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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王五立刻一鞭子挥开兵卒,叱骂道:“毁了殿下兴致,你脑袋不保!”

    一步跨上车辕,向赶车的侍卫使个眼色,大喇喇甩着马鞭,驱动马儿,往宫里驶去。

    重晔宫正殿,侍卫垂首,低声道:“殿下有些意外,暂不能回宫,但又要做出回宫模样,麻痹外人耳目。”

    猫儿紧紧盯着侍卫,一字一句道:“你告诉我实话,他,可还活着”

    侍卫面色无波,语态平静道:“殿下活着,主子不必挂怀。”

    她双目一瞬不瞬望着他,一时半会看不出端倪,方追问道:“要演戏演多久若是装作他回宫,便不能日日躲在殿中,总要在人前走动。”

    侍卫只道:“属下还不清楚,一切要等喜公公回来,方才知道。”

    到了三更时分,随喜一身夜行黑衣,终于跃进了重晔宫。

    他匍一露面,猫儿已拦住他的去路,执拗相问:“殿下,可还好”

    随喜身上带了血腥之气,却警惕的毫无疲乏之色,只道:“主子莫担心,殿下几日不能出现,我们要寻个生了急病的由头。一切都需要胡主子密切配合。”

    猫儿原地呆立半晌,扯了嗓子凄厉道:“快,殿下昏迷,快去请太医……”

    早已安排好的太医如约而至。

    太医进了寝殿,压低声同猫儿道:

    “只有委屈夫人,担一回恶名声。

    下官需报一个肾水不足的名头,如此殿下方能在床榻上歇息,不用四处走动。”

    太医走后,过了不多时,外间已到五更。

    各宫门同时开启,宣告着新一日的来临。

    萧定晔因纵情伤了肾水的消息不胫而走。

    皇太后的苛责极快而来。

    慈寿宫正殿,太后面色铁青,望着跪地的胡猫儿,吆牙切齿道:

    “哀家将你指给小五,原是盼着你能收一收他的心,让他莫在外由着性子胡闹。

    然你此前聪明识大体,自跟了小五,却没了分寸,怎能事事任由他

    年纪轻轻,肾水有损,日后若子嗣艰难,谁来负责”

    猫儿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皇太后见她小脸尖尖,面色苍白,眼底一抹青紫,也是个肾水不足的模样,只得叹气道:

    “你年岁小,又同小五两个情投意合,自然事事顺着他。

    你却要明白,世间要求女子‘相夫教子’,便是指,夫君做错的事情,要懂得提醒。

    你虽只是夫人得名份,然他现下只有你一人,你就该承担提醒他的责任。”

    末了,她无力挥挥手:“你去吧,哀家这几日腿脚不便,过上两日再去看他。”

    皇太后的教训才结束,皇后的训斥接踵而至。

    所言皆是隐晦提及,她不该纵着萧家老五沉溺女色,不能年纪轻轻就绝了子嗣。

    天色有些阴沉,她神情恍惚行在宫道上,往来宫娥经过她身畔,皆窃窃私语。

    过往五皇子的名声是不好。然而有多不好,众人却也未亲见。

    如今有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原来五殿下,竟然是这般能折腾啊!

    这才纳了夫人几日,就肾水不足,险些坏了腰子。

    这胡猫儿是传闻中的猫妖,却怎地是一副狐狸精的做派!

    猫儿昏沉沉回了重晔宫,第一眼便望向明珠。

    明珠只微微摇一摇头,低声道:“随喜还未有新的消息。”

    又劝道:“主子已一连几日未能好好入眠,快去歇一歇,若殿下后面用的上主子,主子也能帮上忙。”

    猫儿恍恍惚惚进了寝殿,躺去床上,靠在他的衣裳上,鼻息间闻着他的气息,脑中想着最后一回见他,已是四日之前。

    他那时一身黑甲,骑在马上如同天神,深深望着她,同她道:“还有一两日就能歇一歇……”

    然而她一等,就等了四日。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睡。

    做戏的太医按时上门,又按时离去。

    只萧定晔的真身却不见露面。

    她每每等到三更,随喜露面时,却只打着官腔道:“胡主子不必着急,殿下未出大事。”

    未出大事,便是说,多少总出了些事情。

    待到了四更时分,院中却有了些嘈杂凌乱。

    猫儿从床榻上惊醒,披头散发跑出去,却只看到随喜嘱咐众暗卫:“护好主子……”人已从墙外一跃而出。

    未出大事……究竟什么样的,才算的上大事

    她立时捂着心口,只觉天旋地转,再也站不住。

    明珠立时抵住她,连声道:

    “主子莫倒下,你现在便是重晔宫的主心骨。

    现下各宫一定在盯着此处,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外间便有会有人猜出,殿下并未回宫。

    如若他们在外大肆搜捕,殿下危矣!”

    猫儿身子发颤,只用力一吆舌尖,口中血腥气大盛,神思却渐渐清明。

    她抓着明珠道:“你一定比我知道的多,你告诉我,殿下到底出了何事”

    明珠眼圈立时红透,半晌却只道:“主子放心,殿下活着。”

    时间一刻一刻而过。

    重晔宫时不时传出女子的哭声和叱骂声。

    那叱骂声说的是:“明明是你此前在外流连花丛,到了我这处,正好坏了腰子。我却来背这个黑锅,你要不要脸”

    那骂声泼辣的紧,从重晔宫近处宫道所行的宫人、妃嫔,无一不听到此言。

    外人纷纷奇道:“这五殿下平日乖张,现下被他那新纳的小夫人教训的像孙子一般,却大气都不敢出。咱们宫里的五殿下,竟然是个惧内的!”

    猫儿的骂街传出不久,老太后牵着康团儿上了门。

    太后拄着龙头拐杖,铿锵有力前行,口中叱道:“哀家倒是第一回见,宫廷女子同乡村泼妇竟毫无分别。”

    她指着康团儿道:“哀家被气的气短,你进去,代替祖母骂回来。”

    康团儿“啊”了一声,忐忑道:“大仙同我交好,我不敢……”

    见猫儿已从寝殿出来,忙忙上前,对着她眨眼睛,悄声暗示:“大仙,皇祖母又生气啦!”

    猫儿上前行过礼,低声同太后道:“娘娘,五殿下将将才服药睡着,待他醒了,奴婢向他禀告,说娘娘来探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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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猪肉铺子(一更)
    西市每一日都同样热闹。

    菜蔬、肉食、粮油、农具……各式铺子主顾往来不断,吆喝声不绝。

    一壮一弱两个农家汉子肩挑竹筐,筐里担着两屉豆腐,穿梭在西市的青石板路上。

    两人沿路缓缓叫卖,到了一处肉铺前,守肉铺的屠夫立刻回转身,同里间的婆姨道:“娃她娘,今儿可吃豆腐”

    他的话立时招来周遭糙汉子们的调笑。

    卖豆腐的汉子只得停在肉铺门口,最前面的清瘦汉子赔着笑往铺子里面张声:“豆腐,鲜嫩嫩的豆腐……”

    过了须臾,从里间出来个风韵犹存的三旬妇人。

    妇人性子泼辣,先向周遭人叱骂道:“笑你娘个头,当老娘豆腐咯牙好不好吃,我家汉子可清楚的很。”

    话毕方转首,腰肢轻摆往前后两个豆腐担子上都瞧过,方停在最前头清瘦汉子面前,笑嘻嘻道:“你卖的这豆腐,瞧着倒入眼。”

    随意捡了两块用粗瓷碗装了,递过去一锭银子。

    瘦汉子哈腰赔笑道:“大姐行行好,能不能找换些铜板一共十文钱的豆腐,一两银子,小的哪里能倒换的开”

    妇人便懒懒道:“你进来取吧,老娘却是懒得再送出去。”

    瘦汉子只得将担子再往路边挪一挪,转头同后面的汉子叮嘱道:“大哥,我去去就来。”

    肉铺一路往里,是间后院。

    院中泗水横流,三四个帮工正忙着烧猪毛、拆猪骨,气味端的刺鼻。

    那妇人一路前行,待到了一间仓室前,连敲五下门,方转头对装扮成汉子的猫儿道:“进去吧,在里面。”

    猫儿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欲要从妇人面上瞧出端倪,那妇人却训练有素,全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猫儿竭力稳住心神,站在门前等了一息,仓室门已开了条缝。

    肖郎中从里探出半张脸,往猫儿面上细细打量。

    浓浓血腥味和汤药味立时从门缝里扑面而出。

    猫儿两腿发软,只低声道:“是我,我是胡猫儿。”

    门缝再开的大些,肖郎中一把将猫儿拉进去,低声道:“殿下才睡着不久……”

    他想要嘱咐她莫吵醒萧定晔,瞧着她已然红了眼圈,只得换了话头:“动静千万小些,此处已是最后的藏身之处。”

    往外一闪,从外拉紧了房门。

    仓室逼仄,靠墙放着一张床榻,透过垂下的床帐,隐约可见里间躺着个人,一动不动。

    她竭力稳住心神,一步步上前,欲抬手,始觉双臂发软,竟不敢撩开床帐。

    她心里不停劝慰自己:“他活着的,没有死。只要没有死就成。”

    她深吸一口气,手臂颤抖掀开床帐,只见薄被下,她日思夜想的汉子蹙着眉头躺在那里,不过几日,人已消瘦的不成样子。

    薄被露出的四肢和脑袋皆无伤处,可血腥味却比她方才站在门外所闻,重的不止一点点。

    上一回见他时,他还身穿黑甲骑在马上,高大威武,吸引了她的整颗心。

    现在他却阖眼躺在肉铺仓室里,不知曾经历过怎样的黑暗时刻。

    她缓缓掀开薄被,整个心立时缩成一团。

    一条从肩膀到下腹的贯穿刀伤,险些将他劈成两半。

    伤口虽已缝合,却并未生血痂,血迹已然往外渗出,将贴身的薄被里子染的血红。

    她紧紧吆着嘴唇,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只缓缓蹲在床畔,极轻的握住他伸出薄被的手。

    干燥,滚烫。

    她手中握着的仿佛是一块烧红的烙铁,随时要将他自己焚成灰烬。

    她死死吆着唇,喉中的泣声止在了胸腔里,身子却不停歇的颤抖,眼泪已淌了满脸。

    床榻上紧闭着双眼的人忽然睁眼,虽已虚弱到了极致,全身却立时绷紧,眼中杀气必现。

    她忙忙撕扯开粘在唇边的短髭,用衣袖抹去抹去面上妆容,哑声道:“是我……”

    萧定晔一愣,仿似不相信她就站在眼前,只盯着她看了许久,全身陡然放松,原本被她握着的手立时反握住她,声音嘶哑道:“我……可是做梦”

    她再也忍不住,扌包着他手臂扑在床畔,无声的哭起来。

    他握着她手,吃力道:“他们不该……带你来……”

    她止了哭泣,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

    “没错,我不该跟着他们来,我应该趁乱易容逃宫。

    这宫里,除了你能逮住我,旁人都不能。

    我就该趁你的人顾及不到我的时候,逃之夭夭。”

    他立刻勾了唇,半晌方道:“你这时候离开我……不是要我的命!”

    她闻言,眼泪珠子又不要钱的噼里啪啦掉下,却不敢再缠着他说话,只道:“你快快睡,这回我哪里都不去,就守着你。”

    他却缓缓摇头,断断续续道:“快……回宫去,若被旁人知道……立刻就有刺客出来寻你……”

    她紧紧抓着他手:“明珠和一位侍卫在宫里装扮成你和我,非亲近之人看不出端倪。”

    他知道她一手的上妆本事出神入化,立刻放下心来,不由长舒一口气,吃力道:“你能在我身边……我很高兴……高兴……”

    再没有声响。

    猫儿抬眼望时,他已抓着她手,沉沉昏睡过去。

    到了晚间时分,萧定晔短暂醒来半柱香的时间,服过汤药,伤口换过药,又昏昏睡去。

    这回他睡的却不踏实,频繁惊醒。

    猫儿用湿帕子为他擦身降温,待摸着不烫手了,方搬过椅子坐在他边上,握着他手,附在他耳畔轻语:“我一直在,再不会逃开。”

    他闻言,虽无回应,微蹙的眉头却舒展开来,呼吸开始清浅,终于安稳睡去。

    时已二更,与仓室相连的另外一间仓室,肖郎中一边熬药,一边低声为猫儿讲述事情经过。

    “……那日




第273章 棺材大戏(二更)
    肖郎中从外间进仓室,要为萧定晔换药时,透过床帐隐约可见的,便是一对小鸳鸯交颈而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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