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拿着钱就走了,她后来没看到那个小孩,以为小孩调皮拿了钱不办事,也就没当回事。
这一晚喝高了,一觉睡到第二天快中午,然后看到那个小孩才明白,原来这个村根本没有医疗站,村里也没有人家里有胃药,这个小孩接受她的嘱托后晚上走了2个多小时的黑山路,跑到镇上卫生院去给她买的胃药回来,因为回来得太晚了,贾二妹已经睡了,害怕惊扰到她休息小孩就等到早上大队支书家开门才给她把胃药送到面前来。
相当于这小孩买药来回就走了差不多五个小时,而且还是摸黑走的。
明白过来后,贾二妹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因为感激和愧疚,贾二妹就不要小孩子买药找回来的钱,因为买药只用了几毛钱,她甚至又从包里掏了十元钱出来给这小孩子。
可是这孩子死活都不要,他跑得也快,贾二妹和他拉扯没一会他就跑得没影子了。贾二妹就出门去追,这么一追就在村落里迷路了,因为都是高高低低的土坯房,很多家屋顶都是有茅草的痕迹。
贾二妹凭感觉绕到一个院子里面,没看到小孩,正准备转身走,却听到有细细索索的动静,好奇心上来,就凑过去看。
第924章好诡异的女子
声音是从一个很破落的窗户边传过来的。
贾二妹顿时就好奇了,还以为是那个小孩跟她玩捉迷藏,于是她心中的调皮因子也被激发了起来,准备跑过去吓他一跳。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的时候,走到那扇破窗户前,“哇”地猛然大叫一声。
可是没有回应,没有小孩被吓得“a啊”一声叫的回应。
她定睛一看,只见窗户灰蒙蒙的,里面好像还有细细的铁栅栏,就在她发出叫声的时候,里面的悉悉索索动静立马停止了。
贾二妹突然心生内疚——小孩不会被我吓到了吧?
于是她把脸凑过去看,因为外面亮,窗户里面暗,看得她很辛苦,还把手伸起来做遮挡,罩在额头上贴着玻璃看。
这时窗户里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猛的扑过来,吓得她往后一跳。
这哪里是那个小孩啊?根本不是。
她在往后跳了一步后,看见里面那个披头散发的人跟她一样,楞了一下,然后死命地拿手拍窗户,震得窗户都在响。
这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这时刚才跑走了那个小孩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又钻了出来,过来对她说到:“阿姨,阎支书请你回去呢,张叔叔酒醉也醒了,他们正在到处找你呢。”
原来这孩子已经跑了一趟了,又回到了大队支书家那边,被大队支书吩咐着让他来找贾二妹了,因为大队支书非要留他们几个再吃个中饭。
在贾二妹和小孩说话的过程中,窗户里的那个人还在死命地拍着窗户,因为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两颊,贾二妹一时间也没辩出究竟是男是女。
然后,她一边跟小孩说着话一边退离了这个院子。
“我是不是把人家吓着了啊?”贾二妹问小孩。
这时候院子里面还能听到拍窗户的声音,贾二妹心下疑惑——我是不是吓到人家了呢?我跟人家素不相识就冷不防跑到人家窗下去大叫一声,肯定把人家惊扰到了,人家拍窗户不就是发火的表现吗?
贾二妹挺怕里面人冲出来揍她,毕竟她已经领教了这地方的人的彪悍风格。当然,这里的人同时也是极淳朴和仗义的。
就比如昨晚上,村里的几个人对他们说:“杠子大队的人太过份了,竟然说你们抢孩子,还要拿锄头扁担打你们,这简直是侮辱了我们整个石塔大队的人,今天我们打过去,让他们给你们赔礼道歉!”
贾二妹四人赶紧表示算了算了,并劝住了他们。
好吧,说回来吧,她这里还没开口问,结果那孩子拉着她的手就走,就在同时一个高高壮壮的村里男人闪来,直径就朝着破窗户走去走进院子里面,说了几句很响的话,因为是方言,贾二妹没听懂,窗户里面立马就没了动静。
贾二妹有点懵,就只得这么傻忽忽地跟着孩子走,快到大队支书家的时候,那孩子突然没头没脑地跟她说了一句,“刚是莽子家的傻媳妇,神经病的,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还没转两圈贾二妹在那孩子的带领下已经到了大队支书的院门口了,大队支书已迎上来了。
昨晚太晚了贾二妹没看清周遭环境,白天一看,其实大队支书家特挺寒酸的。院子里面摆的桌椅很多都不是配套的,板凳有的还缺了半片儿,不过热热闹闹的人很多,很多妇女孩子都在忙活,估计是把全村的女人都发动过来烧饭啊打杂了。
肖翠兰悄悄过来对贾二妹说:“我们走的时候是不是要给这些人一点钱,据说人家村为了迎接我们,还杀了猪。”
这年月这么穷的地方,过年烧一条鱼,从三十放到十五,都不吃的,摆在桌上摆个台面,有亲戚朋友来拜年才招待客人的。
可是昨晚他们傻了吧唧几个人将桌上的鱼伸筷子稀里哗啦吃掉了,怪不得昨晚其他陪桌的人都不动筷子哦,就看着他们吃,而且今天一大早大队支书就派人去镇上买鱼去了。
“嗯,是应该给点钱给他们。”贾二妹点头。
不过,她估计这些人不会要。
既然一村的人都在忙活着要盛情款待他们,他们也盛情难却啊。
一吃饭的时候,贾二妹就把那个所谓“xx家的傻媳妇”忘一边去了,不过这村的人很多作风还是令贾二妹有些不舒服。
这话怎么说呢?
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农村的那种大席面,很多桌的那种,一村人一起吃,女人基本不上桌,上桌也是来端菜的,弄得贾二妹这样的女人坐在桌上很是气愤,又不好意思说。
虽然这里处处简陋,菜倒是比昨晚还多,眼花缭乱地往上端,昨晚因为多喝了两杯酒,没怎么吃,贾二妹胃里还是有些难受,今天就借口自己胃不舒服不喝酒了,只是死命低头扒饭菜吃。
这时候有个比较年轻的女人端菜上来,直接往她怀里送。
贾二妹有些愣神,但还是立马腾出手来接那一大碗的菜(这时候的山里人基本都是用大海碗装菜),一拿到菜,她就感觉菜碗底下有什么东西,两人在交换的时候,那女人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眼神既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时将所有的生命寄托的期望,又像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
凭借直觉贾二妹知道这女人一定有求于自己,说确切点是在向自己求救。
大队支书和贾二妹他们是坐一桌的,看到这女人把菜往贾二妹怀里送,当即大着嗓门瞪着那女人说了句什么,地方方言,不太听得懂,好像是骂她怎么不长眼睛,那么大个桌子看不见这样的话。
肖翠兰开口帮这女人说了句情,贾二妹有些懵呆呆地把菜碗放在桌上,下意识把碗底那个硬硬的东西藏在了手心里。
那个女人没在桌面上呆太久,大队支书一骂她,马上就有个年纪比较大的妇女嘴里念叨着土话把她拉走了,后来的宴席上就再也没见到她来上菜了。
手里面的东西硬邦邦的,贾二妹紧张极了,感觉背上都在出汗了,总觉得桌上很多人都在盯着她,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点子转移,潜意识里她知道这个绝对不能当大家面打开来看。
她想要离席走到一边去看,但立马离开貌似会令人警觉,于是又硬着头皮坐着。
“向中队爱人同志,你没喝酒就请吃菜哈。莫停筷子,千万莫客气。”大队支书热情地招呼着她吃菜,又伸筷子捻了个鸡腿进她的碗里。
“哦,谢谢,谢谢,我在吃着呢。”贾二妹忙说,但捏着那东西的左右一直没敢拿到桌面上,就用右手拿起了筷子。
过了没一会儿,贾二妹终于开口了,很是歉意地对桌上的人说:“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上上厕所。”
“我陪你去吧……”白翠花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是。”贾二妹说。因为人家是上厕所,又是女同志,自然也就没人跟着她一起去了,只有大队支书老婆给她引了一段去上厕所的路。
贾二妹三步并两步走跑到了厕所,农村的厕所不分男女,就一个大坑,门口半扇木门,她敲敲没人说话,就推开进去。
一进去她就立刻把左手手心摊开,手心里是一小截折叠成细棍大的纸条。
她把纸条摸平,上面两个铅笔字赫然跃到眼前——救我。
贾二妹当时脑子里遍“嗡”地一下,瞬间想起来刚才那个“xx家的傻媳妇”,再又想起那个端菜上来的女人的眼神。
玛蛋,贾二妹忍不住要骂脏话了——这不会是拐卖来的妇女吧?!
打110报警?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念头。
不过很快她就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第925章这个村子太恐怖
这年月哪来的手机啊,这年月也没有110报警台。
而且报警对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根本就没用,村民肯定要阻止,就像昨天“抢娃娃”事件一样。
贾二妹告诫自己别冲动,待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不然造成误会就不好了,毕竟这个村的人对他们几个都很热情厚道,而且这里还是白翠花和张大军的家乡,除非他们不回这个家了。?人果然是自私的产物,贾二妹第一时间是这样想的,这个鬼地方太偏僻,太远,警察过来最快最快还要几个小时,这段时间里真正能做到全身而退的只有贾二妹自己,因为她有狗铃铛。
但是狗铃铛又不能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她一个人溜掉了怎么向大家解释?
就算她能利用舍利子的“催眠术”来将这写村民催眠而救出被拐卖的妇女,但催眠术只能救一时之急,一回头等那些村民清醒过来后追上来他们一样也跑不出这山村,还得把白翠花他们几个都连累了。
因为这山村毕竟不是之前贾二妹遇到的环境,比如在矿区,比如在边疆,那是在有后援的情况下,她这里把坏人暂时催眠,后援人员即刻就赶到出现,马上将坏人控制住了,所以事情才会发生扭转性的局面。
可是这里是偏僻的山村,地形复杂,没有后援人员就凭他们几个人想要凭着一时的热血跑出这个山区是很难很难的事,被展示催眠的人很快清醒过来就会抓住他们。
催眠一次抓回一次,催眠一次抓回一次……
她贾二妹不但恐怕在这些乡民的眼里会成为妖怪,在白翠花他们几人面前也会成为会催眠的妖怪吧!
贾二妹蹲在那个臭气冲天的茅房里,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后决定先不动声色起,先打听到点具体消息,等一离开这个地方,就报警。
因为到现在为止,只有这么一个纸条,连姓名,联系方式都没有。那个被囚禁的女人,她也不记得关在哪里了,总之现在手上只剩下这两个字“救命”。
决定做好以后她把纸条叠好,藏在身上背着的挎包里,重新回到饭桌上。
事实证明幸好贾二妹没有立刻做出行动,因为刚回饭桌后,大队支书就给她介绍了一个让她很震惊的人。
据大队支书说,因为他们昨晚也是临时决定来他们村,很多人都没来得及赶过来,今天有几个镇子上的有头脸的人来了,要带他们认识认识。?说认识,其实也就是那几个人上来敬酒罢了,就知道逃不过喝酒。?先是来了一个中年人,穿着制服,大队支书给她介绍说,“这位是我们派出所的黄所长。”
“向中队长爱人同志,我敬您一杯酒。”中年男子向着贾二妹举起了酒杯。
贾二妹忙客气推托道:“昨晚喝酒胃痛,今天还在吃药,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那您就举个杯也算是领我情了。”黄所长客气地说。
贾二妹只得举起酒杯表示了一下,算是回应他的敬酒了。
其实这位黄所长是这个镇子上的派出所二把手,听说向中队长的爱人在此,特意和镇子上的武装部长等人赶来给贾二妹几个“接风洗尘”的。
然后就是武装部部长和公社的两位干部,都是部门里数一数二的领导。
贾二妹也是同样将感谢之类的客套话说了一番,然后就交给丑屁蛋作陪去喝酒了。
她此刻的心里却感概不已,大队支书给她介绍的这几个人都意味着公家代表了,自己要是真报警了,合适吗?会是个怎样的后果?
你就看看他们这么熟悉的样子,会为了被拐卖的妇女翻脸?!
要知道这些被拐卖来的妇女可是他们村的生孩子工具,你要是带走了他们的女人那比直接带走他们的孩子还后果严重。
光凭她一个人或是几个人的力量要带走这些受苦受难的女人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因为心里存了心思,贾二妹连吃饭都觉得无味了,恨不得立刻就走,她一直在留意给她纸条的那个女人,可惜再也没有见过她。
接下来她当时满脑子都是各种念头……
要是村子离汽车站或汽车站停靠点近就好了,现在这个鬼地方,盘山的破路,要是没人支援,他们根本出不去!
光靠一个白翠花根本就走不出这山区。
然后她又转念一想,这帮老古董思维定势,说不定年轻人好说话,于是她借故胃不舒服不敢多吃离席了,找到了大队支书家隔壁的一个年轻后生,这小伙子看起来还挺不错的,昨晚一直都兴致勃勃地向他们问着大城市里的生活怎么怎么样,一看就是极度向往外面世界的年轻人。
她借故说想出院门去透透起让小伙子领她出去逛逛,她害怕走迷路,小伙很热情地便领着她出门了,反正他现在还轮不着他上桌子吃饭。
出了院门,贾二妹就开始跟他套近乎,问他:“你是在家里种地呢还是做什么呢,巴拉巴拉……”
套了一番近乎后,贾二妹这才问到:“你这么年轻,又很有想法,想不想到大城市发展啊?”?这个年轻小伙一听到大城市发展,顿时眼睛都发光,兴奋地对贾二妹说:“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呆在深山沟里,都想出去闯闯,哪个想在屋头种地哟!但是我们没啥文化啊,小学都没毕业,到了大城市里去会不会被人嫌弃哦?最重要的是,家里面要是不留男子汉,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说实话听到这个观点,贾二妹觉得很搞笑,但是听他细细说来,又觉得很沉重。?山上的耕地非常的贫乏,开垦耕地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不小心还会造成山体滑坡。所以可以说寸土寸金,家里没有男性劳动力,就很容易被临近的村民吞噬,今天多种你家一点,明天多种你家一点,一年半载就成人家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