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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让你卖古董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夏晴风
“是。”
“宗辌,何靖将军那边可有消息?”徐安澜望着青衣男子。
“去年西夷蝗灾,冬天又连连大雪,今春雪融大水,一统两年的西夷,如今内乱难止,何靖将军欲趁西夷大水,一举打过西扬河,逼降西夷。”宗辌回道。
“需要多久时间?”徐安澜问,他想,圣上已挨不过夏初。
“以西夷眼下情况,将军有七成把握在半月之内打过西扬河。”
徐安澜盘算着,过西扬河后,何靖必要回京封赏,至多可带三千轻骑返京,快马加鞭十日便可抵京。
“就半个月,但不只要过西扬河,还必须打入扬城,逼西夷王写正式降书,别给西夷王派使求降的机会,否则一来一往时间费去太多。我在封安关的五千精卫,全拨予何靖,必定要在半月内成事,老板能等的时间不多。”徐安澜道。
“是。”宗辌应答。
“宗駩,宫里可有消息?”徐安澜这回问了白衣公子。
“请主子今日二更至藏经阁,禅书十经架旁静候。”宗駩起身答话。
“知道了。”
“主子,老板交代宗駩回禀一事。”老板这新词是主子说的,用来尊称他们效力的正主儿,世子爷自小聪慧,老有些旁人想不到的新奇主意、古怪词汇,他们打小在世子爷身旁服侍,早已习惯。
“说吧。”徐安澜再品一口茶。
“老爷、老夫人,往日服侍爷的两位姨娘以及三个通房丫头,加上老管家和服侍老爷、老夫人的六个贴身奴才,两个月前,陆续让周大小姐买去了。”
“喔?”徐安澜扬眉,沉吟了半晌。
“老板确认过,周大小姐将所有人安置在东郊!处大宅子,另外还寻了六名老实奴才打理宅院,宅子是周大小姐购置的,奴才们的月钱,也出自周大小姐。”
“是吗?”徐安澜低声自问,神色淡然,旁人猜测不出他的心思。“怎现在才说?”
“老板原对周大小姐有所疑虑,想暗中察看她有无不安分,因而迟迟未让主子知晓。”
“嗯。”徐安澜点了点头。
周念梓呀,确实真有点本事,能摸清他镇国亲王府的概况,哪些人服侍父王、母妃,甚至连他身旁有哪些伺候的人,她都一清二楚,帮忙买下安置了……
其实镇国亲王府的人,全是特意安排让不同的人家买去,周念梓能一个一个买回来,可见是下足功夫,更可怕的地方是,这阵子他几乎日夜跟在她身边,她何时找人买回亲王府的人,且丝毫不让他察觉?
周念梓心里究竟拨着哪一把算盘?是盼望他真有昭雪平冤的一天,赏她荣华富贵吗?
她可晓得那些侍妾通房,各个被转卖后,凭着几分姿色,用尽手段想上新主的床吗?
周念梓图什么?究竟图什么呢?
第3章(2)
徐安澜脑中灵光一闪,莫非她是将他当成了替身?
若周念梓是她,便说得过去了,毕竟这一世的他,模样依旧……想到这,徐安澜不知怎么的,有些不是滋味。
周念梓是……是她吗?他并不十分肯定,只隐约觉得周念梓与她有几分相似,好比她惯使左手,好比她心里有事,不自觉会揉右耳垂,好比她吃东西的时候,性子急,不惯细嚼慢咽……
她们相似的,尽是些小举措,样貌却是天差地远。
周念梓是不是她?徐安澜并不真打算去探究。只是偶尔瞧着周念梓的侧脸,瞧她心思飘远时,眉宇总罩上一股熟悉忧郁气息……他总会想起她。
最初令他起疑的,是周念梓脱口说“天下安澜,比屋可封”出自文选,这时代哪来的文选?更无王褒的四子讲德论。
她无心说出的话,令他猜想,她的灵魂与他来自相同时代。
总让他忆起,那段遥远前世,曾有个聪慧妍丽的女孩深深霸占了他的心魂。
她也来了吗?若是,这一世她生得如此平凡……真是再好不过了!
除了他徐安澜,再没人能真正窥见她的美好。
“主子,老板让宗駩给主子提个醒……”宗駩迟疑了一瞬。
“提醒?”
“老板要宗駩对主子说,周大朝奉虽巾帼不让须眉,但好歹是未出阁的闺女,且尽管不在主子计策内,但她是真心实意救下主子,似乎真心不求回报,算得上是主子的恩人……”
“所以?”徐安澜扬眉,大致可猜到宗駩之意。
这女人倒厉害,人都没见到,却能一把收服了人心。
看样子,他徐安澜这一世的老板、两名忠仆,更甚的是他家两老、奴仆、姨娘、通房丫头,说不准全往她那儿站。
“请主子莫要再污周大小姐名节。”宗駩困难道。
“可惜了,周大朝奉并不介意,尚且拿了我三十文钱。”徐安澜笑道。
“咦?”宗駩惊讶一呼,周大小姐竟如此豁达?对重要的名节丝毫不在意?
“没错,周大朝奉确实不介怀,一个时辰前,还同我在悦客茶楼品茶听说书,赏了说书先生不少银钱。”恐怕多过她想分的三十文钱。
宗駩、宗辌面显惊讶,这位周大小姐,果然不能以寻常眼光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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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同老板说,周大小姐之事,安澜自有计量。污了周大小姐的名节,京都便再也无人打周大小姐主意,如此甚好……”徐安澜不疾不徐的回答。
“爷……大小姐并不貌美,若爷出于感恩……”宗駩道。想世子爷身旁的女人哪个不是貌美如花?怎可能看上周大小姐?
难道世子爷……真要为了报答周大小姐意外的救命之恩而以身相许?
“能将我镇国亲王府摸清的人,宗駩仍认定她仅是养在闺阁深院里的大小姐?在我看来,周大朝奉就是个真公子。”徐安澜却回答了他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且笑容里有几许得意。
“真公子?”宗駩摸不着头绪了。
“比男子还像个男子,与我相提并论,是够格了。”徐安澜脸上依然挂着笑,“宗駩往宫里回复,我今夜准时赴约。”
“是。”
“宗辌务必让何靖赶在春季结束前返京,且要带上封安关三千轻骑。咱们的大老板,时日已不多。”徐安澜叹了口气。
“是。”宗辌道。
“我走了。十日后,我将于东大街周氏质库旁开设古物坊,往后有事便以古物买卖掩护,宗駩莫忘跟老板提一声。”徐安澜交代后,便离开了。
徐安澜掀帘步入周氏质库,铺内三名男子身形眼熟,或坐或立,手持折扇,神态甚是矜贵。
大掌柜正让小厮殷勤招呼来人,至于周念梓,则在后堂里的鉴物间,手捧一只羊脂白玉龙凤合体雕饰,眉心微蹙,像是被什么难着了。
徐安澜不招呼人,径自入了鉴物间,朝她手里白玉龙凤雕饰望一眼,即对她附耳低语了几句。
大朝奉点点头,掀帘走出小间,面色自若,淡然开口。
“经过鉴定,公子带来十项名贵器物,皆为真品,仅那只羊脂白玉雕饰,玉是上好的羊白玉,却非前朝传下,而是出自本朝玉雕师傅手艺。公子若愿质当,十项物质量价八千两,公子意下如何?”
身穿压金绣线祥云花样滚边银蓝丝袍的贵气公子,重拍一记桌案,怒道:“光是那只前朝羊脂白玉龙凤合欢雕饰就值两万两!当朝早有规立,质库开出的质价不得低于质物四成,周大朝奉,爷这十项名贵器物,您开质价八千两,这不摆明坑人?”
“公子,周氏质库向来童叟无欺,公子那件合欢雕饰,若真是前朝之物,自当是值两万两,但那雕饰确实为当朝匠师仿前朝技法所制,玉是上好白玉,单以白玉价值,公子十项器物质价八千两,已是高于当朝规范的四成价。”周念梓耐着性子温声道,这些人来头不小,她万万不想得罪。
“罢了。既然周大朝奉只愿支付低贱质价,京城质库不单周氏一家,我等再寻别家质库,总有识货不坑人的掌柜。”身着绛紫色衣摆以银线描绣小龙舞云纹样衣袍的男子,以威严低沉嗓音道。
“这样吧,龙公子可否再给些许时间?许是小的眼拙看错,低估了龙公子的宝物。龙公子是否让小的再鉴定一回?”
身着绛紫衣袍的龙公子,朝银蓝衣袍男子淡使眼色,他便颇为不耐的挥挥手,鄙夷的道:“说什么周大朝奉鉴物本事一流,一样东西得看上两回也叫一流?去、去,我家公子的要事,是你这娘儿们耽搁得起的吗?再给看一眼,看不出真价,爷们走人了。”
“对不住,小的只需再瞧一眼便成,多谢龙公子。”
周念梓身旁的徐安澜心头火起,一把抓住周念梓手腕,正欲开口,周念梓却迎上他冒着火气的目光,浅浅一笑,几乎不可察觉地对他摇头,轻拨开他的大掌。
她声音轻软的道:“安澜,我想吃醣沁胡同吴三子的糖葫芦,你去帮我买两份回来。”
徐安澜几乎是瞪着她,她竟故意支开他?他气极,杵在原地不动,三名贵气男子看戏似的看着,嘴角挂着嘲讽笑意,也不催促周念梓鉴物快些。
“安澜昨儿夜里才对我说,你连命都是我的了,必定事事让我满意,昨夜我听了甚是满意,怎今日差安澜去买两份糖葫芦,便为难起来?”周念梓以略低,却又叫所有人能听清楚的音量道。
徐安澜脸色一阵青白,几近咬牙切齿的低声回道:“回公子,安澜这就去买,两份吴三子糖葫芦,是吧?安澜两刻钟回来,或是安澜先回府,待公子回来,安澜再好生服侍您吃那两份糖葫芦?”
周念梓垂首,似是有两分羞意,低语,“安澜买完糖葫芦,直接回府,我一个时辰内回去,你好生在厢房等。”
三位贵气公子瞧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茶楼里最火红的说书段子竟是真的?堂堂亲王世子,成了暖床的。
徐安澜怒气压下,未歇分毫,昂首拂袖而去。
周念梓转入鉴物间,拿起雕饰做做样子瞧了再瞧,才回到前堂,她恭谨做揖,对龙公子道:“真是对不住,龙公子务必海涵,小的确实一时眼拙,那雕饰恐不只两万两,为表小的歉意,十项器物质价一万七千两,公子以为可好?”
龙公子目光灼灼,深深望了周念梓片刻,才淡应,“成。一万七千两,质期一个月。”
“谢谢龙公子,周某立刻让人写当票,请诸位公子稍候,周某一会儿送上当票与银票。”
两刻钟,送走一群贵人,堂上仅余周念梓与王掌柜,周念梓让二掌柜将十项质物锁进密室,王掌柜开口了——
“大朝奉,您这是何必呢?”
“这是桩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呢。”周念梓淡淡笑了。
“光是白玉雕饰,要是那几位公子不来赎当,咱们质库就得亏上九千两!”
“王掌柜,绝对不亏钱,信我一回。”这时代的人算数不佳,对利润观念,着实有待加强,虽说表面上她是为了一件半赝品多花九千两,但这交易横竖是她赚,不过是赚多赚少罢了。
“我说大朝奉,您这性子究竟是像了谁?天不怕地不怕的,令人忧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生短短,哪来那么多好怕?”周念梓脸上依旧是笑,须臾,记起那个被她打发了的“恩人”,她轻轻吐了气,对王掌柜道:“我先回去了。”
真正难打发的,是被她遣去买糖葫芦,并让她彻彻底底在那些贵公子面前污了名声的亲王世子。
唉。报恩真是难。
第4章(1)
听到敲门声,徐安澜脸色看不出喜怒,起身,把自家“公子”迎进来。
“公子,请坐。”
周念梓淡瞧他一眼,心想,换她做上一回“真公子”,应该无妨吧?她没应声,落坐了。
“公子,请用茶。茶是热的,安澜回来时交代兰儿煮的茶,是公子最喜欢的白毫乌龙。”
徐安澜倒了杯茶捧到周念梓面前,周念梓蹙了蹙眉,没说话,接下茶,啜一口。
她若无其事的望了眼桌上的糖葫芦,依然站着的徐安澜注意到了,嘴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的说:“公子,想怎么吃糖葫芦?可要安澜喂您?”
周念梓抬头,迎上他含怒的视线,有一刹那失神,她彷佛看见了那个曾在麻省理工照顾她四年的徐安澜……
忽然之间,她觉得没意思了,本还想逗弄逗弄这位傲气世子,使唤他伺候一会儿的。
她想起打算飞到台湾找她的徐安澜,许多年过去,不晓得在她原来世界的徐安澜如何了?不晓得原时代的她又如何呢?
她记得车祸,记得最后一眼那湛蓝的天空、记得她以为她离开得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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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下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几乎与徐安澜一模一样,甚至名字也相同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她面前,她真的深深思念那个曾在电话里狂妄地说“你接受也好,不明白也罢,无论如何,我都决定把你留在我身边,我已经没办法给你选择权了。我想你……想得……快要死了”的男人。
来到这奇异世界十年了,她从不曾如此刻,感觉思念滋味苦涩难咽。她想念徐安澜,非常非常想念……
一切会有好结局!她只能相信祖奶奶的话。
祖奶奶是早已知道她会来到这个奇异世界,才会用一年时间,让她过着与古人相差不远的生活吧。
她来到这里,除了一开始语言语调的使用,一时不能适应之外,其余的倒觉得还好,全多亏那年的特殊训练。
所以她可以相信祖奶奶吧?一切会有好结局……她想,她的好结局,必定是能回到原时代跟徐安澜过一辈子。
她能来到这时代附在一个七岁孩子身上,回去后,她应该能回到原来的身体吧?原时代的她或许正伤重昏迷……
周念梓从未如此渴望回去,这时空的徐安澜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让她醒悟了……麻省理工那四年,若非徐安澜的爱支撑着她,她连一年都熬不过去……
她早就爱上徐安澜了!她爱徐安澜,她的爱,比她愿意承认的深许多。
所以她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转念醒悟后,周念梓心头飞快地拨起算盘——
她该为这时代的亲人们铺妥后路……她得为宝爱她的爷爷奶奶留后,爷爷奶奶身体康健,若她报完恩后真走了,他们没个依傍,往后日子怎么过下去?
更何况,万一周氏在她这一代香火断绝,她恐怕也回不去原生时代,因为没有留后,就没有周家后代、不会有周氏当铺,更不会有她。
看来当务之急,是她必须怀个孩子……
再者,她得着手为世子爷平反,当今圣上时日恐怕不多,她在这里支持的人若不能承继大位,恐怕将掀起另一番腥风血雨……
周念梓想得认真,不自觉地揉了揉右耳垂,她兀自沉思,不知徐安澜正兴味盎然瞧着她,也沉思着。
片刻,周念梓抬头唤他,“安澜,别同我置气了,有几件事,想跟你商量。”
“有事公子交代便是,安澜不敢有意见。”
周念梓打量他,知他说的是气话,只得把事情敞开了说:“我没别的选择,那位龙公子是当今五皇子。安澜,我晓得你要我推了那几样押当品,若今日换成别人,我定二话不说听你的意思,但那人是五皇子,是储君人选之一,我得罪不起,何况……你也知晓,五皇子摆明是冲着你来的。”
徐安澜沉默半晌,周念梓再度让他惊艳了,没想到她区区一介民间质库大朝奉,竟也能将朝堂之势都摸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他是冲着你来,我更不能让他毫无所获的走出周氏质库。那件仿前朝羊脂玉雕,我必须收下。”周念梓开始分析。“一来,他若无所获,我周氏质库的招牌,便是双手捧给他砸了。京都大大小小质库、押当行,想将周氏挤下的可多了,随便一家收了五皇子的器物,我的眼力将立即受质疑,五皇子不会白白放过糟蹋周氏名声的机会……”
“他堂堂当朝皇子,断不可能与一介商贾平民计较。”她分析至此,徐安澜已确定几年前他帮她那一把,果然没白费,却仍故意试探。
周念梓觑了他一眼,不知平日狡诈如黄鼠狼的世子爷,这会儿是同她装傻,或真不明白其中厉害。
“他自然不会与一个商贾平民计较,却会同一个意欲平反冤屈,恐怕得势后将威胁他帝位的落难皇亲计较。”周念梓平淡道,探究的眼神望向他,似想从他神色看出端倪,可惜徐安澜心思藏得深,她看不清。
“今日我若听从你的意思,五皇子必然认定周氏质库让安澜掌握了,周氏质库好歹也是京都第一大质库,往来多少王亲贵胄,一旦让有心人把持,能造成的影响太大,所以五皇子绝不可能不计较。
“二来,我许诺过,只要你活下来,我必帮你洗刷冤雪。我得保住周氏质库,才能帮你。”
“所以公子故意让他们误会,安澜确实成了公子的面首?”徐安澜扬眉,神情似笑非笑。
“念梓冒犯了世子爷,还请你谅解。”
“你开多少质价?”徐安澜终于肯坐下来。
“一万七千两。”
果然是京都第一大朝奉,算盘拨得可精。徐安澜满意笑了,道:“公子也不算亏了。”
“是。”
“五皇子可真是个傻的。”徐安澜淡淡讽刺。
“不,五皇子不傻。二皇子、六皇子倒是真傻的。”周念梓淡答。她可没漏看五皇子听见质价时,意味深长的目光,彷佛想看穿究竟她与徐安澜,谁才是掌权的,敢觊觎大位的,都不会是个傻的。
“喔?何以见得五皇子不傻?”
“五皇子……有安澜的影子。他应是晓得,一万七千两是念梓精算过的。”周念梓想了想,才低声道出。
这时代人们算数能力并不发达,计算概念模糊,好比那仿前朝羊脂玉雕饰,市值两千两,其余九项贵器每项价值亦在两千两左右。
算下来每样以四成市价质当总和约是八千两,她看似多付了九千两质价,然而跟市值比,其实是少付了三千两。
若五皇子不赎当,凭那些器物出于五皇子之手,卖价定能再高上两成,再退一步说,五皇子倘真要成了下一位辕朝“当家”的,那些东西又更值钱了。
但现下看起来,五皇子绝不可能不赎当,既会赎当,她更无损失了,反倒大赚了利钱,因为当品以相当“超值”的质价押当,一万七千两利钱跟八千两利钱,自然是一万七千两赚得多。
说白话一些,这单交易若是往外推,她才是傻了。
更何况,她非接这单交易不可。
回头五皇子必会感觉扼腕,今日之事看似是他以皇家威仪要挟,逼她非得出高质价不可,而她亦似别无选择只能妥协,但事实上最后最亏的,是拿皇家威仪要挟人的五皇子。
最终,他弄不清徐安澜是不是再无威胁,还得大亏上一笔利钱,正所谓偷鸡不着蚀把米,而她周念梓则白白捞到好处。
她真不信徐安澜看不出其中门道,依认识他以来所见到如黄鼠狼般的狡诈表现,她不信他不知五皇子是来探他虚实的。
“是吗?公子眼力倒是真的好。”徐安澜为自己倒了杯茶。
看他愿意喝茶,气是消了吧?
“安澜,不同我置气了?”她探问。
“安澜的命都是公子的了,哪里敢同公子置气?”他道。
真敢说!周念梓腹诽着。不置气了,他才肯坐下喝茶,置气时,寒着脸在一旁站立伺候,大概巴不得她被他的冷脸冻得浑身发冷吧。真是大言不惭,服了他!
罢了,要同他计较,压根计较不完。
“安澜,可想过往后如何营生?”他还得养一大家子,现下她可以帮他养着,若她报完恩走了,他就得靠自己了。
能帮他洗白冤屈是最好不过,然若命运时局不允,他无法恢复贵族身分,必须有个营生的本事。否则……往后他爹、娘、他侍妾通房、贴身奴才们,算算十几张嘴要吃要用,能靠谁张罗?
“安澜是公子买下的,这辈子只需跟着公子便是,其它的,安澜不多想。”
周念梓想翻白眼,他可以演得再无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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