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养成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荼靡满手
林润脸上一红,沉声道:“我与若芙虽谈不上情比金坚,却也是两心相通,志同道合。”
张居正暗想“陈家家教严明,教出来的女儿,必是才德兼备的淑女,真要比较起来,银欢这样肆意灵动,一舞倾城的女子,才更合林润的脾胃,毕竟,他的画和他的人也是洒脱不羁之风,可见男女情缘,真的是世上最不可捉摸的东西。”
想起林润与陈若芙两情相悦的旖旎风光,张居正心中一阵难受,便道:“时候不早,咱们该走了。”
林润看着他,缓缓道:“那李姑娘,和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居正自嘲地一笑:“再是情比金坚,也抵不过荣华一场,也许,这世上的确有真情,只是我没福气,遇不到罢了。”
“张兄,依小弟看,事情没那么简单,那李姑娘的神情动静——”
“不要再说什么李姑娘了,她嫁给裕王已经三年,早已是李美人了,你不是说要在松鹤楼给我摆酒接风吗?走,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两人想跟着,离开了万艳楼。
再说初雪,喝止了小月,匆匆离开万艳楼之后,就一言不发,沉默得令小月发急。
“小姐,你走过张公子身边时,看都不看他一眼,当时他脸上的神气,真的很伤心。”
“小姐,就算您已经嫁给王爷,可张公子也是你的老朋友,人家还救过你的命,你怎么能将他视同陌路”
“小姐——”
“好了!小月,你已经说得够多了,别再说了!”
见小月不服气地撅着嘴,一脸的悲愤,初雪心头一酸,将声音放柔和了:“小月,我知道你是好意。”
小月低声道:“我只是看你们这样咫尺天涯,有情却不能相守,心里为你们难过。”
凝视着马车帘上微微晃动的乳白色四合如意云纹,初雪半晌方道:“有情的也许是他,却不是我。”
“那是因为,您当时瞧不见自己的脸色,白成那样,还说不在乎,没有人会信的。”
初雪凄然一笑:“张居正信的,你没听见他说吗?从来没见过你!”
小月登时语塞,良久,方摇了摇头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说这些也确实是没用了,您总不能离开王府,改嫁给他吧,这都是命!”
马车轻微地颠簸着,驶过淡然居,驶过那条满是青翠竹林的巷口,过往的一切,即便重现眼前,谁又有本事去改变既定的命运?
初雪迅速地闭上眼睛,随即睁开,此刻,裕王定然在闲云阁翘首期盼,他答应过她,事成之后,封她为侧妃。
事情无论成与不成,对她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成,她会晋升为侧妃,不成,她会少掉一个强劲的争宠对手。
为了爹和弟弟,日子,总是要过下去,而且一定要过得好,才不辜负此生。
第69章 答案
回到闲云阁时,离天黑尚远,可裕王依旧坐在那张贵妃榻上,心不在焉地捧着一卷书,候着初雪的归来。
海棠端了一杯茶,搁在了贵妃塌前的案几上,轻声道:“王爷,您的书拿倒了。”
裕王嗯了一声,恍若未闻。
这时,房外突然传来初雪和小月的说话声,裕王这才魂灵归窍,猛地站起身来,迎出了房外。
院子里阳光耀目,照得初雪一张俏脸纤毫毕现,却看不出是喜是忧,裕王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怎样?见到了么?”
轻轻挣脱了他的手,初雪低声道:“王爷不要急,咱们回房慢慢说。”
两人回到房中,初雪屏退了所有下人,方在贵妃塌前的绣凳上坐了。
“初雪,你到底有没有见到银欢”
初雪点了点头:“她原本是不见任何客人的,可是,臣妾把玉蝴蝶递进去之后,她就肯见臣妾了。”
裕王又惊又喜:“她以为是我,她肯定会见我的,我就知道!”
初雪看了裕王一眼,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憋在她心头好半天的话:“王爷,这玉蝴蝶,是您问银欢要的,还是她自己送给您的?”
裕王微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她一个最要好的姐妹在王才人宫里当差,不知为了何事触怒了王才人,被关起来不给饭吃,是我挺身而出,跟王才人求情,将她救了出来。”
“那然后呢?”
“然后,我问银欢该怎么谢我,她就把脖子上挂的玉蝴蝶摘下来给我了,她还说,这是她最贵重的东西。”
初雪又问:“那么,银欢有没有跟您说过,为什么要送您这枚玉蝴蝶?”
“为什么?这还用问么?一个女儿家,将贴肉戴的饰物送给你,还口口声声说这是她最贵重的东西,不是心爱的男人,肯这样吗?”说到心爱的男人几个字,裕王几乎要眉飞色舞了。
初雪顿时哑口无言,明明是感激他拔刀相助的恩德,却非要说成是定情信物,看来,裕王肯定是打小生活在皇宫里,对于人情世故上头,恐怕不是欠缺一点两点。
“那么——”初雪尽量让自己的话语不显出一点尖锐:“银欢她,到底有没有说过她喜欢您?”
裕王浓眉一扬,讶然道:“初雪,你也是个女孩儿家,难道就不懂女孩子家的心思?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会亲口告诉一个男人,我喜欢你,我爱你,哪有这样不害羞的女子呢!”
贵妃养成记 第45节
一条路走到黑,不见棺材不落泪,初雪也是急了,她将心一横,问出了一句极为不中听的话:“那您,除了这玉蝴蝶之外,还根据什么猜到她对您心存爱意?”
“根据多着呢!比如,每次我叫她跳舞给我看,她都跳,还有,每次我约她去花园玩耍,她都很高兴地去,然后,只要是二皇兄和我一起去找她,她就一定会跟我比较亲近……”
说到这里,裕王猛地顿住了口,望着初雪,语气里满是疑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问这些?你到底有没有见到银欢”
“见是见到了,只是,银欢不愿意出那个万艳楼,她拒绝了咱们为她赎身的打算。”
“到底是不愿意出万艳楼,还是不愿意进王府做我王妃?你有没有跟她说清楚,我将以正妃之礼迎娶她?”
“臣妾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也回答得很清楚,她就是不愿意做王爷的女人。”
初雪说完后,低下头,不想再看裕王的反应。
屋子里顿时寂静了下来,过了好久,裕王才呐呐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王爷,臣妾已经将此行所见所闻都告诉您了,您,还是看开些吧。”抬起眼,看见裕王那一脸的悲伤惶急,初雪轻声安慰道。
裕王思来想去,怎么都难以置信,他知道初雪为人正直,绝对不会对他说假话,可是,当年御花园里追逐嬉闹的烂漫时光历历在目,怎么就不肯嫁给他了?
试问,世上有哪个男人,会这般对她念念不忘,又有哪个男人,能给她自己所能给予的荣光?
不,这里头一定是有缘故的,她——她莫非是觉得自己青楼身份,配不上王妃之尊,又或者,怕人言可畏,连累自己不得父皇喜爱和大臣的拥戴?
对,一定是这样的,银欢冰雪聪明,又善解人意,她一定是怕连累了自己。
想到这里,裕王猛地抓住了初雪的肩膀:“初雪,她一定是怕自己的青楼身份会给我惹来祸患,要不,你再跑一趟,去把她的顾虑给消除掉,你告诉她,我给她改名换姓,不会有问题的,你去告诉她……”
初雪张了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魂牵梦绕了几年的心上人,又一直坚信她是爱着自己的,一下子要接受自作多情的事实,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说不得,只好自己再跑一趟,去跟银欢要个答案了。”
要怎么问呢?就问一句:“银欢姑娘,王爷让我来问您,您到底为什么不想嫁他?您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
直爽如银欢,一定会痛痛快快地给一个答案的吧。
说来,此事也怪自己,上午若是乘机追问,或许银欢也就说了。
她应该明白,对于深爱自己,自己却又不爱的人,明明白白的让他死心,才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说干就干。
第二天上午,银欢的房中,两个女子面对面坐着,小月和雀儿都在房外伺候着。
“我十岁那年,顶替一户人家的小姐,入宫当了宫女。”银欢垂首摆弄着桌上的紫砂小茶壶,给初雪续满了一杯香茶。
“那个时候,有个和我一道入宫的女子,与我相依为命,情同骨肉,可是,她的主子王才人却对她很凶,动不动就又打又骂,而我的主子康妃娘娘却极是和蔼,从不虐待下人。”
听到这里,初雪忍不住接口道:“裕王和他的母亲一样,都是很仁厚的人,我嫁给裕王三年,从未受过虐待。”
银欢点了点头:“是啊,比起二殿下的暴戾和喜怒无常来,三殿下简直算得是谦谦君子了,可惜,她们母子在宫中一点地位都没有,当然,再没有地位的皇子,要想救我们这些奴婢一把,还是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你把自己身上最贵重的玉蝴蝶送给了他,为了报答他救你姐妹的恩情?”
“是的,三殿下是个厚道人,他和二殿下都喜欢来咸阳宫找我,可是,二殿下一言一行都让人生厌,三殿下却从不仗势欺人。”
“所以,那个时候,你对他也是有好感的,是吗?”初雪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银欢苦笑一声:“好感?李姑娘,你大概没在宫里当过差吧?在主子们心里,我们这些下人固然算不得人,可是,在宫女们眼中,跟主子们走在一起,等于是与虎同眠,一句话说错就要被杀头,担心都担心不过来了,哪里还谈得上好感不好感?”
见初雪默然不语,银欢又补充道:“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奴才,皇子们要我陪他们去赏花,我敢不赏?要我陪着荡秋千,我敢不荡?可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情愿不去,当然,我永远感谢三殿下对我的好,感谢他在我身上用的心,只是,说到情爱上头,我与他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也从未有过任何真正的交集。”
“这么说来,王爷他,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请回去转告三殿下,他的厚爱,我会铭记一生,可是,也只仅此而已,如今明明白白的把话说清楚,愿他日后能娶到一个真正的知己佳偶。”香茶的袅袅雾气之中,银欢一脸真诚,眼神澄澈无比。”
“他如今依旧是皇子身份,而且日后可能身登大宝,你今日拒绝了她,就不怕他日后跟你清算?”
银欢笑了:“若三殿下真是这样的人,也不会这么多年还记得我这卑贱的奴才了,对于一个真正爱护过我思念过我的人,给予他最真实的答案,才是至大的敬意。”
话已经说得明白无比,初雪站起身来告辞,心里,对这个女子有着无比的尊重。
银欢亲自将她送出了那间精舍,临别之际,她突然问:“李姑娘,你是三殿下的姬妾吧?”
初雪点点头:“我叫初雪。”
银欢看着她的脸:“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投缘,往后,若是有空闲,咱们一起坐坐,喝杯茶,聊聊天,如何?”
见初雪面露难色,银欢忙笑道:“当然,这万艳楼可不是聊天喝茶的地方,我在紫竹巷有一间小小院落,就离裕王不远,我闲来无事,常在那里小住,你若是方便出府,就到我那里坐坐,如何?”
“好的,若有机缘出府,我定然去紫竹巷探望你。”没来由的,初雪就是对眼前的女子有着不可遏制的好感。
第70章 谈心
裕王的那场病,除了初雪以外,所有的人都出乎意料。
原本身体强健,又是正当青年,他平日里偶感风寒,连药都不用服,一碗姜汤就能扛过了,可是,这次的病却来势汹汹,缠绵七八天,也没有好转的势头。
这下,王府所有的人都慌了手脚,连陆采莲也坐不住了,整日在房里求神拜佛,祈祷丈夫快点好起来。
宫里早派来了两位太医,住在王府,给裕王诊视,奇怪的是,明明是很常见的风寒,却总也好不了,把两位大国手急得团团转。
只有初雪知道,那晚,裕王知道了真相之后,是怎样彻夜不眠,在青云阁的院子里独自站到天亮,也只有初雪明白,他是伤心太甚,下意识地,任由自己高烧,再也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这破碎残酷的现实。
齐侧妃和杨美人守在裕王的床边,整日里哭天抹泪,这悲伤倒是丝毫都不掺假,裕王若有不测,她们这些人,连改嫁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送进庙里当一辈子活死人了,这还算好的,依照那位景王爷的暴戾性子,说不定秋后算账,给裕王府的孤儿寡母来个斩草除根,鸡犬不留都是很有可能的。
如此可怕的远景,怎能不令人肝肠寸断!
初雪却一点也不着急。
依旧耐心地端着药碗,将黑稠的药汁往裕王嘴里喂,这是她自己找鲁太医开的解郁的药方,按照这个方子吃下去,才算对症,只要裕王肯张口吃药的话。
这种急痛攻心所致的风寒,要不了人的命,就像三年前的张居正,与她决绝之际,不也大病了一场?
如今他远游归来,精神不减,想必,早已把往事忘怀了吧
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痛,耳边只听小月叫道:“小姐,您喂偏了,还是奴婢来吧。”
初雪叹了口气,用绸帕擦掉裕王嘴角边流出的药汁,皱起眉头看着裕王的脸,明明有知觉,却硬是懒得服药,鲁太医的方子再对症,也要他肯吃下去才算。
“王爷,您睁开眼看看,这满府的妇孺,一辈子可都指望您呢,您可不能自暴自弃。”初雪轻声劝道。
裕王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初雪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好愚蠢,跟银欢比起来,这满府的妇孺算得什么呢?估计,他心心念念想继承皇位,大权在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当上皇帝了,便可以和银欢在一起了吧?
刻骨铭心的爱恋,最后却是一个自作多情的笑话,初雪在一边看着,也不禁为他难过。
解铃还须系铃人,实在无法,只有再去找一趟银欢了。
这个男人,毕竟是她终身的依靠,没有谁想去庙里青灯古佛地埋葬青春,初雪当然也不会例外。
紫竹巷离裕王府邸很近,初雪没有叫车,只是带了小月,依旧一身男装打扮,按照银欢那日给她描述的方向,找到了那所小小的院落。
院中只种了一棵石榴树,火红的石榴花开得明艳动人,银欢兴高采烈地从房中迎了出来:“初雪,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看我了。”
初雪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身上穿了一件银红罗衫,脸上也上了妆,艳美异常,便笑问:“你穿得那么喜庆,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
银欢携了她的手,登上台阶:“今日是春闱放榜的日子,林润中了进士了。”
见她提到林润二字时,语气中流露出兴奋和激动,初雪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几分,于是顺着她的话茬往下说:“林公子的画是天下一绝,如今又中了进士,真是好事,他马上就要来这里了吗?”
银欢敛了笑容,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进了厅中。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还有什么事不会又是受了三殿下之托吧?”
落坐之后,银欢一边问,一边自梨花木小方桌上的玛瑙盘里捡了一个枇杷,递到她手里:“今年洞庭湖新出的枇杷,你尝一个。”
初雪接过枇杷,苦笑了一声:“这次,我却不是受王爷所托,而是自己要来的。”
银欢垂下眼帘,自顾自地剥着手中的枇杷,没有说话。
初雪只得硬着头皮道:“自从我回府把你的话转告给王爷之后,他就病倒了。”
银欢淡淡地道:“猛然知道这样的消息,总是难以接受,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平复下来了。”
“可是,他如今缠绵病榻,万念俱灰,连药都不肯吃,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初雪,你来找我,意欲何为?”
“心病总需心药医,银欢,能不能念在他对你痴心一场的份上,去看看他,亲自给他喂几口药”
银欢低头沉吟不语。
初雪心中有些忐忑,这个要求其实很微小,不过就是见一面,喂个药罢了,银欢,应该不会冷漠到连这个都拒绝吧?
半晌,银欢方抬起头来,盯着她的眼睛问:“初雪,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如果问你,你会怪我莽撞么?”
“没事,你尽管问。”
银欢放下手中的枇杷,换了一个坐姿,犹豫了一下,方问:“为什么要来找我?不光是这次,还有前两次,你为什么要替他来找我?”
“因为他托了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嗯,看来,你并没有真的打心底当他是夫君。”
初雪心头微微一跳,刹那间,有一种心事被人看破的惊惶,定了定神,方道:“正因为当他是夫君,所以才会对言听计从。”
银欢摇了摇头,微笑道:“我虽跟你只相交数面,却也看出你是个通透人,绝不会信奉三从四德那一套男人瞎编出来欺负女人的东西,你之所以心甘情愿替三殿下找我,多半是终身靠他,不得不为他办事的心思,初雪,我没说错吧。”
初雪的心底掠过一丝凄怆,她暗暗佩服这个女子的机敏,可是,她的心事,跟这次来的目的毫无关联,更加没有拿出来讨论的必要,于是将手中的枇杷放回盘中,轻声道:“不管如何,今天我来,就是想替王爷求求你,银欢,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银欢却道:“初雪,假如你很爱一个人,却明白永远也无法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是什么心情?”
初雪一怔,没有回答她的话。
银欢又道“我小的时候,嘴唇上长了一个水泡,痛得日夜不宁,后来,我娘弄了些盐卤敷在我的唇上,她告诉我,等下会非常非常的痛,可是,痛过这一次以后,水泡就治好了,再也不会痛了。”
“这么说来,你是不愿走这一趟了?”初雪有些沮丧地道。
银欢嘿了一声:“我不肯走这一趟,却不等于我不希望三殿下痊愈,不见他,是怕他心生不必要的幻想,最后反倒让他更加伤心——”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赖以存活的依附之物,支持三殿下好好活下去的,除了我,一定还有些别的人和事,比如康妃娘娘。”
初雪摇了摇头“不成,娘娘若是知道此事,恐怕你就活不成了,咱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见她关心自己,银欢抿嘴一笑:“康妃娘娘通晓丹青,三殿下小时候读的好多古人的典故,都是娘娘亲笔绘成的连环画册,殿下一直爱若珍宝,你可以回王府去找一找,让他重读一下这些画册,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一席话,说得初雪连连点头。
银欢又捡起一个枇杷,亲自剥了皮,递到初雪手中:“好歹吃点东西,也是到我这里来了一趟。”
初雪不便拂她之意,便将枇杷放入口中,咬了一块,清甜滑腻,爽口非常。
贵妃养成记 第46节
银欢凝视着她,惨然微笑:“我是别人的唇边的水泡,可是,别人又何尝不是我唇边的水泡!”
初雪看着她的脸,这张丽若春花的精致面庞上,不知何时有了黯然之色,她也有自己深爱却又永远得不到的人么?她和林润究竟是什么关系?
“初雪,你有唇边的水泡么?”
初雪久久不语,在这个女子面前,她不愿意去撒谎。
“今天晚上,林润要带他的一个挚友到我这里来饮酒作诗,他那位挚友的名字,叫张居正。”
手中的枇杷不知不觉间被捏得变了形,初雪放下枇杷,不再与银欢对视:“时候不早,我该走了。”
银欢却缓缓地道:“世间情缘,各有分定,红尘中不知多少痴男怨女刻骨相思,却得不到对方一顾,若是遇见一个两情相悦的,实乃是人间至大的福气。”
初雪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牙齿紧紧咬住了下唇,转身离开了那间屋子。
第71章 玉碎
回到闲云阁,初雪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五福叫来,询问关于裕王儿时读过的画册,究竟放在了哪里。
五福一听此问,立刻毫不犹豫地答:“那些个画册,奴才都好好地收在王爷楼上书库里的紫檀匣子里,每年梅雨季节,王爷总是不忘叮嘱奴才拿出来晾晒一番,美人您等着,奴才这就去书房拿给您。”
说完,五福转身离去,片刻之后,便手捧着一个扁扁长长的紫檀雕花匣子,躬身放在了初雪面前的圆桌上。
初雪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放了十来本小人书,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逐页看去,却是一幅幅工笔人物,画着历朝历代先圣先贤励志向上的事迹,和自己找出来给宝儿看的识字图册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每副画都是精心勾勒,一丝不苟,一个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很明显的跃然纸上。
康妃一生不得嘉靖宠爱,在宫中郁郁度日,想必把所有的爱与希望都寄托在这唯一的儿子身上,谆谆教导,裕王定然感铭一生,从他多年都不忘把这些画册带在身边,就足见一斑。
除了爱情,还有亲情,是支撑着一个人好好活下去的依托。
裕王如此热爱感念他的慈母,想必绝不忍撒手抛她而去,留下娘亲孤苦伶仃,仍人欺凌。
当晚,初雪捧着这个紫檀匣子,让小月用托盘端着一碗熬好的药汁,又来到了青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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