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他这个当初被部队踹掉的坏小子，混得不是一般化的人模狗样啊！
向国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这一身嚎气的打扮，这小子长肥了，脸圆了，脑袋肥了，肚子也翘起来了，颈子上还戴着一根大金链子。
“你小子这样子还是一副二流子样子！”向国强打量完他之后笑着说，“戴这么大跟狗链子很好吗？”
臭屁蛋就呵呵呵地笑，“唉，没办法，我就只有这点的德性，老向你又不是不晓得，走，咋兄弟仨上外面馆子里去好好喝一顿去！”
“咋这食堂就不能吃了么？”向国强睨他。
“肯定不是啦，只是基地这里咋哥仨又不能敞开肚子喝个痛快，走外头去咱们随意些啊！”臭屁蛋笑着说。
“行！走，地雷，咱进馆子去按着最贵的点，这小子钱多！”向国强说。
“好，没问题。”
一顿把酒言欢后臭屁蛋说：“好多年没见到嫂子，我一定要去拜访拜访嫂子。”
“嫂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好看，又能干。”地雷蛋说。
“呵呵！”向国强干笑了一声，“你们惦记我就行了，不用惦记你嫂子。”
“哈哈，老向还是这么巴媳妇儿啊！”臭屁蛋笑了，举起了酒杯，“向旅，这杯酒兄弟我一定要敬您，感谢您当年对我的提携和爱护。”
“嗯。”没说的，向国强接受，举杯喝了，“你当年没留下来也是好的，不然哪来的今天的煤老板。”
“哈哈！”臭屁蛋干了后又拿起酒瓶往向国强杯里倒上，然后满上他自己的，又双手举起了酒杯敬上，“向哥，请允许我叫您一声哥吧，感谢您这么多年帮我养儿子，帮我照顾儿子……”
这话令向国强听起来就有些刺耳，他没有响应臭屁蛋端起酒杯，而是看着他，一副研究的表情，“臭屁，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
“真心的，真心的！”臭屁蛋忙说。
“你最好不要有什么花花肠子，”向国强笑着警告他说，“不管你娃现在是当老板了还是富得冒油了，我告诉你，在我心里你还是从前那个臭屁蛋，如果你不服，可以，从这走出去，咱以后见面叫你老板……”
“不是，不是，不敢不敢！”臭屁蛋放下酒杯，抱拳说：“老向果然是老向，永远都是我臭屁蛋的领导！不过……”
“不过什么？”向国强心里一下就警觉了——这小子这趟来一定不只是叙旧！
只见臭屁蛋往座位上一屁股坐下，有些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说：“老向，兄弟我就不瞒你了……唉，我这几年开煤矿的确是挣了不少的钱，但是兄弟不争气啊，前前后后一口气生了三个女，唉……”
“听懂了！”向国强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回头来打我家小尾巴的主意来了？因为你家有矿要继承！不过，我告诉你，小子，打消这个念头吧，甭说我这里行不通，我老婆那你提都不要提，小尾巴那可是我老婆的命根子，你想从她那带走小尾巴，那是想都别想了。”
第913章态度卑微的女人
闻言，臭屁蛋脸上的沮丧更浓了，“我也知道很难……但是请你老人家想想我后继无人的苦处吧，因为没有儿子天天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我老妈更是跟我老婆闹得不可开交，口口声声要我休了老婆重娶，唉，你说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我跟我老婆感情好着呢！可是我老父老母还有家里的长辈就是容不下我老婆，逼着我离婚，唉，老弟我真是逼得没办法了才想着走这一步……而且这是我老婆让我来找回小尾巴的，我也很无奈啊……”
“你个臭小子！”向国强忍不住骂他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在重男轻女？女儿有什么不好？我就觉得女儿好！我女儿才十一岁就已经上大学了，可不比任何一个男孩子差！”
“是了，是了，我知道，暖暖是个很不一样的女孩子。”臭屁蛋马上说，“可是我们那是农村啊，你要是挣了点钱又没儿子的话，人家背后的口水都会把人淹死的，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呵呵！”向国强好气又好笑，“臭屁蛋，当初你为啥不要小尾巴，走得那么干脆？想要儿子那时候一生下来就该接受啊！那个时候你小子在干啥呢？小尾巴生出来的时候又瘦又小又弱，都没人敢抚养，是我和你二妹嫂子接受了他，非常艰难地将他养大了，现在你一句“我需要儿子继承我家的矿”就来伸手要了，你觉得可能吗？”
“……”这话出来连臭屁蛋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他尴尬地笑了笑。
“张大牛，你这小子，别怪我没警告你哈，我希望你把这心思打住吧，不然我也没法带你上我家里去做客了，去了也只有被我媳妇儿撵出门。”向国强说。
“……”臭屁蛋。
在向国强基地这边呆了一天，臭屁蛋就到x安去“办事”去了，地雷蛋也回坦克旅那边去了。
在x安的某宾馆里，臭屁蛋的老婆肖翠兰正在等着他。
“怎么样？”肖翠兰问，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这个女人三十岁左右，长得高大肥实，比较典型的山东中年妇女形象。当然三十岁也算不上中年啦，但也许是生了三个孩子后身材没有进行管理，就任由起横向发展，加上个子比较高，看起来就比较彪悍了。
但就这样一个看起来彪悍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说话还是极尽温柔小心的。
“老向不同意。”臭屁蛋闷闷地说，“还把我骂了一顿。”
听到这么一说，女人脸上顿现失望之色，赶紧双手端上一杯水来，递到了臭屁蛋面前，“你喝口水吧，慢慢再想办法。”
臭屁蛋接过杯子来，脖子一仰，狠狠地喝了一口水，旋即马上皱眉，将杯子往小圆桌上重重地一放，眉头拧成了一块，说到：“咋这么烫！”
女人赶紧说到：“你别喝得这么猛啊，小口小口喝就不感觉烫了。”
女人一边说着还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的脸，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唉，你说z国这些农村妇女怎么就活得这么卑微呢，没有生出夫家人心心念念的儿子来也是自己的错吗？
对啊，几千年来的大多数z国妇女就是这么认为的啊，生不出儿子来就是自己的肚皮不争气，在夫家就是低人一等，哪怕你是个再能干再彪悍的女人呢，只要你没生出儿子来就是令丈夫断了后，就是大罪。
就算彪悍如斯的肖翠兰也不例外，在面对丈夫的时候就是这么的小心翼翼，甚至还跟随丈夫一道来找寻丈夫的私生子，态度也是够卑微了。
臭屁蛋没有理睬他了，而是亡穿上一倒，闭目养神。
“大牛，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向旅长的家……”肖翠兰在一旁试探地说。
“你去干嘛？想吵架吗？”臭屁蛋眼睛都没睁一下地说。
“我昨天又去街上置办了一些东西，我拎着这些东西跟着你一块去，帮着你一块说情，有时候女人和女人之间还好说话一些。”肖翠兰说。
“……”臭屁蛋没有开腔，也不知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你说这样行吗？”肖翠兰又小心地问了一句。
“我看你还是再怀一个算了。”等了好一会，臭屁蛋才闷闷地吐出一句来。
“……”这下轮到肖翠兰无语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再生下去，反正他们家有矿，丝毫不怕交罚款，可是她担心的是万一再怀上又是个女孩子可怎么办？
她现在对怀孩子已经有很深的阴影了，上一胎她怀上了，可是怀上三个月的时候婆婆妈带她去医院打了b超，给那医生私底下一个大红包，那医生就告诉她们说“是个女儿”，于是她们二话不说响应号召把孩子做掉了。
她已经有三个女儿了，又做掉一个女儿，万一再次怀上个女儿可怎么办？她不敢冒险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杀掉那种感受对一个母亲来说真的不好受。
她不愿意冒险了，只得说服自己跟着丈夫来讨要丈夫的私自生的生子。
唉，女人活到这个份上也是悲哀啊！
良久，肖翠兰才小声地说：“我不想再怀了，万一又怀上个女孩呢……”
她很无力地用目光盯着自己没怀孕都是浑圆的肚子，心中无比懊恼地想：都说我这五大三粗的身材是生儿的料，可我为什么就生不出儿子来呢？！
“那，随便你吧。”臭屁蛋还是没有睁眼地说。
肖翠花也是没法，活得如此卑微也不是她愿意的，但世俗就是这样，“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在北方的农村更是如此，虽然家家户户都有奔三十了还没找上对象的光棍汉，但这些人还是乐此不疲地想要生儿子。
张大牛家有煤矿，那挣钱的速度就像水冲进来一样哗哗哗的，没有儿子继承能行吗？甭说张家父母不同意，就是她这个张家儿媳妇也不同意啊！
那张大牛的三个伯伯叔叔家儿子就多，成天都盯着张大牛的煤矿，能被他们安排进去去的人都安排进去了，不就是欺负她和张大牛没生出儿子来吗？
“女生外向，养大了将来也是别人家的，我们张家无头的男孩子才是真正撑家的。”张家叔叔伯伯明里暗里都这么说，那意思就是张大牛搞的这两个煤矿将来还都得让姓张的人继承，三个女娃子都没有继承权。
尼玛，这就怪事了，人家老子奋斗出来的财产凭什么要给叔伯的后人继承，就因为人家生的是女孩子？女孩子就不算张家人？
你这不是强盗逻辑是什么？
而且张家的伯伯叔叔还提出要把自己家的儿子匀一个出来过继给张大牛。万般无奈之下，张大牛父母也有这个想法了，可是张大牛可是有三个伯伯叔叔，每一个都想把自己的孙子过继一个给他，这可咋整？
于是叔叔伯伯们又提出一个建议来，那就是让张大牛收下三个儿子，也就是说三个伯伯叔叔每人一家出一个孙子来过继给张大牛。
关键是大伯家最小的孙子都已经十三岁了，这还养得家吗？
你说这是啥事啊？分明就是盯着人家的家产来打主意了！
这回张大牛父母不干了，就私下里怂恿儿子去外面偷偷养一个女人来生儿子，反正又不缺钱。
张大牛又不干了，他好歹也是个退伍军人，思想还是蛮正的，自己和媳妇儿的感情也是蛮好的（如果没算上媳妇儿生不出儿子这事的话），他并不愿意支持伤害自己媳妇儿的事。
这也就是张大牛不得不向父母叔伯坦白自己曾经和别的女人生个一个儿子的缘由来。
张大牛父母一听说自己有亲孙子当即欢呼雀跃，天天吹促着臭屁蛋赶紧去把儿子要回来认祖归宗，而且丝毫也不顾忌肖翠兰的感受。
第914章来了一对怪夫妇
还有啥说的呢，既然自己生不出儿子来，肖翠兰就只得无条件支持丈夫找回他的那个儿子了！虽然这儿子不是自己生的，好歹还是自己丈夫的亲生骨肉，总比去过继三个有着狼子野心的别人的儿子强多了吧。
“我昨天去百货公司给向家那四个孩子都买了礼物，”肖翠兰说，“我给他们每人买了一套衣服。”
“你买衣服干嘛呢？他们家的二小子和小小子都不在家，去少林寺学武术去了。”臭屁蛋闷声说。
“哦，我不知道呢……不过，既然是买衣服总不能只买一个两个的吧，得全都买，他们穿不穿又是另外一回事，咱礼数得做到，是不是？”
臭屁蛋没有吭声，算是默认吧。
“我还给咱小尾巴买了一个小金锁链子。”肖翠兰拿着一个小小的红色首饰盒出来在臭屁蛋面前晃。
不过臭屁蛋也没有睁眼，只是略显疲惫地说：“行，你买了就是。”
这个肖翠兰也是够卑微的了，为了讨好丈夫吧小尾巴都称着“我们的小尾巴”。
然后她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些零碎的话，但都没有得到丈夫的回应，于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没有声音了。
下午晚些时候，肖翠兰和臭屁蛋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出了宾馆的门，他们是算着时间来的，估摸着一到向家孩子们就刚好放学回家的样子。
当臭屁蛋和他老婆出现在自家大门口的时候贾二妹是有点懵的，向国强根本就没跟她说过，大概是因为向国强比较忙的缘故吧，已经把这事忘了。
不过贾二妹还是能认出臭屁蛋来的，虽然他这几年挣钱了人发福了，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嫂子，还认得出我吗？”见到贾二妹臭屁蛋惊喜地喊。
“臭……张大……牛啊！”贾二妹差点叫出“臭屁蛋”这个外号呢，又差点把他叫成“张大军”。
张大牛和张大军一字之差。
“嫂子，你好年轻啊！又年轻又漂亮！”站在臭屁蛋身边的肖翠兰马上恭维道。
其实也不算事恭维啦，她说的是实话，事实就是如此了，只是她的嘴巴很来事，敢于抓住机会说出来而已。
这生意人就是不一样啊，喜欢夸人，舍得夸人。
贾二妹一听这话心里就乐啊。
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呢？特别是快要上三十岁的女人，青春在一点点消失，听到别人夸自己年轻心里总是喜欢的，比听到别人夸自己漂亮还欢喜。
“大牛兄弟，这是你媳妇儿了，快请进，请进来。”贾二妹当即热情地说。
这时刚放学回来不久的暖暖和小尾巴姐弟俩听到门口的动静，也跑来迎客来了。
臭屁蛋俩口子刚好走进院子，就与两个迎上来的孩子相遇了。
个子高了一个头的是姐姐暖暖，矮一个头的是弟弟小尾巴。
处于父亲的天性，臭屁蛋的目光愣是一下子定在了小尾巴身上——这孩子长得真的太像一个人了，白皙的皮肤、丹凤眼、瓜子笑脸，包括小巧的身材，完全就是那个女人的缩小男版。
那个人不用说了，就是姚安娜。
肖翠兰紧随着丈夫的目光锁定在了小尾巴身上，她是没见过姚安娜的，所以她对小尾巴的第一印象是——这孩子长得太像张大牛了！那眉毛，那鼻梁和嘴巴，简直就是张家屋头的遗传标志！只有皮肤不像，皮肤太白，而张家人的皮肤都偏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