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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迷情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煓梓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凡天际所有的一切,都可在地上重建,所以有些古代民族的城市中,皆留有星宿分布的影子。经如说;墨西哥的阿兹特克,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在她迷惘之际,时违天再一步解释,朱璃这才慢慢有点概念。
难怪,无论是高棉的吴哥窟,或是埃及的金字塔,乃至于中南美洲的遗迹,多半都是依据这观念而建。
「此外,马雅还流传一个说法。」不待她消化完全,时违天又言。「地球有五个时期,归后一个时期,也就是第五时期,即将于公元二0一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到来。到那时,天际会合上它的缺口,天堂之门将永远封闭。」他不着痕迹地放出诱饵,果然引来笨鱼上钩。
「可是,我听说是公元二00五年!」朱璃脱口而出,话说出口了才发觉不对劲。
「你从啊儿听来的消息?」时违天淡淡地微笑,不疾不徐地刺探。
「呃……没……不是!」朱璃反倒急了,拚命责怪自己的猪脑袋。「我是说,我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过这种说法,他说的和你都不一样……」她真是笨得可以,谎都不会说,怎么探刺消息?
「哪个他?」时违天的双眼倏地露出精光。
哪个他?当然是怀基哥喽!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怀基哥告诉她的。
但她不能说,只能瞎掰。
「作者,那本书的作者。」在他锐利的注视下,朱璃尽可能地回避,祈祷他别看出破绽来。
「哦?」时违天挑眉,毫不在意她的滑溜,因为他已经问到他想要的答案。
「每本书上说的都不一样,但是我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时违天露齿一笑,阳光似的笑容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毫无困难地解除朱璃的防备。
「为什么?」他的微笑真是好看,比阿波罗还迷人。
「你不害怕世界末日吗?」一般人大多怕得半死。
「不怕。」时违天瞬间缩小原先的笑容,转为诱惑的低语,紧盯着她不放。
「我不害怕世界末日,我反而比较害怕看不见你。」跟着,他又抬起她精致的下巴,将她缓缓拉近。
又来了!
朱璃慌乱得无以复加,一颗心也怦怦地跳。
「少爷……」她试着抵挡他炽热的眼神,防御周遭催眠似的气氛。自从她混入时族以来,他每天都这样看着她、抚着她,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你知道你给人一种好像随时会消失,稍一不注意就会压碎的感觉吗?」无视于她哀求的眼神,时违天绽开一个勾人的笑容,用修长的手指轻抚她柔软的肌肤,挑起她面部奇异的触感。
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她的脸颊便红得像关公似的,粉透得更加美丽。
「我没有那么脆弱……」朱璃吶吶地反驳,引来时违天不赞同的微笑。
「错了,你看起来就是这么脆弱。」他轻抚她发红的双颊,食指流连在她嘴角上方的梨涡,欣赏她脸红的样子。
「如果不是担心坏吓坏你,我一定咬你一口,看看你是否真的像我所想的那般鲜嫩多汁。」他缓缓地低下头,在她冰凉的耳边注入灼人的气息,挑战她的定力。
她根本没有定力,她只想逃。
「你已经吓坏我了。」朱璃僵硬地微笑。「我又不是水蜜桃,而且这个季节也买不到。」就算买得到她也不会卖。「可是,你比水蜜桃还更让人想一口咬下。」时违天才不打算买。「怎么样,就让我咬一口,嗯?」事实上,他比较有兴趣强摘。
「少……少爷!」朱璃因他造次的话而叫了起来,心跳快得像随时会蹦出来。
「你又在开玩笑了,我不跟你玩了。」挥开他过于亲近的身体,朱璃连忙转身镇定自己的情绪,试着平静下来。
时违天含笑凝望她的背影,觉得她的挣扎很好玩。
继续挣扎吧,小猎物。我倒想看看你能支持多久。
「你说的对,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决定暂且饶过她,时违天忽而转为轻佻的口气惹得朱璃倏然转身,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原来他刚刚说的话都是在逗她,可恶!
「既然如此,我先走了,我还得去打扫其它地方。」
在难以形容的情绪下,朱璃气得夺门而出,放弃探索大厅的机会。
时违天一点也不想栏她,因为他相信她一定会一关一关地闯、一间一间地找,搜遍时宅每一个地方,以向她的族人——溯族报告。
她就是溯族派来的间谍,他几乎可以确定。
收起笑容,回复原先锐利的眼神,时违天的表情沉重得像是随时会掉下来,和朱璃飘然远去的倩影,恰成强烈的对比。
公元二00五年,这个看来不起眼的数字,其实正是所有事情的关键。每一个文明对于世界未日或是时间的回溯,都有它自己的一套说法和数字,可是无论这些说辞为何,其中一定不包含这个数字,因为它是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时族和溯族才知晓的天机。
回想太古之初,天地尚是一片浑沌,是盘古大神花了一万八千年的时间,才让天归天,地归地,并且创造出人类。在此民智未开的时代,除了承继它血缘的溯族外,盘古大神最信任的,就是由他亲自遴选出来的祭司,也就是时族的祖先。原本,一切都是如此朴实美好,所有人民都过得快快乐乐的。未料,溯族却因盘古大神过于信任时族而起了反叛之心,决定进一步夺权。能够洞悉天机的盘古大神自然不可能让溯族得逞,遂选在九大行星逆轨运行的夜晚,一举将溯族困于九重天之内,并吸取他们身上的神力封锁于「天之镜」内,再一一分赐给凡人之躯的时族,要他们背负守候时间的使命,因为盘古大神知道,被打为凡人的溯族必定会想尽办法找到「天之镜」,夺回他们失去的能力。
这是最艰难的使命,因为盘古大神交给时族的,不单是一把能够开启时空之门的钥匙,还有时限上的难题。当初盘古大神在开天之时,因弥补不及留下的缺口,要到公元二00五年才会完全密合,在此之前,时族必须一直不断地和溯族奋战,直到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从这个缺口打通天界,使时间倒转为止。
思及此,时违天习惯性地抬头看看飘浮于空中的青龙,守护着时间钥匙的青龙,似乎也透过眼睛哀伤地看着他,无声地请求他一定要继续坚持下去,别让溯族的诡计得逞。
他会的,他发誓。
「我会坚持下去,请您也不要放弃。」时违天给天花板上的青龙一个无声的允诺。
守护时间的差事并不简单,尤其在敌人的窥探之下。本该是盘古传承者的溯族,因叛变未果而被盘古剥夺了原先的神力,封入天之镜里面。而相反地,原是凡人之躯的时族人,却接收了溯族原有的神力,按照族谱的分配、各自拥有不同的力量,因而成为历史洪流中最神秘的组织。
守护时间,守护「天之镜」……朦胧间,时违天彷佛听见盘古大神,透过头顶上的青龙嘱咐他不要忘本,而时违天有绝对的信心必能完成这项使命,击退任何可能的敌人,包括他们家新来的女佣。
可是,如果这个女佣真是你的玻璃娃娃,你会怎么做?
难以回答的问题,随着心底的声音和朱璃幼时的身影,闯入时违天原本已经关紧的心扉,重击他的记忆。年少时的自己,拿着一条刻有自个儿名字的项链,蹲在小女娃的面前,连声向她保证他一定回来,要她别哭。
然而,她终究还是哭了。至今他仍能记得她那小小的身影,追在汽车后头跑的情形,而一向坚毅的少年,竟在短短的路程中停下十几回,只为了轻声告诉她:不要哭,我一定回来接你。最后,她终于破涕为笑,绽开嘴角上的梨涡,开心地跟他说再见。
他也说了再见,并且从此不再回头,因为他身负时族未来族长的重责大任,无法长期陪小女孩玩耍,尽管她玻璃似脆弱的美一直存留于他的心头,他依旧不许任何人占据他心中的任何一块角落,进而把她推往记忆的深渊,直到她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才想起年少时的一切。
时违天不明白,为何她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安哥拉,按理说她应该还待在美国。她的父亲是著名的物理学家,专门研究光速粒子结构,近年来更是因为对牛顿力学中有关时间研究部分有了重大突破而闻名于世,一跃而成为物理研究界炙手可热的人物,只差还没有得到诺贝尔物理奖而已,她的无端出现,实在令人费解……难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时违天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将各种可能性一一串起,进一步做分析。
朱璃的父亲,朱杰教授,是著名的华裔的科学家,他专门研究时空跃进理论,换言之,就是时间回溯。
承袭爱因斯坦学派系的朱教授,近年来积极研究时间位置的关系,认为时间其实是一条线,过去、现在、未来其实是同一个点上。也就是说,如果找到时间的立足点,再想办法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追上地球运行的轨道,要回到过去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这就是溯族所打的主意。
因为时间之钥掌握在时族的手里,没有古老的神力帮忙,他们只好凭借现代科学的力量,自己找出时间的交界点打开时空之门。
随着脑中的思维,时违天慢慢理出些许头绪,也越加印证心中不安的预感。朱杰父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朱璃不会突然出现,并化身为溯族的人,探查时族的底细,根本没有道理。抑或,她根本不是朱璃,纯粹只是另一个拿着他的项链、跟她长得很像,也一样教他心动的女孩而已呢?
这一切疑问,暂时都是无解。看来,只有静观其变,看看她还会使出什么花招再做决定。此外,更重要的是,要璋东尽快查出朱杰父女的下落,以证实她到底是不是朱璃。
心意既定之后,时违天随手拿起话筒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时玮东另一个追查的方向。





双面迷情 第三章
讨厌的男人。
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毫无理智地狂扫门窗细缝的朱璃,满脑子装的都是时违天的身影,怎么也不能将他带笑的脸挥开。
他真的很喜欢笑,笑得毫无道理,笑得令人浑身发暖,笑到让她无法相信,他就是溯族的头号敌人,族人信誓旦旦要诛杀的对象。
她是不是被迷惑了?
猛地停下手中挥舞的动作,朱璃因这突来的想法而闪神,手中的鸡毛掸子差点掉下来。
她是被迷惑了,朱璃不得不承认。早在睁眼的剎那,她即陷入了时违天深不见底的眼眸,灿烂炙心的笑容,和无比温柔但字句轻挑的言语之中,并为此而心跳不已。
不能怪她有这个想法,朱璃心虚地安慰自己。来时族卧底之前,族人并未警告过她,他的笑容有多迷人,声音有多低沉,眼神有多热烈。他们只告诉过她时违天有多恶劣,做事的手段有多下流,性情有多冷酷,然而,现实并非如此,现实的他根本——想起时违天细心呵护的模样,朱璃不免又是一声重叹,不知道该相信谁。她当然该相信族人,她心知肚明。可每当时违天用热烈的眼神凝望着她,表现出一副完全信任她的模样时,她就有很深的罪恶感,好像她背叛了他的某种期盼似的,这感觉真的好怪……笨蛋,你又在想什么不搭轧的事,你的任务呢?
猛然忆起苏怀基的交代,朱璃这才想起她差点又错过了搜查的好时机,上回打扫大厅时被逮个正着,今天老板不在,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她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就从他的卧室开始搜起吧!朱璃决定。
说实在的,她这一辈子从没看过比时家更宏伟诡谲的建筑物,除了十米高的天花板外,还有半圆形的屋顶和接连不断的拱门,两边再配以方尖的双塔,巧妙地融合了俄罗斯与歌德式的设计,之后是一大片树林和一座湖,而且再过去还有一大片空地,占地广得吓人。
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她都还没有机会到外头探险,活动的范围只限主屋,无法亲身体验时家究竟有多大。而且话说回来,光想摸透主屋就已经是件不可能的任务了,更何况外头那一座媲美狩猎场的森林?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自个儿的错觉,还是真有那么回事,为什么她老觉得自己常常在同一个地方打转,怎么转都是那几个房间?
一定是她心理作祟,不可能有这种事发生。
朱璃耸耸肩,要自己别胡思乱想。至少她探得时违天房间的正确位置,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再一次给自己打气之后,朱璃毅然决然地丢下手中的鸡毛掸子,朝时违天的房问走去。反正老板不在家,除了她之外也没别的佣人,所有的监视设备又都被她关得差不多了,没有东窗事发之虞,尽管放手搜就是。
大大方方走入时违天的房间,朱璃有点惊讶他居然没有上锁,摆明了给她大肆搜查的机会。
该从什么地方找起才好呢?朱璃实在没有概念,对她而言,当间谍还是人生头一遭,她只好凭本能行事,随意乱搜。
她东翻翻,西瞧瞧,尽量想办法让所有东西保持原状,不露出被搜查过的痕迹。
东西会放在哪儿呢?
朱璃一面搜一面想,一面揣测「天之镜」的模样,纳闷它会是什么样子,若依字面上解释,它应该只是一面镜子,然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糟了。这屋子里的镜子少说也有百来面,光数就数不完,还得从中寻找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天之镜」,不累垮才怪。
她越想头越痛,越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再加上为了不留痕迹,她能搜索的面积更是有限,翻了半天只看见几件质料上好的衣服,连张纸片都找不到。
会不会是藏在柜子里?她又猜。
朱璃正想转身,换个地方搜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忽地响起,将她钉在原地不得动弹。
「这么想念我吗,小璃?」时违天高大的身影倏然乍现。
「我不过才出去一会儿,你就找到我房间来了?」时违天既似调侃又似嘲弄地说词令朱璃完全不能动,他跨大的脚步也是。
他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少……少爷。」虽然僵住,朱璃还是勉强自己抬起头来面对他翩然走近的身影,硬着头皮对着他微笑。
「为什么到我的房间来,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时违天慢慢走近站定,宽阔的脚步踏得异常轻盈,朱璃这才了解她为什么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他根本是头狮子,一头有着亮丽毛发、步伐腾空的雄狮。
「我……我来打扫。」她睁亮一双无辜的大眼,随便编了个理由就想打发过去。
「很勤劳。」时违天点点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应该的……」朱璃也点点头,感觉快窒息。她实在很怕和他独处,更害怕会被他过于热烈的眼神淹没。
「我喜欢你的勤劳。」时违天懒懒地说,突然伸手抚上她的粉颊,似笑非笑地警告她。「但是你知道吗?只有『我的女人』才能进我的房间,除非你有这个意思,否则你实在不应该闯入。」他特别在「我的女人」四个字上加重音,暗示她闯错门了。
「我马上离开。」朱璃慌乱地转开头,逃离他过暖的眼神,想趁他还没开始发动攻势之前逃开。
只不过,时违天就像尊天神般矗立在她面前,让她很难实际付诸行动。
「你确定你真的想离开吗,小璃?」时违天歪着头,双手抱胸,用眼神挽留她。
「也许留下来,对彼此都好哦。」他低语,暗藏情潮的语调毫无困难地掀起朱璃纷红的双颊。
「我不这么认为。」强迫自己不去响应他销魂的呢喃,朱璃红着脸抗议。「而且少爷也不该一直跟我开这种玩笑,太恶劣了。」
「恶劣?」时违天好像听见某个笑话般轻笑,神情更显魅惑。「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一个恶劣的男人,在你的心目中,我不是应该是个大好人吗?」他俯下头,弯低身子在她耳边抗议,顺便把身体的热气分给她。
「你……你当然是啊。」无法闪躲,也无法逃避,朱璃只好红着脸、低着头承受他灼人的呼吸。
「少爷不但救了我,又收留我,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了。」只是她无福消受。
「真的?」他浅浅的笑,温热的气息却相反地深深灌入她的身体,让她无可抑制地心跳加快。
「当然是真的。」她尽量镇定呼吸,试着冷静。
「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你还是表现出一副很怕我的样子?」时违天一语戳破她差劲的伪装,使她的脸更红。
「我才不怕少爷呢!」朱璃死鸭子嘴硬。
「既然不怕我,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时违天丝毫不肯放松。
她当然不敢看他了,不看已经满脑子都是他,再看下去还得了。
「我没有不敢看少爷。」她吶吶地反驳,还是不肯抬头。
「那就把头抬起来。」他怂恿,温热的气息这回直接朝她的纤颈洒下。
「不要。」奋力忍住由下而上的兴奋感,朱璃索性耍赖,只求躲过他迷人的眼眸。
「为什么不要?」释放出蠢动的长指,时违天以磨人的速度尽情地戏谵朱璃颈上的肌肤,撩拨她的耳垂。
「你不是说过你一点都不怕我吗,娃娃?」他打赌她一定会因这个昵称而抬头。
他的话才落下,朱璃果然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脸不悦。
「你答应过我不再这么叫我。」她提醒他自己曾答应过的事。
「你讨厌人家叫你娃娃?」时违天收回嬉戏的手指,表情优闲得可憎。
「对,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娃娃。」她最讨厌这个外号。
「为什么不喜欢?」他像个催眠大师直视她的眼睛。「一个人讨厌一件事必定是有原因的,你何不想想看?」
想想看……他要她想什么呢?想她为什么讨厌别人叫她「娃娃」的原因?她怎么会知道!她只知道这种感觉是没来由的,是潜藏的意识叫她这么做,要她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人可以这么称呼她。
「我不知道,潜意识里我就是讨厌别人这么叫我。」她摇摇头,试着把脑中那道模糊的人影摇掉,该死,她的头又开始痛了。
「你说的那些人也包括我吗,小璃?」仔细斟酌她痛苦的表情,他转个弯逼她。
「如果我改口叫你娃娃,你也会生我的气?」
她会吗?如果他轻声细语,用无比亲昵的语气,恋着她的唇,染上她的耳,低低切切地钻进她的心灵,一遍又一遍的喊她「娃娃」,她会不会就此忘了她心底那个模糊的影子,甚至连轮廓都一并消失?
不,她不要他消失!他是她心里不可磨灭的永恒,虽然她总是看不见他的脸。
「我会生你的气,一定会。」朱璃肯定地说。
她不但会生他的气,也会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将那道影子抹灭,甚至开始幻想起时违天的吻来。
「为什么你会生我的气,娃娃?」时违天并未忽略她紧紧握在胸前的手,其中隐藏着他送给她的项链。
「你知道那样是不对的,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他提醒她,而她握在胸前的小手却越来越紧。
「我知道你是救命恩人,也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还是不能允许你叫我娃娃。」朱璃噙着泪努力不让它们掉下来,却发觉那好难。
「为什么呢,娃娃?」无视于她恳求的眼神,他还是叫她娃娃。「是不是你的潜意识要你拒绝所有这么叫你的人,因为你的心里还有另一道影子?」
她心里的那道影子……朱璃点点头,无法否认他的存在,他的确存在,而且紧紧锁住她的心扉。
「他是谁呢,娃娃?」时违天进一步轻问。「你手中的项链是不是他送的?」
他是谁?跟她手中的项链又有什么关系?朱璃忍不住低下头,松开握得好紧的拳头,呆看躺在手心上的坠子,试图从中捕捉她怎么也记不起来的影子。
他是谁呢?到底是谁呢……我一定回来接你。
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隔着遥远的时空对她保证。
「他是谁,娃娃?」支起她的下颚,时违天重复地问。「告诉我,他是谁?」他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有如漩涡将她狂卷,教她喘不过气来。
他是谁,或者说他有可能是谁?为何她会荒谬得将她心里那道影子和眼前的男人重迭,他们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呀!
不准想,小璃,你只能听我的。
朱璃刚想静下来思考,她的脑中不期然地又升起苏怀基单调的声音,像面防火墙似地堵住她所有的思绪。
「娃娃?」时违天担心不已地看着朱璃,朱璃也回看他,眼神空洞得可怕。
「想不起来就算了。」他轻触她的面颊安抚她。「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一辈子都是我的玻璃娃娃。」
不,她不是他的玻璃娃娃!她不可能是任何人的玻璃娃娃,能这么叫她的人只有——只有——混帐混帐!为何她就是想不起那个人的模样?心中那道身影究竟要纠缠她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你的玻璃娃娃,永远不可能是!」无法抑制心中那份挫折感,朱璃甩开时违天的手,拚命退后。「别再这么叫我,我警告你,别再这么叫我!」
疯狂吼完最后的警告,朱璃拔腿就跑,再一次忘了她原来的目的,只留下时违天对着她的背影深深叹息。???她好丢脸,真的好丢脸。
回想起两天前她对着时违天狂吼的模样,朱璃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恨不得时光能够倒转,让一切重来。现在她终于能够体会族人急着寻找「天之镜」的心情,能够任意穿梭时空确实是一件美好的事,至少可以弥补因情绪失控所捅出来的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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