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辩金钗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林淮玉
林黛王亦不甘示弱地膘了她一眼。“真不好意思,原来你们大明朝的女人是不准正眼看自己夫婿的。”
“夫婿!?”女子倒抽了一口气。
“谁允许你抛头露面的?”沐且云冷冷地轻吼。
“我在沐王府行走乃天经地义之事,你们想幽会不如移驾到马厩干草堆上,这里像我这样的闲人太多,恐怕会坏了你的好事。”
“什么干草堆?我为什么要踩在干草堆上?”少女不服气地反驳。
“干草堆上很舒服的,方便你们打滚。”西部牛仔电影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林黛玉,留点口德。”沐且云火大地斥责。
林黛玉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识趣地闪人,惹怒了阎王般的沐且云可不是闹着玩的。
“且云哥,她是谁?”
问话的少女是户部大人的独生爱女史洁瑛,钟情沐且云已久,觊觎沐王府少夫人的位置自不在话下,自从准少夫人于藕花香消玉殒之后,她更是勤于往沐王府走动。
可惜沐王府的大家长沐老爷与史户部的政治立场南辕北辙,以致沐史两家要结秦晋之好难如登天。
“她是且云昨几个才过门的妻子。”
跟随在沐且云身旁的护卫楼奔,挑眉笑觑,代替主人回答尴尬的问题,“你说什么……”这个答案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你死心吧!”楼奔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楼奔,不得无礼,史姑娘人好好的,死什么心?”沐且云不想把场面弄得太僵。
“且云哥,为什么?”
楼奔又说话了,“怪只怪绣球不长眼,听说砸昏了贾府的林姑娘。”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抛绣球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不知道,你们沐王府的人太不够意思了,竟然趁我到河北省亲时玩这个把戏。”
“你命不好嘛!沐大人就是与你无缘,藕花姑娘在世时无缘,现下大人有了夫人,和你的情缘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楼奔准备好了看笑话。
他对于眼前这位千金大小姐已经忍受很久,要不是主子总是提醒他不可得罪户部大人,有些狠话他会在更早以前说,而且不留情面。
史洁瑛气得直跺脚。
“不公平,不公平!”她嘴里直嚷着。
“洁瑛,你别听楼奔胡说。”沐且云气定神闲地道。
“胡说的?真是胡说?且云哥并没有娶那个目中无人的丫头?”她仍抱着一丝希望。
“娶当然是娶了,不过不是真的娶。”
“什么意思?不是真的娶?”他的话弄得她一头雾水。
楼奔插嘴道:“大人和少夫人尚未圆房……”
沐且云出声斥责:“楼奔,你话太多了,如果你嫌自己话说得不够多,明天开始到城门下对着人城的百姓喊欢迎光临。”
“大人,小的不敢了。”楼奔可不想自讨苦吃,抛头露面、丢人现眼事,他楼奔才不干。
“既然知道求饶,以后别再说这种不得体的话。”
沐且云一向不是个过分严厉的主子,但在某些时候,特别是挑战他情绪的极限时,一板一眼起来,也挺骇人的。
“属下不是有意的。”心直口快的下场就是如此。
“楼奔,你再多说一点嘛!什么叫还没有回房?”
聪明的史洁瑛才不想就此轻易放过这个话题呢!反正她明白她的且云哥疼她,不至于责备她。
再说,千金大小姐哪一个不是像她一样口无遮拦的?
“我一个字也不会再说了,你别害我。”楼奔不敢造次犯上,他决定噤声。
“洁瑛,不许缠着楼奔问东问西的,我还有事,你自个儿看要找谁聊聊天去。”
沐且云走后,不一会儿工夫,天空开始飘下蒙蒙细雨,史洁瑛抬首看着飘下的雨丝,伸手想要接住。
“连雨都这般无情,早不下晚不下,偏偏挑在这个时候下。”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
没有圆房?楼奔刚才是这么说的。若真如此,她正在走的这局棋尚有一线生机,不是死棋就有希望。
连藕花如此强大的对手,死神都收了她,这回合的赛程也许幸运之神会再次助她史洁瑛一臂之力。
“小姐,下雨了,你这样会着凉的。”丫环青青撑着油纸伞跑向她。
“心都碎了,还怕会不会着凉。”
“小姐好好的,心为什么会碎?”单纯的青青哪里知道官家千金转个十八弯的复杂心思。
“我是既心碎又生气,沐王府的人根本不把我户部史家放在眼里。”
“听说沐大人这次回来是为了迎娶贾府突然冒出来的小姐,难道发誓除了藕花姑娘不娶的誓言已被打破?”
沐且云只娶于藕花为妻的事可说人尽皆知,这次沐王府娶亲,大伙儿正准备看沐且云毁婚,没想到好戏没瞧着,倒是摔碎了一地少女心。
“为什么是她?”
“贾府老夫人疼那小姐疼得紧,本来不舍得让她这么早嫁的,一听说提亲的人是沐王府,高兴得合不拢嘴呢!”青青又说。
“那女人到底是啥来历?”
“大概是流浪在外的小姐吧!”
史洁瑛略皱着眉。“好大的本事,竟敢勾引我的且云哥哥,没有天理!”
“小姐,这回你准备怎么做?”青青太了解自己主子的脾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搞破坏!”就这三个字,没别的。
“怎么搞破坏?印象中那位林姑娘好像也不是省油的灯,凶悍得很。”
“你知道什么?”史洁瑛不以为然地轻哼,“是真的,我和伺候林姑娘的月季是好朋友,她告诉我,她家主子和咱们这里一般的姑娘不一样。”
“我不信,瞧她的模样一点也不特别,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别道听途说诓我。”
青青识识趣地闭上嘴,不再言语。横竖她只是人家的丫环,主子想听好听的话,不相信事实,她也没辙,不如让主子自己试试,吃到亏自然会学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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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浓情小筑的林黛玉只手托腮沉吟着。
“一点也不温柔,原来男人都是一个样的,不分古代和现代。”
月季听到了她的嘀咕,关心地问:“小姐是不是对姑爷有什么不满?”
“我对他的不满太多了,常听你们说沐且云有多棒就有多棒,有多柔情就有多柔情,有多痴狂就有多痴狂,我怎么一点那样的感觉也无?”
看清这些之后,再面对沐且云,她不再有任何期待,冰冷的外表下没有丝毫温暖。
天啊!她拍拍粉颊。醒醒吧!她到底在妄想什么?她不属于这里,随时可能离开,沐且云柔不柔情、痴不痴情与她何干?
在另外一个世界,她的身份是一名父母不详的孤儿,曾经幻想着自己的父亲是个吃公家饭的老实人,母亲则拥有一身好厨艺,可惜,老天不眷顾她,她想要的平凡幸福没有一天降临过。
那是海市蜃楼般的憧憬。
“可姑爷真爱惨了藕花姑娘。”月季说。
林黛玉叹了口气,“那又如何?”
“自藕花姑娘死后,姑爷没有一天快乐过。”
林黛玉轻柔开口:“没有一天快乐是吗?像他那样的男人,那么冷的一张脸,谁能看清他到底快不快乐。”
“小姐——”
她打断月季的话:“算了,我和他又不熟,管他快不快乐,你们这里的女孩除了琴棋书画之外都玩些什么?”
“玩?我不曾瞧过她们玩些什么。”
嗄?一群从不知玩耍与游戏为何物的富家千金,怎么办?她到底会在这里待多久?会不会尚未找着离开的方法前,她已经闷死了。
“她们每天就弹琴、下棋、读书、作画?”太神奇了!
月季点点头。“还有绣花啊,每年这里还会举办一年一度的绣花比赛呢。”
“千万别多事替我报名这类的比赛,本姑娘只参加英文演讲及辩论比赛。”
“小姐,你好奇怪,总说些月季听不懂的话。”越是相处越是觉得自己伺候的主子与众不同。
“你听不懂的话都是些不重要的话,不需要过于在意。”她转移话题,旋即眼睛一亮,指着外头嚷道:“秋千架,太好了!小时候我最喜欢荡秋千了。”说完,便直奔秋千架。
她爱极了这种忽高忽低的感觉,就像人生。
她荡得像要飞出去一般高,百灵鸟似的笑声将她的快活表露无遗。
她越荡越高,像天上的一只飞鸟,看得在秋千架下的月季胆战心惊地叫嚷着:“小姐,你快下来啊,太危险了!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得了,小姐,求求你,别折腾月季了,你不能受到一丁点伤的,快下来啊……”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有趣的玩意儿,林黛玉哪里舍得下来。
“不要吓奴婢了,小姐,我给你跪下了,藕花姑娘病死了,如果你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姑爷会活不下去的。”月季拉开喉咙大喊。
说着说着,沐且云的声音忽然响起——
“发生了什么事?”
“不得了,少夫人秋千荡得半天高——”楼奔露出惊色。
“林黛玉,我以丈夫的身份命令你快下来。”他差点没火气上扬。
他到底是娶了个什么样的妻子?没有人家的闺女像她这么野的。
“你走开,不要管我。”半天高的林黛玉急喘地回他话。
“你快快给我下来,再这样任性,小心有你受的。”
沐且云就是无法拿他待藕花的好脾气待她,她已是他的妻,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就算要休妻,也得等爷爷百年之后。
“想不想和我比高啊?旁边还有个秋千架,你想玩就一起玩吧!别扫我的兴,”她正在兴头上,“你不要命了?”他咆哮着,脸色已铁青。
一旁的楼奔冷汗直冒,如此狂怒的主子,他头一回见到,“少夫人,你就行行好吧!再这么玩下去会玩出人命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月季得拿命来抵的。”
楼奔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月季,沐且云突地凌空一跃,将飞荡在半空中的林黛玉硬是抱了下来,粗鲁地把她放倒在地,寒着一张脸,“你的命对我而言也许不值钱,可我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糟蹋。”
“既然对你来说不值钱,你就别管我的死活。”她嘴硬地和他杠上。
“你没看见月季已经被你胡来的行为给吓哭了吗?”他不曾见过这么冷情的女人,“你们没见过女人荡秋千吗?”真是少见多怪,“女人荡秋千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沐且云说完话拂袖而去。
林黛玉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自大狂!”
月季走向她将她扶起来。“小姐,我不是故意要哭的,我实在太害怕了,怕你摔下来。”
“我知道,你胆子小嘛!其实荡秋千真的没什么。”她拍了拍月季的肩头。
“可是小姐荡得好高,好吓人!”想起刚才那画面仍心有余悸。
“你只是不习惯罢了,等你习惯就不会这么害怕了,明天咱们一起玩。”
月季忙不迭地摇头。“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荡秋千很好玩的。”
“好玩是好玩,可是我怕高,而且姑爷好凶,你没瞧见他刚才的模样,我不能违背姑爷。”月季不蠢,懂得看人脸色。
“他一直都挂着那张死人脸,又不是今天才这么霸道,别理他就是了。”
“月季不能不理姑爷的命令,我会丢饭碗的。”
“说的也是,你们的时代也会有裁员的危机,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所以还请不起丫环,等我找到发财的门路,离开这里以后,一定不会忘了带着你。”
月季倒抽了一口气。“小姐想离开沐王府?”
“这里很不自由,做什么事都绑手绑脚的。”她可是热爱自由的射手座,受不了被困在浅滩里。
说到这里,那头大沙猪不知道是什么星座的?和她这种火象星座的人九成九不合。
“小姐,你不能走。”月季又要哭了。
“傻瓜,都说了,要走也会等身上绑着万贯家财才走,沐且云这么难相处,想变成有钱人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他和我离婚,要一笔庞大的赡养费才走人。”
“离婚?”月季实在听不懂她的话。
“就是让他把我休了。”
月季闻言,面色变得惨白。“休了小姐?”
林黛玉高兴地点点头。“就是要沐且云快快把我休了,反正他亦有此意。”
“小姐,这万万使不得,你忘了贾府老太爷和老爷的前程全握在沐王府的手上吗?”
“我自己都快小命休矣,哪里顾得了那么许多。”
她不想表现得太过自私,可要她做个委曲求全的小媳妇又不是她的个性。
“少爷的功名……”
“你说贾宝玉啊?”
月季点点头,贾府少爷是她们一群女生爱慕的对象,很自然地她希望他能步步高升,“根据书里的记载,贾宝玉对功名利禄没兴趣,他只喜欢吃胭脂水粉。”
月季偏着头,“少爷一直想做官啊!怎会说少爷对功名利禄没兴趣?”
“总之,我不喜欢贾宝玉那个人,他老爱把林黛玉弄哭。”没办法,这是她的偏见。
“少爷什么时候吃起胭脂水粉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黛玉懒得讲解全本《红楼梦》,挥了挥手道:“这是你所不知道的贾宝玉,以后有机会再介绍让你认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出如何使沐且云主动休妻的法子,我好抬高赡养费,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专门替人打离婚官司的律师?”
“什么?”
林黛正随即改口:“就是状师啦!”
“咱们大明第一状师黑涛,不随便替人兴讼的,小姐恐怕请不到他。”
“他住哪里?我亲自去拜访他。”三顾茅庐,不信请不动。
“城东半山腰的‘卧龙雅舍’,黑先生是姑爷的情敌。”月季沉重地说。
“情敌是吗?这样更好,这场离婚官司我已经赢了一大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要到更多赡养费。”
月季并不清楚赡养费真正的意思,不过一定与白花花的银子脱离不了关系,看着小姐眉开眼笑的模样,她也一样兴奋。
“快替我想想沐且云最不能忍受女人做什么、犯什么错,我想以最快的速度摆脱他,所以得让他讨厌我的一切行为。”
“小姐……姑爷已经很讨厌你了。”月季困难地道。
“嗄?”林黛玉有些错愕。
“藕花姑娘温柔娴淑、美丽大方,我想姑爷喜欢的妻子是那样的女人。”
“你听谁说的?”
月季指了指林黛玉后头。“大小姐说的。”
林黛玉立即转过身,对上沐音云甜美的笑,时势比人强,沐王府里除了她,好像没什么人喜欢她。
唉!看开点吧,或许那位逝去的藕花姑娘实在太完美了,她只能自叹弗如了。
好辩金钗 第三章
年轻、秀丽又温婉的藕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林黛玉实在很好奇。
她开口问:“音云,这里的人都对藕花姑娘赞不绝口,为何你哥未及时娶她为妻?”
“哥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不是指腹为婚吗?既然双方父母都同意的婚事没理由拖这么久。”
“其实是爷爷不赞成这门亲事。”
“为什么?”古怪至极。
“指腹为婚完全是爹的主意,藕花家道中落,爹和藕花的爹是义结金兰的兄弟,藕花的娘又是爹的义妹,他们希望亲上加亲才定下这门亲事。”
“这么复杂?”
“你哥这么爱藕花应该要不顾一切娶她为妻才是呀!”她喜欢在爱情面前勇敢的人。
“我记得我先前同你提过,算命先生建议藕花二十五岁之后才成亲之事,所以就耽搁了下来。”
“这么迷信?”她这个无神论者可不信邪。
吊诡的是,一个不信邪,也不迷信的人居然掉进时光隧道,进退维谷。
“大小姐,老夫人要你去‘落梅阁’一趟。”小厮来传话。
沐音云朝林黛玉颔了个首后离去。
“大小姐很喜欢少爷。”月季突然冒出这句话。
“哪一个少爷?”
月季欲言又止,想了想后道:“本来我不该多嘴的,大小姐对人极好又客气,她心底的秘密我不该说出去,可大小姐真的很喜欢少爷……贾府的少爷。”
“贾宝玉?”不会吧!
“是真的,大小姐爱拉着我聊贾少爷的事,我能进沐王府继续伺候小姐,也是大小姐的意思,她想向我多问些少爷的事。”
“既然如此,算贾宝玉赚到了。音云条件好,人又漂亮,配得过皇亲国戚,何况只是贾府的少爷。”
月季吁了一口气,“少爷喜欢的人不是大小姐。”
“贾宝玉喜欢谁?”她怎么不知道,“少爷一向神秘,不过都说少爷应该有意中人了,我也把这话告诉过大小姐,可她不在乎。”
“很正常啊!男未婚,女未嫁,人人有机会,个个没把握。”
什么跟什么啊?她又不喜欢贾宝玉,胡言乱语一通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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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天际无星子。
林黛玉看着眼前的男人俯视她,密又浓的不羁黑发滑落宽阔的额,空气里散发着浓浓的男性气味。
这个男人,是天地间最耀眼、最伟岸的男人。
他伸出手,轻柔地爱抚上她的嫩颊,他的手指像有魔力般,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是谁?”她颤声问,心里知道是他,可她想证实。
他冷笑,黑眸里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沉郁。
“为什么不说话?”她开始害怕,敛起灵气的眉眼,这笑本就尚未完全漾开,她以为他会承认他的身份。
他欺上她,隔着她身上的丝绢布料磨蹭着她,两人状似暧昧的触碰是她所不习惯的。
她使力扭动纤细的腰肢,心跳飞快,毫不掩饰她想逃开的念头。
他收紧双臂,阻断她任何想逃走的可能性,粉红的嫩唇被他密密实实地封住,灵活的舌探人她的唇内,张狂地吮吸着。
这一切的一切,撞击着她的心房,唤醒她体内最原始的欲望。
强而有力的双臂狂暴地拥住她,氛围像火般灼烫,欲望之火迅速地蔓延开来。
钳住她身子的精壮身躯让她僵得无法动弹,她泛起一阵哆嗦。
“不要这样!”
男人,她惹不起,尤其是他。
别人眼里无害的他,为何霸道无礼地爬上她的床,欺上她的身?男性阳刚的气息使她迷乱,似火般热烫。
她抬起冰冷的小手,推拒着他赤裸的上身。她来自更文明的时代,看待贞操这回事却不随便,不管他是她的谁,她并不想在这个情况下让他得逞。
他邪佞的手掌却不同意放过她。
“别这样……”
她慌乱起来,心底泛着寒栗。单衣先是被他解开,然后是抹胸——她好不容易习惯的古代亵衣,纤细的身子在他眼前展露。
嫩软的红唇逸出娇喘。“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你既然不可能爱我就不该对我做这样的事。”
他的薄唇勾起一抹邪笑,舌头不放过品尝她身上的甜香。
她无措地想逃开他押戏的唇和不怀好意的大掌,可他没打算放过她。
理智渐渐溃散,一股难受的滋味向她袭来。
她已无力招架他的狂野,诡妙奇异的欢愉快令她承受不住。
气息紊乱,呼吸不畅。他以狂肆的方式逗弄着她,像猎人戏耍他的猎物。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手指无一不邪恶。
他将她逗弄得这般痛苦又快乐,到底居心何在?
难道他是故意的?惩罚她白天对他的不敬?她不喜欢这种方式的惩罚。
“你想报仇对不对?因为我不把你的权威当一回事,因为你伟大的自尊心受损?”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对她的占有更彻底。
她不想成为他的所有物,她根本还不了解他,透过床上合欢了解一个男人是危险的,她不要这样。
老天爷啊!谁来救救她?她咬唇嚷着:“请你起身,这是婚姻暴力,我可以申请家暴法,让你……”
她话还没说完,他便用狂吻堵住她的叫嚣,女人。在床上最大的用途不是说话,是接受,接受男人所给予的一切。
雪白的身子在云雨翻覆下早已伤痕累累——
林黛玉不明白,他为何喜欢在她身上烙下齿印。
吻痕?那种疼痛她并非不能忍受,而是他的行为实在太奇怪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是谁?
强烈的占有欲不像他会对她的方式,她决定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敌不过他的力气,只好任他摆布。
要占有就占有吧!
有的时候不能有大多的自我,尤其是在这张床上。
一个陌生矛盾的男人,正以一种可怕的方式左右她的理智。
昂藏的体魄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灵魂?过了今晚之后,她的命运是不是会就此改变?
唇者持续纠缠着,她失去惟一的一丝理智,忽地,她身上的衣物全被脱得精光,令她觉得一阵冰冷。
她逃不开他迫切的饥渴,娇弱无力的她根本无法抗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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