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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竹马是太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顾了之
纳兰峥点点头:“记好了。”
这些话,宫里的嬷嬷们已与她讲过无数遍,湛明珩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也一个劲地“指手画脚”。她近来当真耳朵起茧。
湛妤见她应得乖顺,便不再啰嗦了,只感慨说:“你也别嫌皇姑姑烦,实在是我这侄孙太多舛了。莫说陛下,连我也跟着操了大半年的心。”她口中“陛下”自然是湛明珩。今时不同往日了,便是她这皇姑姑也不得称一声“明珩”。
纳兰峥闻言讪然一笑。
这话说得不错,她腹中孩儿的确十分多舛。
昭盛帝去的那夜留了最后一道圣旨,大意是免除太孙妃宫内哭灵与丧期戒荤诸事。大有谁人要敢多嘴闲话,他便从棺椁里爬出来砍他们脑袋的意思。
圣旨是早在纳兰峥被诊出喜脉的那日便拟好了的。当夜她去到太宁宫后得知天子爷此番心意,再思及前些天父亲的临终遗言,两相交叠,心酸难耐,隐忍多日的心绪再绷不住,一时哭得厉害。等湛明珩与人吩咐完封锁宫门与通知百官等紧要事,回头一看,她已晕了过去。
听闻谢皇后过后曾与身边嬷嬷感慨,说古往今来,逢帝王驾崩,哭得这般真切的储妃实在百中难有一,而如此疼爱储妃的圣上也是闻所未闻,真叫她这皇后都自觉情分不够了。
纳兰峥当夜晕去后,湛明珩给吓了一跳,宫中太医们也是好一顿忙活,幸而未出什么大岔子。她醒后倒再不敢随意哭了,只是虽得了圣恩,明白该听天子爷的话,好好照顾腹中孩儿,却也实在没法一扭头便大鱼大肉起来,多有食不下咽的时候。
湛明珩忧心她的身子,只得叫光禄寺变了法子做吃食来,可算折腾得一干官员焦头烂额。
再过几日,那头国丧诸仪繁复,这边纳兰峥的孕吐就加重了。她原本只偶有发作,这下许是接连失去至亲,心绪不稳,以至一闻着饭菜味道便作呕不止,竟连进食也困难得很。
湛明珩忙得脱不开身,又觉纳兰峥身边没个亲近些的人不成,只得托了湛妤与纳兰涓轮番进宫照料,陪她说话。这才叫她渐渐好了些。
后来便是封后大典了。一来丧期未过,本该诸礼从简,二来纳兰峥挺了个肚子实在不便,湛明珩便再三吩咐下边人减轻礼服制料。可那好歹也是件礼服,到底比一般的衣着厚重,凤冠也是必不可少的,故而当日难免又将纳兰峥好一通累。过后几天,见她身子频频现出不适,湛明珩急得就差将太医署给搬来景和宫。索性令御医十二个时辰皆候在附近。
想到这些个往事,纳兰峥低头看了眼圆滚滚的肚子,与湛妤笑说:“所幸都是有惊无险的,孩子的曾祖父在保佑他呢。”
湛妤听她提及先帝,心内也是一阵酸楚,却是这个节骨眼哪敢说悲戚的话,忙转了话头道:“今儿个日头和暖,我陪你去园子里透透气。”
纳兰峥点点头:“三姐与徐小姐也该到了,咱们就在外边叙吧,屋里着实闷得慌。”
湛妤便亲手挽她起身,一面吩咐岫玉顾好她另一侧,一面道:“这临盆前,适当的走动是该的,成日闷坐反而不好,陛下叫你少去外边,是太过小心了。”
她笑了一声:“皇姑姑说得太客气了,他哪里是太过小心,根本就是坏了脑袋!我想走一走,还非得等他得空了亲手来搀。您说他多忙呀,等他来了,那黄花菜都凉了!如今在他眼里,我就是头肥硕的母象,这些个宫婢都扶不稳我,全天下只他最能耐,气力最大。”
湛妤被逗笑,一面心内感慨,如今她是不敢随意说侄儿的背了,整个大穆也就只纳兰峥可如此肆无忌惮。只是这样也好,孕期容易郁卒,她骂起侄儿来就高兴,回回都神采飞扬的。想来侄儿也十分愿意给她骂。
两人方才步至园中一方石亭,就听宫人回禀,说是顾夫人与徐小姐到了,继而便闻一阵女子的嬉笑声。
纳兰峥抬眼望去,见徐萱十分亲昵地挽着纳兰涓的胳膊,一路与她笑说着什么。
这个徐小姐,当真是每每人未到声先至。
纳兰涓如今自然作妇人打扮,可徐萱因了国丧拖延了与卫洵的婚期,如今尚未出阁,便依旧是副娇憨小姑娘的模样。两人穿着俱都是规规矩矩的一身素雅,但纳兰峥晓得,她三姐的素雅是真,这徐小姐却是平日里爱极了艳丽,如今没法子罢了。
纳兰涓和徐萱过来给两人行礼,分别福过身:“皇后娘娘,大长公主。”
纳兰峥请她们落座,又叫宫人端来了一些简素的茶点。徐萱见状抢了纳兰涓的位子道:“顾夫人,您与皇后娘娘姐妹情深,平日里见得多了,我难得来一趟,您让我坐皇后娘娘边上些,我好套个近乎。”
纳兰涓笑看她一眼:“你坐便是。”
纳兰峥也跟着笑。这个徐小姐比她小一岁,性子十分可爱,故而一来二去几番交往过后,她便许她私下里不必太守规矩。
她问徐萱:“徐小姐方才与三姐说的什么?瞧你们似乎聊得投机。”
徐萱看了一眼纳兰涓:“娘娘,我是在问顾夫人,她怎得还不生个孩子,该不会算计好了年纪,预备跟我家日后的女娃娃抢咱们未来英俊潇洒的太子爷吧。”
纳兰峥险些给她呛了一下,随即看向湛妤:“皇姑姑,您莫不是将我那胎梦讲给徐小姐听了?”
湛妤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是与你秦姑父讲了,哪知你秦姑父喝多了酒,说去了徐阁老那处,徐阁老又转而告诉了徐小姐。”
嗯,这个过程没错,倒是很合情理啊。
纳兰峥便与徐萱说:“胎梦也未必准,若是个小公主,你可莫失望。”
徐萱吃了块果干,摆摆手道:“娘娘,不碍事。您与陛下加把劲继续生,我和卫伯爷也会努力的,咱们总能一日能够对上!”
纳兰峥一脸哭笑不得:“你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知不知羞的!”难怪卫洵总与湛明珩说这个徐小姐是闺中仙葩,他实在消受不起了。反观纳兰涓,只见她听了徐萱的话后,耳廓微微染了层红晕,竟倒更像是闺中小姐的样子。





我家竹马是太孙 第88节
徐萱如此是性子使然,可纳兰涓虽说的确生性怯懦,却毕竟已为人妇近两年了,理当不至于听了这等话便羞涩不堪。纳兰峥此前也询问过她身孕的事,她只道是顾池生不急要,旁的未肯详说。
纳兰峥听说顾池生身边并无通房或妾室,与三姐也是相敬如宾的,看起来并不像有欺负冷落她的模样,故而也不可能去找他理论,插手夫妻间这等私事。只暗示三姐说,顾侍郎或许性子淡泊些,实则她主动点也未尝不可。至于纳兰涓是否听进去了,就不晓得了。
她这边转了个心思,徐萱却什么也未发现,只笑嘻嘻地道:“娘娘,我最不知羞了,您又不是不晓得。”说罢又凑过来,小声道,“娘娘,我爹爹说,您给我闺女取的名儿真好听,叫我回头多谢谢您。”
这一家子油嘴滑舌的,考虑过孩子她爹的感受吗?
她觑她一眼:“这等事你还是问过卫伯爷的好,若他不喜欢这个名儿呢?”
徐萱摇摇头:“不用问不用问!‘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嘛,这么好的寓意,卫伯爷肯定喜欢的。若是我孩儿不叫卫如蓁,将来顾夫人却生了个顾如蓁,我就得哭惨了!”
……
身在华阳殿议事的卫洵忽然猛一个喷嚏。
上首湛明珩正与秦祐说话,听了他这声,立刻停了,嫌弃地看他一眼:“卫伯爷既是感了风寒,还是莫进宫的好,你这是要将病气过给朕未出世的孩儿?”
嗯,陛下这个弯绕得很远,罪名安得很重。
卫洵正了正神色,答道:“陛下,微臣不曾风寒,只是恐怕徐家小姐正与皇后娘娘说微臣的坏话。”说罢大概觉得没面子,握拳掩嘴,尴尬地咳了一声。
湛明珩经他提醒,皱了皱鼻子,竟也觉得有点想打喷嚏,转头问秦祐:“皇姑姑也与皇后在一道,秦姑父可有觉得鼻子痒?”说罢再看另一边的顾池生,“顾侍郎呢?”
偌大一个华阳殿,议事议得好好的四个男人一起揉起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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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华一直对金钱要求非常低,但却也不是三餐都不能继——贫穷
沈华一直认为名字就是个称呼,直到她听到自己穿越后的名字——沈春花
很好,非常好!
后来,沈华以为自己对男人已经没有要求了,直到她见到了夏凉川。
“你喜欢我,还是员外家的废物?”夏凉川微笑着问道,“没关系,你回答吧。我不生气。”
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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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中
四人议的乃是三日后的皇陵祭礼一事。祭礼诸事自然皆已交由下边去准备, 也不必劳动这些个人物商讨,却是湛明珩昨日得了一封来自西华王庭的密信,信中, 卓木青称近日查得了一批行踪诡秘的羯人。他的探子一路追索,却在靠近羯穆交界处失去了线索。
这消息自羯境传回西华, 再由西华辗转送至大穆,实际上事起已有些天数了。若这批人的确混入了大穆境内,且脚程够快,最远已可抵达京城。
除此外,卓木青并未多言。正如此前提醒他, 卓乙琅被羯人护持北逃了一般,仅仅点到为止,而不擅作推断,以免干扰他的思路。
但湛明珩晓得他的意思。羯族那边安分了一年有余,却偏挑这时候有了古怪动作, 说与穆京的皇陵祭礼毫无关系,似乎不大可能。
穆皇陵位于天寿山麓,相去皇宫足有百里。照大穆礼法,此行乃是他作为新皇必须走的一趟。倘使卓乙琅有意杀他,一旦错失此番良机, 再要等他出远门便很难了。只是祭礼仪仗盛大,随行京军多达数千之众,旁人要想明着下手几乎可算痴人说梦。
不过话说回来,卓乙琅本非光明君子, 至于羯族,既是存有那等改容换貌的秘药,可见亦是诡异地界,故而若是要来,大抵是阴招。
卫洵摸完了鼻子,在一旁继续道:“不论如何,要想行刺陛下总归只三处可能——去路,皇陵,或归途。倘使由微臣来做此事的话……”他说罢感到上首射来一道冷冷的目光,忙改口,“哦,倘使微臣是卓乙琅的话,较之诸人皆精神抖擞的去路,或当择部分将士些许疲惫的归途。而较之圣驾四面随行京军众多,近身困难的归途,又莫不如是在皇陵附近。照计划,陛下须在祭礼前一晚先一步安营露宿于天寿山脚下,当夜或是最佳时机。皇陵周边多数地界皆是非皇族子嗣严禁踏入的,借此来掣肘陛下的侍卫们不失为好法子,亦十分符合卓乙琅此人素来阴险狡诈又丧心病狂的作风。”
卫洵这番头头是道的,简直就像他自个儿谋划了一场刺杀似的。
湛明珩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左右这一趟无可避免,且卓乙琅着实堪称心头大患,便以身为饵除去他也是值当的。他有把握应对,只是莫给纳兰峥晓得,叫她担心就是了。
他想了想道:“皇陵那处不难应付。只是届时锦衣卫指挥使将与朕随行,宫中戍卫亦将抽调走一些,朕不在时,你且留宿外宫几日。”
倘使换作从前,卫洵必要嗤笑他小题大做,如今碍于身份却开不得那些个玩笑,只道:“陛下是忧心皇后娘娘?照微臣看,拿皇后娘娘掣肘您固然是个法子,可卓乙琅着实不大可能舍近求远,来撞皇宫这处的铜墙铁壁。便是宫中残余了一二内应,如此闯来亦是自寻死路。微臣以为,陛下该多放些心力在皇陵才是。”言下之意,还是省省心顾好自己吧。
卫洵说得的确不错。但不知何故,湛明珩近来总是反复记起湛远邺当初的那些话。纳兰峥生产与皇陵祭礼恰好间隔得近,虽的确是天意巧合,却实在叫他心内难安。
当然,他不会与卫洵解释这些,只觑他一眼:“有备无患,你照做就是。”
如今他一句话就是圣旨,卫洵方才也不过是劝说几句,实则并无违抗之意,只是应下后也有些好奇:“陛下可否容微臣多问一句,京中人才济济,您何以将此重任……交给微臣?”他不是素来不喜他接近纳兰峥的嘛。
湛明珩冷笑一声,只讲了四个字:“因为你阴。”
阴险的人合该去对付阴险的人,劫持过皇后的人,保护起皇后来理当更为得心应手。在纳兰峥的安危面前,他不会与几坛醋计较。
卫洵尴尬地低咳一声:“陛下过奖。”
等与卫洵商量完,湛明珩又跟其余两人交代了些许朝堂事宜,直至近了用午膳的时辰方才散了。他预备去景和宫,秦祐和顾池生妻室都在那处,便也顺带一道随行。只卫洵逃得最快,称坚决不跟那牛皮糖一般粘人的徐家小姐碰面,恳请陛下高抬贵手。
湛明珩便高抬了一只贵手,挥了挥放他走了。等到了景和宫,就见纳兰峥与三名女眷有说有笑,聊得十分投机,尤其是跟徐萱。
了不得啊了不得,这一切似乎都在朝那个梦境发展。
湛明珩一来,除却如今行止不便的纳兰峥,其余三人皆停了话头,忙上前行礼。湛明珩叫她们起后,随口客气了一下,留几人一道用膳。但在场的谁没个眼力见呐,三日后乃是皇陵祭礼,陛下翌日一早便得启程前往天寿山,今儿个可得与皇后好好别过的,故一个个地都感恩戴德地辞谢了。
眼见这些个麻烦前前后后地走了,湛明珩轻揽过纳兰峥的腰,问她:“你倒是心情不错,也不见舍不得我。”
纳兰峥觑他一眼,将这咸猪爪给拍开了:“你笼统也就走个五六日,我有何可舍不得的?刚好我这景和宫都能清静几晚。”
后宫空置,湛明珩大半年来夜夜安寝景和宫,左右榻子够大,他睡相也好,不会硌着纳兰峥。可如今耳听得她是嫌他粘人了。
莫不是在她眼里,他便如徐萱之于卫洵一般?
他眉毛一抖,气道:“纳兰峥,你欠收拾了?须知你生产在即,等坐过了月子,你就再笑不出来了。”他会叫她重新过回夜夜哭着喊哥哥的日子。
纳兰峥哪里听不懂这番暧昧言语暗示,却是如今有恃无恐,丝毫不肯低头:“那你就等着我再怀上一胎吧!”
他动不得她旁处,只好伸手去扯她脸皮:“你还怀上瘾了?我告诉你,怀了照样也有法子来!”此前不过是因守孝才没动她罢了,她还真当他是病猫了不成。
纳兰峥一听此言便是一吓,知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花样千奇百怪层出不穷,或许这话并非危言耸听,便抱着肚子躲他:“你……你敢!”
见她被唬住了,湛明珩一刹变脸,笑着揽她往殿内走,一面道:“知道怕就好了,不过你现下莫紧张,会吓着咱孩子的。前边台阶……”
她鼓着脸气道:“我没瞎呢!”
……
湛明珩将纳兰峥搀进殿内,传了膳来,叫她先用。她见状奇怪问:“你还有什么未忙完的?”
他摸摸她的脸蛋以示安抚,道:“昨夜好像将一封公文落你这里了,我先去取了来。”说罢转身朝寝殿走去。
纳兰峥等他走后低头吃了口饭食,随即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昨夜来时似乎没带什么公文啊,况且了,什么要紧的公文非得躬身去取?
湛明珩一路走进纳兰峥的寝殿,唤来了井砚,望着那张硕大的拔步床吩咐道:“开门。”
井砚应声,伸手拨了拨床柱上的一块凤纹浮雕,几下过后,浮雕被整块抽出,只听得一阵沉响,拔步床缓缓上升。她弯身下去启动床底地板的机关,其下忽地惊现一扇暗门。暗门里边是条往下的密道,眼下一片黑黝。
穆皇宫内诸如此类的机关暗道并不少,多是为防奸佞小人图谋不轨的。而景和宫这一处历代皇后居住的寝殿内更是别有洞天。
前朝有位独宠其后的皇帝,几乎夜夜居宿此地,却不料枕边人实乃虎狼,最终遭了皇后毒手,被逼在此禅位于太子。尽管后来太子未坐几日皇位便被拱下了台,可这位皇帝的境遇却令他的后世子孙得到警示,故在此寝殿下边挖下密道,以备万一。密道笼统可通往四处地方,因机关陈设的缘故,只可由此往外,而不得由外往内。说白了,其实是给皇帝逃命用的。
大穆继承了前朝的宫殿,也延续了前朝的规矩。通常皇帝若欲宠幸嫔妃,不须下榻,而由嫔妃前往太宁宫伺候。每逢初一、十五,皇帝则多夜寝景和宫。故而最须设防的,便是太宁宫与景和宫这两处地界。
湛明珩昨年自昭盛帝处听闻此密道内情时,一面惊叹于前朝浩大工事,一面也思及了一点不妥。
历朝历代情形不同,机关密道并非一劳永逸之物。于他而言,皇后是不须防备的,反倒这处密道的存在显现出了诸多弊端,或将令纳兰峥陷入危险。
但他初初登基,大兴土木行不通,要破除旧规矩也须时日,故还未来得及改动此间密道。随意叫纳兰峥搬去别宫暂居则难免遭人非议。且虽说这处密道或是隐患,却照理只历代继承人方知,当可算是机密。如今他是因心内有了废除此机关的打算才破格告诉了井砚。
湛明珩往里看了一眼:“你此前进去过一趟,照眼下机关排布,密道出口设在何处?”
井砚答:“回禀陛下,当是午门附近。”
午门已是宫城靠外的一道门了。他摇摇头:“不妥,你下去改设机关,令密道至多只可通往金銮门之内。且出口处单单布置暗卫,勿添明面上的防备,以免此地无银三百两。”
井砚颔首应下了。虽暗觉陛下是将为人父,太过小心谨慎,甚至小题大做了些,却仍感怀于这番苦心。心内正慨叹,又听他道:“皇后生产在即,万不可叫她知晓此前西华王庭与朕的来信,免她担忧挂念。”若卓乙琅未有现身,却反倒是他几句交代害得纳兰峥心神不宁,出了岔子,就真是罪过了。
“属下明白,也请陛下此行万莫掉以轻心。”
湛明珩点点头,进到密道里边,在入口附近探寻了一阵,随即预备回去陪纳兰峥用膳。只是刚走出一些复又回头问井砚:“你身上带了公文没有?”
……
纳兰峥正暗自奇怪湛明珩何以取个公文去那般久,便见他回来了,手里倒的确拿了个黄色封皮的物件。只是她都快用完膳了,就干脆伸手拿了他的碗碟去替他布菜。
湛明珩哪里肯劳动她,叫侍从在旁的婢女来做这些,随即弯了身,将耳朵贴在纳兰峥鼓起的肚皮上,听了一会儿道:“你是不是吃多了撑着了孩子,都听不见响动。”
这叫个什么理呐!
纳兰峥如今的确较之从前丰腴了许多,浑身各处都是圆润的,只道他嫌弃她,故在变着法子调侃,气道:“分明是被你吓得不敢动的,你走远些就好了!”
湛明珩笑着爬起来,端正了姿态,一眼瞥见桌几上多了副碗筷。
他一个眼色,纳兰峥便懂得意思了,不等他发问就先解释道:“是皇姑姑去而复返,说半途记起漏了桩事,特意回头与我交代,请我注意的。皇姑姑来回辛苦,我便想留她用膳,故而多备了副碗筷。只是她道秦姑父尚在午门等她,复又匆匆走了。”
“皇姑姑近日常来景和宫关照你,我倒也忘了给她送些谢礼去……她走了有多久?”
“倒是不久,她前脚刚走,你后脚便来,约莫尚能赶得及。”
湛明珩便回头吩咐宫人们赶紧拿些东西送去。
侍卫们匆匆追上了大长公主的轿子。湛妤得了一车的赏赐,与身边婢女感慨说笑:“瞧见没?要讨好咱们的陛下,关键在讨好皇后娘娘。”说罢抬头与侍卫道,“替本宫谢过陛下赏赐,你几人追本宫至此,一路辛苦。”
侍卫们拱手行礼:“大长公主殿下客气了。”
湛妤朝他们点头示意,方才欲意唤轿夫起轿,赶紧往午门去,免得秦祐等急了,却忽听一墙之隔的宫道里传来了说话声。似是侍卫在拿人问话。
继而有个听来声似太监的人捏着把嗓子答了几句,说是方才跟着上边的掌事公公采买回来,要将东西送去太后娘娘处,一时迷了路子。
后边这个太监的声音,有那么一刹,叫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些耳熟。
她因这似是而非的直觉皱了皱眉,却到底笑了笑,觉得自个儿跟湛明珩一样草木皆兵了。既是侍卫已在盘问,想来不会出什么错漏。
她唤了轿夫一声:“起轿吧。”
作者有话要说: 众卿是不是没想到,作者君还留了“结局·中”这一手……




我家竹马是太孙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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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下
翌日清早, 湛明珩摆驾去往皇陵。车行两日一夜,一路相安无事。随行众军在黄昏时分于天寿山山脚附近扎了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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