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步蟾宫
云沐阳摇了摇头,这些算不得隐秘,但凡有些修为之人皆能看清,并非是当局者迷,而是机缘在前,谁也不愿错过。修行之道本就是荆棘遍布,宗门世家修士尚还有灵药灵脉为依仗,又有上等道书法门,而散修若无力大造化,几乎难以更上一层楼,多是修炼到金丹境界便停滞不前。如弥梵子这般修炼成元婴,又度过九天罡风劫之散修,那是凤毛麟角。
他如是想着举目远眺碧空,但见浮云飘摇,便纵起剑光往遮雀山而去。行不过三百里,隐隐约约见着青天之上霞云如织,宝气泼洒,须臾又是隐去踪迹。
“莫非此便是仙宫出世之征兆”云沐阳自语道,忽的青空之下碧海浪涛卷起,惊起海潮若涌,似乎有一条蛟龙在海中弄潮。然则这异象不过片刻便又消失不见,云沐阳不再迟疑,纵御剑光,向着遮雀山疾驰而去。
不消多时,云沐阳剑落松意洞,却见一张破空符箓飞来,他身子放松,任那符箓将他裹起,随机化一道清光直往诠真殿而去。
诠真殿外一童子见得清光卷着云沐阳落下,立时上前打了个稽首,言道,“云长老,掌门真人请您入内。”
“云道友,仙宫出世,东海南域时局变换,正是风起云涌之时,依贫道看来,不出二百年,或是乱世将现,道友却得早作打算。”弥梵子一摆拂尘,面色郑重。
云沐阳闻言眉头微皱,虽说二百年也是长久,不过于修道士而言,却只是白驹过隙。大能之士也能预见未来百年风云变幻,只是他现下看来,虽则偶有风波,却并无这般大影响力能够改变天下大势。然则真人大能不会妄语,定然是已看出苗头,他稍一思量,便稽首道,“还请真人赐教。”
弥梵子却是轻轻摇头,面色庄宁,“贫道玄功未成,仅只窥得这一丝变化,心有预感。”他说着稍稍一顿,言道,“贫道今晨云海望气,已见得异象纷呈,细一推算,仙宫出世在即。”
“方才小道自仙城回返,也见得九天青空大放宝气,海中似有蛟龙弄潮。”云沐阳亦是凝眉道,“以真人推算之功,可知那仙宫出世之日”
弥梵子正色道,“当是在明日,或是辰时,若是辰时不至那便需得等到午时。”
云沐阳闻言微微点首,略一犹豫张口问道,“真人,小道在仙城之中闻得仙宫出世消息已是外传。”
“贫道知你所想,”弥梵子神色淡淡,把拂尘一摆,言道,“仙宫出世异象呈现,此事岂能隐瞒不过那争夺仙宫消息却是南域十二门派共同商议,贫道也知此举狠辣
第二百六十九章 暗香幽袭待仙府
“大师兄,那云沐阳不过我门中客卿,何德何能,怎得祖师便能允诺送其前往争夺仙宫归属”平廉善口中滔滔不绝,义愤填膺,吼道,“大师兄为门派计,辛苦不尽,此人却是仗着与时师叔交谊,求得祖师允诺,助其前往,一争仙宫归属,争那大道之路。于大师兄而言,何其不公师兄便能坐看此人夺得仙宫,日后举霞飞升么”
郎玉端坐玉床,面上笑意浅浅,任由平廉善如何慷慨陈词亦是无动于衷。弥掌门请云沐阳闯赴仙宫之事本是隐秘,也只今日方是知晓。虽则他也对掌门下令不得前往争夺仙宫却又护持云沐阳前去一事暗中生怨,不过他对掌门心中景仰尊崇,即便心有怨言也绝然不会违抗。至于平廉善此人所言,他却是心中鄙夷。
平廉善暗咬铁齿,心中极度不甘,见状又是喊道,“大师兄,其人乃是外派弟子,若是让他得了仙宫,日后定是元婴成就,到得那时师兄之位必定不能保,恐怕要仰别人鼻息了,师兄可是甘心啊。”
“平师弟,恩师有命,令我参悟剑经,为兄便是有心也是无力,此事却莫要再提。”郎玉温声言道,“况且祖师有令,门中诸弟子皆不得前往,师弟也是门中弟子,怎能罔顾祖师谕令,师弟还是速速回返洞府修持,以期早日堪破藩篱,得证金丹。”
“师兄…”平廉善大声哭喊道,“师兄难道不想证就元婴么”
“师弟,且回洞中修持去也,莫要纠缠。”郎玉清声一喝,大袖一挥将他刮出洞府。
这时郎玉身后屏风中走出一年约二十三四的貌美女子,但见其眉色冷冽,寒声道,“此子当诛,这等诛心之言也敢出口,门派怎能留他大师兄,你是三代弟子之首,缘何不将他狠狠惩治,以儆效尤”
“平师弟出此妄言,乃是自取祸端,我既然为三代弟子之首,便当以教导为主,岂任他百年苦功一朝散尽”郎玉面上浅笑,便自坐在玉床上。
那女子蛾眉微蹙,旋即冷笑一声,“取死之道尔,只是师兄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需得禀报恩师,否则日后定要定师兄一个纵容之罪。此事师兄不便出口,那便小妹代劳。”她不过片刻便是明白郎玉用意,欲令其亡,先使其狂。她稍稍一顿,便嗤笑道,“若非此人与恩师有同乡血脉之谊,岂能纵容他在门中跋扈,如此祸端,合该早日清除。”
“师妹,言多必失!”郎玉双目微阖,面上淡淡笑意始终不去。
翌日,天际云层未散,天光昏暗,东方隐隐一抹鱼肚白点缀其间。只闻得一声惊天轰响,随即重重钟声自遮雀山山顶传开,远播开去。一座五色云筏横亘云间。
云气若沸,但见弥梵子足踏白蛟,左侧薛凰瓶手捧玉如意,眉色庄重,足下一朵青烟黄霞,右侧李凰素手捧法剑,朱唇一点,杏黄道袍猎猎扬舞,五色云气缭绕,再两侧各有力士仆婢,或是擎华盖,或是撒鲜花。云沐阳立在弥梵子身后,举目远眺,面貌淡然自若。少时仙乐奏响,五色云光大方,古钟鸣乐,云筏忽动,云光熠熠生辉片刻云筏渡跃重海连山,云气蒸腾,惊浪伏涛。
不多时云筏已是去得数百里外,云沐阳举首远眺,但见远空已有数道霞光长虹飞渡,云生海楼暂歇之处也是光华大长,延拓百里。
上方云空时明时暗,忽而又有清风卷荡,下方玄色海潮时涌时沉,隆隆声响不绝于耳,似乎有千条蛟龙弄潮海中。
这时,忽的一股暗香渐渐弥漫云间,清雅怡人,直入心扉,可是又不知其从何处来,又不知止于何处。这暗香一起,下方海潮翻起,但听得哗啦啦声响,放目望去无数海鱼妖兽翻腾雀跃。
弥掌门神色无变,身后仆从力士初时惊慌,旋即也是镇定下来。
云沐阳立在身后,本欲屏气凝息,却见弥掌门无有动作,当下也是止了,静立云上,但看海潮翻涌,霞光普照。
弥梵子仰首看天,掐指推算,旋即言道,“云道友,看来这仙宫需得等到午时方能出世。”
“弥掌门,若是如此恐要再起波澜。”云沐阳远见着天际无数道彩光,打了个稽首,正色道。
弥梵子微微摇头,也不言语,只令云筏停下。过得片刻,围绕这一片海域数百里方圆内,云筏高飞,或是宫阙隐云,或是彩霞泛光,只这片刻功夫已是聚起无数修士。
这时一道虹光掠来,显出一老道身影,这老道乃是酉阳岛岛主李玄灵。
“弥掌门,老道这厢有礼了。”李玄灵稽首为礼,面上笑意浮现。
“李真人,数载未见功行愈深,贫道有礼了。”弥掌门亦是还礼言道。当日他开派之时李玄灵虽则未曾出言相帮,可是也是不欲与洞真为难,如此却也是帮了洞真一个大忙。况且这数年来,洞真弟子也常到酉阳岛仙城采买灵材,两家关系也算一般。
“见过李真人。”云筏上一众修士俱是施礼道。
“弥掌门,贫道记得贵派灵秀弟子无数,怎得今日只有几位弟子跟随”李玄灵抬了抬手,权作回礼,见状又是眉头微微一皱,便自问道
第二百七十章 暗香遮天抟云霞
暗香荼蘼,只听惊雷乍响,抬首只见青空之上一道闪电激射,浩浩青空立时被撕开一道巨大阙口。这时香气愈浓,下方海潮翻涌之中无数鱼鳖醉晕过去。不知有几多修道士因着道行不足,被这香气迷倒。
又闻一声雷响,但见那阙口之中吐出片片花瓣,织就云霞,须臾无数花瓣结成片片彩云,四方而去,若海中洪波,翻涌起伏,少顷便将天日遮蔽,这一方海域尽皆在花海之中,真真是暗香遮天抟云霞,艳彩华光蔽金阳。
这时,一座巨大宫阙破开重重花海,轰轰响声如重雷叠奏,巨大宫阙落在花海中,又听得一声长喝,须臾花海被宫阙一震,便渐渐平复。
只是这时那阙口一枝雪染盐沾的白梅自其中跳出,花海登时再起波澜,香气馥郁远播。当是时,宫阙之中一只鸾鸟跃出,清鸣一声,将那一枝白梅一啄,复又飞回宫阙。
“诸位道友有礼,贫道云生海楼班恒贤。”宫阙之中一朵彩云飘飘而出,云上有一纤弱道姑,眉目如画,樱唇涂朱,一身素青道袍飘然若飞,身侧一只鸾鸟顾盼有神。她纤纤素手拿住梅枝,两片樱唇微微一动。
“竟是此人。”弥梵子眉间微皱,略一低首自言道。
“掌门恩师,这班恒贤真人是何方神圣”薛凰瓶见着自家恩师如此郑重,不由肃容问道。
“云生海楼分双殿四宫,分作云生殿,月天殿,此二殿乃是云生海楼掌门主掌,其下各有一位偏殿殿主,又有四宫名作,东青长生宫,南赤焚炎宫,西素剑虹宫,北玄润雨宫,其中各有一位宫主。这一位班恒贤真人便是北玄润雨宫宫主。不想此次云生海楼会将四宫主之一派遣而来,看来这座仙宫于云生海楼而言意义非凡。”弥梵子略略正声言道。
弥梵子口中如此说着,心中却道,“如此郑重,这云生海楼所谋为何”
“呀,那敢问恩师,此人道行与恩师相较何如”薛凰瓶登时柳眉皱起,出声急切问道。
“这位班真人修为只差一步便可引来赤阳火海之劫。”弥梵子面容不变,只微微摇首。
薛凰瓶闻言不由噤声,她修炼数百年不是没有见过元婴真人,可是若说修为胜过自家恩师的却一个也无。
云沐阳也是眉头轻皱,心中暗暗猜测云生海楼此行目的所在。
“古有大德梅高真,幽居仙府凝香宫,素手弄云织锦绣,俯瞰人间风九重。不问世俗烟火事,螓首低眉写霞彤,纤纤玉指抚琴筝,鼓乐一曲留仙声。“班恒贤声若筝鸣,沁入心扉,悦耳至极,言罢,但见她抬起皓腕,随即捉来一把花瓣,轻轻揉搓,便听得鹤鸟高鸣,又见她广袖举起,一道灿灿华光望天而去,须臾一黄榜悬挂云空,艳阳之下辉芒不减。
“诸位同道,梅高真留此仙府以待有缘,我云生海楼开派祖师与梅高真乃是同门。鄙派祖师曾有令谕,若是凝香仙宫再现人间,便遣门下弟子辅助,以待有缘之士承继梅高真道统,传其道法,兴其道统。数月之前,门中长辈推算出仙宫出世,掌门遂而下令,命贫道前来寻找有缘之士。”
班恒贤面容清淡,略略一顿,玉手一指云空黄榜,言道,“今日诸位同道到此,皆是缘法所定。今日只需不入这四杀二禁之例,但可前往这云海浮空之中寻找仙宫。”
云沐阳抬首一看,原来那仙宫隐藏在云海浮空之上。这云海浮空不是寻常,而是上古之时大能高真斗法论道所开辟出来的一处小界。内中无有天地之力羁绊,任你法力如何激荡也难毁坏,而且连接虚空,奥妙玄秘,比之上古仙境也是不差,不过在这等虚空小界却并不能长久修行,盖因虚空之中有伟力,非成仙之人不能抗衡。
“不想这位梅高真竟然如此厉害,连这等比之仙境之地也能占据,并且建下仙宫,立下道统,果真是少有人能及。”云沐阳心中暗忖,也是一阵心惊,不过片刻又觉得不对,“云生海楼祖师传言虽是成就元神,然则并未飞升,他这一位同门或是成就元神,可是也难以活过三千载。按说这等仙宫秘境可不是一二个元神高真便可掌据,这一位梅高真又是如何能够执掌一界”
云沐阳如此想着,不由望向弥梵子掌门,却见他也是微微摇首,只心中一笑,便将这疑问抛开。
海上云空之中几多修士驾云而立,闻得此事也是大为震惊,俱是议论纷纷。这时其中一朵青云出岫,但见云中立着一白袍少年,广额隆鼻,粗眉大眼,身姿英挺,俊秀非凡。他向前跨了一步,仙姿不凡,拱手朗声言道,“班真人有礼,在下九州广真法门元禄山门下,仰戊醇,有礼。”
“呀,竟是广真法门门人,怎会连广真法门门人也来争夺”场中顿时轰然一声,多是惊诧不已。
却也有那等不知广真法门为何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云海浮空开界门
“班宫主此言着实霸道。”这时那羽衣星冠道人哈哈一笑,举步催虹,手向天一指,戏谑道,“莫不是东海南域是贵派的不成这凝香仙宫既然是梅高真仙阙遗府,贵派祖师纵然与梅高真系出同门,不过既是道不同,那两家便互不统属,贵派既然没有梅高真亲口承诺,仙阙遗府由贵派处置,贵派又哪来的底气做这等决断之事依老道看来,贵派此举却是越俎代庖了。”
这道人话未说完,场中一众修士便是小声议论开来,此言方才仰戊醇也是问过,只是其人修为比不得班恒贤,故而出言也甚是委婉,便是班恒贤避重就轻,他也未曾过分相逼。如今又有一人,道行高深问了同样问题,一众修士不由翘首以待。
“此事乃是我人族之事,尔不过披毛戴角之辈,有何资格指摘我云生海楼行事”云上宫阙一声轰隆巨响,便见一道法光垂下,一博带峨冠老道士现了身形,指着羽衣星冠道人冷声斥责道。“梅高真与我云生海楼祖师既是同门,便有香火之缘,岂能容你妄加评判,颠倒是非,今日便是你丧命之时。”他话音一落顿时有一道玄雷降下,雷声落,海潮俱动,轰隆声响震耳欲聋。
那羽衣星冠道人面色不变只是淡然道,“道友好无道理,老道请教心中疑惑,贵派不愿解答也就罢了,竟然痛下杀手。”他说着袖袍一抖,一只钢圈飞出,化作千丈大小,重重光幕,裹住道人,砰地一声与紫雷相撞,旋即那紫雷消散,只余丝丝闪电漂浮。
“乾坤伏魔圈”那云生海楼老道面色一变,随即却是冷哂道,“此等人道至宝,你一区区妖孽,也敢御使,却也不怕伤了福寿。”
“道友,贫道有名有姓,华涛令是也。”老道士三番五次讥嘲,羽衣星冠道人不由心怒,似他们妖兽得道,最不喜他人指摘跟脚。
“妖孽尔,也配让老道称道友不成”云生海楼那老道士冷嗤一声,大袖一挥又是一道煌煌紫雷劈下,一众修士不由驾驭灵光远远隔开,屏气凝息以观战况。
“泼道,三番五次羞辱贫道,莫怪贫道下狠手。”羽衣星冠道人心怒而笑,大袖一卷,乾坤伏魔圈当的一声蹿入云上,垂下道道光幕,随即乾坤伏魔圈虚影一晃,分作一赤一玄两只圈镯。原来这乾坤伏魔圈,分作赤金乾圈、玄水坤圈,乾坤分开,可以化作万千钢圈,虚实转换无不如意,乾坤合并,立时重若山岳,一旦被两圈困住那便无有逃脱之理。
金色钢圈当当数声震响,带起匹练金光,浓浓杀意,向着那老道打去。
云生海楼老道见着玄水钢圈打来,但见着虚影重重,那钢圈若实若虚,竟是分不出虚实来。当下正欲退开,便听得班恒贤清声言道,“樊师弟暂且退下。”话音一落,便见云生海楼宫阙之中泼洒出一朵漆墨水云,莹润光泽,内中有雷霆叱咤之音。须臾水云轰然散开,竟是下起瓢泼大雨来。那大雨雨珠溅起,如若墨玉,一旦接触到钢圈便听得金铁交击之声,便有一道虚影散去。
华涛令身子一纵,举手将乾坤伏魔圈召回,闷哼一声,随即落在一朵霞云上,抬首望向云上宫阙却是不怀好意。
经此一役,众修士心思俱是不同,望向华涛令也是目中带着一番畏惧。
“徒儿且要记仔细了,班真人所使神通乃是云生海楼八大神通之一,名作‘愁云牵雨’。这神通凝结水元之精,每一滴或是轻若飘羽,又或者重逾千钧,施展开来,瓢泼而落,铺天盖地,又若洪水泛滥,倾倒而下。若无至宝护身,或者玄妙遁法便只有被此神通生生打死。”弥梵子见得班恒贤收了神通,便自对着李凰素、薛凰瓶二人教诲道,“若是遇到有人御使这一门神通,便要在起未曾施展开来时逃遁开去。”
“徒儿谨记教诲。”二人躬身一礼,暗暗点首,方才她们二人也是被那瓢泼雨水震住,虽则那雨水看似毫无稀奇之处,可是连乾坤伏魔圈这等传闻中的法宝也能震开,可见这神通厉害。不过也是这二人对乾坤伏魔圈并不熟悉之故,方才觉得这神通犀利,实则若是乾坤伏魔圈全力施展开来,绝然不会被其轻易震开。而是华涛令虽是得了这至宝,却不曾完整习得御使此至宝的口诀,故而才是轻易被击退。
云沐阳也是心中牢记,日后遇到定要设法将施术之人先行打杀,如若不然便要远远逃遁而去。他虽有六如金刚法相身这等护身神通,可是若被‘愁云牵雨’打击一次定也会损伤不小,他可不愿轻易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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