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问[探险盗墓]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无心谈笑
待风情走后,唐孟章对唐阮放软了声音道:“阿阮,你且等等,我要与你说些事。你既然要同她去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便要仔细告知你。”
唐阮点点头:“爹,你说。”
“你可知她给我的这卷东西是什么?”
“我怎会知道。”唐阮撇撇嘴。
唐孟章拿起桌上的半边古卷拓本,递给唐阮看:“她给我的是关于一把剑的古卷记载。这把剑你或许没有听说过,所有关于它的说法也都是上古时候那些亦神亦鬼的传说,无从落实。古书中载,‘古剑诸神问,剑如其名,上古之时引诸神争相抢夺,其力可翻云覆雨,扭转乾坤。剑在手,则死生在手,变化由心,地不能埋,天不能煞,通天彻地,出幽入冥,睥睨万物,皆为杂碎草芥。’现在已无人认为这把剑真实存在,但那位叫风情的姑娘拿出的这半边布帛,确是出自前朝剑圣温华留的藏卷。或许,诸神问这把剑真的还在这世上。”
“她为什么要来找唐家堡呢?若真有这把剑,她怎不一个人去找?”唐阮瞧着那布帛问道。
“我也很疑惑。不过风情此人来历不明,十分神秘,我派人去调查她的出身,却什么都查不到。按照她的话来说,前往南海需要一个东西,这东西我不好与你说,你只需知道现世只有我唐家堡和中原的乱花谷拥有;她手下人力又不够,还需要借唐家堡的人一起合作。除此以外,我也的确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了,但她的话我们也不能全信。”唐孟章指向那张布帛,又道:“古卷指向南海,其实谁也不知道南海到底有没有那把剑,就算有,是真是假也未可知。我念着唐家堡弟子众多,你也是时候出去闯荡闯荡,便允了她这要求。”
“可是爹,这对我来说太突兀了。”唐阮苦恼地抓抓脑袋,“而且那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相处,你不怕半路她把我杀了?”
“楚云深少侠现不是在唐家堡么?”唐孟章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引唐阮走到里屋,打开书柜机关,在书柜的暗格里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子递给唐阮,“这是她要的东西,你好生保管,也算是捏在手里的一个筹码,不要随便交付给她。”
唐阮拿着木匣子在耳边晃一晃,问道:“里面是什么?我能打开看看么?”
唐孟章笑道:“你没有本事打开它,好好保管住就好,时机适合时再给她。阿阮,你以往一直待在唐家堡里,心思不免简单,要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风情那个女子。她的目的绝不单纯,一定要提防她。”
“是,爹。”
唐孟章看着唐阮,又再次嘱咐:“一定要提防好她,记住,别和她走得太近。”
“是。”唐阮看着唐孟章难得严肃的表情,便认认真真地把这句话记到心里去了。
诸神问[探险盗墓] 第3章 交锋
提防好她……别和她走太近……
爹既然这么不放心风情,又为什么叫她和风情一起去南海呢?……想不明白,难道真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历练一下么?可,南海那边据说很是凶险,闹不好小命丢了可怎么办,到头来得不偿失,真的没关系么。
唐阮把木匣子捏在手里小幅度地抛着玩,一边玩一边若有所思地朝外走。才迈出青龙阁的门槛,就被站在一旁的黑衣女子吓了一跳。
唐阮看见风情,忙把拿着木匣子的手背到身后,眼神一时慌乱得像受惊的小鹿,在风情的脸上瞄来瞄去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风情的目光有些沉郁,像刚刚在屋子里一样,一直冷冷地盯着唐阮的脸,看见她把什么东西藏到身后的小动作,眼睛里还多了一抹复杂情绪。她低声向身后的两个侍卫吩咐道:“你们先回去。”
“主子小心。”那两个男人颇不放心地抱拳道别,走之前还凉悠悠地看了看唐阮。
真是奇怪,这女人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明明之前在小竹林里遇见的时候还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样子,现在怎么忽然对自己表现出兴趣来了,从刚刚在屋子里就一直盯着自己,难道是因为知道了她是青龙长老之女的身份吗。
“风情姑娘有……有什么事?”唐阮默默给自己打打气,才敢颤巍巍地开口。
风情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好似在担惊受怕的唐阮,只问道:“你多大了?”
“……快要十七了。”唐阮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
“我比你大许多,你可叫我姐姐。”风情的嗓音没什么感情,她说话时的情绪明显与说话的内容差别很大,让人听着摸不着头脑。
唐阮满脑子都是刚刚唐孟章告诫她的话,下意识不想和风情多做纠缠,便急匆匆道:“哦。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抓紧木匣子,加快脚步想离开。走过风情身边时,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小臂。
搭在她小臂上的手修长漂亮,模样难得好看。
随即一个沉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怎么,不愿与我多说话么?日后,我们还有许多时间待在一处。”
唐阮咬咬唇,回道:“我们只是同行关系而已,还是不要做无谓的往来了。”
“嗯?”风情冷笑了一下,慢慢收回自己的手,“你是这么想的?以后去南海,路上也不要和我一张桌子吃饭,一个马车同路?”
风情是低着头与唐阮说话的,说话吐字时呼出的气息似有若无,清凉冷澈地缭绕在她耳畔,让她更有些不知所措了,只磕巴道:“以……以后再说。”
风情抬了抬下巴,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小姑娘局促不安的样子,说:“你不用怕我,我对你没有恶意。”
唐阮紧张地把木匣子在手里越攥越紧,她突然意识到,风情态度的转变,是不是因为她手里的这个匣子呢?八成是了,这个匣子对她应该很重要。可一想到这一层,她心里就没由来冒上一股怒意,带着目的的亲近总让人反感。
“你,你这样拉拢我,是想要那个木匣子吗?”唐阮努力提高声音,好让自己理直气壮一些。
风情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你这样想啊。”
看到她那副不置可否的态度,唐阮就更加生气:“果然是为了它……其实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和我说话,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给你。”
“我并不勉强,若你不喜欢,我便不再同你说话了。”风情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垂下,看不清里面跳动的情绪。她说完这句话后,就利落地转身离去,仿佛看都不愿多看唐阮一眼,又是连告辞都没多说一句。
“……性格真糟糕,说什么来什么,捉摸不透,以后要同她一起真是个灾难。”唐阮苦着脸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紧紧捏着木匣子转身快走,只想早点找到楚云深和他好好聊聊今天这些荒诞的事。
诸神问[探险盗墓] 第4章 唐门月
是夜,楚云深拿着两坛子酒,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向山崖边上坐着的唐阮。唐阮察觉到身后突然来了人,却也不出声,只是安静地摸怀中呼呼大睡的小熊猫。
这里是唐家堡领域的边界,高崖耸峙,群山环绕,山峰在云雾缭绕中半隐半现,让这夜幕下的唐家堡更显神秘诡谲。
对于唐家堡这个门派,留给大部分世人的印象都只有神秘与诡谲这两个词,唐家堡的人向来不怎么和其他门派的人进行往来,故此堡内的大小事情都只有本门弟子才知道。江湖上只知现任唐家堡堡主是唐淮天,人们都道说上任堡主唐煜已不知丧身何处,尸骨难寻,而个中实情却无人知晓。
唐煜当年正值盛年,本是英雄气盛,带领唐家堡稳居巴蜀霸主的地位,可不知忽然经历了什么事情,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就厌倦了江湖门派斗争,一心只想归隐山林,后半生再不问世事。将门派大事一一托付给唐淮天后,他便隐了名字,住在了唐家堡边域地带,便就是如今的唐埋名。
这件秘事少有人知,只有现堡主唐淮天和四个长老了解,唐阮这一代小辈自然不晓得。唐孟章为了培养唐阮的机关暗术,让她能够学到唐门最精妙的暗器传承,便明里暗里花尽了心思让她拜了唐埋名为师,个中苦心难有人懂。
而楚云深此人并不归属任何一个门派,只是他的父辈与还是堡主时的唐煜有很深的交情,也得知唐煜归隐的事,便时常要求楚云深去唐家堡看望唐煜,也就是唐埋名,这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一直和唐埋名住在一起的唐阮。楚云深比唐阮年长八岁,自他十五岁时第一次来唐家堡算起,也有了近十年。唐阮一直住在远离唐家堡中枢的山上,身边少有同龄人陪伴,便只能偶尔和他在一块玩一玩,二人之间的情谊自然不浅。
唐孟章一直都派遣了手下暗地里保护唐阮,并时时了解她的生活细节,当然也就知道了和唐阮关系很好的楚云深。这一回唐阮要走这一趟险程,唐孟章不放心,少不了要托付一下楚云深,楚云深平日里没什么要事去忙,也喜欢来找唐阮玩,按他与唐阮青梅竹马的交情来说,他会答应的。
他也确实应了唐孟章的托付。
“阿阮,青龙长老已同我说了。咱们一起长大,这一趟我定要陪你去的,有我在,你便放心好了。”楚云深把两坛子酒放在唐阮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顺手还摸了摸唐阮的脑袋。
唐阮没有理会楚云深的话,只忽然兴冲冲往天边一指:“云深哥哥,看那边的月亮。”
被云雾晕得寡淡如水的连绵群山之后,明晃晃地挂着一轮灿金圆月,半边藏在山巅之后,欲坠还沉。
楚云深不由感叹道:“世人皆道‘北罚雪,唐门月’,这二者既可在天下众多奇观异景中脱颖而出,比肩骈头,自是各有各的道理。”
“唐门的月亮这样好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怕是都看不到了……”唐阮叹口气,漂亮的大眼睛垂了下来,眼角眼尾涂抹着一层浓重阴影,“我真是搞不懂爹是如何想的,也搞不太懂他们讨论的东西。”
“你还小,当然不明白那把剑的厉害。想当年,多少人为了得到它的力量趋之若鹜,后来它不知沦落何处,失去了踪迹后,便在人们口中传的越来越玄乎。人们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的欲念格外强烈,也有更多臆想的空间,江湖上的言论传得越凶,就有越多的人想去找寻。我常年在江湖上走动,知道一直都有人没放弃找它,有关于这把剑的消息真真假假,无从可知。如今唐家堡想要找到这剑,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那位姑娘手中的拓本来自前朝剑圣的剑冢,可信度很高,是值得我们去走一趟的。”
“原来你随我去不是为了保护我,是你自己也对它感兴趣。”唐阮不屑地轻哼一声。
楚云深笑了两声,道:“我自觉看的通透,也不过是个俗人,到底还是对那把传说中的剑有了探查的欲念。当然,当然,保护你也是个极重要的理由。”
“你都这样说了,看来这趟行程是可以期待期待的啊。”
“是啊,很让人期待的行程。所以你也打起精神来,别垂头丧气的,你少有出唐家堡的时候,这是很好的历练机会。”楚云深拿起旁边一坛酒往口中灌了一口,冷酒下肚,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坠子:“险些忘了,这个是青龙长老叫我拿给你的。他说这是你自小戴着的,后来怕你弄丢,替你收了起来,现在给你,权当护佑平安。”
唐阮从楚云深手中接过那个红线穿着的物什,捧在手中仔细看。是一个很小但制作很精致的骨笛,大约只有一根小指那么长,棱角被磨得十分圆润,不知是取材于什么兽的骨头。上面均匀分布着三个孔,看起来是可以吹奏成调的。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也没有听爹提起过。”唐阮捏着那个骨笛看来看去。
“青龙长老说,他替你收起来的时候你还很小,不记事的年纪。听他的语气,应该是个对你很重要的东西,你好好收着吧,不要搞丢了。”
唐阮把穿着骨笛的红绳戴在了脖子上,将骨笛认真地塞到内衫里贴身放好。
“好了,正经事说完了,咱们来喝两口,为自己践行。”楚云深把另一坛酒塞到唐阮手里,不小心撞了一下她怀里的小熊猫。滚滚叽叽咕咕地哼起来,唐阮忙把还睡着的小熊猫放到一边,安抚地拍拍它的屁股。
“云深哥哥,你知道我酒量浅,还拿这个来祸害我?师父要是知道你又拿酒给我喝,罚的是我,又不是你。”
“咱们明天就要离开唐家堡了,还不乘机放纵一把?反正今日你喝得再怎么醉,明日也没有人罚你抄书面壁了。”
唐阮不禁笑起来,接过楚云深手里的酒坛:“也对哦,来吧,不醉不归!”
“来。”楚云深也笑着举起坛子,和唐阮重重一撞。
唐阮喝了一大口,被呛得咳了好几声。她的眼角被灼得红了起来,好似落了一片殷红的桃花花瓣上去,被眼睛里柔和的水波晕得更加昳丽。她现在不得不去想即将要去的南海,一想到南海,便就想到了风情,一想到风情,便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
她一直住在唐家堡,很少和外面的人打交道,原来爹不让她和外面的人来往,是因为外面的人都像风情一般阴晴不定么?
“云深哥哥,你有没有见过那个叫风情的姐姐?”唐阮看着天边的月亮轻声问道。
“下午见过一面,她正眼也没有瞧我便走了,我倒是瞧了她好久,后来和其他弟子打听才知道她的名字的。”楚云深笑了起来,饮了几大口酒,“真是好看的女人啊,偏偏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要不然一定很招人喜欢。”
“她哪里会招人喜欢,我便不喜欢她。”唐阮咕哝着。
“你还小,不懂得如何看人。风情姑娘,至少看起来是个很沉稳的人,也很聪明。从她的眼睛能看出来,她心里藏了不少事,一定有过许多非同寻常的经历,或许有很多事我们都是要去依靠她的。”楚云深用自己的酒坛碰了碰唐阮手里的酒坛,又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不论如何,要和她好好相处啊。你如果与她结仇,怕是要吃亏的。”
“怎么,云深哥哥准备要给我娶嫂子了么?”
“胡说八道。”楚云深曲起手指在唐阮脸蛋上轻轻一弹,“我不过随口夸夸她,毕竟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她这般气质的人确实少见。”
唐阮嗤笑一声,没有再搭话,只是又举起酒坛子,和楚云深痛快地喝起来。
他们脚下便是一望无际的竹林,这一片竹海远处,便只留得一片片细叶的黑色剪影,与天空边上快要沉坠下来的圆月融成一张画面,悠远又宁静。
诸神问[探险盗墓] 第5章 同车
到了次日的凌晨,唐孟章挑选出来的一百个精英弟子都在唐家堡的大门处整齐排列好,等候着出发的时间。太阳都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卷过竹林的风还带着新叶上的露水寒气,空气里多多少少渗着点冷意。
风枫拉着一匹肌肉彪实的枣色骏马慢慢走过来,骏马的背上驮着后面那辆马车的横梁,稳稳当当的。马车旁边,风情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神情自若地慢慢走,风碎跟在她身后,恭恭敬敬地抱着风情的一件黑色披风。
“阿碎,什么时间了?”风情眯着眼睛,似乎都懒得抬眼亲自去看一眼天色。
“回主子,已经卯时了。”风碎小声答道。
风情淡淡地应一声:“嗯。”
过了不久,远处渐渐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楚云深高大的身影由远及近,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背上背着娇小纤瘦的唐阮,唐阮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行李包袱。
唐阮看起来还没有醒,垂在楚云深肩上的小脸睡得死死的,就差冒鼻涕泡了。
走近了,楚云深才略感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啊,风姑娘,昨晚阿阮喝得有点多,现在酒还没有醒,真是失礼了。”
“……你是?”风情皱了皱眉。
“我是她的一个朋友,和她从小一起长大,青龙长老特别委托我跟随你们,此行照顾好阿阮。”楚云深好脾气地回答。
“……嗯,既然都到了,这就走吧。”风情点点头,转身欲要上自己的马车。
“风姑娘,等一等,”楚云深叫住风情,“我昨日光顾着和阿阮一起饮酒,一时也忘了筹备,这时候也来不及去牵马车了。我可以骑马,但……阿阮她还没醒,不知可不可以先上姑娘的马车暂待一段时间?”
风情瞥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唐阮,片刻后,应了一声:“可以。”
楚云深矮下了身子,示意风情接过他背上的唐阮。
但风情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视而不见地兀自转过身去上了马车,然后接过风碎手里的黑色披风,慢条斯理地把披风搁在腿上,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
楚云深颇为尴尬,只得自己把小小的唐阮背了上去,将唐阮和她的行李在坐塌上放好以后,恭敬有礼地退了出来,和风碎与风枫一同骑马出发。
唐门的一百个弟子并没有老老实实地排成一个方阵跟在他们后面,他们出发后,那一百人就各自用轻功从周围的林子里隐了身形。楚云深和风碎解释说,虽然往常看不见他们,但他们其实一直都跟随在左右,只要有什么事,他们会第一时间出来现身。
马车里,车厢随着路面的坑坑洼洼而起起伏伏,即使特地装了减震的机关,但多少还是会有些颠簸。
唐阮旁边的行李包裹.本就系得有点松,马车颠了几下,打的结就很轻易地散开了。没多久,马车又很重地颠了颠,随即便有一本书从包裹里抖了出来,掉在风情的脚边。
风情垂下眼安静地看着那本书,看了有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弯下腰捡了起来。她拍了拍书皮上沾的灰,然后指尖悠悠划过书角边缘,犹豫了一下,翻开。
扉页上写着唐阮自己的名字,那两个字歪七扭八,丑得惨绝人寰。
“嘶……”睡在对面的唐阮忽然发出了声响,她扭了扭脑袋,身体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眼就看到对面的风情拿着她的书看,顿时愣了愣,然后下意识说:“你拿我的书干什么?”
“你的字真丑。”风情说完,面不改色地又翻过去了一页,直接轻声念起了书里的内容,“……九宫之义,法以灵龟,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正龟背之象也……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唐阮连忙坐起来,将自己的书从风情手里抢回来:“你……谁叫你看我的书的?”
“一个洛书,一个八卦,这些都是奇门玄术最基础的东西。”风情不紧不慢道,“你身为唐门弟子,还随身带着这种入门书籍,总不会是连这种小儿科的东西还没记住吧?”
唐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语塞片刻,又理直气壮说:“我本来就十分讨厌和阵法相关的东西,又繁琐又难记,记不住又怎么了?”
“那倘若我们进了南海,遇见一个迷阵,而你又和我们走散了,你怎么办?”
“我……”
风情淡淡地看着她,道:“伸出三根手指。”
唐阮不明所以:“啊?”
风情耐着性子重复:“……伸出三根手指。”
不知为什么,风情这个人有着异常强大的气场,说话的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不知不觉就跟着她的命令走,无法拒绝。唐阮也一样,这时候只顾着傻乎乎地伸出三根手指,呆呆地看着风情。
“每根手指分为三个骨节,三根手指并在一起便是一个九宫格,记住三个指尖位置分别为巽卦、离卦、坤卦。”
“哦,好……”
“再记一个口诀,很简单的。”风情顿了顿,“‘一数坎来二数坤,三震四巽是中分,五数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
“一数坎来二数……”
“最后,记住五居最中,其他卦象按照一对九,二对八,三对七,四对六分布,数字对应卦象就在刚刚的口诀里。洛书九宫图,亦可按照此法去记。”
“风姑娘,你也学过阵法?”唐阮问道。
风情垂下眼皮,面无表情地答道:“我学过的东西,比你多得多。”
唐阮不禁好奇问道:“听爹说,你一直隐瞒你的身份。你到底多大了?来自哪儿?你知道的这么多,气质也如此不凡,怎么身边就只有两个侍卫呢?”
“……这些问题,都与你无关。”
“哦……”唐阮吃了个瘪,只得悻悻地闭了嘴。
风情抬起眼看着唐阮脸上有点失落的表情,须臾,又道:“我今年二十四,家在兖州。”
“二十四?你比我大了八岁啊,果然我该叫你一声姐姐。”唐阮脸上又挂上了笑,小短腿挂在坐塌边都踩不到地上,凌空来回晃荡着,“可你老摆着一张臭脸,别人都不敢和你说话,哪儿还敢斗胆叫你姐姐来套近乎?”
“……没事,我也不愿和一个连自己名字都写那么丑的人关系太近。”
“你!”唐阮脸上的笑顿时消失,气得一下子站起来,结果因为马车顶棚太矮,脑袋顶咚得一下狠狠撞上了横梁,疼得她“嗷”一嗓子嚎了出来。
风情淡淡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接道:“字又丑,人又蠢。”
唐阮可怜兮兮地一边揉脑袋,一边愤愤道:“你太过分了!亏我刚刚还觉得你博闻强识,想和你好好做朋友来着!”
“……等你长大了再说吧,小丫头片子。”风情说罢,便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唐阮了。
唐阮没忍住从腰间摸出一把四叶飞镖,隔空在风情的脑门上比划了半天,终于还是理智压住了愤怒。算了,毕竟去南海的路还远着,能忍就忍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