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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比天大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季可蔷
“夏竹!”她冷喝一声。
“是,夫人。”
“去把郑恬给我叫来,立刻就去!”
郑恬让沁芳捧着一盅醒酒汤,自己则提着一盏小风灯,往清风阁的方向走。
主仆俩一前一后,走过花园,穿过回廊,抬头便可看见两层楼高的清风阁了,座落于一片翠绿竹林中,飞檐墨瓦,造型典雅,颇有古朴之风。
一轮明月高挂天际,伴着挂在树梢上一盏盏别致的灯笼,幽幽地照着前方的小径,踩在一块块青石板上,郑恬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是郑瑜命令她来的。
方才郑瑜急召她去正院,名义上是要她去选几疋新买的布料做衣裳,其实是暗中交付她一个任务。
“每隔一旬,侯爷就会接到北边送来的密函,你趁着进清风阁的机会,想办法看能不能偷出来。”
郑瑜说自己已安排好了一切,晚上用膳时,她在侯爷酒里下了点料,并不会立即发作,可过了半个时辰以后,经由梅花的香气催发药力,他的身子便会热起来,亟欲抒解。
“……到时你借口送醒酒汤过去,侯爷忍耐不得,自会把你叫进去,完事后他会格外筋疲力尽,想必倒头就睡,到时你就有理由在那里头宿上一夜了,还怕没机会偷看密函?”
竟是交代她做这样的事!
郑恬想着,身子不禁微微冷颤,当下她原本想拒绝的,郑瑜却拿弟弟的前程来要挟。
“听闻你们家誉哥儿四岁就开蒙,如今也该是进学的时候了,正好我爹也要给五弟请个鸿儒来家里教书,就看你这个做姊姊的肯不肯为弟弟着想了。”
娘亲和弟弟等于是被软禁在郑府,她不得不低头。
可这等偷取密函的事,又怎能轻易去做?侯爷向来不准闲杂人等出入清风阁,门口站的是他在军队里的亲卫,实施军事化管理,前阵子才刚听说一个小丫鬟为了追一只小猫误闯进去,足足被打了三十大板,被丢出侯府时已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萧隽不是笨蛋,相反的,他精明得很,就算一时中计,事后回想肯定会察觉不对劲,到时无论她有没有动他书房内的东西,这事都摘不清了,只会是死路一条……
不行!她绝不能踏进清风阁!
第4章(2)
郑恬凛然定神,悄悄深呼吸,极力压着心头翻腾的思绪,转身将小风灯递给沁芳,顺手接过她捧着的托盘。
“你去跟门口的亲卫说一声。”
沁芳却没有立即应下,明眸忧虑地扫她一眼。
郑恬知道这丫头是在替自己担心,虽然她并未听见郑瑜交代自己做些什么,但聪明如她,想必已察觉事有蹊跷。
郑恬浅浅一笑。“去吧。”
“是。”沁芳领命,犹豫了一会儿,举步走到两名守门的亲卫面前,盈盈一福。“两位大哥烦请向里头通报一声,恬夫人亲自给侯爷送醒酒汤来了。”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爷?
两个亲卫互看一眼,虽然他们不认为侯爷会在这时候请人进去,但也知道近来这位恬夫人算是后院得宠的第一人,轻易不得怠慢。
其中一名高个子的亲卫点点头,进去禀报,另一位个头稍矮的仍是身姿端挺地站在原地。
郑恬心韵如擂鼓。
片刻,高个子亲卫走出来了,奇异地瞥了站在不远处的郑恬一眼。“侯爷请恬夫人一个人进去。”
沁芳听了,神色微变,慌张地望向郑恬,郑恬只是微笑着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忧。
高个子亲卫在前头提灯引路,郑恬跟着走了两步,忽地不晓得踢到了什么,脚一拐,手上的托盘滑落,打翻了醒酒汤,泼了自己一裙子。
“怎么回事?”高个子亲卫吓了一跳。
如今已是入冬时节,夜色冷凉,郑恬正好披着衣领圈了白狐毛的斗篷,她连忙用手揪拢斗篷,遮掩被泼湿的裙身,一面高声唤沁芳,沁芳急急奔过来。
“哎呀,夫人您这裙子……”沁芳心念一动,连忙抬头望向高个子亲卫。“大哥不好意思,我们夫人看样子得回去换身衣服,这醒酒汤请容奴婢待会儿过来收拾。”
“跟侯爷说都是妾身粗心大意,扰了侯爷清静,请见谅。”郑括跟着文雅地补充一句。
语落,主仆俩相偕转身离去,起先步子还是从容的,不一会儿便匆匆加快了脚步。
“站住!”一道沉冷的嗓音陡然在两人身后掷落。
郑恬身子一僵,暗叫不妙,回过头来,果然是萧隽追了过来,他只穿着单薄的月白长衫,连披风也没披一件。
“你!先去把打翻的汤碗给收拾了。”随口一句命令便支开了沁芳,饶是沁芳心下忧虑,仍是不得不行礼离去。
这条青石甬道并不宽敞,仅容两人通过,沁芳经过萧隽时,萧隽敏锐地闻到她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
他一凛,身子蓦地感觉更热了,说也奇怪,他今夜彷佛对各种味道格外敏感,体内似乎有股难以形容的燥热。
当他听说郑恬亲自送醒酒汤来时,当下便应允让她进来,因为他忽然很想见到她,这深沉的渴望连他自己也吃惊……
“为何来了又走?”灼灼的目光直视郑恬。“爷分明吩咐了让你进屋。”
“我……”她咬了咬唇。“妾身衣裳都弄脏了,想着这样去见爷不恭敬,不如回去换一身。”
“不是有斗篷遮着吗?你可以让你那丫头回去帮你拿衣裳过来。”
“醒酒汤也没了,妾身得让厨房重做……”
“你不敢进来?”他直截了当地打断她。
她怔住。
“你想躲我?”墨深的星眸擒住她不放。
她呐呐无语,这男人实在太精明了,完全看出了她此刻的闪躲与为难。
“你怎么知道我晚上喝了酒?是郑瑜让你送醒酒汤过来的?”
不能再让他问下去了,要是被他猜到些蛛丝马迹,第一个倒霉的只会是她。
她得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侯爷,今晚您愿意留宿梧桐院吗?”
这话一落,郑恬恨不得咬自己双唇,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啊!那些花楼娘子挽留恩客怕也不会如此直白,真是把女人的面子都给丢光了……
“什么?”
果然,萧隽整个人愣住,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嗯,这下她可真是成功转移这男人的注意力了!
郑恬暗暗自嘲,三分是真羞,七分是假装,晕红着脸颤颤伏敛羽睫。“妾身无礼,侯爷当我没说!”
语落,她借着躲羞,转身匆匆奔逃,离清风阁愈远,心下愈是安定,总之绝不能被拉进那里头去。
萧隽看她飞也似地窜逃,像只自知闯祸的调皮小猫,一溜烟地跑了老远,那道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轻盈又朦胧的身影,莫名地令他心头发痒。
他不由得举步追过去。“郑恬!你给本侯爷站住!”
不知怎地,追着追着他觉得自己像在上演色老爷月夜调戏美丫鬟的戏码,心下越发感到荒谬。
一路追到花园西侧,眼看离梧桐院不远了,忽地,萧隽迎面撞上一个穿着青色比甲的俏丫鬟,他直觉用双手撑住对方,可那身子半偎入怀,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柔软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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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低头望向投怀送抱的丫鬟。
夏竹心口怦怦直跳,她是奉夫人之命,来探探郑恬送醒酒汤的情况如何,哪知途经府里的花园,竟正巧遇上萧隽追着郑恬跑,她一时闪躲不及,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这一扑过来,她脑海立时闪过夫人之前的叮嘱,侯爷今夜晚膳用的酒里,下了点催情的药,如今这双强健的臂膀半搂着她,果然肌肉紧绷,体温灼热,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袭来。
她不由得身子一软,抬起头来,水眸氤氲,俏脸薄染红晕。“侯爷。”
这声娇唤听入萧隽耳里,异常的绵软腻人。
腹下立即有了反应,欲望燃起,火热得教他鬓边落下一颗颗汗珠,俊颊浮上一抹粉色。
郑恬听后头没了追逐的跫音,疑惑地转过头来,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头顿时五味杂陈。
都说男人好色,软玉温香抱满怀,再加上又被下了药,萧隽怕是难以抵挡这样的致命诱惑吧!何况他本就是这间侯府的王,想要哪个女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看夏竹那软绵绵偎着他的模样,怕是也很乐意献身啊!
总而言之,不关她的事,就让夏竹爬上萧隽的床也好,这样郑瑜就顾不得来找她算帐了,且让她们主仆俩先自己斗去……
虽是如此想,可也不知为何,郑恬的身子就是定在原地没动,彷佛想看男人会怎么做,胸臆莫名地横堵着一股说不出的闷气,直至一道冷厉的怒吼突如其来地拔峰而起。
“你还不给我过来!”
郑恬震了震,眼睛眨了眨,远远地她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似乎是在瞪着自己。
所以他方才是在喊她吗?
“郑恬!”又一声啦哮。
真的是在喊她——还带着满腔咬牙切齿的怒意。
郑恬浑身一颤。
“你敢给我再跑一步试试看!”
都明枪明刀的威胁了,她不跑才是笨蛋吧?
郑恬咬牙寻思,步履却踯躅,萧隽见她总算乖乖动作,嘴角掀起冷笑,大手毫不怜香惜玉地随手将怀中女子往地上一推,大踏步朝她走过来,凛冽霸气的架势让郑恬看了不禁心惊。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不曾注意自己正站在池塘边缘,这一退便狼狈地倒栽入水,扑通一声溅起大片水花。
这池子可比梧桐院里那方小池塘大多也深多了,郑恬一时站不起来,咕噜噜地连喝了好几口水。
萧隽急奔过来。“你没事吧?”
“我……咳咳、救我……”郑恬呛咳不止。
明知这池塘里的水顶多仅及自己半身,萧隽站在池畔仍是犹豫了半晌,这才狠下心来踏进水里,冰冷的池水从他脚底逐渐漫上他腰身,而回忆霎时排山倒海地朝他席卷而来,他陡然眼前一黑,彷佛自己仍是久远以前那个在水里苦苦挣扎的小男孩,小小的身子无助地直往下沉……
“侯爷?”
一声迟疑的呼唤拉回萧隽彷徨不定的心神,他定睛一看,郑恬正用双手扯着他腰间试图站稳身子,半湿的秀发凌乱地披散,小巧的脸蛋让水洗去了淡妆,反而更显得匀净白皙,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纯可人。
她浑身都湿透了,站在他身前一阵阵地颤抖,曲线玲珑。
他心弦一紧,双臂一展,一把将她纤细的胴体整个搂入怀里,哑着嗓音低斥。
“你这笨手笨脚的丫头!不晓得这大冬天的水格外冻人吗?居然就这么跌进池子里来了,要是冻坏了你,瞧你受不受得了那份活罪!”
虽是斥骂,郑恬却没从他口气里听出多少恼怒,反倒从他紧紧拥抱自己的动作里,感觉到一丝隐微的焦灼与心疼。
她怔住了,扬起微涩的眼眸,水汪汪地睇着他。
第5章(1)
这回又是他将她一路抱回梧桐院。
一进屋里,他便喊着要下人们打热水、煮姜汤,还特别吩咐那姜汤里要加点红糖。
两人都喝了碗热热的姜汤后,净房已经准备好了,丫鬟们知道他沐浴时向来不喜人服侍,都知趣地退下。郑恬泡在浴桶里,隔着一扇屏风,看着他在另一头的身影,宽肩窄臀,曲线强健而优美。
她已经不是第一回和他共享净房,可脸蛋却比从前每一次都更加发烫,室内雾气缭绕,迷蒙了她水漾的眸。
有时候他洗着洗着会挤进她的浴桶来,有时候他会故意闹着要她替他刷背,通常那样一通胡闹下来,便又是一场颠鸾倒凤,弄得满地都是水,教她出来时脸都要埋在他胸膛里,不敢看下人们的表情。
可这回,他意外地没有过来捉弄她,规规矩矩地洗完澡,各自穿了衣衫回房。
郑恬坐在炕上,让沁芳拿来一条大布巾拧干她的发,香草则搬来一座熏笼,一束一束地将她的湿发烘干。
至于萧隽,两个大丫头都不敢近他的身,他自己拿了一条布巾粗略地拧了拧头发,差不多才三分干,就不耐地将布巾掷落一旁,墨黑的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身后。
郑恬看着他,也不知怎地,心房一软,示意丫鬟们退下后,她亲自拿起毛巾替他拧发,然后捧着在熏笼上烘干。
他默默地享受着她温柔的服侍,谁也没开口说话,屋内灯光摇曳,有种温暖宁馨的氛围。
她其实很想问他,当时为何会喊住她?夏竹对他投怀送抱时,她本以为他会就这么跟那丫头走了,可他依然追了上来。
还有在池子里,他为何抱她抱得那么紧,彷佛担忧着什么,甚至害怕着什么?
她想问清楚,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一个细细的喷嚏。
“怎么了?”他连忙转过头来看她。
“没事。”她揉了揉微痒的鼻子。“只是打个喷嚏。”
他微微蹙眉。“还是着凉了吧?我让大夫过来看看,给你开副药。”
“不用了!”她急急摇头。她最讨厌喝药了。
他凝视她,见她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嘟着,有点委屈有点撒娇的模样,胸口咚地一跳,下腹的欲望隐隐又抬头。
看他不吭声,她连忙又解释。“我真没事,就是鼻子有点痒而已。”
正巧香草送了宵夜进来,两碗香气四溢的鸡汤面线,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香草退下后,郑恬拉了拉萧隽的衣袖。“呐,我们再吃点热的暖暖肚子,肯定就没事了。”
萧隽一动也不动,看都不看桌上热腾腾的宵夜一眼,只盯着郑恬不放。“你真的没事吗?真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严肃得令她不由得端正身子。
“我真没事。你呢?”
“你不用担心我。”他淡淡一笑。“我一个大男人,泡泡冷水不算什么。”
是吗?她眯了眯眼。他说没事,她非要看清楚——她倾身凑过去仔仔细细地打量男人的脸色。
一股清甜的馨香蓦地扑鼻而来,萧隽胸口又是重重一击。
他暗暗懊恼,之前在冰冷的池子里浸过那一阵子后,今晚体内异常的燥热分明消褪了不少,可怎么这丫头一靠过来,又开始发起热来?
她彷佛总能轻易挑起他的欲望,可他今夜不该碰她,她才刚落水受凉,应当好好歇息才是……
大手握住她肩头,轻轻将她推开。“别看了,我很好。”
她眼珠一转。“真的很好吗?可你那儿……”未完的嗓音悬着某种极为暧昧的意味。
他顺着她亮灿灿的眸光朝自己身下望去,即便穿着宽松的中衣,那支起的帐篷依然遮不住,连他自己看了都尴尬。
“咳咳!”他故作肃然地清清喉咙。“你别管。”
装什么装啊?她无声地偷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捉弄这男人,她可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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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过小脸蛋,恍若无辜地望着他。“不管真的可以吗?不痛吗?不会难受吗?”
他可没笨到听不出她这是在揶揄。“郑恬!”一声威严的怒吼。
她吐吐舌头。“知道了,我不管,我吃鸡汤面去。”
说着,她像只矫捷的兔子溜下床,在案桌边坐定,拾起汤匙先g了口汤喝。
她穿着件月白色绣着蝴蝶穿花的中衣,趿着一双毛茸茸的便鞋,莹润洁白的小脚丫显得格外纤巧,晃荡着招惹他的视线,看得他目光幽暗。
她朝他招了招小手。“你也过来吃一点啊,这汤熬得很鲜浓很好噶呢!”
他闭了闭眸,深吸一口气,毅然站起身。“你安歇吧!”
她讶然看着他开始穿起外衣。“你要走了吗?”
他点点头。
她垂落视线看他下腹,那里仍是精神奕奕。
她不觉咬了咬唇。“你要找别人?”
“什么?”他愣了愣,半晌,才恍然大悟她是以为他要去找别的女人替自己抒解。
是吃醋了吗?盯着她紧紧抿着的小嘴,他忽地感觉心情飞扬。
“你希望我留下?”他似笑非笑地问。
她倒抽口气,直觉就反驳。“谁说的!”话语方落,她便警觉自己太呛了,这可不是一个妾室对侯爷夫君说话的态度。她清清喉咙,努力让语气显得柔情似水。
“不是,妾身的意思是,侯爷您请慢走,恕妾身不能起身相送。”
“你只是受了凉,又不是跌断了脚走不动,为何不能相送?”
“你……”她一噎。
他不禁莞尔,眸光朝她一瞥,给了她一个“你就装吧”的眼神。
她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盈盈弯身行了个极度优雅的礼,嗓音如珠玉滚盘,清脆娇柔。“妾身恭送侯爷。”
这丫头!真拿他是笨蛋哄?
萧隽将刚刚系好的衣带又拉开,她愕然瞪着他的举动,他一派淡定地响应。
“爷忽然又不想走了。”
她用力瞪他。
他暗自好笑,气定神闲地走向她,抬手勾起她下颔。“莫这样看爷。”俯首暧昧地低语。“你这是在勾引爷。”
“什么?”她气得噗噗跳,忘了假装,一把甩开他的手。“谁勾引你了?少自以为是……”
他倏地朗声笑了,健臂一展,将这调皮爱装的丫头一把拽入怀里,额头与她相抵。“这是你第一回主动想留爷。”
温热性感的男人气息吹在她脸上,教她不自禁地脸红心跳,敛着眸,咬着唇,赌气地小声说道。“我又没说要留你。”
“方才在外头,你不是还问我今夜能不能留宿在梧桐院吗?”他含笑逗她。
“那是……”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跳着想逃离他怀里,他连忙收拢臂膀,紧紧圈住她不让她动。
哪知这般亲密一贴,那硬烫的某处正好就抵着她柔软的肚子,她瞬间就脸红了,他的耳根也微窘地发热,却是忍不住在她身上磨蹭。
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晕红的脸蛋埋入他颈窝。
这样的举动不仅仅是羞涩,也带着某种顺服的意味,萧隽心口一软,下腹那东西却是兴奋地弹跳了下。他无声地叹息,低唇贴着郑恬滚烫的耳朵低语。
“说真的,爷那儿确实难受,都有点痛了,要不恬儿你就帮帮我吧?”
她闻言又羞又恼,水葱般的指恨得掐他硬得硌人的手臂,那力道对他犹如搔痒似的,只觉得怀里这丫头实在泼辣得可爱,目光一暗,恨不能一口吞了她!
“恬儿……”他俯首吻住她,细细密密地啃咬着她白皙莹腻的颈脖,大手一面滑入她衣襟内,握住那绵软的粉团搓揉。
她不觉酥酥一颤。
他陡然横抱起她,将那细碎的娇呼含入嘴里,一路吻着倒向床榻,唰地落下床幔,与她在这绝对私密的空间里肆意缠绵——
萧隽睡着了。
也不知是那药的残余效果,抑或他真的累了,完事以后他拿干布擦净身上的汗水,躺下就睡着,而且睡得极深极沉,彷佛雷打都不醒。
这下他还真的就留宿在她这梧桐院了。
郑恬没有吵他,侧过身来,静静地看他疲惫的睡颜,睡着时的他脸部线条看来不再那么刚硬,多了几分柔软,微微张着的唇甚至给人一丝脆弱的感觉。
看着看着,她就怔了,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他左脸下缘那道淡淡的疤痕。
除了脸上这痕迹,他身上也有多处伤疤,看得出来都是长年在战场上留下的,有一道在背部的看着甚是可怖狰狞,可她一点也不怕,反倒很想问问他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受的伤?当时肯定很痛、很难受吧!
他是承爵的勋贵子弟,府里产业众多,照理说无须上战场搏命也少不了这富贵荣华,可他却真刀真枪地拿命去拚,是什么缘故让他那般不顾一切地豁出去呢?十七岁以前,他不还只是个镇日只晓得风花雪月的纨裤公子吗?
很想问,可终究不曾问出口,虽说不论名义上或实质上,她都已是他的女人,两人肉体间分享着极致亲密,但心与心之间,仍有一层说不出的隔阂。
她知道,他也知道,可谁也没有说破,也许在这世上,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即便是那些白头偕老的夫妻,到头来也可能只是举案齐眉,不曾真正地心意相通。
况且她算不得是他的妻啊!只是个小妾……
想着,郑恬幽幽叹息,半晌,忽地用力皱了皱鼻子。
她讨厌自己满脑子愁绪,就算窗外下着绵绵细雨,她也不学那“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的悲情,人生苦短,能够的话还是快乐地活着吧!
“所以你不要皱眉了啊。”她细细地呢喃,纤指探上男人微拧的眉宇,试着替他抚平。抚平了眉,小手顺着往下,撩起他一束墨发把玩,玩着玩着,忽地兴起恶作剧的心思,悄悄捏住他鼻子,不让他呼吸。
起初他只当是扰人的蚊虫之类,在梦里不满地哼了一声,大手拂了拂。
她放开他一会儿,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又轻轻掐住那鼻口,然后在心中默默数数儿,等着他何时不耐地拨开她的手。
一、二、三、四、五、六……
奇怪地,这回他没有拨开她,呼吸好似真的断了,片刻,她惊觉不对,放开他时,他已在梦中短促地抽气起来。
“呃、呃……”他闷哼着,彷佛呼吸不顺地刷白了脸,鬓边沁出大滴的冷汗,两手使劲拽着被褥,像是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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