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兮归来

第一百零六章 甘湉弘悲苦的一生
    卧虎岭，位于天宇城东面，相距约么八十里上下，千沟万壑，层峦叠嶂；千沟万壑若蛇绞缠盘横，层峦叠嶂似智者静坐。

    一处静谧的洞穴中，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过须臾，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婆狂奔而出，她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似是受了重伤。

    这正是逃离天宇城，珍寰商会会长甘湉弘。

    不过此刻她停下了脚步，双眼似要瞪出i，目视前方。

    “久违了，甘会长！”

    本尘轻声说道，探查地下密室时知道这条逃生的密道，知道甘湉弘要逃匿，所以给她一个惊喜，只是这个惊喜确实甘湉弘的惊吓。

    “是你这个杂碎！”本尘恢复了容貌，甘湉弘当然不会遗忘他的面貌。

    对于甘湉弘的辱骂，本尘脸色坦然，没有愤怒，说道：“现在能否理解陆万火所说的那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你的报应是否看见了众矢之的，万人唾弃，也算众叛亲离，一生的努力付之东流；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知阳光灿烂，不晓人间欢乐！”

    “不需要你i教训我！”甘湉弘大声怒吼道，惊飞四周山鸟。

    “教训你”本尘点头：“也算吧，只是觉得你一生过得真够悲凉的！”似是在感叹，看到地下室那无数枯骨，本尘想立马持剑杀了甘湉弘，让她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赔罪，不过此时看到宛如丧家之犬的甘湉弘，心中又可怜不已。

    甘湉弘怒眼看着本尘，没有说话。

    “自断一臂，自断经脉，自毁丹田，交出你的储物袋，我不杀你，你可以去做一个平凡人，还可开开心心过完余生，享受生命之乐！”本尘还是熬不过心中的意念作祟，像甘湉弘这类人真的是死有余辜，万死难洗其恶，但是本尘就是下不了手，一点杀心都没有！

    “哈哈哈……”

    甘湉弘听后，不由得大笑，笑声中有三分凄凉，三分悲苦，三分讽刺，一分畅快。

    “你不杀我”甘湉弘停止大笑，再次确认了一遍。

    “你可曾听过：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本尘又沿用昔日在虎苍山点醒那山贼的话。

    甘湉弘似听进了本尘之话，不过神情显得极为痛楚，嘶吼道：“报应真的有报应吗这天道已经不公，已经没有公平了，人间也已经没有了正义！”似乎在她心间也是藏有不甘之事，一番话勾起她已尘封的记忆。

    本尘道：“正道天道确实给不了，它已经腐朽，但正义是在每个人的心间，只是很多人都喜欢把它给封存，不去接触，不去触发，所以正义就被埋藏了！”

    “封存埋葬本尘，你身后有问剑宗这棵大树，只要你稍有委屈，问剑宗各种长辈出山护短，可是我们呢”甘湉弘摇头说道。

    本说摇头道：“也许我确实对问剑宗有些用处，但是在问剑山之时，我本尘也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无名小卒，从问剑宗药田出i，山贼杀戮，行了人间正道，上山灭了贼窟，从未主动招惹他人，但敌人一个接一个冒出i，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何有这么多敌人，先是无缘无故被擒到高山城铁牢之中，封了身上玄力，好不容易逃离高山城，又被通缉，路径清风谷，杀戮一波接一波，没完没了，仿佛之间似是被上天安排了一批人在我盯着我，不给我安宁，不断制造麻烦，连连不休！”本尘都不知道之间说这些干嘛。

    甘湉弘瞧着本尘一脸真诚，不是在说谎，每句话都非是假话，幽幽说道：“本尘，可能听我讲一个故事”本尘点头：“你请，不过你还是吃枚疗伤丹，压制一下伤势！”说完后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哈哈哈，好！”甘湉弘看到本尘脸上流露的异样，心中有着原始的欣慰，这仿佛比自己一生所经历的趣事有趣多了，“不愧是剑侠，小伤，无碍！”

    稍沉思片刻，整理了下思绪，说道：“我不是北荒境域的人，我的家乡在西域一个名为甘家沟美丽的地方，我们的族人生活在山谷里，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高高的山顶山常年积雪，而山谷你却四季如春，山谷里、山谷外开满了天玄花、映红花、芥草花……红红绿绿，好漂亮，好漂亮！”

    “我们的族人以打猎耕种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争斗，没有险恶，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但这世外桃源的生活被一群不知名的人给破坏了，他们蒙着面进入山谷，拔出冰冷的刀刃，全山谷八十户家，两百七十余人口，除了十岁至二十岁的少女外，无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都丧生在了他们的屠刀之下，我的亲人，父亲、母亲、弟弟他们就倒在我的脚下，我只能嘶吼，鲜血染红了山谷，最后他们一把火烧了山谷，那熊熊的大火把山顶的白雪都融化了，那年我十三岁！”

    “接下i的路我们不知道要通向何处，只是不断跟着他们走，走慢一步，便会挨得一铁鞭，那铁鞭打在身上，留下深深的伤痕，比刀刃砍在身上还恐怖，有个只有十岁的小姑娘，头上挨得一铁鞭，被打昏了过去，随之被弃之山谷！”

    “行走了不知多少时日，多少路程，我们的姐妹一个个倒下，他们为补得人数又进行屠杀村庄，一个接一个的村庄被屠灭，犯下一桩又一桩的滔天罪行，他们的刀是那样的冰冷，他们的气息是那样的邪恶！”

    “最后我们被带到一个神秘的山穴之中，接受残酷的训练，也接受非人的凌辱，他们不需要有孩子，只要有孩子的征兆，他们会不断折磨，让那胎儿死在腹中，在那里没有阳光！”

    “时间就这样过了四年，我从i没有放弃逃跑念头，我要报仇，每一天都修炼再修炼。有一天，我们需要转移地点，去另外一个地方，这是我的机会，逃跑的机会！”

    “出了山穴，天空下起了大雨，路过一条江淮时，正值江水猛涨，我鼓起了勇气，跳入了江淮中，被洪流卷入了进去，没有了身影，进入了洪流中，我立马运起玄力，抵抗着推力，下沉到江底，躲过了搜捕！”

    “在江底逆流而行，洪流中的石头不断冲击身体，咬紧牙关继续行走，‘血海深仇未报，不能倒下’念头给我力量，不能倒下，最后实在承受不住，我回到了地面，天已然放晴，太阳光芒照射在我的身躯上，很温暖！”

    “可我不能享受，我得逃亡，不断逃亡，心里很清楚，落入那些人的手中，有死无生，一个月，两个月……磕磕碰碰行走了半年之多，i到了北荒！”

    甘湉弘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她没有泪水，她的泪水已经流干了，她剩下的只有仇恨，只有仇恨。

    本尘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他能清晰感受甘湉弘骨子中的恨意，甘湉弘的一生都是辛酸，她最幸福的日子恐怕就只有十三岁之前的童年，不过却被她封存了，不知快乐是何种滋味了。

    “你走吧！”本尘叹了口气说道，说真的，他被感染了，“不过希望你以后三思后行，不要把自己的苦难强加到他人的身上，天地有正气，只是你觉得自己有着难释怀的怨恨，平不了，所以你就认为这世道的不公，这世道的黑暗，这天分得白日与黑夜，它们单一而现，有光明就没有黑暗，有黑暗就没有光明，你永远把自己生活在黑暗中，又岂能看到生活在光芒之下的人群！”

    “我说不出大道理，不过我知道你的做法是错误的，你之行为真的也是人神共愤，在你的眼中那群杀人不眨眼的黑衣凶徒是魔鬼，但是在很多人的眼中，你和那群黑衣人有多少区别呢，嗜血的凶兽，残暴的恶魔，就算你的双亲，他们死后也随你不得安宁，默默承受世人辱骂，他们生出了恶魔，他们也变成了恶魔！”

    “报仇的方法很多很多，你的做法是最极端的一种，最不可取，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本尘说完便要离去，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就算这甘湉弘再次i与他为敌，他也不会后悔放她离去。

    甘湉弘的脸变得更加苍白，瘫坐在地上，眼中流出泪水，本尘的话很实在，击穿了她的心灵防御。

    “剑侠，谢谢你！”甘湉弘抬起头，看向本尘，由衷的感谢。

    本尘摇头：“送你一句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失去了做人的道义，就已经被孤立了，今日就算没有我们揭开你的面纱，他日也有人揭开你的面纱，你的下场不会比今日好，会更残！”说完，本尘迈开了脚步，离去了！

    甘湉弘看着本尘离去的背影，转身走入洞穴中，没有再度逃跑！

    ……



第一百零七章 指点剑寒雪
    本尘离开，脚步沉重，心也沉重！

    屠村屠镇，命如蝼蚁，真的是命如蝼蚁！

    视苍生如草芥，众生为鱼肉，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

    轩辕剑：“小家伙，还是看不开”

    昊天塔：“你前世读了诸多史书，杀神白起屠杀是数万，血流成河，尸叠如山；秦帝焚书坑儒，埋葬数十万，又是何须悲凉！”

    神农鼎：“弱肉强食，亘古不变！”

    本尘道：“非是看不开，我还没有这么脆弱，想通了也就看得开了！”

    轩辕剑：“小家伙，快些成长起i！”

    昊天塔：“这里的争斗你只是看到一角，更残酷的还在后面！”

    神农鼎：“压迫不仅仅只是这里！”

    本尘没有再次答语，不过心中坚持：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人生有两条路要走，一条是必须走的，一条是想走的，你必须把必须走的路走漂亮了，才有能力去走想走的路，本尘现在必须要走的路就是适应天玄大陆的法则，这个过程他必须经历，然后他方才能追寻回去的道路。

    再者，他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只有不断走下去。

    “从哪隧道的位置及方向i看，是天宇城东面，本尘要回i，应该会从东城门经过！”陆万火在东城门转悠，等待本尘，赚点儿备用玄石，又小声嘀咕道：“不知道带了个人会不会不高兴反正都是一家人，再者也不是找我的。”

    有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陆万火露出了笑意，他闻到了本尘的气息了，兀自奔跑起i。

    “你i找我”本尘被陆万火猛然出现下了一跳，问道。

    陆万火点头：“是有事找你，那甘老妖婆可寻到”

    本点头道：“不错，是寻找到了！”陆万火嘿嘿笑道：“结果如何是不是被你干掉了，说个地址，我却换点零花钱儿！”

    本尘很平静的说道：“我没杀她，我把她给放了！”

    “啥放了！”陆万火欲哭无泪，一万玄石泡汤了，“你放她干么，你知道珍寰商会地下有什么吗”说到这，陆万火脸色很严肃，冷气湛湛。

    “知道，她几十年i所杀的人，很多都变成枯骨，干尸了！”本尘点头。

    陆万火无语：“那里还把她放了这还真只有你才能干得出i的事情！”

    本尘瞥了他一眼，说道：“到是你，把她带i干嘛”陆万火不客气道：“你说什么呢这怎么能说是我待她i，明明是她自己跟随，再说了，人家的目标非我是你！”

    本尘道不客气道：“你不会把她打发走，偏要带她i说不定人家真是看上你了呢！”陆万火道：“本尘小兄弟，此种笑话可否不要再说，我打不过跑不过，你教教我，还有她看上我咱们之间的玩笑截止，那新婚之夜就算到天火殿深处，有着万火之王的天心圣炎封印之地，估计也都是寒芒三千丈！”

    本尘道：“你在这么挖苦下去，待会儿别人削你我是不会帮忙的哦！”

    陆万火头皮有些发麻：“我们现在是好哥们儿，你可别见死不救，你知道单挑最多能撑三十个回合！”

    本尘挽手道：“又不是我嘴欠！”

    陆万火急道：“你说这话讲得就忒没良心了，咱们现在是搭档伙伴！”

    本尘不急不慢道：“问题是你先把我出卖了，咱这叫一报还一报！”

    陆万火：“可是人家找得不是我……”

    本尘：“那你就把小爷给卖了！”

    咻！

    一道剑芒撕空而i，陆万火撒手捏碎了去。

    剑寒雪倩影出现，英气逼人，脸上半遮面的轻纱还未褪去，她的眼神还是如以前一般，不过多了几分冷冽，显然有些个生气。

    “寒雪姑娘，这见面礼有些特殊，不过我们不太喜欢！”陆万火嬉笑道，两人你怼我我怼你，不过是在在开刷剑寒雪，逼她亲自现身。

    剑寒雪掠过陆万火，果不其然，她的目标是本尘，孤傲道：“你就是本尘与传闻差别很大，你的年龄哪个是真”本尘回i的路上又涂抹上了药液，变了型，再次成小胡子小叔，剑寒雪看得出i本尘脸上并未有伪装的面具。

    本尘微笑道：“然后呢”他很平静，毫无波动，有些事情他看得很明白、很清晰，不过他不会点破；再者是剑寒雪的态度，一点儿都不喜欢。

    剑寒雪被本尘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愣了片刻，心中升起一种荒唐之感，她刚才说错了话。

    “我想和你一战！”剑寒雪真我剑出鞘，她要摸清楚本尘究竟是不是传说中那样，领悟了剑意，说不定她能借助更进一步，真正进入剑意境。

    本尘摇头：“我不想和你比！”按理，剑寒雪因为他受珍寰商会欺负，不惜千里迢迢为他讨公道，本尘自己应懂得感恩，涌泉相报，但是本尘就是不喜欢！

    “为什么”剑寒雪冷眸盯着本尘。

    “因为没有给他人当陪练的习惯！”本尘很认真，还又狂傲说道：“且我没有责任指点他人修行剑技，当然若拜得师行得礼，我可以出手指点！”

    我靠，本尘兄弟，你是否已经嚣张过了头，还请压制压制，别惹火这块冰！陆万火听得眼皮直跳，他虽然相信本尘的剑法，昨天夜里已经知道其厉害，但是在面前的可是真正领悟剑意的天才少女，比昨天夜里那个中毒的成天境要强很多，不可同一而语。

    剑寒雪眉头拧皱，秀手忍不住有些颤抖，实在被本尘的话个气着了，“你不觉得自己很狂妄”本尘微笑：“狂妄的人都有资本，因为不想做蠢货！”

    “换个条件，这个条件不能答应！”剑寒雪认真道。本尘道：“青州有个叫做端木鸿飞的家伙，去帮我把他弄死！”

    青州端木鸿飞，那可是青州最耀眼的星星，杀他剑寒雪感觉本尘就是在那她开刷一样。

    “还是办不到，好吧，嫁给他！”本尘指着陆万火道。

    砰！

    陆万火没有站稳，一个跟头砸在了地上，心中苦涩道：“兄弟，不要玩我了，这样下去我会被你玩死的！”

    “还请慎言！”剑寒雪愠怒道，只见她剑光环身，很生气。

    本尘道：“也不是什么仙子嘛，我以为没有了喜怒哀乐，别站那么高，你和我们差别不到哪里去！”不等剑寒雪说话，又再说道：“虽然不知你是否是真心想为我千里迢迢找回公道，但还是说声感谢，也帮你一次，看我出剑！”

    本尘说完，探手，拔出了剑刃随意挥动一下，又装回了剑鞘，整个动作如行流水，毫无违和感，收放自如。

    “可看懂了”本尘认真问道，这剑寒雪资质还不错，不过却与剑之间还有间隙，领悟不到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