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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猫儿迷迷糊糊起了一波记忆。

    这段记忆仿似属于她,又不属于她,并不知道从何而来。

    记忆依然在废殿,废殿的墙还没有榻,里面所住的人也没有那般多。

    废殿院中站着一位美妇人,美妇人衣着极旧,也没有什么妆容,双眼如充血般看着她,掐着她颈子咆哮道:“你是细作你为何不说你为何要拖累本宫至此”

    记忆里,她满心惶恐和愧疚,并不知道分辩,只知道期期艾艾哭泣,口中喃喃道:“我不愿害人的……”

    美妇人咆哮结束,一把将她掼去地上,又独自在一旁自言自语:“你身份再矜贵又如何,在大晏连个屁都不是。到了宫里,你就是宫女儿。你被贬到废殿,是老天有眼……哈哈,老天有眼……”

    美妇人脚步踉跄,慢慢往一旁树上而去。

    粗壮树枝上绑了一根绳环,树下放着一张小凳。

    美妇人慢慢朝着树而去,一只脚踩上木凳,双手拉着绳环,慢慢将脑袋探了进去。

    猫儿哭喊着扑上去,重重跪在木凳前,抱着美妇人的双腿哀求:“贵妃娘娘,求您不要,不要……”

    贵妃向着她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你会有报应的,你全族都会有报应的!”

    她重重将猫儿推搡到墙上,迅速将脚下木凳踢开。

    “扑”的一声,美妇人的身子,如沉重的柱子一般,直直的挂在了树枝上。

    猫儿倏地惊醒。

    殿外已有了动静,声音嘈杂而烦乱。

    阿娇嬷嬷悄声道:“侍卫来了。”

    猫儿忙忙蹲坐起身子,竖着耳朵静听。

    过了不多时,外间声音寂静。

    阿娇嬷嬷快步去了窗棂边,几息后返回,悄声道:“宫女儿、内侍们,都被拘禁去了别处。”

    猫儿重重咳嗽了几声,问道:“外间是谁五殿下可来了”

    阿娇嬷嬷摇头:“没听见动静。”

    过了不多时,殿门被敲响,有人战战兢兢问道:“太后娘娘,您可还好现下可有畏寒、高热、头痛、乏力之状面上可起了疱疹”

    阿娇嬷嬷站去窗边,摆出十分的倨傲,隔着窗纸呵斥道:“哪里有隔门诊病的道理。你是太医院哪位太医,可是不想要脑袋了”

    那太医忙忙道:“不敢,不敢……”却再也没了响动。

    阿娇




第135章 你和萧定晔什么关系(一更)
    这个夜里,猫儿没有顶门,只轻轻掩了门,整夜操着心,等待萧定晔上门。

    然而平日里,萧定晔仿佛夜夜住在废殿,今儿她想寻他,他却未出现。

    非但他本人没出现,连暗卫也没派一个人来。

    明珠半夜起夜,瞧见配殿灯烛亮了半宿,摸进门里,忍着睡意同猫儿唠嗑。

    唠嗑的话题显得极其高大上,条条都往宫里高阶人士身上扯。

    最后落脚点停在了太后身上。

    此时猫儿已过了瞌睡的点,灵台清明的如夜里的耗子,听的十分精神。

    明珠一边打盹,一边握了银针,随时暗中往自己腿上戳上一针,强忍着睡意,先讲了一回太后年轻时的故事。

    据闻太后早年,便不像现下这般菩萨一样的平和亲切。

    太后早先是个铁手腕的老娘们。

    当年先皇病重,奄奄一息,原本当今圣上是顺理成章的皇位继承人。

    然而当时还有几位皇叔正值壮年,对龙椅虎视眈眈。

    后来是太后私下里联合重臣,纵横捭阖,以摧枯拉朽之力,辅佐皇帝强势继位。

    之后太后重新退居后宫。

    表面上瞧着,太后是过起了轻松的养老生活。然而细细观察却能发现,每年各大要节,重臣的家眷无一不是慈寿宫的座上宾。

    此时明珠打了个哈欠,又忍痛给了自己一针,方状似无心的做了个假设:“姑姑觉着,假如太后有一日被人挟持,会是什么原因”

    灯烛爆了朵烛花,仿似一道惊雷,让猫儿这些日子心里的谜团拨云见日。

    难怪太后身体出现了异常。

    那是背后黑手生怕太后如当年一般、在承嗣之事上伸手干预,于是先下手为强,往太后身上下了药,以此在不知不觉中瓦解太后的战斗力。

    难怪萧定晔的亲事定的这般匆忙。

    那是太后被挟制,虽摸不清背后黑手的身份,却已洞悉其目的。于是太后在自己还能动弹之时,抢先为萧定晔铺路。即便不是想让他继承大统,也是要让他在未来能自保。

    如若她推测不错,只怕再过几日,萧定晔的侧妃人选也都会一个一个的落实下来。

    此时明珠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姑姑这几日去给太后上妆,可曾瞧出太后有何异常”

    猫儿的目光一瞬间钉在她面上。

    啪的一声,案几上喝药的碗掉在地上摔的稀烂。明珠一个怔忪间,猫儿已捏了一块碎瓷刃抵在她颈子上,一字一句问道:“你究竟是谁的人,说!”

    明珠的瞌睡一瞬间被惊跑,结结巴巴否认:“姑姑此话何意,我……听不懂……”

    颈间瓷刃往皮肉里探进几分,明珠能清晰感觉到破皮的微痛。

    猫儿咬紧了后槽牙,进一步逼问道:“你和萧定晔什么关系你是他的人”

    明珠知道,她的身份这样暴露,便算任务彻底失败。结局只有一个,死。

    她不能使出她的功夫做反抗,更不能承认,只能刻意红了眼圈,瑟瑟发抖道:“姑姑……便是要割肉……怎能吃自己人……”

    猫儿握着瓷刃的手略略一收,面上仍然狐疑,重复道:“莫打岔,你是不是萧定晔的人”

    明珠立刻否认:“我纵然路子广,也没到识得五殿下的地步。我若识得五殿下,早去他殿里当值,怎能在浣衣局被刘公公威胁对食!”

    猫儿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脸上,直到她委屈的流下眼泪,猫儿方将瓷刃丢去地上,冷冷道:“我拿你当自己人。旁人可以欺骗我,利用我,自己人不能。你可听明白了”

    明珠一抹泪,下炕穿了绣鞋,做出一股被冤枉了的伤心模样,腾腾腾的出了配殿,将房门“咚”的一甩,也不管掩没掩住。

    猫儿靠在炕墙上,听见院里传来嚎啕的哭声,心中方有些后悔。

    这下好了,把整个废殿“路子最广”的人才给得罪了。

    第二日猫儿起身时,伤风更严重些。莫说清鼻涕,只咳嗽一声接一声,瞧着是要把心肺咳穿。

    按照杨临的说法,病身子是不能往贵人面前凑的,如若将病气过给贵人,轻则打板子,重则咔嚓脑袋。

    猫儿只得唤了五福前去慈寿宫和御书房帮着告假。

    春杏一大早起身烧了水,先侍候挨了板子伤愈的白才人净了面,进配殿瞧见猫儿咳的难停歇,不由担心道:“天寒地冻,姑姑进了一趟水里,体内的寒气不知多久才能发散完。我瞧着,这些滋补汤药是不能喝了,得寻柳太医开些治伤寒的方子。”

    猫儿再咳过一串,方往正殿方向努努嘴,悄声问道:“明珠怎样啦”

    春杏耸耸肩:“眼睛都哭肿啦,姑姑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引得她如此伤心”

    猫儿讪讪一笑:“也就……昨晚临时嘴馋,想寻她割肉来着……”

    “当啷”一声,火钳子掉去地上,春杏逃命般窜出配殿,只隔着半扇门板,战战兢兢探头相问:“姑姑……你怎地……这般不厚道自己人也吃”

    猫儿忙忙自辩:“厚道的厚道的,一起了要吃自己人的心思,就病了。可见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她央求春杏:“我头疼的厉害,麻烦姐姐帮着去寻寻太医……”

    她的手往炕头钱匣子一摸,这回除了只剩下一块玉佩之外,是真的一文钱都没了。

    她舍不得玉佩,只好退而求其次:“……请医助也成,诊病的银钱先赊着……”

    五福带着一位宫娥进废殿时,猫儿的一串咳嗽已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

    宫娥进了配殿,先对着房中简陋摆设蹙了蹙眉头,方捂鼻道:“太后娘娘今儿还要接见官眷,必须要姑姑前去上妆。”

    猫儿昏沉沉道:“娘娘过去五六十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那宫娥立刻横眉竖眼叱道:“主子寻你,哪里有你推辞的道理你便是死,也要先见过太后再死。”

    这话废殿众人不爱听。

    白才人这些日子被禁足,心里憋屈,听闻慈寿宫里的小小宫女儿也能在废殿装大,立时趿拉了绣鞋窜过来,冷笑一声:

    “你倒是胆大,不知我们胡姑姑的来头。昨儿夜里她嘴馋,险些吃了自己人。你这是上赶着往她嘴里钻。姑姑今儿病的重,正好要补一补,你不留下一腿半手,只怕从这废殿不好出去。”

    猫儿吃人之事,只在掖庭和低阶妃嫔中流传。

    慈寿宫太后规矩大,不允许下人之间胡乱讲八卦。胡猫儿身赋的那些传言,在慈寿宫吃不开。

    宫女儿也冷笑一声:“我今儿就在这儿站着,你们谁敢吃,尽管来咬。我要是敢叫嚷一声,就不是慈寿宫的宫女儿!”

    白才人和五福刷的看向猫儿。

    猫儿长久的咳嗽过,方扶着额头道:“春杏方才说,得了伤寒不宜滋补,我今儿不能吃人。”

    她喘息几声,抖着身子下了炕,穿好衣裳,劳烦五福抱了妆盒,同宫女儿道:“走吧,改日再吃你。”

    将将出了配殿,一早上没露面的明珠挡在门前,一把从五福手上夺去妆盒,木着脸对着虚空道:“我陪姑姑去。”

    是个挽救友谊的好时机。猫儿立刻点头:“我今儿力气小,明珠路子广,会打下手。五福先去太医院值房拦住春杏,先莫让她请医助。”

    新一日的雪花还在飞舞。猫儿即便穿着极厚,也冷的打哆嗦。

    明珠此时面色方缓和些,同猫儿道:“待今日回去,我去寻铁匠,帮姑姑打个手炉。冬日外出也好,上值也好,多少能暖和些。”

    猫儿内心有些愧疚,再一串长咳后,悄悄道:“我错了,今后再不能怀疑你。”

    明珠内心更是愧疚,然而细作这身份原本就是欺骗、伪装,容不下愧疚之情。

    她左右想过,憋出来一句话:“我总归不会害姑姑,危难时刻还能保护姑姑。”

    这话却令猫儿起了一声慨叹。

    她落进金水河,耽搁了宝贵的救命时间,就是这位“路子广”的明珠“保护”的结果。

    ————

    雪花纷纷不停歇。

    慈寿宫里,地龙烧的热火,仿似暮春时节。

    外间天色阴沉,殿内更显昏暗。

    袅袅熏香里,太后身处暗处。瞧见猫儿进来,阿娇嬷嬷道了声“净面”。

    近一半宫娥们立刻鱼贯而出,未几,端着热水、胰子和妆粉进来。

    猫儿跪在靠门处,压抑着汹涌咳意,虚弱道:“奴婢伤了风,不好近身侍候太后……”

    片刻后,太后淡淡道:“无妨。”

    猫儿叹了口气,带着明珠一前一后上前。

    太后由阿娇嬷嬷侍候净过面,坐去梳妆柜边等待。

    猫儿上前,如平日那般从妆盒中取出粉底和口红。

    妆盒里所带的并不止这两样,然而旁的妆粉,如腮红、眼影和眉粉,现下都不算成熟产品,放在妆盒里也不过充当个样子,烘托出猫儿的专业性而已。

    为太后上妆真正用到的,也就粉底和口红两样。旁的妆粉,依然要借用太后自有的。

    光线昏暗,不利于上妆。

    她转头同阿娇嬷嬷道:“还请嬷嬷让下头人多多点上灯烛。另将太后今儿要穿的大衣裳拿出来,奴婢看过色彩搭配,也好画个相配的妆容。”

    阿娇嬷嬷定定看了猫儿半晌,回头去吩咐宫娥点灯烛,拿衣裳。

    猫儿被看的



第134章 皇子定亲(二更)
    配殿火炉上,汤药正咕嘟咕嘟熬煮的热闹。

    柳太医正低头仔细的修剪一支笔刷,听见推门声,缓缓起身,含笑看着胡猫儿:“回来了……”

    房中暖意微微扑面,眼前的青年温润如玉,手上还拿了一支妆用笔,眼中俱是看见她的专注。

    她一时有些恍惚。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也瞧见过这样的眼神

    他看着她满头的雪片,放下笔刷出了配殿,几息后带着明珠进来。

    明珠忙忙取了笤帚,帮着扫去猫儿身上雪,站在原地迟迟不愿离去。

    上官方才传来命令,得让她打听出胡猫儿在太后殿中发现了什么。

    然而猫儿不会给她套问的时间。

    腹中一片长嘶后,猫儿略略有些窘迫,对明珠道:“快,你路子广,不拘什么寻来我填肚子。皇上忒抠,竟然不管饭。”

    明珠被一句“路子广”戴上了高帽子,正在踌躇间,猫儿下一句直击灵魂的话接踵而至:“你路子广,去膳房时顺便让送些炭石来。路子再广些,顺便拿几斤蜂蜡、糯米、生油回来。”

    明珠不由好心提醒一回:“吴公公的手……”先不说前仇,前儿才把人手臂弄脱臼,现下能去拿那么多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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