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王的祭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星葶
淩剑霄想要知道俞恋禧所有的事,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恨他?她又是想要杀他为谁报仇?
荣楮对于淩剑霄想要知道她的事感到讶异,但他没有将心中的疑问及想法说出口,仅是忠心地服从主子的命令。
“是。”他退下去执行主子交办的事。
他不打算放过她,所以,他要知道有关她的一切,只要掌握了她的过去,那她的未来也将在他的掌控之中。
淩剑霄的嘴角挂着一抹算计的笑容。
他要她付出刺杀他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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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翻身,锦被自俞恋禧的颈部滑落至腰际,她白皙无瑕的玉背裸露在空气中,令她从微寒中惊醒。
察觉到自己身无寸缕,她急忙地拉起被子盖住身体。
她怎么会没有穿衣服呢?为什么她全身的骨头酸痛得好象快要被拆了似的?
俞恋禧躺在床上,一直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想起昨夜和淩剑霄的对峙及他对她的不轨,脑中的影像倏地停在他占有她的那一刻。
天啊!他竟然占有了她,而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她竟没有坚持地反抗,还在他的身下呻吟不止。
她拥紧身子,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啊——”她抱着头放声尖叫。
“叫什么叫!”床帏外传来女人不悦的斥喝声。
听到陌生的声音,俞恋禧掀开帐帏的一角,想看是谁在和她说话。
“你、你是谁?”
看见她被丝被包住的身子,想也知道她现在是赤裸没有穿衣衫,荣榛只要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昨夜是如何与主子翻云覆雨,她的脸色就越来越铁青,对她的恨意及敌意也就越来越深。
她睨了俞恋禧一眼,口气很冲地说:“我是你的贴身护卫!”
她和她的梁子这下是结大了,先是夺爱之仇,现在又是贬职之恨,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她一定要让她被赶出狂霄苑。
“护卫?我什么时候有护卫了?”俞恋禧不了解她的意思。
“拜你所赐,我今早由主子的贴身护卫,被贬为你这个陪寝女奴的护卫!”心中的恨意让荣榛说得是咬牙切齿。
她不善的口气俞恋禧也感觉到,只是她无力去纠正她,她只是很想知道她口中的主子是谁。
“你的主子是谁啊?”
“狂王淩剑霄!”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在狂霄苑里,主子除了淩剑霄之外还会有别人吗?
“淩剑霄?”俞恋禧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派人来当她的贴身护卫是何用意?是怕她和武林中的人联络而派来监视她的吗?还是想要防止她逃跑或自尽?
既然说是护卫,那就是保护她的人吧?
俞恋禧觉得狂王实在是个难以捉摸的人,明明该杀了她这个刺客的,但他却令人匪夷所思地派了个护卫在她身边。
“放肆!你胆敢直呼主子的名讳!”荣榛不要听到主子的名字自她的口中说出。
这个人对她说话的口气不好,看她的眼神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好象对她有很深的恨意。
她是不可能得罪过她,既然往日无仇,那她为何会恨她呢?
俞恋禧知道自己在这里根本就不受欢迎,是因为她想要刺杀淩剑霄的关系;但是,她眼中的恨不像只是保护主人而已。
“姑娘,我哪儿开罪你了吗?”
听到她的询问,荣榛顿时火冒三丈,无法抑制怒气地对她咆哮道:“你得罪我的地方可多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怎么可能得罪你呢?”昨夜的混乱让俞恋禧没有注意到荣榛就是为淩剑霄上药的人。
“你来狂霄苑就是得罪我!你成了主子的女人也是得罪我!你害我不能继续待在主子身边也是得罪我!”荣榛将今日所受到的怨气一古脑儿地宣泄在俞恋禧的身上,因为她是让她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她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套在她身上。
若是能重新选择,她宁愿在得知吕笺死讯时就懦弱地自尽,而不是自愿当进献的美人,更不想要为夫报仇。这样,她就不会和淩剑霄这个狂人相遇,也不会让自己处于现在如此不堪的境地。
俞恋禧不想费心辩驳,只因她知道气愤中的她是听不进任何话的。
“你无话可说了吧?”
“我不是无话可说,我只是不想说。”
由她的字字句句不难猜出她对淩剑霄的在乎程度,不只是一个忠心护主的侍卫,这其中似乎还含有别的情愫。但她不想点破,因为,她是否爱淩剑霄,而他又是否爱她都不关自己的事。
“哼!你要说不说随便你!我只是想警告你,你最好别在我的面前、背后寻死觅活,造成我的麻烦;你若是有胆量,就在爷的面前自尽,别让自己的寻死害了别人。”
其实,荣榛根本就不想来见她,会踏入淩云阁是怕她会在屋内偷偷自尽;若是她有任何损伤,她知道主子是不会放过她的。
“我知道,我不会造成你的麻烦的。”俞恋禧将她的警告记牢。
淩剑霄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若是他因她的自尽而怪罪他人,她实在不敢想象后果。她想,那人大概是没有存活的机会了。
对于她莫名其妙的回答,荣榛觉得她怪怪的。
“哼!神经病。”荣榛不想再和俞恋禧有所接触,她轻哼了声就转身离去。
“唉……”
望着她的背影,俞恋禧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狂妄自大、暴戾无道的狂王,竟会有女人如此深情地爱着他。
真不知她是看上了那个男人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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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裹着被子,俞恋禧掀开帏帐起身离开床榻,她自自己带来的木箱行李中寻找衣物穿戴整齐。
穿妥后,她走回床边顺手收起帐幕,床榻上满布的衣服碎片是那么地刺眼,像是提醒她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她抖着手将碎布收拾干净,但将碎布清除干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沾染在被褥上的鲜红色血迹。
看到昨夜他与她结合的铁证后,俞恋禧再也忍受不住地趴在床畔低泣。
“呜……”
她气、她恨、她怨他的占有,但她更气、更恨、更怨自己像个荡妇似的在他身下呻吟,因为那表示她的人及心都失了清白。
若是她能坚强地反抗,没有在他的身下吟哦,那她还对得起吕笺,毕竟她一个弱女子的力量,敌不过一个大男人;但是,她发出快活的呻吟声则表示她不但没了清白的身子,连玉洁冰清的心也失了忠贞。
她知道她昨夜并不厌恶与他结合,她的人及心都沦陷在他所编织的情欲之中,根本没有去细想那是对或错。
“呜……呜……”她的泪水不断地自眼眶溢出。
笺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俞恋禧在心中对她那无缘的相公说了一次又一次的对不起,因为她没有守好自己的心,才会使自己沉醉在杀夫仇人的激情欢爱里。
哭了好一会儿,残留在脸上的泪痕渐渐干涸,眼中的水气也平缓下来。
抱歉的话多说无益,那根本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而且只会让人感到她是为自己脱罪、祈求他的原谅。
俞恋禧拭去泪珠,思考着接下来的路。
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呢?
逃跑吗?
不可能的!仅是和淩剑霄短短地交谈,她就能感觉得出来,他不会轻易地放过她;更何况,就算想逃,她也逃不出这座豪华的牢笼。
虽然淩剑霄没有限制她的行动,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自由可言,因为她无法离开他的势力范围。
置身在如此漂亮的高台楼阁,对俞恋禧而言却只是个顶级的牢笼。
认命吗?
不!她绝不愿就这样轻易认命,一辈子成为他的暖床女人,过着看他的脸色,没有尊严的日子。
那刺杀他呢?
她不是不想做,而是她根本就做不到。
经过昨晚,她知道自己是敌不过淩剑霄的一根手指,想要刺杀他只是白费力气,就算她伤得了他,也取不了他的命。
自尽?
他会让她如愿吗?俞恋禧知道在自己试了那么多次的寻死都没能成功,他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自杀身亡的。
他派来的护卫都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要她别寻死觅活,可见,他对于她会有的举动都已经了然于心。
如果真要走上这条绝路,就只能让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才行。
到底该怎么做呢?她想着想着,将左手送到嘴边。
她无意识地张嘴,轻轻咬食指,好象这个动作会让她有多一点的安全感,能让她的心不再迷惘、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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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榛儿——”
荣榛气呼呼地步出淩云阁,身后却传来荣楮的声音,她转身寻找他的踪迹。
“哥——”
荣楮将她拉至角落,不想让别人听到他和妹妹之间的谈话,因为这关系到主子、妹妹及俞恋禧三个人。
“哥,你拉着我做什么?”荣榛甩掉荣楮抓着她的手。
觉得两人躲得够隐密了,荣楮这才说明他堵住她的用意。
“你去见过俞夫人了,你和她说了什么?”听到由淩云阁里传来的吼声,及她脸上的怒气,他不难想象方才屋内的情景。
“她不是夫人!”荣榛不肯承认她的身份。
“你这又是何必呢?她的身份可是爷许的,就算你不承认,她还是狂霄苑里的夫人,她是主子,你是下人。”不是荣楮自贬身份,而是他知道守自己的本分。
“她不是夫人!不是夫人!”她大声地嘶吼着。
怕荣榛的吼声会让第三者听见,若是传到主子的耳中,他和妹妹一定逃不过惩罚,他只好捺着性子安抚她的情绪,平息她的吼声。
“好好好,她不是夫人,但主子派你当她的护卫,你应该守在她的身边才是,不过方才淩云阁内传出不小的谈话声,你是和她说了什么?”
“我去给她一个下马威!”
要她心甘情愿地保护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是绝对做不到。
“你把和她的关系弄僵了,她若是一状告到主子那儿,你该如何跟主子交代?”
跟了淩剑霄这么多年,他知道主子有时虽然疯癫、狂妄,但是他若发起火来,以他的个性,是绝不会轻易地饶恕一个不听他命令的人。
他一直很担心妹妹会做出伤害俞夫人的事,因为她的心思全放在私人的感情上,她的眼中容不下接近主子身边的女人。
“我若是怕就不会这么做了!”
“你醒一醒吧!对主子而言你只是个贴身护卫,他永远不会对你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更加不会接受你的感情。”
“我为什么要放弃?我自认条件样样都不比爷的那些莺莺燕燕差,没道理她们可以得到爷的眷顾,而我就该收起对爷的爱恋。”
早在她第一眼看到淩剑霄时,她的一颗芳心就遗落在他的身上,现在要她放弃,她是绝对办不到。
“你实在太傻了!你跟了爷这么久,难道你没发觉才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俞夫人在爷的心中就占了重要的分量?”如果主子不在乎她,他不会管她的死活,更加不会要他派人去调查她。
“爷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恋,等爷对她的兴趣退了,爷就会像对付以前的女伴那样,一脚将她踢得远远的。”荣榛对于荣楮所说的话不以为然。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
因为他是旁观者,所以他看得到主子对俞夫人的在乎,而妹妹爱得太深,才会一再地执迷不悟。
“榛儿,你知道爷若是知晓你对他有男女间的情愫,他会如何处置你吗?”
“一种是逐我出狂霄苑,另一种是收我当侍妾。”
“你既然知道,就更该放弃这份不该有的感情,好好地当一个贴身护卫,别再痴心妄想了。”
“我绝对不放弃!”荣榛强硬地坚持。
“榛儿……”
他想要劝说的话才起了个头就被荣榛给打断。
“哥,向爷说了我对他的感情,我尚有一半的机会能留在爷的身边,我不一定会被逐出狂霄苑的。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拼一拼,说不定,我能赢得爷的心,成为他的枕边人。”
荣楮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劝她了。
他非常清楚她能留在爷身边的机会是微乎其微,因为若是爷对她有意,早就收她入房,不会这么多年了还当她是一名护卫。
他看得非常清楚、透彻,但她的心却还是被自己的自以为是所蒙蔽,完全看不清事实。
“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我只打能全胜的仗,不会让自己有被逐出狂霄苑的一天。”
荣榛忽然间冒出这样的话,听得荣楮是胆战心惊,她似乎是另有打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哥,你别再管我的事,我自有打算。”
不想再听他的训话,她话一说完即转身离去,无视苍白着一张脸的荣楮。
为闯情关,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搬开挡在她前面的绊脚石。
狂王的祭品 第四章
“爷,这是俞夫人的资料!”
荣楮将所得到的资料交到淩剑霄手中。
取过荣楮所递来的信件,淩剑霄一翻开便感到非常疑惑。
她的所有资料就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他还以为像她这样特异的女子,她的过去应该非常复杂才是。
“就只有这些?”他沉着声问道。
说不定是调查的人办事不力,没有将俞恋禧的过去好好地调查一番,仅交上一张纸就想含混过去。
“爷,就只有这些!”荣楮很肯定地回答。
他们跟了他那么多年,都已经相当了解他的脾气,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欺瞒他。
淩剑霄将目光转回俞恋禧的资料上——
俞恋禧,江南常州人,乃俞家米行之独生女,性娴淑婉约、知书达礼,有常州第一美人之称。
十五岁与青梅竹马吕笺定亲,吕俞两家约束俞恋禧满十六时让两人成亲,但距离成亲前一个月,吕笺出外经商却客死异乡。俞恋禧乍闻吕笺死讯时痛不欲生、悲伤至极,她以吕笺未亡人的身份为吕笺送终,当吕笺下葬后,她在半夜离家,俞家人不知其下落。
失踪后的俞恋禧投靠中原武林盟主,声称自愿当进献的美人,但惟一的条件是要将她献给狂王——淩剑霄。
一个月后,俞恋禧被献给了狂王!
他几乎是蹙着眉读完她简短的资料,她的身世背景在他的心中起了不小的波澜及疑惑。
之前就听她说过,她是自愿当进献的美人,而且还指名要献给他,但他那时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现在看了她的资料,他相信了,但是,对于这个事实也感到相当震惊。
一个平凡的女子为何会自愿当进献的美人?而且,还指名要献给他?
淩剑霄实在想不透她的想法,忽然,他想起她与他见面的那一夜她所说过的话。
我要报仇!
她是为了要报仇才会求武林中的人将她进献给他,也才会在他表明身份后就想以匕首来刺杀他。
只是……她是要为谁报仇呢?这个问题是他一直到现在始终猜不透的。
吕笺!淩剑霄忽然想到俞恋禧客死异乡的未婚夫。
难不成……她是要为吕笺报仇?
若真是这样,那她要为吕笺报仇和刺杀他之间有何关系?难道……吕笺的死和他有关吗?
淩剑霄在脑中回想着是否有杀过吕笺这号人物,但他想了好久,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就算脑中没有印象,他也不敢肯定吕笺的死和他无关;因为,他所杀过的人难以计数,若不是非常重要,或是能引他注意的人,他不会一一地记在脑中。到底有谁死在他的手中,他也不很是清楚。
“楮,我曾杀过,或者下令杀过一个叫吕笺的人吗?”
荣楮觉得这个名字好陌生,没啥印象。
“爷,我没印象。”他实话实说。
“这样啊……”淩剑霄沉吟了好一会儿。
连荣楮也没印象,可见这人只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爷,需不需要我去调查?”只要是黑焰门想要查的人,没有查不到的。
“不用了。”
淩剑霄合上俞恋禧的资料,将之夹藏在他身后书架上与他极为不协调的“礼记”一书内。
“爷——”荣楮不知淩剑霄有何打算。
“要知道吕笺的死和我有没有关系,有一个人会非常清楚。”淩剑霄边说边起身往外走。
荣楮赶紧跟了上去。
“爷,是谁?”他知道主子现在是要去找那个人问明白。
“俞恋禧。”
************
沿着碎石子铺成的小路行走,俞恋禧想要了解狂霄苑的地形,说不定她能找到可逃离的方法。
俞恋禧抱着一丝希望四下搜寻。
她仔细想过了,只要有机会,不管是逃跑、刺杀、自尽她都愿意一试,就是不想什么都不做就懦弱地认命。
下决定之后,她一反常态地主动踏出了淩云阁。
她一路行来,没发现任何人,所以,也就无人阻止她。她肆无忌惮地边走边记,将所看见的地形、景色、建筑全仔仔细细地记在脑中,回到淩云阁后,她就能将脑中所记下的东西绘于纸上,而这将会有助于她将来的逃离。
越看狂霄苑里的建筑及景观,她就益发觉得淩剑霄真的是个狂妄的人。
他狂妄地配置着所有的景观、楼阁,完全不按照一般人的作法。
就像她眼前的假山、小桥、流水,令她在感到可笑之余,却又无法说这样的设计是错的,虽然突兀却又不会不协调。
一般人都是流水顺着假山环绕流动,而小桥则是跨于流水上供人横越到另一边的假山。
但狂霄苑却不是如此。
在她的左手边是假山,右手边则是流水,两者之间没有连接处,而小桥跨越了河面,一直延伸至假山半山腰的洞穴。所以若是想要度过小河,就必须经由假山的洞穴上桥。
假山与淩云阁在同一边,而隔着河流与淩云阁相望的是一座座的楼阁,如果要进出淩云阁就必须先上桥、进入假山的洞穴、再绕出假山,多走了一大段的路才有办法到达淩云阁。
俞恋禧终于明白为何她会一直没遇到人,因为淩云阁地处偏僻,没有要事的人是不会走到这个地方。
淩剑霄将她安置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
难道他不怕她会逃跑吗?还是他很有把握她是绝对逃不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尚未弄清楚可逃离的地方及时间,她还不能轻举妄动;万一逃跑不成而引起他对她的戒心,那她这一生将会永远被拘禁在这儿,永无自由之日。
既不想过河,又不想回淩云阁,俞恋禧踱步至小河旁,坐在河畔柳树下的大石头上透透气。
这条河不知道有没有流到外面?俞恋禧望着河水在心中默问。
就算有又能怎样?不识水性的她若是想要借着河水漂流至外面,在还没出狂霄苑大概就惨遭灭顶了。
她并不怕死,但是她希望能死得有价值、死得轰轰烈烈,像这样为了逃跑苟活而淹死,这可是会让人笑话的。最好的死法当然是能与淩剑霄同归于尽,不让自己不贞的臭名遗留人间。
说不定这水根本就不深啊!俞恋禧想到这个可能性。
这条河是属于人工建造的河,是属于庭园景观的一部分,没有人会在家中挖一条深到会淹死人的河才是,水位顶多只是深及腰部,不会再深了。
想要试试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俞恋禧脱下鞋、袜,人站在石头上,想要抓着柳树的枝条再缓缓地下水。
她转身面向柳树,手里抓妥柳条,确定不会轻易折断后,她的右脚才往后伸出,缓缓没入水中。
“你想要做什么?”
倏地,一声惊人的漫天大吼传来,让俞恋禧吓了一大跳。
她转身想要看是谁,却脚底一滑,整个人顺势滑入水中;她的一双嫩手不但抓不住柳条,反而因为身子下滑,致使手心被柳枝叶划破了不少的伤口。
“啊——”俞恋禧自然而然地发出尖叫声。
淩剑霄见她滑入河里,他的心忽地猛烈揪紧,感到一阵心痛。
该死!她怎么会选择投河自尽!
这条河是绕着淩云阁挖掘的,上头仅有一座可供通行的桥,为的是防止住在淩云阁内的人脱逃。
想要逃离淩云阁,除了过桥就只有渡河,前者是会被狂霄苑部署的护卫抓到,而后者则是葬身河中。所以,淩云阁美其名是座供人居住的楼阁,事实上说是牢笼还比较贴切。
河的最深处足足有七尺深,若是她被水流冲到最深处,那她这条小命就休矣。
见俞恋禧的身子渐渐地漂向河中央,淩剑霄不假思索,立即使出轻功,双脚快速地在河面轻点;在接近她时,他跃入水中。
“爷——”荣楮惊心地看着他跃入水里救人。
“救……”俞恋禧想要呼救,但一张口就是无止境的水自她的口中灌入,让她害怕地紧紧闭上嘴。
淩剑霄大手一捞,将差点灭顶的俞恋禧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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