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步蟾宫
云沐阳见着这副容颜也是微微一怔,他修道近二十年来,若说遇见的绝色女子当属顾盼姿,真真是顾盼生姿,乾坤倒转,可是今日见着眼前之人,较之顾盼姿也是丝毫不逊色,较之还要多了一份空灵。
“蒙真人垂询,小道不敢诳语。”云沐阳稍稍一顿,便道,“小道自九州而来,因寻访一处上古遗迹,无意触碰禁制,被遗迹之中的虚空挪移大阵移来北野,其后辗转听闻上璧仙宫升龙台处有一大阵,能助小道回返九州,故而斗胆前来。也是机缘巧合,竟让小道得遇祖师遗蜕,心中不甚激动。”
“哦”美妇人凤目微微扬起,旋即望了一眼国主敖图,见他神色威严,便自抬起莲步往前一挪,正声言道,“云道友若要借用升龙台处虚空挪移大阵非是难事,不若道友随本宫到上璧仙宫一游,如何”
云沐阳听她这般言说,也知晓无有法子拒绝,当下礼道,“蒙国主、娘娘盛情,小道不胜荣幸。”
美妇人点首致礼,微微一笑,又退回国主敖图身侧,不见她如何动作,便有一道水华升起,若幕布攀升。云沐阳但觉眼前一花,一股柔和之力将他包裹,他也不抗拒,任那柔力将其团身卷起,不旋踵一股浓郁灵机涌入鼻喉,他睁开双目,只见着无数祥云雾霭腾腾,千百奇鸟瑞兽衔花,又见远处一条天龙倒挂,带卷滔天河浪往极天奔涌。
“道长,娘娘命小婢引道长去往碎花小筑暂且歇脚,请道长随小婢来。”
云沐阳被景致感染,听得语声方自转过头来,见着一妙龄少女领着十数力士仆从缓缓一礼。当首妙龄女子一礼过后,站起身来,但见她面如云华,眉心挂着一枚泪珠似也的美玉,手中执了一盏禽鸟莲花宫灯,一身衣裙随风飘飘,煞是美好。
他颔首一笑,“小娘子客气,还请小娘子引路。”说着斜睨一眼云天之处一座最为高玄飘缈的浮空仙山,云气笼罩,宝华隐约。
“当不得道长礼数,小婢虬琼。”妙龄少女福身一礼,花容始终带着浅笑,不近不远。她说完素手轻拍,随即举起宫灯微微一晃,一道光华闪现,往云天落下,便见着十六只白鹤清越高鸣,拖着一部香车落在云头。
“请道长上车。”女婢虬琼微微一礼,又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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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龙子降世变天象
这一处云山飘渺,碧天之下有雾海卷涛,中有一处浮空石山,瑞气横生,远观白茫茫一片,犹若堆雪接天,是名弥仙山。此处乃是敖图道侣尚惠盈修行道场,平素她少与敖图共居上璧仙宫,大多是在弥仙山处修行,其中也有些缘由。
虬琼骑了鸿雁,不多时到得这一处,她取了一条锦帕,往云间抖了一抖,立时云雾散开,现出一条山崖小道,白石堆砌,老木抽花。她拾阶而上,少时便见着一处辉煌宫宇,琉璃碧瓦,宝华冲天。
正门之处一只黄斑黑皮、颔下生须的威武异兽卧伏。虬琼快步走到异兽跟前,缓缓下拜一礼,口中娇声道,“小婢见过茅侍者,可否请侍者向娘娘通报,小婢有要事回禀。”
异兽睁开眼来,鼻中喷着粗气,听得有要事,霍地站起身来,半是吼道,“你且住了,某家立时去回娘娘。”仔细一听原来这异兽发的竟然是女音,话音未落便见一朵黄云往宫阙内飘去,带着粗气吼声远去。
不多时便有女侍前来将虬琼唤入弥仙山宫阙朝阳望台。
“小婢虬琼拜见娘娘。”虬琼一到得朝阳望台,立时低眉俯首半跪在朝阳望台下首处的玉阶上。
朝阳望台雾气绵绵,云霞缭绕,云榻之上的美妇人睁开美目来,问道,“可是那位云道友有了动静”
“回禀娘娘,那一位云道长自入了碎花小筑修行,已是一载,唯得今日方是出得门来,然则却只不过少待半个时辰又自闭关修行去了。”
“嗯”尚惠盈蛾眉微蹙,略带疑惑,“此人出关后不曾说其他吗”
“不曾!”虬琼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枚海螺,恭恭敬敬呈过头顶。这海螺名叫乾时还音,乃是一桩灵器,只需补了某人一道气机,便可于千里之内记下某人言语,用来窥探最是隐秘不过。
尚惠盈玉手一拂将海螺拿在掌中,略一检看,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过得片刻她将海螺一拂,送回虬琼怀中,清声道,“你且回去,若是云道友再次出关,你立时前来通报。”
“喏。”虬琼将海螺捧在头顶,立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方是恭恭敬敬出了朝阳望台。
尚惠盈蹙眉微叹,身子袅娜立起,莲步轻移,起了玉手往空际拂动,足下烟云生,她莲足踏出一步生就一朵瑰丽烟云,看似缓慢,可是不旋踵只留下一抹倩影。
只须臾功夫,尚惠盈去去得极天之上,立在一朵雪色罡云上,罗裳飘扬,衣袂随风,猎猎而舞,衣摆上云纹若浮云出岫,似真似假,似梦似幻。她螓首微抬,美目之中水汽涤荡,但见中天一座上宽下窄、高有七尺宽约九尺的浮空玉台,中有一串金碧光华抖动,灵气四转,肉眼可见,光华之中一枚尺长的金碧色卵胎浮动,隐隐约约,难以看真切。
“我儿!”尚惠盈望着那金碧卵胎,泪若清泉,玉手抚胸,随即却是嘤嘤哭了起来,“我儿近在眼前,阿母却不能与你亲近,我儿莫怪阿母心狠。”
原来这尚惠盈本是北野修士,资质不凡,生性貌美,后来修道有成,云游外出,不想因美貌为人觊觎,那人求爱不成,便生杀心。她一路奔逃,无奈之下躲入了洞水国中。其后洞水国上璧仙宫招收侍者,她便进了洞水国,到上璧仙宫服侍,再之后被洞水国主纳为妾侍。
第二百零七章 美色在前欲中烧
上璧仙宫,仙气缭绕,隐隐浮于虚空,片片云彩来回行走,仍旧不能将仙宫宝华遮住,宝光透出云天,又与中天昊阳辉映。
“敢问国主,可是将那几桩法宝降服了”尚惠盈抬步行到宫殿一角,拨了拨案桌上的宝珠香炉,望着香炉中青烟缓缓升起,她轻声细语问道。
敖图一身玄一描金滚龙大氅,俊挺面容上无有丝毫变化,“那宝物千数年前孤便已知晓,也有此心,奈何那宝物灵性非常,只能镇压不能降伏,这年许来,孤也是试过几次,可是这宝物与那小道士竟是浑然同生,已是到得生死相连地步,若孤强行取来恐是适得其反。”他略微一顿,又道,“孤已歇了心思,阿父传来符信,言道天地变数已起,务必要将此劫避过。”
“国主,敢问龙君可还有其他令谕”尚惠盈心头微微一紧,便自问道。
“那倒也无有。”敖图摇了摇头,便自端坐起来。
“国主,妾身有一事相求。”尚惠盈早是定好主意,现下却仍是微微犹疑才开口,她福身一礼,清声道。
“爱妃有何事,但说无妨。”敖图睁开双目,缓声问道。
“国主,自三甲子前,龙子出世,却是给国主招来无尽麻烦,妾身现下想来,犹自心伤。”尚惠盈方一开口便是抽噎起来,玉手捏着一方帕子点着眼角,“如今三甲子已过,那孽子仍在弥仙山极天之上,受那风吹雨打,虽则这三甲子来再无事端,可是妾身深恐这孽子又给国主招来祸患,故而妾身恳请国主将这孽子送出洞水国,令他自此之后再不能踏入洞水国。”她说着便是泪如决堤,半伏下身子,哭泣不已。她这番言语也是思前想后,方敢出口。
“爱妃且起来,”敖图站起身来,挺拔身姿若一座高山横亘,他伸手将尚惠盈玉手拉住,很是有些不忍道,“孤委屈你了,我儿去得极天修行,也是阿父旨意,阿父推算出我儿有大因果在身,便是阿父也不敢承担,这才将我儿送至极天,洗炼卵胎内戾气。此事不是孤能一言决定,我儿身关大运,未有阿父旨意便不能让他在洞水国降世,如若不然恐要带来灭顶之灾。”他伸出厚实手掌,轻抚尚惠盈一双柔荑,温言道,“爱妃且再等数百年,孤必定好好补偿。”
尚惠盈听得此言更是双眸泛水,低声抽噎,她修道至今已有六百载,再过数百年,敖图是龙子,即便不修行也能得享三千载寿元,而她乃是人族,再过数百年兴许便化一堆枯骨。
“国主,我那孽子如今虽是在极天之上,可是妾身深怕他哪一日破壳而出,给国主带来忧烦,现下便有一机会,将那孽子逐出洞水国,为国主断绝后患,若他出了洞水国,这因果便不会加到到国主身上。”尚惠盈抬起泪汪汪的美目,望向敖图。
敖图低首望着两汪湖水,波光荡漾,其中又有热切期望,只觉心头一热,便将尚惠盈揽在怀里,温声道,“爱妃有何良策”
“国主…”尚惠盈贴在敖图怀中,浑身微微发热,又靠得更紧,才是娇嗔道,“那云小道士不上国主法宝,勾魂定魄命心书亦不能将他灵真倒映,想来这人来历很是不凡。我们洞水
第二百零八章 遗宝千载今重现
山中岁月随云走,悠悠行去不知时。
又是一载年华去,云沐阳在碎花小筑修行不辍,一边指点两只灵兽,也是收获不浅。三月前他坐定醒来,想起一事,便是他手中现下并无守御之物,他思来想去,也唯有四时六御阵图最是合适。故而他取了许些宝材灵物,用丹田内火灵将诸多灵材锻烧磨炼,如今布置阵图的法器灵材都已锻炼成形,只需投入地火之中打磨,最后再将其契合入阵图,沾染灵性,即可一步步将阵图完善。
四时六御阵图春门主御,夏门主杀,秋门主困,冬门主生,现如今他便将春门‘立春’阵、夏门小暑阵、冬门小寒阵所需灵物法器都是炼成形,只等着合阵生灵便是。
他环首望了一眼,又将地上所遗灵物收起,摆了摆衣袍,身上灵机更甚,这才施施然出了主室。
天高地广,碧空流云,清风徐来,灵息扑鼻。云沐阳乘风御空,广袖一振,一只丹顶鹤飞出,他足尖点在鹤背,丹顶鹤顿时发出一阵欢快长鸣,直震霄云,他一身广袖大袍,飘飘如飞。
虬琼见着云沐阳出关,登时大喜,当下便金剑传书与尚惠盈。这一年来尚惠盈几经传她过去回话,也让她心中微微有些惶恐。
她做完此事,便御起清风,水袖一摆,飞出一只鸿雁,落到鸟背上,须臾飞到云空,她微微站定,便自等待起来。
云沐阳心情欢悦,骑鹤游天,但闻得雁鸣,回首一看,剑眉微微一低,略一沉思,便拍了拍座下灵鹤。丹顶鹤拍了拍双翅,冲天一声鸣叫,便往虬琼处飞去。
“小婢虬琼,给道长见礼。”虬琼敛衽一礼,柔声道。
“虬娘子有礼,虬娘子在此处相侯不知有何指教”云沐阳有话直说,也不兜圈子。
“道长容禀,小婢奉娘娘旨意,若是道长出关,便恭请道长到弥仙山一晤。”虬琼又是敛衽一礼,恭声言道。
“敢问虬娘子,不知娘娘相邀有何要事”云沐阳心中也是疑惑,尚惠盈将他留在洞水国两年之久,却是从未曾与他相见。其实他心中也有许些着急,洞水国主二人将他带回上璧仙宫,却也不闻不问,如是五年之期到了,届时恐是要永留此地了。此时听得尚惠盈邀请,也是心中微喜。
“娘娘并未曾明言,只吩咐小婢前来相请,还请道长恕罪。”
“可要贫道现下便随虬娘子往弥仙山”云沐阳闻言也不奇怪,这婢子本就是上璧仙宫之人,即便知道实情,没有主人示下,也不敢乱说。
“若是道长现下便宜,便烦劳道长随小婢一同前往弥仙山。”
“可!”云沐阳正色点首。
“请道长稍侯,小婢立时前去准备车驾。”虬琼面泛喜色,福身一礼,取出宫灯,皓腕一抬,再次放出白鹤香车。
“请道长登车。”虬琼盈盈下拜,恭声言道。
白鹤香车拨开云雾重重,数个时辰后便到得弥仙山。虬琼上前与那异兽说了几声,见过礼后,便领着云沐阳往朝阳望台而去。
朝阳望台玉阶晶壁,霞光旋绕,云雾丛生,又有玉树琼花,清新香气浮动。尚惠盈端坐主座,一双美目亮如星辰,又如山泉清澈,端坐那一处,仪态万方,风姿绰约,令人心生一股爱美敬仰之心。
“小道云沐阳见过尚真人。”云沐阳甫一入得庭中,望了一眼端坐的尚惠盈,便自郑重稽首道。
“云道友有礼。”尚惠盈微微颔首,皓腕轻抬,清声道,“云道友请入座。”
“多谢!”云沐阳稽首一礼,便自在下手洒然落座。
“我听国主曾说,青药道长出身九州南次州灵药仙宫,灵药仙宫向来以丹道为传承,我早已心神向往,只是苦于道远天长,难以企及,如若不然,我定是要前去拜会的。”尚惠盈笑靥如花,声
第二百零九章 灵丹得来需天成
尚惠盈听他慷慨陈词,又是直言不讳,这一分爽快她也很是欣赏。
“云道友快人快语,我若是再遮遮掩掩却是有失磊落。”尚惠盈盈盈一笑,略微一顿,“实则此事也并非非云道友不可,我今日也不是强求云道友,无论云道友答应与否,我都会将那一卷宝典归还灵药仙宫。”这一部经书确实称得上奇宝,可谓包罗万千灵药,不过里面内容晦涩难懂,没有宗门传承根本不能明了,若是一知半解只会遗祸无穷。故而拿出来舍了出去做人情,也不会觉得可惜。
“真人高义,小道佩服之至。”云沐阳揖首一礼,话虽如此说,不过心中自然不会相信尚惠盈会轻易将宝典予他,真人所言或许无假,但必定避实就虚,轻重倒置。
“云道友,我这一处有一炉丹药需得炼制,不知云道友可否为我看炉火”尚惠盈笑了一声,便自言道。
“能为真人效劳,小道不胜荣幸。”既然现下尚惠盈不明言,那便是时候未到,他也无有必要追问。
云沐阳点首道,“敢问真人何时开炉炼得又是哪一种丹药”云沐阳虽然不善炼丹,可是也知晓各类丹药炼制都是不同,不论是草药分量还是炉火旺盛与否,又或者是炼丹时辰,都将影响丹药药效。
“现在可否”尚惠盈看他一眼,抬起凤目悠悠道,“我这一炉丹药名为天妖炼形丹。”
“天妖炼形丹”云沐阳微微一怔,片刻后却道,“小道不曾炼过此丹,还请尚真人赐教。”天妖炼形丹乃是妖族圣药,不过却又只能人族炼制,而且非元婴真人难得其功。
“自是应当。”尚惠盈玉指一点,一道红霞飞入云沐阳识海,顿时展开一张素帛。
云沐阳含笑答道,“多谢尚真人赐法。”既然她不愿意将事情告知,暂时他也不会刨根究底,反正到得那一日终究是要知晓。
“此物当中不但有天妖炼形丹丹方,还有炼制之法,控火之秘,还望道友莫要随意示人。”她所赠与的的丹方秘法乃是外派得来,也是他派秘传,还是洞水国主去要来,不是能够随意传人的。只是今日这云沐阳于她而言却是极是重要,不能轻易有失。这天妖炼形丹炼制出来可是予她孩儿的,她深恐儿子出世后不得人身,唯有早作准备。
“小道也有分寸,不敢误真人名声。”他听得尚惠盈之言,也是明白这法门绝不能轻传。他自然知晓轻重,况且灵药宫《氏图钟鼎黄经卷》便有灵药宫独门的丹方,而且传承绝对不会差了去。
“道友既是放下此言,我也是放心的,那便请道友前去沐浴焚香,并且好生研读那丹方秘法,三日后子时,我自会遣了婢子前来相请,还望道友莫要失约。”她说完此话未见有何动作,只见华光一动,再一望已是了无踪迹。
云沐阳环首四顾,却见外间进来一袅娜身影,正是虬琼。
“云道长,请随小婢往温玉泉,小婢服侍道长沐浴。”虬琼福身一礼,面带娇羞。
云沐阳颔首一笑,便自随着虬琼乘风御空。到得外间云空,但见白鹤香车上每一只背后皆有一名娇柔少女,或持宫灯,或捧花篮,或拿如意,或抱琴瑟,俱是形容娇媚,令人眼光集聚,难以移开。
他多看几眼,袍袖一振落到飞车上,便自顾打坐。
过得半个时辰,到得温玉泉后,虬琼将他领入温泉,便自领着十六位少女侍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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