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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少奶奶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阳光晴子
方素心看着女儿那么开心的离开,柳眉揪得更紧了,女儿不会是想跟宋承刚多些时间相处才──
不,她不该怀疑女儿,这段时间,她那么努力的想成为她心目中的才女,一下子要懂那么多东西,问题相对的也就多了。
她释然一笑,批阅好先生们填写的教学进度簿册后,便前去找宋承刚,将女儿的话跟他转述。
‘这些话真是她说的?’宋承刚听来反倒觉得有点可怕。
‘当然。’
那可真的有鬼了,一个这几天见到他就逃的人,居然要他在学院住上几天?!这不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念头一转,这样也好,他也不会无聊了。
‘好,我知道了,明儿开始我会留下来过夜的。’
‘谢谢!’
宋承刚看着方素心离开,脸上堆满了笑容。
*
黑夜是整人的最佳时机,即便是月明如镜。
但任如是第一次出招,就出师不利了!
她带着毛笔跟特制的墨水,蹑手蹑脚的进到宋承刚房里,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他,她狡黠一笑,拿了沾上墨水的毛笔在他脸上偷偷画上一只乌龟,心中窃笑,悄悄的溜回房间去睡。
但隔日起来──
‘小姐、小姐!你的脸?!’小欣大惊失色的瞪着她的脸。
她不解的走到铜镜前,揽镜一照,为什么?!
她的脸上竟被画上了一只猪!
她气得直跳脚,偏偏这不知道是啥鬼色料,居然洗不下来,呜……她只好佯装生病不去上课了。
她再交代小欣去看看宋承刚的脸还俊不俊?结果小欣回报,他还是一样的俊啊!
一定是他!但他怎么洗得掉她特制的墨水?那也是洗不掉的啊,是她特地到城里去买特殊药粉来和的!
闷闷不乐的任如是在房间待了大半天,只得要小欣赶紧到城里找找可以洗掉她脸上顽固难去除图案的去污油。
但小欣去了好久却还未回来,倒是娘进来了好几回问她身子还好吗?她只敢背对着她,直说不要紧,只是受点风寒,怎么样就是不让她看到自个脸上那只哈哈大笑的猪!
过了半晌有人在下课后进来了。
‘怎么,没脸见人吗?’宋承刚获得第一回合的胜利。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给我走开。’
‘什么事情一定是我?’他笑得很可恶,她光听那笑声就觉得很可恨!
‘出去,我人不舒服!’
‘唉,脸上被画了只猪,当然不舒服了。’他得意扬扬昀说完话后走了。
任如是瞠目结舌的转过身来,瞪着那乐不可支的背影,她咬咬牙,告诉自己没关系,还有第二招!
一会后,小欣带了一瓶可去污的油回来了,总算帮她将脸上的‘猪’擦掉,但小欣的表情却一直怪怪的。
‘怎么了?’
她润润干涩的唇,‘呃,小姐,卖去污油的老板说,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昨儿半夜,宋先生敲门说是要买这个去污油,还另外买了跟小姐一样的特殊药粉,老板还热心问是不是学院要用的?他可以送整箱过来,不必我们多趟的来回买。’
她就知道是他!但她不会认输的,她还备了好几招要治他呢!
第二晚,任如是趁宋承刚在澡堂洗澡时,派小欣进去将他的衣服全抱走,但小欣不敢,若不小心看到他光溜溜的身子,那多恐怖?!
所以,任如是只好自己进去拿,心跳急速的将那堆衣服全扔到学院另一边的溪流去。
心底盘算着宋承刚全身光裸的想偷溜回房穿衣服时,她就跟小欣一起放声尖叫,将她娘及同学们全喊了来。
嘻嘻嘻!他走出来了,上半身果真是光溜溜的,胸肌结实,但下半身──
任如是眼瞪大了,有穿,该死的!他哪来的裤子?!
‘小姐,快躲起来!’小欣一见到宋承刚看到她们,吓得忙将她拉到柱子后,但还是迟了。
宋承刚嘴角带笑的看着眼前有着倾国之姿的美人,她的目光还是直勾勾的瞪着他的裤子!
他调侃笑道:‘你看哪里?心术不正的。’
任如是眨眨眼,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打趣的男人,咬牙切齿的道:‘我不会认输的!’
她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小欣也想走,但宋承刚居然拉住她的手,吓得她哇哇大叫,‘小姐、小姐!’
但基本上,怒不可遏的任如是已走远,也气得七窍生烟,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你家小姐最近是怎么回事?拚命要我出洋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放开我吧,宋先生。’
看小欣吓得涕泗纵横,他只好放她走了,再低头看着自个身上那件长裤。
呵呵!有备无患,他就是防任如是那个小奸人……
无三不成礼,宋承刚好整以暇的等着接第三招。
*
连吃了两场败战,任如是学聪明了,隔天,她多找了一名助手──董山帮忙。
她叫董山从山上挑了好几桶溪水到澡堂,那些溪水冰得彻骨,拿来当宋承刚的洗澡水一定很棒!
由于昨儿她才在这澡堂作文章,她就不信宋承刚还会猜到,她继续打着这儿的主意。
董山一脸忐忑,‘这样真的好吗?小姐。’那水可冰呢,这初秋夜儿就凉了,更何况一个人光溜溜的浸在冰冷的溪水里?
她冷冷的给了他一记白眼,‘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只要你闭嘴,娘跟他都不知道你帮了我,你不会有事的。’
而为了减低宋承刚的警觉,任如是还刻意先留在讲堂里念书,一直看到他带了衣服经过窗前,困惑的瞥了她一眼才往澡堂走去后,她立刻从另一边的窗户跳出去,绕道往澡堂。
怪了,她今天不出招了吗?居然那么乖的在念书?宋承刚觉得有些失望。
他进到了澡堂,脱去了衣衫,随即扑通一声纵身跳进水池,一个超猛的倒抽凉气声立即从他喉间逸出,他急忙跳出水池,却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忍俊不住的窃笑声。
呵呵呵,看不冰死你才怪!任如是,捂嘴狂笑,而小欣一手捂着她的眼睛,一手捂着自己的。两人可没胆看男人脱光光的画面,完全是由一旁的董山描述着宋承刚的反应及动作
‘糟了,他看到我们了!’董山低哑的声音带着惶恐,‘他套上衣服走向我们了。’
‘那还等什么,跑啊!’任如是一点都不怕,她笑得好开心,拉着小欣的手,就往方素心的房间跑,但才走没几步,她整个人就被人腾空抱了起来,接着被带往澡堂。
糟了,她脸色倏地一变,她忘了他能飞的!
宋承刚这次是真的气坏了,他没想到自己真会遭了她的道!
他套上衣服,施展轻功就将那个祸头子给拉了回来。
任如是被他带回澡堂后,这才发现情形真的不妙,她刚刚被捂住眼,只用听的,根本也没听到董山说他眼内冒火,这会儿看到他那双火眼,她可害怕了。
宋承刚的下颚肌肉危险的扭曲着,他以双臂将她锁在靠墙处,凑近她,暖暖的鼻息刻意喷上她的脸颊。
‘你、你别乱来哦!’一股凉意由她脚底直窜到背脊再到头皮。
他冷着一张俊颜,伸出一只手轻抚她漂亮的眉宇,她立即乘机往旁边跑,但马上又被揪住手臂,整个人被拉进他怀里。
他紧紧的抱着她,紧到她觉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
任如是喘着气儿,看着他带着使坏的眼眸紧盯着自己丰润的双唇,心儿卜通卜通狂跳,以为他想冒犯她,她吓得大叫,‘你不可以,我、我这次会尖叫的,不会像上次被你占了便宜,还闷声不响!’
‘你错了!这一次,我另有打算。’他露齿一笑,突地将她凌空抱起,一回身,就将她扔进那冰得刺骨的水里。
‘啊!’她发出惊声尖叫。
‘哈哈哈……’他则大笑出声,报仇的感觉真好。
尖叫声跟笑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很快地将许多人从睡梦中惊醒,纷纷跑了过来,而方素心更是在董山跟小欣大喊救命下,急匆匆的跟他们奔来。
在两人冲进澡堂的前一刻,宋承刚将浑身浸在水池里,频频打哆嗦的任如是抱起拥在怀中。
任如是冷得牙齿打颤,全身僵硬,只能紧紧的抱住他,吸收他的体温……
但由于宋承刚衣衫仅是套上,露出宽广胸膛,所以这一幕看在奔进来的众人眼中可是暧昧透了。
众多学生们又妒又气,甩身离去,她们还在痴痴等着宋承刚的青睐呢,结果他跟任如是竟……
宋承刚没有向大家解释这一幕,他抱着已经快要冷死的任如是往她的房间走去,再回头喊了一声也看傻的小欣!
‘快来,你得帮你家小姐换衣服。’
‘呃,是。’
她连忙跟上去。
而方素心看着议论纷纷的先生及其他学生与仆佣丫鬟,心沉甸甸的。
*
任如是掀起的这股轩然大波,让无敌女子学院一下子又走了许多学生。
这一次走的,多半是对宋承刚还依恋不舍的学生,但也有几个是觉得风评不佳,不想在这样的环境就学……
而任如是更因浸身在冰水中,得了风寒,在床上连躺了好几天。
任思贤偷偷来看过她,甚至还谢谢她如此牺牲,但毕竟是女孩儿,这方法只能用一次,免得擦枪走火,毁了自己的清白就糟了!
唉,但她就是怕自己的清白要给宋承刚,才这么整他的嘛,谁晓得事与愿违!
至于方素心,可以用痛心疾首来形容,她很生气,气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但她怎么回答?只能一个字儿也不吭。
现在她只有一肚子的火,就等着今晚,要在某人的身上泄忿!
‘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是,娘真的是越来越不了解你了。’方素心难过得都想哭了。
‘娘,你别这样嘛,请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这么做一定有我的理由。’
‘什么理由?’
就是不想当那个人的新娘,要将他赶离学院嘛,但这话怎么对娘说呢?
方素心沉眉锁眼的看着女儿,‘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但那样的事不准再发生第二次。’
那当然,她也不想!
方素心回房休息了,而任如是则是一直熬熬熬,熬到了半夜,拿了把剪刀偷偷地溜进宋承刚房里。
这一次她打算下狠招,将他的头发全剪光光,让他变成光头,看他还能待在这儿教书,见人吗?!
她抿着唇,气呼呼的摸到床边,打算先往他垂在枕头下的头发先下手,但剪刀还没动,她整个人突地被拉起,转了一圈,居然变成她躺在床上,而宋承刚就压在她身上,狡诈的眸光直勾勾的瞅着她看。
天啊,他是醒的!
她浑身一僵,而宋承刚也不知在何时已夺走她手上的剪刀,此刻正拿着它放在她耳下,笑道:‘这一刀剪下去,你这头乌黑的头发就少一大绺了。’
她听得心惊胆战,猛咽口水,‘你、你不会真的──’她吓得要挣脱起身,但──
‘别乱动,剪刀也是不长眼的,不小心划到了你的脸或眼睛,那就不好玩了。’
任如是脸色一白,真的不敢动了。
他勾起嘴角一笑,‘我剪了!’不客气,他真的喀喳一声,剪下了一绺发丝。
她倏地闭上眼睛,盈眶的热泪很快滚落脸颊,呜呜呜,她的头发……
‘哭了?’他可恶一笑。
喀喳!‘第二刀。’其实他只是对着空气剪。
‘呜呜呜……’她越哭越伤心。
喀喳!‘第三刀。’他还是对着空气剪。
‘呜呜……对不起,不要再剪了……对不起嘛,呜呜……’她哽咽啜泣,就怕他将自己剪成了尼姑头。
‘不要剪可以,但我要知道你这么积极的找我麻烦到底是为了什么?’
‘鸣呜呜呜!还不是我到月老庙去求姻缘嘛,结果……’她抽抽噎噎的将发生的事全说了出来,说完已是泪如雨下。
看着身下哭得涕泗纵横的泪人儿,宋承刚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嫁给他有这么悲哀吗?
这听来可真叫人伤心呢!
他莞尔一笑,他逗她是逗上瘾了,有这样一个让自己不会无聊的女子当老婆,日子过得肯定有趣极了。不然,不早早将婚事定下来,谁知道爹娘又会使出什么计谋逼他带个女孩回家亮相?!
但苏杭两城,近日有新铺子开张,他已应允前去帮忙筹备,这一去来回,最快也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
宋承刚握紧了手中的一小束发丝,低头亲吻了她颊上的泪珠,看着她惊愕得张开了眼睛,瞪着他。
‘你不会在一个月内嫁人吧?’
任如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她直觉的摇摇头。
‘很好。’他微笑的放开了她,她从床上起身,看见他手上的那一小小绺发丝,急忙将自个的头发拉到前面来看,这才明白他只剪了一点点,其他只是吓吓她而已。
她气急败坏的下了床,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这才气呼呼的离开。
翌日,任如是本来还满脑子想着怎么逼走宋承刚,结果他却不来教书了,而且还请了一个叫徐大维的取代他先生的位置!
瞪着那个满口赌经的徐大维,任如是简直难以置信,宋承刚有没有搞错?居然找了一个这样的人来代课!
更让人难以相信的是,徐大维长相不赖又是个富家子,居然成为继宋承刚之后,最受欢迎的先生……





天命少奶奶 第八章
时序来到九月,御史府花园亭台边的枫树已枫红层层了。
今天天空下起了微微细雨,雨点微敲叶片,整个花园有股微檬的蒙眬美。
宋承刚前去苏杭,家里就只剩两老在,日子实在单调了些,若是遇上宋世钧前去宫中跟皇上共商国事,家里只剩蔡贞蓉,她就更无趣了。
一身淡蓝绸缎绣着金丝裙装的蔡贞蓉,看着窗外的雨丝,叹了一声,又听到隔壁邻居抱着哇哇大哭的男娃儿,边摇边逗的要他瞧瞧雨儿。
‘别哭、别哭!我的宝贝金孙,瞧你哭,老天爷也在哭了呢!’
真会掰,欺骗娃儿嘛!但她念头一转,若有个小娃儿作伴,可以骗,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蔡贞蓉摇摇头,心中是又妒又羡。
就不知道儿子看上的那个有趣又好玩的姑娘是哪一个?自从听到碧瑶告知这个好消息后,她可开心极了,但等了又等,问了又问,儿子也是三缄其口。
上回还以相亲计逼他将真正的心上人带回来,没想到儿子还是老神在在,连个影儿也不让他们瞧!
她实在很想到无敌女子学院去问问方素心的,但又怕叨扰了她,女人办学院不容易啊……
思绪百转的蔡贞蓉,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她快步的下了阁楼,走到儿子的书房。
这一次他跟女子学院请了长假,一定也会将一些东西带回来,她翻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翻翻书,也翻翻柜子,再往抽屉里一拉,没有,一直找了又找,还是什么也没有!她叹了一声,转过身子,眼睛倏地被一个束西吸引住,她走过去,来到另一边的书柜里,看着那条垂下来的红带子。
拉住红带慢慢的往下一拉,居然拉出了一件肚兜!
她眼睛一亮,呵呵呵……她的儿果然有意中人呢!
也许两人的关系匪浅。
也许她已经有个金孙在那位姑娘的肚子里了!
她越想是越兴奋,将肚兜折好塞入衣袖步出书房,叫丫鬟备了顶轿子,喜形于色的前往无敌女子学院。
这一到了学院,方素心看到她颇觉讶异,‘贞蓉,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有重要的事。’
蔡贞蓉将在儿子书房找到肚兜的事说明后,再将肚兜拿了出来,‘你帮我瞧瞧,这件肚兜是不是你们学生的?你有没有可能知道是谁的呢?’
谁的?方素心接过手一看,可傻了,这上面的花还是她亲自为女儿绣的,她怎么会不知道是谁的?!
但这么贴身的东西,怎么会在宋承刚手上?
‘郡主,你识得?’蔡贞蓉眼睛一亮。
方素心愣了一下,连忙摇头尴尬的道:‘不不,我怎么会知道,这女娃儿的贴身物都是丫鬟们洗的,’
‘那可不可以麻烦郡主帮我查查看?我若问承刚,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但你也清楚,我跟他爹有多急着想帮他办婚事。’
她点点头,‘我知道,呃,那我就先收下了。’
‘嗯,不过,在承刚从苏杭回来前,我会来找你拿回去,免得被他发现了。’
‘我知道了。’
蔡贞蓉本想离开,但思索了一下又问:‘郡主有没有发现他跟哪个女学生走得比较近?’
有,她女儿!但这话实在还不宜说,她的心仍在挣扎,何况,若是让贞蓉得知几天前两人在澡堂发生的事,难保她不会顺水推舟的帮小俩口办起婚事……
‘郡主,你可有想到?’蔡贞蓉心儿急。
方素心一脸歉然,僵笑道:‘可能院务繁忙,较疏于注意这些事,这几天我帮你问看看。’
‘呃,也好,那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蔡贞蓉乘轿回府,但几经反覆思考,都觉得方素心的表情与神情有些古怪。
恰巧女儿回家,她将此事告知。
宋碧瑶点点头,‘吴大人的闺女吴虹吟在女子学院读了一段时日,但前些日子回家去了,我到吴大人家中一叙,问问她,也许可以得到一些答案。’
‘如此甚好,娘也好奇的很,不如咱们母女俩一起去吧。’
宋碧瑶微笑点头,两人即乘轿前往吴大人府上,而这一趟,母女俩满载而归,可是不虚此行。
*
蔡贞蓉有人可以解惑,方素心却是几次面对女儿,想问她肚兜为何会到宋承刚手中,却一直开不了口。
如果女儿回答,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她该怎么处理?
她一定会要宋承刚娶女儿的,但她将女儿调教成才女的毕生志向势必化为幻影,而女儿也将步上传统女子的后尘,生儿育女,如此而已!
方素心揉揉眉心,将批文阖上,一杯热腾腾的茶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抬起头来,看着笑咪咪的女儿。
‘喝杯茶吧,娘。’
她微微一笑,拿起杯子啜了几口,再摆回桌上。
任如是一手托着下颚,看着她,看来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如是。’
‘嗯,娘,宋、宋先生请假请多久?他去哪里?会不会就不回来教书了?’
好奇怪,学院少了他,一切都变得很不对劲!
方素心蹙眉,‘女儿为何这么关心?’
她干笑两声,‘不是关心啦,而是、而是……徐大维啊,哦,是他要我们不要叫他先生的,事实上,他也不适合当先生,他不是教赌就是谈一些风花雪月的事。’
‘这我知道,但那也是男人们会做的事,让你们听一听,了解了解我们女子不会涉足的地方是何等光景,那也是一个不错的见闻。’方素心对此,另有一番见地。
‘但总不能让他一直教下去吧?’
‘再过半个月吧,宋先生就回来了。’
看娘这样子,好像不会告诉她,他去了哪里。任如是有点儿失望,或者说,非常的失望,当你找一个人的碴找习惯,那个人却突然不见了,那种无聊与空虚实在不是笔墨能形容的。
任如是叹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那娘,我出去了。’
‘等一等,如是。’
她转过头来,‘什么事?’
要问吗?方素心咬着下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没事,你出去吧。’
她耸耸肩,转身走出房。
走到曲廊,就看到一群女学生围着徐大维。
她想了一下,走过去,看着徐大维道:‘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如是,宋先生是你的,徐先生可是我们的了,你别太贪心!’
几个学生马上将他团团围住,一副捍卫的样子。
‘我不是啊,我、我只是想问徐先生,宋先生是因为什么事而要他来代课,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她有点儿不耐,
这群女学生是该紧张的,徐大维心想,这一群女娃儿看起来就数任如是最吸引人,因为她不仅长得漂亮,还有一股鬼灵精怪的俏皮气质。
唉,若不是好友找他代课时,已撂下话说她是他的新娘,所谓朋友妻不可戏,他也只得转移目标。
但为什么他那个好朋友在女人堆中总是比他幸运,专挑到好姑娘?
‘徐先生,你受宋先生所托代课,不会不清楚他是为何而请假吧?!’她再问他一次。
他露齿一笑,决定撒个小小的谎,‘当然是为了女人的事嘛。’
任如是脸色一沉,随即转身就走,但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宋承刚本来就是一头披了羊皮的狼嘛,为了女人扔下工作有什么好讶异的?!
但他既身为先生,就该有为人师表的样子跟情操嘛!
可因为徐大维的那句话,任如是的思绪混沌了一整天,一股莫名的醋意更是在她心中翻腾不已。
为什么?她自己都搞不懂了。
*
白鹿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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