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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郎错上身(不爱你也难)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谢上薰
「大约十七、八岁,十分美丽。」
「这麽大了,还没出嫁?」这下有点不以为然。「许了婆家没有?」
「尚未字人。」
宝宝马上嘟起小嘴。「你一定在骗人,一个漂亮迷人的大姑娘怎麽可能待在闺中,她的兄长又是有名之士,岂会缺少良媒?我猜,她若不是长得平凡无奇,就是貌美其外、败絮其中。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方自如很高兴让他失望。「你全猜错了!祝香瑶姑娘不但美赛王嫱,而且娇滴滴的惹人怜爱,是位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
「真有如此美好的姑娘?」卫紫衣随口道:「我极欲一见。」
宝宝听他这一说,心中翻倒了五味瓶,翘起嘴可以挂油瓶。
「大哥怎麽重色轻友啦?你不问方大侠义助祝文韬是否会有生命危险,反而对祝文韬的妹妹未见已先动心。」
「小鬼,话头是由你挑起,是你挑起了我的好奇心。」卫紫衣不以为忤的笑着:「方兄何等名声,他若不开口明言,谁敢多问便是小觑了他。」
「大当家言重了。」
宝宝还要抬杠:「我是小孩子,我好奇人家姑娘,并无非分之想,但大哥你怎麽可以跟着起哄呢?那太危险了。」
「危险?」卫紫衣和方自如交换了一个注视。
「不,我保证祝姑娘是安全无害的。」
「哼!我保证?!你什麽也保证不了。女人一见着大哥,就像苍蝇黏上了蜜糖,赶也赶不走,真教人作。」他瞪眼嘟嘴的模样说有多逗人就有多逗人,卫紫衣看着便忍不住想把他搂在怀里疼一疼,方自如则笑得震天价响。
「你┅┅你在吃醋!老天,你才多大,自然不会有姑娘爱上你,而你和大当家相交一场,情谊深厚,嫉妒他比你有女人缘,不显得小气又没义气吗?」
方自如太不懂「小」人心了。在宝宝小小的心灵中,根本还不识情滋味,简直连半分兴趣也没有,何来妒意?他在意的是卫紫衣,他害怕失去卫紫衣,所以很讨厌有女妖精来勾引大哥,甚而抢走大哥。
卫紫衣英姿飒爽,又是一帮之首,活像天生的「白马王子」,哪个姊儿不爱俏?哪个姑娘不想妻凭夫贵?
宝宝一把抱住卫紫衣,失去已久的亲情好不容易在卫紫衣身上找到,说什麽也不愿再失去。「大哥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下定决心,绝不让别人抢走大哥。
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感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
祝香瑶真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姑娘,连她身边的丫鬟椿雨都不同凡响。女主人在月下操琴,荷风送来阵阵的清香,淡雅怡人的气氛下,俏丫鬟展喉轻唱,发出清脆悦耳的歌声,唱完孟浩然的诗,再唱杭州的俚曲:
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
有缘千里来相会,三笑徒然当一痴。
馀音绕梁,久久不绝於耳。
「好啊!唱得好!」席如秀最感欢悦,不住击节赞赏,彷佛置身歌楼酒肆,最符合他的脾胃。他天生就爱醇酒美人的热闹气氛,所以「金龙杜」对外的应酬几乎全由他出面,如鱼得水,跟官衙打交道也很有一套。怪的是,这种人偏偏有惧内症。
「献丑了。」椿雨冉冉下拜,气质良好,让人不由同情她命薄作婢女。「平日和小姐在内院唱着玩儿,打发寂寥,从没有在外人面前献丑过,请恕奴婢大胆。」
「不,不,你唱得太好了。」席如秀可是行家,听得出此妹音韵优美,拥有难得的天赋。「但更好的是祝姑娘的琴艺造诣超凡绝俗,实乃深闺之中的奇女子!今日幸托大当家鸿福,亲聆佳音,真是太荣幸了。」
「席领主过誉了。」
祝香瑶盈盈浅笑,眉宇间淡淡含愁。也难怪,唯一的亲人生死未卜、安危难料,再欢乐的乐曲在她的弹指下也不免略带轻愁。
也因为她们主婢二人在此寄居数日,祝香瑶始终眉蕴深愁,闭锁心扉,食量日少,谁也安慰不了她,卫紫衣眼看不是办法,唯恐有负老友重托,於是决定在月圆之夜开一个小宴会,不分男女在户外烤肉联欢,有绝活的人也可趁机表现一下。卫紫衣另外答应祝香瑶,他会命令潜伏在「黑蝎子帮」地盘的探子多加查采祝文韬、辛彩雾和方自如的消息,一有眉目,立刻报予她知。祝香瑶终於转忧为笑,对卫紫衣油生感激之心。
两曲弹罢,她一手执酒壶,一手捧酒杯,行影袅袅来到卫紫衣面前。
「大当家义伸援手,香瑶无以为报,仅以三杯水酒致意,一祝『金龙杜』千秋万载永霸江湖,」一杯尽,再斟一杯。「二祝大当家威名远播,英名不坠,」二杯尽,再斟第三杯。「三祝大当家早日娶得如花美眷,英雄美人相得益彰。」她的脸上盈满了少女的羞怯,羞怯中又掩不住流露出若有似无的崇拜与恋慕,有那麽一刹那定定的直望入卫紫衣温暖的眼眸中,然後才以袖半掩喝下第三杯酒,已似有点不胜酒力。
卫紫衣连连谦虚,也陪她喝了三杯。
「但愿老天也依了祝姑娘的好口采,在此先谢了。」
祝香瑶忙为他添酒。「大当家的恩泽,小妹一生┅┅」
一声不怎麽秀气的「哈啾」打断了祝香瑶的满腹谢辞。
「宝宝!」卫紫衣连忙望向身边人,果然见宝宝在缩肩膀。「你穿少了。虽是仲夏,但山间夜里凉,小棒头干什麽去了?马泰,取我的斗篷来。」
「是。」马泰一溜烟去了。
宝宝趁机偎近卫紫衣臂弯,藉他的体温取暖。
「小家伙又在撒娇了,不怕祝姑娘见笑。」眼里尽是疼爱之情,岂容得别人见笑?
「有什麽关系?是大哥自己说的,今夜不必拘礼,放怀尽兴。」拿起卫紫衣的酒杯,他一饮而尽。「咳、咳、咳┅┅好辣!好辣!」不住咳嗽,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卫紫衣看他那副可笑又可爱的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喂他喝水又吃肉,才总算压下酒意。
「不许你喝,你偏要喝,可不是自讨苦吃吗?」
宝宝只图好玩,哪考虑这许多。「瞧你们大家,乾了一杯又一杯,活像琼浆玉液似的,我自然要试试,没想到酒的味道这麽呛,怎麽大家都爱喝?真想不通。」
「哈哈┅┅」卫紫衣一把拥他入怀,点点他小鼻子。「等你想通了,就表示你长大啦!懂吗?小家伙。」
「我当然懂,我早长大了,还会酿猴儿酒呢!」
「是吗?」卫紫衣只是笑,并不认真去相信,接过马泰递上来的薄绸斗篷,给宝宝披上,他的身体状况禁不起再多的病痛。
宝宝却认了真,暗自决心要酿出猴儿酒,让卫紫衣惊喜。
祝香瑶忍不住艳羡道:「宝宝真是好福气,有大当家这麽一位义结金兰的大哥疼爱、照顾,幸亏你是个小男孩,若是位女儿家,可要妒煞天下美女了。」
宝宝投以甜甜的一笑。「祝姑娘自己也有哥哥,还是亲大哥,才令人羡慕呢!」言外之意是:你已经有哥哥了、别来跟我抢哦!
他以为人家抢卫紫衣,只是为了当哥哥吗?
「家兄是好人,希望他平安无事回来。」
「我也希望他快点回来。」他以敏感的小孩直觉嗅出这女人在朝他大哥乱放电波,虽不至太明目张胆,已够他提高警觉了。
椿雨为小姐送来披风,祝香瑶对她说:「宝少爷很好心呢,美言我的大哥和未来嫂子能够平安归来。」
椿雨机伶的朝宝宝一拜。「多谢宝少爷金口!我家大公子是位痴心人,和辛姑娘两人彼此相知相许,谁知竟招来女魔头的悍妒,扬言非嫁给大公子不可,真是太岂有此理了!宝少爷是江南人,想必听过一副对联吧!」
「什麽对联?」
「上联是『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下联是『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横批是『凡事随缘』。」有意无意的,主仆两人的目光都投向卫紫衣,尤其说到那一句「莫错过姻缘」时更加重了语气。椿雨接着感伤地说:「『铁娘子』张道洁仗着她师父是『血手魔君』萧一霸,硬是强逼大公子就范,大公子自然不屑与黑道为伍,张道洁竟掳走辛姑娘,目的不就是想以人质胁迫大公子吗?可怜大公子┅┅」
「椿雨,别再说了。」祝香瑶轻斥道,似被触痛了心事,美眸浮上点点水光,而又强抑情绪,强颜欢笑。「今夜大夥儿都高高兴兴的,你提这些干什麽?太忘形了。」
「奴婢知错,请大当家见谅。」
「无妨。」卫紫衣温言笑道:「难得她一片忠诚护主,言语唐突些又何足挂齿,祝姑娘得此良婢忠仆为伴,理应高兴才是。」
「噢,大当家。」喃喃轻唤,充满感情。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传说中的北方一只鼎,行事狠辣得人称「阎罗」的卫紫衣,堂堂一帮魁首竟是这麽温和体贴,祝香瑶感觉自己的一片冰心正涓涓滴滴的为他溶化,不再含有目的,而是真心喜欢上他了。
宴会散後,回到寄居的厢房。
「我爱上他了!椿雨。」祝香瑶语带憧憬,柔情似水的说:「论相貌,他算是少见的俊美男子,论才气,他纵横江北,是位雄霸一方的伟丈夫,胜过我哥哥,不,胜过所有我认识的男子太多太多!难得他又正当少壮,尚未成家。我若嫁过来,不但夫婿温柔解意,而且是正室,地位犹在三大领主之上。椿雨,我不再以身侍江湖人而深感委屈了,我是真的想当『金龙杜』的魁首夫人,所以,你要帮我。」
「小姐,奴婢与你早就是一体了。小姐爱什麽人,奴婢也爱什麽人,小姐若讨厌谁,奴婢也当他是仇人。」
「你这张巧嘴啊,真能哄死人。」
「小姐,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椿雨急了。
「好啦!我信你便是。」祝香瑶语笑嫣然道:「我答应过你,自不会把你抛下。我当了魁首夫人,你好歹也是位姨你你,有好处绝少不了你。」
「椿雨在此先叩谢小姐!」有了主子「共事一夫」的承诺,椿雨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没有不为小姐尽心尽力的。
「可是,凭他的条件与声望,为何至今未娶呢?」
「那自然是尚未遇见像小姐这般色艺双绝的好姑娘。」椿雨嘴甜道:「以大当家之名,娶妻自然不能随便,若不是大有来头的侠女也须是大家闺秀,我想他是不爱江湖女子的,需要的正是小姐这样知书达礼的解语花。」
「是吗?」她无法这麽乐观,有一片乌云始终笼罩她心头。「我瞧他对谁都好,那反而是一种距离,唯独对秦宝宝最特殊,亲昵笑闹,关怀备至,完全不避人耳目的真情流露,反倒显得磊落坦荡,真当秦宝宝是他唯一最重要的亲人。椿雨,这对我的前途是否造成伤害?万一,卫紫衣并不贪爱美色,只在乎兄弟之情,那我不是白费一番工夫了吗?更何况,秦宝宝对我似乎有偏见,几次打断我藉话头亲近大当家的机会。」
「可不是,那小鬼真够恼人,碍手碍脚的。」
「何只碍事,简直是只讨人厌的病猫。」
「就是说嘛,生病也不会挑时间,坏人姻缘!」
主仆俩同声埋怨秦宝宝。
人人传说卫紫衣的剑术已臻天人化境,但传说终是传说,有幸亲眼目睹他剑法的人早死於他剑下,任谁也形容不出个所以然来。祝香瑶凭着自己是客人,又是宴会中的主角,卫紫衣断不会严词冷脸以对,因此大胆的开口央求卫紫衣露一手绝技,以开眼界。她的表情告诉大家,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开这个口,诚惶诚恐却又充满期待,任何有血性的男子见了,都不忍拒绝她的请求。
卫紫衣若答应了,「金龙杜」自三天领主以下的儿郎们都将对她另眼看待,这等於暗示她在卫紫衣的心目中已不只是一名娇客,地位更形重要些。
结果是卫紫衣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就给宝宝这特大号的烛光(电灯泡)破坏了,因为他突然吃坏了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滚,卫紫衣顾不得女客,匆忙中只记得吩咐席如秀代为招待,一把抱起宝宝直奔向黑云楼。
宴会继续,但众人总感觉少了什麽再也无法尽兴,不断有人探听宝宝的病况,最後虽听说不要紧,但卫紫衣和秦宝宝都没再出现。
祝香瑶恍然明白,秦宝宝在「金龙杜」已奠下不可动摇的地位。
「小鬼固然讨厌,一时却得罪他不得呢!」她不免轻叹。
「小姐暂且捺着性子敷衍他,总有吐气扬眉之时。」椿雨献策道:「听说那小鬼正餐吃得少,偏爱吃些点心、零食,小姐不妨投其所好,亲手炮制几样糕点博他欢心。少了他这个阻碍,对小姐的前程可大有帮助。」
祝香瑶挣扎一下,无奈道:「也只好便宜他了。」
她对宝宝也有一股莫名的妒意,实在是宝宝的相貌过分出众了,若非他是男孩,以祝香瑶的天人之姿也非自惭形秽不可。
美丽的女人见不得有人比她更吸引人,尤其像宝宝这样过分漂亮的美少年,简直是生出来糟踏女人的信心嘛!
苍天不仁,莫此为甚。





情郎错上身(不爱你也难) 第三章
跑了一趟茅厕,又喝下一碗药,宝宝已能平稳的躺在卫紫衣的床上。
「今晚,我要和大哥一起睡。」
都已经霸王硬上床了,还能不答应吗?
「你就知道趁机撒娇。」卫紫衣坐在床边,注视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面庞仍然具有惊人的美丽。用「美丽」来形容男孩也许不当,但一时却找
不出更贴切的形容词。「今日方知,宝宝是位小神医,能为自己开药方治
病。」
「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久病成良医,没什麽值得夸口的。」宝宝
的脸上现出回忆的表情,接着说:「我曾听大和尚叔叔提起,我爹当年才
是轰动武林的一代神医,只是归隐後,就只见他医过我,其他谁也不理。」
「哦,令尊是何人?」卫紫衣一向认为人都有权利保有私人的秘密,
除非是犯在他手上的坏蛋才会被逼供。他对宝宝当然更是容忍,宝宝爱提
过去他就听,若不主动提起也不加询问,只因他明白「孤儿」的过去少不
了有伤心事。
「我爹叫秦英,有个不太好听的外号『万邪圣医』,不知是哪个讨厌
鬼给起的,我可不大喜欢。」
「我的老天!」卫紫衣大大的动容了。「你竟然是『万邪圣医』秦英
前辈和传说中『武林第一美女』冯香蝶的孩子!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
「你的外貌必然承袭了你母亲,性子则像今尊一般的古灵精怪,怪不
得找遍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般古里古怪的小孩。」
宝宝皱皱小鼻子,小嘴又翘嘟嘟的,可爱透顶。
「呵,你这是在嫌我了?」
「不,我在夸你呢,有本钱『一枝独秀』,日後方能引领风骚、独占
鳌头。」
「我可不要,」宝宝一股脑儿坐起身,缠住卫紫衣要让抱,像猫儿一
般缩在卫紫衣怀里,心满意足的轻叹道:「我只要永远和大哥在一起就好
了,不希罕那无聊的虚名。」他爹尚在时,他就时常这麽撒娇,而今如法
炮制,并不觉有何不妥。
任卫紫衣定力再强,过分亲昵亦不免感到心跳快了一拍。
真是怪,我并没有断袖癖好,怎麽宝宝的亲昵举动会使我不由得心跳
耳热?
他忙收敛情绪,玩笑道:「这是不可能的,树大分枝,兄弟再亲也须
各自成家立业,这是迟早的事。」
宝宝抬起脸,迷惑的说:「大哥跟席领主一样,也喜欢女妖精吗?我
可看不出女妖精有什麽好,矫揉造作,献媚邀宠,讨厌死了。」不用怀疑
,他指桑骂槐在挑祝香瑶的毛病,大凡女人只要想勾引他大哥,一律都是
女妖精。
卫紫衣苦笑一下。「难不成你希望看大哥一辈子打光棍?」他一直没
有成家之想,可是看宝宝孩子气这麽重,真担心他永远长不大。
「你有我就好了嘛!宝宝也只要大哥一个。」
「又来说孩子话!」
他让宝宝躺回床上,自己也宽衣脱靴上来,才刚躺好,宝宝已翻个身
俯在他胸膛上,吱吱咯咯地笑了起来。
「想到什麽好笑的事吗?」他柔声地问,看来他已习惯宝宝变化多端
的小孩脾性,一下子哭一下子笑,率性天真。
宝宝的思绪飘往他温馨如梦的童年,梦呓似地道:「我爹在江湖上有
多大的名声,我完全不了解,因为那是我出生以前的事了。我所熟悉的爹
爹,是个不时为娇儿烦忧的老人,每回我一离开他的视线久一点,他就会
担心我是不是出了意外,赶忙四处寻找,等找到我,他会用他的双臂紧抱
着我又疼又爱,嘴里喃喃念着『宝儿、宝儿』┅┅」说到这里,眼眶有点
红红的。「我实在太坏了,常常让爹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如今回想,着实
後悔。只要爹能活着,教我成天乖乖地坐着念书,打坐练气时也不偷懒,
我发誓我真的愿意做到。可是说也奇怪,每回我夥同明智、明理、明月一
块儿动脑筋恶作剧时,几乎都逃不过我爹的法眼,总有法子逮到我们的把
柄,惩治一番。现在我才知道,过去人家叫我爹『万邪圣医』,一定是他
行事手段常有令人匪夷所思之处,所以才给他安上这个怪名号。怪不得有
时我恶作剧,爹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闹得太大了,才罚我闭门思过
,原来爹一方面头疼我,一方面也很欣赏我呢!」说到後来,又忍不住咯
咯得意笑出来,原来他和他爹是「英雄所见略同」,惺惺相惜哪!
卫紫衣哈哈笑了起来。「我也很头疼你,又很欣赏你啊!」
宝宝连忙给他揉揉两鬓边,喃念道:「不头疼哦,不头疼了!宝宝疼
你,给你亲亲。」卫紫衣拉下他小手,看他不好意思的轻吐小舌又道:「
宝宝这麽可爱,怎麽令大哥头疼呢?着实料想不到。」
「玩笑话!你是大哥的心中宝,这才是真心话。」
宝宝被感动了,蜷伏在他的胸怀里,带点孩子气的说道:「大哥也是
宝宝的心中宝。不过,一个人应该只能有一个心中宝,对不对?」
「不对。」
「怎麽不对?」
「你未来的爱妻不也是你心中的一宝吗?」
「我才不要什麽女妖精呢!」他无限满足的攀住卫紫衣,对自己承诺
:「我只要有大哥一位至亲就够了,要一个女妖精来凑什麽热闹呢?大哥
此话不通。爹爹老早说过我不能娶妻的嘛,我若娶妻必遭来不幸!所以,
我才不爱女妖精呢!」
可是,秦英为何铁口直断宝宝娶妻必遭不幸,要秦家绝嗣呢?宝宝年
纪太小,可不懂,再加上完全不解男女之事,看到貌美姑娘也没有特殊感
觉,所以并不引以为忧。
卫紫衣拥着宝宝瘦小的肩膀,怀想当年秦英的事迹,他并不十分清楚
,全是从旁人口中听来,因为当秦英突然在武林中消声匿迹之时,卫紫衣
也不过是十馀岁的少年,尚未成名呢!如今再加上宝宝的补述,多少可了
解一个大概。
秦宝宝的父亲秦英,是昔日江湖上极负盛名的高手,人称「万邪圣医」,平日行事亦正亦邪,为人孤僻怪异,高傲难缠,所以几乎没什麽朋友。其人聪明盖世,不仅对黄老之术深深着迷,并且对医学上阴阳五行之变
、经脉针灸之术潜心钻研,医术之精湛,已能与华陀、扁鹊比肩。
这样古怪的一个人,却深深吸引了当时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的冯
香蝶的芳心,不在乎双方年纪相差近三十岁,不顾一切的委身下嫁,老夫
少妻恩爱逾恒,不知羡煞多少江湖才子。婚後四年,冯香蝶怀胎九月,产
下秦宝宝,却因难产失血过量,以至香消玉殒。秦英心灰意冷之馀,埋葬
了爱妻,带着不足月的新生婴儿直奔少室山,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万邪
圣医」这位人物。
原来少林掌门悟心方丈是秦英的俗家堂弟,四岁就与佛门结缘,所以
此事除了他们并无人知晓,「万邪圣医」会躲在少林寺与和尚为伍,任谁
也难以想像,何况秦的内功深湛,面貌本来如三十许中年人,爱妻一死
,数日之间,居然成了白发老翁,因此除了悟心大师,谁也不知他就是「
万邪圣医」。
秦宝宝出生後两个月,秦英赫然发觉这孩子的心脏较正常人虚弱。秦
英本身是一代名医,为了自己的骨肉更是搬出一生绝学,只期望婴儿能平
安长大。悟心大师虽是出家人,六根清净,对唯一的俗家晚辈却很是宠爱
,少林圣药「大还丹」从小就给他当零食吃,再配合秦英精心熬制的仙露
神汤,最後还研配熬炼出一种「护心丹」,小孩倒也平平安安的长大。
四岁时,秦英开始传授宝宝打坐练功,偏偏宝宝生性调皮,顽心太重
1234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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