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继后不好惹[剑三+清穿]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云上打滚
“阿玛,额娘……”那拉氏禁不住鼻中一酸,抱紧了自家额娘,这是她从额娘过世之后,期待已久的温暖怀抱,抱着自家额娘,想到过去的日子,那拉氏禁不住十分依恋又有几分委屈地喃喃的说:“额娘,我想你了……”
郎佳氏被她软软的声音弄得一愣,不免有些哭笑不得的揉着她的头:“这孩子,才跑出去玩儿了一会儿,怎么就……多大的人了,还跟额娘撒娇呢?”
“再大我也是额娘的女儿……”那拉氏不管不顾的把头埋在额娘怀中,享受着久违的温暖。
可就在此时,旁边却忽然传来了煞风景的尖叫声:“啊——姐夫!!!你,你怎么……?”
这尖利的声音,刺的那拉氏耳内一疼,她抬眼一望,看见自家阿玛也被这尖叫声吓得倒退了一步,露出了站在他身前的女子。那女子泪眼朦胧,裹着披风,在她丫鬟的搀扶下摇摇欲坠,整个一副娇弱不已的模样。
“那是……”方才那拉氏就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只是方才发生的一切让她太过震惊,她压根来不及细想。可现在那拉氏仔细一望,这才发现刚才被她从湖中救出来的女子,可不就是她额娘的妹妹,亦是她后来的继母——小郎佳氏吗?
再想到方才救她上岸时她那一声娇羞的“姐夫”,那拉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微微挑起眉,看着自己的这位表姨母的表演。
“姐夫,谢谢你救我上岸……”此刻小郎佳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注意到身侧的丫鬟那尴尬不已的面色,也没有注意到纳尔布一头雾水的神色。
“姐夫的大恩大德,小妹没齿难忘,我……”小郎佳氏拧着帕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她话还未说完,就被纳尔布打断了。
“妹妹何出此言?并不是我救你上岸的!”说到这儿,纳尔布忍不住左右一望:“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被救上岸了,身边……除了妞妞就没其他人了啊!”
“什么?!”小郎佳氏禁不住攥紧了披风的带子,面上也带了几分惊慌:“姐夫这是什么意思?我方才落水后,明明,明明感觉是个男……”她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登时古怪起来。
小郎佳氏见四周人的神色古怪,幸而她还不算太傻,慌忙改口:“我明明感觉是被人给救了,姐夫怎么会说没看见人呢……?”她一面说,一面怯生生地扫了眼郎佳氏,欲语还休。
郎佳氏简直要被这个堂妹气笑了:“妹妹看我做什么?我与老爷过来时,只看见堂妹还有大妞妞,何曾有其他人?妹妹莫不是落水以后太过慌张,连自己怎么上岸的都忘了?”
小郎佳氏万万没想到连郎佳氏也这么说,她脸色一白,咬紧了下唇,气的双手都有些发抖了:“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没人救我,难道是我自己爬上来的不曾?”她说到这儿,气呼呼的一转头,就看见静静地靠在郎佳氏怀中的那拉氏,禁不住气哼哼的问:“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问妞妞,我到底是不是被人救上来的!”
大家的目光不禁集中到了那拉氏身上,郎佳氏温柔的理了理那拉氏的头发,慢条斯理的说:“妞妞乖,告诉额娘,你方才可有看见有人救你姨母上岸了?”
那拉氏看着额娘温婉的笑容,再看看小郎佳氏那咄咄逼人的模样,禁不住嫣然一笑,假做天真地仰着小脸,认真地说:“看见了啊,刚才是一个大胡子叔叔救了姨母呢!”
“大胡子……”郎佳氏一愣,万没想到自己女儿会这么说。
一旁的纳尔布也面色古怪的盯着小郎佳氏:“叔叔……”
小郎佳氏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啊啊啊——你胡说!!!”
那拉氏才不管自己这句话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她径直把头埋进了额娘的怀里,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嘟哝着:“我才没有胡说,大胡子叔叔把姨母救起来以后,就往那边去了——”她伸手随意指了个方向:“我还听到叔叔打了好大一个喷嚏呢。”
“你胡说你胡说!我根本没听见有人离开的脚步声!”小郎佳氏跺着脚,歇斯底里的尖叫了一声,嘤咛一声,昏了过去。
郎佳氏看着她的样子,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对着小郎佳氏的丫鬟:“还不快把你们姑娘扶回去。”说完,她攥紧了那拉氏的小手,快步揽着那拉氏往回走,快要走到小路尽头的时候,那拉氏似有所觉,回头望了远处,只见波光粼粼的湖面深处,一艘画舫一动不动的停留在那里。
许久……直到岸边再无人声,从那精致的画舫之上,传来了人声:“阿哥,你又不听话了,天气这样冷,再开着窗,若是着凉了奴才可怎么向主子交代啊。”
重生继后不好惹[剑三+清穿] 第3章 娘娘是琴爹
郎佳氏带着那拉氏回到自家暂时歇脚的画舫之上,坐在房中的榻上,疲累地按了按眉心。
“额娘是不是累了?”那拉氏一直注意着郎佳氏,见她神色疲惫,忙脱鞋上榻,噔噔噔跑到她身后,给她按摩起肩膀来。
“妞妞乖,额娘没事。”享受了把女儿的孝心,郎佳氏笑着捏捏那拉氏的掌心,将她拉到身侧揽住,笑眯眯的点了点她的鼻头:“倒是妞妞玩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她说着,招手示意那拉氏的乳母容氏过来:“容嬷嬷,带姑娘去隔壁休息一番,补些点心。”
“那额娘,我先去了。”那拉氏一听,就明白郎佳氏这是在支开她,她乖乖的跟郎佳氏打了招呼,跟着奶嬷嬷回到了自己的舱房中。
那拉氏一跨入舱门,便觉得一股暖意夹杂着甜香扑面而来。虽然只是小憩的方寸之地,但极疼爱女儿的郎佳氏也还是将这里布置的极为精致。
舱内的桌椅寝具,俱是成套自家中移来,地上所铺了厚厚的毯子,床边小几上的香炉内熏的更是那拉氏幼年时极爱的香,甚至在那用作隔断的屏风后,那拉氏更是瞧见了白烟袅袅……一看便知是早已备下的。
额娘……
那拉氏心中一暖。不为这房中之物,单只为这份心意。自从当年之事后,除了血脉至亲,再无人肯为了她在这些细微之事上下这样的功夫了。
这份心意,这份久违感受到的微暖……那拉氏微微垂眸,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她定会守护家人,绝不会再让这份温暖自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一念至此,那拉氏微微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后,她重新张开了双眸,重新恢复了冷静与自持。那拉氏张开双臂,淡然地对早已侍立在旁的两名丫鬟道:“更衣吧。”
“是。”两个丫鬟心中一跳,不免有些发憷。都觉得姑娘怎么突然变得,变得……如同老爷那般威严了。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眼,倒是让她们不敢再如往日那般与姑娘说笑了。
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地服侍那拉氏更衣沐浴完毕后,那拉氏穿着素色寝衣,披散着乌黑的头发,走到桌前坐下。
容嬷嬷方才跟在她的后面,并未体会到丫鬟们方才受到的惊吓,她看了眼那拉氏身上的衣裳,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拿了一件衣裳过来:“姑娘刚刚沐浴完,是会觉得热,可这天儿虽刚刚见暖,但还是要小心着些,莫着了凉才是。”她一面说,一面想给那拉氏披上衣裳。
“我不冷,嬷嬷。”那拉氏拒绝了。
“那……好吧。”容嬷嬷悻悻然放下衣裳,打量那拉氏片刻,到底还是忍不住说了:“姑娘头发还未干呢,要不奴婢再给您擦擦头,这头发老是不敢,若是见了风,仔细以后会头疼呢。”
那拉氏被容嬷嬷的这番殷勤小意给弄的心中暖暖的,可越是享受着这份温暖,她的心底也越清明,也越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
因此,当容嬷嬷执起筷子,问她要不要吃一块玫瑰糕时,那拉氏微微一笑,对着容嬷嬷说:“嬷嬷,我困了。”
“困了啊?”容嬷嬷一听,忙放下筷子说:“是奴婢糊涂了,姑娘今儿个在外头玩了一天了,是该困了。”她一面说,一面吩咐人将糕点什么的撤下去,一面命人将被褥铺好,一面又有些发愁的看着那拉氏的头发:“可姑娘的头发还没干呢,这么睡下去,明日指不定就要头疼,这可怎么好。”
“嬷嬷莫不是眼花了?”那拉氏抿嘴一笑,伸手捋了下乌黑的长发,内力一转,眨眼间便将发上的水汽给除去了:“你看,我的头发早就干了。”
容嬷嬷看着自家姑娘的头发,疑惑的伸手一摸:“真的干了?刚才我瞧着明明没干啊?”她纳闷不已:“难道……真是奴婢眼花了不曾?”
“的确是嬷嬷你眼花了。”那拉氏看着自己乳母纳闷的表情,面上的表情越发的柔和起来。
“奇怪了。”容嬷嬷嘟哝了一句后,便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忙前忙后的把她家姑娘塞进被褥中,放下帐子来,又低声吩咐两名丫鬟好好守着那拉氏。
可她话音未落,帐中已传来了那拉氏的声音:“嬷嬷,无需派人守着,你们都下去吧。”
容嬷嬷一愣:“那姑娘一会儿若是渴了……”
“我说不用便不用,都下去吧。”那拉氏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容嬷嬷不敢再多言,只得带了人退了出去。
待人都离去后,那拉氏翻身坐了起来,她如往日一般盘膝而坐,思考着。
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古怪,她记得自己飞掠到湖面上揽住姨母时还是成人的身量,可几乎是在接触到姨母的刹那间,她似乎就缩水了。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还在疑惑为何怀中的女子会如此之重。想来便是在那一刹那间她就已经变小了。虽然对于常年习武的人来说,这点重量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这种变化却是依然能觉察到的。
再联想起今日自己顿悟之后,忽然出现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异象,那拉氏心中若有所悟,自己如今的处境,按照弹幕上妹子们与号主时常看的小说中来说,大抵……就是重生了吧?
念及此处,那拉氏心中庆幸的同时,看着自己的尚未退去婴儿肥,还有些圆滚滚的小身板,暗自思量,虽然武功尚在,但自己眼下这个样子,若是要恢复到全盛时期,恐怕还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才是。
想到这儿,那拉氏不由地轻叹一口气,还有自己惯用的武器,日后少不得要多花些心思再寻觅一把了。
她刚想到此处,就觉得膝头一沉,一把通体若流水缠绕的青玉古琴凭空出现在她的膝头,琴身冰凉,坚硬如铁,以手叩之,清脆悦耳,琴身四周吞吐不定的闪烁着氤氲宝光。
这琴,正是她平日里用惯的那把青玉流。
那拉氏惊喜莫名,手指顺着青玉流琴头上雕刻的青鸟微微拂过,仿佛又回到了当日在长歌的日子,她的手拂到琴弦处,不由地顺手一勾——
“铮!”青光一闪,短促的一声琴音后,前方的帐子无声无息的裂开了一个小口。
果然还是太小了啊,力度远远不及从前,若是自己当日的身体,只怕就……
那拉氏对这个结果并不怎么满意,她正想着,突然觉出有异,低头一看便发现自己的手竟是起了变化,青光一闪后,肉嘟嘟、软绵绵的小手刹那间便化作了那拉氏早已习惯的那双白皙修长,且又暗含无穷力量的手。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亦同样青光一闪,回到了从前。帐中七八岁的小姑娘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形修长、貌若好女、玉树临风的男子。
男子?
没错,那拉氏当日不慎误入大唐盛世,寄身所在,正是土豪姑娘的账号上的那个成男长歌。这些年来,那拉氏从最初的极端不适,到后来慢慢习惯了自己男儿的身份,同师兄弟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习武练剑,游历江湖,与一般男子并无二致。
简单来说,娘娘她以前——是一个老琴爹啊。
现下这位老琴爹,也就是那拉氏苦笑不已,舱房中本就是暂时小憩之地,所以榻上临时铺设的帐子亦不过是能将她遮盖住而已,并没有富余多少。
如今她乍然变回成年人的模样,这顶小小的帐子如何能容下她,那拉氏无奈地弯腰自帐中钻出,低头望着身上挂着的破布条不免有些头疼。
寝衣早已撑爆,她心念电转之间,一袭天青色儒衫已然穿戴整齐,再将青玉流反手一背,站在当地的便又是那个玉树临风、飘逸潇洒的长歌弟子了。
那拉氏走到桌前,低头看着上面摆放的茶具,心思一转,其中一个茶杯凭空消失。她心思一动,那个茶杯又再次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根通体雪白莹润如雪的笛子,那笛子通体冒出缕缕寒气,不过片刻便让室内的温度降低了几度。那拉氏心中一动,那笛子便又凭空消失了。
果然如此……此情此景印证了那拉氏心中所想,看来是之前在大唐时她所有能用的东西这次都带了过来。
并且,那拉氏想起黑暗初初退去时那一瞬间的异样,剑眉微皱,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好像……接到了一个任务?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未看清那是什么,只是按照一个pvp党的习惯先接了再说。
现在想来,自己如今的这种情况,莫不是弹幕妹子们时常讨论的带着系统重生了?
那拉氏心中一动,倒是有些好奇自己接下的是个什么任务。就在此时,一个卷轴落到了她的手上。那拉氏剑眉微挑,将那卷轴缓缓展开——
只见那任务的名字乃是——夜访圆明园,而任务的内容……那拉氏一目十行的扫过,并没什么奇异之处,倒是那奖励之物——
那拉氏盯着任务给出的奖励之物,瞳孔猛然一缩,呼吸也经不住加快了几分,那奖励之物,乃是一颗雪白的蛋。蛋的旁边,是这颗蛋的名字——永璂的蛋???
重生继后不好惹[剑三+清穿] 第4章 夜探圆明园
永璂……
那拉氏注视着这个名字,握着卷轴的双手禁不住轻微的颤抖起来。
刚刚出生时,红通通的像个小猴子似的永璂;稍大一些后,那个白嫩嫩,软趴趴,会奶声奶气叫着额娘的永璂;再大一些,既调皮又懂事,每天总是有很多问题的永璂;再大些,进了上书房,有了崇拜的人,也有了敬畏对象的永璂……
过往的一幕幕像是走马灯般的在她脑海中闪过,从稚嫩的小婴儿到芝兰玉树,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知道费了她多少心血,然而这一切……都被那人给毁了!
乾隆……想到他对永璂不闻不问,到后面甚至纵容魏佳氏,害的永璂英年早逝,那拉氏原本柔顺的贴在后背的长发竟无风自动,而她握着卷首的双手便禁不住越发用力,仿佛那卷轴便是乾隆那厮一般,恨不能生生将其撕裂。
“咔嚓!”,直到身侧的一只茶杯因她无法控制的内劲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那拉氏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她闭目调息了一番因过于激动而有些翻腾的真气后,眼神重新恢复了清明。啪地合上了卷轴。
“圆明园是吗?”当年的皇家禁地,擅入者死。然而对于如今的那拉氏来说,纵使刀山火海,为了永璂她也要去闯上一闯,那拉氏微一侧头望着圆明园的方向,眸光冰冷。
入夜后,万籁俱寂,容嬷嬷与守夜的小丫鬟们早已睡着了,那拉氏悄无声息地帐中滑了出来。
她赤足走到房间正中的熏炉内,指缝一动,熏炉内的火焰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似得,骤然闪烁了几下,一股更加甜腻的香气猛然在房间内腾起。
那拉氏站在房中,稍等了片刻后,便听见原本微微打着小呼噜的容嬷嬷咂了咂嘴,一个翻身,睡得更沉了。而守夜的小丫鬟的呼吸也更规律了些。
那拉氏微微垂眸,周身青光一闪,瞬间便化作了白日那个貌若好女,目光凌厉,玉树临风的长歌载川门下弟子了。然而那拉氏并没有急着走。
她反手将青玉流自背上取下,青玉流上自带的青色氤氲宝光如流水般缠绕着琴身,这般显眼的武器,自是需要做些掩饰的。
那拉氏微一沉思,便想出办法来,她取出一物,将青玉流置于其中,这样无论远望近观,任谁都无法看出青玉流的原貌来了。
那拉氏收拾妥当,再次环视了一眼室内,确认无事后,长袖一拂,远处的窗子应声而开。那拉氏身形一动,青光一闪。瞬间便随风潜入了暗夜之中。
“梆——梆梆——”入夜的京城,万籁俱寂,唯有打更的更夫穿行在街上,一面敲着木头梆子,一面跟同伴说着话。
走着走着,更夫突然停住了脚步:“哎我说老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声音?”老三停住了脚步,仔细听了好一会儿,才隐约听到了几声“铮——铮——”琴声,他不以为意的打了个哈欠,推了惊疑不定的更夫一下:“大惊小怪的做啥?指不定是……”剩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老三咽了回去,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的瞪着更夫,咽了口唾沫:“这里……怎么会有那种声音。”
“是啊……”更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左右看看,忍不住凑到老三身边:“你说,会不会是那啥……”
他刚说出口,老三的脸就绿了,呸呸呸地连吐三口唾沫:“胡说八道!顺子!安心打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办完了差事,哥哥我还要赶着去给你嫂子买大肉包子呢!”老三一面说,一面迅速敲响了手里的木头梆子,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他握着木头梆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顺子被他这一吼也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跟着一起打起更来,他们谁都没注意到,在他们的头顶,一道青光一闪而逝。
圆明园,那拉氏从前来过不止一次,雍正朝时,随富察氏进来过几次,到了乾隆朝时,更是多次随驾在此居住。因此对于这个园子,那拉氏熟悉的就如同她娘家的后花园一般。
此时十五刚刚过去没有多久,天上一轮皎皎明月依然熠熠生辉,月色下的圆明园,杨柳依依,水声潺潺,偶尔可以听到一两声蛙鸣,空气中充斥着花的香气,眼前的美景如梦似幻。
可那拉氏却无心欣赏这一切,她早知道自己使用轻功时必会有琴声与青光相随,不过因为从前在大唐,大家运起轻功时都是如此,什么琴音、莲花、棋盘,甚至她的另一位江湖师父运起轻功时,更是足踏一柄冲天金色巨剑,御剑而行。比起她师父来说,她这小小青光与琴音也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如今回到了大清,这青光与琴音倒是个麻烦,还须早些解决了才是。这个念头在她心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后。
那拉氏轻盈地落在在湖岸边一株柳树顶端的嫩绿枝条之上,身子随风上下摆动,她抬头望了眼头顶那轮圆月,如此明亮的月光之下,势必对她今日之行造成些许不便,她且需要谨慎些才是。
月色下,那拉氏极目远眺,很快便辨明了方向,那边灯火通明之处,想来便是皇阿玛所在之地了。那拉氏眼中露出一丝敬佩之意。皇阿玛勤政爱民,为人务实、公允,是那拉氏心中最为敬佩之人,可惜那人却没学到皇阿玛一星半点。
想到那人,那拉氏禁不住眉头一皱,觉得那人的名字生生将眼前的美景都带累的差了几分。她正准备往附近搜寻一番,看是否能找到完成任务的契机。
可她身子刚刚一动,风中隐约传来的人声却让那拉氏生生顿住了身子,她眼中射出寒光,一字一字咬牙道:“乾!隆!”
而此时的湖畔小路之上,被那拉氏恨得咬牙切齿的乾隆却还只是一个才得了皇父赏赐,又知道自己即将大婚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此刻的少年弘历心情极好,到今年他已经祭过两回景陵了,在尚未册立太子的时刻,这已是个很明显的信号了。然而弘历心知肚明,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能放松。他的兄弟们在背后虎视眈眈,叔伯们也不容小觑。
所以弘历现在越发勤谨,对内上敬兄长,下怜弱弟;对外他将皇父交代下来的每一件差事都办的万分妥帖漂亮。素日里行事也是极为谨慎,万挑不出一丝儿错来。提到他,好些人都交口称赞。
今日之所以这么晚了还在园子里,一方面是白日里交割完差事后,雍正又令他留下来议事,父子两用过晚膳后,熹妃又差人来请他过去,说了些七月里大婚的儿女之事。
等到熹妃放他出来,天色已晚,雍正那边也传了话,命他就歇在园子里头,明日再走。
眼下夜深人静,四下里唯有潺潺水声,偶有两声蛙鸣,四周花香四溢,行到此处,让弘历连日来绷紧的神经也不禁有些微的放松。
他索性放慢了脚步,一面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一面不由地幻想了下来日盛况,又想起之前偷偷见过的那位富察家的姑娘……
少年人知慕少艾,便是皇子亦不能免俗,加之如今大权在握,离那至尊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夜深人静,此等美景,弘历不由地有些飘飘然了。
然而就在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之时,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骤然降临,弘历只觉得整个人犹如瞬间被浸入冰水之中,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在这股令人难以抵抗的威压中猛然竖起,几乎是刹那间,弘历便觉得自己的背心都湿透,掌心也变得冰冷起来……
而一直跟在他身后,捧着熹妃刚刚赐下的一柄如意的哈哈珠子更是吓得浑身发抖,站都无法站稳,牙齿发抖,哆哆嗦嗦地趴到了地上。
四周越发的安静了,水声,蛙鸣都消失了,弘历只觉得身周的空气越发的稀薄起来,此刻他像是包裹在了什么东西里似的,感官越发的迟钝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突然间,他瞳孔猛地一缩,看见自己面前的嫩绿的柳叶像是被什么无形地东西切断了似的,他知道自己该躲开,可是他的腿却像是被灌了铅一般一动都没法动。
“大胆——!!!”
陡然间,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尖利叫声刺疼了弘历的耳膜,让已经迟滞的空气重新运转起来,弘历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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