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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来时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严沁
当爱来时
作者:严沁

何征世――没错,这是本书女主角的芳名。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想征服这个世界,通过她作记者的身份来实现。终于,她征服了自己所爱的男人。我想她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因为一个男人就是一个世界。





当爱来时 第一章
白色的小快艇冲破海浪飞驶而过,后面拖着一个全身皮肤棕色穿桔红色泳衣的滑水女孩,她那神采飞扬,令冷清的石澳海边扬起了漫天欢笑与光芒。
几分钟之后,快艇和滑水的女孩子又驶回来,响亮、爽朗的笑声划破晴空,在海浪之间回旋。几次来回之后,快艇停了,女孩子跳下水,慢慢游回小艇。
他们正停在一个小小的私人码头边,码头上面是一排白栏杆,栏杆里是一大片草地,后面是幢浅灰色的别墅,别墅不是那种新流行西班牙式白墙红瓦的,浅灰得很有个性,很有气派,浅灰色的石墙上,蔓生着一些藤状植物,不很茂密,却颇典雅。
栏杆后坐着一个男孩,棕色皮肚,微卷的头发,运动家型的身材,黑亮冷漠的眼眸,但——他坐在一张轮椅上。显得非常矛盾,非常特殊。
小艇上的女孩就是被那特殊,那矛盾吸引住了,她仰头望了一下,扬起手挥了挥。
「嗨!好吗?」她朗声叫。
栏杆后面的男孩点点头,没有出声。
女孩子想一想,转头对驾小艇的男孩子低声说了句话,跳上码头,径自走了上去。
她依然穿着泳衣,赤足,只披了件毛巾海滩装,她一口气走进栏杆。
「你怎么了?不舒服?」她凝视轮椅里的男孩,好漂亮,好帅,大约二十七、八岁,面孔却太冷漠了。而且——明明看来健康,怎么坐轮椅?「这么好的阳光,怎么不到海里去玩玩?」
「你怎么知道我该去海里玩玩?」男孩子反问。声音低沉而冷漠,还有十分的倔强,固执。
「你坐在轮椅上。」女孩子坦率的向轮椅指一指。
男孩子一声不响的从轮椅上站起来,嘴角泛出一丝冷冷的揶揄笑容。
「坐在轮椅上的都是残废?」他说:「你也未免被以前的小说,电影迷惑了,谁都可以坐轮椅,是不是?」
「这个故事教训我,不要太相信眼前的形象!」女孩子摇摇头,笑起来。「这样好的运动家身材原不该是残废,就是因为这‘不该’,才吸引我走上来。」
「你太好奇,女孩子都有的毛病!」他不以为然的。
「就算是吧!」她不介意的。「我叫伺征世。」
「何征世?征服世界的意思?」他好意外,这完全不象女孩子的名字。
「对了,就是这三个字,」她又咧嘴笑,她总在笑。「意思就是姓何的女孩可以征服全世界!」
「好大的野心啊,征服世界!」他冷冷的笑。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他望着海,好久,好久才说:
「江浪。」
「江浪?江上有什么浪?应该海浪才是!」她说。
「不是江上浪,不是海上浪,」他看她,真是个明朗漂亮的时代女性,还有着令人欣赏的不羁。「照你的解释该是,姓江的是很浪漫!」
「不,不,不,可以解释成姓江的该去流浪!」她说.
然后两人相视大笑,友谊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喂!你的朋友在下面等你!」江浪指指小快艇。
「不是朋友,是教练!」她扬扬手。「如果你请我进去坐坐,我可以让他先走!」
「你的衣服鞋子呢?」他问。
「耽心什么?你有车,是不是?送我回家不就成了。」她全不在意的说。
江浪凝视她半晌,这个女孩引起了他的兴趣,她真的很特别,对不对?
「好!我送你!」他点点头。
她立刻转身,扬声对小艇的男孩子叫:
「教练,你先回去,江浪等会儿会送我回家!」
小艇上的男孩扬手做一个ok状,立刻就把小艇驶离码头。
「果然是教练2」江浪说。
「为什么不是?我有什么理由骗你?」她意外的。
「现在女孩子都不怎么讲真话!」他说。
「你被多少个女孩子骗过?」她的眼睛好灵活。「这是你的不幸,你没遇到我!」
男孩子淡淡一笑,领先往里走。
「你父亲一定也是野心家,居然替女儿取了这么一个狂妄的名字!」江浪岔开话题。
「错了,错了,父母给我的名字叫何美仪,老天,我这样的人叫什么美仪呢?连穿高跟鞋都觉得拘束的。」她哇啦、哇啦的说:「长大念中学时,吵着改名字,他们又给我取了个名字叫何统秀,统秀,很不错,统领天下秀气,意思是统领天下女人。」
「怎么又来个何征世?」他感兴趣的。
「大学毕业时,觉得自己能顶天立地了,那时,思想颇受妇女解放运动的影响,认为统秀还不够,我该连男人也一起管,于是自己改名征世,身分证上还是统秀。」
「真是个狂妄自大的女人!」他笑。这次并不冷漠,可能是天空的阳光吧!
「未必哦!可能我做得到呢?」她说!
「到那时候我就会衷心的佩服你,简直可以说五体投地!」他半开玩笑。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重重的点点头。
「好!江浪,你等着瞧!」她肯定的说。
走上阳台,走进大厅,只觉一屋子的清凉,好舒服,好舒服,和冷气房里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是你的家?」她也不理会泳衣是湿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暂时算是,因为这几天我住在这儿!」他说。
「很不错的房子,至少没有暴发户的味道!」她说。
「你讲话相当刻薄!」他摇摇头。
「事实嘛!这几年来香港有一些人发了横财,炒地皮,炒黄金,炒股票,但是他们身上那一股暴发户的味道,真令人掩鼻而过。」她说。
「这么严重?要掩鼻而过?」他问。
「这还是保守的形容词呢!」她扬一扬头。「我这人很冲动,很偏激,看不顺眼的人或物很多、很多,我的表现一向夸张。」
「怎么夸张法?」他故意问。
「我一定要做一个动作,令对方感觉到我是在讨厌他,让他不好受!」她自得的。
「捱过打没有?」他问!
「才怪!英女王的属地,那个敢打女人?」她嗤之以鼻。「而且我是练空手道的!」
「很佩服,你的确有征服世界的条件。」他到冰箱倒了两杯冷饮过来。
「喂,你是做什么的?」她问。
「我是江浪。」他微笑说。「我是做广告的!」
「哦——不用上班?」她好奇的。
「我的公司在美国,我来香港寻找灵感的!」他说。
「也兼任广告影片中的男主角吗?」她顺口问。为自己点上一文烟!
「有,我专替一家香烟公司做广告,签了几年的合同!」他说:「就是你现在吸的那个牌子!」
她把香烟拿起来看看,一脸恍然。
「啊!原来你就是他——广告里的那个他。」她大叫起来。「难怪我觉得你很面熟!」
他无意的摊开双手,耸耸肩笑。
「我们这儿很多女孩子都迷你,据说有个电视女演员还以你为偶像呢!」征世说。
「怎么我走在马路上,却没有一个女孩子看我呢?」他说。
「也许是因为你现在的服装不同,又或者现在是你本人,而广告影片里只是你的形象,而且你本人比广告片里看来好很多,也瘦些!」她慢慢研究着说。
「讲了半天我,你呢?你是做什么的?」他问。
「记者。」征世爽快的说:「电视台的记者,专在英文台播报新闻的!」
「你看来很象,你——也是外国回来的?」他问。
「我的家人全在美国,只有我回香港做事,」她说:「我小学毕业就去美国了!」
「你懂中文?」
「懂,报纸我全会看,也会写一点,不过写得不大好,你呢?」她也问。彼此对对方都有很大的好奇。
「讲得不算好,写得倒好一点。」他说。
她呆愣一下,忽然看见他嘴角的笑容,知道上当!
「那有这样的事?中文和英文不同,不会讲就不会写,你凭什么能写?」她说。
「凭想象力,」他指指脑袋,也忍不住笑起来。「做我们这一行的人,想象力一定要丰富的!」
「也不能凭想象力自创文字!」她摇头。
他沉默一下,又看看表。
「你住那儿?」他问。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她叫。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换了衣服,我们是否能够找一处比家里更好的去处。」他说。
「那又何必回家?」她洒脱的。「你可有多余的牛仔裤,衬衫或t恤?借一套来不就行了!」
「我们的尺寸大概不合!」他望望自己,又望望她纤细的腰。
「那简单,送我到中环,立刻买一套穿!」她拍拍手.
「身分证呢?」他故意刁难似的。
她嫣然一笑,从湿湿的泳衣暗袋里翻出一个令塑胶套,里面不但有身分证,还有一叠钱。
「这是记者本色!」她自得的笑。「有些东西是永不离身边的!」
「那么走吧!」他站起来。
这回他不象广告片里驾着吉普车,身边也没有一只狗,只是一部日本小汽车,旁边坐着征世。
「朋友借给我的车!」他说。
「在美国你真的驾吉普车?」她问。
「不,我开宾士二八oe,是只销美国,不销亚洲的那一型宾士车。」他说。
「原因呢?」她不解。
「因为它快,象飞机一样,尤其有好多优点适用于美国高速公路上,但香港就不适合。」他说。
「原来也是飞车党!」她笑起来。「我开一辆五年前的旧款式保时捷,还是分期付款的呢!但我觉得很舒服。我喜欢跑车轻踏油门就往前飞的感觉。」
「谁是飞车党呢?」他看她一眼。
沉默的驶出一段路,她忽然问。
「在美国,是不是真的有很多美国女孩子象在广告片里那样追你呢?」她说!
他皱皱眉,眼中一下子恢复了冷漠。
「没有,一个也没有!」他冷峻的。
她有做记者的那份敏感,她立刻觉察到他的改变。
「我说错话了?」她问。
「没有。」他默默的开着车。
她想了想,明白了,别提美国的女孩子,他一定有段伤心往事,一定是这样!
「怎么不问关于我男朋友的事?」她说。
「你的男朋友?」他冷冷一笑。「关我什么事?」
「啊!你这人真是说变就变,反脸无情,是我印象里最可怕的一种男人!」她皱眉。
「我说实话。」他没有表情。「我们今天才认识,我有什么理由问你男朋友?我不喜欢多嘴!」
「很好,很不错!」她很赞赏的样子。「男人应该象你这样,我喜欢!」
她说什么——这个特别的女孩子,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她喜欢他。
「现在去那里?」他问。他故意没听见她的话吗?
「比家里好一点的地方,不是吗?」她反问!
「0k!」于是他用力踩着油门,车子往前直飞。
她也不再问,非常舒适的坐在那儿闭目养神,一副心安理得状,对他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你不怕我把你带到坏地方去?」他看她一眼。
「你会吗?」她眼睛都不睁开。
※※※
在酒吧里。
黯淡的灯光加上疏落的客人,气氛显得冷清,也许外面仍是阳光普照吧,所以不是人多的时候。
坐在一角的江浪却默默的望着酒杯,似乎忘了身边有个何征世。
征世果然买了条新牛仔裤,另外穿了件牛仔裤附送的t恤,头发已经干了,用橡皮筋扎在脑后,非常清爽自然。
「你在想什么?江浪。」征世忍不住问。
「啊!没什么。」他摇摇头,还是沉默。
「我不觉得这儿是比家里更好的地方,」她喝一口酒,「至少,在家里你还有说有笑,但这里——」
「我是不是该为沉默道歉?」他问。
「那倒不必,只是我忍受不了你目中无人的模样儿。」她耸耸肩。
「目中无人?是什么?」他问,他显然对一些中文成语并不了解。
「就是忽略了我,对我不重视。」她笑了。
「何征世,」他是连名带姓的叫她,有一种特殊的亲切。他还握住了她的手,「让我沉默半小时,你陪我,好不好!只要半小时。」
他是很真诚,很认真的。
她点点头,她从他的语气中听得出尊重。
「当然。」她不以为意的笑了一笑。
他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就紧握着不放,人却又沉默起来。
征世是个「动感」很强的女人,大概这一辈子她都没有这么安静过,这么有耐性过。她任他握着她的手,就那么定宠的望着他那轮廓分明的脸。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对她来说,江浪还是个十分陌生的男人。
广告片中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这点是能肯定的。
但真正的他又是怎样的呢?她有一天能明白,能了解吗?她不知道。
对于未来的事她不紧张,命运自有安排,生命原是个定数,她愿经历生命为她所安排的一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定不止半小时,他忽然放开她,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酒。
「我们走吧!」他说。
她只皱皱眉,只是一下子,立刻站起来跟他走。不问明原因,也不问去处。
她的潇洒与爽朗绝对不同于一股所谓思想前进的女该,她非常特别,十分接近男孩子的个性。
上了车,他才长长的透一口气。
「天黑了,我们吃晚餐,然后去跳舞。」江浪说。
「跳舞?」她笑起来,「我在广告片里也看见你跳舞的掸子,很笨,很傻,我怕跟你跳时会笑得直不起腰!」
「有这样的事?」他用力抓一下她的手,「跳舞是自我表现,只要自己开心快乐,怎样跳都行,怎么样算好,谁可以下判断?」
「不是好不好,是傻是笨。」她说得很坚持。
他望着她一阵,点点头。
「好,为了不使你笑得直不起腰来,我们不跳舞。」他说,「你说吧,去那里?」
「去淘金沙?」她眨眨眼。
很俏,很顽皮的一个动作,她说是他广告片里的情节。
「打垒球好了!」他也笑。
「少一只会拾球的狗。」她说。
「说得象真的一样,」他摇摇头,「你有没有发觉,两辑广告分别很大?」
「当然,第一辑你还有点胖胖傻傻的,很善良亲切的样上,一副乐予助人状,于是立刻被大家接受。」她点点头,「第二辑——我觉得没有第一辑好,你刻意减肥,为自己塑造成一个冷面的绅士,虽然你外表仍然英俊、潇洒,但却失去了第一辑给人的亲切感。」
「很有道理似的,但是——我没有刻意减肥!」他说。
「还不承认,我们电视台同事有次开玩笑的说到你,说你前后起码减了十几公斤。」
「是,是减了十公斤,」他摇头,「但那是自然的减,不是刻意的。」
「不信,天下那有这么好的事。」她叫,「为了保持身材,我不知有多辛苦的运动,也不敢多吃东西。」
「因为你是个美丽的女孩,被男人们宠坏了,你大概没有烦恼。」江浪说。
「你——有烦恼?」征世好意外。
「或者不该说烦恼,」他望着远处的路,「是痛苦,是折磨,是——毁灭。」
「这么严重?」她吓了,一大跳。「你才多大?江浪,你怎么可能有这种经历?」
「与年纪无关,我妹妹十七岁那年已经刻骨铭心的恋爱了。」他自嘲的摇头。
「那你——为一个女孩子?」她睁大了眼睛,「谁?奥利维亚纽顿强?」
在她觉得说这超级歌星,红影星已是很夸张的了,谁知他竟不屑的摇药头。
「她算什么?」他冷笑。
「那——谁?」她傻了。
会是那一个惊世骇俗的女孩和他恋爱,令他痛苦、伤心到现在吗?
「还是不说好些,」他苦笑,「我怕你们这些记者,你们不会为任何理由,任何人而放弃独家新闻。」
「为什么不试试我?」她凝望他,非常认真。
他想一下,笑起来。
「我看见香港有一个广告,说什么‘一次意外,足以致命’,我还不想死,」他说,「而且对方——是不能乱开玩笑的。」
「什么人哦!英国女王?」她真的开玩笑。
「你说笑话,英国女王的儿子比我还大!」他说。
「你几岁?」她问。
看样子他比较成熟些,可能是因为那冷漠的眸子。
「我二十九!」他说。
「标准的女明星年龄,永远二十九!」她哈哈大笑;
他轻轻打她一下,又顺势捉住她的手。
「是不是女记者都这么利嘴的?」他看她。
「总有一点职业病,是吧?」她眨眨眼,「你呢?你有没有职业病?」
「有吧!风流!」他笑。
「怎么?从浪漫变成了风流?」她问。
「让你害怕!知难而退!」他开玩笑。
「我是永远不会害怕,更不会知难而退的!」她捏他一下,「忘了我的名字?我要征服世界!」
「也征服我?」他眯着眼睛笑。
「没想过,」她耸耸肩,「大概不会这么没出息,我这征世只征服一个男人?」
「这叫做没出息吗?」他问。
「是,我不甘于困在家中,为爱情,为一个男人,为几个子女,我的野心是全世界。」她扬一扬头。
「全世界的男人?」他笑得更可恶。
「你找死,」她抽出手来重重的打他一拳。「居然如此这般侮辱我?」
「难道不是想征服全世界的男人?」他摸摸被打痛的地方。
「我的野心不是男人,」她透一口气,「我想征服的不是这方面,说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野心在那里,也许是事业,但——绝对不是记者,也许我会从政,我喜欢政治,我觉得自己会适合。」
「哇!不得了,」他怪叫起来,「从政?女政治家,你够卑鄙吗?」
「卑鄙?为什么?」她竟不明白。
「政治家能光明磊落吗?也许表面如此,骨子里哪个不耍心机,不玩权术?哪个不卑鄙?如果正直善良的人,肯定的,在这个圈子里注定要失败。」
她皱起眉,沉思半晌。
「我从来没想过这些!」她说,睁圆的眼睛里跳动着无数问号。
「你不适合从政,」他肯定的说:「还是另外考虑,听我的;劝告吧!」
她定定的望着他,好久,好久。
「到我家去聊天,好吗?」她突然问。
他也望着她半晌,然后点头。
※※※
半夜,征世从睡梦中醒来,她觉得口渴得厉害,也昏昏沉沉头痛得很。
撑着起床,摸着黑走出卧室,一定是昨夜又喝多了酒——啊,喝酒!她记起来了,昨夜和那个江浪一起回来,也没吃什么就开始喝酒,似乎喝得很多,兴致也好,到后来——后来怎么了?她怎么会没印象?是喝醉了吧?她就有这毛病,看见酒就起哄,一喝准醉,再加上没吃东西的空肚子,难怪现在头痛欲裂——
客厅里没有开灯,没拉上窗帘的玻璃透进来路灯或是月光什么的,窗边沙发上静静的坐着一个人。
一个人?江浪?他没走?
他凝视着窗外的黑暗和冷寂,也许坐得太久,他变得象一尊化石。
「江浪!」她一边开灯一边叫:「你在这儿做什么?」
他本能的用双手掩住灯光,同时叫:「关灯,关灯,我不要灯光。」
征世诧异的顺手又熄了灯,忘了口渴和头痛,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没有走,」她摇摇头,看见自己身上没换的牛仔裤和t恤。「我醉了,是不是?」
在黑暗中他的眸子份外的黑,份外的冷。
「原来你根本不能喝酒?」冷黑的眸子中漾开了笑意,非常动人,非常令人倾心。
「也不是这么差的,只是今天没吃东西,再加上遇见你——」
「遇见我也是你酒醉的原因。」他眼中的笑意更浓。
「当然,我高兴。」她坐在他对面。「你这样的朋友不是随时能遇上的。」
他眸中光芒一闪,复归于沉寂。
「现在肚子饿了,是不是?」他岔开了话题。
「头痛,口渴。」她摸摸额头。
他一声不响的站起来,走向厨房,出来时手上有冰水,还有用冰水浸过的毛巾。
她接过冰水喝了几口,他把冰毛巾敷在她额头上,有一种冷漠的体贴,矛盾中又有一丝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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