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注灵师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玄灵枫
周妙彤恶狠狠地掐着手中的绢帕,青棘涎之毒号称无嗅无味,可杀人于无形,但是上次那滴青棘涎居然没有将那个贱人生的小贱种除掉,她早就心生疑虑,会不会是琴妃舍不得手中的珍藏,故意拿了其他毒物相替
“陆妃暂时不能死,她若现在出事,太子殿下必定严加彻查,本宫可不想惹上一身腥,不过让她心里痛上几分倒是易事,例如将她生的那个废物打个手断腿残的,这些小事都交给震天侯处理即可,如此你可解气”
琴妃怎么会看不出周妙彤眼底的那抹怀疑,她不想过多地介入东宫那些争风吃醋的闲事,她关心的只是那些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和十八皇子地位的人,比如某个可能成为天才的婴孩。
“那个废材一直就是一只实验毒性的小白鼠,青棘涎有多厉害世人皆知,一滴便可毒杀一池塘的活鱼,它灭去的不是**,而是灵魂,一般的大夫根本查不出这种伤害的缘由,陆妃若不是仗着自己的那几分修为,早就命丧九泉了。”
“除去陆妃的孩子原本只是一件小事,但是震天很想看看这个不能修灵的废材能够活到什么程度,至少她那具可以抗拒青棘涎的身体与魂魄早已进入了他的视野,就算有陆玄英相护,也逃脱不了最终被解剖取血的命运。”
“可是”周妙彤实在咽不下这口怨气,难道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殿下与陆妃亲亲我我吗
“可是什么,这都是平衡!陛下的心意连本宫我都无法猜透,谁又知道太子殿下愿意宠爱那个贱人多久呢太子妃就要有太子妃的气度,如果你对震天侯放心不下,大可以找风残帮忙嘛,他不是你的老同乡吗”琴妃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冲着周妙彤摆了摆手,她的午休时间完全被这个不速之客打乱,越想越是无趣。
“不!不不!风残是太子的人,还是麻烦十八皇子吧!”周妙彤谢绝得面红耳赤,就连琴妃瞟向自己的目光似乎也暗藏取笑,她哪里还敢再度索要青棘涎,这一刻唯愿天下太平。
卯时三刻,清晨的日光尚未铺满西城,路上行人渐多,秦入画和陆玄英乘坐一辆青云镏金马车出了青龙城西门,一条宽敞笔直的麻石路直通西郊秦氏祖庙,那里耸立着一座令无数秦氏子弟景仰的七星宝塔。
“行了行了,入画表弟,别再装了!”四下无人,陆玄英再也不愿意装腔作势。
“装什么”秦入画睁大双眼,懵懂无知地看着对面的表哥,就像一个刚刚学会说话的正经奶娃。
“你是一位灵士啊!”陆玄英忍不住道出了真相,没想到自己立刻就被暴走的小表弟掐住咽喉,直接按在了厢壁之上,“咳咳,松手!松手!”
“怎么知道的”秦入画紧盯着表哥的双眼,直到看见了一抹真诚,她才慢慢地松开了手,也许吧,她突然很想结交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这件事只有陛下和我知道!咳咳!”陆玄英揉着刺痛的咽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太野蛮了!我若不知道,如何陪你一起登上七星塔”
“呃!”秦入画明白了,四岁修灵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知道的人一定极其有限,她的反应确实有点过激了。
“画画,我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吧”陆玄英突然壁咚一笑,将小表弟强势按回了另一侧厢壁,他大言不惭地凑在小奶娃的眼前,呼吸交错,“你的本命魂器究竟是何物我们都很好奇呢。”
“死开!叫我大名!还有,离我远点!”秦入画一巴掌罩上了表哥的脸庞,又一次将他推到了半米之外。
“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给你看看我的本命魂器。”陆玄英没有多少被拒绝的沮丧,他乐不可支地坐回了原位,握紧的拳头伸展化掌,一束淡橙色火苗突然从他的手心里跳了出来,“这就是三昧真火,修为精深之时,可以溶解世间所有的矿料与灵材,这也是一位灵器师锻造灵器时最为强盛的火力。”
秦入画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人的本命魂器,那一束微微扭动的火苗其实拥有三层颜色,它们都近似于初秋的橙,一层又一层,渐变递进着,比凡火更多了几分妖媚,她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着火苗的边缘,热度不高却隐约透着一丝火焰的凶猛,原来这就是令人杂念止息的三昧真火啊。
巳时,秦入画与陆玄英赶到了秦氏祖庙,一路之上,任凭表哥如何威逼利诱,她都没有向其示好,本命魂器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出现,她没有作秀的癖好。
二人一前一后跳下了马车,小手被大手强硬地牵着,他们沿着笔直的辅道缓步前行,一个低头死盯着麻石地面,一个的目光投向了左右,辅道的两侧排列着不少形态各异的神兽石雕,青龙、朱雀、白虎、玄武、麒麟以及獬豸(音谢志),象征着此地的肃穆与尊贵。
陆玄英手持御令,巡视的护卫们见之纷纷放行,穿过了高耸的门楼,秦氏祖庙一派庄严宏伟的景象,二人只见歇山顶的宫殿一座连着一座,方圆百里,没有人烟,这里是无数秦氏先人的埋骨之地,淡淡的签香缭绕其间,似乎蕴藏着一丝神秘的气息,这一刻,就连对话也显得有些多余。
秦入画的耳畔偶尔会传来几声悦耳的雀鸣,那交相呼应的一啼一唤冲淡了寂静无人的阴冷,四野迷茫,鼻腔里满是供奉薰香的味道,她有一点点疑惑地问道,“玄英,这里哪有什么七星塔啊连个高耸建筑的鬼影子都看不到。”
“叫我大名!还有,等一等!”陆玄英突然松开了小表弟的手,就在一片宽阔的空地旁停下了脚步。
“真记仇!”秦入画从背后恶狠狠地瞪了表哥一眼,而后伫立其身侧,她看到了,数十米之外走过来几个面生的黑衣武者,他们背插青龙刀,腰悬玉兽珏(音决),一看就知道来自于御林军千户营。
“陆公子,风残大人已经久候多时了。”
一位黑衣武者让出了背后的阴影,竟然是太子秦浩宇的亲随风残,秦入画见之暗暗叫苦,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自己又露出了什么破绽
“三皇孙,太子殿下有几句话要在下转给你。”风残轻轻地咳了两声,丝毫没有一点避嫌的打算。
“请说!”秦入画猜不出风残出现在这里的原委,陆檀雅知道的事情一定瞒不过秦浩宇,但是柳爷爷、陛下与陆玄英知道的事情却一定能够瞒过其他人。
“太子殿下说了,襄助陆公子闯过七星塔!死在里面是坚守了皇室尊严,活着出来是告别了废材之名,这是陛下的恩赐,你必须全力以赴。”风残冷冷地吩咐道。
“我一介常人,未必能尽如人愿。就算在第一层打打秋风,也是需要一定实力为后盾的。”秦入画明白了,这是自己那位从不露面的父亲逼着自己去死呢,谁也不知道她的修灵等阶,死在七星塔里多少还能为太子殿下挣得一点颜面,她努力地活着,在父母的眼中却一直像抹炮灰。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别以为当上了陆家的随侍就一步登天,太子殿下完完全全是为了你好!”风残一脸严肃,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为了我好”秦入画的语气里满是悲愤,七星塔是试炼幻境,不是如履平地,如果她不曾偷偷修灵,进去了很可能就是一个死字。
“太子殿下还说了,若是你坚持不登七星塔,震天侯府的厨房里还缺一个打下手的伙计。”风残扬起右手,几个黑衣武者立刻呼啦啦围住了小小的秦入画。
“风残大人,你们这是打算明目张胆地从我这里抢人了”陆玄英一直没有吭声,此时此刻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
“岂敢岂敢!这是太子东宫的一点家务事,为了陆妃,你最好不要随意插手。”风残假装客气,言语中却充满了针锋相对。
锵!几柄青龙刀亮出,一片雪光顿时封住了秦入画二人的所有去路,陆玄英也抽出了腰间的盘龙宝剑,横眉怒目,相持不下。
“算了,算了,我去七星塔!”秦入画眼见这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不得不出言阻止,她若是真的进了震天侯府,就不知道是做菜给秦震天吃,还是她自己就是秦震天的一盘菜了。
站在太子殿下的角度,秦浩宇若是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也许葬身七星塔是他为保存皇室颜面而做出的最后一点努力,自己成全一二又何妨更何况她压根就不惧七星塔的挑战。
“如此甚好!”风残见到秦入画没有犹豫的首肯,他再次扬了扬手,一位黑衣武者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包袱,郑重地交至三皇孙的手中。
“这就是上路的盘缠”秦入画当众打开了包袱,里面放着一套五六岁孩童的衣服,衣服口袋里包裹着一块圆雕玉琥和十枚金币,她摸了摸便将包袱重新扎了起来。
“太子殿下最后说了,若是三皇孙能从七星塔里活着出来,他便同意你跟随陆公子前往青龙灵学院,任何人任何手段都不可阻拦。”风残这一番冒似充满希望的安慰,并没有打动任何人,他也从不在乎,而是带着黑衣武者们转身步入了一片迷茫的雾色。
秦入画顺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回头望去,秦氏祖庙的门楼旁伫立着一道苍紫色的身影,他是傲气的,也是孤独的,虽然看不清他的音容笑貌,但是至亲血脉的力量还是让她猜出了这个人的来历,太子殿下秦浩宇,那是她四年来未曾谋面的父亲。
第二十章 摇光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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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英,说说七星塔吧!”秦入画转回头,突然很想换一个思路。
“七星塔是一处由高阶灵阵支撑的七层幻境,每一次开启都需要耗费大量的魂晶,它的最大功用是测试灵魂的成长性潜质,据说能够攀上第七层天枢幻境的灵士,都具备极其强大的灵魂、精神、天赋和潜力,日后的成就必然超过七阶灵帝。”陆玄英将七星塔的来历娓娓道来,目光里满是期待。
“玄英,我该怎么做”听着听着,秦入画心神凝聚,渐入清明之境。
“每攀登一层塔楼都是一次极其危险的自我挑战,因为每一位进入七星塔的灵士所触发的幻像绝无类同,或是让人永陷沉沦的**,或是让人难以逃脱的恐惧,一个不小心就会导致灵魂受损,轻者养伤数月,重者废除修为。”陆玄英的话语虽然平淡无常,却是道出了闯过七星塔的艰险。
“那么,太子殿下让我全力襄助表哥闯过七星塔,这里面究竟有何玄机”秦入画很想知道一位普通人是如何成为试炼途中的炮灰的。
“这个”陆玄英尴尬得不愿解释,只是轻巧地一语带过,“挡箭牌而已。”
“挡箭牌那岂不是说同时登塔的人越多越好”秦入画不肯罢休,她用力拽了拽表哥的衣角,坚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
“七星塔是修灵者的试炼圣地,普通人进去了并无多少伤害,修灵者若是深陷幻境难以自拔,可以将灵魂层面的伤害转嫁给随侍,让其分担幻像,年龄偏小的随侍没有太多的欲念,自然能够襄助修灵者更多地抵挡危机,人数多了,试炼的收获会相应减少,而且修灵者也操控不了超越自己精神力过多的人,这就是挡箭牌的意思。”陆玄英无奈地摇了摇头,基本无视了身后某人的张牙舞爪。
“是不是心无杂念且顺其自然就不会受伤我可不想成为白痴。”秦入画终于想到了一个低水平的问题,她的精神力可不是谁都能够轻松超越的,但是为了避免日后解释太多非常理性的事情,很多道理都是需要事先讲清楚的。
“画画,放心吧!我是不会拿你当挡箭牌的。”陆玄英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不愿假手于人,他轻轻地拍了拍小表弟的右肩道,“听说过去有不少灵士连第一层摇光幻境都闯不过,他们全输在了心结之上,你才四岁有余,不必为了风残的一番话而自乱阵脚,你要做的只是心神澄净,一旦遭遇生死之劫,七星塔便会将你自动地传送出来。”
“原来如此!”秦入画终于放心了,她觉得这位便宜表哥真的没将自己当成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对待,好人啊。
二人等待的时间不长,一刻钟之后,白茫茫的云雾里走出了五位主事老者,他们旁若无人,径直在这片空地上盘膝而坐,围成了一个五角星芒的图案,随即手指快速翻动,起手式、宝瓶式、循环式、星辰式、结阵式,一番眼花缭乱的手法接连触发了若干阵石。
不一会,一个庞大的幻境灵阵拔地而起,老者们扬手一掷,无数枚魂晶瞬间被填入了阵眼之中,数道彩光从阵基里翻涌而出,像一道七色彩虹,从平地一直蔓延至整座祖庙的上空。
而后,彩光褪去,七星塔现!
秦入画与陆玄英第一时间看见了那座悬浮于灵阵上方的七层宝塔,真可谓雕栏玉砌、金碧辉煌,它的每一层塔檐均雕刻着十六尊造型各异的飞禽走兽,圆雕、浮雕、线雕,手法不同却个个精致,塔身没有窗,祖庙上空飘散的烟云将其笼罩了大半,只有檐铃在正午的清风中轻轻摇摆,不时响起一串串悦耳的叮当声。
七星塔塔尖直插云霄,视力极好的人或许可以在云层的缝隙间瞅见一抹尖影,一座光芒盈动的阶梯由上至下延伸至这片空地的边际,台阶虚虚实实,一共有二十七级,尽头便是七星塔的入口。
秦入画与陆玄英并没有第一时间踏上台阶,他们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了七星塔旁那块方型玉碑之上,玉碑高约五米,碑面上记录着千百年来无数秦氏子弟的登塔成绩,从上至下逐一排列,其中高居首位的灵士名唤秦鸿涛,他的登塔成绩是第六层天璇幻境,数百年间无人打破。
“玄英,历史上居然无人能够登上第七层天枢幻境,难道这七星塔竟是如此难缠此人如今又在哪里修灵呢”秦入画指了指秦鸿涛的姓名,这样的灵士应该算得上白藏大陆的风云人物吧。
“小马过河,深浅自知。听说在这块玉碑的最上方,永久记录着排名前一百位的试炼者名姓,我们的暂时只是一行虚影,若无尚佳的表现,三日后便会被玉碑自动地抹去痕迹。”陆玄英拉起秦入画的小手,各自在玉碑上留下了指纹,他们的姓名果然化作两团虚影,几乎同时出现在玉碑的最下方。
太阳渐渐西沉,五位主事老者已经悄然离去,秦入画与陆玄英拾阶而上,刚刚迈入七星塔的第一层入口,一道纯白耀眼的光圈突然从天而降,将二人笼罩其中,不一会,斗转星移,他们已被传送至一个与众不同的虚幻世界。
这是一个火的世界,秦入画与陆玄英站在一块冷却的灰化岩上,面对的是一片汪洋火海,火焰无情,满目赤色,炽热的岩浆包裹着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火山岩,仿若一条条翻滚的河流,缓缓地,从他们的脚下淌过,直至看不到边际的天尽头。
“真热!”秦入画抬手拭了拭额角冒出的汗珠,“这种被炽烤的感觉太过真实了。”
“是啊,虽然明知这片火海只是摇光幻境中的一方幻像,但是一旦落入了滚烫的岩浆之中,我们的登塔之行就注定了失败。”陆玄英抬手在手指间轻轻一抹,一柄弯齿状的匕首突然出现在他的掌心,“二阶中品箭齿双刃匕,暂时防身之用,拿着吧!”
“这是”秦入画接过匕首,目光略微凝滞,它的主料自然是一颗箭齿猪的獠牙,而后又加入了少许天蚕丝与毒焰狼的血液,借以增强武器的韧性和锐利,它的手柄用细牛皮缠裹,护手正中镶嵌着一枚二阶中品火系魂晶,可以随时供给火性能量,一尺锋芒,两棱刃口,“这是你的杰作”
“献丑了!”陆玄英有些得意地笑了,他露出右手无名指上佩戴的一枚黑曜(音耀)戒指,一边爱抚一边露白道,“更厉害的在这里,这枚戒指是市面上很难看到的空间装备,只有六阶灵器师才懂得炼制之法,平日里我的诸多收藏都放置其中,日后待我成就灵尊之时,一定也为画画炼制一枚。”
“”秦入画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她有朱雀盘空间,才不会羡慕什么黑曜戒指,不过这柄箭齿双刃匕倒是称心合意,她早就想把腰间那柄缺了口的小尖刀扔掉,几道寒光掠过虚空,她挥了挥手臂,将匕首顺势插入了腰间,“谢了!”
漫无边际的火海不时散发出一股股吞噬一切的热浪,脚下的立足之处仅有一步距离,而不远处一座低矮的火山正在喷发之中,若是不尽快离开这里,不用太长时间,他们所站的地方就会被新涌的岩浆覆灭。
陆玄英在零乱的火山岩中找到了一条最合适的路径,他轻轻一跃,从脚下的岩石跳到了下一块,再下一块,而秦入画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紧紧相随,他们一边躲避着飞溅的岩浆,一边朝着安全的地方连续跳跃,试图寻找一条通往上一层幻境的捷径。
哗啦!
突然,一头巨大的火岩怪从流动的火山灰中腾空而起,他手持一柄镔铁长枪,带着火花的枪尖锐利而坚韧,直直地朝着秦入画刺来。
长得太丑了!这是她对火岩怪的第一印象,只见通红的火苗在灰白色的岩缝中时隐时现,石头堆积的身体坚硬而厚实,那一双细小的眼睛深藏于石缝之中,令人难以琢磨,火岩怪的全身上下就像一块天然的火山岩,不时散发着恐怖的热度,却难以找到一处简单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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