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海峡来爱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棠哥哥
“我没走啊,我在寝室里。”张乔娜惊讶不已。
“好,我知道了。”苏迅挂断电话,拨通那个同学电话:“你为什么骗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记错她的生日了。”对方有些慌张。
“那你说她要走是怎么回事”
“我不忍心看你们这样下去,我就对你撒了个慌,说她要休学。”
“好,不怪你。”苏迅挂断电话,站在机场外,机场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延伸到远方,一架飞机轰隆隆飞来……
张乔娜留学以后,苏迅的生活变得空白而无趣,每天下午,必然到校外逛一逛。
霞光晃眼,一抹淡淡的青烟漫浮在空气中,刚要渗入促狭的叶缝,就给池塘边吹来的风揉碎了。熊蝉朝夕“吱吱”叫个不停,不知何故,全都在此刻噤住了声响,其余的虫鸣没了这夏天的底音作为依托,也都相继低落下来。风慵懒地吹拂,野草左摇右摆,周遭一片静寂,静得像一口凉窖。
这种变化,别人不以为然,苏迅却感到了虚空,感觉身体轻如纸张,会被风吹成异形似的,好像只有用自然之音来填充自己,心里才感到熨帖,躯体才有重量,他才是草木天地之间一个完全的实体。
但凡在南都久居过的人都知道,夜色落地之前,要让各种虫鸣画上休止符,那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夜色落地之前,它们还要来上一段重金属和唱,向人们昭示:白日又去,黑夜即来。
公园里,先是一树蝉鸣乍起,声声慢且声声切,声声顺着叶缝或滴或漏下来,落到屋顶上,落到檐廊边,落到水井里,紧接着,蝈蝈的嘶鸣淋漓而下,金蛉子潜在墙角暗哑地作着混响,螽斯不知吹了哪班乐器,竟然发出悠扬的“呀嘟”声……各路虫鸣,各有千秋,相互融合,彼此覆盖,最终汇成涌动的一潭,漫了整个公园,又灌入下水道,乃至高过了凉亭檐牙的位置――和白日里的断断续续相较,这种用画面感思维才能感知到的景象真是无比壮观!
苏迅顿时来了兴致,悉心倾听,妄图循声将它们的影踪捕入视野,以来观赏自然造物的精巧。于是环抱大树,仰起脸,像孩子般天真地寻觅,不多时,眼睛发了迷瞪,脖儿梗酸涩不堪,却连一根鸣虫的触须也没瞅着,哎,只闻其声,不见其踪,怎不让人感觉神秘呢。
夜晚有夜晚的魅力,某些小生灵或者说是小精灵摆脱白日的裹挟,纷纷投入还有些稀薄的夜色中。
吃泥而生的蝼蛄爬行得很匆促,它们及时穿过院子的甬道,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因为人们进进出出,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它们踏得残缺不全,甚至殒命,所以,它们爬得特快。
相较于蝼蛄的苟且,飞蛾就高傲许多,它们恣意飞舞,遇到灯光会奋然扑过去,有的坠落在地上,有的贴着路灯环绕个不停,有的则依附在灯体上久久不愿离去,直至被烘烤得干枯黯然,以来完成一场美丽的死亡仪式。
就个人喜好而言,苏迅不大喜欢蝙蝠,感觉此类就是幽灵般的存在。天刚漫黑,它们就不安分了,绕着电视塔上下翻飞,动作乖张。突然,一个俯冲,魅影似的掠过我身边,还没来得及反应,它们已越过几行电线,融入混沌不明的天色里。它们发出的尖锐的“吱吱吱”犹在耳旁,整张头皮都为此发麻。
毫无预料的,耳边袭来绵长的嗡嗡声,侧目而视,原来是一团蚊子在虚张声势,不一会儿,它们便摆开阵型,不疾不徐地分散开,落到人们温热的皮肤上,落到小狗湿乎乎的鼻子上,还有一些误入蚊香的杀伤半径中,不消说,必像失去控制的小飞机,忽高忽低,或冲或撞,飞得毫无章法,结果只有一个,无孔不入的叮咬生涯随着坠地宣布终结。
公园有处古老墙壁,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可以看到飞虫的天敌壁虎在漫步,或一两只,或三五只,看似悠哉悠哉,实则蓄势待发,蚊子飞蚋只要一靠近,壁虎便将舌头弹射出来,然后骤然收缩,翕动嘴巴,轻佻吞咽,眼睛又鼓胀得老高,样子的确滑稽。
有躁动就有安静,无家可归的狸花猫趴在墙头上,眼神冰冷阴鹜,它对擦飞而过的虫鸟没有明显的兴趣。这个时候,与其说它安静,不如说它在以静制动,因为它在等待,等待更大的猎物出现,然后飞身跃下……
不知不觉的,夜色如少女的黑发披垂下来,月亮还有些朦胧,三五只野鸽子栖在树上,发出呓语般的咕咕声。
到吃饭的时间了,这家餐馆飘来浆的清香,那家飘来烤羊肉串的孜然味,每一种味道都是正经的、不偏离主题的,足以诱出腹中的馋虫。
人们如约聚拢在一起,不为别的,只为“拼感情”,或三五人,或六七人,反正人越多越好,“人多喝酒够爽快”,说说笑笑,图个热闹。
他们当中,有的互相品评饭菜,有的说些娱乐八卦,有的抄起一根羊肉串,撸得铁签字直冒火星子,哪家老板娘则一手拿着菜谱,一手拿着圆珠笔,喊声穿透整条小街:“羊肉串,大串羊肉!”
食客们三五成群,大快朵颐,完全放飞自我……
吸引苏迅的,是伯牙音乐学院的宿管大爷,他以前是郊区白事场上的“大管家”,德高望重。谁家摊上了白事,必由他亲自出马,才能稳住局面。没有白事的时候,宿管大爷就放下“司礼”时的端严,摆个临时书场子,讲古说今――苏迅连饭都顾不上吃,就是为了这个。
月亮躲藏在云絮中,迟迟不肯出来,星星稀稀落落,闪动着微弱的光芒。几个同学围拢在宿管大爷身旁,耐住性子,瞪大眼睛,就等他“书接上回”,将那“今古传奇”快快讲来。
宿管大爷盘腿坐在编织出“卍”形图案的芦席上,手持蒲扇,往大腿上一拍,那些鬼怪狐仙如闻号令,接二连三蹦出来,又将蒲扇一摇,苏迅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仿佛被看不见的鬼魅抚摸了一下,明明心里发怵,却还想继续听下去,莫名其妙嘛。
浮云飘然遮盖了村庄,眼前模糊一片,宿管大爷又讲起“槐树洞里能飞天”的故事吓唬我们,说以前村口有棵空腹的老槐树,又粗又高,四五个人合抱不拢。奇特的是,只要小孩钻进树洞里,就能两脚离地飞起来,大人们好奇,便钻入树洞一探究竟,这一探不打紧,吓出一身白毛汗来――洞顶盘据着一条雪花大蟒,正在大口大口吸气呢,原来小孩是被它吸起来的。
苏迅听到这里,发出惊恐的呻唤,宿管大爷微微一笑,安慰我们说,都别怕,这是条善良的蟒,非但不伤人,还为人们看家护院,是“土龙”,是“神蟒”,是祥瑞之物呢。苏迅发出一连串的惊叹,打心里想见识见识这条“神蟒”。
宿管大爷说,谁也没能见到它。白天里,小孩们钻进槐树洞里找,在扁豆蔓架下找,翻开瓦砾找,沿着河流找…
第66章 跨年进行时
2017年在苏迅最难过的时候来了,除夕夜,全国观众如约在中央一套收看春晚,在歌声里,苏迅对着玻璃吐了一口温润的气息,轻抚几下,水雾褪去的那小片玻璃正好可以望外,很难得,枣市在新年来临之前普降大雪,并且越来越大。
张乔娜打来电话:“你为我买棒棒糖的事,我真的很感动,很想看看叔叔阿姨。”
“你不要来了。”苏迅残忍拒绝。
“好,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鞭炮零星响着,厨房里亮着昏黄的灯光,一股油烟随风飘出来,苏老师在做年夜饭,苏阿姨鸡毛掸子拂拭家具上的灰尘,那只已经步入老年的狸花猫,趴在沙发上,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咕噜咕噜声,窗外的风飘来飘去,夹杂着鞭炮残留的火药味儿,对苏迅来说,这个新年是酸辛呛鼻的,没有多少喜悦的。
“苏迅,新年快乐!”苏迅仿佛听到陈雨玹在千里之外对他说。
“新年快乐!”苏迅说。
……
当新年倒计时的时候,一个人踏雪而来,她双手圈在嘴边,哈出的白气消散在风中,是高小卿!
“小卿,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叔叔阿姨有多么想你。”苏阿姨帮高小卿拍打身上的积雪。
“叔叔阿姨,我也想你们了。”高小卿的目光停滞在苏迅身上。
“小卿,怎么不给我们打个电话”苏迅躲开高小卿的眼神,问道。
“这不快高考了嘛,每天忙着早自习、晚自习、摸底考试,真的都快把你们忘了。”高小卿面不改色,应对自如。
“那你在你亲戚家还好吧”苏老师问。
“还好还好,他们对我挺好的,再怎么说,户口也是放在他们那边,随了他们姓,人情味还是挺浓的。”
“那就好,我们就怕你受委屈。”苏阿姨拉着高小卿的手,坐到暖气边。
“放心好了,谁能欺负到我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很要强。”高小卿站起身,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几件东西,“这是给苏阿姨的按摩器,这是给苏老师买的茶叶,还有这,送给苏迅――露指手套。”
苏迅仔细看了看她的包,价格不菲,苏老师和苏阿姨竟然没有一点怀疑,只会说:“你上学还要用钱,花这么多钱干嘛”
“没事啦,我在辅导班有兼职,工资都用不了。”高小卿把露指手套递给苏迅:“拿着吧。”
苏迅只好收下,她上下打量高小卿:牛仔外套、皮裤、马靴、羊绒毛衣,还化了淡妆,根本不像一个学生。
高小卿有所察觉,问:“怎么这样子看我好奇怪哦。”
“两年多不见,你变化真大。”苏迅敷衍说。
“怎么不认识我啦,你变化也挺大的。”高小卿与苏迅四目相对,一点也不露怯。
苏迅话锋一转:“我们出去放鞭炮吧,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你哭着嚷着要我带你去放鞭炮。”
“好啊,正好看看这美丽的雪景。”高小卿爽快答应。
“好好,出去走走。”苏老师和苏阿姨异口同声。
高小卿问:“你们要不要一起”
“我们这么大年纪了,还玩你们小孩子玩的东西吗”苏老师推辞。
苏迅就和高小卿走出家门,沿着运河往东去。
雪地嘎嘎作响,朔风凌乱了他们的头发,他们只沉默,不说话,高小卿已经预感到,苏迅对她的事情也了解几分,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几个小孩正在运河中央的冰面上滑行,烟花飞上夜空,瞬间冷却,残余的灰烬缓缓落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美的风景,好让人伤感啊!”高小卿吐着白气,双手缩在袖子里。
苏迅双手插兜,说:“可能和心情有关吧。”
“苏迅,你相不相信命运这东西”
“有时候我相信,有时候我会怀疑,我在学院认识一个朋友,我们都叫他‘建哥’,你知道吗每当他离梦想最近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意外,叫他与梦想的距离远远拉开,但他一直没有放弃。”
“我也没有放弃,请你相信我。”高小卿凝视着苏迅的侧脸。
苏迅看看她,点点头。
“最近看到一个研究。”高小卿说。
苏迅问:“什么大开脑洞的研究”
“今年6月,有‘硅谷钢铁侠’自称的埃隆马斯克认为,人类就像电影《黑客帝国》中人一样,我们其实是一个庞大的程序中的一个微小的部分,就像游戏中的角色一样,我们有自己的思维和感受,但是无法感到自己就是一串串编写出来的程序,我们无法逃离这个世界,只能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
“然后呢”苏迅对这项研究早有耳闻。
“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在各项设计上接近完美,有太阳和月亮,有白天和黑夜,一天24个小时,为什么不是25个小时26个小时甚至30个小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寿命,超过100岁的却很少,为什么没有一个例外某个人活了200多岁,300多岁。这全都是因为程序,因为那个我们觉察不到的程序。世间万物都被这个程序牢牢控制,发芽落叶,潮起潮落,春去冬来,严寒酷暑,南极北极……是多么的和谐统一。”
“对啊,就像古人会的阴阳太极图,此消彼长,循环往复。”
“每个人要有经历出生和死亡,有的人生来富有,有的人生来贫穷,但都难以逃脱程序的安排,比如读书、工作、结婚生子,你也许会问,有的人没读过书,有人常年失业,有的人孑然一身,你要知道,这是在答程序的前提下,做出的各不相同的设定,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这个程序用完之后,每个人都会消失。”
“真是细思极恐。”苏迅说。
高小卿靠着石栏,望着冰封的河面说:“我挺相信宿命的。”
“也不用这么悲观。”苏迅拍拍她身上的雪。
“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套好程序,或者说是一套正常的程序,出生成长,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上高中,读大学,结婚生子,哎,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结婚。”高小卿看着苏迅的眼睛,她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永远活在苏迅的眼睛里多好,只做一个影子,一个虚拟的形象。
“小卿,告诉我,为什么没有去读高中”
“你全知道了”
“对,我全知道了,你不要再隐瞒了。”
“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要为我保密。”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苏迅,你可知道我考上高中以后是多么的开心我期待着上大学,和你读同一所大学,等我毕业了,我去找你,兑现我们当初的承诺,开一家叫‘冰城之夏’的餐厅,可是,一切都化为泡影了,我找到那家姓高的亲戚,那家亲戚刚开始对我非常好,后来不知怎的,就开始讨厌我,嫌弃我,他们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我爸爸的抚恤金吗我时常听到他们嘀咕抚恤金的事,他们嘀咕了一年多,眼看没戏了,巴不得把我赶出去。但我是有尊严的,我怎么能被它们赶出去呢我要堂堂正正地走。那天早上,他们正在吃饭,脸耷拉得比鞋垫还长,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在他们面前晃动几下,他们愣住了,马上喜笑颜开,我对他们说,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们,那家男伸出手,被那家女的狠狠地拍了一下,我对他们说,拿到钱以后,我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明白了吗那两口子不停地点头,你没见当初的情景,太滑稽了。我扬起手,将钱狠狠地摔在他们的桌子上,饭碗里,碟子上,桌子底下,还有地上,都是钱,满屋子都是钱,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爽,我背起书包,头也不回,那两口子不停的捡钱,根本不在乎我是去是留。后来我就没有再去上学……”
“这几年,你都在干什么”
“饭店服务员,电子厂,网店客服……换了不少工作。”高小卿的眼神有些暗淡,即便缠络在大树上的彩灯不停地闪烁,闯入她的眼睛。
“还想过再回学校吗”
“不想回去了,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高小卿了。”
“小卿,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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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失恋症候群
夏杨苇搬进312是在大三下学期刚开学的时候,那个阶段,胡阔忙着拍戏,他饰演的角色以不限于没台词的鬼子以及土匪,导演似乎很照顾他,每一集都给他几句台词,他坚信自己就是下一个王宝强,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他时刻准备着,甚至获奖感言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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