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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耶!俏师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谢上薰
以长板衔接的另一艘船舫,外表看起来光鲜华丽,住起来肯定比这艘船舒服多了,可是,秦药儿只想亲手拆了那艘船,教梅真那个臭屁家伙变成落汤鸡。
“秦姑娘请。”王威更恭敬的再请一次。
“是你家公子找我?”她好整以暇问。
“是的。”
“既然是他找我,不是我找他,你去叫他给我滚过来!”秦药儿一发威,王威就成了王倭,马上矮半截。
“可是公子他说……”
“他说什么是他家的事,跟我没关系。”
秦药儿甩都不甩他,走回师兄身边。
龙湖还是不太放心。“看情形,人家真是冲着你来,你确定你什么也没做?”
她也有几分怀疑。“难道我连白己做过什么也不记得啦?我又没吃‘断恩草’,怎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龙湖见她苦恼,不再追问。
“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没恶意。”他安慰她。
“若是先礼后兵呢?”
“见招拆招,还怕了他不成?”
师兄妹关起门来不时内讧,一旦面对外侮,联手出击,所向无敌。
龙湖的武功、智谋均属一流,再加上秦药儿的诡计多端、花招百出,两人联手,一句话:“谁怕谁呀!”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俩才会合作无间,流露出难得一见的“相规相爱”的默契与情操。
一阵爽朗悦耳的笑声由对面传来,年轻有节奏感的嗓音扣人心弦的朗声道:
“她不肯屈己从人,这才是我印象中的秦药儿!那么,我只好移樽就教,自个儿过去了。”
龙湖和秦药儿尖锐的互望一眼,真是冲着她来的耶!另一方面,秦朗则不敢置信的冲到她面前,上上下下不住打量她,瞪直了眼睛:
“你叫秦药儿,那么秦守虚的女儿是……”
秦药儿得意地吃吃笑,“就是小妹我。‘堂哥’?”
他被骗了!被耍了!被一个十六岁的春花少女骗得晕头转向,耍弄于股掌之间,阴些魂飞魄散,他觉得好丢脸、好可耻……
砰的一声!他晕倒了。
又有一个男人被她吓昏了,真是了不起的天赋!





帅耶!俏师妹 第四章
梅真走上了那块衔接他与秦药儿之间短暂距离的长板。
十年漫长的时间不曾改变他的想法,他依约来接她了,接她回去成为他的新娘。
龙湖和秦药儿也目不转睛的打量他,评估对方的分量。
他的衣着很考究,他的神情高贵而优雅,他的眼睛清亮而有神,俊美无俦的脸庞丰采逼人,真是容易惹动少女情怀的翩翩贵公子。
秦药儿的眼里兴奋的闪着光,暗道:“哇!这人不是普遍的养眼耶,他是生来美化环境的,想个法子把他骗来当我的跟班,出门可露脸啦!”
在她打量人家的同时,梅真也在观测她的反应,她眼中熠熠闪烁的光芒使他会错意,于是跟着表错情,欢愉的上前抓住她的手:
“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再也跑不掉了!”
这话一入药儿耳中成了另一个意思:你欠我的债该偿还了吧!秦药儿忙甩开他的手,躲到师兄背后,绞尽脑汁也忆不起何时曾开罪这个人,不得已,先推龙湖出头:“师兄,你没忘了爹临走之时交代的话吧?”
“没忘。”不就是要照顾她嘛!不过,师父的弦外之音是:多照顾被她欺负的人,预防她闯下弥天大祸。
龙湖毕竟年长十岁,场面见得多,根快看出梅真不但没有恶意,而且是真心喜悦和药儿重逢,但在不明真相以前,他依然不动声色。
“梅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梅真则被药儿的反应弄胡涂了,略带敌意的看着眼前这男人,不答反问:“你和药儿是什么关系?”
“你太没有礼貌了。”秦药儿站出一步,斥道:“姑娘家的闺名岂容你放在嘴上念?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难道你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他大惊失色。
“什么约定?”龙湖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十年前在扬州瘦西湖的小舟上。”
“十年前?”秦药儿怪叫。“师兄,你记不记得你六岁时所发生的事?”
“没印象。”
“不得了,这个人好会记恨哦!不管我六岁时对他做了什么,我老早忘得一干二净,他居然还念念不志,特地跑来找我,真要命!”
秦药儿鄙视他、轻蔑他,没见过这样小气的男人。
“嗳,你误会了。”梅真总算弄明白全是自己一头热,当年的六岁女娃早将他忘了。“难怪你一直没有来找我。”短暂的失望之后,他重新点燃对她的爱慕之情。这十年来他不时在心里想象她该有的模样,待见了面,她的美依然超乎他的想象,令他心动神迷,她的性情又那样率真、活泼,从不做作。他不放弃她,他要重新获得她的好感。
秦药儿在一旁露出挑衅的眼光,看他能拿她怎么样?
龙湖含笑抱胸的注视这两人,有趣、有趣,事态的发展似乎脱轨了,也许最后“渔翁得利”的人是他。
“喂,姓梅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耐烦道。
梅真笑看着一脸淘气的她,不想操之过急。“姑娘放心,我没有丝毫恶意。十年前初会于舟中,我与姑娘一见如故,赠你一只白梅玉佩,欢迎你随时来梅园找我玩,不料一等十年不现芳踪,我只有亲自来请人了。”
有这回事吗?秦药儿轻咬下唇思考,就算真有一块玉佩,也不知转手把它送给哪个乞丐了,她并不注重身外之物,不像一般人宝贝兮兮的珍而藏之,她只看重她在乎、她关心的人与事,其余一概转头就忘。
“不知秦姑娘和这位兄台肯不肯赏光?”
“我叫龙湖,是药儿的师兄。”眼见师妹“外销”有望,他连忙向她鼓吹:“扬州梅园鼎鼎有名,有机会去参观一番,很是难得。”
她小声道:“搞不好是先礼后兵,诱咱们羊入虎口。”
他不禁好笑:“你像是可怜无助的小绵羊吗?”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是母老虎?”
龙湖很想说是,又恐她使性子不去梅园,难得有人自愿牺牲,他还客气什么?
“我说小师妹,你不会是畏怯胆寒吧?”
“我会怕这瘟生?笑话!”秦药儿吃不得激将法。“去就去,谁怕谁?方才我还在想,他生得这般出众,若能骗过来当跟班,那可多露脸。”
“这种鬼主意你也想得出来?”
“你认为我办不到?”
“嗯,我看希望很大。”下面的话他没明说:任何男人娶了你,都会主动变成你的跟班、钱庄。“师兄预祝你成功。”他笑得非常诚恳。
“日月颠倒了吗?这回你居然没泼我冷水。”
他附送一个更大的笑容鼓励她,扬高了药儿的兴致,斗志昂然的瞄向梅真。
他们师兄妹有个坏毛病,一斗嘴往往就忘了别人的存在,这景象落入梅真这位有心人眼中不知有多亲密,彷佛看到一堵无形的墙阻隔他人插足到他们的世界中。
※※※
黄昏时分,一群鸟呱叫着自屋檐飞冲上夕阳。
白月裳骇然,被鸟叫声吓住了,脚步略顿,抬头看看天,很快地,又踩着小碎步来到半月门前,她必须先走过一座古朴的木桥才能到达门口。一溪流水巧妙地隔开主园和副园——大伯梅皖山的私人禁地“涤园”。半月门是“涤园”唯一内外相通的出入口,门上的机关特请专人设置,目的是想拥有一处涤心濯尘的情境所在;但白月裳无意中发觉,“涤园”里藏着一个大秘密!
踩过木桥,她瞧瞧四下无人,半蹲身子,双掌合抱右边的桥栏杆,使劲往逆时钟方向转动,半月门洞开,她连忙跑进去,门的两边墙上各有一个烛台悬挂,她依样转动右边烛台,门应声合上。
至此刻,她半悬的心才放了下来。
上月初,她发现一直在“涤园”当差的哑妇贵嫂,捧着年轻姑娘穿戴的衣服什物,用布中包成好大包,怕人瞧见似的低着头猛走,撞到了她也不赔礼,见鬼似的转身想溜,平时倒也罢了,不巧那天她从朱蓉镜那儿呕了一肚子气,正没处发泄,劈头骂了她一顿。这贵嫂是梅皖山由外地带回来的,据说被人毒哑了,耳朵并不聋,梅皖山可怜她,给她一个安身之处,是以对大老爷忠心耿耿。白月裳看她形迹可疑,问她包袱里是些什么东西,贵嫂是老实人,只会不住摇头,表示没什么;月裳碍于身分,也不好强抢过来看一看,灵机一动,便笑道:
“自然是大伯父交代的重要物品,是我胡涂了。你快去吧!”
贵嫂如释重负,疾步而去。
白月裳绕小径来到涤园,意外见到那包东西搁在门前,贵嫂人不知去了哪里,良机莫失,她偷偷打开翻了一翻,又原状包妥,机伶溜回这边来,爬到最近的一棵树上躲起来;刚藏好身,果见贵嫂又抱了另一包东西来,然后进了涤园。距离太远,她只隐约瞧见贵嫂在桥柱上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半月门便教她给打开了。
“不得了,难道大伯在园子里藏女人?”白月裳下了树——爬树是她的一项秘技,不敢教任何人瞧见——她愈想愈迷糊:“他喜欢的姑娘,大可光明正大的讨回家,何需偷偷摸摸的?”
为了传宗接代,梅家的男人均是多妻妾主义者,大家也认为理所当然。
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白月裳受不住“秘密”这两个字的诱惑,一有时间便往这边跑,想尽办法要解开机关,就这样试了二十来天,终于瞎猫碰上死耗子,给她碰对了,但她不敢久待,只在门内探了探,又赶紧离去。
前天,大伯宣布有事出远门,预计一个月后回来,她终于大了胆子走进来探险。
隐藏在“大家闺秀”这层矜持外衣下的白月裳,骨子里其实是很富于冒险精神的十八岁女孩。
初到涤园,她不免讶异这儿没有一般园子惯见的奇花异卉,只有碧草如茵,小池塘、几根修竹点缀于屋前,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在绿草地划出不规则的曲线。
绿,一大片的绿,一大片使人想睡卧在它怀中仰望蓝天白云,让身心悠然自在的如茵绿地,白月裳不由屏息,没想到这样简单的园子,比栽满人间百花、巧置假山流水的园林更令人感觉舒服。
她一直觉得大伯梅皖山比之亲姨丈梅晓丰来得有风骨,为人行事均十分有原则,在她心里一直敬佩他多于姨丈。今见涤园,她更相信自己的眼光没错。
她的姨妈佟秋蕙是梅晓丰的元配,为梅家产下唯一的香火子梅真,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又素来疼爱白月裳,于她七岁丧母后就接来梅园一起生活,尽心栽培她,她的用意大家心知肚明,而月裳也一直努力做到符合她的要求,至少表面上如此。
她跟着梅真叫梅皖山一声“大伯”,心中实敬他如父,满心不愿见他做出有亏德行的丑事。
暮春的阳光暖洋洋的洒了她一身,绿地的清香,池塘的蛙鸣,以及这里的气氛,每一样都美妙得熏人欲醉。
谁会相信这里隐藏着罪恶的秘密?
“喂,你是谁?”
一个轻轻柔柔、宛如天籁的女性声音使白月裳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她瞧见一个好美、好美的女孩子,明眸似水,气质如梦,纯真若婴孩……天哪,她该如何形容这女孩?风吹过,女孩的衣袂飘飘,一时间,她竟以为她是从画中走下来的仙子。
“梦娘。”
另一个声音轻唤,白月裳回过神来,梅皖山正走出竹庐。他在自己家里!不曾远行?!那个唤梦娘的女孩近乎喜悦的投进他怀中,他再自然不过的拥住她。
“你来了。”他的声音平淡,彷佛她的到访不是一件意外的闯入,而是受主人邀约的迟到者。“我知道你会来,但你还是比我预估的慢了一日。”
“大伯。”她简直无言以对。
“当贵嫂向我提起不小心撞见你,我就有预感迟早你会在涤园出现。我早已看出,你跟蓉儿不一样,你不是个平凡的女孩。”
在白月裳的惊愕之下,他静静的回转竹卢,拋下一句:
“既来之则安之,进屋里坐。”
她实在被弄胡涂了,既好奇且胡涂,一双脚不由自主的跟了进去。
※※※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咬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时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由太湖入长江,再溯江而上,第十二夜船停靠于瓜洲上游的一个渡口。
朗朗月华,流照着滔滔不绝、无穷无尽的长江水,伫立江边,感觉天空十分高旷,映照出己身的渺小与生命的短促,不免徒生感叹。
当然,这种属于诗人、哲人的心境,不会是来自秦药儿,她全身上下没生半个诗人细胞,就算梅真浪费一嘴唾沫的向她解释、述说,她心情好时就卖你三分面子,连连点头装懂;要是心情不好,听没三句就会叫你“闭嘴”!假若有龙湖在场,或许她会忍耐听完,然后低声咒一句:“无聊。”
秦药儿美得像首诗,性情却半点也不诗意,梅真再弄不懂这一点,龙湖真会拿一把大槌子敲醒他。
吟诗赞美她?省省吧!
为她作画?她坐不住一刻钟就跑了。
弹琴暗喻情衷?唉,她当成催眠曲。
龙湖忍不住提醒他:“拜托你实际一点好不好?”
梅真受教,改和她下棋,这次倒做对了,药儿在船上无聊,每日捉人对杀五、六盘。下棋对文人雅士而言,不只是休闲,更是一项修身养性的技艺,而秦药儿下起棋来杀气腾腾,讲究速战速决,绝不耐烦对手花时间思考,频频催促,跟她下棋反成了苦差事。后来药儿嫌他“慢吞吞的闷煞人”,叫王威替他,王威棋艺平平,教她连赢十几盘,直叫没意思,最后还是龙湖下场杀杀她的威风,激发她的斗志,她才又快活起来。
在船上闷了十多天,能够踩在土地上真是一件快活的事,秦药儿提议从现在改走陆路。“在船上看来看去都是这些人,一件新鲜事也不会发生。”
梅真无异议,于是他们决定在船上过一夜,次日再行陆路。
清夜无事,品茗、嗑瓜子闲聊。
龙湖借了棋谱观读,把时间留给他们。他这位“监护人”很识趣,努力为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不过为了在师父面前有交代,又不能放他们独处,只好将自己当成隐形人在一旁作“壁草”,只要梅真规规矩矩,别碰到师妹一片衣角,他任由他们去。
梅真说起小时候家里有十一个姊姊和一群姨娘、表妹、丫头,扰得他只有躲在书房才能得到片刻的清静。
秦药儿听了吃吃而笑,轻踢了龙湖一脚,等他扬起脸,说:“你应该和梅真交换身分,家里有一群女人不正是你的愿望吗?”
“可以看不能碰,有什么用?”
梅真插嘴。“我家中有两名如花似玉的表妹,可以为你介绍。”
“你是老鸨吗?”药儿拧起眉。“她们有没有我好看?”
“略有不及。”
“这就对啦,你自个儿都不要,往外求发展,还好意思介绍给师兄?他成天和我这位江南第一美女在一起,平常女子岂入得他法眼?他若是这么随便的人,家中早已妻妾成群,怎还打光棍?”
“你们两位,”龙湖不满。“别说着说着便扯上我。”
“对不住。”梅真一心要他做大舅子,十分客气。“我是真心诚意想为龙大哥做点什么。”
“我师兄上有高堂,他的婚事不劳你费心。”秦药儿对他的好感一下子降到水面下,她最不满意师兄的自命风流,梅真还要火上加油,可恶!
“姑娘高见。真可惜,这次没能见到秦老伯。”
乖乖,这家伙脸皮真厚,秦药儿瞋目斜视他,竟亲密到叫她爹秦老伯?不会是对她有什么企图吧?开玩笑,她只想收他作跟班,可不要一个瘟生丈夫。
她懂了,一定是她对他太好了,使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不禁暗叹:“这就是身为绝代美女的苦恼吧?!稍微和颜悦色,人家就会爱上我。”皇荑轻抚玉颊,幽幽自我陶醉。“唉,自古红颜多薄命,注定要为情字苦恼,爱慕者多如过江之鲫,烦死我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已拋开三次钓夫失败的耻辱,尽情享受船上众多男子的爱慕眼神。真的,她只要不开口、不像只跳蚤似的静不住,确实人见人爱。
“梅真,你做什么营生?”掂一掂他有多少分量,是她首先须弄明白的事,日后要想“人尽其才”的善加运用才不会搞错对象。
龙湖挺了解的瞄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家父经商,大伯在朝为官多年,三年前家祖母仙逝,大伯回乡守孝,尚未起复。”梅真有个预感,大伯是不愿再回官场,但不好明说。
“你呢?你会做什么?”
“我是位秀才,平日最爱和一班文友吟诗作对、游山玩水,家人期望我中举,但我对官场并不热中,生平最大志愿是行遍天下,效法徐霞客写出一本游记。”奈何身为独生子,羁绊太多,尚未生下继承人之前,家人绝不肯放他自由行动,他心仪秦药儿,一来想藉她稍解名门望族的沉重枷锁,二来期待日后能夫妻结伴同游。
龙湖很佩服他的志向,一般人难得出门,不知中国处处是灵山胜地、仙境佳水,若能有几本游记问世,至少也能望梅止渴,多些见识。
“难怪你随身带着笔墨纸张,一得空便挥亳。”
“不只如此,这十年来我跟护院师父学了不少拳脚功夫,目的也在锻炼体魄,我心里明白文弱书生做不了什么事。”
“你这人很有主见,我喜欢。”
两名年轻人经过一番交谈,惺惺相惜起来。
秦药儿无聊得大打呵欠,回房去睡了。写书?穷酸的玩意儿,不值一哂。
梅真有点烦恼。“我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喜欢我?”
“她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你说的那些,她完全不懂。”龙湖谨慎道:“小师妹的个性不比寻常姑娘,若要讨她欢心,最简单的方法是让她觉得你‘有利可图’。”
“什么意思?”他不懂。
“你晓不晓得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成为她的师兄?”
龙湖的话勾起他的回忆,梅真“啊”的一声,道:
“我想起来了。那日,她飞天而降,落在我乘坐的小舟上,就是将我误认为龙湖兄,难道当时她就是在找师兄?可是这是为什么?挑徒弟不该是秦伯父的事?”
“家师膝下只有师妹一女,难免过分宠爱,收徒弟若不得她欢心,只怕她会闹得鸡犬不宁,所以家师言道:‘谁能让药儿叫一声师兄的,无条件纳人门下。’而她,挑中了我。”
竟有这样挑徒弟的?梅真大感意外,他心目中的泰山大人恐怕也是一号怪杰。
“可是,她为什么选中你?”
“你知道‘青龙社’吧?”
“当然,青龙社的势力遍及南方,无人不知。”梅真微变色,有些懂了。
龙湖自己想想也觉好笑。“我爹是青龙社的龙头,我是唯一的继承人,这样的利害关系,一名六岁女娃是想不出来的,一定是左大叔灌输给她,结果她就当真了,赖定了我是她的师兄,从此,我以及青龙社就成了她的后盾。这样你懂了吗?”
“因为你不可能拋下她不管,所以不管她做什么,都有你给她撑腰,以至于她什么也不怕了?”梅真不能说不苦恼,他心目中的佳人不该是这样的,她可以是活泼、俏皮、不似大家闺秀,但怎能尽想利用别人?
“药儿并不坏,这点你绝不能怀疑。”龙湖不得不替药儿辩解。“她有时很胡闹,也很会闯祸,但十之八九皆是因为她正义感过盛,一时冲动才把事情闹大了。”所以他气归气,仍一再出面替她善后。
“龙大哥不觉得太纵容她了吗?”
龙湖别开眼睛,悠然道:“如果你企图改变药儿,那么我奉劝你,死了这条心,别再亲近她了。”
“不,我无意改变她活泼可爱的本性,只是,我必须扭正她错误的价值观。”
龙湖闷声一笑,懒得再劝他,看得出梅真是择善固执的人。只是,这种“好人”,适合秦药儿吗?
“啊——”随着吓得人心跳加速的尖叫声,秦药儿逃命似的窜出来,大叫:“师兄!”一下子跳到龙湖身上,像抱着一根柱子似的手脚全缠在他身上,然后不住慌叫:“老鼠、老鼠、老鼠……”且激动的拉扯龙湖的头发,拍打他的头。“老鼠、老鼠……”
“药儿!我的头又不是老鼠!”
龙湖大声抗议,她武功差,打人倒挺痛的。
她不管,死抱着他不放,只是不再打他的头,轻颤道:“一只老鼠跑到我床上,一双鼠眼瞪着我,我吓死了……”说到后来竟哭了起来,真丢脸。
龙湖将她安置在他刚才坐的位置上,温和的说:“别哭了,我替你去宰了它。”走进舱房,不用说,那只老鼠早被她的尖叫声吓得飞奔逃命,不知去向。他走上来,骗她道:“我把它丢进江里,没事了。进去睡吧!”
“我才不要。”秦药儿擦了眼泪,怒视梅真:“这是什么破烂船嘛,竟然有老鼠。”余悸未消,又打了个冷颤。“我不要进去睡,谁知会不会出现第二只、第三只,我再也不要进去那个房间。”
梅真不住道歉。可是在船上住久了,难免会出现老鼠嘛!甚至有不少迷信的船民,出港之前先抓两只老鼠在船中放生,若老鼠待不住往岸上跑,就不敢出港了,因为传说老鼠能预知水患,它往岸上逃生,即表示此船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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