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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海的挽留
裴弈好奇之下询问范循缘由,范循躬身一礼,严容道:“臣子的本分便是为君分忧,陛下而今烦忧于此,臣自当义不容辞。至若知府之缺,微臣年纪尚轻,且需多多观摩,臣愿将机会留给其余同寅。”
范循一番话完全从为皇帝尽忠这一点出发,推掉外放之事的理由也并非说自己不能胜任,而是高风亮节地将机会让给旁人。
既表了忠心,又表了节操,还能达到目的。
裴弈果然被他这一席话说得十分舒爽,当场答应让他奉旨去山东拿人。
范循谢了恩,从殿内退出。
范庆听说孙儿放弃了那个肥缺却来揽这个烂差事,气得当场揪住他,要搬出家法治他一治,众人好劝歹劝,才算是将他拦下来。
范循将祖父拉到书房,掩了房门,回身道:“祖父息怒,这个差事看似棘手,实则是个机遇。祖父想一想,鲁王多半是确实要反的,否则楚明岚那夯货也编不出那等话来。孙儿到了山东之后,鲁王非但不会乖乖跟随孙儿回京,说不得还会狗急跳墙立等就起兵了,那孙儿岂非有了平叛的机会?鲁王志大才疏,平叛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得来的功劳却很大。孙儿有这等功勋傍身,还愁没有好前程?到时候国公府也能风光一回。”
范庆原本铁青的脸渐渐色霁,缄默少顷,轻叹道:“你说得有理。”因藩王谋反不多见,所以平藩王之乱这机会可不多,一旦成事便是大功一件,莫说升官了,加爵都不成问题。
范庆越想越觉得孙儿有远见,到后头更是豁然开朗,彻底将家法伺候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转而拍着孙儿的肩膀朗声笑道:“哥儿果真深谋远虑,青出于蓝。”说话间又想起范循不能承袭他的国公爵位,不禁又是一阵唏嘘。
真是可惜了。
范循辞别了祖父,折回自己院子时,面上残存的笑意也完全敛起。
什么深谋远虑,他说的全都是托词,他的目的只是解决掉裴玑给他抛来的那个麻烦,不过他能做出这个决定,确实是因为有十足的把握胜任。他这么笃定裴琰会造反,缘由在于他根本就是知情人。并且,裴琰来找他的那段时日里,他也留心摸透了裴琰的脾性与办事路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平叛对他来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巧。
楚明岚的出现倒是很及时,若非楚明岚,他还要另想法子。他前些日子已经连故意摔断腿这种下策都想到了,但这主意风险太大,万一真的摔残了,他总不能拄拐去追昭昭吧?到时候昭昭更不会理他了,所以他一直在迟疑。
老天保佑,他的腿算是保住了。
山东,青州府,乐安县。
裴弈为裴琰营建的王府恢阔堂皇,比旁的藩王府邸都要气派。但裴琰横看竖看都觉着瞧不上眼,这宅子还是太小了,连皇宫的一半都比不上!
裴琰揣了把折扇在自家后花园里四处晃悠了一圈,瞧瞧这里看看那里,不住摇头,只觉这园子还赶不上坤宁宫后面的宫后苑。不过这些都不打紧,他回头就能挪到皇宫里住了。
“王爷——”
楚明玥的声音蓦地响在身后,裴琰一惊转身,拿着折扇隔空戳着楚明玥,呵斥道:“谁让你跑出来的?吓了孤王一跳!孤王说过多少回了,没事儿不要随便出来晃悠!你还怕别人不知道孤王这里藏了俩钦犯是不是?”
楚明玥沉下脸道:“我是来提醒王爷的,这都来乐安一月有余了,王爷是不是该去筹谋一下正事了?”
裴琰白她一眼:“孤王心里随时都揣着大业的,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楚明玥打量裴琰几眼,心里嫌弃不已。
为什么她就嫁给了裴琰呢,裴琰横看竖看都不像个当皇帝的料啊。她当初若是嫁给了裴玑,后面的路不知道会多顺当。事实上,她一直认为裴玑喜欢她,还有一个缘由就是她觉得她本身就是应该嫁给裴玑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裴玑选了楚明昭,以至于出现了波折。然而她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小叔子争夺大嫂的大戏,反而是裴玑一次次往她脸上扇。
楚明玥越想越憋闷,转身回房。她推开房门后看到母亲还在抹泪,不禁叹道:“母亲不要再想哥哥的事了,死者已矣,再哭也换不回来了。”
蒋氏咬牙道:“等咱们翻了身,一定要找那个狗皇帝报仇!”
“何止皇帝呢,”楚明玥狠狠攥起拳头,“还有裴玑,楚明昭,范循,那些曾经折辱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楚明玥说着话忽然发觉她的仇人似乎有点多,忍不住在心里理了理,预备列一个仇敌清单。
裴琰虽然没有深入研究过怎么造反,但也知道首先应该先拿下当地官员,尤其是武官,比如山东都指挥李泽。他满以为有了范循的指点,拉拢李泽不费吹灰之力,谁知道李泽此人软硬不吃,对他的诸般暗示视而不见,威逼利诱也不奏效。
这跟范循之前与他说的可不一样啊。
裴琰心中恼火,范循敢诓他?
要造反,除却拉拢腐蚀官员之外,兵马也很重要。然而招兵买马、购置兵器都需要金山银山做后盾,又不能太张扬,岂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何况他还需要运筹帷幄的谋士与搴旗取将的勇士为他作战,这些人才也都需要一点点积攒。
裴琰想想就觉烦恼不已,禁不住惆怅望天,造反真的好麻烦啊!早知道就应该在北京的时候想法子把裴玑踢掉嘛,或者当初裴玑南征时,他应当狠下心来,让他回不来的。他父亲就两个儿子,没了裴玑,他可不就是太子了么?
裴琰还没感慨完,就听小厮禀告说,范钦差到访。
裴琰闻言登时一股火窜上来,范循那厮还敢来?!
裴琰转去正堂时,只见范循穿一身绯色盘领公服,长身而立,正优哉游哉地欣赏壁上一幅山水画。
裴琰觉得范循应当是来山东有什么公干,不过是顺道来拜谒他的,并没往别处想。
裴琰屏退左右,质问范循为何诓他,又威胁范循说日后要给他些颜色瞧瞧。
范循笑道:“王爷怎不问问微臣缘何来山东?”
裴琰翻了个白眼:“我管你缘何来。你办完差就赶紧滚,别在山东这地界儿上碍孤王的眼!”
范循微微一笑:“那看来微臣注定是要碍王爷的眼了。微臣前来王府,就是来办差的。”说话间笑意收敛,“还请王爷跟微臣走一遭,陛下命微臣将王爷押解进京。”
“让你来把我……”裴琰突然吓了一跳,“押解进京?!”
范循嘴角微勾,仿若闲谈一般漫不经心地道:“是啊,王爷不是要造反么?”
一月后。
清宁宫。楚明昭看着精神头十足的儿子,很有些无奈。小孩子到点儿不睡觉,真是一件很折腾人的事。
她晚夕间盥洗罢,照例来哄儿子睡觉,但小家伙白日里睡多了,眼下死活不肯睡。楚明昭困得睁不开眼,正预备将儿子交给乳娘照看,转头就瞧见裴玑大踏步走进来。
“爹爹!”阿燨一瞧见裴玑,便兴奋地挥舞小爪子要抱抱。
裴玑笑着应了一声,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与儿子笑闹一回,转头看向楚明昭时,微微敛容:“大哥真的反了。他劫持了山东都指挥李泽,公然与朝廷对抗。父亲气得病倒了,下旨任范循为总兵,抽调十万京军前去襄助捉拿他。”
楚明昭的困意一下子消了一半,瞠目道:“玩儿真的?!他手里有兵马么?”
“王府都配有三护卫的,父亲样样都为大哥布置周全了,连护卫也配了最多的,加起来统共五万七千人。”
楚明昭这才想起来,太-祖当年为了让藩王更好地拱卫皇室,给各地王府都配有三护卫,每支护卫人数从三千到一万九不等,看来皇帝应当是给裴琰配了人数最多的护卫。
护卫是不少,但楚明昭想想双方实力,忍不住道:“可是五万多人要如何跟朝廷对抗?”
裴玑笑道:“所以他要劫持李泽,控制卫所。不过他这举动怎么看怎么冒险。”
楚明昭心道这哪里是冒险啊,这分明就是在闹着玩儿啊!
“范循平叛应当不成问题,此番回京想来好处少不了,”裴玑眉尖微动,“你那表哥真是一手好算计,既能推掉外放之事,又能立功。不过我觉得他这般执意赖在京城是为了你,想来还是不死心。”
“不至于吧?”楚明昭想想这大半年都风平浪静的,又想到她如今的身份,好笑道,“我觉得他应该是已经放弃了。毕竟哪有臣子明刀明枪抢太子妃的,那不是疯了么?”
“他从前又不是没干过疯事,你不要小看他的韧性。”
楚明昭揉了揉眉心:“希望是咱们想多了。”
裴玑眸光暗转。他直觉范循并未放弃,眼下按兵不动不过是在等待时机。
“不说这些了,”裴玑抱着儿子坐到她身边,“你的生辰快到了,想怎么过?”
楚明昭算算日子发现还真是,不由感慨道:“日子过得真快。”
不过她更感慨的是,她十八岁生日前就已经有了一个一岁的儿子了,这真是从前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这个不是很简单嘛,”楚明昭笑嘻嘻地拉住裴玑的手臂,“你随便花个千把两银子请我吃一顿就好了。”
“千把两银子?”裴玑挑眉,“那你兴许要提前饿半个月才能吃完。要我说,请吃请喝太俗气,咱们应该出去转转。”
楚明昭心道我看是你自己想出去逛。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吃一顿最实在,晃着他的手背撒娇道:“夫君就应了我嘛。”
裴玑哼道:“不成。”





唯妻是宠 第124节
楚明昭撇嘴道:“是我过生日啊。”
裴玑忖量一回,道:“这样吧,咱们三个人来表决一下,看究竟是出去吃还是出去游玩。好了,现在同意出去游玩的举起手。”他说着话,一只手迅速举起,另一只手握住儿子的小胳膊举了起来。
小家伙似乎以为这是个游戏,觉得抬起一只手不够,又自觉地举起了另一只小手,咯咯笑着看向楚明昭,露出几颗刚刚萌出的乳牙。
楚明昭看着高高举起两只小胳膊的儿子,默默道,举两只手不是表决是投降啊儿子。
“你看,二对一,”裴玑莞尔笑道,“我赢了。”
楚明昭眼望面前这对父子,哼了一声。
狼狈为奸!
她回寝殿后躺下来翻滚了好一会儿也睡不着,似乎是方才那股困意过去了,反而失眠了。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数烤羊。当数到第一百只时,正觉有些饿,就听到殿门开启的声音,探头一看,瞧见裴玑披着头发缓步而入。
“我方才忽然想起一件事,”裴玑一面宽衣一面道,“我觉得咱们应该重视起来了。”
“你终于发现儿子要被你带坏了?”
“不是。”
“你打算往后每个月都请我一次客?”
“不是,”裴玑说着话,一把将衣裳抛到床边的矮几上,回过身就压到她身上,伏在她耳畔低声吐息,“再好好想想。”
☆、第一百一十章
楚明昭被裴玑问得发懵,又猜了几样,但都被他否定了。
楚明昭双手撑住他肩膀,认输道:“猜不到。你倒说说是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裴玑摸摸她脸颊,“只一个孩子太少了么?”
楚明昭怔了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古人都格外注重子嗣,尤其是古代皇室,认为只有瓜瓞连绵才能更好地保社稷稳固。这也是皇帝广储后妃的根由。
楚明昭抿唇道:“是有点少,但这种事……也不是说有就有的嘛。”
裴玑伸手往她腰间一圈,道:“我算了算,如果想在四十岁前有十个孩子的话,基本也要两年生一个,咱们得赶工才成。不过若是你能多生几回双胎多胎,那就更好了。”
楚明昭想想生孩子多疼,情不自禁就掐他一把,瞪他道:“合着受疼的不是你对不对?”
裴玑想起去年她生产时的场景,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由衷道:“如果能替你受罪倒是好了。去年你生产那会儿,真是我这些年来最难熬的时候了。”
楚明昭忆及当时情景,禁不住伸手拥住他,软声道:“好了,咱们慢慢来嘛。要是能生多胎当然更好。”
她抬眼见他垂眸凝思,正想问他在想什么,就听他轻声道:“父亲忙完大哥的事之后,说不得又要将心思转到我身上了。”
楚明昭略一思量,即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皇帝眼下勉强接受她当儿媳妇,但不表明允许她独霸他儿子。如果她只有一个孩子,那理所当然会被她公爹抓着说事儿。
没孩子不成,孩子少也不成,还是要加油努力生。
裴玑本身不见得多着急,他应当是担心他父亲借此再给他塞女人。
楚明昭哀叹一声,希望她下一回能生多胞胎。
楚明昭的生辰在正月十九,基本算是初春时节了。由于与上元节日子相邻,因而城内城外都热闹依旧。
上元是个大节,国朝尤重上元,皇帝每年都会例行在上元前给百官赐假,从正月十一起,一共十日假期。文武百官趁着这难得的年假出去四处消遣,皇帝不必上朝,也算是跟着放假。
裴弈忙了一年,近来又被裴琰气得病了一场,眼下倒是想趁着上元这十日假出去散散心。
裴玑陪着父亲把北京城内外转了一圈,顺道视察民情。裴弈见京师内外皆是一派闾阎安堵、河清海晏的盛景,欣慰道:“看来京都已经渐渐从战事的萧条里走出来了。”
“那是父亲治国有方。”
裴弈猝不及防被拍马屁,还是被他的次子拍马屁,一时倒很是惊诧,忍不住盯着裴玑一顿打量。
他这是做梦呢?
裴玑捧着茶盏啜了一口清茶,慢悠悠道:“父亲不习惯么?”
裴弈眉头微拢,不由问道:“阿玑这是怎么了?”
裴玑并不答话,只是没头没脑地道:“家和万事兴,父慈子孝不是很好么?有些事情父亲当放手便放手,父亲省心,儿子也省心。”
裴弈沉容一回,忽而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执拗到何时。”阿玑正是年少热血的时候,被楚明昭一张美人皮迷了眼也很正常,等再过上个三五年,那股新鲜劲儿过了,自然就淡了。
裴玑知晓他父亲在想什么。他不打算过多地在这个问题上面与他父亲绕,只是搁了茶盏,说起了另一桩事:“父亲预备如何处置大哥?”
十九这日,楚明昭本想带着儿子一起出去,但转念想想,外头寒气未散,阿燨年纪太小,抱出去恐受凉。她无奈之下,只好将儿子交给乳母照看,转去更衣。
她换了一件海棠红遍地金妆花通袖袄,下配金枝线叶月华裙,穿好之后又戴上了裴玑刚送她的金宝地嵌珠钏儿跟荆山白玉佩,对镜一照,只觉满眼金红,一股财大气粗的气息扑面而来。
正此时,裴玑拎着披风走进来,随手给她披上:“外头冷得紧,仔细着凉。”
楚明昭扭头一看,发现那披风也是大红遍地金的貂鼠披风,忍不住道:“这是不是太红了?”她这一身衣裳就是裴玑昨日给她选好的,首饰也是他挑的,她发现他似乎忽然开始喜欢打扮她了,也不晓得是为什么。
裴玑一面帮她系披风一面道:“金红金红的,多喜庆。”系好之后,退后几步上下打量几眼,点点头道,“好看。”
楚明昭嘀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哪家跑出来的新嫁娘呢。”
裴玑被她这样一说,倒是想起了她出嫁那日的模样。
彼时,少女一身翟衣,头戴九翟冠,雪肌玉骨,貌比桃夭,从凤轿上下来时,恍若琼花初绽,惊艳左右。
眼下三年过去,她身上褪去了些许青涩,变得益发娇妩,丰姿更盛。
“什么新嫁娘,”裴玑从背后抱住楚明昭,望着镜中的她道,“明明是仙女。”
楚明昭心道,是仙女也是一身暴发户气息的仙女。她正这么想着,裴玑就又取来一挂金镶玉玲珑福寿坠领给她戴上。末了还嫌不够,又从怀里掏出一对金甜瓜耳坠戴到她耳朵上,最后从妆奁盒里拿出了那一对他在广宁时送的金筷簪子。
为她插戴齐整之后,裴玑再次端量,满意笑道:“全齐了。”
楚明昭看着镜子里金光灿灿的人,伸手扯了扯他:“你说你这么打扮我是何居心?”
“我把你打扮得贵气一些不好?”
楚明昭哼了一声:“狡辩。”转头看向他,“咱们一会儿去哪儿?”她见他不答她,拽了拽他的衣袖,“想什么呢?”
裴玑放在她腰际的手紧紧一箍,在她脸颊上亲了两口,低声道:“昭昭长得太美,我都看呆了。”
楚明昭明知道他这是习惯性油嘴,但仍旧觉得十分受用。她惬意地往他怀里一靠,偏头笑道:“咱们今儿去哪儿?”
裴玑将她牢牢搂在怀里,低头在她耳际道:“城北那边不少好景,我带你四处看看。”
楚明昭轻叹一息。她如今待在宫里,更不能随意出来,眼下觉得出去玩耍一番都难得得很。
城北有许多勋贵们购置的家园,以及大大小小十几处寺庙庵堂,确实不少景致。
大隆福寺就在城北。寺内供奉三世佛、三大士,处殿二层三层,白石台栏,周围殿堂,上下阶陛,旋绕窗栊,践不藉地,曙不因天,十分幽雅。
楚明昭一路赏景一路拜佛,与裴玑出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两人挽着手打山门出来后,正预备往马车处走,结果迎头便碰上了魏文伦跟宁氏。
魏文伦趁着上元假期来陪母亲进香,原本是打算侵早就来的,然而他姑母突然到访,拉着他母亲不住闲扯,硬生生又拖了两个时辰。
他方才扶着母亲下了马车,一转眼就瞧见了一身金光灿灿的楚明昭。
他当即便是一愣,这真是赶巧了。
裴玑见魏文伦盯着楚明昭看,砸去一个阴冷的眼神,又把楚明昭挡在身后阻隔魏文伦的视线,那架势像足了护食的鹰隼。
魏文伦垂下眼眸。他与明昭,终究是没缘分。
他跟宁氏一道上前给裴玑行了礼,轮到给楚明昭行礼时,裴玑却仍旧挡着不让他看到她,阴着脸道:“不必多礼,魏大人快去上香吧。”
宁氏知道太子爷这是不高兴她儿子在楚明昭跟前晃,忙忙笑着告扰,拉着儿子往里走。
魏文伦在走过楚明昭身边时,瞧见她耳朵上摇动着的小甜瓜耳坠,晃了一下神。
裴玑将魏文伦的出神看在眼里,松开楚明昭的手,上前冷声道:“魏大人,朝廷赐假,是让你们歇息消遣的。”不是让你来看我媳妇的!
魏文伦垂首一礼:“微臣自然晓得。”
宁氏暗里捻着一把汗,她儿子要是得罪了眼前这位小爷,那将来恐怕仕途堪忧。她正要把儿子强行拽走,忽闻一阵尖锐的马匹嘶鸣刺入耳中,跟着传来众人的一片惊呼。
原是一辆马车冲得急了,轰轰隆隆地朝着这边疾驰而来,直冲楚明昭所立处撞来。
魏文伦与裴玑离得都很近,见状同时一惊,同时伸手去拉楚明昭。楚明昭正要自己闪身避开,结果被两人一左一右往后一扯,身体反而失衡,站立不稳朝后栽去。
魏文伦下意识要去抱她,然而手刚碰到她的腰就被眼疾手快的裴玑一把打开。
裴玑迅速将楚明昭一搂一带,紧紧护在怀里,抬头就冲魏文伦飞去一记眼刀。
魏文伦慢慢收回手,面上神色不动。
那辆险些撞到楚明昭的马车也停了下来,帘幕掀动,走下来一个人。
是一个女子。
裴玑冷眼看着,他倒要瞧瞧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不一时,等那女子抬起头来,他发现竟然是裴语。
裴语望见她二哥那冷森森的眼神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方才掀帘子往前看时,猛然间瞥见了魏文伦,当即激动不已,命车夫快些赶马。然而马车冲得太猛,车夫没控制好,险些撞到楚明昭身上。
裴语知道她今日莫说是撞了楚明昭,便是惊了她,她二哥也不会给她好的。裴语越想越忐忑,赶忙上前询问楚明昭碍不碍事。
楚明昭看了看一旁的魏文伦,倒是明白了裴语为何赶得这么急。她要从裴玑怀里起来,但裴玑箍着她的腰不肯松手,她只好就着伏在他胸前的姿势摆摆手,淡声道了句无事。
裴玑想起魏文伦方才的举动便忍不住又剜了他一眼,寒声道:“魏大人下回可要注意体统。”未几,又倏然笑道,“相请不如偶遇,今日也是巧了,魏大人在此多待会儿才是。”说话间又走到裴语身边警告她下回小心些,拥着楚明昭上了马车。
魏文伦知道裴玑在笑他撞上了裴语这个麻烦。他望了楚明昭的背影一眼,回身目不斜视地朝着裴语行了一礼。
裴语正要笑着客套几句然后跟着他一起入内,就听他对宁氏道:“母亲,咱们去别处上香吧,听说龙华寺的菩萨也很灵验。”说着便扶着一脸迷惘的宁氏折回了自家马车旁。
裴语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叫住他。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叫住他呢。
裴语气恼地直跌足,她今日出宫上香,可巧遇见魏文伦,结果还搞成这样。
魏文伦为什么那么抗拒,做她的驸马有什么不好的?他是闻名天下的魏文伦啊,她父皇必定会特事特办的,还能真的截断他的仕途不成?
裴玑坐上马车跑出去老远心里还犹自酸着。楚明昭吃着点心时就瞧见他眼神幽幽地盯着她,不由慢慢停了嘴。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又见他目光不住地在她腰际绕,忍不住问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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