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海峡来爱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棠哥哥
一束灯光投射在舞台上,小玛踩着高跷,拄着加长型的拐棍,不往光圈里站,偏偏往阴暗角落里钻,观众区有点小骚动,评委甲实在看不下去,说:“声明一下,海选不要杂技。”
小玛不予理会,直接打开幽灵黑嗓:“we are the nobodies / wanna be somebodies / when dead / theyll know just who we are……评委甲、乙、丙、丁频繁按铃,小玛越唱越来劲,整个演播厅被震得烟尘陡乱。
评委乙拍案而起:“下一位!”
小玛扔掉高跷和拐棍,唱起《斯卡特罗集市》,声似金笛,边唱边退场,接着第二个上场。
第二个是个玩朋克的,他掏出一沓名片,扔给评委――了不得!各种头衔在名片上挤得前胸贴后背,多了去了――哈利,中国博爱交响乐团特约顾问、美国格林威治艺术村名誉村支书、北京地下摇滚乐团团长兼政委、“中英两国吉他交流俱乐部”外交部长……
评委甲人脉广,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吹牛逼,他一针见血地问:“你有这么厉害看你手上连个老茧都没有,光滑软嫩的,也是那块材料”
哈利一下子猴急了,脚后跟的血都攻脑门上了,头发都一根是一根地翘起来了,就一红脸将军,他一个后空翻,直接蹦桌子上了,他口水狂喷:“拿琴来!”
助手将吉他随手一扔,哈利又来了个“小龙摆尾”,一把接住,紧接着,他凌空一跃,竟然脚不着地,身子贴在墙上有三秒钟之久,按照武林行话,那叫一个:“墙上挂画”,可不是一日之功可以练就的!他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浑身得瑟起来,那琴弹得没的说!人家直接弹大门乐队的经典曲目热热身,精彩的还在后头呢!从披头士到鲍比迪伦,从滚石到酷玩,他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评委甲就这样被他征服,竟随着节奏跳起霹雳舞,那太空滑步在他脚下这么一显摆,就跟在月亮上走道是一样一样的,哈利卯足全身力气,如菜市口的刽子手,手指就是他的刀子,手起刀落,就这么一扫弦,但听一声尖锐的响声蹿上屋顶,评委甲的眼前出现了奇异的幻象:屋檐的瓦片震飞了好几块,宿舍方圆数里鸡飞狗跳,一条好好的马路顿时塌陷!
评委甲跳得正欢,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他爬起来一看,此情此景,人生能有几回欣赏
哈利站在桌子上,抱着吉他一动不动,如一尊英雄的雕像,更绝的是:吉他的六根弦全被拨断了!
评委甲被震得好似受了内伤,他艰难地爬起来,对哈利的肩膀一拍,哈利纹丝不动,评委甲一惊,急忙用手指探他的呼吸,还有气,看来没死过去,评委们刚要松口气,哈利头发猛然一甩,砸死了在他脑后飞舞的三只苍蝇,两只蚊子,他乌珠迸出,青筋饶颈,仰天尖啸:“我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
苏迅做梦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他恨不得腾空而起,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大声喊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徒儿愿鞍前马后跟随你,请师父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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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多味食堂
上一次见他是在学校餐厅门口。
苏迅通常和胡阔到餐厅吃饭,王守尔忙着追牙箍妹,无暇顾及312寝室的弟兄们,来伯牙快一年了,胡阔在恋爱方面没有丝毫进展,他为了寻求心理安慰,每晚都会跟苏迅聊天半小时,一日三餐必须要拉上苏迅,苏迅只要看到他,立刻想起一只粘在人身后的狗,难以摆脱不说,还影响生活作息。
这天,胡阔和苏迅靠餐厅前排坐下,台籍女生冯久凤坐在他们斜对过,胡阔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她,立刻有了八卦新闻,压低声音说:“稣哥,你说那个糙老爷们有男朋友了吗”
“糙老爷们”苏迅不解。
“就是那个台籍女生,她经常说自个是山西糙老爷们。”
苏迅看过去,冯久凤正在吃花卷,很享受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在台湾十多年是怎么过的。”
“听说她家很少做米饭,每天都喝疙瘩汤什么的。”胡阔抓起一根鸡腿,猛啃一口,看他那淫荡的表情,想必把鸡腿当成冯久凤了。
“确实是糙老爷们。”苏迅说。
“说正事,你说她有男朋友吗”胡阔又对她瞄了上下左右五六七八眼。
“应该没有,糙老爷们没人喜欢的。”
“错,大错特错,我告诉你哈,她名草有主了,男友可是清华理工男,人家情商、颜商、智商都在你我之上。”
“关我鸟事。”
“稣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我为啥还是大龄文艺单身男青年,是有原因滴,智商、情商我们都还凑合,问题就出在颜商上,什么叫颜商,说白了就是人模狗样,你看咱俩,发型没做过,任其自然生长,一身地摊货,连鞋子都是打折促销的,所以,是时候改头换面了,不但要改头换面,还要脱胎换骨,懂了吧。”胡阔苦口婆心,连饭都不刨了。
苏迅摇摇头,说:“你这都是什么价值观啊。”心里却想:要是让你知道我有位准女友,并且是阿里山姑娘,你得眼红死。
“信不信由你。”胡阔又向打菜的窗口看去,说:“看到那个小厨师了吗”
“有什么问题吗”苏迅已没耐心听他掰扯,加快咀嚼的速度。
“小厨师,食堂人称‘建哥’。据我了解,这撮鸟高二辍学,做过保安,干过电子厂,卖过炸串,捣鼓过音箱……去年秋天,这撮鸟离家北上,到我们学院食堂剁起了大白菜。”
“请你注意措辞,他是给你少打菜了,还是给你多加盐了。”苏迅不明白胡阔怎么又扯到小厨师身上了。
“我气啊,他是奔他那初中同学来的,你应该见过,就是坐超跑入学的那个张乔娜,还把你当成什么‘苏不吹’了,没想到吧,还有个秘密没给你透漏,她经常给小厨师洗工作服,当然了,是拿到洗衣店洗的,还三天两头给他买鞋垫、肥皂、洗头膏,我猜那红裤衩也是她买的。”
“公牛遇见胡阔,为什么狂奔”苏迅不理会胡阔所讲,直接发问。
胡阔怔一下,问:“为什么”
“因为胡阔会扯淡(蛋)!人家裤衩什么颜色的你都知道,从实招来,是不是有偷瞄别人内裤的恶习”
“瞎哔哔啥,你没少偷盗女生内衣吧。”胡阔将钢筷拍到桌子上,一脸无辜。
苏迅不接话,又问:“母牛遇见你,为什么狂奔”
“因为你会吹牛逼!”胡阔反唇相讥。
“
第36章 疯人建哥
那天,苏迅走出校园,沿着考棚路路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公园,小雨突如其来,纷纷淋淋,人们匆忙离开,公园变得空空荡荡,苏迅站在一座奇形怪状的雕塑下,不知该往哪走,脚底像灌了铅似的,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凉亭下唱朴树的《今夜的滋味》:
不要悲伤
life goes on
当微风轻划过了林梢
这夜色正好
你就静静靠在我身旁
看灯火亮起
为什么会伤心
又为什么叹息
今夜一去不回
时间尚早快和我拥抱
苏迅悄然走过去,发现是小厨师建哥,建哥唱罢,将吉他放到凉亭横梁上,这显然是为了寻求隐蔽,如果在学校食堂里弹这玩意儿,那个叫王泰迪的厨师长一定会炒他鱿鱼。建哥从护栏上跳下,随手拿起一本《文学概论》,小声读起来……
这一幕,让苏迅着实一惊,他蹑手蹑脚走过去,建哥察觉到身后有人,迅速合上教材,藏在身后。
“你好,我是伯牙音乐学院声乐系的苏迅。”苏迅打招呼说。
“啊,你好。”建哥有点窘促。
“我刚才听到你在唱歌。”
“啊――对,瞎唱而已。”
“你喜欢朴树。”
“听了好多年了,上初中的时候就听他的专辑《生如夏花》。”
“我听的比较晚,《生如夏花》是《冲出你的窗口》的另一个填词版本,我感觉后者比较有动感。”
“《生如夏花》更有画面感,听这首歌的时候,我仿佛看到无数团火焰飞掠过天空,太美了,而我却莫名的伤感起来。”建哥望着哭泣的天空。
“是因为火焰不能永恒终归会熄灭像青春像岁月”
“可以这么说,你们现在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候,而我呢青春已经逝去,很多遗憾,再也无法弥补。”建哥低下头,看着教材的封面。
“你为什么没有上大学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苏迅感觉到建哥心里很痛苦,有意为他疏导。
“造化弄人啊,我也曾经为自己构想过美好的未来,而一些美好的愿望,总是不能如愿。每年高考季,我就挺难过,没能上大学,是我内心无法弥补的痛。”
“所以你现在在准备自考,弥补过去的遗憾。”
“对,我在弥补,我不服输,我不相信自己的人生永远是这样子,我要反抗,反抗命运的不公,我要挣脱,挣脱坚固的牢笼。”
“加油,建哥。”苏迅握起拳头。
“我会的,我一定会努力的。”
“建哥,你的自考过了几门了”
“只剩下这一门《文学概论》了,考了两次,第一次考了58分,第二次考了42分,再考就是第三次,希望能够顺利拿到毕业证书。”
“建哥,有句话我当讲不当讲”
“说吧,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真正的学习,并不需要通过官方考试。学历也不等于学问,知识也不等于智慧。”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但是在这个社会上你没有学历,你就无法迈过这个门槛儿,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却被拒之门外,只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慢慢耗尽你的青春,你的中年,甚至你的老年,想想都悲哀,有时候我挺相信宿命的,我认为我一出生,我的命运就被注定,注定我的命运的人,这是我的父母,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并没有想过自己的
第37章 最悠长诗意
和期末汇报演出失之交臂,与陈雨玹互不联系,苏迅感觉整个人都空了,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李卿,无比的惭愧,李卿在那封信中说:争取考取985,我追随你的脚步。事与愿违,他进入一家私立音乐学院,想必李卿正匍匐在课桌上,做着各种各样的考前模拟,向985冲刺。才华算什么也许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他真应该听父亲的话,循规蹈矩地学习,做一个理科男,将来找工作容易,五险一金,熬到退休――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人生啊,比如建哥,他渴望自由,但他更渴望终结立锥之苦。
苏迅突然很讨厌周遭的一切:少男少女,手拿十八般乐器,吹拉弹唱,唱着“离愁别绪”,做着明星梦,殊不知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有的导师不厌其烦地讲“成功学”,以往届“杰出校友”为例,激励他的学员,这也无可厚非,但是,这类“成功学”讲多了,很容易产生反作用,让学员的执着变成偏执,他们开始逃避,逃避社会,逃避责任,只想做一个“明星”,面朝数万粉丝,坐拥豪车别墅。与此相比,找一个踏实的工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想好了,学校的汇报演出就不必看了,他要走出校园,看看形形色色的人,了解一下真正的生活,迎接风沙和白雾,以及混沌而炙热的烟火,而非做一只温室里的青蛙。
苏迅想起胡阔的那番话:小厨师,食堂人称‘建哥’。据我了解,这撮鸟高二辍学,做过保安,干过电子厂,卖过炸串,捣鼓过音箱……去年秋天,这撮鸟离家北上,到我们学院食堂剁起了大白菜。对,多和建哥接触,他有社会经验,能够在梦想与现实之间找到平衡点,也许他能传授一些涉世的经验。
苏迅躺在宿舍床上,正思虑着,手机来电,是苏老师打来的。
苏迅接通,问:“爸,你有事情吗”
苏老师颇为不悦:“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你两个多星期没往家打电话,也不知你整天干什么。”
苏迅说:“最近导师里有安排学员到电视台演出,我想争取一下。“”
苏老师说:“顺其自然,不要明争暗斗。”
苏迅说:“爸,你想多了,你以为我们系是后宫啊!”
苏老师说:“我可听说了,有的老师开小课,手里掌握着资源,优先考虑上小课的。”
苏迅说:“爸,我这里很正规,很少有你说的那种。”
苏老师说:“那就好,还有,既然选择了这个专业,就努力钻研,不要心猿意马,知道了吗”
苏迅突然很难过,嗫嚅着说:“知道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老师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劳逸结合。”
苏迅心虚地答应,苏老师又叮咛了半天,才挂掉电话。
校园依旧很嘈杂,苏迅漫无目的地游荡,正好和冯久凤打了个照面,冯久凤怀里抱着一本书,苏迅问:“你去图书馆了”
“这样的书虫,不去图书馆去哪里”冯久凤毫无掩饰的笑着。
苏迅问:“借到什么好书,可不可以告诉我”
冯久凤边说边展示:“骆以军的《月球姓氏》。”
“很少读台湾的作品,读大陆以及欧美的作品比较多。”苏迅说。
“你可以尝试着读一读。”
“好吧好吧!”
“其实台湾的文学现状并不是太好,许多作家都过得比较凄苦。”冯久凤看看书封,有些隐忧。
“那台湾有没有作协”
“有的,不过在台湾那边叫做‘笔会’,是林语堂先生迁播过去的。”
“哦,原来如此。”
“最近有什么计划吗”苏迅问。
“计划倒是有一个,准备搞一个小型的诗会。”冯久凤回答。
“呵呵,你可真行,在音乐学院这样的地方搞文学活动。”苏迅打趣说。
“不可以吗真是莫名其妙。”冯久凤有些不乐意。
“可以,当然可以,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谁敢得罪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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