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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海的挽留
“你一早就存有夺位之心了,是么?”否则怎么会知晓这些辛秘。
范循点头,坦然道:“这个确实。楚怀和无能,根本不能守业,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成为第二个楚圭。不过我如今不这么想了。”他说话间微微倾身,“我如今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楚明昭嘴角一抽:“你这样对一个有夫之妇说话,真的好么?”
范循忽然沉下脸,训她道:“什么有夫之妇,裴玑是个过日子的人么?你能真的把终身托付给他么?”
楚明昭按了按额角。
“他如今大概以为你已经死了,”范循仍旧低下头削苹果,“至多难受一阵子也就另娶他人了。即便是他猜到了是我干的,那又如何呢,天下这么大,他找得到我们么?”
“你怎知道他找不到?你还是把我放了的好,否则等他找过来,这事绝不善了。”楚明昭还是试图劝说他。
范循轻嗤一声:“咱们都快出顺天府的地界了,等再走得远些,他更找不到。”
楚明昭猛地拍案:“我丈夫儿子都在家等着我!你快放了我!”
“什么丈夫儿子,”范循手上骤然一停,“往后你的丈夫就是我,至于儿子,我们也会有的。”





唯妻是宠 第130节
楚明昭眉心一跳,这厮的脸皮比裴玑的还厚。
她掀开帘子往外看。道旁树林迅速自眼前闪过,车速这么快的情况下,跳车是不成的,外面也没什么路人。不过她觉得她即便是求助,获救的希望也很小。
楚明昭平定了一下心绪,慢慢思量脱身之计。
她转头心平气和地问范循眼下到了哪里,范循却不肯说。他认真地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装进一个填漆碟子里,然后推到楚明昭跟前,还不忘递上一根签子。
楚明昭并不接,闭目靠了回去。
范循也不恼,反倒柔声问:“是不是不想吃苹果?那吃个梨子吧?我瞧你火气不小,吃梨败火。不过你吃梨的话我可不给你切块,梨可不能分,不吉利。”
楚明昭不语也不动。
范循轻叹一息:“好吧,你想如何我都愿意纵着你。除了离开我。”
晚夕,范循并不寻找宿头,反而依旧命车夫赶路。
楚明昭猛地睁眼,对上来给她盖被子的范循,沉声道:“那个丽妃,是被你收买了么?否则她怎么恰好在今日来找我?”
范循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你这想法挺好的,我希望裴玑也这么想。”
“你这话什么意思?”
“想知道?”范循俯身凑过来,“亲我一口。”
楚明昭忽然发觉,同样的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来,感觉真是完全不同。
裴玑这么调戏她的时候她还觉得挺有情调,但范循说出来,她就只想跑。
不过也兴许只是因为她个人的感情偏向。
“你究竟想带我去哪里?”楚明昭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去天涯海角。”
楚明昭神色一凝。她一路上都在套范循的话,可但凡关于逃跑路线的事,范循都跟她打哈哈。并且范循一直监视着她,她昨日想借着下车方便的由头逃跑,结果他竟然一路跟着。虽然是背过身的,但他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她刚跑了几步他就把她抓了回来。
就连他削完苹果的刀也会仔细收好,不给她接触的机会。
而她的防身小顺袋没带在身上。没了辣椒水和匕首,脱身就更难了。
侵早时,车夫牵着马去啃草了。范循静静地拿出一张舆图看了一回。他们如今已经快到固安县了,离保定府很近了。
裴玑不可能像缉拿犯人似的拿着楚明昭的画像各处搜寻,只能暗里排查。但如此一来,要找到他们基本是难比登天。
所以他认为他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他正思量着究竟去不去他用假名在保定购置的那座庄子,就听楚明昭忽而道:“我饿了。”
范循将食箩递给她:“这里面有几件蒸酥,还有……”
“我不吃这个,硬邦邦的,都不新鲜了,”楚明昭指了指前面,“我瞧着前面好像是有一座城郭,我要去酒楼里吃一顿。”
“不成,”范循绷着脸,但声音却很温柔,“昭昭将就一下。”
“你不是说什么都愿意纵着我么?吃顿饭也不成?”
“昭昭,”范循语气一低,“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应当清楚。”
楚明昭冷着脸道:“我不喜欢你,从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
范循神容平静地将舆图收起,面上看不出喜怒:“你先吃些东西,一会儿车夫就回来。”
“你为什么这么做,”楚明昭目光倏忽之间变得凌厉,“你的前程不要了?你不怕他找过来杀了你?你真不是个疯子?”
范循忽觉心里一阵钝痛。他低头笑了笑,遽然扑上前一把攥住楚明昭的手腕,情绪激动道:“对,我就是个疯子,我不惜丢官弃爵也要把你找回来!”
楚明昭一面挣扎一面瞪视他:“你喜欢的是八年前那个围着你转的小女孩儿么?她已经死了。”
“八年前我还不喜欢你,”范循凝着她的眼睛,“我喜欢你是六年前的事。当年你在国公府撞见那件尴尬事之后,我才开始留意你。后来魏文伦要娶你,我已经找好了人准备在他纳采之前杀了他,不过他倒是命大,和你的婚事被裴玑搅了。”
楚明昭瞠目,他竟然曾经想杀了魏文伦。
“我当初佯装心仪楚明玥,常常去侯府做客,其实是想见你。每逢年节,我给你预备的礼物也都是最用心的,连压岁钱都是最多的,楚明玥问起,我只说是因为你年纪最小。后来你长到十四,天知道我多想去提亲,但我总想着忍了这一时,将来我能给你更好的。你后来婚事艰难,我暗自庆幸。只是没成想,后来局面会变成那样!”
“昭昭,你知道你出嫁那日,我是怎么过的么?我当时恨不能冲过去宰了裴玑!”范循说到恸切处,一把将她扯到怀里,“你嫁给他又如何,你有了他的孩子又如何,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楚明昭正奋力推他,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车马喧嚣。她精神一振,掀开一侧的帘子就往外看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范循面色一沉,当下一把捂住楚明昭的嘴,一面把她往里按一面探头往外看。
那队人马渐行渐近。
范循拥着楚明昭的手臂越收越紧。他如今不比上回,上回他手里有兵马,还可以跟裴玑一战,但眼下却不然。他很清楚,一旦被裴玑找到,他很难再扣住楚明昭。
范循仔细分辨了马背上的每一个人,没发现裴玑在其中。并且瞧着这帮人的打扮,似乎只是过往的商旅。不过范循并不敢放松警惕。万一裴玑为防走漏风声,乔装改扮了呢?
对方还有一辆马车,他不能确定裴玑是否在马车里。
楚明昭被他捂得几乎断气,又想瞧瞧外面的情况,但是范循虽分心注意着外面,对她的钳制却半分未放松,她被他按得死死的,根本挣不脱。
楚明昭停止了挣扎,她要积蓄体力。
马车越来越近了。
十丈,五丈,三丈——
楚明昭听到马蹄踏地声已经近在耳畔,突然拼尽全力撑起身子,掀开了帘子。
那队人马已经到得近前。
范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楚明昭瞪大眼睛,极力在人群里寻找裴玑的身影,但一无所获,一时间心急如焚,也将目光定在那辆马车上。
那群人挥鞭策马,到得跟前之后,挟着呼啸的风,一径飞掠而过。
楚明昭身子一僵。
范循舒了口气,无声笑了。
也是,他设计得那么精心,裴玑怎么可能轻易找来。是他太草木皆兵了。
楚明昭反应过来,想要大喊呼救,但她的嘴被范循捂得严严实实的,喊出来的都是低弱的“呜呜”声。
待到那群人完全走远,范循松开楚明昭,笑道:“咱们方才说到哪儿了?”
楚明昭扶着车厢壁大口喘气,缓了半晌,怒瞪他:“你这跟拐子有什么分别?你打算一直禁锢我么?”
“自然有分别了,拐子是图钱,我是图人,”范循见她一双横波美眸瞪得溜圆,一芙蓉面又涨得通红,心里一动,忍不住抬手去摸她的脸,“不要气了,我方才是不是憋坏你了?”
楚明昭往后一缩避开他的手:“你趁早放了我,否则……”
“否则否则,否则什么?你还想着裴玑会找来么?不可能了,他找不到我们的。”
楚明昭咬牙道:“他一定能找到我的。”
范循闷声笑了两下,又道:“你方才不是说饿了么?想吃什么?我先记着,回头买给你。”
楚明昭靠到云锦靠背上,冷着脸不说话。须臾,她拿起他之前递给她的那个食箩,挑了一块蒸酥慢慢吃起来。
不管怎样,她需要吃东西补充体力。
范循见她安安静静地低头吃着,不由微微笑了笑,又给她倒了一杯水,伸手递给她:“昭昭先凑合着,等咱们安顿下来,我再好好给你置办一桌,你想吃什么都成。”
楚明昭冷笑:“我想吃你的心肝。”
范循俯身凑到她跟前,嗓音低沉:“我的心肝儿就是你啊。你要自己吃自己?”
楚明昭一口蒸酥呛在了喉咙里。
晌午时分,日当正空。
裴玑拿着一份京畿舆图看了半日,神色是春日暖阳融不了的寒彻。
他昨日亲自下了密道,领着何随等人顺着密道一路走下去,走到尽头时发现出口也被堵上了。幸而他们早有准备,拿着工具挖开之后,顺着台阶爬了上去。
等钻出地面,他辨认了一下,发觉这是京师西郊西山脚下的一处偏僻树林,转过弯还能隐约看到西山上的香山寺。
马匹不适合逃跑,范循必定是预备了一辆马车,但他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四周的地面,却没看到任何车辙印和脚印。
想是范循做过清理了。
西山脚下没有官道,但是小道四通八达,路况十分复杂。
裴玑猜测这密道是楚圭当年修的,出口选在这里也是为了迷惑敌手,便于逃逸。
他找来了几只嗅觉灵敏的猎犬,拿着楚明昭的衣物让犬只嗅,但几只猎犬带路的方向却不一样。最后他推测出,范循在出密道逃跑的时候,应当是更易过路线。
这大概是因为他中途几番改易主意或者纯粹就是为了迷惑他。
这厮太狡猾了。
后来他让猎犬循着气味分别追击出去,发现往南的猎犬追出的距离最远。
从西山往南的话,过了王平口,顺着大安山、大房山南下,便是保定府了。
他随着猎犬的指引一路追到了大安山,然后猎犬也辨识不出气味了。可能是因为时间长了气味淡了,也可能是因为范循走到这里时,在明昭身上做了手脚,使得她身上的气息改变,干扰了猎犬的追击。
如今已经距离事发过去两天了,范循若是星夜兼程地沿着这条笔直的路线南下,如今应当已经在保定了。但裴玑的直觉告诉他,范循不会这样选路线。
“若是先生来规划这件事,”裴玑抬头看向迎面走来的瞿素,“先生会如何选择路线?”
瞿素当下翻他一眼:“我可没逃跑过。”
裴玑望着瞿素道:“我看先生也是束手无策了,枉天下人都奉先生为再世诸葛。”
瞿素抬手朝他一指:“你不要妄想用激将法。你现在心里是有计较的吧?自己的媳妇自然要自己找回来。”他说话间见裴玑转身要走,知他心里是真的焦虑,轻叹道,“好了好了,你说说你的想法,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我觉得他不会这么直来直去地走下去,”裴玑低头看了一眼舆图,目光定在大安山,“他可能走到这里时,改了道。改道有两种可能,一是往西,就是走齐家庄这个方向去往保安州;二是往东,途径磁家务村、固安县,绕个大圈子去往保定。”
“为什么是保定府,而不是继续往南去河间府呢?”
“因为他需要休整,”裴玑将舆图对折起来,“他必定是昼夜不停地赶路,两天下来已是人困马乏,若是再往河间府走,就需要多走近乎一倍的路程,这不划算,又没好处,他也坚持不了。而小县城是不适合歇脚的,因为他跟明昭都太招眼了。而想要脱离顺天府的管辖的话,最近的、最好的选择就是保定府,其次是保安州。但是保安州夹在山西与宣府之间,山西和宣府长年布陈重兵,战事不断,不是个安置的好地方。”
“所以我觉得,”裴玑转向瞿素,“他应当是要去保定,如此一来,逃跑的路线也会变得开阔,退可往东西逃,进可下江南。他既然是谋划已久的,那么必然在保定事先购置了产业,但一定是用的化名,并且不是他自己经手买的。保定府那么大,他一旦躲进自己的窝里,我们很难找到。若他要做得更彻底的话,那等过一阵子,风声过去了,他再带着明昭往江淮那边去——”
裴玑一面翻身上马一面冷着脸道:“我这辈子恐怕都别想再见到明昭。”
瞿素挑眉道:“你看,我就说你心里有计较吧,我想插话都插不进去。”




唯妻是宠 第131节
“可是,我不能确定他会在走到哪里时拐到保定。”裴玑说话间将舆图递给瞿素。
瞿素摆摆手:“京畿地形都在我脑子里,不用看图。我认为他会在固安县那里稍事休息,然后直奔西南,往新城县去。”
“因为他会想早点离开顺天府么?”
“不是,”瞿素微微眯眼,“我纯粹是猜的。”
暮色四合,倦鸟归林。
虽然范循带了两个车夫,两人轮流驾车,但连续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两个车夫都受不住了。他们眼下已经入了保定府境内,范循知道前面那遥遥在望的城池就是新城县。
已经离京师很远了。
范循思量之后,打算在城外村落旁歇息一夜,第二天拂晓时再赶路。
楚明昭望着外头挂在枝桠上的熔金落日,估摸着眼下应当是已近酉时,再一个多时辰就要夜禁,到时候城门关闭,城内家家闭户。
这里虽是城郊,但距离太远了,她看不清楚城门上的城池名字。不过她能感觉出,范循这一路大致是往南走的。
“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吧,”楚明昭冷淡地扫了范循一眼,“你可以告诉我你要带我去哪儿了么?”
“还不行,”范循递过来一个洗净的大个儿雪梨,“等咱们到了地方再说。”
楚明昭心中气恼,抬手一把将他手里的梨子打落下去。
范循不恼反笑,弯腰将梨子捡起来,坐到她身畔,不顾她的挣扎,伸手就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搂:“昭昭使性子的样子也好美。你小时候长得就是几个姊妹里最讨喜的,就是喜欢耍性子。不过我后来觉得,你耍性子的模样真是可爱得紧。”他说话间凑得更紧了些,“想来撒娇的样子更迷人。来来,跟我撒个娇。”
楚明昭嘴角抽了抽,想起裴玑教她的那些招数,当下运起力道冲他胸口砸了一拳。
只听一声闷响,范循捂着胸口,蹙着眉直抽气:“昭昭,你倒是下手轻些。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上哪里找这样全心全意待你的人?”
楚明昭忍无可忍道:“我自然有我夫君!”
范循沉着脸纠正道:“我说了,从今而后,你夫君就是我。等安置下来,咱们就成亲。”
“我说的夫君是阿玑!”楚明昭呵呵冷笑,“成亲?做你的梦去吧。”
范循正色道:“裴玑那种人靠不住。我已经告诫过你很多回了,他不过是迷恋你的容貌而已,等他将来登基,身边添了新人,渐渐就把你抛到脑后了。再者说,你还要帮他管小老婆和一堆庶出子女,这些你都想过没有?但是你跟了我的话,我会一心一意待你的。”
楚明昭讥诮一笑。
范循笑道:“不要紧,我不急,慢慢来。等你和我处的日子久了,自然会接受我,尤其等咱们行了夫妻之礼……”他见楚明昭的眼神倏地一凛,伸出手臂要抱着她哄,“好了,昭昭不要害怕,我不会强迫你的,我怎么舍得那么欺负你,我会等你心甘情愿……”
“那你等吧。”楚明昭冷冷一笑,一把打开他的手,起身坐到了另一侧。
范循揉着被她打得生疼的手,面上却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好啊,我愿意等,昭昭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明昭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这货强撩她一路了。
她简直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可惜她不是他的对手。
楚明昭觉得总这样过城而不入,实在太难求得外援了,于是在范循拿来要充作晚饭的干粮时,她装起了腹痛。
范循起初没当真,但看她一直喊疼,心里也打起了鼓,后来到底是心疼她,搁下手里的东西,坐过来就要掀她衣裳帮她揉肚子。
楚明昭嘴角一扯,暗道这货是真傻还是装傻……
她一把推开他:“你走开!我是要找大夫!”
范循看她眉头一直蹙着,踟蹰一回,再三询问,她都说确实是腹痛难忍。范循无法,命一个车夫入城找大夫。
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赶来时,楚明昭把范循赶下了马车,说是妇科上的事,不让他听。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范循温柔一笑,真的转身下了车。
楚明昭按了按眉心,她真想找两团棉花把耳朵塞上。
因为紧张,楚明昭一颗心怦怦乱跳,压低声音询问大夫这是到了哪里,听说已经出了顺天府,她暗叹一声,范循日夜兼程,果然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她跟那大夫说她是被劫持的,让他往京师跑一趟,通知她的家人,她会尽量拖延时间在新城县这边多盘桓几日。她略想了想,将瞿素的住址告诉了他,并说事后必定以千金相酬谢。
千金,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寻常人一辈子都花不完。
那大夫愣了半晌,打量她几眼,见她穿着打扮确实贵气逼人,气韵也不似常人,又是个仙姿佚貌的绝色美人,被人劫了也是很可能的。他觉得她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当下想了一想,点头应下。
楚明昭吁了口气。她知道大老远跑到北京报信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希望眼前这位能顺利完成任务。幸亏裴玑曾经带她去找过瞿素一次,要不然她还不知道瞿素的住址,眼下就有些难办了。
她心里不禁雀跃起来,想来这下可以获救了。
那大夫下了马车之后,范循付了诊金,大夫正要走,却被范循叫住了:“内子得的什么病?”
那大夫怔了怔,惊道:“你们是夫妻?!”
范循笑道:“是啊,只是方才起了龃龉,内子正闹脾气呢,非要回娘家。”
楚明昭听见他这话,心里一咯噔,立马掀开帘子,冷下脸:“你能再不要脸点么?谁与你是夫妻?”
“娘子,不要闹。”范循说着话便走上前来拉住她。
楚明昭咬了咬牙,一把甩开他。她知道现在越是气愤,落在外人眼里便越是印证了范循的话,于是平复了心绪,扭头一脸平静地对大夫道:“不要听他胡说,时辰不早了,城门快关了,老先生快回吧。”
那大夫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转,略一踟蹰,想起楚明昭方才的千金许诺,跟范循说楚明昭无甚大碍,已经给开了方子,回头按方抓药便可,随即又看了两人一眼,犹疑着转身离去。
范循却又追上来,低声问:“内子没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吧?她正跟我合气,执意要回京城的娘家。”
那大夫此刻彻底晕乎了:“你们真是夫妻?”
范循点头:“当然。她方才若是跟你说了什么,你可别当真,那都是气话。”
大夫额头青筋直跳。看这位公子也是容貌出众、衣裳华盛,一望即知非富即贵,怎么着也不像是拐子,跟马车里的女子倒也般配……这别真是两口子吵架吧?
范循瞧见那大夫的反应,心中便有了数。他快步走回马车,翻出一把鲁密铳,朝着那大夫的背影瞄准。
楚明昭吓了一跳,他还带了火铳?
她赶忙上去拽住他的手臂,回头对那大夫连声大喊快跑。
那大夫回头一看,吓个半死,没命地朝着城门跑。
范循被楚明昭干扰得没法瞄准,几次都打空了。他面色阴冷,扬声警告那大夫不要多管闲事。
那大夫走后,范循便改了主意,命车夫继续赶路。
经此一事,这里已经不能久留。
重新坐上马车后,范循抓着楚明昭的肩头将她按在车厢壁上,一双眼眸渊深似海:“他哪里比我好?你就这么想要回去?因为他是太子么?”
楚明昭嘴角抽了抽,不想跟他说话。
范循见她偏过头不理会他,手上力道慢慢加重。
眼前美人玉骨冰肌,唇瓣水泽丰润,如蕴秋水的一双潋滟美眸半阖,卷翘的长睫微微颤动,仿似每一下都拂在人心尖上似的。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桂香气,这是他后来给她佩戴了香囊之后染上的。虽然她醒来发现之后把香囊摘了,但香气还是氤氲不散。
范循深吸一口气。
他一早就想得到她,但却要不断压抑自己的*。他如今见他朝思暮想的人一心只想跑,心底火气窜上来,那股埋藏已久的占有欲便如燎原烈焰一般燃烧起来。
他很想强要了她,但他逼着自己压下这种冲动。一来他不想让她恨他,二来他不想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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