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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海的挽留
第二日,魏文伦如约前来。
裴玑在外书房接待了他。两人叙礼毕,裴玑便单刀直入道:“所谓礼尚往来,我既帮你一个忙,你也当还我一个人情。”
“世子请讲。”
“帮我将我岳丈一家转移出城。”
魏文伦一愣,旋即意识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裴玑挑眉道:“我也不怕你告发我,除非你想恩将仇报害死你业师一家。你不必知道我想干什么,你只需照着我说的做。皇帝将来知道了也不会将你如何,他如今正是吐哺捉发之际,你寻个由头搪塞过去便是。”
魏文伦不可思议道:“世子选我作甚?”
“魏家离北城门近,方便行事,何况,”裴玑笑道,“我帮你解决了宋家那件麻烦事,你原本便欠我人情。”
魏文伦看着他面上的笑便忍不住想起当初他是如何夺走他的未婚妻的,当下冷冷一笑:“那若是我不肯帮忙呢?”
坤宁宫内,蒋氏看着楚明玥膝盖上刚换过药的伤,眉头拧成了疙瘩:“这襄世子平素不着调,醉了酒更是疯。”
楚明玥当时被裴玑从后面砸了腿,膝盖一弯狠狠扑跌到了地上,双膝刚好磕到了卵石上,当时就疼痛难忍。之后因为处理伤口便没回郡王府,一直住在坤宁宫。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因为养伤留在宫里了。然而楚圭并没怪罪裴玑,只说醉酒而已,情有可原。蒋氏满腹怨气无处发泄,只能宣了官姥姥来给女儿上药。
楚明玥见蒋氏阴着脸,笑了笑,道:“母后气什么,本就知道父皇是这样的人。横竖咱们将来也不必靠他,没的给自家找气受。”
蒋氏深吸一口气,忽而笑道:“姐儿发现了没,照着这个势头下去,事情好似正在一步步应验。那姐儿跟临邑王回封地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圆房~
☆、第47章





唯妻是宠 第54节
楚明玥笑道:“我才不回,留在这里看他们互咬不是挺好。左右我留在哪边都无事。”
蒋氏叹道:“咱们这些女眷们倒还好说,只是你哥哥……你将来可要想法子保你哥哥。”
楚明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她与楚怀和的感情也比较淡漠,这家里头跟她最亲厚的恐怕只有母亲了,她将来想保的也只有母亲。
楚明昭打侯府回来后,听闻裴玑在内书房,便一径寻了过去。敲门入内后瞧见他在看书,忍不住笑道:“夫君怎么想起看书来了?”
裴玑转眸,眉尖微挑:“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也是读书人啊。”说话间转身一指,“你看,我这架子上都是书。”
楚明昭心道,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这些书都崭新崭新的,你确定你都看过么?
“我今日过去时,何秀她娘领着何秀在外头求见,大约是知晓了何秀那桩事,来赔礼的,母亲根本没有理会。”楚明昭掇来一张椅子坐在他身旁,想起魏文伦今日也过来了,本欲问问他跟魏文伦谈妥了没,但想起上回就是因着魏文伦闹了回不愉快,终究是把话咽了回去。
“年底就要开仗了,明年的春闱都不知能否开得起来了,孙邦那群人若要考进士,恐怕要等恩科了,”裴玑搁下书,拉楚明昭坐到他腿上,自己说起了魏文伦那件事,“魏文伦今日堵得不轻,他一头知道必须帮忙,一头又不乐意跟我打交道。不过最后好赖是应下了。”
楚明昭低了低头,忽然有些惆怅:“我在京城住了这么久,突然要走,也挺舍不得的。”
“咱们还会回来的,”裴玑幽幽叹道,“不过到时候就不知道是个什么局势了。”
楚明昭遽然拉了拉他:“你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吧好不好?”
东直门内大街是京师老字号云集之地,主供各色小吃,楚明昭从前常常缠着爹娘哥哥带她来。
裴玑转头看了看堆满车厢的大小包裹,幽幽道:“我就问一句,这里头有没有给我的?”
楚明昭靠在靠背上,咬了一口凤香蜜饼,一脸狗腿相:“有啊,我全买了双份的。”
裴玑哼道:“这还差不多。”
楚明昭掀帘子往外面扫了一眼,叹道:“我从前来这里时就想,将来谁要是把这里给我包下来,我就嫁给谁。所以夫君是不是应该考虑……”
“我说今儿怎么对我这么好,”裴玑嗟叹道,“这年头养个媳妇真不容易。”
楚明昭拍拍手上的点心屑,拿犹沾着油的嘴亲他一口:“街主好。”
两人正自笑闹,何随忽而寻过来,在裴玑耳旁低声道:“世子,王爷到了,眼下要见您。”
裴玑眸光一转:“父王到得倒是快。”
何随见他面上全无讶异之色,忍不住道:“您都不奇怪为何您昨日才送出信,王爷今日就到了?”
裴玑垂眸道:“我没猜错的话,父王恐怕早在昨日送信前就动身了。”
楚明昭见他又要出城,想起昨日被东厂的人盯上,担忧地问他要不要紧。裴玑低声笑道:“放心,东厂掌印现在是我们的人。”
西城外,裴玑入了院子后,径直被引去了正堂。走到房山墙下时,他步子顿了顿。他已然有近半年没见到父亲了,又因着楚明昭的去留问题起了争执,如今父子见面恐怕有些难堪。
裴弈正坐在交椅里闭目养神,听到外头的动静,睁开眼睛,抬头看过去。
裴玑望着父亲的身影,垂了垂眼帘。他跟父亲生得有七八分相像,但性子迥异,父亲的某些处事准则他也并不认同。
裴弈示意儿子坐到对面,旋即详询了他在京这近半年的时间内的所为与搜集的谍报。
末了,他见儿子说完后便缄默不语,沉声道:“知道我此番前来是作甚么?”
裴玑垂眸道:“见皇叔。”
裴弈一笑道:“那还是其次。我今次主要是想看看,你眼下到底有多出息。”说话间语气骤然一沉,“好一个恕难从命!”
裴玑忽而抬头,迎视着父亲的目光:“的确是恕难从命。我带着我妻子回去,有何不对?”
“她是逆首的侄女儿,天晓得是不是细作!”
“她不是,她一直都在帮我。”
裴弈冷笑道:“真是色令智昏,你就没想过楚圭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么?”
“父亲想得太多了,她到底是怎样的人,我看得很清楚。”
“瞿先生教你的那些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裴弈起身踱至儿子面前,见儿子只是不语,半晌,自家辞色稍缓,“阿玑,你自心里应当知晓我多看重你,琰哥儿总在背地里与人抱怨说我偏心,我也权作不知。你究竟有多出色我最是知道,所以那些先生们来我跟前告你的状我也从来都护着你。你如今是怎么了?琰哥儿都懂的道理,你反而拎不清?”
裴玑不为所动,缓缓道:“她怀了我的孩子。”
裴弈讥讽一笑:“你还哄到我头上来了?你如今怕是还没碰她吧。”
裴玑闻言,微微一怔,倏地起身:“父亲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些该知道的,”他看儿子面色阴沉,遂道,“事关你的身体状况,我不该知道么?”
“老爷子都告诉你了?”
裴弈微一点头。
裴玑与父亲对峙半晌,冷声道:“那父亲便当是弥补对我的亏欠,让我带她一道走。”
裴弈盯着他道:“即便我要废了你你也执意如此?”
裴玑冷笑道:“父亲要如何,悉听尊便。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我可比不上当年的父亲。”
裴弈被儿子当面抢白,面色难看之极,须臾,拂袖而去。
裴玑眼望父亲的背影,眼眸幽若寒潭。
楚明昭见裴玑回来时面色不大好,问他怎么了。裴玑略一踟蹰,搂住她拍了拍,斟酌着措辞将事情的大致情由与她说了一番。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她,否则回头她更措手不及。
楚明昭听罢,神色倒是平静:“我的身份的确尴尬,公爹会做此想也不足为怪。那眼下……怎么办?”
“他会妥协的,”裴玑握了握她的手,凝眸望她,“昭昭莫要担心。”
父亲不会为了这件事一直跟他耗。
楚明昭低了低头,道:“那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裴玑眸光闪动,倏而低沉道:“需要。”
晚膳后,裴玑早早地盥洗沐浴罢便回了房。楚明昭晚上吃得有些撑,去外头转悠了一圈才回屋就寝。
她瞧见裴玑坐在床畔出神,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裴玑抬眸看她,忽而起身自背后抱住她,认真道:“昭昭,我们做夫妻吧。”
楚明昭一愣:“我们本来就是……”一句话未完,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回不过神来。
裴玑低头在她脖颈上温柔吮吻,撩起一阵暧昧的酥-痒,楚明昭浑身都颤了颤。他复又绕到她身前,倾身将她压在床上,神情略显局促:“我轻一点,你不要害怕。”
楚明昭因着紧张,说话有些磕绊:“你、你怎么忽然……忽然……”
裴玑轻轻抚了抚她的脸,低声道:“这个你不必问。”跟着嘴角又勾起一抹笑,“以后你就真正是我妻子了。”
楚明昭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堵住了嘴。他从前与她温存时尚有些放不开,如今没了顾忌,便放肆了许多,伸手就往她寝衣里探。
楚明昭从前虽没经过人事,但也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要是搁在新婚夜的话,她或许还有些不自在,但如今两人情意投合,再来面对这个,倒有种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自然之感。
她迎着他柔软若水的目光,一时间脸红心跳,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她红着脸伸臂勾住他脖颈回应他时,被他抱到床里侧轻轻放下来,旋即就被他覆上来压在了身下。
她今晚吃得有些多了,这样结结实实地被压着有些难受,趁着他稍离她嘴唇的工夫,撇了撇嘴,小声道:“你不要总这么压着我,我好撑……”
裴玑低笑道:“不要紧,一会儿多动动就消食了。”
楚明昭心道,一会儿动得最多的是你好不好。
裴玑也是毫无经验。他从前不沾风月,敦伦之事上也是东鳞西爪地听一些,眼下心内实则有些紧张。他搂着她亲吻探索片时,渐觉嗓子发干。
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氤氲在鼻端,柔软的身躯与他的紧密贴合,一身凝脂一样的肌肤娇嫩细腻,胸前的起伏就是一种无言的诱惑。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愈加急促,身上燥热越发难抑,体内冲动即刻喷薄,身下蓄势待发。
楚明昭本就生得貌比桃夭,眼下云鬓偏散,衣衫半褪,眉目染媚,便仿若勾人狐妖,轻喘娇吟间的意态显出十足的绮靡冶艳意味来。
裴玑抱着她粗喘时,忽然想,他这一开了荤,以后不知还收不收得住。
他趴在她颈窝处,嘶哑着嗓子道:“昭昭略忍一忍。”
楚明昭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揪紧身下被褥,低低应了一声。临到此时,她忽然有点恐惧,有些想逃,但心知这是不可避免的。
两个人都是初次,十分青涩,都试着彼此探索磨合。楚明昭感到他绵密的吻细细地落在她的唇上、脸颊上、脖颈上,最后灼热的气息延展到她的锁骨。他修长的手指不停地在她的身上探寻,虽则无甚章法,但两人都已渐渐动情,她只觉身软骨酥,出了一头一身的汗,有别样的悸动在体内弥散开来。
最后胀痛袭来时,楚明昭额头上满是冷汗,疼得眼前发黑。她忽然想起他生辰那天她帮他做的事,她不知道眼下那两处到底怎么结合起来,她觉得或许明天她该去上上药了。
她感到自己快要昏死过去时,便听他艰涩地在她耳旁低声道:“乖乖不要乱动……”
楚明昭咬紧牙,心里直道谁是你乖乖,我现在只想把你踹下去……
屋内早已熄了灯,外头月光并不十分明亮,但浸透进来,依旧能隐约瞧见床上凌乱的被褥。
楚明昭伏在裴玑胸前,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她感到他翻身搂住她,又听他讪讪道:“我方才……我不会真的不……”
楚明昭想起他指的是什么,忍不住笑了笑:“夫君是不是也是第一次?”听裴玑“嗯”了声,她挣扎着拍了拍他,“没事,我听说男人第一次都很快,能做成就很好了,因为第一次没经验,不会控制,再加上紧张的话就更……”
裴玑忽然抓着她的手,板着脸道:“你懂得倒挺多。”
楚明昭轻咳一声:“我也是偶尔听来的……我们明天再试试兴许就能好很多。”
裴玑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随即亲了亲她道:“睡吧。”顿了顿,忍不住再次问道,“真的不疼了么?要不我去拿药来……”
楚明昭总觉得他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在他脸上蹭了蹭:“没事,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裴玑低眉看着她,局促道:“我看你刚才都哭出来了,我都险些半途退出来……”
楚明昭忽然趴在他怀里闷笑。
跟他比起来,她好像的确懂得太多了。
翌日侵早,两人在床上温存了一回才起身。楚明昭觉得经过昨晚后,她跟他似乎比从前更要亲昵不少。
她坐在妆台前梳妆时,他挥退了丫头,从背后抱住她,趴在她肩上端视镜中两人的影像,倏而微微笑道:“我给昭昭画眉吧。”
楚明昭觉着新鲜:“夫君还会画眉?”
“不会啊,但可以试试手。”
楚明昭连忙往后撤身。等他给她画完,她今日大概就不用出去见人了。
裴玑伸手从桌上拿起烟黛掂了掂,回身笑看她,跃跃欲试:“说吧,你想画柳叶眉,远山眉,月棱眉,还是……八字眉?”
楚明昭嘴角一抽:“我要是画了八字眉,你还爱我么?”
他凑过来,凝着她,缓缓道:“你怎样我都爱你。”
楚明昭觉得又被撩了,不甘示弱地拉过他亲了一口:“我也是。”又跟他撒娇道,“那等回了广宁,你也要多陪我。”
裴玑遽然将她揽到怀里,按着她后脑纠缠她唇舌片刻,低笑道:“这是自然,我还等着你接着输银子给我。”
楚明昭忽而想起一事,踟蹰着问道:“襄王府后院……复杂不复杂?”




唯妻是宠 第55节
裴玑伸手将烟黛搁了回去,慢慢道:“放心,不复杂。况且有我在,你怕什么?”
楚明昭忍不住笑,这语气怎么那么像王府一霸。
裴玑回来后便没再过问父亲那头的事。他知道父亲昨日应当已然与肃王谈妥,如今不过是为着楚明昭的事与他相持。他十分了解他父亲的性情,父亲虽则强硬,但大事上从来拎得很清楚,权衡之后自会妥协。
果然,两日之后,何随来传信说王爷已然应允他带着楚明昭一道回去,亦且关宁铁骑已就绪,让他即刻准备动身启程。裴玑一面开始打点行装,一面去知会了魏文伦。
魏文伦以答谢恩师援手之由给楚家下帖子,言说魏家治酒,请楚慎阖家去魏家小叙。
楚慎临上马车时还十分犹豫。他的顾虑主要有二,一来他们这一去便是俯仰由人,二来老太太年纪大了,眼下又已入秋,不晓得能不能适应广宁的天候。
裴玑与楚明昭也同时动身。今日正巧是休沐日,裴玑不必去上朝。两人正拾掇检视时,梁盈突然寻摸过来,说皇后要召见楚明昭。
两人对视一眼。这个时候,皇宫是必定不能再去的。
裴玑朝何随使了个眼色,何随即刻会意,上前一拳将梁盈撂翻,抓一把土塞了嘴,反剪了双手扔给护卫处置。
楚明昭看得瞠目结舌,何随一个王府长史,哪来这么好的身手?难道从战地过来的都特别剽悍?
出了这等事,已然打草惊蛇,行动更要快。两人的马车将近城门时,裴玑突然问楚明昭:“核桃呢?核桃带出来了么?”
楚明昭怔了怔,惊道:“糟了,方才太急,把核桃忘了!”
裴玑立刻喊停车。何随见状上前询问了缘由,当下道:“让臣去取核桃吧,世子放心,臣必不辱使命。”
此刻折返凶险异常,但何随是最稳妥的人选。裴玑沉容片刻,道:“你千万小心,提了核桃便快些赶上来。”
何随点头,带了几个护卫领命去了。
城西,裴弈骑在马上,远眺城门。
裴琰是最先出来的,楚圭几乎将注意力都搁在裴玑身上,没怎么留意他,何况还有父亲带来的精锐骑兵接应。不过他始终觉得京师是虎狼之地,出城时也是提心吊胆。
他如今只觉得浑身松泛,这几个月在京的压抑烦闷一扫而空。
他见父亲只是勒马伫望,便打马上前道:“父王还是暂且回去歇一歇吧,阿玑他们到了的话自有人报与父王知晓。”
裴弈转头见他一脸轻松,面色阴冷道:“你弟弟一刻未抵,便有一刻的危险,你倒是惬意。”
裴琰勉强笑笑:“父王连日劳顿,儿子也是忧心父王。”
裴弈目光一锐:“你该忧心你弟弟才是。”
裴琰尴尬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裴玑为人手段多端,又好似能掐会算,简直跟成了精一样,他才不担心裴玑出不来。
裴玑与楚明昭的马车出城不远,便听身后传来一阵人马喧嚣。裴玑掀起帘子回头一看,面色便是一沉:“是神机营。”
楚明昭一惊。神机营是京师禁卫军三大营之一,乃专掌火器的特殊京军。
对方似乎见他们迟迟不肯停车,朝着他们马车旁放了几发火铳示警。
裴玑又往后头看了一眼,瞧见一个人当先策马逼近,眸光一敛,命车夫停车。
裴弈见到楚慎等人时,客气地叙了礼,旋令他们自去休整。
楚慎是声名煊赫的大儒,裴弈也是久闻其名,眼下见了倒也敬重几分,只是楚圭是楚慎的亲兄弟,裴弈心里到底还是梗。
楚慎这是头一回见着亲家公。他早就听闻这位王爷如何骁勇善战如何手腕强硬,目下觌面,只觉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裴弈身上透着一股莫可言状的威严,即便只是简默端坐,也足以令人屏息累足。只是楚慎自有一身风骨,两人相见时也是不卑不亢。
楚慎梭视左右没瞧见女儿跟女婿,不禁问道:“小女与世子还未到?”
楚明昭从马车上下来时,自动自觉地与裴玑站到了一起。
范循瞧见她这举动便满心不悦,沉着脸道:“表妹到我这儿来。”
楚明昭冷笑道:“姐夫这会儿还说这些废话。”
范循扫了扫身后手执火铳的一排排兵士,蹙眉看向楚明昭:“表妹别置气了,他们手里这些家伙不是闹着玩儿的,仔细回头走火了伤着你。”
楚明昭阴着脸道:“那你让他们都退开!”
“那可不行,裴玑要是跑了我怎么跟陛下交代,”范循示意她上前来,“表妹赶紧过来,不会有人问你的罪的。”
裴玑掠视了眼前严阵以待的双方兵士,面上神色不改,只缓缓笑道:“姐夫现在不让开,一会儿可是要挨训的。”
范循轻嗤一声,一挥手,身后的神机营士兵便齐刷刷将火铳口对准了裴玑。
楚明昭担心范循公报私仇,当下伸臂挡在裴玑身前,冷着脸瞪视范循。
谁知她刚刚抬起手臂,裴玑就顺势从背后抱住了她,抬头笑看向范循。
楚明昭觉得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她明明是一本正经视死如归地来护他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倒好似是故意来秀恩爱的……
楚明昭凑到裴玑耳畔小声道:“咱们要不要发个旗花求援啊?”
裴玑也小声道:“不必,待会儿自有人来帮我们解围。现在发旗花反而容易激怒他。”
两人正喁喁私语,何随领着几个护卫策马而来。范循眼见着何随似是要绕开去报信寻求外援,当即命手下将他截了下来。
核桃一见着裴玑便兴奋地直拍笼子要出来,何随一打开鸟笼的门,它便欢腾地一径冲着裴玑飞扑过去,两爪一勾,立到了裴玑的肩上。
裴玑斜了它一眼:“说过多少回了,不许站到我肩上!还有,你看你指甲长的,回头把我衣裳勾坏了。”
核桃看见主人跟铲屎的那么亲密,本就不大高兴了,眼下又被训斥,干脆别过脑袋不理他。暗地里却悄悄把爪子收了收。
范循见裴玑还有心思跟鹦鹉说话,似乎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也不再继续对峙,当下冷笑一声:“真是不识相,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即示意手下士兵上前拿人,又转眼看向楚明昭,忽然打马直朝她冲过来。
裴玑知他是想趁乱抢人,当即眸光一凛,伸臂将楚明昭护在怀里。
正此时,忽闻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踏地声。众人循声望去,便瞧见信国公范庆正朝着这边挥鞭赶马。
范庆一到得近前便对神机营众士兵沉声道:“放他们走。”
范循面色一沉:“祖父,这……”
“你不要插口,跟我回去。”
“可我们回去如何交代?”
“这个不用你操心,”范庆见范循仍是不动,拧眉道,“你不要坏我的事。”
京军三大营每营俱选勋臣二人提督之,范庆便是神机营提督。而范循是临时被楚圭委派过来拿人的。
神机营士兵面面相觑,慢慢退了回去。
楚明昭有些摸不清状况,但眼下解了围自然是好。她松了口气,回身往马车上折返,裴玑走在她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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