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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王三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却要落一个手足酸软。

    她立刻换了策略。

    绝食。

    王三在她绝食的当天夜里,出现在她窗外。

    她其实根本不用绝食,她躲在客栈里十来日,担惊受怕没吃多少东西,几乎瘦回了她在废殿时的体型。

    尖嘴猴腮麻杆腿。

    王三站在窗外,瞧着闭眼平躺在床上的姑娘,轻轻叹了口气,道:“云岚,你这般闹腾,到底是因为你同我的亲事,还是因为圣女的身份”

    她缓缓睁眼,斜眼瞟他一眼,冷冷道:“你拘着我,你就等着五宝回来血洗你满门。”

    他抬脚进了屋,坐去椅上,低声道:“凤翼族诸头人只知你失了踪,他们暂且还不知我寻见了你。”

    她再睨他一眼,续道:“你并不是寻见了我,你是骗了我。你装成五宝的模样,骗我现身。”

    他静坐半晌,方道:“王兄弟现下还未现身,也无消息送回。他是否还活着,还是两说。”

    她倏地坐直身子,目光中立刻浮上恨意,急喘几声,方吆着后槽牙道:“活着艰难,死却容易。若他真的已死,我大不了跟着他去。”

    王三心中猛的一抽,半晌方道:“你对他的情意,就那般深深到要和他同死的地步那我呢我同你既有亲事,又对你有情,我呢”

    她冷冷道:“你拘禁我,还想我对你有何好感你可知什么对我最重要是自由,世界万物于我,都没有自由重要。你取走我最在意之物,却奢望我对你生情,不可能!”

    他捂住心口急喘几声,方道:“我拘你是为了你好,诸头人的眼线还在城里四处寻你。”

    她闻言,不由狐疑望着他:“你诳我”

    他摇头道:“我不敢诳你。你为何要逃开,可否告诉我实情”

    她静默半晌,低声道:“你先告诉我,五宝可还活着你是地头蛇,我不信你没有消息来源。”

    他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低声道:

    “五百死士,其中有一百专程传递消息。有事时传信,无事时不传。

    这一百人有特殊构成和消息传递方式,绝不会全死。

    到现下,我未收到过一回音信,便是代表,并未发生大事,王五宝没有死。

    他到现下还未回来,该是临时发现了什么端倪,转去处理,是以耽搁了脚程。”

    猫儿将信将疑。

    然而现下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她纵然不信,却也再无旁的法子。

    她从床上坐起,道:“我此前曾说过,圣女毒发已死,并未骗你。我曾死过数回……”

    她将她在废殿如何撞柱而死、如何掉进金水河淹死、如何被泰王鞭打致死、七伤散毒发时如何疼痛而死、伴驾去皇陵时如何被凤翼族族人割腕致死、在宫变时如何七窍流血而死一一道来。

    那些过往的每一幕,都是痛苦。

    每一次回忆,就像在重新经历一回。

    如大井一般的皇宫,在她离宫后的两年,她还偶尔在噩梦中窥见它。

    待她从噩梦中惊醒,总要窜出房门,看看外间到底是民间,还是皇宫。

    她诉说完过去的一切,抬头定定望着王三:

    “淑妃出自凤翼族,泰王有凤翼族血脉。族人将我逼迫至此,你如何忍心要我接受圣女的身份,等着不知哪一日,又要将过去所经历的,变个花样重新经历一回”

    王三肝肠寸断。

    他能分辨出,猫儿这回说的是实话。

    她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只会比她陈述出来的多很多。

    他握着她手,哑声道:“我……”

    他半分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和她的遭遇相比,任何语言都是苍白。

    他再不敢提亲事。

    只要他坚持亲事,就是要逼她认了圣女的身份。

    他不敢。

    他舍不得。

    她由着他牵着她,央求道:

    “你放过我,可成你对外放出消息,说寻到我的时候,只余一具尸体,可成

    泰王阴险狡猾,人脉不知多广。他随时能寻到我,将我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

    你忍心看到我被害死,腐烂,蛆虫从我的尸身中钻进钻出……”

    “够了!”他再也听不下去,哑声道:“你让我……想一想。”

    等王三再出现在猫儿面前时,已过去了三日。

    他含笑道:“今日天光晴好,你同我外出走走,可成”

    时已六月。

    广泉府知名盛景“荷塘晓月”人来人往。

    菡萏池中小舟穿梭,偶有相撞,引得船上俏皮女子嬉笑不止。

    王三摘了一片荷叶递给猫儿,笑道:“你解毒醒过来时,当先着急的便是容貌。若日头将你面上晒脱皮,你怕是又要打砸。”

    她接过荷叶顶在头上,挡着日头,同卖零嘴的小船招手。

    小船立刻驶近,船上的小姑娘巧嘴介绍着买卖:“阿姐同姐夫一对璧人,食一碗藕粉,一生粘连相守,最是寓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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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来世之约(一更)
    监牢光线昏暗,惨叫阵阵。

    青年坐在椅上,冷漠的望着正被行刑的女囚。

    叛国罪是什么死法

    千刀万剐。

    已是第三日,女囚四肢已现森森白骨,躯干还完好无损。

    心肝肺完好,就会死的慢。

    死的慢,切肤之痛便要体会的多那么几千刀。

    行刑的刽子手在向疼晕过去的女囚泼去一桶盐水将她激醒后,照例站去萧定晔身畔,恭敬问上一句:“公子真没什么话要问她公子若还有想知道的,该抓紧时间问。”

    萧定晔缓缓踱去女子面前,目光淡漠。

    “该知道的,我已知道。你如若害的她,我总要千百倍的讨回来。可惜我时间不够,否则还能想法子让你多活一个月。”

    被绑在柱子上的花面女子奄奄一息,没有任何能同他叫板的精力。

    他后退几步,只向刽子手努努下巴。

    刽子手立刻上前,从墙上换下一把大刀,端起案几上的酒碗仰头饱含一口酒,扑的一声喷在大刀上,收起刀落,脑袋倏地滚落,血浪喷射而出。

    ……

    府衙前院的会客厅里,府尹大人望着眼前一身血腥味的五皇子,满心惴惴。

    萧定晔瞟他一眼,问道:“被假圣女诱骗来的各家家眷,你可知如何处置”

    府尹忙忙道:“下官知道。”

    一停下来,立刻又补充道:

    “那些实质上已参与了叛乱的,阖家都要入罪。下官先寻个罪名拘着,等风声小了,再送上京。

    那些想叛乱还未有真行动的,将家眷放回去。此回他们被泰王的人灌了迷药险些夺走家产,回去定然要和泰王反目……要的就是这个反目。”

    萧定晔点点头:“你自来都是靠着平叛、剿匪之事升官,希望你在大事上再莫糊涂。否则,周遭各州府官员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可知”

    他话说的轻巧,府尹却已全身湿透,战战兢兢表着忠心:“下官再不敢糊涂,再不敢心存侥幸。”

    又刻意示好:“殿下放心,此去三百里,周遭所有州府,缉拿殿下都只是做个样子。”

    手往前一伸,在面前案几上放下一个油纸包:

    “这是贱内此次糊涂,连带着占来的所有银子,一共五百两。下官再添了半生的积蓄,凑够一千两。

    纸包里还有广泉府境内详细舆图,祝殿下后途平顺,早日回京。”

    萧定晔取过那油纸包在手中捏了捏,揶揄道:“广泉府富庶,你半生竟只攒了五百两”

    不欲再同他计较,将油纸包塞进衣襟内,负手出了会客厅。

    府尹跟在身后恭敬相送。

    出了府衙,他跨上马背,又同府尹道:“本王之事,你若说出去……”

    府尹忙忙作保证:“殿下的身份,下官给任何人都未提及。下官知道轻重,此时万万不是对外送消息的时候。”

    他便点点头,一甩马鞭,疾驰而去。

    王宅外院里,猫儿在一堆工匠的围观下,已将珍珠养殖的关键步骤——植珠核演示和讲解完毕。

    她叮嘱道:“以上步骤看着繁复,实则熟能生巧。再加上特制器具辅助,养殖珍珠并不算难。”

    她在水盆里净过手,起身瞧见王三正踩着石阶站在檐下,便步出人群,站去他身畔,从袖袋中掏出一叠纸交给他:

    “养殖珍珠的所有步骤、水质水温要求等,皆详细写在纸上。特制器具样式,也画了下来。

    只怕最多五年,你就是整个大晏最厉害的珠商。”

    他接过厚厚的一叠纸,随意翻开细看。

    她不禁一笑:“我这一手的字拿不出手,你将就看看。”

    他原本想要说“确实拿不出手”,目光对上她的笑脸,已经到了唇边的话却又收回,违心道:“勉强能入眼。”

    她“哈”的一笑,扌包拳一揖:“客气客气。”

    树上的鸟雀叫的热闹,日头如火一般泼洒下来,他不由道:“天气如此炎热,不如等到凉快的一日再走……”

    半晌等不到她回话,转眸去看她时,却见她的目光盯在前方。

    一位青年才进了门,见她在此处,立刻直直向她行来。

    待到了她面前,萧定晔望着她道:“可已收拾好”

    眼中没有旁人,连同王三客套寒暄一番都没有。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转眸望着王三:“便是多的三千两不给,此前说好的两千两,是否该移交给我”

    王三便探手进袖袋。

    眼前的情侣已经开始拉拉扯扯吆耳朵。

    “别拿他的银子。”

    “凭什么不拿那可是我用命赚来的。”

    “我不喜你拿他东西。”

    “就要拿!”

    王三听闻,心头不知为何有些快意,手在袖袋里一抓,除了将原本就已准备好的荷包取出,还顺便再带了几张。

    猫儿喜滋滋接过荷包和零散银票,十分矜持的忍住了想要立刻数银票的本能,含笑抬手一揖:“三爷真豪爽。”

    他的目光在萧定晔略拉着的脸上瞟过去,哈哈一笑,同猫儿道:“在下对待云岚,自是与旁人不同。”

    一句话说出来,萧定晔的面色黑了一度。

    王三心里的舒爽也增了一度。

    垂花门旁,停着一辆外表看着不起眼的马车。

    下人们捧着各种物件进进出出,往马车内外装东西。

    车厢下面有物件。挨着车轮四周,挂着二十几笼喝汤的鸽子,十几笼肥嘟嘟的兔子,十几笼老母鸡。既不影响马车行进,又不会占用车厢里的空间。

    车厢里顶头处有物件。锅碗瓢盆,衣物鞋袜,备用被单褥子棉絮。

    车厢里除了床褥,靠窗放着五六个小藤筐,藤筐里分别放着馒头、点心等各式干粮,瓜子、花生、栗子等干果,苹果、梨子、水蜜桃等水果,牛肉干、小鱼干、猪肉铺等肉干,以及《搜神传》《历代行海志》等话本子。

    猫儿绕着马车转悠一圈,粗略看过,双目炯炯望着王三:“给我准备的”



第362章 老坛酸菜
    猫儿没想到,萧定晔的醋意一起,来势汹汹,不可熄也。

    这一日余下的时间,一直到夜间,马车停靠,两人点火用饭和歇息,萧定晔都未展颜。

    事情最后的争论点,僵在了两个人要不要立刻“重修旧好”上。

    凉风徐徐,星子仿佛繁密芝麻一般撒在天幕上。

    绑在车厢底部的第一只兔子已经荣幸的被扒皮放血,烤在火上,发出了阵阵香味。

    萧定晔拉着脸指着车厢:“胡猫儿,如果你心里有我,我们现下就进去重修旧好。”

    猫儿望着他不讲理的神色,冷冷道:“如果不呢”

    他一吆牙:“若你不跟我进车厢,就说明你起了二心,再也不是一心一意对我。”

    猫儿怒火滔天。

    他娘的什么狗屁逻辑。

    她冷笑一声:

    “萧定晔,我未嫁你,你未娶我。我中意谁,是全部中意,还是只中意一半,我需要向你交代

    我胡猫儿若到了用献身来证明心意的地步,那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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