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帝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焓淇
陈瑜装作不知的样子:“这怎么可能呢?”
陈勍继续道:“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但我认为她就是!”说罢细数了她身上几处疑点,而后道,“虽然这种事情有些天马行空,可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她一定是!”
陈瑜似是深思熟虑过以后,蹙眉问道:“所以你觉得她是失忆了,暂且想不起来?”
陈勍点点头:“对,我找太医问过了,一个人若是失忆,对她熟悉的人还是会有感觉的,若是想恢复记忆,便需要让她多接触从前熟悉的环境和人,所以我想接她进宫,以嫔妃的身份,虽然荒唐,但我也别无他法,我和皇后说好了,替她捏造个身份,以捏造的身份接进宫,并不以现在的身份进宫。”
陈瑜听完觉得过去的二十多年她都低估了这个弟弟,他这胡思乱想的本事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皇后也知道了吗?”
陈勍闻言垂下眼帘,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我不打算告诉她,所以皇姐也要替我瞒着,她现在以为我是喜欢赵瑾呢。”
陈瑜闻言有些奇了,他和皇后感情不是一直很亲厚吗?还扬言要如父皇母后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对皇后专情,现在变了?
就算亲弟弟是皇帝,陈瑜也没什么避讳的,直接问道:“为何?可是皇后哪些地方做的不好了,你与她生了芥蒂?”
陈勍闻言没有正面回答,抬头看向远方,目光有些悠远道:“皇姐,你说,是不是自古帝后难有真情,虽然父皇和母后之间没有第三人,可你我都知道他们是貌合神离,心中不知道有多讨厌对方,连父皇和母后都是如此,我是不是也做不到……”
陈瑜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弟弟,她这个弟弟虽然看着有些没心没肺,但其实是个心思敏感又柔软,会多愁善感的人。小时候,他们经常可以看到父皇和母后吵架,弟弟那时候年纪小,每次都被吓到哭鼻子,那个时候他便会在她怀里哭哭啼啼说:“皇姐,我以后娶了太子妃,一定会好好对她,不和她吵架,不要像父皇和母后这样……”
如今,他也做到了,而秦如嫣确实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会和陈勍吵架,只是性子有些冷,加之她身后的秦家,其实和陈勍很难做到心贴心,她一直也觉得秦如嫣不够适合弟弟。但这些话不该是她这个做姐姐的说的,她不能挑拨他们夫妻间的关系,他们夫妻间的问题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但她永远会站在弟弟这边,若是秦如嫣有半分不忠,她自是不会坐视不管。
她轻声道:“续华,你不懂,父皇和母后虽然总是争吵,但他们并非心中没有彼此,正是因为有彼此,即便吵得不开交,也不愿与对方分开,也要互相折磨。其实有很多人的爱是不自知的,他们自己可能并不知道爱了对方有多深,但却要互相伤害,也算痛也要一起痛吧。”她说着,对他一笑,“可我相信,若是父皇和母后现在还活着,一定会懂得珍惜彼此的。”
陈勍不知道父皇母后会不会,就像他不知道他和皇后还有没有机会到心灵相通的那一天一样。他现在有点累了,朝堂之上的事本就让他疲惫不堪,皇后的心他也快没有耐心去猜去争了。若有一日,她终究背弃了他,他可能就不会顾念今日的情义了。
陈勍看向她,瘪瘪嘴,有些可怜道:“皇姐,我有时候真羡慕你和姐夫。”
提到付渊,陈瑜嗤了一声:“你姐夫是蠢,如果不是我,他不知道被谁蒙骗去了,要不是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我早一脚踹了他了,坐拥三千面首,不比日日替他这个傻瓜操心强吗?我都觉得自从嫁给他,起码老了十岁!”她说着摆摆手,“算了,不说他了,续华,你找到父皇了吗?”
陈勍失望的摇摇头:“没找到,京中我派人都找遍了,正打算去城外找,之前我倒是看到一个像父皇的丫鬟,但父皇总不会变成女子了吧?”
陈瑜也是佩服了她的父皇,为了母后竟能抛下帝王的颜面穿女子的衣服跟去,只可惜她没能看到父皇女装的样子,以父皇的样貌一定美若天仙。
“肯定不可能的,那你再继续找找吧,我也派人找找,若是有了消息,我们姐弟间互相通气。”希望真相大白那一日,弟弟不会太生气……
陈勍点点头,调转了马头:“皇姐,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个,我去找母后了,想接母后进宫,我还要和母后重新培养下感情,她和我多相处,应该能多想起来一些。”
陈瑜看着眼前的蠢弟弟,真是千百个不忍心,赶紧挥手让他走:“去吧。”
陈勍又嘱咐一句:“皇姐注意安全,别让侍卫跟丢了。”说完才走了。
陈瑜暗自叹了口气,幸好弟弟提前把他的计策和她说了,她也好和父皇母后去说,商议对策,虽然很对不起弟弟,但他们这也是善意的谎言。
第六十八章
狩猎对于行军多年赵真来说并没什么难度,没多久便猎了一堆猎物,其中还包括一只成年雄鹿,这围场里并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稍微厉害一些的就是狐狸,体型最大的是鹿,只是狐狸很少,轻易碰不到,而鹿虽然庞大,但轻巧灵活,并不好猎。
赵真也不打算猎狐狸,觉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往回走,还能有些功夫陪孙子烤野味什么的。
突地,后面有人喊她道:“瑾儿!”
这声音于她来说熟的不能再熟,她第一个念头便是装作听不见立马跑路,可现下儿子毕竟是皇帝,想不理都不能不理,她只得停下来,调转马头,恭敬道:“陛下。”
陈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着狩猎所穿的胡服,背着把金灿灿的弓,瞧着威风八面,倒是很有帝王的威严,但对赵真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他款款而来,身后的侍卫站在远处未动:“好巧,原来你在这里。”
赵真暗自腹诽:一点也不巧,他当她不知道那些远远跟着她的侍卫吗?若说不是他的哨兵,她可不信。
赵真扯了下嘴角,笑道:“是啊,好巧,偌大的围场还能遇见陛下。”
陈勍没听出来她语气中的暗讽,笑眯起眼睛:“是呢,这说明我与瑾儿有缘,兜兜转转总能遇见。”说罢他从马上翻身下来,牵着马绳走到她面前。
皇帝都下马了,赵真哪里还能继续坐在上面,只能随他一起下马,但不想和他继续这般肉麻的话题了,扯开话题道:“陛下已经猎到狐狸了吗?”
陈勍哪里需要自己亲自狩猎,早有人猎好了猎物用来粉饰他帝王的威严,他点点头:“猎好了,所以想趁此机会多和瑾儿说几句话,朕在宫中,你在宫外,即便朕想念你也无能为力。”他的目光紧紧黏在她的身上,“瑾儿可有想朕?”
当然想了,时时刻刻都想打死你!
赵真别开脸,难以直视儿子的目光:“瑾儿与陛下同心。”
陈勍当她是害羞,松了马绳站到她的面前:“瑾儿,你抬头看看朕,好好看一看。”
赵真不想看,她怕她看了会忍不住一巴掌呼上去,但眼瞅着儿子要伸手碰她的脸,她微微一躲,抬头看向他:“陛下让我看什么?”
陈勍哄女孩的把戏是为了皇后学的,只是在皇后那里不管用,便荒废了,如今重拾起来他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呢,轻咳一声道:“你就好好看看朕,将朕的容貌记进心里去,朕要你时时刻刻都想着朕。”
赵真听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终于明白为何儿媳始终与他不亲热了,有个这么肉麻的夫君,不吐都是给他面子。
赵真强忍着心绪,背过身去:“陛下早已在我心中。”你小时候抱着老娘大腿哭的鼻涕眼泪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陈勍见她害羞不看有点失望,他想让母后多看看他,或许就能想起来了,可是母后好像容易害羞了,可她以前在父皇面前不是挺威武的吗?难道是因为他比父皇魅力更大?嗯,一定会是这个原因。
迷之自信的陈勍又凑上去说了几句肉麻的话,赵真捏紧了手指骨才忍住了没呼亲儿子,默默安慰自己:自己生的,自己生的,自己生的……
陈勍瞧见赵真泛红的面颊,觉得差不多了,拉上她的手,深情道:“瑾儿,朕总见不到你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却又不忍心你将来被禁锢在宫闱之中,像你这样该翱翔九天的女子,朕不忍心折断你的翅膀,便想了个绝妙的主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赵真听完猛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什么???”她耳朵没坏吧?
陈勍对她笑笑:“你也知道,朕尚在孝期,不能大张旗鼓迎你进宫,但朕又想与你朝夕相处,便想为你另外捏造一个身份,将你纳进宫中,你便能光明正大的留在朕身边,也能与太子多多相处,朕也不拘着你,你想出宫便出宫,继续以赵瑾的身份在外走动。”他瞧见她震惊的模样,继续道,“你放心,在没给你名分之前,你虽以别的身份留宿宫中,但朕不会对你无礼,一定会等到大婚之日再……你懂的……”他对着母后,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不懂!赵真看着眼前的儿子有些瞠目结舌,她儿子的脑子到底装的是什么?他是怎么想到这种“绝妙”的主意的???
陈勍也知道自己此举有些荒唐,见她被吓到了,柔声道:“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回去好好考虑,朕等着你。”
赵真脑中有点混沌,不知道是想揍儿子一顿,还是揍陈昭一顿了,良久道:“陛下请容民女想一想……”
好失望哦,他还以为母后会立马答应呢,毕竟他是那么体贴深情又有魅力的儿子呢。
陈勍对远处的侍中招招手,侍中抱着一个沉重的木盒子过来,令他送到赵真面前:“瑾儿,这是送你的,朕一看到它,便觉得十分适合你。”
他一抬手,侍中将木盒打开,赵真一下子就被惊到了,熊熊怒火直冲脑顶:这不是她的佩刀,鸣威宝刀吗!这个死小子居然敢拿来送人!!!他是不是活腻了!!!
赵真咬牙切齿道:“陛下,这刀一看便贵重非常,恐怕不妥吧?”
陈勍见她死死地盯着鸣威宝刀,便知道她一定对这把刀有记忆,有点雀跃道:“这有什么不妥的?好刀配佳人,总好过留在朕那里落灰强。”
赵真深吸口气,再深吸口气,伸手把刀取了出来,紧紧握在手中:“多谢陛下赏赐,陛下,已经耽搁许久了,该回去了。”
陈勍见她面色有些不对,更觉得她回想起来一些了,据太医说回忆起来的过程是有些痛苦的,便不急于一时了,道:“好,回去吧。”
赵真仍是低着头道:“民女现下的身份与陛下一起回去委实不妥,请陛下先行。”
陈勍有些不放心她,但她所言并非全无道理,他现下不想败母后的名声,便点了点头:“好,朕先行,你路上小心。”
赵真抱拳道:“恭送陛下。”
陈勍翻身上马,临走还不忘嘱咐她一句:“瑾儿,你好好想一想今日朕同你说的,朕等你的好消息。”说完人才走了。
待到人都走光,赵真唰的一下将刀抽出,凌厉的招式四散开来,直接把一棵有些年岁的树给给劈成了两半:她……她忍不了了!
啪啪啪。
突地传来一阵击掌的声音,赵真迅速回头看去,许良居然晃晃悠悠骑马过来,不知之前一直躲在何处,他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陛下赏赐的刀,果然是把好刀,真真是削铁如泥。”
都怪儿子一时乱了她的心神,害她没发现许良的靠近,她危险的眯起眼睛,盯着许良。
许良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讽刺道:“真想不到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军营之中和陈助教不清不楚,这边还敢和陛下幽会,好大的魅力啊。”
想来他方才多多少少看到了一些什么,这么被人暗中盯着,赵真有些恼羞成怒,提刀指向他:“你休要胡言乱语!”
回春帝后 第44节
许良伸出两指,夹住她的刀,愤慨道:“胡言乱语?你当我不知道你和陈助教夜夜幽会吗?每次答策,他都写好了答案给你,你敢说你和他没有私情?你和他有私情便罢了,如今又攀上了陛下,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城府之深的女子。”
看来他已经盯了她不是一天半天的,现在冒出来必然是有所企图。
赵真镇定下来,道:“你想怎么样?”
许良嘲讽一笑:“我不想怎样,我只想你退出神龙卫,你之所以能排在前十,不过是因为陈助教在答策上替你做了弊,就是因此,我一直被你压在第十一位,你我皆知,只有最后的前十位,他日才能被委以重任,反正你已经攀上了陛下,神龙卫对你来说也无所谓了吧?只要你退出,我重回前十也是实至名归。”
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个许良实在是不够聪明,明知道她有“攀高枝”的本事,还敢以此威胁她,如果她真是个心机颇深,又阴险狠毒的人,可以立刻杀了他灭口。当然,她并不是这种人,且也确实如他所说,她在答策上做了弊,若非陈昭名次应该会更靠后一些。但他言语中的瞧不起,赵真可就不承认了。
赵真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不如你?”
许良倨傲点头:“你自己也该明白。”
赵真冷冷一笑,举起刀来:“我不明白,请赐教吧。”
许良冷哼一声,抽剑而出:“待我赢了你,希望你能识相一些。”
赵真没说话,直接提刀砍上去,她虽然还未与许良交过手,但她看过他的本事,对付他还是有足够的心性。
一时间刀光剑影,许良也确实不是个草包,赵真使了全力与他缠斗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才将他砍倒在地,刀尖刺进了他的肩膀之中,她冷声道:“我承认我在答策的时候做了弊,从今以后我会公明正大与你争夺前十的排位,今日你所看到的事我希望你嘴巴紧一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罢刀又刺进了几分,“我不会杀了你,只会废了你的武功,你也知道,对于学武之人来说废了武功比丢了性命还令人生不如死,如你所说,我可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许良捂住肩膀,痛的欲要咬碎银牙,他完全没想到赵真居然如此厉害,竟能如此迅速将他击败,原来她之前都在保存实力吗?
他脸上一片灰败,抬起头来:“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今日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半句,但我也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男人并非全部都是傻子,你小心翻了船。”
赵真闻言抽了刀:“多谢你的提醒,只是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也不屑于和你解释,希望你信守你的承诺,平日里不要总盯着我这些小事,多花些功夫在练武上,你也不会进不去前十位。”
和赵瑾交手,他才知道自己之前是大错特错了,他一直以为她是靠家世和男人混进的神龙卫,却不想她本事居然了得,今日的事他也只是一时意气,看不过眼,现下他输的心服口服,便没有太大的怨言了。
许良咬牙站起来:“我自会以真本事赢了你!你等着!”说罢他重新上马,转身离去。
赵真摇了摇头:“没戏。”
第六十九章
回去的路上赵真好好反思了一番,她确实不该倚靠陈昭在答策上作弊,这是对其他人的不公,所以她决定找义弟和外孙好好谈谈,将答策的分数在总排名的分数中的比重降低!
他们是武将,自然要以武学为主,答策的分数在总排名的分数中比重占了将近3成,所以她才会被拉低那么多的名次,否则前三名不在她话下!当然,她以后也会好好学文,争取早日胜过未来的外孙女婿。
说起来,许良这个人也是心术不正,见她是个女子便觉得她名次得的不磊落,特意盯着她,若她是个男子,他就不会这么盯着了。啧,是条汉子就应该和榜首的魏云轩一争高下嘛!和她这个第九名争算什么?
等赵真回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回来的七七八八了,清点猎物以后,赵真荣登榜首,又从儿子那里得了一次赏赐,就是他那把金灿灿的弓,她拿在手里试了试,浮夸而不务实,也就能摆着看,她就不信他能用这把弓猎到猎物!
该赏的都赏过了,神龙卫的人离开后,沈桀也先行离开办事去了,便只剩下他们一大家子,加一个沈明洲。
这个围场已经经历了数代帝王,为了便于帝王狩猎后烤制野味,专门盖了道长亭,首位单置一张桌子,是帝王的御座,两侧分别有两条长桌,中间摆着数个烤制野味的大架子,赵真猎的那只鹿正被烤着。
陈勍落座以后,兴致勃勃的招呼众人坐下,长公主与皇后分坐在他两侧,身为男子的明夏侯和付允珩他们坐在长公主那一侧,赵真便坐在皇后这一侧,她一坐下,皇后怀中的陈序便跑过来赖进了她怀里,要她喂这喂那,亲昵的很。
赵真看了眼儿媳,她并未理会,正慢条斯理的分切着兔肉,完全没有管陈序的意思。
其实同为人母和人妻,赵真若是看见自己亲生儿子如此亲近马上要做他丈夫小妾的女人,心里一定会气的厉害,面上早就不客气了,可儿媳却如此宽容大度,她也不知道该说她是贤后,还是说她对她儿子的感情不深。
虽说皇后这样的身份,儿媳这种性子才是最为合适的,可赵真还是希望儿媳能有些寻常女儿家的样子,好歹妒忌一下,才能显得她对他儿子感情深厚啊。
赵真抬眸看了眼远远站在外孙身后的陈昭。若是陈昭当初弄个妃子入宫,儿子与他妃子这般亲近,她一定能手撕了他们父子,好在陈昭识时务,对她忠心不二。这么一想,再看上首的儿子:真不是个东西!
陈勍察觉到了母后的目光,嚼着肉的动作一顿,鼓着腮帮子对她微微一笑,自觉风流无边,帅出天际。
赵真却想手撕了这个傻儿子,别开眼睛低头喂孙子吃兔肉:“好吃吗?”
陈序嚼着兔肉点头,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可爱极了。赵真心头一暖,还是看着孙子心情舒畅。
陈勍眨了眨眼睛,他怎么感觉母后好像瞥了他一眼,他没做什么啊?
这时,他旁边默不作声的秦如嫣将自己切好的兔肉放到了陈勍面前,拿了他那盘没切好的继续切。
陈勍有点愣愣的看向她,秦如嫣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平日里冷漠的脸都显得生动明艳多了:“陛下看臣妾作甚?吃啊。”说罢继续切着兔肉,神色坦然自若。
陈勍低头夹了一块切成小丁的兔肉,喷香的味道在嘴中四散开来,幸福来得有些突然啊!媳妇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了?给他切兔肉,还对他笑!
他看了看媳妇,又看了看母后,突地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妻妾”争宠!是书中所述的那种“甜蜜的烦恼”!
此刻他无比感叹幸好母后重拾韶华,他才有这样的机会,能既不愧对皇后的夫妻之情,又可以感受一番“妻妾”争宠所得的乐趣,只是希望他日真相大白之时,不会产生恼人的“婆媳关系”就好。
如果此刻的陈昭知道儿子平日里偷看了这些没正行的话本,他一定会忍不住当众打烂他的手心的……
当然,在座的人都不知道皇帝此刻如脱缰野马一般的心绪,唯有他一人,一会儿看看母后,一会儿看看媳妇,感觉她们看他的每个眼神都包含着深刻的含义,让他被笼罩在这种“甜蜜的烦恼”之中。
陈序是小孩子,吃饱了便坐不住了,硬要拉着赵真陪他去外面骑大马,赵真看向上首的儿子,陈勍心情愉悦的挥挥手:“去吧去吧!”
赵真又看了儿媳一眼,秦如嫣对她微微一笑,她心中却有种不知名的情绪涌动起来,对她行了下礼,抱起孙子去外面陪他骑马了。
待到他们那边吃饱喝足,秦如嫣过来带陈序回宫,她接过陈序,没急着先走,对赵真道:“瑾儿,不久以后便是自家姐妹了,你到宫中来,便如回自己的家,切莫拘着,本宫与陛下都会好好待你的。”
赵真看着眼前宽容大度的儿媳,突然就知道那种不知名的情绪是什么了,是一种不满,是儿媳对她儿子不够深情的不满,也是对她不争不抢的不满。谁说男子三妻四妾,而妻子宽容大度才叫贤德了?让男人只对自己专情,是女人的本事!
赵真曾经虽然也为陈昭张罗过妃子,那是因为她当时与陈昭夫妻不和,若是现在,陈昭敢拈花惹草,她一定活剥了他!也许是她想法太过霸道,但她觉得若是真爱一个男人,她肯定不会容忍他有第二个人。
而儿媳这种包容的态度,到底是不爱还是贤德,这就很值得探究了……
送走了儿子一家,赵真正要和女儿一家告别,女儿却对她招了招手:“瑾儿,来,萱萱这几日十分想你,盼着你过去看她呢,正好本宫也有几句话要和你讲。”
赵真一听女儿有话和她说,想了想觉得可能和猫有关,便随她登上马车,规矩坐下,但有点不敢看女儿的眼睛,怕露出什么马脚,毕竟女儿比儿子要机警一些。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陈瑜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赵真有点坐不住了,转头看向女儿,便见女儿双眸湿润,神情颇为动容:“殿下……”
陈瑜突地坐过来,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哽咽唤道:“母后!”
赵真一下子僵住了:“你说……什么……”
陈瑜松开她,双目朦胧的望着她:“母后,知道你还活着,女儿实在太高兴了,母后……”
赵真怔怔的眨了下眼睛:“你都知道了?”
陈瑜点点头,摸了下眼角的濡湿,有些疑惑道:“父皇没和你说吗?我和驸马都知道了,萱萱和允珩也知道了,只有陛下和皇后娘娘还不知道。”
赵真突然想起了外孙塞给她的纸条,拿出来拆开一看,上面写着:鱼已知。
写这个破纸条谁有功夫看!
赵真团了纸条看向女儿:“鱼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瑜如实回道:“不久,也就前几天,是父皇和母后您一道去游玩那天,我翻了父皇的东西知道的,父皇还没来及告诉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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