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贵妃养成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荼靡满手
“再好的孩子,终究是没了,自他去后,母后瞧着你头发都白了一半,你可也要想开些。”太后见儿子伤心,想起逝去的孙儿,也是不自禁地难过起来。
此时天气晴朗,阳光透过明黄纱窗照射进来,殿内一片敞亮,太后看着纱窗怔怔地出了回神,又道:“那一年,二郎和三郎一起被册封为太子和裕王,谁知传旨的太监们糊涂,竟然将两府的圣旨弄混了,册封太子的诏书居然送到了三郎手上……”
嘉靖脸上神情一动,没有说话。
“那时候,就有人议论,说三郎可能是天命所归,现在看来,可不是就天意吗。”太后凝视着儿子:“皇帝,天意难违啊!”
嘉靖张了张嘴,犹豫再三,终于道:“母后的话,儿子都记在心里,儿子心里,自有分寸。”
太后心中不快,将那斗彩成窑盖碗往炕桌上用力一顿:“你嘴上顺从,可实际上又是如何行事?我正想问你,昨儿四郎竟然穿了与他哥哥一模一样的服饰,是何道理?”
嘉靖低声道:“四郎少年心性,爱好些美食华服,也是常有的事,未必是心里真有什么想头。”
太后大怒:“昨儿的事,王公大臣私底下议论纷纷,再这样下去,如何了得?”
见母亲脸上气得通红,嘉靖忙上前跪下:“母后息怒,儿子即刻就召四郎进宫,训诫他一番,也就是了。”
“光是训诫四郎,又能有多大用处!”太后喘了口气,继续道:“太子之位,乃国之根本,国本不定,人心又怎能安宁!立三郎为太子乃天地间的正理,可你偏疼四郎,冷落三郎,岂不是叫天下人齿冷?”
嘉靖沉默良久,方道:“儿子定然不让母后忧心,明日就召见三郎。”
见儿子终于表态要见孙儿,太后这才舒了口气,她心里明白,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儿子生来固执,今日能争到这一步,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于是微微一笑,仔细端详了儿子一眼,见他眼角皱纹又加深了好些,胡子也有些花白了,不由得想起三十多年前,儿子以藩王世子身份继承皇位,为了给自己这个王妃争到太后的名分,不顾众大臣反对的,甚至不惜与权臣决裂的往事,心里微微酸楚。
见母亲目不转睛凝视自己,眼神里流露出爱怜的神色,嘉靖心中一软,歉然道:“儿子不孝,不能让母后安心颐养天年,还要为后辈的事操心。”
太后柔声道:“娘这把年纪了,不盼别的,就是盼着子孙过得顺心了,倒是你,虽说一心修道,可后宫那几个年轻妃嫔,也该眷顾些,你只有两个儿子,太少了些。”
嘉靖低声说了声是,便不再言语。
太后又道:“娘知道你的心,那端妃去了那么多年了,你——也不要再去怪谁了。”
听到母亲提起端妃二字,嘉靖浑身一震,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淡然道:“时候不早,儿子还要看奏折,不打扰母后了。”
说完,便起身告退。
次日,裕王便奉召进乾清宫面圣。
接到太监的口谕时,裕王心中欣喜异常,吃了一半的早点,立刻放下,装扮停当了,便火速往宫里赶来。
嘉靖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下的儿子,许久未见,这孩子的身量好像又高了些,自己三个儿子中,若论仪表,倒是这三郎最为俊美出众。
“三郎,这金砖地,跪着就不嫌太硬太凉么,快起来吧。”
见父皇对自己和颜悦色,裕王心里更加安稳了,他站起身来,仰脸看着父皇,低声道:“儿子乍见父皇,欢喜得紧,只要能一睹父皇慈容,儿子情愿日日跪这金砖地。”
见儿子语音诚挚,嘉靖心底也是一热,温言道:“这些日子,你那几个讲官可都教会了你什么文章学问?”
“回父皇,朱子百家的文章,先生们都一一传授。”
嘉靖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回思了一会往事,睁开眼睛又道:“三郎,今日父皇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一句话。”
“父皇请说,儿子一定谨记在心。”
嘉靖凝视着儿子,缓缓道:“你且记住,无论何时,你都是父皇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好生用心读书,不要辜负了父皇当日苦心孤诣给你选的好老师!”
“父皇——”裕王才喊了一声,下面的话就梗住了,自从太子死后,他那颗患得患失的心,终于在父皇的这句话下获得安宁,他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轰然落地,那重量,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嘉靖看着激动的儿子,微微一笑:“此间谈话,只有我父子二人知晓,休要让第三人听到。”
裕王刚要答话,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朱衣太监竟然不经通传,便跑到了殿门外。因为跑得太急,跨过门槛的时候,脚被拌住,一头栽进殿中,趴在地上,兀自嘶声叫道:“皇爷,不好了!”
裕王认出,此人正是坤宁宫方皇后身边的大太监王益。
嘉靖喝道:“何事如此慌张?”
王益浑身哆嗦着爬起来,顾不上去捡摔掉在地上的帽子:“失火了!咱们坤宁宫起了好大的火!”
裕王心中一惊,坤宁宫为皇后居所,按现在的时辰,皇后定是独自在宫中用早膳,若是她被大火困住,事情可就严重非常了。”
他忙看向父皇,却见父皇初始脸色一变,继而镇静如常,问王益:“皇后可在宫中,宫里还有其他主子么?”
王益嘶哑着嗓子道:“皇后娘娘正在宫中,没有其它主子在场。”
嘉靖慢悠悠地嗯了一声,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皇爷,求皇爷赶快下旨灭火,去救娘娘啊!”王益一头一脸的热汗。
嘉靖却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王安,转脸对裕王道:“三郎,近来江西新进了一款好茶,你可要陪父皇一起品评一番?”
裕王见皇后生死系于一线之间,而父皇居然一脸闲适,还要自己陪着品茶,心中惊诧万分,强笑道:“儿子遵命。”
王益见状,开始不停地朝龙椅磕头:“求皇爷救救娘娘,求皇爷救救娘娘!”没磕几下,金砖地上就有了血印。
此时,嘉靖身边伺候多年的总管大太监林安也绷不住了,随着王益一起跪在龙椅前,颤声道:“皇爷,您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后娘娘被烧死啊!”
林安这一下跪哀求,整个乾清宫里御前伺候的七八个宫女太监都跟着一起跪下了,哀声道:“求皇爷下旨灭火。”
裕王知道,这些宫女太监在宫中多年,都有自己的亲友或者对食在别宫当差,坤宁宫数百名宫女太监,定有不少人与眼前下跪哀求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嘉靖却依旧无动于衷,只淡淡地道:“怎么还不倒茶来!”
裕王此刻也有些忍无可忍了,除了皇后,毕竟还关系着坤宁宫里几百条人命,父皇如此残忍无情,若传扬出去……”
他不敢再往下想,只涩声道:“父皇,人命关天啊!”
嘉靖伸手拈起龙案上一枚黄玉笔洗,细细把玩着,冷冷地道:“烧吧,烧了好,烧了再盖新的。”
裕王不敢再看父皇的脸,低下头去,却见几滴透明的水珠滴在了父皇手中的笔洗上,他立刻抬头,却发现父皇眼中泪光盈盈。
再看那笔洗,玉色温润,雕成兰花之状,蓦然想起,这原是端妃的遗物,对,没错,这黄玉极为珍贵,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兄弟三人都想从父皇那里求得,最后父皇却赐给了端妃。
想到这里,裕王若有所悟,在心底深处,为坤宁宫那几百名即将枉死的宫女太监,深深叹息了一声。
第18章 醋意
坤宁宫的那场火,足足烧了有大半个时辰,直到惊动了慈宁宫中的蒋太后,太后命自己身边总管大太监持了太后宝玺,纠结宫中太监,才扑灭了那场大火。
然而,整座坤宁宫却烧成了白地,太监们用巾帕捂住口鼻,将数百具烧焦的尸体抬了出来,王益带着人,凭着尸身上佩戴的珠宝首饰,认出了方皇后的尸体,将其收敛。
整个后宫一片悲声,嘉靖帝却依旧把自己关在西宫的道观里,只对前来请旨如何发丧的礼部尚书徐阶道:“昔日□□皇帝临终遗诏有云,天下臣民,哭临三日皆释服,毋妨嫁娶,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
徐阶怔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嘉靖又淡淡地道:“□□皇帝的丧事,尚且如此从简,方氏何德何能,她的丧仪,能越过□□去吗?”
徐阶知道嘉靖性子向来固执,不敢再劝,无奈之下,只得吩咐下去照办了。
三日之后,裕王在宫中守过灵送完殡,这晚回到王府,虽觉疲累不堪,精神却甚好。
王妃同丈夫一道在宫中守丧,她身子本就虚弱,此时虽然累极,见丈夫依旧坐在灯下沉思,自己却不敢自行歇息,只强撑着坐在丈夫对面,笑道:“这几日尽是茹素,王爷可饿着了,臣妾叫她们去传些吃食来吧。”
裕王心不在焉地道:“不必了,我吃惯了青云阁的点心。”
转脸又对春儿道:“你出去传话给何英,叫他即刻去请张先生过府一叙。”
说完,便起身往青云阁去了。
初雪这晚正和娇儿在房中围炉织补,做些女工活儿,突然听见五福的声音在窗外道:“初雪,王爷马上要来青云阁,你快些准备两个人的点心。”
初雪答应了一声,便收了绣花绷子,穿上湖绿长袄,就要开门出去。
听五福的脚步声去得远了,娇儿便叹道:“到底不是亲儿子,名分上的母子,也就是叫起来好听些,这不,人才刚下葬,这儿子就大吃大喝起来了。”
“你呀,别尽感慨这些有的没的,快些把这厚袜子补好是正经,不然明儿你的脚可要受罪。”
初雪说完,不等娇儿答话,便推门向点心房走去。
快手快脚做好了两盘葱油牛肉酥饼,在点心房里左等右等,却不见五福来取,初雪探头看了看窗外夜色渐浓,只得自己提了食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书房里走去。
推开书房虚掩的房门,只见里面点了十几只牛油蜡烛,明亮的烛光下,裕王却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垂首细细检阅着书案上一摞素色玉版纸。
初雪缓步走近书案,将食盒放下,裕王正凝神看那玉版纸上的字,突然闻见一股异香,讶然抬头,见面前站着一个袅娜身形,正是初雪,便问:“今日做的是什么点心?”
“回王爷,是葱油牛肉酥饼。”
裕王嗯了一声,伸手指着墙角一张花梨木茶几道:“不必放在书案上了,连盒子一起搁在那几上。”
初雪本已走近书案,见裕王这般说,微微一怔,随即便迈步往墙角走去。
将食盒放在茶几上,初雪扭头便向门外走。
“等一下!”身后突然传来裕王的声音。
初雪一惊,不知王爷叫住自己,所为何事,只得停住脚步,回转过身子:“王爷唤奴婢何事?”
裕王顿了一顿,方道:“我的镇尺上沾了灰,你来把它擦干净了再走。”
初雪只得又走上去,掏出自己随身带的葱绿绣茶花的绢帕,拿起书案上那座碧玉狮子镇纸,细细地擦拭起来。
裕王鼻中,又闻见了那股细细的幽香,非兰非麝,却是沁人心脾,令人一闻之下,神志都清爽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身上洒了什么香露,怎地这般香?”
初雪见他语出突兀,有些尴尬,本能地答道:“奴婢从来不洒香露的。”
“是了,你又不是绿叶,当然不会往身上洒什么香露,天下间也根本就没这般美妙的香露!”裕王微笑道。





贵妃养成记 第13节
听他提到绿叶,初雪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她立刻想起绿叶的惨死,倘若不是日日给王爷送点心,也不至于做了自己的替死鬼。
如此一想,心中暗暗懊悔自己不该来送这趟点心,五福又没说不去取,自己瞎勤快什么呢!
心里存了这个念头,手上的便加快了,她只想擦完后,赶快离了这是非之地,偏生那碧玉狮子上面有许多凹凸不平之处,难擦的很,她一急,额头上就渗出了汗珠。
裕王见状,闲闲地笑道:“这狮子身上其实并不脏,我是故意让你来擦的。”
她的手猛地停住,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的脸。
“我就是想闻闻,你身上到底是什么香!”白晃晃的烛光下,裕王的声音变得柔和了,听在初雪耳中,却有些嗡嗡作响。
“我记得,你叫初雪,对不对?”
初雪有些艰难地吐出一个“是”字,细细想了想,乘裕王还没有说话之际,忙道:“王爷,奴婢房中还有灶火未熄,不能久待,奴婢告退。”
裕王见她这般说,倒也没有不悦之意,只轻轻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便退下吧。”
初雪攥了帕子,急急退出了书房,院子里的冷风一吹,她额头上的汗意登消。
惊魂甫定,想起裕王说自己身上有香味,自己也觉得奇怪,低头闻了闻衣襟,突然省悟,原来这是张家送自己的那雪魄寒香茶的香气。
自己日日喝那茶,对这种味道已经习惯了,可是别人与她接近时,却能清晰地闻出那特有的清香。
她走到通向后院的那个月洞门的时候,突然听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随后一道灯笼的光亮闪现,何英的声音笑道:“张大人,天黑,这地上的残雪尚未化尽,您可当心脚下……”
张居正见何英提醒他,便笑道:“何公公放心,这青云阁我日日来,比自己的家还要熟悉,不会摔倒的。
一脚跨进大门,朦朦胧胧的,只见一个熟悉的娇柔背影一闪而过,心里不由自主跳了几跳,转念又想,这个时候,她来这里做什么呢?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进了书房,裕王见他来了,忙叫他坐在下首的圈椅上。
“王爷深夜召见,不知有何事?”
裕王想起三日前与父皇的对话,心中喜悦,面上却极力自持,只淡淡地道:“三日前,我奉召去乾清宫见父皇,此事想必先生定是知道了?”
张居正点了点头:“臣听五福公公说过了。”
“先生以为,父皇为何突然召见?”
“臣猜想,定是因为太后寿宴之时,景王殿下在服饰上头逾制,引得朝野上下纷纷议论猜测,陛下为安大臣之心,定然要召见王爷。”
裕王有些意外:“哦?难道先生不觉得是因为皇祖母对父皇施加的影响?”
张居正微微一笑,并不搭腔,心中却暗想,若仅仅因为太后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素日行事,那他也不是当日那个十五岁就敢与群臣对抗的皇爷了。”
先生,父皇对皇祖母素来孝顺。”见他不以为然,裕王忍不住道。
张居正缓缓道:“太后的意思,陛下当然不便违拗,可是,王爷请想,太后素来支持早立您为太子,若是皇爷全听太后的,册封的诏书早就下来了。”
裕王一听,深觉有理,不觉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日前之事,是皇祖母的话,加上老四的狂妄举止,一起帮了我这个大忙。”
说到大忙这两个字,到底忍俊不禁。
张居正心中一动:“王爷,莫非陛下是真的下了决心?”
自己的老师,又是将来必须倚重的心腹,自然没什么好瞒的,裕王于是便把那日面圣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
张居正听完以后,面色如常,淡淡道:“臣以为,陛下的心意,一直都是如他自己所说那般,对您寄予厚望,可是,迟迟不册封,定然有咱们不知道的原因。”
“民间素来有新丧不久,即刻办喜事的旧俗,先生,我今日请您来,就是想商议一下,要不要乘着皇后大丧之际,想个什么法儿让父皇早日颁诏。”
张居正摇头道:“在没有弄明白陛下为何不愿册封之前,这样做,是很危险的,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裕王对这个老师的才华智谋,素来佩服的五体投地,见他这般说,便知事情定是不能这样办,于是默然不语,半晌方道:“这些便笺,本是前些年,我还在宫中时,父皇陆续写给我的手谕,本想请先生帮我看看的。”
张居正笑道:“或许能从这些便笺中寻出端倪。”
说完,便起身离座,来到书案前,挪开那摞便笺上的碧玉狮子,突然,一股隐隐的香气钻入鼻孔,那香气虽淡,却熟悉无比,世上再无别家,张居正想起方才所见的背影,不觉愀然变色。
强自镇定,拿了便笺来看,只觉心乱如麻,却哪里看得下去。
过了一会,他心神稍定,怕裕王问他便笺内容,便抢先问道:“坤宁宫起火之际,听说王爷就在宫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裕王叹息一声:“皇后当年残害端妃,算不得无辜,只可惜了那数百年太监宫女。”
见他这般说话,张居正方知连日来坊间传言,竟然是真的,想到皇帝为一己之私仇,却让数百名宫女太监跟着皇后陪葬,心里满是不平之意。”
裕王道:“父皇对端妃用情之深,令人感慨,人人都说帝王家没有真情,世人又哪里知道,帝王亦是血肉之躯,如何能真的无情?”
“那么,王爷您,也有真情吗?”张居正凝视着裕王,突然问道。
裕王楞了一下,想了一想,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低声道:“情之一字,刻骨蚀心,男子能够做到无情,方能建立功业吧。”
第19章 侍寝
三九天气,滴水成冰。今年的京城,比往年更加严寒难耐。
蒋太后只出宫往佛堂走了一圈,回来就染了风寒,犯了旧疾,嘉靖无奈,只得将母后送到热河的行宫里避寒,希望热河的温泉能让母后的旧疾痊愈。
同时,裕王也接到了旨意,护送皇祖母去热河。
旨意一出,王府里登时就热闹了起来。
且不说下人们如何忙碌为裕王备办行装,单是这随行人员的安排,就大有学问。
首先,裕王妃是不能随行的,偌大王府,总得有人留下来镇守打理,还有宝哥儿那么小,离了娘亲可不成。
再说那三妾,自然是心思踊跃,一门心思想贴身随侍王爷。这一去,少说也有个把来月,这么长的时间,就等于是独个霸占了裕王的宠爱。
裕王其实并不是个过分沉湎于女色的男人,每个月之中,他最少有三五天功夫在书房里苦读到天明,也就是独寝,其余二十余天,才会进这一妻三妾的房
由于陆侧妃的受宠,雨露均沾是不可能的,然而,就算不能雨露均沾,裕王也不好做得太过,王妃那里,每月总要去两晚以尽夫妻之义,齐侧妃和杨美人又都是各具风韵的美人儿,裕王定然也会在这两人身上耽搁个三五夜。
陆侧妃心里总是哀怨,自己生得那般美貌,却做不到在后院独宠。
最最关键的问题是,除了王妃,其余三妾都还没儿子呢,说不定这一趟热河去过了,肚子就有了消息呢!
然而,让谁随行,不让谁随行,却不是她们自己说了算的,陆采莲虽然受宠,却终究是个妾,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
“王爷,您可想好了,此次陪皇祖母去热河,让谁去伺候您?”正院里,王妃乘王爷用过晚饭,正喝消食的六神茶消食的空闲,明明白白地问道。
裕王楞了楞,后院妻妾不合,争宠内斗之事,他自然心知肚明,只是,他自幼在宫中长大,见惯了后宫妃嫔争宠心肠之狠毒,手段之诡诈,再看自己后院,便觉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了。
都是自己的女人,叫哪一个陪同,其余三个都会不高兴,父皇对自己心怀厚望,自己的后院,还是让它安安静静,不起风浪为妙。
想到这里,他便道:“去泡个温泉还要带妾侍,传扬出去,那帮大臣不知又要生出什么口舌是非了!”
“可是,王爷身边,总得有个照顾日常起居的人呀。”王妃见他不肯带三妾,尤其是不带陆采莲去,心中暗暗高兴。
“你随便叫上两个侍女婆子去便是了。”裕王说完,又自顾自喝茶。
王妃想了想,便道:“我房里的罗嬷嬷在大内伺候过娘娘们的,粗细活儿都来得,至于侍女——”
裕王放下青花盖碗茶盅,突然道:“说起来,青云阁里初雪做的点心,我倒是吃惯了的。”
王妃唇边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那便让初雪随侍好了。”
初雪即将随王爷去热河的消息,很快就被那三妾打探到了。
听说王爷此行只带这么一个侍女,便傻子也都明白,初雪定然是要侍寝的,不然,那至少一个多月的时间,王爷还能禁欲不成,便是寻常人家的男儿,已经成婚,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都难禁一两个月不近女色,何况王爷。
抱月轩里,陆采莲一听到这个话,就啪地一声,将手中一杯滚烫的热茶砸到了地上。
珍珠顾不得收拾那四处飞溅的瓷片,忙着上前给她抚背:“娘娘,可别动那么大的肝火,为一个做点心的丫头,可不值得。
“王爷还真是对她念念不忘啊,上次给了那么重的赏赐,我就说不对劲,这不,现在狐狸尾巴到底露出来了。”陆采莲咬牙道。
“娘娘,上次宫里的雍妃娘娘不是打发人跟咱们家夫人说过了,初雪是陈家外甥看好的媳妇吗?”珍珠提醒道。
“不错,我现就想法子让雍妃知道此事。”
主仆二人正计议间,突然有小丫头来报:“娘娘,不好了,王爷在青云阁里晕过去了。”
第20章 浅草蝶
青云阁里,王妃与三位侧妃美人齐聚,张居正和高拱见状,只得避出了书房,在院中守候着。
1...678910...6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