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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格格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苏浣儿
「现在什么时候了?」秀萝揉着眼问道。
「不早了!」他拾起地上的衣服丢给她,「把衣服穿上,我有话问你。」
卫长风脸上的冷漠神情并不罕见,她也早已习惯,但是在经过昨夜的一番缠绵后,两人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他怎么还是这副冷淡的模样?
秀萝颤抖着手穿上衣服,尚来不及整理一头乱发,他便把她拖离床铺指着床上丝丝鲜红的血迹问:「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对不对?」
秀萝的脸色倏地惨白极了,她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终于来到了,虽然设想过一切状况,但事情真的如她所料般发生时,那份心痛却还是令人难以承受。
「回答我,是或不是?」
「你是男人,这种事又何必问我!」偏过头去,秀萝突然觉得自己和长风的一切已经结束了!
长风紧抿着唇,脸色难看至极,「你当初为什么告诉我和克丽儿,说那山已经……害得克丽儿……」他说不下去,想起自己竟然因她的谎言而和好友反目多年,真是愚蠢极了!
秀萝一言不发地低头坐在床沿,久久之后才喃喃地道:「我一直很后悔自己当年说出的那些话,我从没想过逞一己之私竟然会害得最心爱的妹妹命丧黄泉,还让你和那山反目成仇……」
「所以我要你嫁给我时,你才会不答应,因为你知道只要一成亲,谎言就会被拆穿,对不对?」卫长风冷冷地觑着她。
「你没听过圆一个谎就必须讲更多的谎话吗?」秀萝幽幽地道。
「你……没想到我卫长风竟然会爱上你这种女人!」
说完他便甩门走了,留下秀萝独自承受自己所种下的苦果。老天爷,怎么会这样?现在她是真心爱他、真心想成为他的妻子啊!
难道这是上天所给的报应?
※※※
「秀萝姊姊,你在吗?」
近午时分,名月领着仆人端着丰盛的菜肴来到后院,准备和他们两人庆祝一番。不料后院一片寂静,丝毫嗅不出大喜过后的狂欢气息,这是怎么回事?她唤了好几声,也敲了几次门,却依然不见有人来应门;奇怪,现在都已经日上三竿,再怎么恩爱,也该起床了吧?
「秀萝姊姊,你在吗?」
名月又敲了门,这回门开了,不过只见脸色苍白的秀萝,而不见新郎倌卫长风。
「咦?长风哥哥呢?」她左看右看,就是不见卫长风人影,这屋子才多大,怎么他不见了?
「他走了……」秀萝喃喃地说,眼神空洞。
「走?走到哪儿去?昨儿个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今儿个就不见人影,是不是怕羞了?」
名月开玩笑地说着。但秀萝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教她的笑容不由得冻结在脸上。「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秀萝怔怔地说道。
「什么意思?」名月纳闷地望着她苍白的脸色。
「就是走了!」
名月不觉有些纳闷,什么叫做走了?难道……她环视屋内,除了稍见凌乱的被褥外,根本就没有半丝的喜悦之气,连贴在墙上的囍字儿都被撕下来弃置在地,看来,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名月挥挥手,示意仆人退下后,她掩上门,又一次问:「长风哥哥他……」
「他走了!」秀萝仍旧是这一句。
「为什么?他不是很喜欢你吗?」
「那是在昨夜以前。」
名月可急死了。「昨夜以前?这话怎么说?」
「他发现他是我第一个男人!」
名月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卫长风是秀萝的第一个男人,这也值得他气得丢下她离去吗?她转过头看着床褥,那上头果真有着丝丝初夜落红痕迹,可见秀萝是洁身自爱的女子,虽曾身在青楼,却真的是卖笑不卖身。既然如此,长风为什么离开呢?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很奇怪吧!」秀萝笑了笑,但那笑声却比哭声还难听。「因为我曾经告诉他,那山已经夺走了我的贞操!」
名月闻言,顿时楞在当场。那山和她?不,不可能!那山亲口
告诉自己他没有爱过她的,不可能和她发生肌肤之亲,况且她不也说了,长风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她完全搞不懂?
泪水顺着秀萝雪白的脸颊滑下,一滴滴落在衣襟上。「我是个很可恶的女人,对不对?当年我不但告诉长风,说我和那山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甚至逼着自己的妹妹退让,使得克丽儿痛不欲生,后来又阴错阳差地替那山受了一箭而身亡,长风也因此对那山很不谅解。而我不但没有得到那山的爱,还失去最心爱的妹妹和我的家园,如今连爱我的人也弃我而去。这大概就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吧!」
听完秀萝的话,名月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由于精神恍惚、心不在焉,她沿路上还绊了好几跤。
怎么会这样?秀萝和长风、那山间竟有这么一段不可告人的过去,难怪那山不愿谈起克丽儿,难怪长风要她自己去问那山,天啊!当一个女人以自己的清白、名节来指控男人时,他又能说什么?所以,当秀萝诬陷那山时,那山想必是百口莫辩的。
「格格,将军回来了!」绿萼匆匆忙忙地走过来禀报,却惊见主人一身的狼狈,「格格,您怎么啦?。怎么弄成这样,有没有受伤?」
「不碍事,将军呢?」名月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裳。
「正在更衣,要不要我去替您找一套衣服来换?」
「不必了,我想马上去找他。」话没说完,名月便看见丈夫站在不远处的廊庑下笑着看她。
名月一愕,忽地停下脚步,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怎么啦?」瞧见妻子犹豫不前,以为她仍在生气的赫连那山主动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秀萝冤枉、嫁祸你的事?」名月问道。
赫连那山一楞,「你知道了?」
「不但我知道,连长风都知道了!」
他双眉紧蹙,久久才问:「他怎么会知道的?秀萝告诉他了?」
「他们昨天已结成夫妻,长风哥哥发现自己是秀萝的第一个男人,知道了真相,一早便不见了人影。」名月叹了口气。
「秀萝呢?」
「在房里!」
赫连那山急急地拉了她就走。「走,你跟我去看看,我怕她会想不开!」
他们来到后院的小屋,果然不见秀萝的人,只留下桌上的一张短笺。赫连那山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你快派人去找,她应该走没多远!」名月拉着丈夫的手焦急地说。
赫连那山摇摇头,「她若真想避开我们,你怎么找也没用,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你恨她?」
「说不恨她是骗人的,如果没有她,克丽儿不会死,我和长风也不会……」他猛地住口,因为他发现名月苍白着一张脸,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为什么娶我?是不是因为我和克丽儿长得很像才娶我的?」她想听他的回答。
「月儿……」赫连那山困难地说着:「我娶你,当然是因为喜欢你……」
「和克丽儿相比呢?你比较喜欢谁?」
赫连那山怔怔地瞅着她,不明白她何以如此问,忽然他想到,是不是秀萝和她说了什么?「秀萝是不是说了什么?」
名月抬起婆娑的泪眼,「她说你当时说一辈子都不想娶妻,这是真的吗?」
赫连那山默然,不知该从何说起。他确实说过那样的话,那时一方面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以后不会再爱上别的女子了,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秀萝对他死心。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后来又会遇到名月。
「我知道了!我以为你在太后跟前说要她收回成命,只是一时气话,没想到你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心底再也容不下其它女人。原来,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我,是真的想娶我……」名月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说话竟是如此的困难,张开嘴却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好难过,此刻的她不想听任何解释,只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她看了丈夫一眼,伤心欲绝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月儿!」见她走远,他抬起的手又颓然地放下。他可以留下她,可以向她说他只爱她一人的话,但是他没有,因为他虽喜欢她、爱她,却真的不知道在自己的心中,究竟是她或是克丽儿所占的分量较重?





祸水格格 第六章
午后的一场雷雨从白天一直下到晚上,顿时整个京城一片清新,一洗多日来的酷热。
赫连那山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大雨,欣赏从屋檐泻下的水幕,配合着琉璃灯的照射,映衬出缤纷的七彩光芒,不必想,这必定又是出自于名月的慧心巧思吧!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却深深为这构想佩服;如果她能在自己身旁一同欣赏雨中即景,那该有多好。
大概有七、八天了吧!打从那日秀萝悄悄离开以后,这丫头就没再和他说过话了,甚至把自己的东西全搬到西厢去。起先他并不在意,以为她只是使使小性子,没两天就好了,不料她竟是如此好强,宁可自己一人独眠,也不愿低下头来和好。
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天,怎么自己的妻子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呢?看来他不先认错是不行啦!这么大的雨,她在做什么?也像自己一样听着雨声吗?
赫连那山转身吩咐仆人取来纸伞,冒着被淋湿的可能,他踏入滂沱大雨中,走向位在西厢的厢房。厢房是专门给来访的客人住宿用的客房,每一间都十分典雅精致,可惜就是小了些,而且隔着偌大的庭院、长长的走廊,白天倒还好,晚上若没有灯光照射,不免有些阴森森的,那小东西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怕吗?
记得名玉曾经说过,他这妹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黑、怕打雷,而今晚不但下雨,天色更是又黑又暗,还有一阵没一阵的大雷,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他敲了敲门,良久后丫鬟绿萼才来应门。一见是主子,她先是喃喃地喊了声「阿弥陀佛」,接着赶忙招呼着他。「将军,您可来了!」
赫连那山微一皱眉,心知这话有异,「格格呢?」
绿萼摇摇头,一言不发地指着内室,然后自己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赫连那山入内一看,只见里头灯火通明,光是蜡烛就点了好几根,更别提油灯了!他走到床沿,那夏日用不着的大棉被,此刻正团团覆盖著名月,想必是轰轰的雷声吓得她躲进被窝中吧?一丝不忍由衷升起,如果自己不是那么忙着寻找秀萝和长风,如果自己不是如此的举棋不定,也犯不着让她一个人躲在这儿担心受怕了。
「月儿,是我,月儿!」
连叫数声都不见有反应,赫连那山干脆自己掀开棉被;只见他可怜的小妻子像只煮熟的虾米似的缩成一团,眼睛紧闭,脸上还带着斑斑泪痕。他心疼地拥她入怀,低声说着:「别怕,我在这儿,没事了!」
「你坏,为什么现在才来?」名月哽咽地指责着,全身已因畏惧和哭泣而使不出力量打他。
「是你自己要搬到这儿来的,我可没有赶你喔!」他轻拭去她脸上残存的泪珠,故意逗着她,「我还以为咱们名月格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不料名月并没有被逗笑,只是幽幽地瞅着他,脸上有着一抹哀怨。「找着秀萝姊姊了吗?」
赫连那山不由得一楞,「你知道我在找她?」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把秀萝接回家,当然也知道我把她给逼走了,她既然走了,你能不去找吗?」
「你从哪里听来这些话?」他十分诧异,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传言,而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鄂王府的名月格格是个刁蛮丫头,你赫连那山受命不得不娶这个打心眼就讨厌的女人为妻;现在连好好一个美人也被我逼走,难怪你要请缨上回疆平乱,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下子赫连那山可是完全失去了原有的镇定,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向皇上请缨要上回疆平乱的事?「月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你不是在找秀萝吗?去找她好了!」
赫连那山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他倏地放开名月站起身,来来回回地在屋内走动,想着该如何解释。今晚,他是来解释克丽儿的事,是想告诉她六年前在回疆所发生的一切,不是来吵嘴的。不料他话都还没说,又让她抢得开不了口。唉!明明是如此相似的一张脸,却是如此回异的个性。
「站住,不准你这样走来走去!」名月娇声喝令着,整个人也从床上坐起身。
赫连那山不觉有点啼笑皆非地停下脚步,敢情他是娶了只母老虎呢?他瞅着她,想听听自己的小妻子又有何高见。
名月赤着脚走到他面前,仰起头凝望着他。她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泻在腰际,白晢无瑕的面容上有几许脆弱、几许骄纵,那模样美得令人心疼。「不许,无论如何我都不许!」
赫连那山抬抬眉,似乎不很了解她的意思。
这时,名月猛地扑入他怀中,没头没脑地拉下他的头乱亲一通,从他的眉、他的眼,到他柔软的双唇、方正的下巴。
「我要把她赶走!」
已经有些意乱情迷的赫连那山听到这话不觉一楞,把谁赶走?
秀萝吗?她不是走了?而自己可是花了好些工夫才探听到她的下落,打算明儿个去看看,如今这小东西又怎么啦?
「我要把克丽儿从你心中赶走,赶到远远的角落去,你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不许有其它女人!」名月加重力道,双手死命地环住他的腰。
原来不许是不许这个,赶走是把克丽儿赶走,没想到她竟为了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在吃醋,真是个大醋缸。
「克……」
「不许你再提她名字!」她凶巴巴地打断他未叫出口的名字。
连提起名字都不行吗?赫连那山有些哭笑不得地摇头,迎接著名月凑上来的红唇,他心不在焉地想,这辈子他亲过的女人是有几个,但是被女人亲可还是第一次,而且是这样没头没脑地乱亲,弄得他满脸口水,看来自己得再好好教教她才行!他抱起妻子走向床榻、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阵好吻,而热情的抚触早让名月把窗外轰隆隆的雷声忘得一乾二净!
※※※
第二天早朝后,赫连那山便带著名月到什剎海玩水赏荷。虽然他看来有些愁眉不展,仿佛满怀心事,但因为这是小两口吵架和好后第一次出游,所以他仍旧带着笑容和妻子一同乘船观赏美景,两人亲密恩爱的模样,可羡煞了同行的名玉和名成。
由于名月曾经在清漪园落过水,加上她不谙水性,因此赫连那山根本就不想再让她接近水,只是今天他有不得不到这里的苦衷,又想藉她帮自己一个忙,只好带着她同来了。
在乘船游赏之际,赫连那山一直十分小心地注意著名月,一手不忘搂住时时探身到船外采荷的她,深怕她又出什么意外。
「那山,我听说你向皇上请缨,要到回疆平乱?」名玉若有所思地问。
名玉的问话,让一直专注在朵朵荷花上的名月为之一楞,怎么自己就忘了这回事?收回采花的手,她静静听着哥哥和丈夫的对话。
「嗯!因为卡达海和鄂宝连尝败绩,明瑞和纳世通又陷入苦战,所以我想或许我可以为皇上尽点力。」
「我也要去!」名月突发惊人之语地说,让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瞪她。
「不成!妳不能去!」赫连那山和名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连想都没想便否决了名月的话。
「为什么不能?我会骑马,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而且我读过兵书,跟额娘学过奇门遁甲,可以从旁帮你出主意啊!」名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是亲王格格,哪能让你到战场上去涉险?况且军队中也不能有女人出现,那会影响军心的!」赫连那山就事论事地解释,更何况,说什么他都不会让自己的妻子置身险地的。
「我可以穿男装扮作男人,当你的随行小跟班,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名月仍旧不死心。
「月儿是会骑马,还会射袖箭、使匕首,只是不太熟练罢了!」名成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赫连那山和名玉猛瞪他,直想把他推入水里去喂鱼。
「你看,连成哥哥都这样说,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名月高兴地依偎在丈夫怀中撒娇。
「我看未必,恐怕是要更担心哪!」赫连那山正要开口拒绝时,名成又抢先一步说道,一面好整以暇地对名玉眨眨眼。
「成哥哥,你什么意思?」名月不悦地怒视著名成,知道他又要扯自己后腿!
「打仗可不比狩猎,战场上千军万马,乱箭齐飞,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在乱箭之下,哪是你这个看到鹿还会被鹿吓得跌下马的丫头所能掌握的?」名成正色道。
经名成这么一提醒,名玉也想起来了,有回围猎时名月被一头突然冲出来的鹿吓了一跳,她所骑的马也连带地受到惊吓,使得年幼的名月应声落马;幸好随行的侍卫眼明手快,及时接住她,否则现在可就没有名月格格了!
「是这样吗?」赫连那山望向名玉求证。
名玉微一点头,「那件事是意外,不过从那时候起,阿玛就不再让月儿骑马倒是真的。」
名月撅起小嘴,不悦地瞪视着三个男人,「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我要告诉太后去!」
「去吧!相信太后也不会答应的!」名成乐不可支地反讥着,气得名月别过头不想看他。
「你什么时候出发?」名玉向赫连那山询问,这是最重要的事,可不能忘了。
「皇上说再看看……」赫连那山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他动也不动地直视着前方一艘华舫,他知道该做的正事来了。
「怎么啦?」名成发现他的神情有异,也顺着方向看过去,「那不是风乐楼的红妓秀萝吗?」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秀萝那身打扮太特别、太引人注意,即使只见过一次,都会印象深刻。
秀萝?她怎么会在这儿?名月纳闷地往前看,果不其然,那个怀抱琵琶、一身银白的女子,不是秀萝又会是谁?瞧那模样,以及她身旁一堆饮酒作乐的男女,莫非她又重回风乐楼讨生话?
「秀萝姊姊该不会是又重回风乐楼了吧?」
赫连那山面色凝重地点头,「没错,她是重回风乐楼了,而且这次不再只是卖笑不卖身,她已经开始接客了!」
名月闻言,脸色顿时一片惨白。怎么会这样?秀萝竟然真的又回风乐楼了,而且这般作贱自己!是因为那日长风无情离去所致吗?果真如此,那不就是自己的罪过了?若不是自己要求她与长风成亲,那么两人也不会闹翻,她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长风知道吗?」名月难过地问道。
「不晓得,不过放心,她这几天所接的客人都是经过特别安排的。」
「特别安排?」名成不解地问。
「那山拜托一些朋友去捧场,尽量不让她真的接客,这样一来可以对风乐楼的人有所交代,二来可以拖延时间,把卫长风找来,即使没有找到他,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解决。」名玉低声道,看来这件事他也有份。
「他们愿意吗?」名月有些怀疑,男人不都是好色的?特别是面对如此一位佳丽,又有谁真能坐怀不乱?
「我告诉他们秀萝是长风的女人,而大家都是多年好友,也知轻重,不会逾矩的。」赫连那山转向名月,说出今天出游的主要目的,「月儿,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我?」名月不解地望向他。
赫连那山不语,嘴角透出一抹神秘的笑,只是握住妻子的手走入船舱。当名月再一次出现时,名玉和名成两人不禁看呆了,这是他们那个调皮又满脑子鬼主意的妹妹名月吗?
但见她换上一身银白,腰挂钤铛,原本梳得整齐有致的发髻此刻已然放下,略略地以一条绿色丝带系着,微风吹过,长发飘飘,清脆的钤铛声响起,教人几乎以为她是从云端乘着彩虹来到人间的仙子。
赫连那山自己也有些看傻了,他知道名月和克丽儿长得很像,但平时因有衣着上的差异所以还不觉得,直到现在,他才对两人的这般相似惊叹不已,是上天在捉弄人吗?让他失去了克丽儿,却又得到名月这个仙子。
他跨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环,那是克丽儿临终前交给他的信物,她曾说两人会再相见,届时就以这玉环为证,不料这句话竟是应在名月身上!他为妻子戴上玉环后,轻声吩咐划船的侍卫缩短两艘船的距离。
「月儿,知道怎么做吗?」赫连那山不放心地问。
名月嫣然一笑,迎风站立在船头,一时间衣衫飘飘、长发飘飘,吵闹的水面似乎也静了下来,只听到钤铛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这奇异的景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秀萝在内。
秀萝怔怔地站起身,连怀里的琵琶落了地也不自觉,她惊讶地盯着仿佛从天上飘下来的仙子,喃喃地说:「克丽儿,是你吗?你来带我走了,是不是?」
两船相接,名月对着秀萝伸出手,「姊姊,来!」
秀萝不自觉地也伸出手,就这么一下子,她整个人已从原来那艘船移到赫连那山这艘船来,但她却浑然未觉。「克丽儿,我害死你,所以你来报仇,要来带我走,对不对?」
名月摇头,不知怎地,她竟然说出自己想都没有想过的话。
「不,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你忘了吗?」
「答应过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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