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少奶奶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阳光晴子
任如是抬头看看外面,差不多是三更天了,大家应该正好眠。
‘好了,好了,我们准备出去了。’
两人鬼鬼祟祟的合推那辆推物车,小心翼翼的蹲着身子,越过方素心的房间,就往学生房舍那边走。
而她们只往前看,却没有注意到有一道黑色身影正站在古木参天的树枝上,微笑的看着她们。
这阵子没看到她出招,他还觉得无聊透了,没想到,原来她是对自己没兴趣了,改将目标转向那些女学生!
宋承刚勾起嘴角一笑,施展轻功,悄悄回自己房间去。
‘小姐,我们第一个要吓谁呢?’小欣看着鬼──呃,不,是小姐,心还是卜通卜通狂跳。
任如是眨眨眼,露齿一笑,第一个要吓的当然就是那个让她一看就碍眼的海棠喽!
‘这边、这边!’她压低了嗓音,来到赖晓珊的房门口,轻轻推开了房门,两人走了进去,来到床前,看到她半裸酥胸的横躺在床上,姿态撩人的熟睡着。
哼,连睡觉看来都这么骚!
任如是一脸嫌恶,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总之,她看她就是不顺眼!
她将头发抓一抓,站在推物车上,看着小欣将她的裙摆遮住轮子后,拉着一条一头绑在推车上的绳子先走到门外躲好,这才跟她点点头。
‘我死得好冤啊,我死得好冤啊……海棠海棠!’任如是以鬼魅般的声音凄楚的哭喊着,‘我死得好冤啊!’
赖晓珊被这一声声奇怪的叫声吵醒,眨了眨睡眼惺忪的眼睛,她坐起身来,冷不防地竟看到一个凄厉的女鬼就站在床前,频喊着她好冤好冤……
她脸上血色刷地一白,惊声尖叫,‘啊,鬼啊!鬼啊、鬼啊……’
该死的!这女人怎么尖叫个没完没了,还不快昏厥过去?!任如是担心她这一喊,万一冲来一堆人怎么办?
她只得缓缓转身,朝小欣点点头,让她拉着那条系着推物车的绳子,缓缓将身己的身影拉出门外,回头瞄了那个已经哭得涕泗纵横的赖晓珊后,她偷偷窃笑。
此时,听到那些匆忙跑来的脚步声,主仆俩只得赶忙先躲到房舍后的大树,听着赖晓珊歇斯底里的尖叫,与众人的安抚声。
‘是真的,是真的鬼……呜呜呜!她不是用走的,她是用飘的……她的头发长长的……一身白衣……’
任如是听她那呜咽的啜泣声,捂住嘴笑翻了,但小欣却一直用食指戳她的背。
‘小、小……姐,小姐……’小欣瞪着突然飞过来的男子身影,声音颤抖,眼泪也滚下来了。‘小、小……姐,有、有……鬼……’
‘当然有啊,我就是鬼嘛!’她笑得很开心,双眼直瞧着房舍那里的骚动。
‘不、不是啊,呜呜呜……’小欣真的吓哭了,她想跑,可是脚发软,没力啊。
她只能拚命戳任如是的背,要她转过身来看看。
‘小欣,别再戳了,别打扰我看好戏嘛,你瞧海棠被人扛出来了,她说她不要再待在那个房间里耶,嘻嘻嘻!’
‘小……呜呜……小姐,你先回头……看看嘛……’她忍不住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任如是抿抿唇,气呼呼的回过头,‘小欣,你让我很生气──’她倏地住了口,瞠目结舌的瞪着站在她们主仆前面,一身黑衣,头低低看不到五官,头发遮脸的男子。
天啊,妈呀,哪来的男鬼?!她喘着气儿,要尖叫声音却出不来,然后,那个男鬼开始动了!不是,他开始飞了,在她们周围时前时后、时左时右。
‘呜呜呜……’小欣受不了了,她双眼往上一翻反白,昏厥在地上。
任如是也想昏倒,但就是没法子晕,她觉得胃一阵痉挛,五脏六腑绞成一团,吓得泪如雨下,只能全身软趴趴地跪坐在地上。
‘对、对不……起……’她忙将头发拨到两边,露出那张面无血色的脸蛋,‘鬼、鬼……大哥……你看清楚了,我不是……真、真的鬼啊,我只是……吓人……但我不敢了、不敢了!请你也别吓我了……求求你啦!’
‘女人果然就是女人。’一个带着浓浓的笑声响起。
她一愣,眨眨泪眼,觉得这个声音好熟?
‘女人无才便是德,而你这扮鬼吓人算不算是一份才能呢?!’
是他!任如是瞪大了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将前面的头发往后一甩,露出那张可恶俊脸的宋承刚!
‘你──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她被吓得现在说话还有点抖耶!
‘我只是模仿你啊。’
‘模仿!’她已被他吓得泪流满面了,他还讥笑她?!
她咬咬牙,站起来冲向前,用力的捶打他,‘为什么要吓我,我这次又没惹你,该死的,我被你吓死了啦,真的吓死了!’
‘真的吗?’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笑咪咪的看着她那气坏的粉脸。
‘这边有声音!’前方突地传来董山的声音。
宋承刚本想多逗弄任如是的,但看来只得先退离了,他放开她,贼笑道:‘你还不逃?’
她皱眉。
‘这边,我看到这边好像有一个女鬼!’他突然高声大喊。
任如是难以置信的瞪着笑嘻嘻的他,再看看昏厥在地上的小欣,咬咬牙,只得转身先逃,不然,被娘或大家逮到,她肯定是百口莫辩了!
在她离开后不久,方素心、董山跟几名仆侍全跑了过来,正巧看到宋承刚将小欣扶了起来。
‘她被鬼吓昏了。’
‘真有鬼呢!’大家议论纷纷。
‘胡说,不会有鬼,这事你们不准到处说!’方素心立即出声,看着小欣转由两个丫鬟扶回房间后,她遣走众人,单独与宋承刚交谈。
‘你,真的看到鬼了?’
他点点头,但心中加注,那可是个可爱又好玩的女鬼。
方素心神情沉重,学院闹鬼这事可不好玩。
这一晚,她辗转难眠,就怕有学生退学……
*
方素心的担心成真,学院闹鬼的事渐渐传了开来,一连几天,已有不少人收拾好包袱的办了退学,离开了无敌女子学院。
而赖晓珊在连作几天恶梦后,精神恍惚、神情憔悴,她叫丫鬟去将所有的家当都整理整理,也去跟方素心办了退学,在离开学院后,她先到隔壁的白鹿书院找胡一霸。
‘你知道的,我当妓女,也算吸人血的行业,客人有钱,我就当他是人,客人一旦没银两,我就当他是狗,这几年下来,可也害了不少人银两散尽,而有人不甘人财两失,跳湖自尽、上吊自杀,这会儿女子学院出现了鬼魂,谁晓得是不是那些冤死鬼来找我讨命的?!’
‘你想太多了,何况,方山长已经严词否定了闹鬼的传闻。’
‘她当然否定,但这几天学生已走了大半,你看这事是不是真的?’
赖晓珊将一笔他找她来‘出任务’的重金退还后,下山了。
其实胡一霸也很怕鬼的,毕竟以前他也找了些手下痛殴一些碍眼的人,这有没有人死,他是搞不清楚,反正他爹娘撒银两帮他赔钱了事……
虽然白鹿书院这几天也有学生退学,原因也是因为这一墙之隔的女子学院闹鬼,但在想到他看中意的老婆还在隔壁,胡一霸还是留下来了,但叫了人到庙里求来一堆平安符挂在身上,壮壮胆。
而任如是扮鬼,扮到两院都走了大半的学生,向任思贤坦诚一切的她,却被骂了满头包。
‘为什么不用爹的法子?你自作聪明的方法就是将我的学生也吓走了!’
‘爹,我哪知道──’
‘你不知道?这下我真的被你害死了!’任思贤在房间踱起方步,想了想,摇摇头,立即往外走。
‘爹,你要干么?’任如是追上前来。
‘要你娘将学院关了啊,不然,连我这儿也被她拖垮了!’
她苦着一张小脸,跟着他到女子学院去,
唉,如果说她这次扮鬼还有什么建树,那就是妖娆讨人厌的海棠被吓走了。
不过,娘这几日落落寡欢,她觉得好内疚;爹今天朝她发火,她更觉得无辜,也对爹感到有些生气。
但最让她生气的就是宋承刚了,这几天学院里乌烟瘴气,他倒是请了假,害她没时问找他算帐!
思绪问,任思贤来到方素心的书房,两人一见,火药味顿起。
‘你来这儿干什么?谁准你进来的?!’方素心火冒三丈。
‘你以为我想来这儿?你这儿闹鬼呢!’任思贤七窍生烟。
‘胡说!’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的学生走了多少?我的学生又因为你走了多少?我拜托你有良心点,将学院关了。’
‘你别想,我不会这么做的!’
两人开始唇枪舌剑,越吵越凶,后来任思贤拂袖而去,撂下一句话,‘那大家就都等着关门吧!’
任如是看着低头啜泣的娘,心中的愧疚更浓了,同时,也感到了自己的自私,娘那么努力,她这个女儿却拚命扯她的后腿。
慈乌反哺、羔羊跪乳,而她对这生她、养她、育她的娘亲却──
好!她要念书、弹那些鬼琴,什么都学,她要变才女!
‘娘,我会好好念书学艺,你不要伤心了。’她坚定的看着娘亲。
方素心眨眨泪眼,一脸欣慰的看着女儿,‘真的?’
‘嗯。’
‘太好了!’她高兴得又哭了。
任如是皱眉,‘娘,我成为才女真的这么重要吗?’
她拭去泪水,握着女儿的手,‘我要做给你爹看,证明我办得到,不论是这间学院,还是我的女儿,这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了。’
娘真的很好强,但不知道她这逞强念书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不过才一会儿,在方素心化悲忿为力量,努力的教她念书后,任如是就有那么一点点的给他信心动摇了!
*
再来的日子,对任如是来说,简直不是人过的。
琴、棋、书、画、骑马、射箭等林林总总的一大堆才艺、学识,从早到晚,她每天累得跟条狗没两样。
晚上总得要小欣帮她全身按摩消除些疲劳,她才有力气继续挑灯夜战。
她知道宋承刚对她突然茅塞顿开,立志成为一名才女的想法感到惊讶,也在上课中刻意找她麻烦。
但她现在算是‘半个’才女了,已有法子回敬他,不会老栽在他的手上!
至于其他时间,她就将他视为隐形人。
但有人就偏不甘被忽视,老是跟前跟后,就像现在──
任如是拿着弓准备射箭,宋承刚还不怕死的站在她旁边。
咻!地一声,箭正中红心。
他莞尔一笑,‘看来你这个小粗鲁玩箭比念那些书还来得适合。’
她不说话,一想到他扮鬼吓她,她连忙克制住那股将箭对准他的渴望,以免发生命案!
‘不说话?’他摇摇头,‘看女鬼念书又射箭的,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见她仍不理他,宋承刚可觉得无聊了,她是他唯一愿意留下来教书的原因,若是她吃了秤坨铁了心的不跟他交谈,那他可能就不想教了。
‘你近半个月来如此努力,不会是因为扮鬼的那天晚上,我说“女人无才便是德,而你这扮鬼吓人算不算是一份才能?”后,你被我激到,所以才发奋图强?’
‘先生,请你脸皮不要那么厚!’任如是实在受不了他在她耳畔嗡嗡作响的奚落声,她咬咬牙,怒视着他,‘基本上,你除了在讲堂上说的话以外,其他的对我而言都是“废话”,所以我早就忘了。’
冷冷的说完话,她走到前面去将箭靶上的箭一根根拔了下来,但一回过身,竟看到宋承刚拿着弓,且箭在弦上,瞄准她。
她倒抽了口凉气,连忙闪到右边,但他手上的箭也跟着她移动,她往右,他也往右。
好!她干脆也拿起弓,将箭放在弦上,直勾勾的对准他那张该死含笑的俊脸。
他莞尔一笑,放下了弓。
她也露齿一笑,但却是咻地一声,射出了箭。
他脸色丕变,急忙转身,这才逃开那支致命的箭。
‘最毒妇人心,你还真是──’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你这个男鬼可以飞来飞去,代表你有功夫,难道会躲不过吗?不过!’她洋洋得意,‘头一回看到先生吓白了脸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情舒畅呢!’
瞧她那沾沾自喜、乐不可支的模样,宋承刚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但这美人儿会反击了,这点还是令他感到愉快。
*
唉!当才女果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常常读书得读到三更半夜,要学的东西怎样都学不完,任如是责在有些熬不下去了,何况爹对她为了娘而一改初衷,与他反其道而行的行为,也很不高兴。
好累哦,这样做,得罪爹;那样做,娘伤心,她到底该怎么办嘛!
‘唉!’长长一叹,疲惫不堪的任如是躺在床上,瞪着天屋梁,‘还是嫁人简单,嫁了人,爹娘的事我就不用管了。’
‘小姐还是当个少奶奶比较好。’在一旁伺候的小欣也这么觉得,看小姐这段时间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才女,她看的人都累了,更何况是小姐呢。
‘是啊,我该去找个人嫁了当个好命的少奶奶就行了!’她喃喃低语,睡意渐浓。
‘小姐,要当个少奶奶不难啊,嫁宋先生就行了,他英俊多金,又有才能,大家都好喜欢他哦。’
‘是啊,嫁他就行了──’本已快坠入梦乡的任如是眼睛倏地一亮,是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不!怎么对呢?她又不是脑袋坏了,他很喜欢捉弄她耶,一旦嫁给他,那他如果一辈子都捉弄她取乐……哈,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跟自己过不去?
不行不行,那不就是羊入虎口了!
‘我才不要!我又没疯了,一定有比他更适合我的公子。’她决定明天就去月老庙去求月老牵姻缘线。
但小欣却不这么想,她觉得小姐在这方面还真是少根筋,宋承刚那么爱逗弄小姐,根本就是喜欢她嘛,但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翌日,趁着学院的温书日,任如是特意到月老庙去求姻缘,拜拜求了一支签,请解签的老书生帮她瞧瞧。
‘呵呵呵……姑娘,你这是上上签,而且有缘人就在身边呢。’
‘身边?’她脸色一黑,有个不祥的预感一闪而过脑海。
‘是啊,良人已在身边,不必舍近求远,乃亦师亦友,姑娘应该知道他是谁才是。’
完了!完了!还亦师亦友,这不说白了就是那个老是逗她、吓她的宋承刚吗?
‘伯伯,离这儿最近还有什么庙?’她得到另一间庙再去求证求证。
白发苍苍的老书生抚须想了想,‘呃,再过去还有问菩萨庙。’
‘小欣,我们快过去。’
任如是拉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小欣,赶忙到菩萨庙去拜拜掷妄。
‘请问菩萨,民女今生要到何时才能摆脱宋承刚呢?’
匡啷,居然是笑笅!
她皱眉,‘什么意思,菩萨是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他吗?’她喃喃低语,再次掷笅。
‘匡啷!’
天!她死瞪着那一正一反的应笅,想哭。
不会的,她不要他当良人啊!
小欣不知道她为何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但就她看来,嫁给宋承刚应该不是件坏事才是嘛。
虽然她早从小姐口中得知,那天扮男鬼吓她的人就是他,但她很清楚他是要吓小姐的嘛,而她只是遭到池鱼之殃……
天命少奶奶 第七章
御史府里,正展开一场争吵。
前些天,宋世钧跟蔡贞蓉眼见儿子在无敌女子学院教书那么久,还是没有看中半个意中人,于是拜托在宫中当贵妃的女儿挑了一个家世、外貌、品性皆佳的大官闺女,到家中与儿子相亲。
没想到宋承刚居然将徐大维找来,还跟那名闺女说,她要相亲的对象是徐大维才是。
但即便是如此,宋世钧夫妇也没有因此就放弃替儿子找对象,一连几天,他们请女儿一个一个的找姑娘来家里相亲,然宋承刚却干脆外出,直让那些姑娘们等到不耐烦后离去。
为此,宋世钧怒不可遏的威胁要上奏皇上,请皇上下旨赐婚,看他这个对婚事敬谢不敏的儿子敢不敢抗旨拒婚?!
‘爹,请不要将问题扩大。’宋承刚一脸沉硬,他可不高兴被这样逼婚。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懂吗?’宋世钧就不明白儿子为何不成亲?
‘爹,女儿也认为不要将弟的婚事牵扯到皇上那儿去,否则难收拾啊。’宋碧瑶虽明白爹娘抱孙心切,但这种事实在也急不来。
‘承刚,你该体恤你爹年纪大了──’蔡贞蓉也想劝儿子。
‘娘!’宋承刚不耐的打断她的话,‘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处理,你们不要管我成不成?’
‘不管你,你就会找个人来当我的媳妇?帮我生个金孙吗?’宋世钧气得吹胡子瞪眼。
蔡贞蓉眼看丈夫跟儿子越吵越凶,连忙跟女儿使眼色,宋碧瑶明白的将弟弟拉到院子,先让他自行平复情绪后,才道──
‘不能怪爹,这几年,你在外面游历创业,虽赚了大把大把的银两回来,却不见一位红粉知己?’
‘姊,我说过,没有一个让我看中而想要与其共度一生的女子!’
‘可你也说过,无敌女子学院里有一个让你觉得有趣、好玩的女子,难道她不够特别吗?为什么不在这几日将她带回来──’
宋承刚皱眉,看着突然闭口的姊姊,愣了一下,思索一番后突地笑了出来,‘原来,我就怀疑姊明明知道我曾提到那名女子,可近日却还跟爹娘一鼻孔出气,找来那些姑娘让我选,原来你们就是要乘机逼我将那女子带回来──’他顿了一下,半眯黑眸看着笑而不答的姊姊,‘你不是答应我不将那事告诉爹娘的?!’
‘可是爹娘心急、频频催问,我为安他们的心只好说了,没想到他们又想知道究竟是谁,也想早早安心,所以才要我──’
‘安排那一个又一个的姑娘?’他摇摇头,真的是佩服他们!
‘我们如此安排又跟着演戏,虽是想逼你带那位姑娘回家,但爹刚刚那些话可都是认真的,就请皇上赐婚的事,他也认真的考虑过──’她看着这个俊美赛神的弟弟,‘爹与皇上一向互动频繁,若是哪一天他不小心脱口而出,皇上可是会当真的,到时候你的麻烦也大了。’
皇上疼宠她这贵妃是众所皆知的,不但常让她回府与家人小叙,她家人的事,他亦相当关心。
他叹了一声,表情有些闷。
‘怎么了?男子成家立业,当属正常,弟已有事业,仍不思成家吗?’
宋承刚抿抿唇,自认有一颗漂泊不定的心,所以他从不想有妻有子,哪一日,他想到城外游走数月,又有妻儿在家牵绊,不就麻烦了吗?
但这几日,其实已有人让他感到牵绊之情了。
那就是任如是,他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不对劲?她看到他就好像是老鼠看到猫,急忙逃开,就连在讲堂上,她一对上他的眸光,也是吓得满脸苍白,活像他还是那天假扮的男鬼?!
‘弟,你在想什么?’宋碧瑶看他陷入沉思,不由得出声轻唤。
他摇摇头,皱了一下浓眉,‘姊,你觉得我长得很可怕吗?’
她愣了一下,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弟是在说笑话吗?姊在宫中,不知看过多少皇亲国戚,可没有一个比弟更俊更帅的少年郎呢。’
他露齿一笑,这话听来是让他舒坦了些。
宋碧瑶看他的表情,才明白他这问题问得认真,她蹙眉,随即一笑,‘不会是弟跟那名姑娘之间,有了什么问题吧?’
宋承刚干笑两声,‘我回房去看看帐册。’
她思忖了一下,考虑着要不要到无敌女子学院一趟,亲自去看看弟弟看上眼的姑娘是啥模样?
任如是很烦恼!
*
从庙里抽签掷笅的那一天开始,她的生活就陷入一片水深火热。
每每看到那个讨人厌的宋承刚,再想到月老签上指示他就是她的良人,菩萨则说她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她的心就不断往下沉……
那是一个专找她麻烦的人耶,嫁给他,她有什么幸福可言?
所以这几天,除了闪避他,她也一直在想法子将他逼出无敌女子学院,让他远离自己的视线范围!
这一次,她得为自己的终生幸福奋斗,她要人定胜天,改变命运!所以她更要积极的想出一连串法子来应付他,逼得他喘不过气,最后只得离开。
而她的方法就是──让他一再的出洋相,一直到他没脸待下来为止!
但是白天有娘、有同学,要让他出洋相可不简单,这晚上才好办事嘛,所以──
‘娘,我觉得自个这阵子对一些书册上的问题不是很明白,但白天又不好占用宋先生的时间,可否请他在这儿住个几天,我也好多些时间请教他?’
‘哪些问题,问娘不成吗?’方素心边批阅桌上的簿册边回答。
‘我、我想还是问宋先生比较恰当吧,娘院务繁忙,有时候还得与几名先生开会,商讨院务政策,也忙不过来。’
说得也是,顿了一下,她抬头看着女儿,‘那好吧,我会跟他提的。’
‘谢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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