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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步蟾宫

    一晃又是三个月,此时绿枝腹中胎儿已是近六个月大了,转眼已是季夏(农历六月),夏日炎炎,鸟雀避暑,蝉鸣愈噪。绿枝挺着肚子坐在家中,面上笑意连连,这几月来娘家诸人常来探视,左右邻人也不时来云伯真家中看望,刘嫂更是常来,这一来便常常是一日,每每说些育儿养子相夫之事皆令绿枝羞赧不已。云伯真虽对张氏情深痴情,也懂得分寸,不似初时听闻将为人父时的激动,这数月来照料绿枝母子也是极为上心,兼之心中有愧,平日里也花些许时间教绿枝些诗文歌赋、云家史事,聊以解闷,打发时光。绿枝也是乐在其中,心中暗暗祈道,“若是如此度过一生,此生也是无憾了。”

    南方秋冬不显,便是如今到了九月了仍是四处青翠,不见一丝秋日气息,景致尤好。夕阳渐斜,云霞满天,染遍苍山古道。今日绿枝突来兴致,欲出门赏日落美景,云伯真也不愿拒绝,便一手扶着绿枝出了门来。

    “夕阳无限好…”云伯真见着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尤是苍茫,不禁沉吟道。

    “夫君,夕阳无限好,就是因为近黄昏,因为即将逝去才更显珍贵美好。”绿枝见云伯真面有戚色,又吟此诗,故而打断道。

    “嗯…”云伯真听此,也不辩解,只心道“景语皆情语。”

    夫妇二人见夕阳已老,便欲回去,却见不远处村口马蹄飞扬,乃是一人骑了一匹马背对夕阳奔来,夕阳之下染成了金色。

    “吁…”马上之人使劲拉住缰绳,距云伯真夫妇不远处即停下来,此时才看清来人,乃是一个皮肤黝黑、头发微散的精瘦汉子。未待马儿停稳,马上之人便一跃而下,向云伯真揖首道,“敢问可是谏议大夫云伯真云大人”

    “不敢,区区草民,当不得大人之称。”云伯真回了一礼,心中却是极为疑惑,暗道,“自己隐居此处,已多年不问朝政,虽然朝中树敌众多,如今退隐庙堂已不对他们造成威胁,便真是要赶尽杀绝也应该几年前便动手了,断然没有留到今日的道理,究竟是何事莫非…”

    不容云伯真多想,那汉子又道“云大人在下此来乃是受人之托,为了禀告云大人北疆戎国暗通西夷蛮国,骤然兴兵发难,如今已占了宋国西北方吴、落日,卧虎、高城四郡…”云伯真听到此处,即使是早有预料仍是震惊不已,本以为起码也要待宋帝驾崩,新旧交替之时敌国才会发难,不曾想竟这般快,心中暗道,只怕宋帝已是日暮西山了。想到此处又是心惊,此时又听那黑瘦汉子接连说道“敌国攻城,西北侯奋然领兵抗击,兵败战死于高阳城下…”

    “西北侯…西北侯…你说什么赵兄战死你,你再说一次”,西北侯正是赵贞受云伯真牵连后被贬出京城镇守边疆后的封号,宋帝有七子,只赵贞因受云伯真未曾封王。云伯真双目圆睁,一双手死死揪着那汉子的衣领,不住颤抖。

    “西北侯兵败战死高阳城下。”那汉子再次大声说道,鼠目之中露出许些笑意。

    “噗…”云伯真闻言双目一翻,竟是吐出一口鲜血来。这一下把绿枝吓了个半死,只扶着云伯真哭着道,“夫君,你别信他,你别信他…”绿枝初时听到那汉子喊自家丈夫为大人时便是心惊不已,不知自家夫婿原来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此时又见云伯真吐了鲜血更是手足无措,只得这般劝说道。

    那汉子见自己几句话就将云伯真气到口吐鲜血也是暗自得意,又想到上头给的任务便又说道“哎,可怜四皇子为国战死沙场,却不曾想妻儿子女竟落得那般凄惨下场。圣上病重,皇太子代理朝政,有朝臣向太子进言,四皇子守城不力,致使西北四郡失守,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故而必须惩处,皇太子念其本为兄弟,心中不忍,又有朝臣进言,四皇子任西北侯之时不理政务,声色犬马,受贿贪污,生活糜烂,致使西北四郡失守,最后四皇子畏罪自杀,而非战死,又有军士拿出许多证据,此事惊动重病中的圣上,圣上下旨除了四皇子的西北侯职位,王妃、世子皆受牵连流放千里!哎,听闻王妃世子皆在流放途中身染重病,已不治身亡,真是可怜啊!”那汉子说完一看云伯真,只见云伯真四肢急颤,面色苍白,再一看已是晕死过去。旁边的女子也是只顾哭个不停,待见云伯真晕死过去,更是惊慌失措,只大声哭喊道“夫君…”

    村中人一听到,近些的便急忙赶了过来,那黑瘦汉子见有人来,也不慌张,想到事已完成,便一跃而上马背,绝尘而去。众人不知所以,见着情势危急,急忙七手八脚把云伯真和绿枝扶回住处,又有一人大步跑去村长家去请住在村长家中的行脚大夫张博。

    云伯真躺在家中,昏迷不醒,绿枝兄嫂也连夜从邻村赶来陪在绿枝身旁。村人早已散去大半,绿枝兄嫂陪在绿枝身旁。绿枝双眼红肿,哽咽不已,拿着手帕子不住檫眼。绿枝大哥见绿枝这般伤心难过,想起适才那皓首大夫对自己夫妇说的话,“云夫子气急攻心,兼之早有沉疴,体内又似有旧毒潜藏,此次受此大刺激引发沉疴旧毒,只怕…还是早早准备的好!”一时柳青(绿枝兄长)夫妇也是无语,心伤,绿枝二人成婚一年未足便遭此横祸,鼻尖也是一酸,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妹妹,莫伤心了,你这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你再哭也济不得什么事,莫若把身子养好,好好照顾妹夫。你便是不顾妹夫和自己也得顾




第五章 家中有儿名沐阳
    更新时间:2013-07-20

    天刚蒙蒙亮,凉风吹拂,山上鸟鸣不绝,一缕青烟从半山腰的一间小屋中袅袅飘起。

    “阿娘,今天我们就是要去镇上吗”一把欢快清脆的声音从半山腰的草屋中传出。

    “是啊,待会儿我们便坐村口李伯的牛车去镇上,明天你就要去学堂了,今天趁集市去换些盐和家用回来,等会儿你可要听话些。”绿枝抚着小儿的脑袋,浅笑道。

    “知道了,阿娘,那爹爹和弟弟也一起去吗”

    “是啊!等一会你爹把猎物收回来咱们就下山去。”

    “好,娘你要多烙两个饼哦,最近阳儿可能吃了。”

    “好,一定给你多烙两个大的。”柳绿枝笑着道。

    这时距云伯真逝世已有六年,这六年来生了许多变故。自云伯真死后绿枝一人独自抚养孩子,兄嫂、邻人也常来帮忙,只是时值大乱,村中诸人皆欲往深山之中躲避战火,众人自顾不暇绿,照顾的也渐渐就少了。枝兄嫂见妹子一人辛苦不堪,便又托了刘嫂帮绿枝再寻一人家,绿枝也知这几年来村子外面乱象四起,自己孤儿寡母日子必定是不好过,便应了再嫁,柳青夫妇本想帮妹子抚养外甥,以便妹子能寻个好人家,可是绿枝死活不愿离了孩子,再加绿枝本就破了相,便更难找到人家了。幸甚,天可怜见,终让刘嫂寻了个猎户。这猎户姓钟,名安,早年也曾娶过一门妻子,只是未及五年妻子便患了重病死了,钟安夫妇二人也不曾生下儿女,故而一直一人生活。原本钟安妻子死后也曾说过一门亲,只是后来钟安上山打猎遇险以致丢了半只臂膀,好不容易逃了性命,这女方家见其残废了一只手,就反悔了,故而钟安一直到了三十岁也是孤身一人,钟安一听刘嫂说这门亲时也没什么犹豫便答应了。绿枝也知不能多强求便带着三岁多的孩子再嫁给了钟安。这钟安为人极为老实,自绿枝带着儿子嫁过来,每日里嘘寒问暖,对绿枝的儿子也是视如己出,疼爱的不得了。绿枝加给钟安一年后便又生了个儿子,取名叫钟剑,一家四口过得其乐融融。

    “爹爹,你回来了,好大一只獐子啊。”钟安哈哈笑,摸着阳儿的头。那阳儿又一回头跑进厨房里喊着,“娘,爹爹回来了,还带了只獐子呢!”

    “知道了,别吵醒了弟弟,快去倒杯温茶给你爹。”绿枝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和烙饼出来和颜道。

    “回来了,先吃点东西吧!”钟安听了端了粥就喝,喝完后就说道,“孩子他娘,等会儿咱们去集市上买匹布吧,给你们几个做身衣裳,眼见秋天就来了,虽说不是太冷,但也还是做一件。”

    柳绿枝一听这话只觉心里一暖,这丈夫虽没有云伯真英俊有学问,但是却处处照顾着自己,这三年来一点苦也不愿让自己娘儿几个受。“还是不了,衣服还是有的,只是明日便要送阳儿去学堂了,况且如今近秋,又听说可能要打仗了,还是多买些家用的盐米才是。”

    “这个也是,只是再苦也不能苦了你们几个,我虽没什么本事,但买匹布还是行的,还有阳儿上学的事你也不必忧心,今晚我们便不回这山上,直接回去,你们娘仨老住山上这可不行。”

    绿枝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临近黄昏之时,绿枝几人这才回来。一路上阳儿极为兴奋,毕竟是第一次去集市上,虽说前几年外面乱得不成样子,就连这这偏远的小村子也能瞧出矛头,镇上更是乱的不得了,还有官府征兵加赋税,听人说是要打仗了,一时人人自危。不过这一年来不知何故又消停了下去,镇子上这才又渐渐回复了往日的热闹。钟安一家四口来了镇上,阳儿见了许多新鲜玩意儿,整一天都是问东问西,惹得绿枝不厌其烦,倒是钟安见着阳儿这般开心便有问必答,遇着自己也不知道的便说,“这个爹爹也不懂,问问你娘,她有见识。”待到晚上,月明星稀,阳儿也是累了,两兄弟刚躺下不久便睡着了,钟安夫妇两人收拾了许久,这才去休息。

    “他爹,明儿就要送阳儿去学堂了,只是阳儿却连个学名也没有。”

    “不是叫阳儿吗”

    “这阳儿乃是因



第六章 垂髫初识岐黄术
    更新时间:2013-07-20

    几人吃过早点,云沐阳便迫不及待嚷着要去学堂了。绿枝夫妇两人便收拾了东西带着钟剑,云沐阳往村中学堂去了。

    一行数人走了不久便到了村中学堂,路上见着几位本村的村民,绿枝夫妇还未说话云沐阳便喊起了叔叔伯伯,那些村民本就喜欢这小孩,今日见其要去学堂了,都不由欣喜,说了几句夸赞勉励之语。云沐阳也是极为开心,到了学堂门前,只不过来了寥寥数人,都是邻村之人,因路远又怕迟了,对夫子不敬,便来早了些。绿枝夫妇与诸人一一打了声招呼,不一会儿便攀谈了起来,旁边的几个小孩子却早已打成了一片,玩的不亦乐乎,仿若许久未见的好友重逢,又如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不一会儿,云沐阳便知道那两人是隔壁临水村的一对堂兄弟,稍矮的一人叫做张锦好,虽然个子矮了些却是哥哥,另一人叫做张锦善。

    几人等了不久,便陆陆续续又有人到来,学堂门前的空地上已挤满了人,其中便有二十几位六到十二岁不等的小孩子跟在各自大人的身后。空地上众人也不着急,小孩子却是急得不行,想是将进学堂故而显得极为兴奋。

    “吱呀…”一声传来,聊着天的人皆停住了嘴,小孩哪见过这阵仗,也都噤声。只见门中出来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满头白发,面容和蔼,双目有神。大人们见了纷纷揖首,口称“张老先生好。”场上的小孩子也是依样画葫芦,本就是家中早就教了几十遍的,故而也不显得生涩。那老人见此,也点头回了礼,又与众人说了几句话,便领着一干小孩子进了学堂,行那拜师礼去了。

    待那拜师礼结束后已是晌午,众人叮嘱了几句自家的孩子便也回去了。

    “阳儿,你在夫子这里可要好好的学,多听夫子的话,尊敬夫子,友爱同窗,不懂的就要问夫子,记住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学习切莫一知半懂,听明白了没有”绿枝面色郑重,大有耳提面命之势。

    “阿爹,阿娘,孩儿会的,孩儿要给弟弟做个好榜样,以后还要好好孝敬你们。”绿枝夫妇两人听了,原本严肃的脸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及至傍晚,太阳将落,绿枝抱着钟剑在家门口来来回回走,“都这时候了,阳儿怎么还不回来平日便出去玩也是和我们打了招呼,且玩也是一会便回来,怎么今日第一天上学堂便把家里的规矩都忘了呢”

    “孩子他娘,要不我去找找”

    “还是不了,再等等。”

    “我说去找你又不让,偏自个又这样急,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说了你也不懂。”绿枝面上愈是着急。

    “也是…不管你那一套了,我还是自个去找找。”钟安说着便走,只是刚走不几十步,便见不远处一小孩拎着个小包向着自家方向跑着来,钟安一看不就自个儿子吗马上兴奋地喊道,“阳儿,你当心着点,慢点跑。”说着又向着家的方向喊道,“孩子他娘,阳儿回来了。云沐阳一见是自己父亲,便也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钟安见着儿子跑得气喘,便大踏步走了过去,单臂抱起云沐阳,哈哈大笑,“哎呦,你总算回来了,可把你娘急坏了。”便抱着云沐阳往家里走。

    父子两人一到家门口,便见绿枝从房里出来,抄起房子旁边的一根细小竹枝,绿枝一把抱下抱在钟安怀里的云沐阳,抽起小竹枝就是给了几鞭子,钟安一见也是傻了眼,何时见过自家的娘子这般狠戾过,见着绿枝抽了云沐阳几鞭子钟安这才反应过来,单臂抱着云沐阳,绿枝手上的鞭子就抽在了钟安身上,那绿枝见着钟安抱着云沐阳,也是哭着道,“你放下他,让我给他长点记性。”

    “孩子他娘,你听阳儿把话说了,为何他今日这么晚回来你再打也不迟啊!别吓着他啊!”

    绿枝听了也觉得是这个理,眼里噙着泪水,手里仍是拿着鞭子。钟安放下云沐阳,只见云沐阳手上已是有几道红痕,眼眶通红,咬着嘴唇忍着泪水。绿枝一见也是心酸,稍稍缓了缓语气,“你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你不知道家里人都急得很吗我以前没教过你吗”

    “阿娘,孩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云沐阳咬着嘴唇,红着鼻尖带着细微的哭腔道。

    绿枝听云沐阳认了错泪水又流了下来,也是想着刚才确实太激动了,就又问道,“你说,怎么这么晚回来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也还是得打你。”

    “阿娘,我今天是在夫子那儿学认药材,娘一到深秋便咳嗽,我想治好娘,夫子又是大夫,我便求夫子教我,夫子说若是今天我能把那十几味药材给辨认出来他便教我,这才晚了。”云沐阳强忍着泪水,断断续续地说道。

    绿枝一听泪水就如决堤的洪水,一把抱过云沐阳,紧紧抱着说道,“对不起,娘错怪你了…”

    云沐阳也是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旁边的钟安听了也是鼻子一酸,借故进



第七章 童子初识水蕴经(一)
    更新时间:2013-07-21

    一晃又已是春秋两度,云沐阳已是八岁。这一日云沐阳从学堂回来时已是傍晚。钟安上山打猎需得一两天后才能回来,家中便只有绿枝三母子。绿枝听着儿子回来喊了声“娘”,便满脸笑意地从厨房中出来,却只见云沐阳一身尘土,脸上还有小伤痕,撅着小嘴,鼻尖通红,绿枝这一见大为紧张,初时便听着些矛头,还只以为小孩子玩累了,八岁的年纪本应是无忧无虑,不知儿子为何今天这样无精打采。

    绿枝走近云沐阳,拉着他的手问道,“阳儿,你今天怎么了是功课完成的不好在学堂里被夫子训了”绿枝见云沐阳不答话,便又说道,“功课没完成好,没关系,阳儿还小,以后再努力些!来,进屋里去,娘做了五花肉。”说着便拉着云沐阳往屋里走,绿枝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云沐阳拉进屋中,帮他把脸洗干净,伤痕上敷了些药。

    钟剑早已坐在小靠椅上,双眼望着桌上的五花肉,直流口水。绿枝见云沐阳坐在凳子上也不动筷,甚是着急,“阳儿,究竟是怎么了你告诉娘。”

    云沐阳见着母亲似要哭了,旁边坐着的钟剑也不像平日那般吵闹,云沐阳这才说道,“阿娘,李居思他说我是没爹的小杂种,说阿娘…阿娘…再嫁之妇,他还说爹爹不是我爹,还说爹爹是独臂怪人,我听了很生气,便和他厮打起来,可是我打不赢他又跑不过他…”绿枝用手抚着云沐阳的脸,眼里的泪水似要奔涌而出,这个李居思他也是知道的,原来是住在桥头村,离云伯真的住处也是不远,两家大人也有些交情,却不曾想今日出了这样的状况。绿枝心中哀痛,想当初她未曾没有想过此生为云伯真守节,只是那时动乱不堪,孤儿寡母,连能否活下去也是未知。绿枝思量再三,刘嫂以及村中几位年老寡妇都是来劝,她想着自家孩子才狠下心来,做这不贞之妇。即便有着云伯真生前之言,待她与钟安婚后也是受尽非议。为了孩子能够快乐成长,年幼无忧,她一个妇道人家,不知多少次厚着脸皮,往村中各家各户请求,莫要再孩子面前提及此事。绿枝心中苦楚,尽管早有准备,知晓这一日迟早要来,只是此刻听得这话也是措手不及。绿枝望着孩子目光涣散,神色怨怒,顿时泪如洪泄,一把将孩子揽入怀中。

    “傻孩子,你爹爹怎么会不是你爹呢你说你爹疼不疼你”绿枝眼眸之中泪水涟涟,语音哽咽。

    “疼。”云沐阳抬起头来,说这话时坚定不移。

    “那你爹爹对你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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