕这瘦小子不成?两人握拳开打,却没想到乘风功夫了得,没几分钟就将他们打得倒地不起。
雨思倒是有点笑意了,「你的功夫……何时变得如此长进?」
「为了保护你,这是我该做的。」乘风心痛如绞,抓起地上的剪刀,不顾那三个女孩的哭闹,恨恨地剪过她们的头发。
李薇第一个掉下泪来,她没想到斯文清秀的学长竟然如此残暴。
黄波伦也不敢嚣张了,一直低头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只有汤舒婷仍然不肯认输,「学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有一天你会後悔的,这个女人会毁了你的!」
雨思摇摇头,「看来还是有人不死心。」
「姊,别理她,我们回家。」乘风摸摸她的耳後,天!那原本是多麽丰盈柔顺的长发……他心头有如刀割,几乎难以呼吸。
「不行!我们得证明给她看。」雨思神秘的笑著,一伸手,摸向乘风的双腿之间。
乘风脸一红,一时不知所措,「姊,你……你……」
「风,你说,你怎麽硬起来了?」雨思呼吸在他的颈上,酥酥麻麻的。
乘风无法说谎,结结巴巴的承认!「只要跟姊在一起,我就会忍不住硬起来……」
雨思转过身,拉起乘风的手环在自己腰间,翘臀轻轻摩擦在乘风的腿间,乘风立刻大口喘息起来,这副挑逗的模样让众人看得无法言语。
雨思做出无奈的表情,「你们应该懂了吧?他是个欲望很强的男人,只有我能满足他,有时一个晚上都要来个三、四次,最高纪录还到七次呢!」
汤舒婷听得匪夷所思,这怎麽可能?每天晚上都要?而且还要那麽多次?
「就算你们给我剪了这麽丑的发型,他还是对我有反应,多可怕啊!」雨思叹息道:「不管男女,最好都别来惹他,因为,他根本就是一只床上的动物,我要是不好好管教他,恐怕他会把你们几个都强暴到昏倒过去!」
倒在地上的三女两男闻言都变了脸色,他们万万没想到李乘风竟是只淫兽!
「姊,你别说了……」乘风握紧她的纤腰,脑中都快被吓得缺氧了。
「好了,我们回家吧!」雨思摸摸他的脸,像是哄著小孩子一样,「今天要玩什麽游戏?皮鞭?腊烛?电动按摩器?还是要绑在床上呢?」
乘风配合著她,露出饥渴的神情,「我的女王,可不可以都要?」
「坏孩子!真贪心……」
两人走出了洗手间,留下五个被吓坏的人,从明天起,乘风的外号就要变成「一夜七次郎」了。
走出校门,乘风立刻招了辆计程车,带著雨思直奔美发工作室。
「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让我姊变得美美的!」乘风是这麽对设计师说的。
设计师愣在那儿,这位美少女的头发像是被狗啃了;这位美少年看来似乎是她男友,但又直喊著叫姊姊,多麽奇妙!
「好,我一定尽力。」设计师接下了这份挑战。
剪发、洗发、吹发的过程中,乘风一直守在雨思身边,握著她的手,轻声道:「姊,你别担心,你剪短发也会很漂亮的,在我眼中,你就是最漂亮的。」
雨思半声也不吭,只是默默的望著镜中的自己,她正在沉思某些事情。
一个半小时以後,大功告成,设计师做了很大胆的尝试,把男孩的发型放在女孩的头上,让这小俩口有了一样的发型。
身为少年却有少女的柔美,身为少女却有少男的英气,他们两人在镜中的倒影,有如一对性别错乱,却又气质微妙的双生子。
「满意吗?」设计师自己是很满意。
雨思点了头,乘风付了钱,两人一起走出美发室,设计师还不忘远远目送著他们,毕竟,美丽的艺术品,人人都爱看。
回到家中,雨思也不进房,直接走向浴室,她想把自己洗乾净。
乘风就坐在地上等著,小狗小黑走过来,低低的呜叫了几声,小猫小白也爬到他腿上,陪伴著他度过这难熬的时光。
该死!都是他不好,都是他疏忽,他怎麽会让雨思遇上这种事?乘风握紧了双拳,对自己发誓,以後再也不能发生这种错误了!
几十分钟後,乘风头上飘落了一条大毛巾,当他拿开一看,雨思己经站在他面前,换过了一件他的衬衫,修长的双腿看起来无比诱人。
「姊……」望著她的短发,他还是感到无限心疼。
「发什麽呆?你也去洗个澡,等会儿上来帮我擦乾头发。」
「是!」他振作起精神,立正回答。
乘风以最快的速度洗过澡,等他冲上阁楼时,看见雨思正背对著他,那躺在床上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姊,你怎麽了?」他拿著乾毛巾,轻轻擦在她的湿发上,因为剪短了头发,已经不需要那麽久的时间来擦乾。
雨思一直不说话,他以为她还在生气或是难过,便安慰道:「对不起,以後我会更努力保护你的。其实,你剪短发也很可爱,你不要太伤心,头发再留就好了,嗯?」
雨思转过身来,澄澈的大眼中盛满了泪水,不管这是她第几百几千次哭,仍然让他的心为之震撼。
「别哭!别哭!」他紧拥住她,「都是我不对,我不会再让你碰到这种事了,我发誓,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雨思微微颤抖,任他吻著她的泪滴、她的眼角,直到她终於平静下来。
深吸一口气,她开口问了,「为什麽你总是对我这麽温柔?」
「这还用问吗?」他温柔地笑了,「没有为什麽,很自然就是会这样。」
「或许你该对我冷漠一点,或许你不该只看著我一个人。」
「别说这种话,我求你!」他最怕她有这些奇怪的想法,「你一定是太累了,我唱歌给你听,你快闭上眼睛,嗯?」
乘风的嗓音清亮而纤细,轻轻唱起那首布莱恩亚当斯的名曲,对他而言也是身为骑士的最佳代言歌。
「lookintomyeyes,youwillseewhatyoumeantome……don tellmelisnotworthtryingfor,youcan tellmeitsnotworthdyingfor……」
是的,我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你……
在这哄慰的歌声中,雨思慢慢沉入了梦乡,就像儿时每个哭泣的夜晚,总是会有这位骑士,这双手臂守护著她,不会让恶龙或巫婆找到她。
隔天,周五的早上,辰今高中的学生都傻了眼,校花柯雨思剪了短发,就跟校草李乘风的发型一模一样。
虽说柯雨思长发时飘逸动人,但短发俏丽也是艳光四射,而且跟李乘风变成了情人头,这可不是普通人办得到的。
除此之外,汤舒婷、黄波伦和李薇也都剪了短发,却哭哭啼啼地说:「乘风学长一点都不亲切,也不温柔,他根本是个疯子!」
「真的假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李乘风的外表虽然斯文有礼,没想到此任何人都还勇猛!」
李乘风的名节就这麽被毁了,除了「剪刀手」之称,还有「七次郎」的头衔,然而无所谓,他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他在乎的,只有那一双傲气的、灵动的双眸。
一整天下来,雨思似乎对什麽都无动於衷,偶尔拨拨耳畔的短发,在微风的吹送之中出神,不知在思索著什麽人生哲学。
乘风就怕她这样子,让人摸不著边、猜不著心,若是大怒大叫大哭的她,还会让他感觉此较熟悉而安心。
午休时间,乘风拉著雨思来到树下午餐,雨思整个人都呆愣愣的,任由他带领摆布,也不知自己被喂吃进了什麽。
乘风拿纸巾擦擦她的嘴角,「姊,你不开心?我去找那些人来向你道歉。」
「道什麽歉?无聊!」她倒在树干上,看起来懒洋洋的。
「你不是还在生那些人的气吗?」他摸摸她的短发,再次感到痛心。
「只是一些不重要的角色,别提了!」她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风,你会不会觉得,其实爱一个人,也不必把他绑在身边?」
这绝对不是她偶然的伤感,这话让乘风听得毛骨悚然、浑身发颤,「胡说!爱一个人的话,一定要把他紧紧的绑在身边!」
「你这麽大声干嘛?」雨思微微皱起眉头,她很少看他有这麽激烈的反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大声对你说话的。」他降低音量,歉疚地说:「我只是……被你吓著了。」
「你啊!童年失欢,毫无安全感,才会这麽胆小!」雨思转过头,望著天上悠悠的白云,心思又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乘风只能默默地握著她的手,随著她的视线看进那白云深处,内心不断祈祷:千万别放开我,千万要把我紧紧绑著……
周六上午,阳光大把洒进屋里,雨思缓缓走下楼,发现厨房里有个人影正来回穿梭,「二姊,你在忙什麽?」
雨娥回过头,嫣然一笑,「我在学做点心,等会儿就可以吃了。」
「嗯!好香。」雨思坐到桌旁,双手捧著小脸,「你是为那位总经理做的吧?」
雨娥吐吐舌尖,面带娇红,「不好意思,得请你们先试吃我才敢拿去给他吃呢!」
「怪不得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你最近愈来愈漂亮了。」雨思由衷的说道。
「谢了!」雨娥有点不好意思,却也没忽略小妹的愁容,「你怎麽了?你的骑士怎麽没跟在你身边?」
「他去练跆拳道了,最近他对我的安危很敏感。」
「该不会是跟你的头发有关吧?」雨娥明白小妹最珍惜那头长发了,她怎麽会突然剪得这麽短?虽说就跟乘风一样好看,但还是让人觉得事有蹊跷。
「没什麽,只是一件小事。」雨思扬扬嘴角,「现在我最大的烦恼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乘风才好?」
「这是什么问题?」雨娥倒了两杯清香花茶,皱眉道:「乘风对你那麽好,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他太好了,这就是问题所在!二姊,我问你,为什麽你会想为那位总经理做那麽多事?」雨思喝了一口热茶,心底却还是冷冷的。
「不为什麽,我爱他,自然而然就想为他付出。」雨娥回答得毫无犹豫。
「可是,我很少会想为乘风做什麽,一切都太习惯了,他伺候我似乎都是应该的,有时候我甚至都毫无感觉了。」
傻子,身在福中不知福!「难道你不爱乘风吗?」
「这像是爱,又像是习惯,更像是一种权力象徵。二姊,你也知道,我爱面子、爱逞强,我喜欢乘风什麽都听我的,但这样对他不太公平,他只是被迫接受我的控制而已。」雨思分析著自己的情绪,冷静得有点过头。
「至少,你已经开始为他设想了,不是吗?」雨娥看出了这点,她相信小妹对小弟绝非毫无情感。
「是的,就因为我开始为他设想,我才在烦恼,我是不是该放了他?」
「放了他?你会快乐吗?他会快乐吗?」
「我不知道。」雨思甚至无法想像,毕竟,她和乘风从未各自独立过。
雨娥深思片刻,做出自己的推论,「依我看,你们两个就像是生命共同体一样,正因为身在其中,分不清是爱情、是占有,还是理所当然,如果你想找到答案,你可以试著放开乘风,但是,你得问问自己,你付得起那个代价吗?」
「唉!」雨思又叹息了,「好烦!」
「就是想太多了才会烦,有时候还不如单纯点比较好。」雨娥站起身,拿出烤箱中的点心,顿时香气四溢,盈满室内。
一回头,看看小妹仍愁眉不展,雨娥微笑道:「别想了,不管怎麽样,还是先帮我试吃看看吧!」
「是……」雨思回答得有气无力,即使美食当前,仍然让人提不起劲。
啊!青春,倘若不曾烦恼、不曾叹息,那就算不上是青春了。
「姊,要不要下棋?」
「我买了拼图,我们一起玩吧!」
「这里有最新的电玩,是学弟借给我的,你来看看!」
整个周末,不管乘风如何百般引诱,雨思仍旧了无兴致,像是拔了电池的时钟,无法前进,只是僵在那儿。
「姊,你到底怎麽了?」乘风忧心忡忡的摸摸她的额,「是不是发烧了?还是头疼?肚子疼?牙齿疼?快告诉我,嗯?」
「我哪儿都不疼!」她转过身,只觉得心底隐隐作疼。
「不想玩?不想说话?那我陪你。」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什麽都不做也是好的。
两人安安静静的,肩并著肩,小小的阁楼里,只有轻轻的呼吸和心跳,就是这小宇宙的旋律,飘飘缓缓的。
安静了好一阵子,雨思开口道:「风,拿以前的照片出来看看。」
「是!」乘风接旨,奉命行事。
打开昔日的照片簿,打开从小到大的记忆,许多张都有他们两人的影像,但有更多是乘风为雨思拍下的画面,那是在他视线中的她,他想要保留下来的她。
「怎麽常常都是你帮我拍照?我好像没帮你拍过几张。」
乘风傻傻的笑著,「因为我比较爱你啊!我的眼睛只看得见你,想要把你记住嘛!」
这句话却让雨思愣住了,是的,一直以来,都是他比较爱她,他的视线总是环绕著她,就像月亮绕著地球运转。
然而,他只知公转,他可有自转?可有自己的意志?
望进他清亮的双眸,她低声问:「风,你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别的女孩吗?」
「我怎麽敢?」他做出惶恐的表情,「我才不要惹你生气呢!」
「或许……」雨思沉吟著、犹豫著,「你应该多看看、多比较。」
乘风紧蹙眉头,「为什麽?这是你想玩的新游戏吗?要我去接近别的女孩?如果那样你会开心的话,我……我努力一点就是了,可是……我很不想玩这种游戏耶!」
傻瓜,到现在仍然以她为中心,他究竟要到何时才会长大一点、自私一点?
眨眨眼,雨思眨出了晶莹的泪珠,立刻让乘风吓著了。
「姊,你怎麽哭了?」他心头一惊,连忙自己掌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麽,我根本不会接近别的女孩,我只爱你一个,你别难过嘛!」
她只是摇头,她不是为了这个而哭。
拥住她小小的肩头,乘风整个人都要昏了,看到她掉泪,此自己流血还痛苦。
「求求你,别哭了,你要我怎麽样都好,就是求你别哭了。」他但愿自己能有魔法,让她的悲伤转为欢乐,泪水化为笑声。
好一会儿,雨思重新找回呼吸,以破碎的声音道:「我在想……我是不是该放开你?」
「放开我?」这次换成乘风无法呼吸,他……他没听错吧?
「我知道自己是个坏女人,我可能一辈子都会是这样,但我不应该把你绑在身边,或许有更好的女孩值得你去爱,我不能对你这麽自私!」
乘风真不知这种念头怎麽会发生在雨思身上?她不是一直都独裁专断、霸气占有的吗?
她为何要说出这种放弃他的话?她为何不再紧紧抓著他不放?
他努力挤出微笑,劝哄道:「姊,我不需要别的女孩,不管她们是好是坏,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
「你这笨蛋,你是因为从小被我威胁习惯了,我应该让你有选择、有自由的。」为了分辨这是爱情,还是依赖,她必须痛下决心。
「或许我……根本就不想要选择,也不想要自由呢?」不是所有的风都爱流浪、都爱漂泊,他这阵风只怕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我已经决定了。」雨思抹去泪痕,推开他的双臂。
「决定了……什麽?」他几乎不敢问出口。
她捧起他的脸,落下最後一吻,那温柔的小嘴却说出最残忍的话语,「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只当姊姊跟弟弟吧!」
宛如被宣判了死刑一般,血色从他脸上迅速流失,双腿虚弱的倒在地上,他抬起头祈求最後一丝生机,「姊,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我想通了,为了你好,我该让你去谈真正的恋爱,不要再跟我玩这些幼稚的游戏了。」她话一说完,便坚定的往外走去。
留下乘风跪在原地,默默地对著室内的昏暗。不!这不是游戏,这一直都是真正的恋爱,只是她从来都不曾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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