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奇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岳盈
尽管在凤族,只有母系的血统才是地位的表征,但小兔管不了那许多。她曾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由族长收养长大,现在多了个父亲,而且是身分崇高的芔祭司,教她怎不喜出望外?
只是她的父亲,如今却陷入危险中。小兔抬起泪湿的眼,勇敢地咬着下唇,强迫氾滥的泪水不要往下掉,坚决地向父亲道:“您放心,小兔会回来救您的!”
“小兔。”芔摇摇头,他随时都有为凤族牺牲的准备,然而女儿的孝心却是那么令人难以拒绝啊。多年未曾流过泪的眼角,竟微微湿热了起来。
一旁的风强为这幕父女情深的画面所感动,立定主意要将小兔安然送返凤族族长身边。
一大片粟田遮住视线,午后的阳光投射在初月身上,照得她有些晕眩,心情就像被饱满的穗实压得沉重的粟禾,几日的忧闷郁结全盘在脸上。
被风云安置在这个秘密营地有大半月了,舞阳的下落依然杳然,也不知道小兔有没有顺利通知芔舅舅离开九黎。除了这些烦恼外,她和风云间暗潮起伏的某种神秘吸引力,也令初月感到困扰。
她变得烦躁、不安。
以往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幽闭的环境下显得薄弱,脾气越来越糟。
轻柔的笑语飘进耳际,她的几名手下被风云的人围在中间说笑,在男人爱慕的眼光及温柔调笑下,咯咯娇笑响个没停,越发引起她心中的混乱。
初月无法责怪属下。
花样年华的她们,自幼受尽严格训练,在少数见到成年男子的场合,仅能以爱慕的眼光吞噬凤族英伟的祭司。现在她们却被一群健壮的勇士捧在掌心呵护,使尽浑身解数博取她们的好感,难怪她们会笑成这样了。
像是要躲避连串感觉刺耳的笑声,初月从地面弹起,匆匆奔进阴凉的屋内。
这间最大的屋子,是她和风云共有的。
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不让她和她的族人住在一起。
风云说得很白,在她跟黄帝见面缔结盟约之前,他必须防备她反悔、逃跑,只得委屈她跟他住在一块儿,方便他监视。
理由虽然是这么冠冕堂皇,但每当两人独处时,宽敞的房间似乎变得狭小了,她也跟着不自在起来。
风云总是以炽热得烫人的眼光吞噬她。
那双在暗夜发出荧荧光芒的眼睛,总是令初月心跳加速,浑身被股莫名的燥热所笼罩。
有时候受不了那股燥热,初月就会莫名其妙地使性子,逼问他舞阳的下落。
风云总是好脾气地忍耐,说他已派人四处寻找了。他跟她同样着急,和舞阳一起失踪的还有他最好的朋友力飙。
初月仍然很烦躁,一颗心被两股力量拉扯得生疼。一边是对舞阳的友谊、凤族的责任;一边是被风云挑起的少女情怀,想要沉溺在他温暖、厚实的怀抱。两股力量相争的结果危害了她的冷静,使得她无法静下心思考。
该怎么办?
临行前大祭司的占卜,跃进初月脑中。
大祭司所谓的凶中带吉,是指她们虽然遭遇风云等人袭击,却为凤族带来更大的生机吗?
如果能跟黄帝顺利结盟,凤族或许能走出一条坦荡大道,广泛的和外族交流,不必再固守狭隘的天地,像其他族的男人和女人那样生活。
凤族人不必再受限于繁衍后代的宿命,迫使不相爱的男女结合,将可以随心所欲地爱人与被爱。相爱的人不会被迫分开,更无需将爱意隐藏心底,而能公开示爱。
男人和女人建立家庭,孩子会在父母的共同照顾下成长,这是多美的事啊!
每个凤族人身边都会有心爱的人陪伴。
大祭司身边可能是舞阳的母亲如花,芔舅舅则不一定,至于她……初月脸上浮现一抹神秘的笑意,明白情苗早就悄悄滋生了。
风云英伟的形象,温暖的怀抱,缠绵的亲吻,一一在她记忆里流过。
那时候,他会愿意陪伴她吗?
她知道风云喜欢她,他眼中的饥渴是属于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他是渴望她的。
可是这种渴望,足以让他心甘情愿陪在她身边,珍爱她一生一世吗?
她没把握。毕竟这部分是她自小所受到的训练中没教过的。
该怎么让男人心甘情愿地顺从女人?初月咬着唇思索。在跟黄帝缔结盟约前,她能掳获风云吗?得到他的人简单,但她真正想要的是他的心。
“初月……”
风云从屋外匆匆进来,连汗都来不及擦干,看到初月背着他发呆,遂扬起俊眉唤她。
像是被人逮着做坏事的小女孩,初月心虚地涨红脸,半垂着眼睑不敢看他。
她正计算着他的心,他却突然跑回来。
风云一大早就离开,出发到离这里要半天骑程的主要军队驻扎地。她以为他要傍晚后才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返回。
“初月。”风云走到她身边,注视着她粉嫣动人的脸蛋,一时间心神恍惚,忘了要说的话。
“这么快回来?”她娇媚地抬眼看他,一下子又欲语还羞地垂下睫毛,看得风云热血沸腾,不自禁地蹲下身捧着她的娇颜,呼吸急促。
“初月……”
“嗯?”他沙哑的呢喃格外骚动人心,初月吐气如兰地迎向他。
突然,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连他想告诉她的那件紧急的事,跟此刻亲密的气氛相比,都变得微不足道。
现在,他只想密密实实地拥抱她,把握住她难得的温柔,享受片刻的甜蜜。
风云伸手搂住她的小蛮腰,将她驯服的娇躯压挤向他矫健的男性身躯,夹杂着汗味和马味的强烈男性气息弥漫在初月的鼻端。她屏住气息,觉得有必要叫风云洗过澡后再来抱她,不过,暂时还能忍受。
直到浓密的胡须刺痛了她柔嫩的颊,初月才微微抗议。
“风云……”
意乱情迷的风云没理会她的娇嗔。
初月伸手推他。“你弄痛我了。”
“啥?”他一头露水地瞅着她。
“我的脸被你弄痛了!”初月嘟嘴娇嗔,模样煞是迷人。
风云的眼光移向她水嫩的脸蛋,果然发现了被刺伤的痕迹,不禁感到歉疚。
“对不起,我……”
“没事的。”初月反而安慰他,乐观地道:“下次你把胡子刮了就不会刺痛我了。”
“刮胡子?”风云神情古怪地摸着颏下粗硬的胡须。
“是啊,为什么你们都是一脸大胡子?凤族的祭司向来都刮理得很干净。”
“我们在战场上,哪有闲功夫做这种事。你没看我很忙吗?”风云没好气地道,气初月拿他跟凤族的祭司比。难道她跟他们亲热过,所以才嫌他的胡须扎人?
一股令人气馁的嫉妒啃蚀着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初月没有因为他语气不好就生气,他眼中的红丝显示出他的确是十分疲累。今天他一大早就出门,昨儿个又翻来覆去大半夜,分明没什么睡。
“我知道你又忙又累,可是你胡子扎痛人是事实啊。”她眨着水眸,平静地道。
“可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这么嫌东嫌西。”风云脾气暴躁,只要想到初月曾跟其他男人亲热过,他就一肚子火。
“你说的是什么话?!”初月被刺伤了,酸涩的热气往眼睛上冒,一下子便泪花乱转。“那你去找别的女人,别来碰我!”
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戳破了风云所有的怒气。他知道是自己说错话,只好低声下气陪不是。
“我没那意思。好啦,是我不对,你别哭好不好?”
“谁哭了?”她倔强地抹掉眼泪背对他。
这个可恶的家伙!亏她还想选择他做伴侣呢,竟然这样对她!
“初月,我刚才也是气坏了,谁教你拿凤族的祭司跟我相比!”风云从凤族女战士口中,约略得知凤族的男子在成年后都得进神殿当祭司,其中一项职责便是传宗接代,个个打扮得俊帅绝伦,等着跟成年女人交配。初月的年龄比他亡妻嫁给他时还大,是否还是处子之身,他一点都没把握。本来他是不在意的,却被她那句话挑起心结。
“好像你跟他们有……”他吞吞吐吐、半试探地道。
“你胡扯什么?”初月忿忿不平地怒视他。“再说也不关你的事!”
“我……”风云气得张口结舌,却无法反驳她的话。
他是没资格管她的事。
“算我自作多情好不好!”他恼羞成怒地转头就想离开。
“风云,你干嘛这样!”初月见他如此生气,心中一急,顾不了自尊,从身后抱住他魁梧的腰身,低声道:“难道你不晓得族长只能跟外族人结合吗?”
“凤族有这项规定?”风云很意外。
“嗯。”初月羞涩地点头。
“那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他立刻眉开眼笑,眼光变得温柔无比。
“干嘛告诉你?”初月放开他,一抹淘气泛上眼睫。
“你心知肚明。”风云一把搂住她,深情款款地低下头要吻她,初月的眼皮渐渐垂下,两人的唇逐渐接近……“族长!族长……”由外传来的着急呼唤打断了两人的亲密,风云喃喃诅咒地放开初月,他居然把正事忘了。
“小兔!”初月讶异地迎向神色疲惫的部下。
“族长……”小兔呜咽一声,投入初月怀抱。“你一定要救芔祭司。”
“小兔,发生了什么事?”
小兔张嘴想说,却哽咽地发不出声。
跟在小兔后面的风强,将芔的交代简单告知。
“芔舅舅他……”胸臆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翻搅了一下,初月顿时热血翻腾起来。她知道她绝无法坐视芔舅舅这样牺牲,她一定要救他。
“族长,你不能不管芔祭司。”
“小兔,你放心好了,我会想办法的。”初月安慰着她。
“初月,你可不能做傻事。那位芔祭司说得对,你不能为了救他而坏了大局。”
风云冷静地道。
“我不管你怎么说,芔舅舅就像我父亲一样,我无法坐视他发生不幸,我要去救他。”
“就算你去也无济于事!据我最新得到的消息,蚩尤已开始对芔产生怀疑,你突然出现只会加深蚩尤的疑心,到时候连你都会出事。”
“我管不了这许多!”初月脑子里一团乱。“大不了拿我换芔舅舅!”
“初月,我不能让你做傻事!这件事你想都别想!”风云毫不退让。
“你别想阻止我!”初月对他怒目而视。
“咱们试试看!”
“风云,你……”
“别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咱们还是来商量救芔祭司的事吧!”风强拉开风云,阻止两人吵下去。
“风强,你是帮谁啊?现在情况这么混乱,你还插进来?”风云对着属下怒吼。
“可是我们一定得救芔祭司啊!”风强不甘示弱地抗辩。
“为什么?”风云无法相信他的属下居然公然反抗他。
风强的眼神瞬间转为温柔地投向泪涟涟的小兔,缓缓道:“因为他是小兔的父亲,所以我们一定要救他。”
凤族奇英 第五章
“我是非救芔舅舅不可。”震惊过后,初月回复向来的冷静,眼光澄亮地看向一脸要抓狂的风云。
三双意志坚定的灼灼眼眸全对着他,让风云有些哭笑不得;他确定是室内最清醒、理智的人吗?
皱皱眉,他很肯定自己是。
那表示其他三人全疯了!
不过,初月和小兔是因为芔是她们的至亲才舍死忘主要救人,那风强又是为了什么?一抹恍然飞进风云眼中。
风强看向小兔的温柔眼神已说明一切。
风云苦笑起来。这些日子来,他那群属下老围着凤族的女战士巴结,他自己也想尽办法讨好她们美丽的族长初月,所有的人像得了某种热病似的,为凤族女人发狂。
那种在他心中反覆激荡,血脉里随着时日越久越难压抑的狂热骚动,同样可以在风强望向小兔的眼光里看到。风云再难否认心里的情愫,打从第一眼,他便不自禁地为初月动了心。
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心里多了个人,情感有了羁绊,同时影响到他的判断力。
像现在,他之所以不同意初月去救芔,大半是担心她的安危,而这份担心,却不是为了公,而是私心的那份牵绊教他无法放初月去涉险。而他之所这么气愤,更是因为初月不明了他的用心,选择一意孤行。
他是为自己的感情没得到初月的共鸣,而愤懑于心。
换作是平常的他,应该能冷静地面对初月急于援救亲人的心情。
有了这个想法后,风云心里的不平之气很快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清明的思考能力。
心念电转之下,风云已经有了决定,他向风强命令道:“你先带小兔出去。”
“族长……”在没得到初月的保证前,小兔不想离开。对她而言,芔祭司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她担心初月会被风云劝服。
“小兔,放心。”初月沉静温柔的眼光平抚了她的不安,小兔顺从她跟着风强离开。
室内有短暂的沉默,风云的眼光显得讳莫如深,一会儿后,他慎重而和缓地开口:“你真的要去?”
“这是我的责任。”她避开他审视的眸光。
“你的责任该是维护凤族的最大利益,而不是为了一人而牺牲自己。”风云忍不住提醒她。
初月轻扯线条优美的丹唇,不愠不火地道:“我的责任是保护凤族所有子民,我不能让芔舅舅为了我突然改变决定而受到伤害。”
“你突然改变决定是为了凤族的未来,并不是──”
“不,若不是你半途袭击,我现在已和蚩尤达成协议,芔舅舅自然不会陷于险地。”初月眼中浮现淡淡的悲凉。
“也就是说你后悔了,想和蚩尤结盟?”风云怒视着她。
“不,我是……”她欲言又止,眼神迷茫。
“还是只想与蚩尤虚应一番,等到芔脱险后,再来反悔?”
“我不知道,我……”她矛盾着。
“你想怎么做?这样大剌剌地冲到蚩尤面前,跟他说你被我掳走,但为了芔的安全,又回来跟他订盟约?”
“我才不会这么蠢,我……”她生气地反驳。
“你打算怎么做?”
“我自然会顺着芔舅舅的话,说我遇到不明袭击,心里害怕便回到凤族,直到小兔通知我才知道那次攻击和九黎族无关,所以再次造访。”
“这理由还过得去。然后呢?”风云摸着胡子,眉眼放肆舒展。
初月摸不清他的想法,只好道:“我会见机行事,想办法带着芔舅舅回到凤族。”
“蚩尤若是逼着你结盟呢?”
他还是担心凤族会投靠蚩尤。初月蹙了蹙黛眉,向他保证:“放心好了,就算我被迫同意,回到凤族后也不打算实践,大不了凤族继续过着遗世独立的生活,等你们打完再说。”
“呵,你想得倒美。”风云嘲弄意味浓厚的眸光锐利地射向她,显然对她的话不甚赞同。“救到你要救的人后,便拍拍屁股走人,让我和蚩尤都白忙一场。就算蚩尤吞得下这口气,我忍得住吗?”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初月忍无可忍地握紧拳头,眼睛冒火地瞪他。跟他解释半天,他仍然不放她走,好可恶!
“我不怎样,反正我不能看你去送死!”
“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救人,请你搞清楚!”她也有些火气了。
“在我看来,你就是去送死!你以为蚩尤是三岁小孩吗?凭你三言两语便让你拍拍屁股走人?就算你口头上向他承诺什么,他也不会轻易相信。他好不容易请到你去‘做客’,怎么可能轻易放你回去?还想把芔带走,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吗?”
“我说我会见机行事!”她倔强地一字一字迸出。
“不是我要轻视你。”他睥睨着她,眼光分明是轻视。“到最后你和你那群属下绝对会沦为蚩尤后宫的玩物……”
“我自然会扮男装……”他淫秽的暗示,让初月好想掐死他。
“有什么用?”熊熊怒火突然自他眼中烧起,风云气极了初月的愚蠢,吼道:“一群女人簇拥着比任何女子都要美丽的男人,而你的神情娇态无一不像女人,蚩尤又不是瞎子,他会看不出来吗?”
风云愤怒的咆哮,足以令胆小一点的人在原地打哆嗦;初月等到耳中的轰隆声渐渐散去后,才蹙着眉,懊恼地嘟起红艳的唇。
“那要我怎么办?难道要我对芔舅舅的生死坐视不理吗?”
“如果可以这样是最好。”风云深沉地瞅着她。
“可是我办不到啊!”初月心里也是天人交战。“刚才你看到小兔的样子了,我怎么忍心让她难过?小兔跟我从小一起长大,除了舞阳外,她是我最好的姊妹。
她从小没了母亲,好不容易芔舅舅承认了她……我不能让她再失去父亲……”
“初月……”她的泪扰乱了风云战士的心,明知道该狠下心拒绝的,偏偏他不争气地想安慰她。
心里的剧痛,让他只能轻叹一声屈服。猿臂伸向她轻颤的娇躯,一把搂进怀里,下巴紧抵着她的秀发,声音因为心底激烈翻腾的情绪而显得沙哑:“你就忍心让我失去你吗?在我好不容易对自己承认喜欢你之后,你却决定一走了之?你不怕我难过、伤心?”
“风云……”初月没料到会听到如此热情的表白,不禁惊喜交加。
她还没计划好如何引诱风云,风云已倾心于她。
只是这份倾心来得不是时候,此刻她心系于芔舅舅的安危,这份情意让她无法消受。
喜悦和忧伤在她心里交相激荡,撕扯着她脆弱的芳心。初月只能以水雾氤氲的眼眸,可怜兮兮地瞅着他,请他谅解她的为难。
“初月,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沙哑的嗓音被一层苦涩包裹住,风云抱紧她,紧得仿佛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里面。
“对不起,风云……”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都代表着她对他最纯真、不掺杂滓的爱恋。她多么不愿意离开他,但亲情的牵系和族长的职责却教她不得不割舍这份情感,做该做的事。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要的不是这个!”风云咬牙切齿地嘶喊着,心意已决。
“我知道。”初月只能合起眼睑,任泪水奔流。“尽管我喜欢你,但身为凤族族长的我有职责在身,我必须──”
“够了!”仿佛怕听到她吐出决裂的言语,风云低吼一声,狂猛地低下头吻住她颤动的红唇。
这一吻,是倾注生命所有的爱恋,在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宣泄之后,是回风流云般的温柔倾诉,索求着初月以同等的热情回应。
初尝情欲的刺激,迷醉了初月的理智。
脸上的刺痒感觉,阻止不了她热切迎向风云的心。
四片唇紧密贴合,男性的舌头探入她不曾受过侵犯的口腔,攻城掠地的占领了她所有的甜蜜,驾驭她一切的情欲反应。
初月只能在他所制造出来的热情幻梦里浮沉,双手唯一能抓得住的实体,是他坚实、充满力量的男性躯体。她的脑子里装满他的影像,身体随着他的热吻和那双强而有力手掌的爱抚节奏伸展,如向阳的花朵,将最美的部分呈现在他面前。
一道道带着火焰的轻颤从背脊、小腹向四面八方蔓延,尤其是敏感的女性部位更是首当其冲。
初月忍不住呻吟起来,那如仙乐般的嘤咛助长了风云的欲望。
滚烫的汗珠从他青筋贲起的额头冒出,纠结的肌肉绷紧,他费尽一切自制力才将体内的欲火暂时压抑,困难地吞咽着口水,急促地呼吸。
“初月……”勉强放松他的拥抱,风云漆黑如夜星的眼瞳带着一抹不容人拒绝的坚强意志。“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跟你去。”
正在努力平抚激狂的心跳及顺畅呼吸的初月,在眨了好几次眼后,才将他的话消化吸收。她直觉地喊道:“不。”
“为什么?”夜星似的眼瞳瞬间聚满阴沉的怒意。
“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涉险!”她激烈地反对。
风云深幽的眼眸盯视着她,渐渐染上温暖的笑意。他摇摇头,既爱且怜地将额抵着她的,低哑的声音里蕴满浓情。“你肯承认此行危险,挂虑我的安危,难道不能体会我同样会担心你吗?”
“但那是我的职责,不是你的……”她了解他的情意,更不愿他跟着涉险。
“不……”他吐出一声叹息,黑瞳里摇曳着不容人拒绝的温柔。“真正说起来,于公于私,那同样是我的职责。”
他停了一下,神采迫人的双眼盲直看向她,缓缓续道:“于私,我不能让你独自涉险,你的安全比我的生命还重要。于公,你是我的任务,我不能放你去见蚩尤。”
“风云,你不能阻止我……”
“我知道。”他亲吻了她一下,安抚她心里的着急。“我晓得你一定得去救芔,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得陪你去。”
“可是,太危险了……”
“就因为危险,我更要去。”风云神情坚决。“如果你拒绝,我也不让你去。”
“风云……”初月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一波波的甜蜜在血脉里郁郁地流动,心被风云占满了。早在第一眼见到他飒爽的英姿时,她已被他迷惑,如今他又表现得如此情真意切,倾向他的心再难回头。
此刻,她完全能体会母亲在世时,每次谈到父亲时洋溢在眉睫间的浓烈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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